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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狗儿异闻录

  第一百一十章 长生大道(一)
  要说起玉清化气诀,乃是广成子师尊原始天尊传下的修炼之法,虽然传到终南己经散失了部份,但仍不失为堂堂道家正典,修炼也是循序渐进,于修炼资质上虽然也有要求,但要求的并不那么严苛。
  这一部长生诀由广成子亲创,却对修炼资质要求极高,传说当年广成子在上古封神之战时,曾遭过一次大劫,他那时己是大罗金仙,却仍在此劫中被削去三花,成了个凡人。他本是大能,既便成了凡人,心性也仍然很超然,并且没有了那些神通功法,他反而没了那么些大神通的桎梏,以凡体圣心,体悟凡人的生活,却让他道心极受震动。
  凡人的生活,凡人感受的世界,凡人的情感他以前虽也体会过,可年代太过久远,他早就忘了,但现在再重新体悟,那感觉之鲜明,简直无以言表。短短时间的回归凡人,感受万物,让广成子对天道以及自然的轨迹有了更透彻的认识,也让他的道心更圆融通透,所以,在修为重回后,他便创立了这部长生功。这门功法要求修炼者必须毫无根基,但却要有一颗超脱淡泊的心,不能是那种养在花房中没经过风雨的淡泊,必须是那种经历十丈红尘后的淡泊,因为这功法在修炼时会产生无穷尽的关卡,每一道关卡都会是对道心的一大考验,稍有不慎,便会让道心产生缝隙,最后不是疯魔了,就是成就平平。
  简言之,他要求修炼者努力接近圣心凡体的状态,达到这个状态再来修此功最好不过。然而,心性能达到的人,往往己经有自己的功法,一个什么功法都没有的人,能达到这境界者基本都是老者,但此功法对修炼年龄也有要求,让一个最大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有这样成熟淡泊的心性,简直是不可能。
  不过终南必竟人才辈出,有那么一位惊才绝艳之人,通读了此功法后,依此功特点也创立了一门功法,叫做通天诀,他对修炼之人的心性要求虽也很高,但距圣心凡体的要求还是低了很多,此功法出了以后,终南才终于在后辈中有了三人真正凭此修至大乘飞升。但也有人修了此功后成就平平,不得不说这功法之通玄实在是匪夷所思。
  狗子不知道,长生诀因暗合天道,既便是简单读一遍,如果真能读懂读通,也有伐髓洗筋的功效,更不用说真正修炼了,但就是因为与天道相合,天地间的灵气以及造化,都会自然的被此功所吸引,造成修炼者进境神速,这就是第一重考验。道基深厚才能厚积薄发,但很多人受不了长生的诱惑,都纷纷去突破,只有忍住了不突破境界,让这种进境缓慢下来,才能进行突破,否则以后突破越来越难,最后成就平平。而第二重考验是,在突破的时候,如果是让它慢下来再突破,它会完全散去,你会发现,以前所修习的就是一场空,这时如不能抑制自己的失落之心,以绝大毅力重修此功,那你成就也就平平,这一切都是对心性的考验,所谓不破不立,只有在突破时散功重修后,才能达到一个奇异的境界,只有道心圆融,视这些东西如无物,才能真的修好此功。但有多少人熬过了突破的诱惑,却没熬过散功的失落,最终疯疯颠颠,难以成道。
  狗子虽然还未正式修炼此功,可是他读了这功法三个月,可以说此功己为他伐髓洗筋数次,且暗中引来灵气与造化供他平时修炼,他的进境也十分神速。这次的事情,又偏偏借如意娘娘之手将他的修为之力抽了个干净,可以说,这无不暗合此功所要求,而他的道心经凡尘淬炼,恢复凡体后,他竟然也不惊不怕,只平淡的接受事实,并且安静的等着师兄来帮他看看,他心里对这事完全不怎么看重,大不了回去继续当山民,他当时就是如是想。
  却不想这正暗合了长生诀对修炼者的要求,所以他才能自然的进入这玄妙的境界。
  张真人助青微峰大弟子将云溪身上的邪气去尽后,便来到狗子的屋中,想看看他恢复的如何了,没想到进屋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那香气若隐若现,却极好闻,张真人与大师兄都觉得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来,二人进到里屋,见到莆团上的狗子,却见到狗子此时额头上有淡淡白雾逸出,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黑垢,显然一直处在一种奇异的修炼境界中,而那股香气,就是从狗子身上散出的,大师兄便轻轻的叫:“黑珍,黑珍,你在哪?”
  突然间眼前一花,一位黑衣少女便坐在了自己面前的凳子上,她懒洋洋的问:“大师兄,您叫奴家做甚?”
  大师兄就急问:“丫头,你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黑珍就不紧不慢的答:“我家主子现正经历一场大造化,你们不要打扰他,我给他护法便是,不过他现在身上散出的肉香,有可能会引来山间精怪抢夺,你们最好为他布个阵,将此气味封住,也省了我麻烦。”
  大师兄与张真人听了大惊,他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问道:“净香?”
  黑珍点点头道:“正是,所以说有点麻烦。”
  张真人脸上汗可就下来了,这种净香只有肉身得到净化,形成肉身道体后,才会出现,但那些山间精怪极喜欢这种肉身,据说吃上一块可抵百年修行。这千里秦岭,不知藏了多少修行有成的精怪,如果终南外门有这等存在,张真人突然觉得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他忙忙取出布阵法器,将此处布置一番,又跑出去吩咐弟子们紧守山门,他那里吩咐且不论,却说大师兄,不无羡慕的看着自家小师弟,心中叹道:“这小子造化不小啊,这才多大年纪就有这般造化,看来师父果然慧眼识珠。”他也不多话,就在这屋中找了个地方,盘膝打坐,为狗子护法。
  云溪正在恢复,倒没在立时赶到,但知道后,他也不多说什么,学大师兄在屋中找了个地方,也盘膝坐下为狗子护法。
  第一百零二章 长生大道(二)
  却说狗子,他沉浸在那种玄妙的境界中,只觉得周身无不通透,自己的精神与肉体像是被这天地间各种玄异的灵气不断的洗涤冲刷,心境越来越通达,肉体也越来越纯粹,那一缕神魂飘飘渺渺间,直透九重天,看月亮东升西落,又看见太阳东升西落,在这一日一月交替轮转间,万物便如人一般一呼一吸,一张一合,阴极而阳生,阳极而阴生,周周转转,好像有什么道理在其中一般,又看到水化为汽,又化为水,又化为汽,又看到小草自生到死,自死到生,看到人们有悲有喜,有祸有福,直到许久许久,就听到耳畔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痴儿,回去罢”
  他这才感受到自己身体的重量,感受到自己每一个汗毛孔的张合,感受自己每一滴血液的运行,这感受从未有如此通明过,好像他只需要一个念头,身体内就无处不能看到,又感受一自己身下的云床,那云床的每一根木料,落在上面的每一颗灰尘,也似能清楚看见一般,他的思想继续扩张,又看到了在屋内为他护法的二人一蛇,黑珍此时化成一条小黑蛇,盘在桌上,似睡非睡,他试着去看黑珍,感受她每一片麟片,麟片上每一道花纹,那些岁月留下的印痕如此清楚,让狗子看的着迷。
  他又试着去看屋里另外两人,却发现这两人身上笼罩着一层防护,不能轻易窥探。
  喉间一声咕噜,狗子缓缓的醒来,睁开眼,这世界无比清晰的展现在他的眼前,而他也对这世界的变化了然于胸,这种通达带来的喜悦,瞬间充斥狗子胸臆,他忍不住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
  狗子的舒醒瞬间惊动了在屋内守护的二人一蛇,小黑蛇瞬间窜起,在地上便化成了黑衣少女,狗子还未待细打量,便被小黑蛇迎面撞到了鼻子,只觉得一阵鼻酸,他心里大叹,这个小家伙,还是这样一副没脑子的样子,接着便被黑珍搂了个结实,她嘤嘤的在狗子怀里哭道:“主子哇,奴家还以为你要长眠不醒了,害奴家伤心死了,你,你不能不要奴家了。”
  狗子费力的从她的双臂间挣脱出来,咳了两声道:“你这不像是怕我死,好像是怕我不死,要勒死我。”
  云溪和大师兄都不禁莞尔,这一对主仆实在是,每次对话都像在说相声。
  狗子也不理那边正在瞪他的黑珍,对屋中的二人抱拳道:“多谢二们帮我护法,陆瑾在此拜谢了。”
  说完深深对二人一躬,大师兄见状忙上前拦住他道:“师弟莫多礼,咱们自家兄弟,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但狗子坚决要施完这个礼,二人见狗子执意要拜,也不再推拒,坦然受礼。黑珍却跳到狗子面前问他:“主子,我也有份守护你,你是不是也该给我行个礼?”
  狗子伸手拍到她脑门上笑骂:“一边去,信不信你再多嘴,我把你抓进囊中不让你出来?”
  黑珍撇了撇嘴,一溜烟跑的人影不见,想是怕狗子抓她回囊中吧。
  此时张真人也听说了狗子醒来,便过来看他,进门时就见到狗子浑身散发着一种详和的气息,他不禁心下一惊,他是真人,跟那二人的眼界不能比,这样详和的气息,那是暗合天道,有所领悟的人才能散发出来的气质,这样的气质,往往能在那些饱学鸿儒身上以及修道经年的老者身上才能见到,可是今天却出现在了这样一位年轻人的身上,着实令张真人好不羡慕。
  他一生修道甚是顺遂,前一百年都是在终南山上,从未踏足凡世,后五十年奉师命去青城山门内修习一宗两门共有的功法,那五十年,他偶尔便能随师兄们去山下助凡人破邪除秽,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道心还是有缺陷,便苦苦思索倒底缺在哪里,直到在青城山偶然得了机缘,听大乘前辈讲道,才知道,道法自然,不管是修习什么功法,最终都要与天道相和,顺应天道才能成就无上自在。
  张真人苦思后,便一改以前严肃的性子,变的散漫起来,他之前学道都是报持着一种极强执念,要修成仙人,但自从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就随性而为,渐渐的,他的功法果然有了突破,也渐渐变的圆融,他便知道这样的修行方式是符合了他自身的道,且似摸到了道的门径。
  可是今见狗子这样的状态,他也是吃惊,这与他摸索到的门径竟然有几分类同,且他有感觉,狗子的这一状态似乎更接近他所追寻的道。
  张真人不禁暗道:广成上仙未悟得此道之时,在大罗金仙中也不过尔尔,可自从他悟了此道,就少有参与争斗,具体他的修为能达到何种境界,就连他也不知,但看陆瑾这小子,似乎此功法极其不凡。
  但他有自己的道,且道心早己坚定,见了狗子成就非凡,也只觉欣慰,并未起什么觊觎之心。
  张真人这一切所想,也不过就是片刻愣神,狗子见到张真人,自然也要拜见,却被张真人一拂袖止住了,就听他哈哈笑道:“小子何必如此,你今能有如此造化,是我终南之福啊。”
  狗子却还是有点不明白,便问张真人:“小子还未经历过这样的事,请真人为我解惑,我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张真人拈须笑道:“我道家功法讲究个顺应天道,师法自然,这道理么,你师父想必也与你讲过,但如何顺应天道,如何师法自然,他可有给你讲么?”
  狗子摇头道:“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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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一章 长生大道(三)
  屋内其它二人一妖心中一凛,知道这回可能大有收获,便也凝神细听,就听张真人道:“顺应天道,首先要明白天道为何,才能知如何顺应,所以咱太清祖师道德经开篇就讲,道,可道,非常道。
  所以天道,便是自然运行之法则,比如太阳东升西落,草木一枯一荣,比如夏虫无法见冰雪,更比如咱们人的生老病死,这一切都在自然运行之法则内,而我道家,就是要师法自然,让自己身体内的运行,顺应天地法则,顺应道,这个道,可以是万事万物,所以讲大道三千,小道不计其数,有人以武入道,凭锻炼己身感悟天地间的道,有人以草木入道,凭草木枯荣感悟道,不管修炼何种功法,都是要让己身更顺应这个天道,可是天道既存于世,却又飘缈无迹可寻,我等如何入道?好在有先辈祖师爷为我们创立了功法,让我们有了可以寻道的路径。
  而你所修之功法,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据说此功法对心志要求极高,修炼之时更有数道炼心关卡,如果能过了这关卡,便能凭此法寻求道的踪迹,并让自身顺应道。
  其实以凡身触到道的人也有,你们可曾见过那些博学鸿儒,研习道佛经籍的老僧老道?这些人,并未习得一点仙家法门,却仍能长寿,且死后身有异香,千年不腐?那就是触到了道,顺应了道,而我等修行仙家功法之人,如果触到了道的门径,更可洗筋伐髓,其后修为进境也不可限量。”
  狗子听了张真人的话,不由心中大震,他只是顺应本身在修行,从未想过这么多,可是回想起当时他那玄妙的境界,倒真似张真人所说,好像感受到了天地间的一些力量。
  这之后,张真人吩咐:“瑾儿刚刚恢复修为,怕是还要巩固一下,你们莫要扰他,瑾儿你再体悟一下,莫要心急。”说罢,领着众人就出了这处云房。
  狗子恭敬的送张真人出去后,果真安心在这里打坐,内视后才发现,自己那崩散的气团,似又恢复了,他心安不少,就安全照着长生诀所载修炼起来。
  又过了几日,狗子觉得身上大好了,便打算离开了,他师兄弟三人拜别了张真人,便出了终南外门,刚踏出山门,狗子突然想起件事,他抱拳对二位师兄说:“二位师兄,我才想到,师父要我给他带些周县的木雕回去,要不,你们先回,我去买了木雕再回?”
  大师兄听了叹道:“师父他老人家也没什么喜好,既然他老人家想要,你就给他带些。为兄本也想随你去,但奈何我还有事在身,就不随你去了。”
  又转头问云溪:“你是同我回终南,还是随他去买木雕?”
  云溪想了想道:“我还是随师兄回终南吧。”
  大师兄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师弟就去周县买木雕,我二人先回终南。”
  狗子点点头道:“二位师兄请”。待见到二人离去,才返身下了山,去到镇子上,坐上马车直奔周县。
  坐在车上,黑珍探头出小囊,偷偷的问狗子:“主子,咱们这回去周县,能多玩儿几天么?”
  狗子奇道:“玩什么?”黑珍嘿嘿笑道:“咱们峰上的周师姐托我帮她买几匹轻纱料子,柳师姐托我帮她买几枝好看的钗儿,云英师姐也托我帮她买轻纱料子,您看,咱们是不是多玩儿几天?”
  狗子好奇的问:“山上什么好东西没有,为何会让你代买凡间之物?”
  黑珍却撇嘴道:“那为何木爷爷还让你帮他代买木雕?你少哄我,就说愿不愿去吧。”
  狗子顿时头大如斗,苦着脸叹道:“你都答应人家了,我还能说不去么?”
  去周县要走一天一夜,这天傍晚,大车停在一家大车店中,客人们纷纷下车住店,狗子也随着人流进了这处大车店,可是一进去便闻到一股奇异的腥臭味,他心中大奇,仔细观察,就见到有几只大的离谱的耗子大摇大摆的在这店屋角落里窜来窜去。
  狗子心下大骇,低头悄悄问黑珍,你看这店里是不是有许多耗子?
  黑珍探出蛇头,四处看了看,悄悄的回道:“主子,这店里真有许多耗子,而且,我觉得这附近妖气很重,似乎耗子们都成了精怪了。”
  狗子暗暗点头,将它塞回小囊中,悄悄的道:“静观其变。”
  他随人流进了这处大车店,跟小二要了个单间,就进房休息去了,待进到房间,狗子就把黑珍掏了出来,吩咐她道:“出去看看,这四周是怎么回事儿。”
  黑珍蛇脑袋一晃,转眼就没了影儿。狗子在屋中也不上床,就安坐在桌边,店家给送来的菜饭,他一口也没吃,必竟看到好大只耗子在屋里乱窜,他很怀疑这菜饭里有没有耗子屎。
  差不多过了有一个时晨,黑珍才窜回屋中,回来就跟狗子说这回去打听的结果,狗子一听吓了一跳。
  这附近还真有个耗子精,自号什么灰仙君,要说耗子这东西也算是容易成精的物种,一方面是因为它实在太能生,一年生它个百八十个不在话下,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些耗子一多,也就难免会出那么一两个天赋异禀的,另一方面,任你再高的法力,再大的名气,也免不了被这东西钻到家中筑巢,佛祖面前还有偷油的耗子,所以这个物种也算是上面有人罩着,一般的地仙小神,也多不愿管他们的闲事,所以各地都能有耗子成精的传说。
  但像这个县如此嚣张的,确着实是少见。
  第一百一十二章 硕鼠(一)
  据黑珍所说,这位黑大王可是不简单,它刚开始也没甚名气,可不知道何时,法力大增,着实点化了几个徒子徒孙,这些个徒子徒孙又有徒子徒孙,很快,这一片就成了灰仙君的天下,他命下的耗子把那些猫儿蛇啊什么的都弄的不敢管耗子的事,又跑去吓唬县令,让县令下令,不准百姓打耗子,偶有伤了耗子命的,都生了莫名奇妙的怪病,弄的这一片人人谈耗子色变,看那排场,这耗子竟然比得上那些横行乡里的匪人。
  据黑珍说,这一片倒有那么个修行有成的蛇妖,虽然还没化形,也算有两百多年的道行,可却被那灰仙君欺负的不敢出洞,只能找些壁虎什么的裹腹。
  狗子听的真是啧啧称奇。他没想到,区区一个耗子,竟然能造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由问道:“那这附近的百姓对这耗子了怎么看的?”
  黑珍笑道:“主子你可不知道,这耗子也不知道施了什么术法,竟然让本地县令奉他如神,给他建了个庙不说,还要附近的百姓逢初一十五都去那处朝拜,据说朝拜还不能空手,一定要奉上些物事才成。附近的百姓一提到那县令都叫他鼠儿子。”
  狗子一听哈哈大笑,问黑珍道:“那你有没有去看看那庙?”
  黑珍却摇头道:“不曾,奴家心里掂着给主子回话,听了这些就回来给主子报信。”
  狗子大手一挥道:“既如此,咱二人就去瞧瞧,看看这灰仙君倒底是个什么神通广大的鼠辈,在终南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如此放肆。”
  小黑蛇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一听这话一阵欢呼,黑光一闪,,盘在了狗子原本那根玉簪之上,碧玉盘黑蛇,倒让这簪子十分独特。
  狗子也甚好奇这灰大王的威风,沿路打听,百姓们对这位灰仙君都是讳莫如深,狗子一见,心中便是愤怒,想不到一只耗子也能在人间搅动如此威势。不过问起这位灰仙君的道场,倒是无人不知,经人指点后,狗子果然在此城东南方找到了这处道观。
  看道观的形制,那可真是气派,前后五进的大殿,香烟袅袅,看那房舍重重,竟然还是新建不久的,这道观山门处悬着一块大匾,上书四个大字:“通天道观”,看那字体竟然颇有大家风范,只是少了几分风骨。
  狗子心中对写字之人十分不齿,此时己近亥时,观中还是人来人往,竟然晚上也不闭观,狗子信步走进,却发现这宏大的道观中腥臭之气简直不能忍受,他只好闭住口鼻,进了门便是一片很开阔的小广场,广场上放置着一尊铜制的大鼎,鼎中还有残香燃烧,大殿中灯火通明,仔细看去,殿中放置的莆团上,此时正坐着一只只大耗子,好像在听什么东西,再向那殿中上首看去,就见到一只穿着道袍的大耗子正坐在上首,吱吱的叫个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讲经。
  底下众鼠则好像是活人般听的摇头晃脑,狗子不由大感好笑,他是修行有成的人,所以看到的当然是一群耗子,可是狗子知道,若换了肉眼凡胎的凡人,看到的,怕就是得道高人在给弟子们布道的场景了。
  狗子也不去惊动那一群大耗子,悄悄的转向了后殿,进了二重殿宇,他才看到了这位灰仙君的法像,那也不知是谁雕就的,简直是活灵活现,只见神龛上盘坐着一位穿着杏黄道袍的道士,这道士一手拿拂尘,一手则掐了个奇异的手诀,头上戴一顶三清道冠,再往脸上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了狗子一跳,就见那道人的脸是灰的,尖嘴狗腮,三缕鼠须,绿豆大的眼睛极是有神,此时正努力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这大晚上的,殿里仅靠灯烛维持,阴林林的不可名状,冷不丁看到这样一张脸,其恐怖不足以言表,可是真看清了后,狗子却又觉好笑,这只耗子显然是努力要装成一副高人样子,可是狗子看来,它也只不过是好笑而以,哪有半分敬畏之心。
  这殿中静悄悄的,显然此观中的妖道们都去前面听法了,狗子见无人管它,役向后面走去。
  后面供奉的也都是这一副样子,不过区别只在于衣着不同,看来是这位灰仙君不同的法身。待走到最后一进时,狗子才觉察出点不一样来,这最后一重显然是不对外开放的,他也是翻了墙才进去,一进去,一股比前殿还要冲鼻的臭味扑面而来,狗子差点给熏了个跟头,眼睛都觉得略有不适,待施法驱散了这些秽气后,他被眼前景像震了个目瞪口呆。
  就见这最后一重殿宇中竟然藏着无数的耗子,有的大有的小,房梁上,桌案上,地面上,到处都是,还有几只奇大的,正像人一般坐在里屋正中,一只手里捧着一个婴孩在啃食,有的己被啃的只剩半边身子,有的还未死,哇哇惨叫,听的人心里发颤,而这些大耗子下面还聚着一些小耗子,接食着这几只大耗子嘴边掉下的血肉,狗子看了心里怒极,一声暴喝,喷出一道三昧真火,就冲着这几只正啃食婴孩的耗子烧去。
  那几只耗子显然是平日里松散惯了,手脚极慢,听到暴喝时都吃一惊,待想要躲却是不能够了,被这道三昧真火烧了个正着,待火焰熄灭,那几只啃食婴孩的耗子己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可是这一院子的大小耗子却像被惊到一样,四处乱窜,狗子来前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景像,也没施手段封闭这处,不料这些个大小耗子居然并不上来找他报仇,只一发冲出,好像要找什么人来救。
  狗子一见,一不作二不休,窜上房顶,手中一弹,一道硕大的火球就砸向这房舍中去,他身法也是讯捷,四处放火间,这最后一重殿宇很快便腾起熊熊烈焰,正窜动间,却听前面一道尖细的历喝:“哪里来的妖道,竟然敢来坏你家灰仙君的道场,当你家灰仙君真是那泥塑的菩萨不成?”
