《成精记》:界门纲目科属种,怪力乱神人鬼妖 。

  白金不开心了,说道:“您若是这么说,那今天这事儿,我可就管定了!这二位爷,你一根汗毛都休想揪掉!”说着,白金拉开架势,要和金鱼斗一斗。金鱼一时间恼羞成怒,骂道:“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金鱼暴躁原地起跳,在做出一系列不可思议的风骚动作后,凌空之中化为一根根金锥,瞄向我们,急速射来,速度快过音速,在空中产生音爆,爆炸声短暂剧烈!白金迅速响应,要以其身躯帮我挡下所有锋利金锥!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时,想到梦云舒肯定被射成筛子了。
  结果,及时赶来的刘宝童用一波她的乱刀流,将所有金锥格挡落地,就像当初她在上海老洋房里救我俩于机关之下一样。她挡完金锥的宝剑,不残一个缺口,后来我知道这剑不是剑,是唐刀。梦云舒放下格挡姿势的右手,见到张小美和刘宝童,欣慰地笑了下。刘宝童和张小美四处打量,她以为金鱼躲在某个地方,放的暗器。
  金锥四方聚合,又变回人形,我指着它对张小美和刘宝童说:“就是这条金鱼!”
  “啊~~~!”魏可深在门外见到此景,发疯似的叫着跑了。
  这时我听到外面还有人声,是红顶府的三人,他们笑着魏可深的惊慌失措,走到庙门口,蹬地看见我们都在,这下好了,粘杆处,红顶府,人多势众。金鱼有些畏惧了,但是它依然表现得不怂我们,还放话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点点数,不过八人之众!奈何得了我?!”
  我仗着人多,调侃它道:“学人讲话啊?第一句,你就错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可是形容山势险峻的,你要是觉得我们人多,你大可说,寡不敌众嘛!干嘛要学做个文化人呢?”
  金鱼怒吼一声:“放肆!!”这个“肆”字拖音很长。它语毕,化成金水,渗入地下,消失不见。这场景把我们看得一脸蒙圈,这就跑了?赵竹青惋惜一声:“哎呀!这好不容易找到的呀,咋跑了?你跑啥呀!”他对着空气大喊。
  可是,金鱼没跑,它只是渗入泥中,突然,我们脚下传来动静,我低头只见一股泥柱子自双脚一周盘旋腿杆子而上,我慌忙抽脚,却发现动弹不得了。大家慌作一团,红顶府的三人,以指点血,双脚忽如打通任督二脉,变得无比健硕,就地起跳,蹦高二尺多,逃掉金鱼的束缚。
  “哎!别跑啊,帮我们一把!”我及时叫住三人。
  红顶府老大万俟归向赵竹青和孔甲乙分别使了眼色,三人又蹦回来,万俟归的手指点上我腿杆子时,我感受到一股气从脚底板运上来,万俟归接着说:“憋气别呼吸!”我立马停止呼吸,学着他们的方式,用力一抽脚,我直接腾空而上,摆脱泥柱子。同时张小美和刘宝童也很顺利脱离,只有梦云舒慢了一步,被泥柱子盘到了大腿根,万俟归和孔甲乙同时帮助梦云舒点血,他才得以逃脱。
  我们全部退出龙王庙,我感到双腿十分有力量。金鱼见此招对我们无用,便落荒而逃,它顺着地面爬上院子围墙,翻走了,临走前还丢下一句狠话,它一定会报复我们,报复人类。我在想,这前脚刚解决完张长青,避免他引起瘟疫祸害人,这后脚,金鱼又要来针对人类。
  万俟归掐着腰,愤愤地说:“亏它还是条千年老鱼精,胆子这么小,就这样跑了!这下老子又得花时间找了!”细聊了后,我们才知道,原来红顶府早就盯上这条金鱼了,跟踪了许多年,碰上过几次,都没能顺利抓到。我被点血后增加的腿部力量慢慢消退,这种转换之间的感觉恰似,脚踝绑上几公斤的负重。
