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精记》:界门纲目科属种,怪力乱神人鬼妖 。

  “那麻烦二位也保护下我!我和宝童一起!”张小美见刘宝童如此勇敢,也自告奋勇。梦云舒静静地看着张小美和刘宝童二人,他依然在担心他能不能完全保护她俩的安全,有王帅出事的前车之鉴在,他不会允许她俩出事。
  我们商议定下计划后,当天晚上天擦黑就出发来到龙王庙附近,张小美和刘宝童特意化妆打扮了一番,两人独身结伴前往江边,此时,江上还有过往的轮船,她俩相互搀扶,给对方打气,并且约定好,一旦遇到金鱼,就立马往我们这边跑,可是她俩打着手电,在江边溜达来溜达去,别说金鱼,连一条黑鱼精都没有看见。红顶府的方法压根不奏效,而且我早该想到,如果金鱼真是见色行凶,那早该曝出此类事件新闻出来,可是金鱼仿佛并没有意去猥亵女人,我认为万俟归一定是搞错了。
  可是万俟归没有搞错,那天晚上,金鱼在武汉城四处行猥亵妇女之举,引起民众愤怒和恐慌,这事可比鱼精们顶翻轮船严重得多。据目击者称,全是一个蒙面黑衣人干的,他在夜色的掩护下,不分小姑娘大姑娘小女人老妇人,逮到就是一顿蹭,有人说这个变态是个阴阳人,没有下面的东西。
  万俟归认为要再从发现黑鱼精的地方找起,龙王庙也找一找,同时,刘宝童和张小美的美人计继续施行,可是我们在武汉城继续追踪了两天一夜,依然没有结果,金鱼非常狡猾,东南西北任它游行,搅得武汉城不得安宁。那位干部再次找到我们时,他说他压力很大,上头逼着他出结果,可是公安部门也尽了力,这事还不敢公开。他说再不行的话,他就要悬赏江湖上的奇人异士来抓住金鱼了。
  梦云舒当场表态,承诺干部,他一定尽快抓到这条金鱼。干部走后,他和我说,我们不能再和红顶府这么玩下去了,他要请白仓出面解决问题。他开怀把小白仓掏在手心,捧到面前,问他能不能帮我们找到金鱼位置,白仓随口就说找不到,梦云舒不高兴了,说:“嘿!你怎么就找不到,怎么就找不到,你俩不都水里上来的吗?”
  “老梦,长江这么大,你让我在里面翻江倒海给你找?你自己都找不到!”
  “老白!别和我来这一套,你当真找不到?在水里,还有你找不到的东西?那江里,好几条黑鱼精,我送你几条,都是有修行的,开智开口了都,你考虑吧,要不要帮我这个忙。”
  “没问题,你开口了,我帮你。你定个时间,咱们就去。”
  有了白仓的“画龙点睛”,事情仿佛变得简单起来,梦云舒这次打算一举拿下金鱼和黑鱼精,不带红顶府分一杯羹,他觉得红顶府帮不上忙。为了避人耳目,我们选择了晚上行动,白仓钻下水后,它才是真正的如鱼得水,在长江中肆意游荡,可是它没有遇见黑鱼精和金鱼,反倒是捞了几只老王八打了牙祭。后来我拍脑袋想到,说:“晚上它们肯定去城里祸害良家妇女去了!我们得白天来!”
  白仓头微微露在水面上,它泡着澡很惬意,说道:“活金嘛!梦云舒你又不是不知道,打一棍子就散了!”