  狗子细看间,却见到那前殿讲道的尖嘴大耗子,此时正腾空追来,他的那些小妖,也冲进来灭火。
  狗子也不含乎,一把扯下头上簪子,大喝道,黑珍,下面交给你了。说完便转头对上那冲来的灰仙君。
  簪子一飞出去,就见到一道乌光在空中暴涨,黑珍便飞了出来,但她并未显出蛇身,只以人身现形,下面的小妖只觉一股香风袭来,就见到一位美人儿手持一柄玉簪向他们冲来,那些小耗子倾刻间脑中幻像频生,竟然动弹不得,黑珍也不怠慢,手上轻轻一划,那些小妖便被划破要害,倒地吐血。
  再说灰仙君,这老耗子也不含糊,大袖一甩间,一股臭气扑面袭来,可惜他不知道狗子是终南内门弟子,见到臭气扑面而来,狗子嘴中大喝一声,就见到一面古镜突然现形,正正悬在狗子头顶,镜中泼下一道银光,将狗子罩了个严实,而狗子也不客气,手持龙麟剑,大声念诵引雷诀,倾刻间电光自天而降,盘绕在剑身之上,狗子飞身纵向那老耗子,还未近身,那老耗子浑身毛发己然被电的人立而起,那老耗子一见狗子出手如此豪阔,心中登时惊骇欲狗,知道自己断不是人家对手,拼着被雷电震伤,转身就使了个土遁之术逃了。
  狗子收势落地,再看地上大小耗子精,此时己死了大半,还有小半却也随着灰仙君逃了个干干净净。
  第一百一十三章 硕鼠(二)
  狗子见此心中有些懊恼,他知道那些精怪脾性都很奇怪,且最是记仇,如今吃此大亏,哪肯善罢干休。也怪自己鲁莽,见到那耗子如此作恶,没忍住出手灭了,却打草惊蛇,首恶虽然现身却不想竟然让它逃了,这下子,他怕是要在这里耽搁一回了。
  再看地上倒毙的耗子,狗子不由奇怪,他问黑珍:“你们蛇不是喜欢吃耗子么?我扔你下去是让你饱腹的,你怎么还施手段杀他们呢?”
  黑珍听了,脸当时就绿了一片,她嘟嘴道:“人家差不多有千年没吃过耗子了。那玩意儿又脏又恶心,哪吃的下。”
  又问:“主子,这下咱们走不了了吧?你惹下这么大的祸事,如不处理干净,可有的这方百姓烦的。”
  狗子叹口气道:“是啊,看来这些耗子如果不彻底清除,咱们还真走不了了。”
  再说那灰仙君,他气急败坏的回了自家洞府,恨恨的想,这哪里来的宗门弟子,居然如此豪阔,如果本仙君也有你那么多法宝物事,你还哪有什么好果子吃?如今那人在这里,他们还是暂时躲在这里,避一避风头是正经。可恨他自从修行有成,从没受过这等窝囊气,但也自知不是人家对手,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却说狗子,他回来后觉得这个妖怪甚是蹊跷,似与以前遇到的行事作风大大不同,更何况,此妖乃是耗子修炼,如果不能做到斩草除根,以后它逃得性命,召来自己那亿万子孙,这地方怕是要颗粒无收。
  想到这里,他便问黑珍:“你可知那耗子为何能修成这么大一座庙宇,又为何能让县令不敢违背他行事?”
  黑珍叹气道:“本地的蛇妖道行不成,所以根本就不清楚这里面的关窍是什么样,主子想知道,怕还得自己出去打听。”
  狗子点头,他回了大车店,留下店脚钱,便偷偷潜出了这处店面,此时己是夜深,狗子使了个遁术飞快进了城,寻到本县县衙所在,偷偷潜了进去。他兜来转去,却发现这衙门里除了县令一家,只有几个皂吏还在,便捉了一个,提到一处空屋处,那人被捉时还睡着,被扔到地上时才醒转,看到狗子时,吓的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一边讨饶,一边打量如何逃跑如何示警。
  狗子此时倒不准备自己问,他虽有些手段,却并不方便,还是黑珍擅长幻术,景点她来问,这等心志不坚之人,巩怕费不了什么手脚。黑珍与他心意相通,见那人被狗子摔下地,便从狗子身后转出,蹲在地上看着这人。
  都说狐族善魅惑,可是蛇族于迷惑人上,其实更历害,黑珍因曾化身鬼蛟,于此道更是个中翘楚,那人被摔下地时,本是怕极,但看到突然从抓他来的汉子身后钻出一个娇俏的少女,黑衣黑发,长相精至,不由心中一阵荡漾。
  黑珍见到此人眼中的迷醉之色,便知道这是个寻常酒色之徒,便咯咯娇笑道:“这位大哥,你说我美么?”
  那大汉见到眼前少女竟然对着他妖媚一笑,早己色授魂与,连连道:“美,美极,我,我老张从未见过比你更美的女子。”
  黑珍便笑着看他道:“大哥原来姓张?”
  那人此时己然双眼迷离,他痴痴的道:“是,我姓张,叫张广财。”
  黑珍此时话语越发轻柔,她轻轻的问:“原来是张广财大哥,张大哥,您在这衙门里是干什么的啊?”
  那汉子此时早己双眼无神,黑珍的一双眼瞳孔此时己变成竖瞳,散发出幽幽的绿芒,那汉子显然是被她迷了心智。
  他机械的答:“我是后宅服侍大老爷的仆从。”
  黑珍又问他:“你家大老爷是不是很敬服一位灰仙君?”
  那人又答:“不错,我家大老爷极敬服那位灰仙君。”
  黑珍这边问,那张广财那边答,虽然断续,可问出来的事却叫狗子大吃一惊。
  话说这县中大老爷姓贺名甲安,今年四十有六,在此为官己经有三年有余了。这姓贺的却不是科甲出身,他的官乃是捐来的。当年为捐这个官,他家可是散尽了家财,又从别人那里周借了不少,这才得偿所愿,所以这贺大人一上任,就打算大捞一笔,可惜的是,他时运不济,上一任知府乃是个十分清正之人,对治下的县所,查典极严,贺大人刚到任时小贪的几笔,被上任知府查了个正着,差点就让他丢官下狱。贺大人被吓的着实是不轻,他惶惶然四处奔走,把得的钱都拿来打点了,几经波折,这才逃过这一劫。
  这官虽是保住了,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那些借他钱的人可不管你有没有难处,听说贺大人叫上官打压了,心里还以为他差不多就要坐冷板凳了,想着自家的钱怕是要打了水漂,于是连袂跑来要债,天天来衙门外面叫嚷,贺大人被这些个讨债的人逼的堂都不敢上,后来无奈,只得躲到乡间。要说这屋漏偏逢连夜雨,贺大人到乡下避债,那当然不能摆县太爷的谱,轻车简从,只带了这张广财和他的一个老仆就上了路,主仆三人因逃的急,也没注意时间,这便错过了宿头,无奈何就在路旁边找了处土地庙安顿。
  谁料想半夜时分,竟然有一伙匪人也进了土地庙。那伙匪人明显就是一直在这里落脚的,见到这三个人,穿着虽然朴素,可一个补丁也没有,且还带了几个包袱,心中不由大喜,便打算抢了他们三人的。贺大人与这两个仆从奋力反抗,却到底不是贼人的对手,被贼人都制服了捆了起来。贼人们便坐在火旁翻捡起贺大人的包袱来,却发现里面除了衣物食物外,竟然只有几串钱,这伙匪人大怒,大骂这三人是穷鬼,抽刀便要将三人料理了。谁想这时候,竟然窜出一群耗子,将那伙匪人咬的鬼哭狼嚎。
  感谢一直都在的朋友,最近我也被封在家中,确实是焦虑了些,且很懒不愿动笔。
  第一百一十五章 硕鼠(四)
  在这里猜,怕是猜不出个所以然,狗子便拿出一张符指画了几下贴在自己的身上,那符是一张隐身符,贴上以后他便隐去了身形,狗子大摇大摆的闪身进了那处仓库,就见到这仓库里面也是灯火通明,偌大个仓库分成里外两处,外间占地很大,两侧堆满了粮食,正有人来来回回的将这些粮食装到麻袋中运出去,狗子仔细查检,发现这些粮食都是上好的粟米。
  又进了里间,这里间不大,进去却发现,里间被布置成了一处法坛,地上绘着八卦图,房梁上吊着些不知道什么用处的符咒,门口有两只耗子精在守着,显然这里就是灰仙君搬运时做法的所在。
  狗子唤出黑珍,示意她将这两只耗子制服,黑珍不愧是鼠类的天敌,几下子就将这两只耗子给制住了,狗子见此,显出身形,示意黑珍问这两只耗子这些粮食从哪里搬来的。
  那两只耗子显然是怕极了黑珍,也没用什么手段,便竹筒倒豆子般,将知道的事说了个干净,狗子听了心里大惊,又愤然。
  原来,这里距着陕中道大仓昌平仓不远,这些粮食居然都是从那大仓中搬运出来的,据这两只耗子精交待,他家灰仙君在这里偷那昌平仓的粮食己有差不多一年了,正经搬空了几座粮仓,贺大人则负责联络买家,以相对低的价格,将这些粮食都卖了出去。因这里的粮食成色好,价钱低,不少粮商都来这买粮。
  狗子听了心里恨恨,因着上次鬼讼那回事,他倒也了解了一下这里粮仓的事,这陕中道原本就不大富庶,且因为水土保养的不好,极易遭灾,所以朝庭才在这里修了几个大仓,为的就是能应对那些天灾之年,可没想到哇没想到,这里居然还出了这么一群耗子。
  那两只耗子精见黑珍对他们说的感兴趣,那真是知无不言,据这二鼠说,他家灰仙君,竟然也是在那处粮仓中的硕鼠,呆的久了就成了精,可惜那里不如外面逍遥自在,便跑出来寻个道场。
  狗子听了喝问道:“那什么灰仙君出不怕事发了被人收拾了?”
  谁想那两只耗子却吱吱笑道:“事发?那昌平仓里可不仅是我家灰爷爷在搬粮食,里面的官员也在盗卖官粮,新收上来的粮食只装在前面几个粮囤里,后面的粮囤则是都叫人搭了层木板,只留上面五尺深的一层装的是新粮,下面俱都是掺了砂石的陈粮,那些个新粮进到粮仓,只是在里面打个转,便被官员们运出去卖了。上面来人,打开粮仓,他看到的就是满满一粮囤的粮食,熟不知,那粮囤的下面俱都是些次品。”
  狗子听了不由更是愤怒,他喝问道:“那些个官员不怕灾年开仓,他们的事败?”
  那两只耗子又道:“要说这事啊,还真不是没有,你问别人他还不一定知道,但我灰家子孙,可谓无处不在,上一回天灾,朝庭叫开仓放粮,那伙官员真是够狠,一不作二不休,一把火把粮仓全烧了,烧了的粮仓里还有几个装的是满满的新粮啊。”
  又叹道:“还是我家灰爷爷慈悲,叫我等抢出了些粮食,分送给我等住所的家中,那些百姓才不至饿死。”
  狗子听了狠狠的一拳砸向墙面,转身骂道:“这么说,你家这个灰仙君倒还是个大好人,那你们为何还要在这里祸害这一方百姓?”
  那两只耗子大叫撞天屈:“仙长你可错怪我家灰爷爷了,他盗这些官粮,也不过就是为了防止那些官员太过,这些粮卖的可都是本地的粮商,如果一旦这里遭灾,我家灰爷爷怕还要出手周济这一方百姓,你怎能说他祸害这一方百姓?”
  狗子怒喝:“周济?食人婴孩,这也叫周济?”
  那耗子又讪讪的道:“我们吃些被扔了的孩子,怎么就还吃出错了。”
  狗子怒道:“被扔了的孩子那也是孩子,你们怎么能随便吃?你们不知道,吃孩子会遭天谴?”
  那二鼠听到这里,对视一眼,无奈下不再说话。他们必竟是异类,吃这等被丢弃的婴孩,就像咱们吃年猪般,要说婴孩血肉,对这些精怪是大补,修行有成的当然不屑于吃,可是这等只摸到修边缘的精怪,却极渴望这等血食。
  其实狗子听说他们吃的是人家丢弃的婴孩,心里也了然了三分,怪不得这里除了耗子多些,味道冲些,倒没听说有谁报怨什么,原来这些老鼠是有人节制。
  狗子又问:“你家那什么灰仙君,除了城北那处道观外,还有别的老巢没有?”
  谁想这两只耗子别的都应答如流,偏这个问题抵死了就是不知道,狗子心中叹息,看来这灰仙君驭下倒真有几分本事,那些小耗子对他的忠心确实让狗子佩服。见再问不出什么,便弹出两道三昧真火,将这两只耗子烧了个灰飞烟灭。
  黑珍见狗子脸色愤怒,便气恨恨的问狗子:“主子,咱们要不要去昌平仓灭了那些个硕鼠?”
  狗子却摆了摆手道:“凡间朝庭的事,咱们还是不要掺和,如今我杀了这灰仙君不少的徒子徒孙,怕是这灰仙君要出来作乱了,唉,我又不知他洞府在何处,这可怎生是好。”
  黑珍也是点头叹息,二人出来时,这里仍然是进进出出,狗子知道了这些人是本地粮商,倒也并不去管他们,径回城中,找处地方住下。
  快看吧,我发了两遍,都被吞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硕鼠(三)
  贺大人看到这一幕,被惊的目瞪口呆,更是怕的两股站站,如果那耗子啃了地上的匪人后觉得没吃饱,再把他主仆啃了,那可怎生是好?可是事情却出乎他所料,那些耗子只专心啃地上的几匪人,于他主仆三个却动都未动。
  几人正惊骇间,却见到门外月色中竟然进来一个长着一张耗子脸的黄袍道人,那道人径直走向贺大人,伸手为他解开了绑手的绳索,笑呵呵的问他:“大人受惊了,他们没有伤着大人吧?”
  贺大人见眼睛景像如此诡异,早被骇了个手软脚软,还未等那人如何,他便双眼一翻,晕了过去。那鼠脸道人见到贺大人如此不堪,叹气道:“还真是没用。”
  说罢他大袖一挥,张广财亲眼见到,地上群鼠竟然像水浪一般被收入那鼠脸道人的袍袖之中。地上只留几具被啃食的残破不堪的尸身。
  张广财只觉惊骇过甚,便也晕了过去。
  主仆三人再醒来时,己回到了本县县衙之中,那鼠脸道人则就坐在旁边守着。
  贺大人醒来后,看到自己身处之所正是县衙,再看身边的鼠脸道人,心知是被此人所救,心下感激,挣扎着便要起身道谢,那鼠脸道人连忙上前按住贺大人道:“大人不必如此。”
  贺大人便小心的问:“这位仙长,下官多谢仙长出手相救,但不知仙长名讳,叫下官知晓,待日后相报?”
  那鼠脸道人微笑道:“大人客气了,贫道姓灰,自号逍遥子,路过土地庙,见到大人被匪人所劫,实在气不过,这才出手的。”
  贺大人点头,又问:“仙长在哪里修行,在下也好去拜望。”
  却见到那鼠脸道人嘿嘿一声冷笑道:“拜望?大人现在自身难保,却还想来拜望贫道?”
  那贺大人吃了一惊,颤声问道:“道长何出此言?”
  那鼠脸道人却嘿嘿笑道:“大人现在可是为钱所困?贫道算你今年命犯一个贫字,是不是啊?”
  那贺大人一听,忙问道:“但不知这贫字可有何解?”
  那鼠脸道人却嘿嘿一笑道:“大人乃一方父母,弄几个钱花花,还不容易?”
  那贺大人却苦着脸道:“下官出想弄几个钱,不瞒仙长,本地知府极清正,下官还没干什么呢,他便差些要了下官的命,如果再敢轻举妄动,怕是。”
  那鼠脸道人却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这个缘由,这算什么事,不瞒大人,贫道自家师处习得搬运之法,如果大人信得过,贫道愿助大人。”
  贺大人一听不由一奇,试探着问:“何为搬运之法?”
  那鼠脸道人也不言语,只一伸手,贺大人便见这道人手上出现了一方印鉴,却正是自己摆在内堂桌案上的大印,不由被骇的一跳,他惊疑不定的看向那鼠脸道人,小心问道:“这,这,您何时取来的?”
  那道人得意一笑,一张鼠脸更显扭曲,只哼了几哼便道:“这就是搬运之法,贫道能搬运的物事可不仅仅是这等小东西,大人若信得过贫道,贫道愿助大人破了这无财之劫。”
  贺大人听了大喜,他没想到眼前这道人居然有如此神通,但又警惕,都说天上不能凭白掉馅饼,他莫不是图我什么吧,想到这里,贺大人小心的问:“但不知,道长如此助我,我能报答道长什么?”
  那鼠脸道人拈须笑道:“大人畅亮,既然大人提了,贫道便直言相告,贫道所求不多,只要贺大人帮贫道建个道场,让贫道宏法既可。”
  贺大人听了心下略盘算了盘算便点头道:“这个不难,下官如渡过这一难关,必然如道长所愿。”
  那鼠脸道人听了哈哈大笑,二人一拍即合。
  打那以后,贺大人便将此人奉为上宾,这鼠脸道人自号灰仙君,自从来了这处官衙,衙内便也不再招揽很多仆从,只大人与这灰仙君在其内。
  后来,大人又吩咐了在城外置了处地方,修了个大大的仓库,既后灰仙君便住到了那处。
  再后来,那张广财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那大仓库总有人进进出出的搬东西,但老爷却从不去那处,只偶尔有个鼠脸小道来给老爷送些物事,老爷的帐很快就还完了,且还有余钱,为这灰仙君修了座道观,又找人按灰仙君的样子,塑了法身。
  张广财又说:“那灰仙君偶尔便会来此与老爷秘议,小得也不知道他们议些什么,只知道老爷下令不许打耗子,又吩咐这附近的百姓,初一十五都要去那座道观中敬香。这附近的百姓初时对不让打耗子十分不解,可是谁家偷打了耗子,衙门里的差役却总能知晓,罚了几家以后,这附近就再没人敢打耗子了。”
  狗子听了张广财所讲,凝眉沉思,想了想便示意黑珍将这张广财弄晕,他带着黑珍出了县衙。
  说实在的,听了张广财所讲,狗子也佩服这只灰毛老鼠精,居然能想到这么个法子在人间横行,怪不得终南山没收到什么风声,原来这老鼠精竟然买通了人间的官员。
  鼠类成精的,他倒也知晓些,知道耗子有一门天赋神通,叫做搬运之术,这门术法,说白了就是以仙家手段去偷。上界的神仙有不少也曾中过招,所以老鼠这种东西,要说招惹,还真不好招惹,但是像这里这般为祸之烈者,狗子可是从所未闻,没遇上倒还罢了,如今遇上了,如果不管上一管,他怕是要担莫大的因果。
  想通此则,狗子也不犹豫,纵身便向着城外飞遁而去。那张广财所说的仓库修在城西,与那处道观倒并不在一个方向,他二人到了那处仓库之时,却发现此处灯火通明,这时己差不多三经天了,可此处仍然是人来人往,狗子躲在角落处细查,见那来来回回的人居然搬的都是粮食,也是吃了一惊,他知道耗子擅搬运,原以为那耗子会给这县令搬来些黄白之物,可是此地景像却大出他之所料,按张广财所讲,这些粮食都是那灰仙君搬运来的,狗子只在这处看了不到一刻,估摸着被运出的粮食就有千旦之多,那么些粮,灰仙君是从何处搬来的?
