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精记》:界门纲目科属种,怪力乱神人鬼妖 。

  虽说床上有蚊帐,屋内点了驱虫草,但我还是避免不了被蚊子跳蚤吸血,睡到后半夜,手臂腿杆上全是包,奇痒无比,逼得我半夜起来在蚊帐里拍蚊子,掀开席子,把我吓一跳,席子下面藏的全是跳蚤。那时候又没有驱蚊水,只能往身上多抹清凉油。梦云舒不在床上,他一定是跑外面去了。我摸到手电筒,才隐隐约约听到后门处梦云舒在和谁讲话。
  我看见后门开着在,山里的凉风串进来,蚊子“嗡嗡”直绕,我走到后门口,发现梦云舒在和店家老媪讲话,我脚跨出后门,被梦云舒拉住,“小心!前方是悬崖!”我看见老媪一副怪模样,照见前面几步远就是悬崖边,对面的山头上已经微微有点小天亮。我大力地抓身上的包,指甲盖划出一道道印迹,真止痒,特别爽,“大娘!你家的床,跳蚤太多了!你看咬的!”
  老媪随手掏出一盒白粉,这是跳蚤粉,有很强的毒性,说:“这小同志细皮嫩肉的,要不试试这个?”我听她说是跳蚤粉,我说我知道这玩意,“这要洒席子下面,还有吗,多洒一点。”老媪拧开盖子,把跳蚤粉倒在手心,把手臂抹白,说:“就这样抹手上,保证没有跳蚤咬你。”我朝她竖起大拇指,但是我不会这么干。
  梦云舒和老媪正聊着的话是老媪听梦云舒说我们需要去王家赶尸匠地界,她可以帮我们迅速到达目的地。老媪的这个方法有个当地方言词名称,没有汉文的书面表达,听读音,有些像“牛池”,具体的操作是人坐到一口黑缸中,隔空传送到指定地点。听起来有些神奇,实际上也是扯淡。当张小美被跳蚤咬醒,过来解手时,她用黑话告诉这个老媪,大家都是本地人,没必要拿这一招来害人。
  当时我们是没有听懂她俩之间的对话,事后张小美告诉我们这个老媪的手段,我不由地感叹道:江湖险恶。张小美说老媪这种行业的人,大山里不止她一个,她们各有各的副业,主要用来做掩护,遇到行脚的外地人,他们便会告诉别人,有捷径可以到达要去的地方,一旦人下到黑缸中,这类人便把缸盖盖住封死,活活把人闷死,然后他们把死人大卸八块,腌制后,当腊肉吃。不要以为你进了黑缸里能一拳打穿缸逃出来,想都不要想,因为你根本无法施展开隔壁和腿部肌肉。
  那天,我们后来也没有再上床睡觉,大家都拖着疲惫的身体,趟着黎明前的一丝光亮继续赶山路。我回想到那一床的跳蚤,真不知道当年怎么能忍受的,每个人都体无完肤,痒得要命。我们穿越在黑暗的森林中,走到一处山岩间有狭缝的地方,张小美在我身后突然捣我一下,让我抬头看上面,我一眼望上去,又是一处悬棺葬,山尖的一丝光亮照在棺椁之上,气氛庄严又诡异。
  我对张小美说:“难怪人说山深妖怪老,你们这里哪哪都怪异得很,还是我们全椒县好,丘陵地区,山不高也不深,大部分地区是平原,交通也方便,我不习惯住山里,赶个集,不得累死。”
  张小美笑着说:“嘿!还真被你说到了,前面就有一个集会地,我带你们去瞧瞧。”
  这个集会地地势不高,地势平坦,四周围着全是大山,之所以选这里作为赶集地,是因为此处到周围七八个寨子都近,人们从山外面搞来的货物都会挑在日子里拉到这里来卖,我说的这个日子是每个星期的周二上午,没错,那时候很多地方开始用星期计算日子。张小美带我们走到地方,才想起来,当天不是日子,没有人来这里卖货。风刮着破木桌上的烂布一扭一扭,地上随处可见瓜子壳,四周是石灰画的线,绕着集会地一圈,风吹走石灰后依然留有印记。
  我还在乱想在这种地方摆摊卖货,要不要交保护费,王家赶尸匠是不是也会做这样的勾当,左右两边的树林里就跳出三个男人,不算强壮,声音挺大,说的话听不太懂。我故意抬手,有意嘲讽这三人,道:“三位同志!麻烦讲普通话,你们土话,我们可听不懂,你们是抢劫的?”我们四人忍不住一起笑了。
  这时,终于有一个会说点普通话的讲了句:“我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子,被鸟吃啊!哈啊!”
  继续顶起。各位
  “嘿呦,我还不能小看人了,你这家里是有亲戚上过学嘛!不过,就凭你们三人,还学别人抢劫?声音大了不起啊!”
  其中一人举着砍柴斧头拼过来,后面两个握着长刀,也张牙舞爪地冲来。如果我们四个是普通老百姓,就会被吓唬到,要么失色要么失财,在山里面,这种拦路堵抢的劫匪多得很。可是,他们倒霉,遇见了我们,三人被我拿来当做控梦术练手用,他们冲到我面前,再度举高手中的凶器时,突然间,像撞到了一面透明的墙一样,全部栽跟头在我面前,即使我解除控梦术,三人也酣睡不起,可能这是他们遇到的最温柔的惩罚。
  梦云舒紧紧攥着拳头,忍不住爆发出来,大喊一声:“徒弟牛逼!”