  白仓的无意之言提醒了梦云舒,他说:“对呀!遇到活金,拿脸盆敲一下,它就定住了,再追上去一棍子,它就散架了。”这是传闻对付活金的办法,梦云舒的想法是可以让*科长把此法通过报纸广播全城告之,家家都有脸盆,家家可以防御金鱼。可是*科长不接受这个做法,他说这样会引起更大规模恐慌,他也坦诚地告诉我们,如果我们感到有难处,他可以发布悬赏令,让更多高人加入进来,一起除掉金鱼精。
  梦云舒依然没有同意,别说他了,就是我,我也不会想着别人来抢走分掉我们的利益蛋糕,所以梦云舒要求白仓必须要找出金鱼的藏身处,除了金鱼,其他所有黑鱼精白仓可以全部吃掉。又是一夜,武汉城被侵犯的女同志人数依然在增加。
  *科长不得已发布悬赏令,号召江湖奇人异士来武汉铲除金鱼,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不断有人前往挑战。我们在第二日的上午,出发龙王庙附近,我们管不了有没有可能被人目击,梦云舒请出白仓,它入水后,终于出结果了,金鱼和七条鱼精(四条黑鱼精,一条鲶鱼精,两条昂刺鱼)全潜伏在长江某处,白仓感应到它们的存在后,第一时间露水向梦云舒报告。梦云舒搓着手,神情严肃道:“我们在武汉耽搁时间太久,今天我们务必一次性搞定金子鱼!”
  白仓允诺梦云舒,它也会帮我们降服金鱼精。梦云舒站到它前,说:“带路吧!”
  白仓说:“此去水路长远,你们靠腿走,太慢,我把你们抓在手里,送你们一程吧!都会水吧?”
  我们纷纷点头,白仓说:“那来吧!”
  来晚了。sorry
  它说着,身体由水里露出,一只爪子可以握住一个人,像铁爪机抓土一样,将我们牢牢夹住。然后,它温馨提示我们憋住气,一下沉入水里,游动速度之快,如蛟龙入水,哦,它本来就是一只蛟,我鼻腔里灌水呛得脑壳疼,它一口气游了几公里,才躲到一座桥墩下,让我们换了口气,如果当场有镜子,我猜镜子里的我一定很狼狈,休整一分钟,白仓再度潜下水,这次,它直接捣到金鱼窝里,此处在黄冈境内,也是一处水温合适,流速缓和的天然交配场所。可是,金鱼没有生殖器官。
  白仓得突然造访,搅得现场天翻地覆,鱼精们四处逃窜,有两条不知好歹的鱼精,缩小身体,却被白仓一招龙吸水,无情地吞入腹中。金鱼化成无数条金色细流水柱,毫不犹豫地刺向白仓,白仓借水起跳,跃出水面,腾空侧翻,躲开金水柱,顺便将我们四个丢到水边的烂泥滩上,我迅速调整状态,看见金水柱又化为无数颗玻璃珠大小的金球,朝我们射来,白仓一个背向挡住所有金球。
  金球合一,金鱼再次现出人形,它这副鱼头鬼脸模样怎么看怎么使人心生忌惮。白仓转过身,我看见它背上密密麻麻是凹陷的坑窝。金鱼大怒:“尔等劣民,非得赶尽杀绝吗?!今日,我们非得拼个鱼死网破!”说完,它又化成金水,渗入土中。土生金,金鱼有土即是王,可我们没有火克它。
  刘宝童很酷地用长刀划出一道分割线,可是没有用,金鱼将我们团团包围,还是白仓捞走我们腾空飞起,跳进水里。水里五条鱼精头尾连在一起,将我们围住,还说话道:“插翅难逃!”接着金鱼下水,我看到一层金箔一样的罩子自水面之上罩下来,白仓猛地顶上去,却撞不破,五条鱼精又转而朝向我们,张开血盆大口,全部咬在白仓身上,白仓不能再靠蛮力了,它立马用控梦术,五条鱼精当场被制伏,它却出现和梦云舒之前控梦金鱼时一样的症状,金鱼根本不受它控制。
  眼看这层无比坚硬的金箔逐渐缩小,刘宝童的唐刀,张小美的银针全部因为水的阻力发挥不出来威力,我更是无力,我一个劲地想着我该怎么办?我回想着梦云舒教授的一切关于控梦术筑基的秘诀和一次次练习的经历,我多想自己就是一个绝世的控梦术高手,万物皆为我所控。
  白仓一次次撞击产生的巨大力量和它徒爪撕挠的撕力都不能拯救我们,我现在见识到金鱼的本事了,它的确有阻拦长江水流的能力。金箔开始贴到我们身体时,死亡逼近我们,不知道梦云舒后不后悔没有喊上红顶府的三人,起码能有个帮手。而这时,帮手来了,是白金,它闷得不行,如此狭小的空间,他变不成雄鸡原形,同样,它也冲不开“金箔”,我听到外面的鱼精们全吐着泡泡“咯咯”地笑,“金大帅的金纱帐还没有人打破过!”