  谢谢 我很欣慰
  第一百一十六章 硕鼠(五)
  回头再说灰仙君,他的洞府不在别处,就在那昌平仓地下,只不过鼠洞四通八达,你就是知道,也不一定抓的住他。
  灰仙君在洞里恨恨的想着今晚遭遇的事,他也知道要修成正果,必然要广积功德,救那姓贺的狗官,也是为了明年的大灾作准备,要知道,他们耗子除了搬运之法,卜算之法也甚是历害,他早看出天有异像,怕是明年要遭大灾,要说这昌平仓里的事,没人比他更清楚,任那些硕鼠再盗卖下去,明年这关中怕就要饿殍遍野。
  各位看官要问了,都是盗卖,怎么这只耗子反倒说别人是硕鼠呢,原来这灰仙君在贺大人找到这些粮商后,叫贺大人把这些人都叫了来,他装模作样的给大伙都算了一卦,要知道,他徒子徒孙遍关中,这些人家里有个什么事,哪有他不知道的,果然,这些人被他唬的一个个噤若寒蝉,那真是他说一那帮人不敢说二,于是乎,这帮粮商基本算是被灰仙君给控制了。
  灰仙君的打算也是简单,明年大灾之年,他便要这帮粮商拼命的收粮,到时候再卖掉,那不就等于救了一群人的性命,且还解了贺大人燃眉之急。
  要说他为什么不自己做?得这么说,如果由他出面,那些百姓还真不一定能信他们,到时候还真不知后果如何,所以他才要借这个壳。
  只要明年灾年一到,这份大功德便能到手了,介时他也可凭此修行大涨,纵不能证果,也能有个地仙的名号。
  可惜啊,他这打的哗哗响的算盘,终被个终南弟子给撞破了,还动手伤了他的徒子徒孙。正在气闷中,突然手下一只小耗子匆匆来报:“灰爷爷,咱们,咱们的法坛叫人给挑了,看守法坛的两个哥哥也被烧了个灰飞烟灭,爷爷您看怎么办?”
  灰仙君听到这里,怒气勃发,他恨恨的骂道:“终南弟子你就了不起么?我看你是不知道你家灰爷爷的本事。”
  又冷着脸吩咐道:“小的们,今天有个终南弟子来这里找咱们的碴,你们说,咱们忍是不忍?”
  底下大小耗子都吱吱乱叫道:“不能忍。”
  灰仙君听道这里,大手一挥道:“既如此,儿郎们听令,你等今天出去,可着劲的给本君闹,闹它个地覆天翻,也让那不知深浅的终南小儿尝尝自己酿的苦果。”
  底下大小老鼠齐叫:“爷爷英明,小的们得令。”
  看着下面群鼠散去,灰仙君拈须得意笑道:“哼,我倒要看看你们终南有什么门道,如何平灭此事。”
  果然,这之后这一片就闹起了鼠患,老鼠们出没这里的人家门庭,不是咬坏房梁,让房倒屋塌,就是吓唬的人晚上不能安睡,更有那耗子出没这些人家的粮仓,把粮仓啃的坏的坏倒的倒。让这一片百姓叫苦不迭。
  狗子也被这大群的老鼠惊的目瞪口呆,他没想到那灰仙君如此了得,间然能搞出这么大阵仗,一时间后悔不迭,自己还是冲动了啊,有心想回终南搬救兵,却又觉得这事是自己引出来的,且就是道士们出马,怕也无法解决这样的鼠患吧。
  再说贺大人,灰仙君偷偷潜回了县衙,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贺大人本就惧怕这只大耗子,哪里敢回嘴,那灰仙君看他那副样子,也觉骂起来甚是无趣,便拂袖而去。贺大人怕得罪灰仙君,终归还是没下令灭鼠,只不过民间再有人打老鼠,衙门里却是不管了。
  这边大小耗子闹翻了天,狗子也甚是愁烦,黑珍看狗愁烦,便坐在他身边问:“主子,你烦甚?”
  狗子看着眼前这只小蛇,脑子激灵灵一阵突然抓着她的手问:“黑珍,你且告诉我,你能否招来群蛇灭鼠?”
  黑珍见狗子看他的双眼泛着绿光,不由吓的一哆嗦,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不一定能招来,不过,不过我倒知道离这里百里外,有一只,一只大蛇妖,怕是快要化蛟了,他,他差不多可以。”
  狗子听了忙跟黑珍道:“那,那咱们去请他。”
  黑珍却道:“主子,那只大蛇脾气不大好,咱们,咱们要不再想想?”
  狗子听她这么说,便狐疑的问她:“你是不是认得那只蛇妖?”
  黑珍讪讪的道:“那个,那个是我以前的道侣。”
  狗子听了大吃一惊,问她道:“什么?你以前的道侣?那它怕不是快要一千岁了?”
  黑珍讪讪的笑道:“八,八百多岁。”
  狗子看她那一脸的讪笑,便又问她:“那,你有办法说服他来帮咱们么?”
  黑珍却有点为难的道:“我以前跟他在一起时,他就说我脑子不灵光,叫我做什么事都要去问问他,结果,我只有一件事没问他,就被人骗的毁去了道基,要不是遇到主子你,我怕是,唉,可是我现在这副样子,去见他,怕是他会,他会抽我。”
  狗子抚额,这只二货,没想到竟然还有道侣,不过唯今之计,只好试一试了,便有气无力的道:“没办法,咱们只能去试试了,希望他己经又找了个道侣。”
  黑珍却一瞪眼,恨恨的道:“哪只妖精敢抢老娘的男人,我踢爆它的脑袋。”
  狗子叹道:“你离开人家多少年了?还指望人家为你守身如玉?”
  黑珍却幽幽的道:“主子,我与他不是简单的道侣,想当年,我也不过就是山间一条无知的黑蛇,是他引我入道,教我修行,后来又与我结为道侣,我,我还为他生过一个孩子。我们之间,不是那么容易就斩断的。”
  狗子听了不禁大吃一惊,有点哆嗦的问她:“你还有个孩子?是公是母?”
  谁料黑珍却一脸呆萌的道:“我不知道,蛋生下没多久,我就被骗了,倒底孩子是公是母,我没见到。”
  第一百一十七章 硕鼠(六)
  狗子心想,真没想到,它居然还有个道侣,不过眼下这局面,还真要找一只大妖过来收拾才成,难得黑珍竟然有个化形大妖的道侣,且正好离此不远,看来今天这事,还真就着落到这只大妖身上了。
  狗子就试探的问:“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去找找你,你夫君?”
  黑珍叹口气道:“恩,我也怪想他的,咱们就去吧。不过离的远点,主子你还不会飞,我带你过去吧。”
  狗子想了想就同意了,黑珍就现出原形,狗子伏在她的背上,主仆二人腾空而去。要说百里也算不近了,可是黑珍飞行速度极快,也就一个时晨就到了,这是一处大山深处,苍松叠翠,飞瀑流泉,天地间灵气浓郁非常,实在是一处人间仙境,黑珍落地后就现出女身,狗子问她:“你那道侣叫什么名字?”
  黑珍答道:“他是一条赤练蛇,叫赤焰真君。”
  说罢就听她大喊道:“赤焰,赤焰你在不在?”
  过没多一会儿,这山林间就响起一道浑厚的男声道:“云儿,你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到一个身量高挑的男子,穿一身大红袍服,从天而降,那身红袍上现出道道金纹,往脸上看,他与当年的冷情又不大一样,这男子长的相貌堂堂,浑不似冷情那般妖艳。
  男子看向面前的黑衣女孩,有些惊疑,又有些欢喜的道:“云儿,你化形了?”
  黑珍却讪讪的道:“恩,多谢我主子,我才化的形。”
  那男子却怒道:“谁敢让我赤焰真君的道侣给他当妖仆?我灭了他。”
  狗子此时只得上前,也有些讪讪的道:“内个,在下就在这里,真君,您要不要听再下解释解释?”
  那赤焰一见狗子,忙把黑珍拉过搂到怀中,有些警惕的道:“你就是收我家云儿的妖道?”
  黑珍却在赤焰情中扯了扯他的衣襟道:“夫君,不是他收我,是我愿意跟着他修行的。”
  赤焰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怀中的人,他愕然发现,这只小蛇似乎与原来不一样了,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道侣,竟然沾了几分龙气,且一点妖气也不见,明明己经化形,体内也没发现有妖丹,这样的存在,早跟他想的不一样了,便急急的问黑珍:“云儿,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黑珍便将自己过往的种种跟赤焰说了一遍,赤焰听罢也不由叹息道:“当年我就看出你福泽深厚,想不到被骗去道基后,竟然还有这样一番造化,不容易啊。”
  说道这里,他对着狗子深施一礼道:“想不到道友还是我家云儿的恩人,她有今天这番造化,还多靠道友帮助啊。”
  狗子连忙谦虚道:“赤焰道友言重了,我也是怜她修行不易,她自己有这番造化,得了如意娘娘的青眼,我也是替她高兴。”
  赤焰又叹息道:“既如此,我倒愿她留在你身边修行,说不定就能化蛟化龙,成就我蛇族正果。”
  狗子心道,这赤焰也是有大智慧之人,修行八百多年的大妖,果然是不可小看啊,便正色道:“道友放心,黑珍她在我身边修行,我定助她。”
  赤焰又疑道:“黑珍?”
  他怀中的黑珍又解释了一番这名字的来历,赤焰这才哈哈大笑道:“这个名字好,且是胡家道友给你取的,我喜欢,比我取的云儿要好,那以后我叫你珍儿好了。”
  黑珍难得的脸上一红,她身上没有妖气,所以相貌看起来一丝妖艳之气也无,倒显得娇憨可爱,看的赤焰腹下一股火焰升腾。
  要知道蛇性本淫,又是这么长时间未见过的道侣,有那方面的想法,再正常不过,狗子见二人对视的眼神开始暖昧,他便干咳一声,讪讪道:“打扰二位了,不过,不过我这里倒有一事想请赤焰真君您帮忙。”
  说着他就把自己与灰仙君的事说了一说,那赤焰听了哈哈一笑道:“这个简单,某随你们走一趟就是。”
  话音刚落,便听到远处有一个少年的声音喊道:“君父,您要去哪?”
  大伙回过头,就见到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年正奔来,黑珍吃惊的问赤焰道:“这,这是咱们的儿子?这么大了?”
  狗子看到不由也是一愣,这孩子叫赤金,也不知他老子用了什么手段,明显也才三百多年的道行,竟然就化了形了,赤焰见儿子过来,便招手道:“快来见过你母亲。”
  赤金打量了一下那正偎在父亲怀里的少女,有些惊异的问:“这小丫头是我妈?爹,您不是弄错了吧?”
  赤焰却斥道:“休得胡言,这就是你母亲,她当年生下你后不久,便被妖道骗的毁了道基,如今的法身是重修的,所以看着年轻了些。”
  那少年却在心有腹悱,这未免也太年轻了吧,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便有些扭捏的叫了声:“妈。”
  倒是黑珍,一改她以前的性子,上前慈详的看着少年,拉着他的手轻轻抚摸,有些幸福的问:“你得有三百多岁了吧,在这山间修行,受了不少苦吧。”
  那少年心里着实别扭,就抽回了手,有些讪讪的道:“不辛苦,爹爹虽然对我要求很严,修行上却也有所成就,儿子不辛苦。”
  赤焰又指着狗子道:“来来,见过你娘的恩人,叫陆叔叔。”
  那少年又冲狗子施了一礼,口尊:“陆叔叔。”狗子连忙应了,却听黑珍道:“主子,这可是我儿子,你不送他点什么见面礼?”
  狗子有些头痛,要说他的家底谁最清楚,非黑珍莫属,他的小囊可是黑珍的巢穴,里面有些啥没有黑珍不知道的。狗子便苦着脸问黑珍:“我送点啥好?”
  黑珍却道:“主子,你不是一直想雕个如意娘娘的法身么?不如为我儿雕个吧。”又回头冲赤焰道:“夫君,山中可有好玉?我这主子擅雕玉,且见过如意娘娘的真身,他早想要雕个龙佩了,只没有好玉,你如拿出来,我主子定然能把如意娘娘雕的活龙活现。”
  赤焰哪还能含乎,他大手一招,果然有一块莹白的羊脂玉出现在手中,笑呵呵的道:“道友,这里有上等羊脂玉一块,您尽可笑纳。”
  狗子叹息,接过玉道:“雕玉费时费功,现下不是时候,咱们等灭了此地鼠患再雕不迟。”
  赤焰见母子相认,心中大是畅快,又见狗子同意给自家儿子雕那龙佩,更是欣喜,便回头对狗子道:“道友,我一家三口愿助你灭此鼠患。”
  狗子一听大喜,便报拳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上路罢。”
  那赤焰想来也很是急切,便现出原身,让狗子伏在蛇背之上,一家三口就直奔县城而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硕鼠(七)
  话说到了县城以后,那赤焰也对此地颇为意外,当晚他便带着自己儿子并黑珍出去寻蛇,第二天早上回来后,黑珍并赤焰就都回了房,只留下赤金跑来跟狗子道:“事己办妥,道爷就看着吧。”狗子此时也对此无能为力,只得相信那两条蛇了。
  果然,第二天本地便出现大量的蛇,有好些居民被吓的不敢出门,大街上横行的耗子被蛇吃掉的,耗子群起咬死蛇的事经常见到,狗子略有些焦急,想去找赤焰问问,可没等狗子去找赤焰,倒被店小二找了来,他有些苦涩的问狗子:“客官,您几位可否换家店?”
  狗子连忙问是怎么回事,那店小二苦着个脸道:“客官,不是我说啊,你家这两个仆从也太不像话了,哪有白日宣淫的道理,还叫的那么大声,这左近的客人纷纷到我这,不是让给找姑娘,就是要退房,您看,要不您给他们说说,好歹也节制一二。”
  狗子听的一脸黑线,心道这两条蛇也太不知羞耻了,便向着他二人住的房间走去,刚走近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还间杂着黑珍几句:“啊,夫君,你好厉害”狗子听的是一头黑线。
  他上前大声的咳了一下,又伸手敲门道:“赤焰道友,黑珍,你二人可在里面?”
  却听到黑珍娇呼:“啊,你好坏”
  狗子怒了,他一伸脚,咣一下就把门踹开,结果就见到屋里两人正绞麻花似的绞在一起,见狗子进来,二人忙扯了被子盖在光溜溜的身上,那赤焰搂了黑珍,讪讪的笑道:“嘿嘿,陆道友,您看,我家人丁也单薄,黑珍难得回来一趟,介个,让她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狗子叹道:“你二人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大白天的就在房中干这等事情,你们也为我想想啊。”
  他摆摆手又道:“快把衣服穿起来,随我到前面商量事。”
  说着狗子就出了这房间。房间里一股子男涎味,狗子确实也受不大了。
  他出了这房间,不大一会儿,就见到两妖一脸赤红的来到他的房间,二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可赤焰的手仍牢牢的搂着黑珍的腰,看的狗子又是一阵额头发痛。
  他招手让二人坐下,谁料这二人竟然挤到了一张椅子里,黑珍就这么大剌剌的坐在了赤焰的腿上,狗子看的一皱眉,大声咳了一下,二人这才讪讪的分开,可眼神中那股子粘劲,仍看的狗子皱眉不止。
  但此时不是计较这些小节的地方,便对二人问道:“我今日出去查看,发现城中偶尔便能发现死蛇,但不知?”
  谁知赤焰却大手一挥道:“无妨,我的这些孩儿们虽然也有死伤,可是灰老鬼的手下死伤更甚,且我们己探到它的老巢,本来今日在下就想去找陆道友你商议,看看是不是能联手去捣毁那灰仙君的老巢,道友放心,他鼠族虽然号称百窟,我蛇族却也不怕它逃。”
  狗子一听大喜,忙一抱拳道:“道友,咱们这便出发吧。”
  赤焰也不含乎,大手一挥,便带着狗子与妻女出发去了那昌平仓。到了此地,赤焰才似想到什么,有些讪讪的问:“那灰仙君的老巢乃是在这昌平仓的地下,但不知,道友可会土遁之法?”
  狗子哈哈一笑道:“下山前,家师传我遁术,贫道不才,刚刚学会这土遁之法。”
  赤焰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道友随我去看看那灰耗子的老巢。”说罢,化成一条尺长赤蛇,一头钻进了土中,狗子也不含乎,施展土遁之法,随赤焰而去。
  一人一妖前行约末一柱香的光景,二人就见到地下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洞穴遂道,又前行几许,就看到那遂道交汇处是一处天然的地下石洞。二人钻出土层,进到这处石洞,就见此洞约末三丈高,洞中遍布怪石,早上端处立着一处石床,那灰仙君此时正坐在石床上听那些硕大无比的耗子报告呢。
  赤焰见此光景哈哈大笑道:“灰耗子,给你家赤爷爷滚出来。”
  那灰仙君一听不由一惊,旋即大怒,他吼道:“我道是哪方同道来此多管闲事,原来竟然是你这个家伙,你不在山中修炼,却来管我什么闲事?”
  那赤焰却道:“你弄出这么大乱子,难道还不许我管上一管么?”
  灰仙君听了不由大怒,他窜上前打出一道法诀,口中喝道:“你修你的,我修我的,你凭什么来管我的闲事?”
  却听狗子扬声道:“你等修炼自然没有人管,可是你为祸一方百姓,那我可非要管上一管了。”
  那灰仙君一听到狗子的声音,更是气恼,他吼道:“此地重男轻女犹甚,那些人丢得,我手下孩儿们吃几个弃婴,竟然被你扣上为祸一方百姓的大帽子,你们这些终南道士,一个个看着仙风道骨,其实就是些凡胎俗物。”
  第一百一十九章 硕鼠(八)
  说着他念起咒诀,倾刻间这洞中妖气大盛,那赤焰一见嘿嘿一笑道:“论起放屁迷惑人,你们这群可远不如山中的历害,你当我怕你不成?”
  说着突然口中喷火,瞬时间将那妖氛焚烧殆尽。那灰仙君本来对付狗子就己经很难,如今又有赤焰作帮手,他心知万万不是二人对手,便起了逃跑的意思,可是它钻了几处后,却无奈发现,这洞穴出口竟然都被蛇们堵住了,知道赤焰乃是800多年的化形大妖,他断然是逃不过去了,便把心一横,现出了原形,灰仙君的原形竟然是一只一丈多高的大耗子,双眼闪动绿光,十分骇人。
  奈何在赤焰面前仍是不够看,赤焰晃身间出现出了原形,那是一只头顶长冠的赤炼蛇,身长十丈有余,那蛇现现身,便弹向那只大耗子,二妖翻腾间,也没用狗子使什么手段,灰仙君便被缠了个结实,它知在劫难逃,悲呼道:“可笑我还想拿这个大功得,以证道果,谁想到竟然在这里栽了个大跟头。”
  赤焰听了不由一怔,他稍稍放松,问那灰仙君:“老耗子,你说说倒底是什么功德?”
  灰仙君此时知道今天怕是难逃此劫,也就不瞒着了,他叹了口气道:“赤老怪,你知道我灰家一门其实不擅争斗,但你知道我们除了搬运的天赋外还精通卜算。”
  赤焰点头道:“确实,但这跟你说的功德有什么关系?”
  那灰仙君叹口气道:“我三年前算出,明年,最迟后年,此地便要遭逢大旱,这旱灾一起就是三年,但是赈济灾民的粮仓是个什么样,有谁比我更清楚?我灰家的法门本来就弱,可是眼前明明就有这么一件大功德,天予不取,那才叫蠢呢,我盘算了良久,便找了那贺知县,由他出面帮我找本地粮商,我本来的打算就是囤些粮食,待大灾来到,我便出面救人,这样我也算是能捞到这大功德了。”
  狗子听了不由一怔,他没想到那灰仙君竟然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想来想去,倒也不算是大奸大恶之徒,便对赤焰恭敬的道:“赤道友,你看他说的有几分是真?”
  赤焰却道:“鼠类擅卜算,我倒是听说过,但他竟然能窥破天机,我到真是佩服。陆道友,你待如何?”
  狗子便斟酌着道:“赤道友,如果此妖所言非虚,它倒也并非是那大奸大恶之妖,但此地百姓疾苦,咱们不知道倒还好,既知道了,怕是要管上一管。”
  赤焰也哈哈大笑道:“对对,天予不取,是为蠢也。”说着它便放松了自己的身体,那灰仙君连忙从蛇身下窜出,一晃又变成了鼠脸道人的形像,赤焰也回复了他大汉的样貌。
  狗子走上前,对着灰仙君道:“但不管如何,你们吃人婴孩就是不对,今番打斗,损了你修行,也算对你施以惩诫,以后要约束你的徒子徒孙,且不可再干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灰仙君此时己被收拾的极服贴,闻言拜伏道:“小的知道了,小的定然约束孩儿们不再吃婴孩。”
  狗子这才道:“你知错就好,我等来商议一下,到底如何化解这场天灾。”
  一人二妖就随着狗子出了这处洞窟,回到那客店中。三人就在这客店中商议起来。
  商议了约莫有一个时辰,才算定好了章程,灰仙君与赤焰二人去昌平仓挑掉那些空库,黑珍前去本地知府处托梦,狗子则回终南叫张真人派个能影响地方的人过来,作法收妖,四方配合好,定要在本地知府面前戳穿这些真正的硕鼠的真面目。
  商议己定,一人几妖就分头行事,此地离终南不远,因此事很急,狗子便施了个遁术,回终南报信,灰仙君与赤焰则约束手下儿郎,依约去昌平仓做准备。
  咱们再说黑珍,本地知府乃是个极其清正的人,这样的人本身有正气护身,邪祟轻易近不得身,黑珍原以为给他托个梦易如反掌,没想到还是不行。想来想去,她无法,只得给这知府的夫人托梦,这夫人崇信道教,倒是对托梦一事极是当回事,可是那知府却不当回事,夫人跟他说了,他也只当是玩笑话,黑珍无法,只得在一天晚上现身在知府的书房中。
  那知府见了黑珍虽然有些惊色,却并不害怕,他淡然道:“本官一生从未做愧对百姓愧对朝庭之事,不论你是哪里来的妖孽,本官劝你还是速速退散。”
  黑珍却咯咯一笑道:“黑珍见过大人,知道大人清正不恶,所以小妖我才来此请求大人。”
  那知府听了笑道:“你求本官?你们妖怪有何事还需求我?”
