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精记》:界门纲目科属种,怪力乱神人鬼妖 。

  黄德善不得其解地看了我几下,继续和梦云舒谈事。
  “金蟪蛄就在龙堂寺旧址下方某个地方,面积大,不容易找,而且那个地方人流量偏多点,有些商铺代销店做生意的人常年逗留那里,我们又要晚上去了。”
  “黄兄,晚上白天不是问题,关键是有法子找金蝉子吗?”梦云舒盘着一只腿坐在床上。
  “那自然啊!咱就是干这活儿的呀!找金蝉子,有讲究的,有个古传秘法,听声辩位。金蟪蛄有特别的叫声,经过地质层过滤,会听的人根据这声音,就可以判定出金蝉子的方位,这时还不能急着挖洞掏它们,否则这些小玩意儿又会挪窝。”
  “黄兄,那你会听吗?”
  黄德善颇有些自豪,说:“自然会听。干我们这行的,知识储备一定得足够分量儿,不然,出来了也是举网捕秋风,啥也没有啊儿!”
  “希望这次咱们能有所收获,别又是竹篮打水,就不好了。”
  “错不了儿,兄弟,我告诉你,那玄猫的《大全藏》要不是被人捷足先登喽,咱也不会落个空的,可惜了我这一罐头的三文鱼,这可是个高级货啊!”
  “讲句不好听的话,你别生气,这金蝉子会不会也被人截胡?”
  黄德善摆摆手,说:“不会不会。我相信我的运气,吃我们这行饭,运气很重要,我来之前算了一卦,不会双手都空着回去,起码金蝉子咱们能得到。嘿嘿!”黄德善咧嘴笑出了口臭。我们从他双眼就看出他很精明,黄德善话说得满是想我们和他一起去挖金蝉子,他觉得有我们这些摘灵人,成功的概率比较大,至于最后能不能挖到,那就看运气,挖到了分我们一半,他自己不亏,挖不到,那就算了,这便是他的过人之处,花钱买人办事,办事的人还察觉不出。
  那天,我们在夜幕掩护下来到喜雨街北边,商家店铺已经关门,这些生意人甚至不愿意留灯照明,黑漆漆的街巷里充满着久违的安静。叫春的猫咪们在房顶上四处溜蹿,它们积极地寻找着配偶,等待交配繁殖。这次,梦云舒陪同我和刘宝童一起。
  白天时候,我们已经来过这里踩点,黄德善根据沙市的相关地方志古籍记载,大概丈量估算了原龙堂寺的具体方位,大部分已经被住宅屋舍所占据,有部分是空旷街道等地带。被岁月刷洗后的现貌早已看不出曾经这里有过一座寺庙,这座因龙得名的庙宇徒留一名之词流传世间,我站在此处叹息,回想诗人杜牧的那句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多少风行一时的事物最后物非人非,经与纬交错落成的一座座地名,最后,经纬不变,故处无有。
  梦云舒捣我下,“发什么呆?”
  我回过神,跟着他们来到一家理发店门外,一盏路灯高高地吊在街边的电线杆上,灯光照在门前地面有一圈光亮,我们躲在旁边的暗处。黄德善说这里是龙堂寺山门所在处,从这里开始,向北向东西,划一个大圈,具体面积有多少我记不得了,也没有什么概念,反正意思就是要从这里出发,一直找。而黄德善这次带了倪大飞来,是因为倪大飞外号“狗耳朵”,擅长的一手就是对声音特别敏感,他就像之前血牛事件中遇到的“顺风耳”吴松,这出来跑江湖,都得有个一技之长。
  倪大飞其实是个话痨,特别是和他熟悉了以后,他会没完没了地絮叨,口头禅是“这就很简单”。倪大飞的耳朵长得奇特,向外长,从生理结构角度来看,这的确利于收集声音。我倒是想见识下,他是如何听到地下的金蟪蛄叫声。在黄德善五人此次出行计划里,寻找龙堂寺金蟪蛄也是最后一项任务,压轴的。
  倪大飞的耳朵需要贴墙根倾听,而且这对器官有个接受范围,形象点来说,他每听一个点,可以摄取到方圆五十米左右的地下动静,一声一息,了如指掌,这让我对他刮目相看。倪大飞神情严肃地一处处排查,我们跟着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家猫野猫不停叫春,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有意靠近干扰似的,有些邪乎,我和刘宝童都捡起石头子顺着猫叫春的声音方向砸。但是,黄德善说无妨,倪大飞不受这些杂音的干扰,他绰号为什么叫狗耳朵,就是因为他的双耳可以在数十种声音里听出自己想听的声音,这叫绝对音感,如果他的这项技能用在音乐上,可能会成为周杰伦一样的传奇歌手。
  顶起来。谢谢
  @赤楚九 2020-10-10 16:10:53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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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赤楚九。