  梦云舒向万俟归道了一声谢,说:“这金鱼是活金,不是常规生物,难对付,我们合作吧!”他伸手向万俟归握去,万俟归很乐意地紧紧握住梦云舒的手。范山人告诉我们要和红顶府的人保持距离,怕点血术暗中伤人,可是梦云舒选择和他们合作,这要比防范他们更妥当。
  我们出了龙王庙,刚才就往下落的雨点逐渐变大,魏可深驾着船早就跑了。我们此时在来时的对岸,万俟归的车也不够我们挤,他提议在附近找个渔家先吃个饭。出门在外,生意重要,吃喝也很重要。在万俟归的计划里,金鱼本身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摘灵活,他们也是路过武汉城顺便再捞一把金,捞到最好,落空也无所谓。可是我们不一样,我们到这来摘灵,这就是一单生意,必须要开单。
  万俟归搂着梦云舒的肩,说:“诶!兄弟,出门在外,吃喝第一位!”这是个和我一样的吃货。在这里挨着江边的有零零散散的人家,大都是老渔民,不是饭馆,整几个江鲜菜肴倒是没问题。这户渔民搭的草棚,一条通渠引长江水到门前的小池塘中,我们给钱,渔民招待,鲜江鱼烧豆腐,开水浇出来的白汁汤,哺乳女同志喝了最好。这里吃鱼和南京江上打渔的有一点相同,就是不能翻鱼身。

  
  我筷子插到鱼身下,被老渔民说了句,“鱼不能翻身,翻身就翻船!”我说这是迷信,渔民却十分信奉,还举了几个生动的例子,搞得跟真的一样。屋外的小雨淅沥沥,没有下大起来。我嘴里正含着鱼刺骨剔上面的肉吃,外面两个披着蓑衣的渔民慌张地跑来,说话意思是又有轮船翻江里,喊这人一起去捞人。我们碗筷一丢,也跟着过去。
  金鱼的报复来得非常快,岸上有目击者,说水里几条大黑鱼,露着脊背,见到船就撞,已经连着撞翻三艘了,看热闹的人非常多,我还听到有人在议论僵尸的事情。救援队虽然赶来了,但是听到围观群众说水里有巨型黑鱼精,吓得都不敢下水,只有水上捞尸队敢下去,人手不够,渔民们领钱下水,搏一搏。
  梦云舒和红顶府的三人借着帮忙捞人理由,随着渔民开船下水,可是黑鱼精们已经不在附近徘徊了。万俟归告诉梦云舒他还有一计可以找到金鱼,梦云舒听后皱起眉毛,问万俟归:“你确定这能行?”
  “肯定可以,就是有些危险。”万俟归说。
  梦云舒考虑后,把万俟归的主意说给我们听,原来,万俟归说,金鱼生性好色,只要我们让一位女同志晚上独身徘徊在龙王庙附近,我们埋伏在后,金鱼一旦上钩,我们立马冲上前将金鱼制伏。张小美指着自己问梦云舒:“晚上,女同志,我和刘宝童啊?梦大哥,你觉得这合适吗?”
  “我知道这比较危险。算了,我们再看看吧!这事也不能急,一天两天搞不定的,这长江这么大,鱼在里面,东西南北任它们游,难找。”
  我们和红顶府暂时分开后,先回到宾馆换身干衣服。只过了一夜,武汉城坊间流传起水中黑鱼精撞船一事。另外有目击者称,在长江大桥上,他们看见桥下游过一群体型巨大的黑鱼。在没有官方报纸澄清的情况下,大家疑心重重,对出现这样的事实既八卦又不想承认。可怜的是江上倾翻的外地船只,他们来自天南海北,以为是事故意外,损失惨重。
  梦云舒对此非常气愤,金鱼太他妈嚣张了,这是他的原话。他力劝张小美和刘宝童,可以搏一搏。刘宝童初来乍到,对梦云舒百依百顺,但是张小美没同意,她说:“山人说了,不能相信红顶府的人,不光是因为他们会点血术,杀人于无形,更是因为大家互为摘灵人,同行就是竞争对手,这和商业竞争一码事,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设套害我们?他们也说了,追这条金鱼几年了,都没个下文,要是他们真有这巧点子,他们自己不会用啊?”