  黑珍便道:“不知道知府大人可知道这附近的昌平仓?”
  知府听了点头道:“自然是知道,怎么,昌平仓有什么是你妖怪所图的么?”
  黑珍摇头道:“大人,我们妖修可不图昌平仓什么,只是我有一位同道,原身是一只老鼠,在昌平仓日久,知道了昌平仓的一些事情,他心中气愤,就使我来与大人告知。”
  那知府听了觉得十分荒谬,就问黑珍:“你是说一只老鼠叫你来跟我告状?这真是天下奇闻。”
  黑珍却盈盈拜倒,正色说:“我那道友心性十分正直,他看不过那些真正的硕鼠盗卖官粮,又投告无门,这才叫我来此告知知府大人。”
  知府看黑珍如此郑重,这才淡淡道:“那你不妨说来听听。”
  黑珍便将昌平仓里的事情一一说与知府大人听,大人只听了一半,便怒极,伸手便将手边的茶杯摔了,口中骂道:“这群国家硕鼠,竟然如此无法无天。”
  又对黑珍道:“这位仙子,你且起来,说来也是凑巧,最近巡查御使到正好在本府,本府这就请御使前往,与我一同查那昌平仓。”
  黑珍起身后,脆声道:“大人,我那道友此时就在昌平仓,您如到了他会配合您。”说罢便飘然不见了。
  知府大人不由啧啧称奇,想不到这些精怪们也如此有情有义。
  转天,知府大人便将此事当成一柱奇闻说与巡查御使听,那御史年逾不惑,却仍是个耿直脾气,听了这事,也气的够呛。当此时,外面有人通传,说是终南山的静虚真人到了。此地离终南极近,所以这些真人偶尔便会与当地官员有所来往,静虚乃是终南几大弟子之一,但此人常年在外游历,真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知府听说静虚来此,也不敢怠慢,忙起身迎出,那静虚不是一人来此,身边跟着一个年轻人,二人都穿终南道袍,静虚看起来四十多岁,样貌清矍,身材瘦削笔直,留着三络长须,看上去仙见道骨,他身边的年轻人也是仪表堂堂,二人进得厅来,那道人便冲知府打了个揖手道:“大人请了,贫道不请自来,叨扰了。”
  知府请道士落坐,客气道:“仙长哪里话来,终南就在本府治下,咱们也算是邻居,邻居来串门,何来叨扰一说啊?”
  静虚又与知府客气了几句,这才正色道:“大人,家师前段时间夜观天像,算出明年此地可能要遭灾,家师怜百姓生存不易,特遣贫道来此与大人商议一二。”
  知府大人听了这话不由一惊,要知道,昨天晚上那黑珍也是这么同他说的,现在终南山上的高人们竟然也是这样说,看来,此事并不是虚妄之言,再想想昌平仓的情况,他额头上可就见了汗了。想通此节,他忙拱手道:“仙长,实不相瞒,昨天晚上,有一个小妖来此跟我也说了这事,但下官一向不信鬼神,所以只当成南柯一梦,并未当真,今天道长所言,怕是这件事非虚。”
  静虚看了身边的青年一眼,这青年正是狗子,他心里明白,定是这小子指使自己的妖仆来给这知府报信,便正色道:“大人,您可知我等修道之人修炼时最需要什么么?”
  知府大人一头雾水,心道我也不修行,当然是不知道,他笑道:“下官不知。”
  那静虚道:“功德,不管是我等修道之人,还是修道的精怪,都需要功德。那小妖怕是所言非虚,还望大人重视。”
  知府这才恍然,原来如此啊,当下他也不含乎,随即便对屋中的静虚与御史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昌平仓看看,到底那君库吏是怎么个无法无天。”
  几人也不耽搁,知府叫了本府同知,叫他点齐兵马在后面押阵,几人便乔装去了昌平仓。
  到了此地,狗子便暗中传信给赤焰,叫他动手。这两天灰仙君手下的耗子,将这里那些有问题的粮仓都给驻坏了,而赤焰手下的蛇,只等老大发信号,便要齐齐撞倒这些粮仓。
  今听见狗子给的信号,赤焰也不含乎,一个呼哨,那些蛇们便齐齐出动,只听到轰隆隆的巨响中,昌平仓一个一个的倒下,那些库吏们还在盘算今年秋粮收上来又能赚多少呢,突然听到如此巨响,一个个大惊失色,直到手下兵丁来报,他们才急惶惶的跑来查看倒底是怎么回事。
  当此时,知府大人与巡查御史便到了昌平仓,门口守卫的兵丁早被里面的声音惊到跑到里面去了,知府大人与御史大人没遇到 任何阻拦,他二人也是奇怪,这昌平仓内怎么如此大动静,便相携着也去里面看看,前面几个大粮囤还好,可是往里面走着,他二人就看到一个又一个翻倒的粮仓,那里面除了些杂了砂石的陈粮,竟然没有多余的东西,越是往里面走,二人越是看的触目惊心,登时惊了个目瞪口呆,那知府看到眼前的情景,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大骂这里的库吏是硕鼠,御史大人也是气愤非常。
  随后,同知大人便带兵来此,知府大人手一挥,同知大人便使手下兵丁将这些库吏给捉了,又查抄了此地帐册,尽数带回知府衙门去审理。
  此事甚大,御史也不敢在此地多停留,便快马加鞭要回去具折上奏,知府大人知道滋事体大,也不办什么送行酒,只在御史大人启程时,送一杯水酒,大人叹道:“这事情怕牵连甚广,大人回去,怕是,怕是要担天大的干系,下官祝大人此行一切顺遂。”
  那御史却凛然道:“既食君俸,便要为君解忧,下官既身在此位,当不惜此身,纵以死谏之,也定将此事上达天听。大人一生清正,还望大人主持此地善后,调集粮草,将此仓补平,若真如那妖物所言,明年关中将有大旱,我等也算为百姓尽心尽力了。”
  知府大人一报拳道:“大人放心,下官定竭尽所能,必保此方百姓不受天灾所苦。今天能揭此天大案情,还要靠那昌平仓中义鼠,还望大人具折时也一并将此事上达天听,为义鼠讨个封。”
  御史大人哈哈笑道:“这个自然。”
  说罢,二人报拳作别。
  这故事写完了 但是下一个不知道写什么 写了这么久 肚子里的存货快空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硕鼠(九)
  果然,事后朝庭震怒,前有长安府盗卖官粮,今有昌平仓盗卖官粮,这一桩桩俱出自关中, 责令钦差下来彻查此事,终牵出川陕总督干的好事,这一下子扯出这么多硕鼠,震惊朝野,皇上下旨,从各地调集粮食补平昌平仓,这中间,终南道士极力配合,又捐了不少庙产,下来办事的钦差具折上表,皇帝大慰,又下旨钦封了终南道门。
  第二年,关中果然大旱,颗粒无收,但因为昌平仓仓禀充足,且主持赈济灾民的乃是当时的知府大人,此灾倒未曾对百姓造成多大的伤害,众百姓感念朝庭赈济得力,感念知府大人清正不恶,更加感念那昌平仓中义鼠,皇上得知那义鼠事迹,也下旨修造了一座道观,观中供奉的就是那灰仙君。
  后来这一片就流传开义鼠救人的故事。
  话说此事过后,狗子也并未再掺和其中,倒是灰仙君极是开怀,他使唤自家大小耗子帮着抓那些贪官污吏,又帮着知府大人赈济灾民,忙的是不亦乐乎,狗子知道这都是修功德的好事,也不去管他,只在此处找了个清静小院,静静的雕那龙佩。
  而黑珍则同自家夫君整日腻在一起,狗子也不去管他,倒是黑珍那个儿子天天围在狗子身边,叔叔长叔叔短的,狗子也蛮喜欢这个机灵的小妖,也不赶他,偶尔还拿出小钵,叫它进去淬炼淬炼。
  赤焰因着得了极大的好处,这龙佩极难雕,狗子足用了一个月才将此物雕成,雕成之时,这龙佩上自然流转着一股龙所特有的威势,仔细看时,那真是须发毕现,喜得赤金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拿着这佩便冲过去给自家爹爹看,赤焰看到此佩,也是吃了一惊,他是识货之人,知道这佩己然将如意娘娘的神韵雕出,凭此佩揣摩,甚至能窥到化龙的门径,不由大喜向狗子拜谢,狗子却摆摆手道:“不须如此客气。”
  又看向偎在赤焰怀中的黑珍道:“我此间事了,怕是要离开了,你是跟我回终南,还是同你夫君走?”
  黑珍看向赤焰,见赤焰跟她点点头,便正色道:“主子,黑珍本也想随夫君逍遥山中,可是夫君说的对,我蛇族想要化蛟化龙,要有大机缘才成,黑珍随主子游历天下,才能有这样的机缘,夫君他愿意让我随主子身边。还望主子不要弃黑珍而去。”
  赤焰也恭敬的道:“小妖听黑珍讲了她与道友之间的机缘,小妖觉得,您就是黑珍的造化,以后她若能有所成就,也必是托赖您的照拂,我等妖修,求的便是长生自在,还望道友能带着我家珍儿一起追寻长生大道。”
  狗子听赤焰这么说,正色道:“赤道友言重了,既然黑珍愿随我修行,我定然会视她如自家小妹,道友放心。”
  黑珍依依不舍的看着赤焰,眼中似有千万句话要说,可却什么也没说,化成一道乌光,仍盘在了狗子的手腕之上。
  狗子却道:“赤焰道友,我在终南山上修炼,黑珍如果想念道友了,可以出来寻你,不须如此伤感。”
  赤焰听了很是欣喜,冲狗子抱拳道:“多谢道友体恤。”
  狗子又问:“那只灰耗子呢?”
  赤焰道:“他在人间得了大功德,乐此不疲,打算就当他的灰仙君了,不过道友放心,我派儿郎们看着他呢,再敢为恶,我当不饶他。”
  狗子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劳烦道友了,此间事了,我也要回终南了,咱们后会有期。”
  赤焰也报拳道:“后会有期。”随即带着赤金腾空而去。
  狗子看到赤焰走了,也收拾了心情,带着黑珍回了终南,回去的途中,他还转去周县为师父买了几尊木雕,并帮黑珍买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布匹钗环,打了个大大的包袱带在身上,远远看过去,极是惊人。
  到了终南山内门所在的山门,狗子便拿出了下山前师傅给的传讯香,点燃后不多时,就听到前方有破空声,果然就是守山人来接引,那守山人见了狗子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小子,没想到你下个山,又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你家师父最近逢人便吹嘘自己收了个好徒弟。快快,我送你上了山,还要去喝酒呢。”
  说着拿出个树叶来,迎风一抖,那叶子便化成个小船,狗子早见识过守山大叔的本事,也不吃惊,径自登船,守山大叔随手招来一把橹,小橹一摇,二人便直奔青天上的山门而去。
  确实,第一季也该结束了,下面就不写人间事了,让我展开想像的翅膀,写一写那灵山仙境上的精怪的事,写一写报恩的芝仙,写一写闯祸的人参童子,写一写思凡的鸾鸟,再写一写终南与青城的恩怨纠缠。
  但不知道我能写的好不,这必竟己经没有腹稿了,全是我的想像。望 大家监督
  第一章 青鸾
  狗子回山也有几个月了,师父看了他的进境,着实是赞叹不己,接着与他一起上藏经阁,跟狗子一起读了一遍这部长生诀,果然,此回再读,与之前又有不同,这部书似是有自己的意志一般,随着狗子本身的境界,展现的内容也是截然不同,狗子边读,师父边给他解惑,师徒二人在藏经阁滞留了差不多有三天,狗子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出了阁楼。
  木老语重心长的与狗子道:“瑾儿,此书之修炼虽与别的不同,但必竟这也是修炼,你在凡间历练的也差不多了,该是潜心修炼的时候了,为师看,你最好还是闭关些时日,将境界稳固一番。”
  狗子听了心中一凛,随即报拳道:“师父说的是,我这就闭关。”
  木老点点头,又伸出手,变戏法般拿出一套阵旗道:“这是一套封禁的阵旗,乃是我自创的,使用法门也简单,你拿去将你居所封闭,这就闭关吧。”
  狗子恭敬的应是,待木老教授了他法门后,这就转身进了他所居的小楼闭关去了。
  这一闭关,一晃眼就是三个月,他的通天决在上次突破后,他始终不大容易进入那种玄妙的境界,可是随着这三个月的体悟,他似乎摸到了点那境界的门径,甚至有几次还进入了那样的境界,这其间,狗子的心境一直不悲不喜,内视下,他的泥丸中甚至渐渐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眼睛。
  原本崩散的气团在此次重修后,也恢复了,只是比原来更加凝实,俨然就要成丸,狗子心知他金丹可期。但也不急,只按部就班的依长生决功法所载修习。
  再说黑珍,这几个月她与一峰的女弟子们着实是玩到了一起,像她这样娇憨的性子,实在是让那些女弟子喜欢,更何况此次下山,她带回来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物事,更是受这些弟子的喜爱,因此,黑珍在这青微峰上真是如鱼得水。
  只有一点,陈师兄总是缀在她身后头,问长问短的,黑珍原先还看着狗子的面,应对几句,可是时间长了,她也甚是不喜,就钻到女弟子的闺房中呆着,那陈师兄也便无奈的离去了。
  这一日,黑珍又像以往那样趴在青微峰大师姐柳青思的闺房中,无所事事的把玩着手中的一只络子,那络子是柳师姐编的,五彩的络子中间镶着一大块鲜红的鸽血石,这东西是柳师姐这几天送她的,她很喜欢,没事就喜欢拿出来把玩。
  当此时,黑珍就听到有人叫她:“黑珍,黑珍,你过来。”
  黑珍有点奇怪,这谁叫她,抬头看了半天,就听那声音又叫:“黑珍,是我啊,我是青鸾鸟。”
  黑珍这才惊奇的看像挂在窗旁的鸟架,那上面正停着一只三尺多长的青鸾鸟。要说这鸟她本也不认识,还是柳师姐告诉她,这就是传说中的鸾鸟,要说此鸟来历可是不凡,据说乃是上代此峰掌座所留,据说在终南己有差不多五百年了,要不是因为柳师姐乃是下掌座,她师父也不会把这鸟交与她养。
  黑珍看着这鸟儿不由大是好奇,她走到此鸟身边,仔细看着她问:“是你在叫我?”
  就听那鸟又说话道:“是我,黑珍。”
  黑珍听到那鸟回应,不由大是高兴,她在这终南上虽然混的如鱼得水,但必竟是妖,自己总觉得与峰上诸人还是有所隔阂,如今见到了一只妖,那感觉真好似他乡遇故知。黑珍兴奋的问:“青鸾,你是何时开智的?柳姐姐知道不?”
  就听青鸾回道:“黑珍,我与你不同,我生下来就己经开了智,只不过时日不久,我不会说话而以,上个月,我化去喉中横骨,终于可以开口讲话了,看你是妖,所以才来与你说话。”
  黑珍听了点点头,又听那鸟道:“不过这事我没跟柳姐姐说,我也是担心,万一柳姐姐害怕我怎么办。我这几个月一直在观查你,看你在她们中过的这么快活,甚是羡慕,所以才来与你商议。”
  黑珍点点头道:“柳姐姐人很好的,她一直照顾你,你如果真的能说话了,就该说与她知晓,她会高兴死的。听她说,你乃是上天遗落下来的一只卵,阴差阳错才在终南出生,现下知道你会说话,怕是全终南的人都要高兴的。”
  青鸾听了淡淡的道:“我也不知我从何处来,这么些年在终南,也知道终南的人对我甚好,但是,终归是,唉。”
  黑珍看她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还是着急的,便凑到近前问她:“你这是怎么了,终南的大小道士还是很开明的,你看我在这里不就很好?你担什么心呢?”
  青鸾就道:“我不是担心什么,只不过是想想自己无根无靠,就心中。”说着她竟然还哭了起来,鸟眼中闪出了点点泪光。黑珍不由大是头痛,这只青鸾怎么好像人间的大小姐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的?黑珍就问她:“你怎么就觉得自己无根无靠?既然是在终南,终南便是你的根你的靠,这青微峰上的掌座待你如何,柳姐姐又是如何照顾你的,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青鸾一呆,又喃喃道:“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自己。”
  黑珍却打断她道:“你且告诉我,是不是柳姐姐珍藏的话本子叫你看了?”
  那青鸾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恩,我,我是看了些。”
  黑珍就一抚额,她叹道:“怪不得,我就说你这样子怎么这么怪,你以后可莫看那些东西了,我家主子说了,那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看多了人都要傻了。你看你,好好的,就傻了。以后可莫再瞎想了,我这就去告知柳姐姐,她听了不定有多高兴呢。”
  说着就一阵风一样的跑出了这屋子,那鸾鸟还想叫她,却哪里叫得住,只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又一挥翅,却化成了个青衣少女,眉目如画,身量窈窕,但眉稍眼角却俱是愁态,那真是娇弱至极。
  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间传来一阵喳喳叽叽的笑声和说话声,几位姿容秀丽的少女便联袂进来,见到屋中坐在案前捧腮发呆的青衣少女,均惊呼问道:“你是青鸾?”
  第二章 青鸾(二)
  那少女点头嗯了一声道:“正是我,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柳师姐上前拉着她仔细的打量了一会才道:“知道你化形了,我们当然要来,这实在是咱们峰上的一件大喜事,我这就去报与掌座,掌座必然会高兴的。”
  那几个少女也上前来与青鸾问长问短,倒叫青鸾很不好意思,这时候黑珍上前,一拍她的肩道:“如何啊?我就说她们知道了你化形,一定会开心的,你还在那边瞎想些甚么,在这山上逍遥自在多好。”
  那青鸾却也不答话,只低头不知想些什么。
  果然,青微峰掌座木莲真人听说青鸾化形,大是高兴,在峰上大排宴席,除却闭关的弟子,都叫她请到了青微峰上,木莲真人还拿出了她珍藏了许久的好酒,各峰的真人都喝了个尽兴,席间她又拉着青鸾见了各峰的真人,那些真人早便知道青鸾鸟不凡,如今见她五百年化形,竟然都没有引动天劫,就知道这天地异种果然历害,似乎她本来就该是如此。对她也是极为重视,倒是青鸾,全程都微笑,却也没有多余的话,都是别人问什么她答什么,大伙只当她害羞,却也没多想什么。
  散席后,木莲真人安排了个单独的小楼给青鸾住,把她也当成自己弟子般对待。
  打后这青微峰上所有的女弟子都把青鸾当成个宝,不管干什么都想拉她一起,但渐渐的,众人发现青鸾与自己想的颇为不同,她似乎不大喜欢与这么多人相处,众女弟子知趣,慢慢的也便没有多少人与她来往了,倒是黑珍,因同样是妖,青鸾对她格外亲近,很多话都愿与她说。
  黑珍也是个直爽性子,且在人间历练过,与青鸾相处也是极好。青鸾极喜欢听她说人间的事,犹其对当年的胡翠花一事极是爱听,黑珍前前后后怕不是讲了有三四遍给她,终于有一天,青鸾再问胡翠花的故事时,黑珍有些不确定的问青鸾:“你,你是不是想去人间看看?”
  谁知青鸾那久久凝滞的眉心突然便舒展了开来,她好似个欢快的小鸟一般连连点头,还扯着黑珍的袖子道:“黑珍姐姐,我,我想要去人间看看,你,你带我去可好?”
  黑珍一听顿时头大,她叹气道:“这山上的逍遥日子不好么?为何要去人间搅那浑水,我可不是吓唬你,人间可不像山上这么清静。”
  可青鸾却说:“姐姐,咱们是妖,人间既便有再大的奸恶之徒,我不信还能耐咱们何?”