  临死前我不忘和白金开个玩笑道:“你看白金,这鱼精叫金大帅,和你同名一个字,也是缘分啊!”白金双手苦苦支撑着逐渐收压的“金箔”,狠狠地冲了我一句:“看你个嘴贫的废物!你学的什么狗屁控梦术,有个屁用,一个屁都放不响!”白 个“屁”成功激将了我,人有时候不逼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潜能有多大。我脑袋充血发热,白金以为我会出现什么奇迹,结果没有,我干吼着胡乱踢打“金箔”,金鱼有意慢慢折磨死我们。
  当“金箔”贴到每个人脸上时,大家话都说不出来了,很快,我们会因为缺氧窒息而死。我们身体互相紧紧贴在一块,但凡有一处空隙,都被“金箔”搪住。我的双手已经绕在头上动弹不得,我快速地喘气,直到里面氧气消耗完,生死一刻,我看见自己的狰狞模样,忽然,我看见梦云舒也混元脱壳,我俩可以正常交谈,他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传授我控梦术之技。我按照他传授的秘技,尝试着第一次使用控梦术,结果非常奏效,我突破金大帅的无形屏障,连接到它的思想,与它产生共鸣,我在它的记忆中看到了金鱼的过往历程,跨越千年的事件集锦如同电影放映一般,在我的脑海中一一呈现出来。
  我看到它是如何使长江断流数次,但是其中原因我没有时间去窥探,我主要的任务是控制金大帅进入梦乡,我当时还有点好奇,金鱼的化学成分如果是纯金的话,那它的器官组织结构成分是什么,会有细胞,线粒体,这些玩意吗?功能方式是ATP转化吗?其实,我不能用常规的细胞生物学思维去看待这些问题,地球生命是以碳基为生命元素,除此之外,硅基元素,金基元素的生命形式也可以存在,这是活金真实存在的科学理论支持。
  不扯那么多,来看金大帅的下场。
  “金箔”裂开碎成片,沉到水下,合成一条金色人脸鱼,五条鱼精也随之静止,悬浮在水中。当我魂入肉身后,控梦术的力量更加强大,水中过往所有鱼虾龟鳖,共听之,画地为牢,原地踏步。梦云舒对我的控梦术力量感到惊讶,他说他知道百无禁忌可以加持控梦术,但是师祖没有带他见识过百无禁忌的人可以将控梦术演绎到如此境界。
  顶吧,每人三次。哈哈
  @ty_142298454 2020-08-14 12:11:53
  椒陵笑笑生天才般的御笔功力,演绎出一幕幕传奇,如同电影放映一般,文中各处饱含楼主欲言又止的无奈,我想涯友那句话是对的,有经历才有传奇。
  -----------------------------
  谬赞了吧
  控梦术的魅力之处在于它所行之事皆在悄无声息之情况下完成,就像躺在江底的这条活金鱼,它连自己是如何被擒获的都不知道。白仓毫不客气地将剩余的鱼精全部吞掉,我真是佩服它的肚量。饕餮之餐后,白仓自觉地将金大帅从江底兜着沙子一把抄出水面,扔到江边,我们纷纷蹿出水露头,却看见岸上不远处有人看见了我们。
  这几个好事者竟然跑掉去报警,警察驰骋来的时候,刘宝童和张小美去通知清城押解员还没有回来。金大帅直挺挺地躺在泥沙上,派出所的警官不知道什么情况,站在远处问我们是干什么的。我得意地想再试试控梦术,被梦云舒拦下,他走上前和警官交涉。当他把张教授和*科长搬出来后,三位警官才放松警惕,梦云舒指着我脚下的金大帅,说了一番警察觉得匪夷所思的话,他们虽然不敢相信,但是也不得不信,最后开着警车走了。
  武汉的押解员惜字如金,雷厉风行地把金鱼装车运走了。梦云舒望着车远去的背影,他深邃的眼神代表着他在深刻地思考。他后来告诉我说,活金是人间稀品,千年难得一见,就这样被拉走了,不知道最后会按照什么价格给我们计算提成。另外,梦云舒想的更多的是,我的控梦术竟然在一瞬间练成,而且威力巨大。我则告诉他,哲学上有个概念叫“量变到质变”,看似一瞬间激发的事件,实则有它背后的量变过程在里面。我让梦云舒见识到了何为天赋异禀。我尝尝偷乐,觉得李白大仙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说得太对了。
  我虽然拳脚上没有功夫,可是我的大脑弥补了这一点缺憾,我有着那个年代知识分子的优越感,现在想想,也是可悲可笑。
  金鱼收服后,我内心忽然有一种缺失感。我曾经和一位国画大师聊天,他说艺术家在艰难完成一部作品后,会有一种孤独的缺失感,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当时的感觉就是这样,我们历经多重艰难,最后一招制敌,打道回府,空虚啊!