  龙堂寺旧址面积广阔,倪大飞花了三个多小时寻找,终于,他耳朵一翘,回头向我们示意,找到了!这里离刚才的理发店有一百多米远,是一处屠牛场,我们在的位置是屠牛场的东山墙,能闻到一股牛屎臭和血腥味。
  倪大飞直起腰,说金蝉子就在里面某处的地下面。我看这墙头不高,翻过去不难。
  我拉拉韧带,准备接着倪大飞和黄德善后面翻过去,结果梦云舒刚把我搭到半空,路过两个好事的用手电照着我们,大声吼我们,问我们干嘛的?小偷!我毫不犹豫地用控梦术放倒他俩,靠在一边的墙根呼呼大睡。
  我们三个几乎屏住呼吸,等了小会,见没动静,才敢翻过来,看见牛棚里拴着两头待宰的水牛,旁边草堆上侧躺着一人,呼噜声大响,原来在外面听到的呼噜声就是这人发出的。
  倪大飞蹑手蹑脚,轻声细语地说金蝉子在拴牛的那里。我让他们避开,我来,控梦术使这个看牛人睡得更香,炮仗都炸不醒的。黄德善想佩服我来着的,我看他大拇指都竖起来,嘴唇“蠢蠢欲动”,倪大飞叫过他,黄德善懂大飞意思,将早就准备好的神秘物掏出来,是一把黑色的植物种子,这是关键。
  这种黑色种子撒在土里,只需要两天时间,便能长成一种叫砀山菇的食用菌,这是金蟪蛄独爱的一种食物。之前黄德善说这茬事的时候,我觉得挺新奇的,没想到活金还要食肉糜呀!就是这个什么砀山菇,我闻所未闻。
  他们本来计划是要在金蟪蛄所在地下上面的地表上种下砀山菇,两天后,选夜深人静时,埋伏在周围,只要金蟪蛄破土吃菇,就一把抓到!可是现在这情形有些麻烦了,这菇种在牛棚里,长出来也可能被牛吃了。
  “先种下去再说,这两牛说不定明天就没了。”刘宝童说。
  倪大飞点头要过黑种子,撒在松软的土上,盖上一层稻草,轻拍掉手上的土,这就算完了,可以回了。我见两老牛憨憨地一根一根草抽着吃进嘴里,便觉得砀山菇引出金蟪蛄这事,悬,此外,我还看见它们眼中噙满泪水。
  曾经,我在老家的一家屠宰场看过这样的场景,老牛流泪是因为它们知道自己要被宰杀了,有时候它们还会向刽子手下跪,但是这都改变不了它们的命运。俗话说,“穷死不卖看家犬,饿死不吃耕地牛”,我凝视双牛,叹息一声,无奈地翻回外面,被我搞睡着的两人还在梦境里,我们走过他们身旁没回头,后面的黄德善踢醒他们。
  牛棚种蘑菇,引出金蟪蛄,这事本以为会按照黄德善预先准备的剧本来进行,结果就出岔子了。这个岔子的发生震惊了我们所有人,也侧面反应了人生命的脆弱。
  我们在第三天准备当晚再去牛棚埋伏金蟪蛄,那天中午黄德善特意又请我们一顿饭,一桌子菜,我们要了白酒互相斟,我怀疑是不是白酒酒精度数高,导致张小兵自燃的。
  他就这样在我对面坐着,身上忽然起了蓝色的火焰,从臀部后背一直烧到头,人体自燃,大家都是第一次亲身遇见,当时我们还愣了下,直到张小兵大声求救,我们才慌忙帮他灭火,当店老板端着一大盆水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时,张小兵的头发已经烧打结蜷缩在一起,发出一股焦糊味,人望着望着就不行了。
  蓝色火焰冒好高,他身体的脂肪燃烧发出“啪啪”的响声,扯着嗓子惨叫不止,店老板一盆水扑到张小兵身上,火丝毫没有变小,渐渐,张小兵喊叫声越来越小,我们活活看着他被烧成了一堆黑色残渣却无能为力,满屋子充满烤肉的气味。
  我的心蹦蹦跳不停,张小美和刘宝童靠在墙边,为张小兵的死默默流泪,突然,一声声BP机的铃声传来,张小美摸出BP机,是合肥发来的讯息,内容是“速回电,急。粘杆处!”
  可是张小美还没有来得及和我们说这事,我们就被查案的派出所民警们带回局里调查。当时的法医鉴定技术落后,在经过长达三天的现场勘查,法医给出结果,说是人体自燃,一种超自然现象,于是,派出所把我们全放走了。
  当地派出所还不错,替张小兵安排了一个木质骨灰盒,交到黄德善手中,另外,派出所出具了一封信用来证明张小兵的死是个人意外,与黄德善等人无关。我们灰头灰脸地在派出所里一共度过了四天,再待下去,精神都要崩溃掉。张小美在所里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以为J哥急着召唤我们是有紧急摘灵任务交给我们,结果不是。
  继续顶起。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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