  黑珍抚额道:“你话本子看多了吧,人间是那么好去的?我看你还是想想吧。”
  青鸾却似极坚定道:“姐姐,小妹与姐姐不同,自出生便被放在终南山上,虽然是经历了五百年,可是于小妹,却好像只是一天那样,直到十年前,小妹看到了人间的话本,那上面写的东西,小妹十分的喜欢,哪怕,哪怕只叫小妹看上一眼,也算不枉活这一生了。”
  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便直直盯着黑珍,她乃是上古异种,本就不凡,又是在终南山成的道,所以身上妖气极淡,那是随便修修便能成仙的存在,同黑珍这样的野修哪里一样,如今这样看着黑珍,真的是极其动人,黑珍被她看的无奈,只得叹口气道:“那你想我怎么帮你?”
  青鸾听了极是高兴,她正色道:“望姐姐带小妹下山。”
  黑珍一听这话,顿时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她直接拒绝道:“这可使不得,妹妹听我一句,凡间可不是那么好去的,你切不可随便就出终南。”
  哪知道青鸾听了这话,顿时就垮下了脸,双眼泛起了泪珠,顿时就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端的是我见犹怜。
  黑珍给她哭的心烦意乱,想想主子也说过自己可以随时回去探望赤焰,想半天,犹犹豫豫的道:“那,那我便带你下山看看,但,但咱们可说好了,只下山看看,不能多停留,不然,不然我交待不了的。”
  青鸾听的大喜,急急便要拉着黑珍下山,却听黑珍道:“且慢,姐姐我要下山也是要知会门里一声的,不然,不然也是交不了差的。”
  青鸾听了有些害怕,她怯怯的道:“姐姐,你不会告发我吧?”
  黑珍听了抚额道:“我只是去报备一下,若我想告发你,也不会告知你了是不是?”
  青鸾这才点着道:“那姐姐快去快回。”
  黑珍点着应了,出门去终南报备。
  果然,其后五天,黑珍便偷偷的带青鸾下了山。谁料,这一去便是一个月音讯全无,柳师姐发现青鸾不在,到处找也未找到,顿时变了脸色,急急上山报与师父知晓,木莲真人听了不由大怒,偌大个终南,居然还让青鸾丢了,想想掌门师兄的怒火,木莲也不由暗暗害怕,但此事端的是不小,木莲思来想去,还是将此事报与掌门知晓。掌门倒并未有什么意外,他淡淡的道:“师妹不必担心,昨天为兄占了一卦,卦象显示,青鸾此去虽有惊险,却并无大碍,只是还要你峰上一个弟子方能破此事。”
  木莲真人奇道:“师兄,这弟子是何人?”
  掌门道:“陆瑾。”
  木莲真人一听,顿时恍然,怪不得最近都没见到那只小黑蛇,原来竟然是她将青鸾拐走了,不错,看来此事还真得那臭小子出面解决。
  第三章 青鸾(三)
  狗子是被从闭关中叫醒的,等从闭关的小楼中出来时,就见到本峰掌座正带着青微峰上的一众人等站在他的小楼前,狗子一见不由一惊,连忙躬身拜见,木莲真人把手一挥道:“不需多礼,陆瑾,我来问你,你家那只妖仆何处去了?”
  狗子一听心下奇怪,忙通过血印寻找黑珍,这一找不由吃了一惊,这小家伙竟然不在终南山!他忙恭敬的道:“禀木莲师叔,黑珍她,她好像不在终南山。”
  木莲气恨恨的问:“那她在哪?”
  狗子有些害怕的道:“离的太远,弟子也不知晓,大约,大约知晓她在东南方向。”
  木莲真人恨恨的向着木枯真人道:“看看你教的好徒弟,拐走了师门神兽青鸾鸟,居然还在这里装傻!”
  木老听木莲真人说这样的重话,也有些不悦,他淡淡道:“师妹,那黑珍确是我徒儿的妖仆不假,可是她性子一向自由散漫,况且青鸾化形是在我徒儿闭关以后,怎么能说,是我家徒儿拐走了青鸾呢?再者,那只青鸾好像颇为思恋凡尘,你不问明事情原委就怪到我徒儿身上,不厚道了吧。”
  木莲真人听木老的话不由一滞,她讪讪的道:“这件事掌门师兄也说要着落在你徒儿身上,我便将此事将你来办,用什么法子我不管,总之,你定要将青鸾给我寻回来!那可是咱们终南一直珍而重之的神兽。”
  木老正色道:“这个自然,掌门师兄占卜之术当世无双,他既说此事着落在劣徒身上,那定是不假,师妹放心。”
  木莲真人听了点头道:“那师兄费心了。”说罢带着她那群女弟子便施施然走了。
  狗子在那里听的是一头雾水,怎么黑珍还和终南神兽扯上了关系?便一脸不解的看向木老,木老送走了木莲这才转身对狗子道:“瑾儿,随我来。”说罢转身便向着自己的洞府行去。
  狗子便随着木老进了他的洞府,待木老坐定,这才摆手叫他也坐,狗子哪敢就坐,有些惴惴的看着木老问:“师父,黑珍她,是不是闯了什么祸了?”
  木老叹口气道:“你那个妖仆啊。”于是便把青鸾鸟化形,又同黑珍出了终南一事讲了一遍。
  狗子听的大吃一惊,心里连连道黑珍不知深浅,这青鸾鸟一听就不是凡物,而今终南这么大阵仗来找这只鸟,这可如何是好。
  木老叹道:“说不得,就得你出去找了,这两只孽障必然是在一处,找到以后要好言相劝,切不可用强,那只青鸾是当年广成上仙回终南时赠与终南的一颗蛋,五百年前孵化出来后,全终南都当它如珍宝一般,因你青莲师叔乃是女修,考虑到她心细些,便托付她来照顾,哪成想,唉。”
  狗子明了其中历害,心下更是暗骂黑珍胡涂,当下恭敬道:“那弟子这就去寻那只鸟儿。”
  木老点头道:“那你快快去吧”。又拿出一枝香道:“此香乃是师门炼制的传讯香,如果找到那青鸾,你能带她回来便带回来,如果带不回来,你便点燃此香,到时师门会派人来接引你们,如果你遇到什么危险,也可点燃此香,到时师门必会派人来为你解难。”
  狗子恭敬的领了此香,见师父再没吩咐,便躬身告辞,回去略打点了些钱物,便离了终南。
  甫一离终南,狗子便隐隐觉察到黑珍正在东南方,他也不停留,下山后直接买了匹快马,直奔东南方行去。
  狗子轻装简从,快马加鞭,途中倒没遇到什么事,渐渐的便来到了东南富庶之地,越近东南,黑珍与他之间的连系便越是清楚,直走到金陵城下,狗子才觉得与黑珍不远了,他也不急着去寻黑珍,找了处客店住下,待到晚间,才作法召唤黑珍。
  过了差不多有一桩香的光景,狗子就感觉到黑珍己来到房门之外,他便收了术法,静等这丫头进来。
  谁想这丫头竟然在房门外一直犹豫,好像是怕见自己一样,狗子不由好笑,这时候知道怕了,他也不去找她,便任黑珍在房门外转悠,直到又过了一柱香时间,黑珍这才敲响了房门,狗子便轻道:“进来吧。”
  待见到推门进来的黑珍,狗子也有点意外,但又有点好笑,这丫头竟然穿了一件女官的服饰。头戴着一顶显示品阶的软翅帽子,身上穿着一件姜黄色绣着不知名纹饰的衣服,腰间还扎了条革带,狗子便有些好奇的问:“你怎么这幅打扮?”
  黑珍便有些为难的道:“我,我现在是靖王府的一名七品女使。”
  狗子有点好奇的问:“怎么回事?”
  黑珍便期期艾艾的讲了她这段时间的事。
  原来,她与青鸾下山后,先就去了成衣店,买了两身男人的衣服,接着两个姑娘便化身成两个公子,四处游玩儿,黑珍下山时,顺走了狗子不少的银钱,所以两女过的着实是自在,本来逍遥的很,可是在黄河边却遇上了黄河改道的大灾,她二人到时,黄河己然改道,只留下一片饿殍,又发了瘟疫,二人目中所及,尽是百姓惨状。
  黑珍本不欲管这事,奈何青鸾却有一颗菩萨心肠,也亏得她是在青微峰长大,与草药一道耳濡目染之下造诣也是极深,便开始在这边救起时疫。要说青微峰的草药之道端得是不凡,青鸾所用之药,比朝庭上派来的御医还要强,且还不收什么钱,灾民们得了她们的好处,便传扬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刚开始还只在本地传扬,后来竟然传出了百里之远。
  在此地主持赈济之人,正是 第四子靖王爷,他也从下边人嘴中听说了这里出了一位小神医,那真是药到病除,彼时,这场瘟疫己经散播出去了,靖王爷正发愁呢,没想到上天竟然派了这么个人来帮他,听闻此信顿时大喜,急令身边得力之人去请。
  第四章 青鸾(四)
  青鸾与黑珍见到来请她们之人,也有些无措,青鸾一直被养在终南山上,本就有点不通事务,而黑珍则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见到有人来请,她二人浑不知深浅,直接就跟着那人见了靖王爷,靖王爷摆下简单的宴席请两人,席间说了许多恭维的话,给二女吹的是晕晕乎乎,直到二女醉的不醒人事,这才叫人将二女送去歇息,他又亲自过来照顾二女,他想的好,这两位神医若是醒来见本王亲自来服侍你二人,你二人必然感激涕零,到时那药方必然会乖乖送上来。
  可没想到照顾二女时,靖王爷才发现,这两小神医竟然是女子之身,再看二人容貌,不由起了觊觎之心。要知道,青鸾是仙界神鸟,化形后的资容那真是美丽非常,黑珍的长相自不必说,不仅没有妖艳之色,还多了蛇族的魅惑之感,这两个美丽少女登时将靖王迷的是神魂颠倒,什么药方什么的,登时就被他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二女醒来后,见到是靖王亲自在这里照顾,青鸾当时便红了脸,那妖艳欲滴的样子,更让靖王难以转睛,青鸾给他看的心如小鹿乱撞,那靖王则顿时装起谦谦君子,恭敬的对二女一拜道:“没想到二位神医竟然是女儿身,小王孟浪了。”
  即后的发展那简直让黑珍都目瞪口呆,药方自不必说,那青鸾居然没过几天便与靖王两心相映,整日里坐在一起吟诗作对,而青鸾也渐渐把她当成了使女,黑珍虽心有不满,可她也知道这只青鸾的重要性,哪敢离开她半步。
  这场瘟疫终因青鸾的药方消弥,圣上大喜,下旨褒奖靖王,靖王回京覆命时也带着青鸾二女,且在皇上面前帮青鸾大大的吹捧了一番,皇上对这位民间神医也是刮目相看,忙宣她上来觐见,待见到青鸾的绝世姿容时,也被惊了个目瞪口呆。
  随即皇上便大大的夸了青鸾,喜得青鸾连连道谢,靖王见皇上心情大好,便请旨封青鸾为侧妃,皇上听了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我皇室得此佳媳,是天佑我朝哇。”
  这之后,便是盛大的封妃大典,此时,青鸾己是正二品的靖王侧妃,而黑珍,则是青鸾身边掌事的女使。封妃大典完结后,青鸾便随着靖王呆在了金陵城中。
  狗子听完后,顿时惊了个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只青鸾竟然思凡到了此等程度,好好的终南神兽不做,我偏要做什么靖王侧妃,且还是个侧妃,狗子久历人间,也见过权贵家中是有多乱,他不由问黑珍道:“那靖王妃待青鸾如何?”
  黑珍撇撇嘴道:“说起这个我就气,那靖王妃最是两面三刀,她一面拉着青鸾妹妹长妹妹短的,天天与她游园喝茶,一面却又弄了几个艳婢放在王爷书房中,且还话里话外的挑唆青鸾,说什么我比她漂亮,说王爷早晚要移情于我,还有一回,我听说那王妃唆使手下的人在青鸾的院子里埋麝香,可是青鸾却十分信服那王妃,总说姐姐待我真好如何。”
  狗子听了啼笑皆非,如果这些伎俩对付普通女子或可奏效,可是对付的是化形大妖,那妇人可真是短视的紧呐。不过谁能想到那青鸾竟然是化形大妖呢?
  狗子又问:“能安排我见见青鸾么?”
  黑珍却有点奇怪的道:“主子,你想见她,贴张隐身符就成了,为何还要我来安排?”
  狗子叹气道:“我是怕那蠢鸟入戏太深了,若我出现在她面前,她再喊什么有刺客就完蛋了。”
  黑珍听了狗子这话,顿时笑的直不起腰来,她一边笑一边道:“主子你说的太对了,这蠢鸟可不就是入戏太深,她居然还防着我,有时候王爷来了,她还不让我近身伺候,她当我愿意伺候她?要不是终南宝贝她,我管她去死。”
  狗子见她笑够了,便正色道:“如何,让我见见她?”
  黑珍也收了笑盘算了一下,便道:“主子,后日她要去城外停云寺去进香,听说是为了求子,你可在那时见她一面。”
  果然,第三日那青鸾就在黑珍的陪同下去了停云寺进香,狗子躲在一边仔细瞧着那进香的队伍,见到阵仗可着实是不小,狗子不由好笑,这青鸾也真是有意思,竟然喜欢这人间的排场,也不知道她都是从哪里知晓这些的,狗子也不急,只静静的看着寺中的方丈出来迎候,又看到一位身着素淡衫裙的少妇,在几位侍从陪同下进了大殿,狗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青鸾,果然这只蠢鸟姿容真的秀丽非常,只可惜眼角眉稍总有那么几丝郁色,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愁还是故做这样一副愁态。
  当此时,狗子也看到了穿着侍从装的黑珍,黑珍明显是被排挤在边上,一脸不快的跟在后面,可就狗子看来,黑珍的颜色,实在是比这只蠢鸟要好上很多,必竟黑珍是活泼泼的,不像那只青鸾,好像总有万种心事似的。
  狗子着实是有些好笑,他在一旁看的真切,那只蠢鸟还真的挺喜欢这样被众人环伺的感觉,待进完了香,又像模像样的跟着那方丈游历这园中景色,狗子心里想,亏得黑珍和她均是异类,要不然,妖在佛寺里可是要出大事的。
  游园也只游了一会儿,那方丈便告退了,必竟青鸾是年轻女客,方丈尽管年岁己高,还是要避退一二,青鸾便送了方丈,自己游起园来,她兴至也是不错,走了好几处地方,身边的人渐渐也便没那么多了,到只余黑珍一人时,狗子便从暗处闪出了身来,青鸾看到狗子,顿时吓了一跳,刚想张嘴喊出来,狗子一步上前捂住了她那小嘴,低低道:“娘娘莫怕,我乃终南内门弟子,是黑珍的主子。”
  差不多吧 你们喜欢黑珍? 意外
  第五章 青鸾(五)
  青鸾这才收回眼底的惊色,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就见到这男子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长衫,腰间用一条宽革带束紧,狗子本是山民出身,猿臂蜂腰,那宽革带更是显得狗子腰细腿长,又往脸上看,青鸾顿时红了脸,狗子本就有一幅好相貌,此次下山前又刚突破过,如今皮肤莹润,剑眉星目,除却精致的五官外,狗子还有凡间男子没有的一股洒脱之气,青鸾暗暗将此人与靖王比较,登时觉得靖王不过尔尔,她细声细气的对着狗子福了一福道:“原来是师兄驾临,青鸾不知道师兄在此,实在是冒犯了师兄。”
  狗子有点奇怪,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曾跟哪位女子多接触过,身边接触最长的是一条母蛇,这条母蛇还有点二,所以他对这少女情怀根本就毫不知情,现在看到青鸾这幅样子,总觉得怪怪的,又不知道哪里怪,便也恭敬的道:“不必如此,在下是来接青鸾师妹回去的,但不知师妹可愿同为兄回去?”
  青鸾一听,脸色顿时由红转白,她一改刚才羞答答的样子,有些凄惶的道:“师兄,师兄怎可如此狠心,小妹,小妹才刚刚与四郎他恩爱几天,你怎可,怎可如此残忍便要拆散我夫妻二人?”
  狗子一听,心下不同一翻白眼,这只蠢鸟,但他面上不显,只是有些为难的道:“师妹,师门里为找你可是大费周章,且木莲真人也急坏了,你,你便是不回去,总该给为兄个交待吧。”
  那青鸾听了狗子这样说,一张脸更是惨白惨白的,看样子竟然是手足无措,狗子心中纳闷,亏得她还是终南神兽,竟然如此经不得事,看那样子,就好像他是那王母派来拆散下凡仙女与情郎的恶神一般。
  狗子猜的倒不错,青鸾心中,他正是这样一个形像,这乐子可就甚大了。
  狗子见她只顾着惶恐不言语,心想,可莫再刺激她了,不然她一个激动,再干出什么无法收场的事情就不好了,想了想又温声道:“青鸾师妹,既你不愿离开,我做为终南弟子,也该确保你安全才是,能否让在下呆在你身边些时日,看看靖王府是不是师妹的乐土,这样我也好回终南交待?”
  青鸾听狗子温声细语的试探她,心中顿时一阵酸楚,她与王爷成亲也有月余了,接触下来,他才发现,王爷跟她心中想像的并不一样,他不是那种拿情爱和女人当成天的男人,偶有权贵送他些美姬,他也照收不误,甚至还宠幸了几个,这让青鸾心中大是不快,有了她还去碰别的女人,王爷心中倒底爱不爱她昵?
  她本就是个敏感多情的性子,又因看了人间话本子,更加自比那话本中的佳人,动不动就自怜自伤,本以为遇到了靖王,就是金风玉露相逢的佳话,可是嫁进王府后,她发现现实跟想的并不一样,眉间愁绪不由多添了几分。
  现在听狗子这样温声试探她,竟几欲滴下泪来。
  狗子见到这蠢鸟竟然好像要哭,不由心中有些厌烦,他见过的女子要不就是胡翠花那样洒脱智慧,要不就是像妙情那样敢爱敢恨,哪里见过这等矫情的女子,但见她这个样子,又不好恶语相像,况且这只鸟终南还宝贝的很,顿时弄的狗子也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青鸾此时倒欣喜起来,狗子在她身边,总好过黑珍,黑珍虽然一路带她出来,可是她总觉得那只不过是只妖仆,且虽然不愿承认,可黑珍确实比她漂亮,这让这只鸟儿十分不爽,所以渐渐便不再跟黑珍如何亲近了,如今听说狗子要到身边来,他顿时就高兴起来,连忙应道:“这个极好,师兄愿来,小妹也算有了依靠。”
  狗子听了这话,心中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真想抓过这只鸟儿问问她:“你脑子装的都是浆糊不成?你堂堂神兽,需要依靠谁!”
  然而,见这只蠢鸟入戏如此之深,狗子也只能陪她演这出戏了。当下恭敬的道:“多谢王妃。”
  青鸾掩面而笑,倒多出几分风情来。
  狗子没见到,黑珍却瞧出些不对劲来,虽她有些脑子不灵光,可必竟是有道侣的人,见到青鸾看狗子的眼神好似那恶狗见了屎,呸,主子不是屎,恩,苍蝇见了臭鸡蛋,啊呸呸,主子也不是臭鸡蛋,反正就是要吃了狗子的眼神,黑珍就觉得别扭,但黑珍对狗子极有信心,主子是个什么样的心性,没有谁比黑珍更了解了,区区一只蠢鸟,绝不能动摇了狗子的道心,只怕这只蠢鸟要自误,黑珍叹了口气,强忍住没往狗子那张俊脸上吐口水,她的口水奇毒无比,保证狗子毁容到挂在门上能避邪的程度。
  然而她也就想想罢了,随后狗子又与青鸾商量了一下如何到她身边,那青鸾此时就像个听话的小媳妇,狗子说什么她都应下,倒叫狗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商议罢,狗子便潜出了这停云古寺,直到狗子身影消失不见,青鸾还在那呆呆的望着狗子的背影,黑珍这时凉凉的道:“娘娘,王爷与您如此恩爱,可不要辜负了王爷哟。”
  青鸾听了这话,猛的像是被惊醒了一般,脸上惶急中带有愧色,她急急辩解道:“陆,陆师兄就像本宫娘家兄长一般,他,他来了,本宫,本宫才不像无根的浮萍,本宫,本宫这是心中欢喜,你,你不要瞎说。”
  黑珍却走上前奇怪的问青鸾:“娘娘,奴婢可什么都没说,您这是怎么了?”
