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个古装打扮肩上背着木箱的人走过来,鬼鬼祟祟地问我们:“祖传偏方专治性病,一方药五毛钱,能贴一个月,要不要,比去大医院便宜。”
王帅巴掌一拍,拎着一人衣领,问:“你两个王八羔子,怎么看出来爷有性病的,哪旮沓来滚哪旮沓去。”
这人赶紧拍着王帅的手,说:“同志同志,文明社会文明社会,小平同志倡导四个现代化,我们要做现代人,不能打架,松手松手。”
王帅松开这人,旁边这人赶忙掏出一张小卡片,上面手写了一串固话号码,摘下圆框墨镜,说:“同志同志,男人总有需要这个药的时候,以后有需要打这个电话。”
王帅一把夺过卡片撕掉,破口骂道:“瘪犊子!滚!”两个推销性药的慌忙跑掉。王帅忿忿不平道:“火车站老遇到这帮南方佬卖狗皮膏药的,兔崽子,跟拉皮条一样。”
我笑道:“帅哥,你们东北人就是暴躁啊!”
王帅说:“俺们东北人脾气直,在这边待时间久了,脾气比以前好多了,搁以往,刚才那两个我非给他薅秃噜皮了!”
张小美说:“别这么冲动,人也是混口饭吃!天不早了,都吃好了吗,吃好我们就出发。”
天空昏黄,金灿色的阳光斜射整座车站,法式风格的大智门火车站别有一番“姿色”。张小美说老外考察队住在江汉路一家高档饭店,叫璇宫饭店,从大智门到璇宫饭店,几公里路,搭个公交就过去了。路上我问张小美,老外们有没有翻译。
张小美问我:“你不是大学生吗?他们没翻译,你当翻译啊!”
我说:“我这蹩脚英语,说了怕外国佬听不懂。”
王帅拍拍我肩膀说:“经纬是个人才!我做梦都想考大学,就是笨,什么都会,就是学习不行,笨蛋一个!”
“哈哈!帅哥,你抬举我了!”
王帅说:“古人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了不起!”他朝我竖起大拇指,我尴尬一笑。
璇宫饭店是老武汉最早的三家三星级酒店之一,在当时算是块名牌。老外住这里,是因为这里专业接待外宾,前台甚至会讲英语。张小美手中的纸写了一个老外的名称,交给前台,前台按照纸上的字母找到老外房间。当我们敲开门时,我以为我们是找错房间了。四个俄罗斯女人全部站起来,和我们面面相觑。
王帅也纳闷,问:“张姐,是不是错了?”
里面一个看起来年纪见长的金发女人,问:“你们好,是不是粘杆处的?”她竟然会说中文,而且还挺标准。
张小美说:“是我们。你们是,哎,易经纬,这英文读什么?”
我说:“莫克月娃博士?”
女人说正是她,她也有中文名,叫林娜月。“你们可以叫我娜月,这是我的三位保镖,这是one,这是two,这是three,这是她们的代号,不用真名。”
我们四人各自介绍自己。我向三位女保镖打招呼:“Hi,How are you ?”三个人面无表情地看向我,不予回应。我问林娜月:“她们是你们苏联人吗,是不是听不懂英语?”
林娜月说:“她们是职业雇佣兵,只和雇主说话。”
她请我们深入套间内部说话,将计划叙述一遍:“1979年和1987年我去神农架两次,第一次没有碰见水怪,第二次我和我的学生终于亲眼见到了,可是我们的仪器和其中一个学生被怪物吃掉,这次我特地请了雇佣兵保镖,和你们四位中国高手,游子善先生是我一位同行的好朋友,他告诉我,你们粘杆处就是中国的魔法师,没有你们搞不定的事。这是我根据上一次实际考察画的地图。”
林娜月指着桌子上的手绘继续说道:“跟着这条路线走,我们就能到神农架最深处,这一块,我画的圈,就是长潭。”
我问她:“水怪长什么样?”
“一张带毛的猴脸,身体像一只巨型蛤蟆,是两栖类动物,它的体型有三四头牛大,它证明神农架原始森林可以保留远古期幸存下来的生物,对研究人类进化也有重大作用。”
梦云舒说:“你的中文很棒!”
林娜月说:“我很喜欢中国,喜欢中国话,苏联和中国的友谊地久天长。”虽然她说的话很客套,但是大家听得很舒服。
在谈到薪酬时,林娜月说她特意兑换了人民币现金,拿两万作为事后的报酬,另外,她还请求我们届时帮她将水怪运出中国到俄罗斯,额外加六千元报酬。张小美欣然答应。
当天傍晚,我们包了一辆小巴,整装出发,赶往神农架。
我对林娜月充满好感,是一种意识形态上的认可。自从戈尔巴乔夫访华,中苏僵硬了几十年的关系终于破冰,当时,全国都在传苏维尔政府即将瓦解,苏联可能会解体,我因此对林娜月又有些同情,但是王帅提醒我,要和林娜月保持距离,说她不再是二战后的苏维尔了,是苏修主义。
我告诉王帅,美国是一个很恐怖的国家,如果我们不信任苏联,不信任我们曾经的盟友,我们将失去一个天然的屏障,就在我们的北方,虽然俄国和我们国家有很多摩擦,但是一旦这个军事强国倒下,美国必然成为一个领先所有国家的超级大国,这不是我瞎说,这是我在大学时,一些老师告诉我们的!
王帅被我说服,他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中国现在正在崛起,在实现四个现代化,实现小康社会的路上我们不能多一个敌人,只能多一个朋友。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说:“觉悟不错!”
小巴车在颠簸的道路上上下起伏,林娜月和三个保镖在前排安静地坐着,一语不发。
从武汉到神农架一共有五百公里的路,开车要开一整夜。车厢内没有开灯,乌漆嘛黑,天色暗下后,气氛变得怪异。路上没有一辆车,行人少见。车两侧尽是绵延的山脉,高低不平的山峰在夜幕中如同高大的幽灵,独自在远处监视着我们。
即使这样,我还是享受坐在座位上打盹的时间,在我们过了天门后一段路后,司机一个急刹,我猛地撞上前座后背上,吓得我一激灵,以为出事故了,结果不然。
司机紧张地回头喊道:“你们快来看!”
我们几个赶紧起身,跑到前面,眼前一幕终生难忘。
车灯所照处,一群黄鼠狼排列整齐地从车右前方的杂木中穿过马路向左前方的杂木中迁徙。这些小东西身子细长,眼珠子发绿,不禁让人发寒。林娜月让司机赶紧关闭灯光,不能惊扰到它们,被我阻止,我说:“不能关灯,就这样什么都别动,别出声,几十年前,我外婆遇到过这种情况。”
外婆遇到黄鼠狼集体行动是在1960年,正是闹饥荒那一年。那年,天出奇得湿,连续下雨,粮食紧缺,饿死了许多人,正好石沛乡在组织人挖黄栗树水库,外婆就带着老丫头我大姨去挖水库活命。外婆从家里去黄栗树途中,在一个稻田里,看见黑压压一片黄鼠狼正在田里喝水,吓得她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闭目祷告,口中念念有词,最后,黄鼠狼喝饱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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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个表情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