  张小美这不是城府深,而是心思缜密,她另外还说了,她本来应该是代替王帅开车的,为了这次任务她已经豁出去了,带病上岗,要是拿她做诱饵,她不冒这个险。
  我认为张小美说得有理,“那三个人我们又不熟,还是得小心提防。”
  那天,红顶府的人到处在找金鱼和黑鱼精们的下落,但是寻找无果。这次摘灵任务进行地不顺利,时间在不断流逝,大家都很着急。除了我们,心急如焚的还有武汉政府。张教授带着山海惊和那位高人再次找到我们,山海惊纯粹是为了想见我们。张教授面露难堪之情,甩着头说:“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啊!四位同志,我们也是不得已啊!”
  我没想太多,直接说:“张教授,长春观的方丈道士可比我们厉害多了!”
  张教授一听我这话,误以为我想拒绝他,面露难色,我察觉到话说错了,赶紧补充解释道:“哦不,张教授,你别误会了,我意思是长春观的道士的确比我们厉害,我是想着他们能和我们联手。”
  梦云舒打断我的话,说:“张教授,这事我们在跟,是一条活金鱼和一群黑鱼精搞的鬼,范山人交待我们这次来,这个才是最主要的事,毕竟我们就是干这个的,不用长春观的道长们出马,我们能搞得定。”
  张教授一把握住梦云舒的手,使劲地摇,说道:“*科长和我真是代表武汉人民感谢你们!这又是僵尸又是鱼精,这事不平息,满城风雨,百姓们啊,坐立不安!”
  梦云舒说:“领导也给我们点时间,昨天我们在往黄冈那边去的路上,一个龙王庙里,和金鱼斗了几回合,最后它看我们人多,跑了。长江太大,这一时半会也无法确定它们位置,我建议暂时封船,保证来往船只安全,我们尽快解决掉这条金鱼。”
  顶起来。
  领导一直思忖着问题,他对梦云舒的提议有所顾虑,因为封船涉及到众多部门,另外一旦封船,等于官方承认武汉一带的长江流域的确有问题,鱼精传闻会被越传越开。这事还得另做定夺,暂时先看态势的发展状况。
  大家又谦让着互相讨教三言碎语,张教授和领导便要致谢离开,山海惊的机会来了,他将梦云舒单独拉到走廊外,问他一件事,或者说是求他一件事,“同志,你们神通广大,能帮我件事吗,帮我找到豢龙氏…我给钱!”山海惊没等梦云舒开口,先把条件开出来了,他搓着右手指头。梦云舒歪着嘴笑了下,说:“你这事吧,我得回去和组织报告,您这是张教授的朋友,我们收费也不好谈呀,举手之劳的事,我倒是顺便能帮你做了,只是时间上怕是不行!”
  山海惊笑着道:“那就麻烦你了,费用你们正常收,可千万别客气,我一生就这一个最大的心愿,想亲眼拜会豢龙氏,见一见龙。”
  “老哥,我看你一直想研究龙,我给你指个路子,豢龙氏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在广东相蛇馆。”
  山海惊结着舌头,问道:“你不是说过,不在相蛇馆吗,在昆仑山?”
  梦云舒说:“我以前认为豢龙氏不可能在蛮夷之地,高贵的氏族属于昆仑山。但是,我上次见到豢龙氏了,据我和他们的谈话,我推测相蛇馆也有可能是他们的处所。而且广东离福建也近,你可以去试试。”
  山海惊不明白了,问:“那是福建还是广东?”