  青鸾此时却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怒瞪了黑珍一眼,一甩袖子便走了。黑珍叹口气跟在后面,经此事,青鸾也没兴趣游园了,草草用了些斋饭,便离寺回府。
  第六章 青鸾(六)
  第二日,狗子果然依约上门来访,直说是青鸾的表兄,府里管事太监来报青鸾,青鸾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便道:“那是本宫姑姑家的兄长,快快请来见本宫。”
  那太监却板起脸来道:“娘娘,奴才抖胆,咱天家规矩,外男是不能入内府的,娘娘虽出身民间,也应知晓礼数才是。”
  青鸾听了这话,脸上不由阵红阵白,这老太监是跟在王爷身边的总管太监从宫里带出来的,极得王爷信重,平时根本不拿她这个草民王妃当回事,今日更是当着一众下人的面给她没脸,青鸾又气又急又委屈,当时便掉下泪来。
  那老太监一见青鸾流泪,便恭敬道:“娘娘,您老身体不适,奴才不敢打扰您,老奴告退。”说着竟领着随从的小太监就走了。
  青鸾气的手抖唇抖,可也只是生气,什么都没干,这一幕看的黑珍气闷,心里直叹,你那一身的本事难道是摆设不成?可是她知道青鸾,自从入了这重重宫墙,便放下了修炼,专心做起了王妃,为了不使王爷起疑,她连术法也绝不肯用,所以才叫那些宵小欺到头上去了。
  青鸾气愤了好一阵子,才哀哀的看向黑珍道:“珍儿,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黑珍没好气的道:“奴婢不知。”说罢也不去管她,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理她。
  青鸾见到黑珍不理她,顿时更加气苦,不由就嘤嘤哭了起来,黑珍听她又哭了,心中大是烦燥,这只蠢鸟,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竟然动不动就哭,黑珍跟她一路行来,本觉得她很是可爱,可是越在一块越觉得不舒服,更加讨厌她这动不动就要哭的性子,黑珍叹口气道:“别哭了,你现在气苦有什么用,等王爷来了,你求求他,不就让主子进来了么?”
  青鸾却怯怯的问:“可是,可是王爷最近好像不大喜欢我,我,我跟他说了,他会不会恼我?”
  黑珍为了狗子也是拼了,她坐在青鸾的身边奈心的劝她道:“别瞎想,你仔细想想,咱们府中的女子有几个比得上你的美貌?”
  青鸾看着黑珍那清艳绝伦的相貌,窈窕有致的身姿,心中暗道:“眼前不就有个么?”
  黑珍看她看自己的眼神,心里真是想骂娘,只好又装出一副笑脸来道:“你别瞎琢磨,我有男人,我男人虽然是条蛇,可比靖王要好多了,再说靖王不是喜欢风流佳人么,我这种野丫头,他不会喜欢的。”
  青鸾这才安了点心,黑珍见她神色没有那么凄惶了,这才又道:“你与王爷刚成婚,正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时候,你在他枕边吹吹风,什么事办不成,那几个欺负你的恶仆,你只消在王爷耳边略提提,保他们滚的远远的。”
  青鸾却道:“这可使不得,他们,他们那么老,要是离了王府,以后的日子该有多难,咱们不能这样干。”
  黑珍抚额,青鸾除了矫情以外,还是个滥好人,那些个恶奴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她居然还狠不下心,这样的人,活该被欺负。
  晚间,靖王果然来了,其实这段时间靖王只要没什么事,都会来青鸾这里,但青鸾却不知道,靖王不仅迷青鸾,更想着要对黑珍下手,说实在话,黑珍的美实在是大气明艳,老气的女官服穿在她身上,竟然让靖王看的心痒难奈,奈何这丫头实在太滑头,靖王几次想要对她下手,都被她躲了过去。
  可是俗语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一向就是这个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靖王与青鸾成亲以来,竟然从未踏足过别的姬妾的院子,偶尔宠幸个把别人送来的美姬,却觉得索然无味,兼且青鸾也确实美的像水一样,让靖王流连不己,不过所有人都以为靖王是心系青鸾,只有黑珍知道,这个花心王爷一直在打她的主意。
  今天晚上,靖王又来青鸾的院子,青鸾看到靖王,登时霞飞双颊,那欲喜还嗔的样子让靖王浑身都似轻了几分,他轻挽青鸾的手,两人相携着就进了里屋,挥退了周围伺候的人,靖王一把便搂住了青鸾的腰,青鸾登时像被抽了骨头般软软的伏在了靖王的怀里,嘴中还软软的嗔道:“四郎别,羞煞人了。”
  靖王听到怀中美人儿的娇声软语,立时就觉得一股子电流窜遍全身,低头便噙住了美人儿的小嘴,二人顿时唇舌交缠起来,不一会儿,怀中美人己经软的像团面一般,可惜现在天还大亮,靖王也不好太过放纵,只能放过了青鸾,抱着她坐到了床畔,一边抚着她的腰肢,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说话。
  青鸾让他抚的浑身酥软,心中既羞且甜,魂灵儿都飞到了九天外,一时间只能恩恩几声,浑不知他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腻歪了有差不多半个时晨,青鸾才想起今天的事,她小脸渐渐的垮了下来,看的靖王一阵心疼,便贴着她的脸问她:“我的鸾儿,你怎么了,有谁惹你不开心么?”
  青鸾就呐呐的道:“今儿个,今儿个我娘家表哥来寻我,却,却叫王公公给拦下了,王公公说,说我不知礼数,我,我惶恐的紧,生怕,生怕给王爷丢脸。”
  靖王看到青鸾那张又是害怕又是委屈的小脸,不由又是一阵心疼,他搂紧了青鸾,贴着她的脸蛋在她耳边说:“好鸾儿,别怕,不管你什么样,本王都喜欢,四郎就是你的靠山,没人敢让鸾儿受委屈。”
  接着又问:“鸾儿,你娘家还有个表哥?”
  青鸾便点头道:“王爷知道,我父母早亡,是寄养在外婆家的,表哥就是我舅舅的儿子,只不过舅舅虽是有一身医术,却不愿出来悬壶济世,表哥也随了舅舅的性子,极是散漫,他早早就离家出外游历,估计是听说了我在黄河边助王爷平灭瘟疫,这才寻了来。”
  靖王点了点头,感兴趣的道:“如此甚好,你总说一人在此孤单,既然表哥来了,明天我便与你一起见见他如何?”
  第七章 青鸾(七)
  青鸾听了大喜,靠在靖王怀里柔柔的道:“四郎你真好。”
  靖王听了心中又是一荡,这天的青鸾极是娇柔,靖王对她的迷恋似又深了几分,晚上二人自是颠鸾倒凤,旖旎无限。
  到得第二日,狗子便被宣进了王府,穿过重重殿宇,狗子见到了靖王并青鸾,靖王不愧是皇子,通身的气度极是不凡,狗子拜见过,靖王便与他攀谈起来,狗子的身份虽是杜撰,但他必竟出身青微峰,靖王问些医药之道,狗子无不对答如流,且狗子走南闯北,见识颇广,靖王与其一番攀谈,只觉此人言语有物,且见识不凡,便起了招揽之心。
  狗子本也是想在这府中看看,便顺水推舟,这真是嫖客遇上窑姐儿,呃,介个良臣遇明主,哈哈,良臣遇明主,两人那是一拍即合。
  于是,狗子便在靖王府前院做了一名客卿。
  待住进前院,狗子便发现,这靖王爷果然所图不小,前院里收罗了好些个奇人异士,且个个眼界不凡,见识不俗,可惜的是,这些个人暗中都较着劲,互相扯后腿的也着实是不少。
  狗子本来也不是来做那从龙之臣的,所以根本不去与这些人争什么,刚开始还有人来狗子处试探,可是渐渐的,大家知道狗子是靠着侧妃才进到这客卿之地的,便也渐渐瞧不上他,更有那不晓事的还拿话挤兑狗子,狗子只做看不见,这些人渐渐觉得无趣,便也都消停下来了。
  狗子在这里也呆了有半个月了,他每天晚上都会去王府后宅逛上一逛,必竟青鸾在里面生活,不管她回不回去,狗子都必须把这个府里的环境摸清楚。
  别说,逛来逛去,真叫他逛到些“有趣”的事,什么坏人名节啊,什么下药投毒啊,这王府后院看似一片详和,其实并不太平。不过狗子根本不掺和其中,这些手段在他看来简直是匪疑所思,他想不出这些女人怎么能又蠢又坏,在他想来,蠢人就不可能太坏,可是他看到的就是一群又蠢又坏的女人,做恶的出发点往往是因为一件丁点大的小事,而手段往往又低下的的不忍直视,这王府后院就像个歧形的小世界,女人们个个都像是披着美丽画皮的蠢鬼。
  渐渐的狗子发现了些不对头的地方,按说王府修建时风水选的应该是很好,狗子虽然是个半吊子,却也能看出此地风水还是很四平八稳的,然而这宅子里就像是有什么阴影在作祟,那些又蠢又坏的女人们就好像是提线木偶般,似被什么东西操纵着斗来斗去。
  狗子好奇,是什么物事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让这一府人都慢慢扭曲?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可是开了天眼却没发现什么端倪,难道是他的直觉出错了?
  这夜,狗子叫出了黑珍,两人在后院花园一处假山后面碰了面,黑珍现形后就对狗子说:“主子,我怕我忍不下去了。”
  狗子有点奇怪,他问黑珍:“你忍什么呢?”
  黑珍便愤愤的道:“靖王那个花花王爷,主子你知道不知道他一直想打我的主意。”
  狗子听了一愣,他倒是知道靖王爷好女色,也知道黑珍的美貌,可是他见到靖王时,黑珍也在,却没看出靖王对黑珍有什么企图,而且靖王与青鸾也算是新婚燕尔,怎么能这么快便对青鸾失了兴味?便回道:“有这事?我倒没注意。”
  黑珍气愤愤的说:“要不是怕青鸾那只蠢鸟做蠢事,我早就收拾他了”
  狗子笑道:“你也知道怕啊,不过无妨,既然我在这里,一切都有我。”
  黑珍听了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狗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连忙叮嘱自家这条二货道:“你可别乱来,这里有龙气镇着,小心你自己受伤。”
  黑珍挥挥手道:“主子放心,我心中有数。”
  狗子心道:能放心才怪,又跟他问道:“黑珍,你在这后院也有差不多三个月了,你觉察出没有,这后院有些不对。”
  黑珍便摇头道:“主子明示,小的不知”
  狗子便问黑珍:“你没觉得这府里的人心似乎被什么蒙蔽了?我感觉他们一个个都像不大对头,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黑珍仔细想了想才道:“是有些不对,主子,这全府上下跟咱们以前见到的人差很多。但是具体说哪里不对,我还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群人大大的不妥当。”
  狗子奇道:“哪群人?”
  黑珍道:“那群阉人,主子不知道见过没见过那群阉人?”
  狗子点头道:“见是见过,可是并没感觉他们哪里不对,你的意思是?”
  黑珍道:“主子估计只是远远见过,我可是靠近过他们,我感觉他们某些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腥味。”
  狗子听了不由一愣,他道:“阉人本身就有味道,你是不是弄错了?”
  黑珍却说:“不对主子,这群阉人确实是有味道,但那个味道是所有阉人都有,我说的腥味却是只有几个阉人有,但这几个阉人在这府中却是很显赫的存在,而且,那几个阉人周围总会发生些事端,所以,我觉得他们很不妥当。”
  狗子点头道:“既如此,看来我要去看看了。”
  狗子说做便做,打发黑珍回去后,他便悄悄的潜进了那群阉人的住所,果然,越是走近他们的房子,狗子也闻到了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腥味,这味道不离的近了,绝闻不到,且跟阉人身上常有的尿骚味不一样,这是一股子腥香,好像是什么东西的血发散出来的味道。
  狗子甫一嗅到这味道还没什么感觉,可是闻了一会儿,他便觉得自己晶莹剔透的道心竟然起了波动,狗子大吃一惊,什么东西如此邪门?竟然能影响道心?
  第八章 青鸾(八)
  要知道,狗子可是修行有成的人,只不过是闻了一阵子便让道心起了波澜,如果是寻常人,长久被这味道浸染,怕不是要?狗子一阵激灵,怪不得这府邸看着如此怪异,根子竟然在这里。
  他寻了张隐身符贴在了身上,使咒法穿过了那紧阖的大门。进了门里,狗子便觉查那味道越发浓,他紧守灵台,循着那味道便进了里间,这里间正是这群阉人的二头目王公公的居所,王公公今天不当值,正睡在床上,看的出,他似做了什么美梦,梦里也笑的很开心,而他的枕畔,放了一把血玉雕成的玉梳子,这把梳子尾部穿了个孔,用一根丝绳系着,绳结下面绑了个很漂亮的结子,狗子也叫不出名堂来,但是那股味道却是从这把梳子上传出来的。
  狗子凝神细看,又凝化一缕神识,打算探进那梳中,却愕然发现,自己的一缕神识竟然像是被污秽了一般,忙忙的切断了跟那神识的连系,他小心的使用役物之法将这把梳子抓起,又伸手进小囊中拿出个木盒,将这把梳子放进了其中,关上了木盒,又在上面加了一道禁制,这才把这东西放进小囊中,此物甫一入囊,这屋中的腥味顿时散去了不少,狗子头脑为之一清,他神识又扫一下左近,愕然发现,竟然有好几个太监都有这玩意儿,区别只在于这东西大小不同罢了。
  狗子心中大感奇怪,他又偷偷的看了一圈,除了此玉,并未发现什么别的不同,便带着这东西悄悄潜回了自己的住所,回到住所,狗子从囊中将此物拿出,仔细端详了半天,这把玉梳大约巴掌大小,雕工十分精美,梳齿并不密,显然并不是用来梳头的,看形状倒像是妇人平常别在头上的物事,狗子必竟也是雕玉的大师,他仔细看着这柄梳子,越看越是惊奇,这东西竟然并不像是雕出来的,它好像天生就是这个样子的!
  再细看了看,狗子更加肯定,这东西就是天然就是这样的,但这不可能啊,不管是梳齿还是梳子背脊上的花纹,都是很精致漂亮的,如果说天生就是这样的,那要多么鬼斧神工才能做得到?思来想去不得要领,他就又把这东西放回了囊中,但是这里面的关窍却着实是让狗子如何思量也不得其解。
  狗子顺走这梳子不过是想探究一下这东西倒底是怎么回事,谁想到却捅了个马蜂窝,第二日中午,黑珍急急跑过来,有些惶然的跟狗子报道:“主子不好了,那些个阉人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竟然使人围了青鸾的院子,一定要进去搜查。”
  狗子听了吃了一惊,他问道:“为何要搜青鸾的院子?”
  黑珍道:“那帮人说有人偷了东西,藏进了青鸾的院子。据说跟青鸾有关的任何人都要被搜,我是偷跑出来的,估计他们己经找我找翻了天,一会儿就会来找你的。”
  狗子心下有些凛然,这些个阉奴,为何就肯定那把梳子是青鸾的人偷的?莫不是其它院子的事情他们都了如指掌,只有青鸾处他们还没办法掌控?还不待他细想,那边己经有人带着家丁来他这里寻人了。
  狗子伸手进囊中把下山前木老交与他的那枝香拿了出来,低低的道:“这是传讯香,你把它点着,求师门来援,就说此地发现了了不得的物事,似能操控人心,怕是人间皇族有邪祟滋生,要对皇族不利。”
  黑珍知道事情重大,也不含乎,接了香就没影了,而此时,狗子则飞身上墙,这些凡人想抓到他谈何容易,他现在要做的事是把那只傻鸟带出来,不然她必受牵连,再蠢,那也是自家的傻鸟,绝不容这些妖人亵渎。
  狗子使了个遁法,行动间根本无迹可寻,那些个来抓他的人当然扑了个空,顿时鼓噪起来,个个都叫贼人定是狗子无疑。
  狗子此时己在青鸾院中了,却见到青鸾这时仍在苦苦辩解,而那王姓阉奴却冷着脸,指着青鸾叫道:“而今事实俱在,就是你手下的那个婢女窜通你表哥偷了咱们的宝贝,王妃,你虽出身平民,可到底也学了几天的礼数,怎么竟然还会干这等鸡鸣狗盗之事?传了出去,真是天家的笑话。”
  青鸾泪水涟涟,她悲声道:“你,你这阉奴好大胆,我再怎样也是朝庭册封的侧妃,你怎敢如此跟本宫讲话,我,我要见王爷。”
  那阉奴却冷笑道:“王爷如今己经回京了,圣上龙体欠安,王爷当然要服侍左右,哪有心思管你这狐媚子的闲事!咱家奉王妃之命,清理王府,遇事可便宜行事,今日咱家便要教教你这乡野草民,什么叫做天家的规矩。”
  青鸾一听这话顿时如遭雷击,她的四郎前日还与她万种温存,怎么转眼就扔下她走了,任这些阉奴来羞辱她?青鸾嘶吼道:“你胡说,我怎样也助他救了一方百姓,他不可能任你们欺凌于我,王妃姐姐,她,她也不会许你欺我辱我,你,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
  那阉奴还待讥讽,却突然被什么捏住了脖子,憋的脸色通红,就听到狗子的声音呵斥道:“大胆阉奴,你竟然以下犯上,是不想活了么?”
  那王公公只觉得收在脖子上东西的好似铁钳一般,掐的他连话都说不出来,而不管是他还是那些随从们却根本见不到人,顿时惊的毛发倒竖,一个个惊恐的看向四周,生怕招惹什么不对头的东西。
  狗子见那王公公脸己憋的紫胀,心知再掐下去,这老狗的气就断了,便收了手诀,施施然的从院角走了出来,王公公顿时委顿在地,那老狗见到狗子,如见鬼魅一般,惊的连连后向后爬去,他指着狗子道:“你果然便是那妖道,妖道,快快将咱家的宝贝交出来,不然,不然你的性命怕是不保。”
  狗子笑呵呵的伸手入囊将那梳子拿出来,这东西刚一拿出,一股腥香便淡淡的散出,青鸾突然尖叫一声,指着那东西道:“夜叉血!陆师兄,快扔了这东西,那上面浸着夜叉的血。”
  狗子奇道:“青鸾师妹知道这是何物?”
  青鸾脸色惨白的道:“这是北海内的邪怪夜叉的血浸过的罗刹骨,最能污人心志,师兄是从何处得来这等污秽之物?”
  我有点坚持不下去了,写了有差不多三个月了吧,从11月中旬动笔到现在,故事篇幅越来越长,我觉得自己驾驭起来有点吃力,再加上疫情期间我所有的药物都断粮了,严重的失眠让我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新的故事牵扯到夺嫡,我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感觉这故事慢慢脱离了我设计的初衷,原来刚开始写的时候,我是想要写一个一个的短篇,神鬼妖狐,光怪陆离,但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变,追求的精神内核不能变,劝人向善,劝人在能力范围内帮助应该帮的人,可是后面的故事己经没有这些内容了,脱离了人性,我的小说还是那本小说么?
  思绪突然变成脱缰的野马,想打回这马的笼头,却有点力不从心,疫情期间,我基本没怎么动笔,其实就是因为我不知道现在这种胡编的故事抓不抓人,以前写的基本都是听人讲的,我自信这样的故事讲出来,能让看客唏嘘,可是现在的故事能让人有什么感受呢?我想除了猎奇也没有什么其它了。
  我倒底要走个什么样的路子才适合我呢?
  不知道
  宫斗?你跟我开玩笑吗? 让男主开后宫?娶上一屋子别有用心的女人? 你也支持一夫多妻?
  再此征集大家的意见 男主要不要有感情线 我还没考虑女主要不要呢
  第九章 青鸾 (九)
  狗子看了这东西几眼,将它塞入囊中,转身对那太监道:“你又是从何处得来这宝贝的?”
  那太监一见青鸾竟然叫此人师兄,且还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也是大惊失色,他有些哆嗦的问:“你,你二人到底是何来历,竟,竟认得咱们的宝贝?”
  狗子淡淡一笑,蹲在王公公眼前道:“跟你说了也无妨”
  抬手指向青鸾道:“她可不是人,她是我终南神兽青鸾鸟化形,而我么,我是终南内门弟子,青微峰陆瑾是也。”
  王公公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惨白,他哆哆嗦嗦的道:“终,终南,怎么会是终南,我,我们计划了这么久,以为要面对的是茅山,结果,结果竟然是终南,难道,难道是天数么?”他此时己是魂不复体,自从听到终南二字,便像是大势己去一样。
  王公公这厢喃喃自语,那厢青鸾己到狗子身畔,她急道:“陆师兄,你留那污物干什么,还不快丢了。”
  狗子看着她道:“师妹,随便丢了怕更不妥,我己点燃传讯香,咱们等师门派人来再定夺吧,为兄看来,这些太监的图不小。”
  又试探着问青鸾:“师妹,经此一事,你还会否念着你那四郎?”
  青鸾一听这话就又要哭,狗子一见连忙摆手道:“师妹,眼泪可不能帮你。”
  青鸾瘪了瘪嘴,终于是没哭,只叹了口气道,我早便知道他对我不坚,可是,可是我舍不得他。
  狗子叹了口气,正色对青鸾道:“师妹,为兄知道你心中不好受,但于私,此事怕是关系皇室,你那靖王爷此次回京,怕是要卷入此事之中,于公,我终南有守土之责,既然卷进了此事,就不能袖手不管,所以,于公于私,师兄都盼师妹能顾全大局,与为兄连手清除这些妖氛。”
  青鸾听一狗子如此郑重相托,终于是打起了精神,她也正色道:“师兄放心,小妹定以师兄马首是瞻。”
  狗子点点头道:“既如此,师兄想请你助我清除这些污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我知道还有几个阉奴手上有这东西,为今之计,咱们怕是要去找一找这些物事。师妹,你可能感应到此物?”