  在回合肥前,市里那位干部和张教授特意安排一场饭局,张教授说同餐的还有政府里的几位高干。可是,我们还没有走出旅馆,被红顶府的三人拦下,看样子,来者不善,三人肯定是听到消息,想来分一杯羹了。其实在金鱼未装车运走前,我在岸上还担心过,红顶府的三人会不会突然出现砸场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可是结果不是我们想的这样,万俟归板着的脸忽然露出笑容,他向我们贺喜道:“粘杆处名不虚传啊,这次可是大丰收啊!拦江鱼可值几百万啊!”几百万,这个比七位数更具有语言冲击力,话听在我耳朵里,刺挠在我心里,这钱要全是我的,该多好啊!万俟归还没有完,他对我们佩服之余,非要请我们吃顿饭,大家交个朋友。
  我说过嘛,咱们中国人的生意一般都是在饭桌上谈拢的。万俟归说他代表江西红顶府,愿意和我们粘杆处结个盟,大家不说拜个把子,起码以后江湖上混,互相有个照应。梦云舒倒是点头同意了,不过,时间得往后去一去,首先应酬的是当地干部。
  J哥说过,出来混江湖,个人的一技之长是次要的,相对于为人处世来说,这便应了那句台词,“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说江湖这个词,可能在如今不合适,其实它就是“社会”。我们会因为这次的饭局,在湖北省混得更开,吃得更大,有高层罩着,黑白两道任我行。
  饭局定的地方在湖北一处高端私人会所,在八几年那时候,有这个会所可不得了。不过,不要想多,这个会所不是现在大众理解的娱乐会所,它里面是些高雅的东西,琴棋书画,定制菜肴,有长廊回亭,假山流水,服务员们大方地穿着长裙,扎着马尾辫,态度热情,在饭局开始前,张教授和市里的领导带着我们在里面走了一圈,欣赏了历代著名的画作和书法。
  在长廊尽头一处玻璃箱内,密封着半幅书法。张教授饶有兴趣地给我们介绍道:“这是你们安徽怀宁邓石如的《游五园诗》。随意出南郭,名园方始游。涛光泼槛入,帆影逐云流。绿幔洲前楼,班联水上鸥。一尊逢胜日,长啸大江楼。游五园作。完 白 翁!”他声情并茂地读出来。刘宝童一直在点头,末了问道:“这幅画不是收在故宫里吗?怎么这里也有半幅?”
  其中一位干部笑道:“这位女同志也懂字画嘛!”
  刘宝童谦虚道:“只知一二。”
  干部说:“你说得没错,这幅是仿的,当时只仿了一半,故宫里藏的才是真品。”
  刘宝童会心一笑,说:“有时候,缺一点的东西才更加可贵。”这位干部很欣赏刘宝童,说:“行家呀!字画这玩意,要么讲究一个齐全,一个墨点都不能少,要么啊,就得少个一篇半幅的。”另外,我们还有幸赏识到邓石如的篆书真迹,这幅两百字篇幅的邓石如手写书法,名唤《泰山之行石》,优美的篆书与他华丽的辞藻相得益彰,就是通篇下来,字认识我,我不认识字。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每人三顶,来吧。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