  “都是师父教得好!”
  我的突飞猛进得益于天赋上的优势,在梦云舒看来,我已经超越了他,他虽然未见过百无禁忌加持下的控梦术可以到达什么顶尖境界,但是他深知现在的我,就是池中金鳞,一遇风云便化龙。
  张小美真诚地祝贺我道:“恭喜经纬啊!要不再去张教授那转一圈,把上次丢的面子再找回来!”她开我玩笑,我只是淡淡一笑,说:“张姐,我有这一技之长,起码能保护你们。”刘宝童甚是欣赏我,她觉得控梦术太神奇了。
  后来,我们马不停蹄赶到慈利,从县城坐上去大庸的汽车。破客车一路上走走停停,途径许多小地方,我不由地幻想,把范山人的五鬼抬轿术学来,这招武林绝学使人日行千里,效率堪称私人飞机。当我们终于到达大庸,已是晚上九十点钟,不过,我在车行中,补足了睡眠,因此,下车后,我精神很好。像往常转车去目的地一样,我们需要在大庸休息一晚。
  大庸就是张家界,我们只想着找旅馆住下,丝毫没有游山逛水的闲情。梦云舒问我们,要不要给范山人去个电话,明天时候。张小美的意思是不打这通电话,打了只会被催回单位,我同意张小美。梦云舒没有异议,说:“我就是想到了,问下你们。”
  躺在这家卫生还可以的旅馆床上,由于赶了一天的路,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就是一天24小时没半会功夫,过完了。我们人到大庸,方是故事的开始,王家赶尸匠在大庸往西南方,交界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某处,这个地方主要聚集着苗族人,少部分是汉族人。我们从大庸出发,转了几处地方,才终于来到这个“穷乡僻壤”。
  张小美只是知道王家赶尸匠身居此地,她也没有来过这里,而且那时候,没有手机地图导航什么的,全靠路人甲乙丙指路,所以那时候经常发生“指鹿为马”的错误。为了确定这个地方是我们要找的地方,确定王家赶尸匠就住在此地,我和梦云舒又要出马,找年纪大的当地人,一个控梦术,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幸好,王家赶尸匠的“根据地”就在此处。
  王家赶尸匠,王家赶尸匠,听起来好像是个豪门贵族,金粉世家,其实就是窝在山沟里的土大王,独家占了一个山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王家赶尸匠自初始第一代掌门人开始,行为轨迹一直可谓是劣迹斑斑,尤其在清末和民国军阀混战时期,猛发战争财,利用多年积攒的渠道资源,大力发展烟土交易下线,一度带动当地罂粟业发展,老百姓们是受着他们欺压,却能从中受益,能搞到钱,这便是一种相互矛盾体。
  我们处事很是小心,挑在天黑上山,这样我在暗敌在明。从这个乡镇上这座独头山,只有一条路,想都不用想,路上一定有埋伏。山脚下有摆摊卖货的,背靠着一条阔约二十米的护山河,这条河将独山围住,真是一处得天得厚的好场所。我们对这几个卖货的极度怀疑,搞不好就是王家赶尸匠看门的。我主动站出,说:“我来!”
  数十米外,我便可摄人心魂,这控梦术越用越顺手。经过我的排查,卖货的几人的确是王家赶尸匠在山下放风的,被我一次性全撂倒。上山的路是“S”弯型,被打理得很好走,每隔大概百米,有一块土堆,这是一种战时防御工程,可能是王家赶尸匠防止有人入侵他们府邸而作。我们一个跟着一个,无声地朝山顶摸过去,在还没到半山腰的位置时,前方山顶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下山跑路声,有树叶摩擦声,有人追击呐喊声,渐渐,听到了人大喘气声,我们早把手电关了,躲在路两旁,就见两个人从山上冲下来,我看到他俩脸部肌肉紧绷,用尽全力逃命。
  两人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后,后面追的人紧跟而至,三个穿着苗族服饰的男人,他们手里都有枪,瞅准机会,一人放了一枪,没中,继续放枪,直到那两人负伤跌在地上。我们还没有轻举妄动,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些人到底什么关系。不一会,后来的三人将前面负枪伤的两人押回山上。
  我看到这两人,一人后背中枪,一人肩膀中枪,闻到一股血腥味,押他俩的人不断扇两人嘴巴,口中骂骂咧咧。我用不着听懂他们在说的什么鬼话,起码可以确定这三人是王家赶尸匠的人。于是,我悄无声息地将三人控梦,撂倒他们时,这两人却被吓一跳,莫名的惊慌失措,直到我们跳出来,张小美用方言告诉他们:“别怕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俩的!”
  @单恋无芳 2020-09-05 12:10:28
  等的我花儿都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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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有重开日。
  @樱木花D 2020-09-05 11:29:19
  笑笑生失踪一天,思念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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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樱木的不离不弃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顶起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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