  青鸾点头道:“我也能感觉到,只不过我一直对这东西极厌恶,对这些阉奴也是避而远之,但既然此事干系重大,说不得我也只好去搜一搜了。”
  狗子点头道:“那咱二人分头行事吧,师妹切不可再感情用事了。”
  青鸾看向狗子郑重点头道:“师兄放心。”说罢便化作一道青光,竟然腾空而去。
  狗子心中长叹,青鸾不愧终南神兽,只要脑子没抽,其实她天赋的神通是相当历害的,且因是仙界异种,似乎见识都要比一般大妖广,谁想到这么样强大的存在,竟然能困在情网中无法自拨。
  狗子也不再感叹,他提了那王公公,将他扔进了青鸾院子里的一处偏房,给他身上贴了个定神咒,这王公公便昏睡过去了,狗子又循着那股腥香,与青鸾将那几个阉奴都抓了,途中还遇到了回来的黑珍。
  黑珍这趟点燃此香后,凭此香化作的烟境,竟然与终南沟通了,终南接引之人正是狗子的陈师兄,他听了黑珍的诉说,顿觉滋事体大,急急报与木老与木莲真人,二位真人听到禀报,心中大惊,报与掌门知道后,便诀定由木莲真人亲自来此接青鸾,又叫上终南外门掌事大弟子,朝庭钦封的终南掌教玉阳子一起来金陵。木莲真人还带上了她的大弟子柳师姐,算是出山历练一二。
  狗子便就在金陵安心等候。
  道门法宝众多,传讯香点燃后,也就七天时间,终南的木莲真人便同玉阳子一起来到了金陵,同来的还有一位茅山的外门掌教凌虚子,必竟金陵其实是茅山的辖地,他们也不好袖手。
  狗子彼时早就带着黑珍与青鸾离开了王府,三人此时住在金陵城外的定松观中,木莲真人到了金陵就作法召唤狗子,狗子得了木莲真人的讯息,便带着两个大妖去迎他们。刚走到半路,两伙人便遇上了。
  木莲真人一见到青鸾,顿时红了眼睛,一把抱住了这怯怯的小姑娘,心肝肉的就叫开了,倒把青鸾弄的有些手忙脚乱,可是她那故做的自怜却也叫木莲给打散了,这态势,狗子觉得亲妈也就如此了,真不知道青鸾到底哪里来的自怜自伤,整个终南都当她公主样的供着,还有木莲这样一个亲妈,她还求什么?开开心心的不好么?偏要自寻烦恼。
  叫了一通,木莲真人似乎觉查出有些不妥,便收了声,略有些讪讪的对茅山掌教道:“小娃娃,你莫怪啊,我家鸾儿走了这小半年,着实是吓到我了。”
  那掌教不过是凡人一个,终南内门的真人就是在茅山内门也是受尊敬的,他哪敢造四,连道人之常情。
  木莲又怒瞪向缩在狗子身后的黑珍道:“你个惹事精,青鸾是不是被你鼓动下山的?”
  黑珍刚要叫屈,却听到青鸾扯了扯木莲道:“内个,师父,黑珍是帮我下山的,我是看了周姐姐房中的话本子,才起了向往人间的心,又见过师父你,你同寒庭叔叔的事,才,才想着要体会体会情是何物。”
  木莲真人初闻青鸾叫她师父,心中真是美的冒泡,可又听这傻鸟揭自己的短,又是尴尬又是好气,连忙拿话岔开了。木莲真人见众人叙罢,便带着大家向狗子落脚的定松观行去,到得观中,那观主见了木莲真人真是又惊又喜,纳头便要拜见,木莲真人阻了一阻,见无法阻止,也不去管他,坦然受了他这礼,又掏出瓶丹药赠与那观主,喜的那观主连连道谢,如此更加尽心招待各位高人,吩咐小道童无事切不可打扰了这些高人行事,自己又跑前跑后的安排众人饮食起居。只盼自己殷勤些,便能得些仙家遗惠。
  众人却并不在意这些事情,狗子见观主忙前忙后好不殷勤,知他不知道这些修行之人的暗惯,好心去提醒了几句,观主这才不那么殷勤了。
  第十章 青鸾(十)
  这边木莲真人见众人都安顿下来了,便叫来众人到茅山掌教房中聚齐议事,众人坐定,她便问狗子:“陆瑾,你叫妖仆传讯时提到的那物事,可否拿出来了?”
  狗子听真人问,便转身进了房,不多时捧了个木匣出来,放在了木莲真人的案头,真人小心的拂去匣子上狗子下的禁制,小心的揭开了此匣,众人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腥香之气,这气味直冲人脑,众人直觉得心头竟然略有烦燥之意,木莲真人见此情景,又一挥手,便在这匣子周围设了个小小的禁制,那味道登时被阻住了,木莲真人凝神细细的看向那匣中之物,发现那是六块玉制的物事,其中有一把小梳子,两方玉佩,两枝玉簪,一颗玲珑球。一个个都是巧夺天工,看不出一点雕刻的痕迹,那玉质则是温润中夹着丝丝血迹,木莲真人仔细的端详了许久才惊呼道:“这,这是罗刹的骨头,还浸了北海夜叉的血。”
  她凝重的看着狗子并青鸾问:“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东西?”
  狗子正色道:“正是”
  木莲真人大叹造孽,又有些庆兴的道:“幸好你二人发现了此物,不然,不然怕是要有一场大灾祸。”
  狗子便小心的问:“师叔,这东西倒底是何用途?”
  木莲真人冷冷的哼道:“这东西是用来迷惑人心的”
  原来,那罗刹本就是食人的恶鬼,其骨有迷惑人心的效用,而北海夜叉也喜食人血,其血味腥香,人若闻了,则会引出心中最深的恶念,最妙的是,它还会让人的心思十分活络。要知道,人本是世间灵长,邪祟轻易近不得身,可如果本身恶事做尽,又心中全是阴郁污秽的念头,就极易被妖鬼之物所乘。
  可是寻常世人既便有些恶念,也绝不能达到此种程度,有些个妖鬼便取来罗刹的骨头,浸以夜叉之血,制成各种东西来迷惑人心,这东西若放在身边,看似可让人心思敏捷, 可是却也会渐渐让人充满恶念,如果所用材料都是上等物什,则小小一块便可影响一大群人。
  木莲真人叹道:“上回见到这东西,还是在秦岭深处,一群土著有这么一块,也是浸了夜叉血的罗刹骨,看成色,远不如这盒中的好,可你们知道么,就这么一小块,差些让那个小村子灭村,人心之恶,真是没有底限呐。”
  大伙闻听不由大惊,一小块东西都能引一个小村的人自相残杀,那这么多的东西,怕不是?木莲真人点点头道:“怕是有妖人要夺朝篡位。”
  狗子悚然,他急急道:“那 的病就不那么简单了。”
  木莲真人有些诧异的问:“怎么, 竟然生病了?”
  青鸾就回道:“师父,靖王爷就是回京侍疾去了,听说圣上好像病的不轻。”
  真人一听就急了,她急急道:“既如此,我等还是去京中看看,怕是,怕是要有妖孽出世了,唉,天下不太平了。”
  众人都觉此事不小,也都站起了身,狗子又小心的将那些骨头封在了木盒中,木莲带着大伙来到院中,伸手入怀,掏出了一片树叶,只见她迎风一抖,那片叶子就瞬间变大,成了一只小舟,木莲真人当先便上了这小舟,狗子心道,这不是守山大叔的宝贝么,他知道这东西神异,便也上了小舟,木莲待众人都上了船,便一掐印诀,那小舟便晃晃悠悠的离了地面,直冲京城而去。
  当此时,定松观的观主正好来此,亲眼见到了大家乘叶子飞走,他双腿一软,直接就跪了下去,此等仙家术法,他个凡人哪里见过,今日一见不由更坚定了他求道的心。
  仙家法器果是不凡,也就三日光景,众人便己来到京城,木莲真人落下云头,待众人都下了小舟,便收了这法器。
  众人进了京城后,顿觉京中气氛压抑,大街小巷行人匆匆,个个都面色压抑,待一打听,众人无不愕然,原来,这段时间京里真是风云突变,先是 大朝会时突然晕厥,他身边的内监们护送他回去调治,接着,各位成年皇子便开始骚动起来,要知道, 并未立过储君,皇上健康还好,皇上于朝会上晕倒,各方势力无不蠢蠢欲动。
  然而接下来的变化,京里的人也看不明白了,先是皇长子之母邢昭仪突然被贬为才人撵出皇宫,很是狼狈的去了皇长子的封地,要知道皇长子是没有继承资格的皇子,而这位邢昭仪,按我朝律法,皇上崩了后本就要去皇子封地,大伙都不明白为何要早早把她赶走。
  接着,当今皇后家族突然被爆出欲举旗谋反,然后就是从宫中传出彻查的旨意,这一查竟然还牵扯到皇上的弟弟谋反的事情,就在狗子他们抵京十天前,皇后一族便被抄家流放,皇帝的这个弟弟则在封地举旗造反,还发了一封很像模像样的檄文,文中历数当今昏馈的事例,并暗指查抄皇后一族是陷害忠良。不过有一点是对的,皇后家确实世代忠良。
  他家乃是开国元勋,早年倒是手握重兵,可是几经削弱后,如今只不过是存了个架势,还要皇后在宫中侧应,但只要国朝一逢战事,皇后族中必然要派儿郎出征,她家族中前前后后为国捐躯者竟然有七八位之多,也正因如此,皇后族人在国朝百姓心中那就是铁血忠义的向征,而造反的皇弟则是当年在皇后父亲麾下做过事的,他十分钦慕老将军为人,听说老将军一族被抄没,心中大怒,再加上这次皇后家族之事中还牵扯出他要谋反,不管是不是诬谄,这位年轻的皇弟听到消息后就愤而起兵。
  要说皇后并无所出,皇上动谁也不该动她,有她在,有她家那一门忠烈在,任何人要动 都要掂量一二,但当今还偏偏就对皇后一族下手了,全京城的人都在叹气,说皇上这是自毁根基。据说皇后母族被抄后三天,皇后便被废了,废后的名义是德行有亏,可是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谁不知道皇后端庄大气,这些年皇上颇干了些荒唐事,如果不是皇后时时在旁规劝,皇上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第十一章 宫变(一)
  臣子们对皇宫里这一波操作完全看不明白,而废后旨意一出,更是有不少大臣都打算去递折子,可是皇上一直深居宫中,自从晕倒后就再也不曾现身过,大臣们不管谁来见,见到的都是内侍监大总管黄有德的那张不冷不热的脸。
  这个黄有德极神秘,平常他就跟在皇帝身边,可却从不说话,有什么需要宣旨的事情,也都是别人出来跑腿,谁想到出了事,倒是这个人顶在前头,他这人少言寡语,不管你说什么,他面对大臣们就是一副冷脸,这皇宫又被这群阉人经营的水泼不进,宫外的大臣们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毫无办法。
  皇帝自晕倒起,在京的皇三子,皇五子,皇六子就都跑到宫中去侍疾,但一入宫中便再无音讯,这三位皇子的背后势力也急惶惶不可终日,互相之间明暗试探不断,巡城司总能在暗巷中发现没有名姓的尸首,京城百姓似也知道现在形势,能不出门便都闭门在家。
  就在半月前,在外的皇四子皇二子也回了京,他们带了自己封地的亲卫回来,却被阻在城外不让进城,这两个皇子只好只身进了皇宫,然后就如石沉大海不见踪影。
  就在昨天,听说大街小巷都在传,皇三子与皇六子的外家,定国公常家被爆出有人理通外国,所说的事情那真的是有鼻子有眼,而皇五子的外家乃是左都御史王道全,此人乃是国朝第一酷吏,据说王大人正积极的找寻常家的罪证,打算一举治常家个抄家灭门的重罪。
  京城,就像是一个马上要被点燃的火药桶,稍一不慎,嘭,就会爆开。
  道门中人根本不懂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只是听到黑珍打探回的消息,觉得眼花缭乱的,黑珍讲完,木莲真人看向两位俗世道门的掌教道:“二位受过皇室钦封,也与皇室有过接触,但不知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那两位掌教对视了一眼后,齐齐道:“宫中有妖人作祟,怕是要搅动一场大乱,他们好从中取利。”
  木莲真人听了后,问道:“二位何出此言?”
  终南掌教道:“木师叔,弟子看眼下京城之局,明显是在坏我朝根基,只要根基一坏,那这偌大的国家,便要战乱四起了。”
  木莲点头道:“我久不历尘世,也不明白其中关窍,你们可愿去宫中探查一二,看看到底是何方妖人作乱?”
  那二位外门掌教听了不由有些为难,木莲真人却哈哈笑道,我不是让你们去,是让我们终南弟子去,你二人法力低微,去了也无甚大用。
  二位掌教均有些讪讪,他们没想到木莲真人竟然说话如此直接。
  狗子此时在边上接道:“师叔所言极是,皇宫中怕是蕴藏了什么了不得的妖物,我等身为终南弟子,当然要进去看看。”
  柳师姐也道:“正是,陆师弟,咱们此时正是义不容辞。”
  那二位掌教见两位终南弟应下此事,心中略松了一松,茅山掌教是个年逾六十的老者,他茅山因地处江南,所以常常与权贵往来,于局势比其余人看的更明白些,此时对木莲恭敬道:“木师叔,那宫中的存在怕是很不简单,咱们在里面行事,如有朝中大员在外侧应,当能事半功倍。茅山一向与当朝宰相段大人交好,若木师叔肯与晚辈走一趟,晚辈想,段大人当奉师叔为天人,必事事为咱们打点妥当。”
  终南掌教也抚着胡子道:“凌虚师兄所言甚是”说罢冲木莲恭敬道:“木师叔,咱们终南虽与朝中大员不甚往来,但名声也甚响亮,介时,我二人陪同师叔前去,想段大人也会清楚此事重大。”
  木莲点头道:“也好,宫中妖物要除,那些为虎作伥之人也要除,到时咱们道门中人除妖,那些做乱之人怕就要仰赖朝中官员了。”
  二位掌教恭敬道:“正是”
  众人商议定,狗子便与柳师姐拟定深夜潜进宫中,木莲真人则由两位掌教陪着,前去见段大人。
  茅山掌教没有说谎,那段大人果然与茅山交好,听闻是茅山掌教前来拜见,很快便有人来引了一行人进去。
  众人被引进了前厅,段大人己经在此相候,彼此见礼罢大家落座,茅山掌教合理将来人引荐给了段大人。
  起初段大人 听说那中年道士是终南掌教,也是吃了一惊,他虽为一朝宰辅,可是于道门也是很清楚的,这得益于他有个崇信道教的老爹,他官做大后,老爹便访名山,拜高人,所以他才有幸认识茅山掌教,跟道士们接触的多了,他也渐渐知晓了世间道门是以终南为首,茅山青城为辅,可惜终南高人太过清高,在民间名声虽大,可是于权贵之间却不如茅山知晓的人多。
  今天见到这人竟然是终南的掌教,他心头吃惊中,连忙上前拜见。那中年道士笑着上前扶住段大人,连道多礼。
  然而,段大人今天注定要吃惊到底了,当听茅山掌教介绍木莲真人,说这是终南内门青微峰的掌座,段大人就惊在当场了,别人可能不知道三大道门的内门是何存在,但段大人知道,他爹为何这么坚定的求道,就是因为一个青城内门弟子。
  当年他爹一个凡人,无意间撞见了一个青衣道士降服一头巨大的蝙蝠,使的手段直如神话,那道人虽然将那蝙蝠打败,自己却也重伤,还是他爹救了那道士,既后那道士便在他家将养了阵子,其间种种神奇自不必言表,就说道士后来赠与爹爹的一枚丹药,那丹药后来救了爹爹一命,他爹自从服了此丹,现在看着也像是个四十许岁的人,但其实老人家己经差不多八十岁了。那道人养好了伤便乘着一头仙鹤腾空而去,真是让人羡慕非常啊。
  一时间过去的回忆如潮水般涌入段大人心头,看着眼前这三十许岁的美女段大人不由在心中猜,她不会己经百岁高龄了吧,然而木莲真人实际的年龄却己经有差不多四百岁了,如果段大人知道了,不知道要敬畏成什么样呢。
  第十二章 宫变(二)
  段大人也不含乎,他直直向着木莲作了一揖,欣喜道:“想有到您竟然是终南仙人,段某今日有缘见到仙人,心甚喜之啊。”
  木莲微笑着扶起段大人道:“大人太多礼了,我们修行之人讲究随性而为,实在不必如此。”
  段大人这才直起身,待众人坐定,段大人便问道:“各位仙长来此倒底是有何事情啊?”
  茅山掌教便道:“段大人,贫道听说 前些时日在朝会上晕过去了,不知道?”
  段大人面色一凛,他有些纳罕的问:“确有此事,几位仙长今日到此,是为了这事?”
  那茅山掌教便将在靖王府中发生的事讲与段大人听,讲完后又道:“我等怀疑,这些阉人所图甚大,怕他们作下什么事情,动摇国本,所以才上京解决此事。”
  段大人听的大骇,他急急道:“凌虚仙长,您说的那物事真有那么历害么?竟然能挑动人生出恶念.”
  凌虚子道:“不错。”
  段大人凛然道:“怪不得圣上行事愈加乖张,而且越来越信任那群阉奴,原来竟然是有妖人作祟。但是如今皇宫己经是铁桶一块,我们该如之奈何?”
  木莲真人道:“我们打算派弟子进皇宫去看看宫中情况如何,妖人又在何处,然后再斟酌行事。”
  段大人听了忙问:“现在宫里铁桶一个,我等递了几次折子都进不去,贵弟子如何进的去啊?”
  木莲笑而不语,段大人就知道了他们仙家手段,必是不把区区宫墙看在眼中的。但他想了想又道:“偷偷潜进去也不是不可,可如果在宫中有个身份,行事怕是能便利许多吧。”
  茅山掌教听了忙问:“段大人可有什么门路?”
  段大人抚须道:“皇宫中现在确实紧的很,不过诸位知道,老夫办公之所就在宫墙之内,所以与宫内的宫人也是有些来往的,尚膳局据说最近要放出一群女官采买,你们或可混入其中。”
  木莲真人听了大喜,站起身向着段大人一揖道:“贫道谢段大人鼎力相助。”
  段大人则起身向着几人深深一躬道:“诸位仙长何出此言,你们都是方外之人,能出手助我们平灭妖氛,实在是高义,老夫代我朝百官与这天下百姓谢谢诸位仙长。”
  几人听了均动容起身,齐齐揖手道:“大人言重了。”
  木莲真人又道:“事不宜迟,我等这就回去,叫我那几个弟子过来与大人汇合,一切拜托大人了。”
  段大人则拱手道:“段某义不容辞。”
  几人便告辞离去。回了道观,木莲真人便叫来四人,与她们说了此次进宫事宜,狗子听了也觉这样行事会容易一些,其余三女则对此无所谓,木莲真人就道:“云香,你此次要以陆瑾为主,一切听从他的吩咐,青鸾,你也要听陆瑾吩咐,在宫里行事不比别处,一切都要谨慎。”
  见二女都正色应是,又转向狗子道:“瑾儿,这一次事情不小,宫中此时闭锁甚严,里面倒底有何变故,咱们都不清楚,我会在外面召唤道门同伴来此,你们在里面只需探查,将情况摸清即可,如果发现什么不敌之物,切不可冒进,一切以自身安全为要。这几个女孩子都未经历什么世事,你进宫后要多多照拂她们,一切拜托了。”
  狗子正色报拳道:“师叔,弟子知道了。”
  木莲又伸手进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木盒递与狗子道:“如果在里面再遇到那些能迷惑人心的物事,你就将那东西收在此盒中。”
  狗子接过了盒子,仔细端详了几眼,就听木莲真人又道:“此盒乃是极雷木所制,那东西放进去,便会引发此盒中的雷法,雷法怯邪,那物事在里面炼化七日,便没什么效用了。”
  狗子听了正色道:“那太好了,师叔,还是您想的周道。”
  木莲摆摆手道:“当年秦岭深处那部落便是我与你师父带人绞灭的,后来为了能毁灭那东西,我们青微峰便同其它同门炼了此盒,事了后这盒子便一直在我处,这次幸好我带着,既然那东西又出世了,此盒就又能派上用场了。”
  见狗子将盒子小心藏在怀中,她便道:“你们去吧,一切小心。”
  狗子便带着三女去了段府。
  过了一天,宫中果然派出女官采办,段大人使了些手段,狗子与三女就顺利的混入了这些女官群中,随她们进了宫。
  这群女官乃是尚膳局的女官,进得宫去,便被分散了开来,果然段大人为他们打典过了,几人进宫后,便被分配在了一起,负责为六宫送膳,进宫的第一晚,狗子便将三女叫在了一起,四人在宫中无人角落设了个结界,便悄悄的商议了起来。
  狗子问道:“青鸾,进宫后你有没有感觉到那罗刹骨的气息?”
  青鸾答:“有,这里的气息很浓,看的出,宫中的罗刹骨着实是不少,这里远离宫中贵人的居所,都浓郁至此,怕是。”
  狗子点点头道:“确实,明日咱们就要为各宫贵人开始送餐了,到时候你们留意一下宫中路线,三日后,咱们就去各宫探查一二。”
  三女听了都凝重点头,狗子又嘱咐了一番,见三女都明白了,便叫大家回房去。
  今天我看到武汉确诊终于降到百以内了 心里很开心 这场瘟疫终于要结束了 虽然付出了那么多 唯愿好人多长寿 不与天灾共消亡
  我写的罗刹骨 其实已经是哲学命题了 人性本就有阴暗一面 但也有好的一面 身体的瘟疫可以消彌 可是人心若生了瘟疫呢?