  梦云舒“呃”了一声,山海惊不知道偶树一事,他说:“广东,相蛇馆在广东。”
  “哦!我知道啊,是在广东,可在广东哪呢?大兄弟,我上次问过你啊!”山海惊急了,他研究汗牛充栋之多的古籍文献,还是有点用的。
  梦云舒抓着脑袋说:“这,我也是听人说的,不过,你,你要是找这地儿,我也能托人帮你找到。”山海惊有点失望,搞半天梦云舒也是听人说。梦云舒见山海惊这样,便向他打保票道:“你放心,我江湖上朋友多,你要是找相蛇馆,我准能给你找到。”
  山海惊抱拳致谢道:“那就麻烦你了。你回头给我个准信,开个价,也是帮老哥完成这桩心愿了。”梦云舒笑言:“一定帮你实现心愿!”
  可是梦云舒知道,这种委托收费高低不成,范山人估计也不会同意我们去浪费时间做这种事,山海惊毕竟不是张教授。他开着玩笑道:“这活要是搁在以前,我定是接了,可是现在,这是私活,我接不了,也看不上了!”张小美说他:“你觉悟高了嘛,粘杆处禁止接私单哦!”
  “那老头的事放后面再说,我们要和红顶府的人会一会,这金鱼不除,我们不急,这地政府也得急。”梦云舒说。
  鱼精或是金鱼,它们顶翻的几艘轮船,伤亡多少人,在张教授他们来之前,我们不清楚,所以没有太大的负罪感,可是当他们把死伤人数告诉我们后,起码我的内心有一阵阵的罪恶感。如果我们和红顶府的人不来追着金鱼捉它,金鱼或许就只是在长江里活动活动,自会离去,它在长江里毕竟混迹了千年之久,把长江搞断流,也是因为人性的贪婪才得以被水淹死那么多人,而如今,无辜的人却要为我们的秘密行动付出代价。
  我们到璇宫饭店找红顶府三人时,他们正在酒店里休息打牌。我在想,好家伙,住着璇宫这么高档的酒店不说,还有心情打牌娱乐,他们是真不急。赵竹青给我们开了门,万俟归招手道:“来来!三缺一!”梦云舒屁股沉下沙发,开门见山道:“万俟兄!满城风雨了。想想办法,如何定位到金鱼。”
  万俟归牌一撂,说:“我和你说了呀,必须要钓鱼!”
  “你那个方法太危险了,我们这两位女士不愿意干。”
  万俟归陪着笑脸让我们都坐下,他点着头说:“倒也是,那鱼见色起性,别把咱们女同志吓到了!再不行,咱就去江阴它老窝里蹲它点,肯定守得到它!”
  我举手插一句,说:“这鱼短期内不走了应该会,它说要报复我们,武汉城可遭了殃了!”
  万俟归从桌上拿起烟盒子,给在场抽烟的一人散了一支,自己郁闷地抽了起来,“这狗日的金鱼,比兔子还狡猾,坟城里价格都挂到这个数了!”他伸手七指,代表七位数。我在心里默念七位数,百万级别啊,我的心不由地动摇了。可是现状是,无法准确锁定金鱼的位置,找他们全凭运气,这也是无奈。终于,刘宝童毛遂自荐,说她可以试一试做次诱饵。
  梦云舒担心道:“这事有风险,我不能拿你去冒险!”
  刘宝童说:“没事梦大哥!总得有人去做这事!我以前和我哥也经历过出生入死,咱们下墓里,去穷山恶水之地,淘宝贝,搜冥器古董,我什么都不怕。”
  万俟归朝刘宝童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都说粘杆处实力非凡,是我们摘灵一行潜藏的大玩家,果然个个是英雄啊!竹青,甲乙,我们红顶府可要加油啊!”
  赵竹青说:“放心,归总,我们一定全力保障大美女的安全!”
  来吧,各位,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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