  只是笔力有限 不知道能不能讲的明白
  第十三章 宫变(三)
  其后,大家开始往各宫送餐,狗子被派去为皇帝寝宫送餐,他随着一队太监向着皇帝寝宫而去,走近寝宫时,就感觉这里气氛十分紧张,四处都是军士巡视,太监们也都行色匆匆。狗子仔细看着这处,倒没发现什么异常,他也有些奇怪,按说,皇帝的居所应该是最不正常的所在,为何现在看上去竟然无风无浪,所谓事有反常既为妖,看来这皇宫里确实是颇不寻常啊。
  经历了三天的送膳,四人将各宫路线都摸清楚了,第四天便汇合在一处,狗子便对柳云香道:“柳师姐,路细既己摸清,咱们便分头行事吧,你带着青鸾去六宫中查探,我带黑珍去内监局看看,那些阉奴怕都不简单。”
  柳师姐却道:“陆师弟,黑珍挺机灵的,依我看,不如你带着青鸾,我带黑珍吧,到时有什么事情,我们也便宜些。”
  狗子听了点头道:“如此也好。”又吩咐黑珍道:“这里是皇宫,干什么事都须谨慎,你跟在柳师姐身边,更要谨慎,知道不?”
  黑珍正色道:“主子放心,黑珍知道轻重。”
  狗子见吩咐己毕,一招手,几人便散入夜色中。
  狗子带着青鸾依之前记忆,很快便潜入了内监局,刚一接近这里,青鸾便提醒道:“师兄,这里好浓的味道。”
  狗子也闻到了这一股腥香之气,他登时警惕起来。二人使隐身符隐去了身形,便偷偷的潜入了这处内监局。
  刚一进门,便隐隐听到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儿子与青鸾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向着声音处潜了过去,二人走得近了,才发现那处乃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院门前有两个健壮的太监把守,当然,这两个凡人根本看不到狗子他们,他二人便一闪身进了这屋中,刚一进去,一 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狗子仔细看去,就见 这屋子十分阴暗,里面架着个火盆,旁边有个木架子,那上面正架着一个人,有个健壮的太监正一鞭一鞭的抽打那人,看的出,那人己经没有人样了,但那太监仍在抽他,一鞭一鞭都带着血花。
  青鸾初见这样的场面,顿时一惊,但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狗子一把拉过,捂住了双眼。
  青鸾本惊惶异常的心,瞬间便安定了下来,狗子伸指一点,那正抽人的太监便晕了过去,又一挥手,那被抽打的人便被一道光晕罩在其中。
  见青鸾无事,狗子便放开了她,青鸾此时己镇定了心神,狗子放开她便对她道:“你在此守着,我看看里面是何人。”
  说着他便进了那光幕之中。光幕中的人此时己经气息奄奄,狗子见到他这样子,知道命在倾刻,他也不含乎,从囊中取出枚丹药,撬开此人的嘴,送进这人嘴中。那丹药入口既化,只过了不到一刻,那人便醒转了来,他缓缓睁开眼,就见到眼前一片光幕,幕前站着一个青衣太监。
  那人哼道:“你们这帮混帐,咱家就是死也不会与你等同流合污。”
  狗子有点吃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关的竟然是个太监,狗子便轻轻道:“这位公公,您莫急着骂,贫道可不是那些混帐,贫道乃是终南弟子。”
  那老太监一听终南弟子,不由一怔,他又眯起眼仔细打量了狗子一番,他以前可是个大人物,眼睛一向毒辣,是不是太监真是一扫便知,如今受刑日久,这才有些眼花,此时定睛细看,才发现这果然不是太监,又听他是终南弟子,不由心中大动,他早觉出宫中气氛不寻常,今见道门中人居然来此,才醒悟到这一切竟然可能是妖人作祟,便急急道:“道长,您来这里,可是发现宫中不太平?”
  狗子便笑道:“不错,我等在金陵靖王府处发现有些公公行事诡秘,顺藤追查,才发现原来根源在京中,来到京中才发现事情似乎比想像还严重些,所以才摸入皇宫打探。”
  那老太监听了顿时大喜,他道:“上天保佑,我朝根基不灭,看来老奴死后不必愧对先皇了。”
  狗子便问:“但不知您老是?”
  那老太监叹口气道:“我啊,我是先皇身边大太监高承恩的小徒弟,先皇身故后,高爷爷就去了皇陵陪他老人家了,我则被高公公留了下来。 身边的大太监乃是他从潜邸带来的黄有德,那个混帐,别看他是个太监,心却花的很,不仅过继了个儿子,还在宫外取了个媳妇,自从当今登基后,这宫中就越加的不太平,那黄有德更加不是东西,怂勇 干了很多缺德事,还引荐了个屠夫的女儿给陛下,那女子什么德行也没有,那是个真正的祸害,不仅害了皇后娘娘,还设计赶走了邢娘娘,现如今,宫中的嫔妃都让她收拾的怕了,大前天,老奴看那群混帐趁着当今病了,竟然还要拟旨废了段大人,一时气不过,便偷走了玉玺。可惜啊,还是被那群混帐给发现了。”
  狗子听的大吃一惊,怪不得那群人要这样折磨这老太监,原来这老人家竟然将传国玉玺给偷了。但是,那罗刹骨如此历害,这老太监竟然能不受它的蛊惑,也真是不容易。
  狗子听了这老人这样说,知道了他是何人,便将他从那架上解了下来,又为他包扎了身上的伤口,这才对老太监道:“您老伤的这么重,怕不能再在这里,要不,我先送您老出去?”
  那老太监却道:“仙长客气了,我在这宫中这么长时间了,早就习惯了,不如你把我送到翠微宫去吧,皇后被奸人所害,打入了冷宫,我担心着娘娘,去了那里,没人发现我,也好跟娘妨互相照应一二。”
  狗子听了点头道:“也好,那处确实隐秘,咱们这便去吧,老爷子也好方便将养。”
  第十四章 宫变(四)
  出来后狗子便见到了青鸾,她警惕的看着四周,确实是尽责的在放风。见到狗子出来了,不禁露齿笑道:“师兄。”
  狗子摆了摆手,扶着这老太监便到了门口,瞅了瞅四处无人,一扬手,那门口的两个太监便应声而倒,狗子这才掺着老太监出了屋,又吩咐青鸾道:“师妹,可否带我们一程,我们要去冷宫。”
  青鸾听这话便点了点头,转瞬化成了一只青色的大鸟,给老太监看的是目瞪口呆,还不待那老太监再说什么,狗子便扶了老太监伏上了青鸾的背,自己也伏了上去,青鸾便驼着二人飞上了天,老太监心中的惊疑己至顶点,但他多年在宫中当差,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当下也没多说什么,只依言指点冷宫所在方向,大鸟划过夜空,却没什么人发现,安然的把老太监送入了冷宫。
  老太监一路都紧绷着,就怕这小子问自己玉玺的事,可狗子只是把他送到冷宫,连皇后的面也没见,便跟那头大鸟又走了,老太监站在原地好半天才醒过神来,人家这般神仙人物,怎么会贪那什么玉玺?转头便走向冷宫深处,打算找找皇后在哪里。
  这边再说狗子,他现青鸾离开了冷宫又回了内监局,想着玉玺被拿走,狗子便放下了心,最起码宫里这群妖人不会再乱发旨意了,至于说玉玺在哪里,那是他们皇室的事,与他道门何干,他根本不愿卷入这些勾心斗角的破事中。
  再说他与青鸾回了内监局后,却发现内监局似被什么惊动了,原本静悄悄的院子,此时竟然显得很热闹,路上来来往往的太监看着址分的惶急,可是却没有人发出一声,这偌大个院子竟然只能听沙沙的脚步声。狗子在远处房檐看着眼前一幕,心里着实觉得诡异,这院子好像个蛰伏的巨兽,此时显出了狰狞的面孔。
  青鸾看到眼前景像,悄悄的问狗子道:“师兄,是不是他们发现了那老公公被咱们救走了,这回正寻人呢?”
  狗子就答:“估计是,咱们再看看。”
  二人便潜在房头不动,过了差不多有一柱香的时间,这些人仍在疾走,看来里面确实被惊动了,狗子也不想再观望,他回头冲青鸾打了个眼色,两人就飘下了房,贴上两张隐身符,就进了这处院子,避开来往的行人,他二人潜向这内监局的最深处。
  越近深处,那股腥香就越重,他二人皱紧了眉头,内监局的深处是个独立的大院,这院子有两进,进了院门,便见到左右各两间厢房并 一排五间的正房,此时厢房里显然是没人,但桌上的灯还亮着,正房里却还有人在,只不过看的出是值夜的小太监,此时正站在门口观望着呢。狗子看到这样的情景,不觉皱眉,看了青鸾一眼,二人一点头,便都飞纵上了房顶,穿过房顶后,进到了后一重院落,这一重院落没有厢房,只有迎面的五间正房,房里点着灯,灯下坐着两个太监,狗子便冲青鸾点头,他二人使了个窗墙术,便潜进了这内室。
  一进内室,顿时闻道一股刺鼻的腥香,这味道竟然比外间浓郁数倍。待细看时,他二人不由大吃一惊,这屋中放了一扇玉石屏风,偌大的屏风竟然都是以罗刹骨制成,怪不得味道如此之重。那屏风上雕绘的纹饰也是神异,竟然绘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狗子二人转身进到里间,就听到轻轻的谈话声,屋内的两人,一人坐在一张竹木摇椅上,腿上搭了条薄被,身上穿了件紫色太监服,这人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的年纪,面白无小须,却生的极威猛,另一个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也是个中年太监,他穿着一身绛红色太监服,看坐姿,此人生的并不高大,再往脸上看,这太监长的颇是清秀,只是此时脸上挂的全是谄媚紧张。
  就听那摇椅上的太监道:“王德友跑了?咱们这内监局铁桶一样的护卫,怎么还让他跑了呢?”
  此人语刚出口,狗子便吃了一惊,太监因为男性那话儿被阉,个个嗓音都不太正常,可是眼前这太监说话虽然还有些不正常,可是能听的出来,他只是比正常男子略有尖细,如果不细听,己然和正常男子一样了。但这怎么可能?
  那对坐的太监却道:“干爹,您老不知,那救走王德友之人怕是不简单,我们的兄弟根本不像是被什么物事伤一的,反而,反而像是仙尊的手段。”
  那椅子上的太监突然直起了身子,盯着眼前的太监惊道:“李吉祥,你可别瞎说,像仙尊那样通天的手段,这凡间还有谁能有?”
  那叫李吉祥的太监忙站起身道:“干爹,孩儿哪敢在您老面前撤谎?确实,那倒地的兄弟,身上全无痕迹,也没有中毒的迹像,可就是不省人事,我等,我等都觉得不寻常,猜,猜似乎只有仙尊他老人家亲自出手,才能有这样的情况。”
  那大太监思索了良久才缓缓躺下,他轻叹道:“看来,宫里来了了不得的人呐。”
  又问那太监道:“派去几位王子府中的人,近日可传讯回来了?”
  那太监道:“除了靖王府,其余都有信传回。”
  那大太监点头,又问:“靖王府是个什么情况,你可知晓?”
  那李吉祥道:“干爹,我己派人去打探了,现在还未有信息传回。”
  那大太监点头,又道:“王德友虽然不见了,但他肯定出不了宫,你们这几日给咱家好好查查,咱家倒要看看,这条老狗倒是能躲进哪个狗洞里。”
  见那太监应了,他又吩咐道:“圣上现在如何了?”
  那太监便道:“圣上身边有汪娘娘照应着,现在只醉死在温柔乡中不愿醒。”
  那大太监又问:“那几个王爷呢?”
  太监又回道:“几位王爷被分别软禁在他们母妃的寝宫中,虽然也焦虑,可咱们用了仙尊给的香,他们最近老实了许多。”
  那大太监又点了点头道:“咱们的大事就快要成了,只要全国闹起来,仙尊成了事,咱们就都有望做个真正的男人,到时候,这江山可要轮到咱们来坐了。”
  说罢,那大太监放声大笑,笑声中己经完全没有太监的尖细难听。
  昨天发的又被涯叔吞了,大家快看吧,
  第十五章宫变(五)
  狗子听他二人对话,丝丝凉气直通心底,怪不得这群阉人要如此卖力气搅乱局势,竟然是要恢复男身!而且看眼前这大太监,明明是己经恢复了七八分了。
  他们口中的仙尊也不知道是何许人,竟然有如此历害的手段,着实是让人惊怖。此时那太监似乎是禀报完毕,也不多说,起身便要出去。
  狗子便也随着这太监出了门,他想跟在这人身后看看还有什么事情,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就去了皇帝寝宫,狗子与青鸾对视一眼,也跟着他进去。刚一进去,二人便闻到一股暖昧的甜香,狗子暗叫不好,忙闭住了口鼻,青鸾比他知机还早,也闭住了口鼻,这屋内服侍的全是女子,越往里走这些女子穿的便越少,待到进到最里面,就见这些女子只在身上披着一领纱衣,里面竟然什么也没穿。
  青鸾一见此景不由羞红了脸,狗子想里面怕有什么不堪入目的场景,便传音给她道:“你且在这外间为我望风,我进去看看。”
  说罢便潜进了里间,刚一进门,狗子便见到一屋子淡淡的红色雾气,那雾气中狗子就见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斜卧在床上,脸色腊黄,骨瘦如柴,显然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精神却极亢奋,他的身旁斜躺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相貌极媚,且身姿也极窈窕,此女倒是穿的有衣服,不过那件衣服却是用宝石穿缀而成,只在重点部位略作遮挡,稍一行动,那妙处便若隐若现,显是极为媚惑,那太监进来时,床上的女子只是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那太监便悄然退了出去。狗子则留在内室打量这屋子,他愕然发现,屋中的粉色雾气竟然全是从这女子身上散出来的。
  狗子仔细查探之时,却听到耳畔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息,狗子悚然一惊,回过头来时,却发现床上的女子正直直的盯着他,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
  就听她缓缓道:“道友既来了,又何必如此藏头露尾呢?不如出来见见?”
  狗子此时心念急转,皇宫中果然有妖物,怪不得这女子能散出如此浓郁的催情之气,原来这竟然是只蛇!只是看她的样子,似乎己有一千年的道行了,不然自己绝对不可能发现不了,狗子有些惊疑的现出身形,那美女就仔细打量着狗子,显然也是好奇,何人竟然能潜进守卫如此森严的大内,又避过了仙尊的阵法.
  待见到狗子后便笑着问道:“道友是何方神圣,来这皇宫又是管的什么闲事呢?”
  狗则好奇的问:“你们精怪居然也来这皇宫中,是想挑动什么混乱?”
  那女子听了不禁咯咯娇笑,她一拂手,床上那脸色蜡黄的男子便晕迷在床上,这女子起身,缓步走向狗子,绕着他身周打量了一番,又嗅了嗅,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呵呵笑道:“你这小娃到也有趣,不禁闯过了仙尊的阵法,还不受我这极乐仙雾的影响,你倒说说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狗子笑道:“我是玄门弟子,来这里当然是为了除魔卫道,到是你这精怪,这皇宫大内可没有什么东西是你能图谋的,你来这里到是为何?”
  那女听了狗子这么说,白了狗子一眼笑道:“我们蛇族所图,你难道不知?”
  狗子心中一惊,他有些不确定的道:“你们,你们是为了化龙?”
  那女子正色盯着狗子道:“不错,不然我大老远从深山出来,服侍又老又丑又弱的皇帝老儿干什么?他又不似你这般年轻俊俏。”
  狗子略有些吃不消,他以前遇到的精怪没有这样的,今见到这么一个浑身写满色欲的女妖,确实是招架不住。
  那女子又笑道:“外间好像还有只鸟?那鸟儿我见过,是靖王前几个月求来的侧妃,你们怕就是那只鸟引来的吧?”
  狗子心中一凛,他小心答道:“当时你就在皇上身边?”
  那女子笑道:“不然我怎么认识那只鸟呢?原本以为她是为了掏靖王的心肝才嫁给靖王的,谁料她竟然真的爱了靖王,可笑可怜呐。”
  狗子修为尚浅,还看不出此妖深浅,他暗中掐诀,召唤起黑珍来,那蛇妖倒也不去管他,必竟狗子的修为实在是不高,依蛇妖的修为,既便如何也奈何不了她。
  黑珍离此确实不 ,发觉狗子召唤,她便带着柳师姐潜进了皇帝的寝宫。
  进了寝宫,她二人不由吃了一惊,这些女子穿的着实太少,没想到皇帝老儿竟如此好色。
  狗子在这里跟那蛇妖虚与委蛇,那边黑珍己然到了,在外间看到了青鸾,见她脸色红红,再看看那些女子的衣着,黑珍也明了了几分,本想着就进去,谁想到柳师姐比青鸾还要害羞,脸上红成了块红布,柳师姐与二妖不同,二妖必竟是有了自己的夫君,见到这样的场面,虽羞,却远不及她这样冰清玉洁的处子,想了想,黑珍便道:“你二人还是在外间等吧,我进去看看,里面说不定更不堪。”
  二女俱都点头,黑珍便潜进了里间。甫一进里间,她不由就皱眉,好大的骚气,又见到一只小蛇妖竟然围着主子转,最可恨是还动手动脚的,黑珍不由更怒,她一把上前扯住那女子,直接就给了她一嘴巴,那女子被黑珍打了个措手不及,怒看向黑珍,待看清了黑珍,可吓的不轻。
  要说她这只蛇妖不过也才三百多年的道行,还未化形,是仙尊用了些法术才让她提前化形的,术法也并不会许多,如今见了真正的化形大妖,且还是同类,那种天然的压制登时让她吃不消了。
  黑珍骂道:“你这条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蛇,竟然敢非礼我主子,看我不抽死你。”
  狗子见黑珍如此激动,赶紧扯住了她,黑珍恨恨道:“主子,你就让她非礼你?”
  第十六章 宫变(六)
  狗子有点啼笑皆非,他无奈的道:“胡说什么”
  又问她道:“你可有把握抓住这条蛇?”
  黑珍笑道:“抓她有何难的,这小蛇才三百多年的道行,抓她易如反掌。”
  说着就走上前去嘿嘿笑道:“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的,若是敢有什么别的动作,老娘就抓你去喂外面那只鸟。”
  那小蛇看来是怕极了黑珍,连道姑奶奶饶命,黑珍没费什么力气便将这小东西抓住了,现了原形狗子才意外的发现,这竟然是一条银环蛇,黑珍抓着这只蛇扔进了狗子的小囊中,又问道:“主子,现下怎么办?”
  狗子想了想便道:“这蛇怕是知道许多事情,我带她回去见师叔与段大人,你在这里扫清妖氛,看住皇帝老儿。”
  狗子又掏出一枚丹药给了黑珍道:“那皇帝老儿被这蛇妖祸害的,气血亏空许多,待他醒来,你将此丹另喂与他。”
  黑珍扁扁嘴道:“什么破事这都是,主子你可快点回来,我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不爽了,便要将皇帝老儿一口吞了。”
  狗子弹了她一个爆栗道:“胡闹,好好在这看着,等我回来,最多明晚,我便会回来。”
  黑珍摸摸头嘟哝道:“快去快回。”
  狗子便出了这内殿,见到外间二女,便对她二人打了个手势,二女一见如蒙大赦,忙忙的跟狗子出了这处寝殿。
  待出了殿门,青鸾就道:“那皇帝老儿太也好色,居然弄出了这么个阵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狗子叹道:“也不尽然,那皇帝老儿身边有只蛇妖,她一直放出妖氛迷惑皇上,所以才让你等看到如此荒堂的一幕,如今我己将那蛇妖抓住,咱们可出宫复命了。”
  二女俱都欣喜,狗子便当先向宫外遁去。谁料除了高大的宫墙,这宫里似布着一个阵法,这阵法既能防里也能防外,竟然无法识出这阵法。
  狗子想了想,便伸手进囊中抓出了那条金环蛇,捏着她问:“这宫城中的阵法可有办法出去?”
  那小蛇此时怕极,哆哆嗦嗦的道:“阵,阵法是仙尊设下的,要,要罗刹骨才能出的去。”
  狗子听了一乐,要别的东西他没有,这东西他身上可有好几个呢,于是便拿出了一枚,那骨头刚一拿出,便散出一阵腥香,那大阵一遇到此香,便裂开了个口子,那只小蛇这才知道为何这何人能潜进宫中,原来他们也有罗刹骨。
  出了大阵,三人找了处不起眼的宫门,狗子看向青鸾,青鸾便化成了一只大鸟,驼负着二人直飞了起来,不多时,三人便到了段承相府,这段时间木莲真人她们都在承相府中。
  狗子三人甫一落地,里面人便知道了,就见到狗子的陈师兄从里面迎了出来道:“小师弟,你们查探回来了?快快进来。”
  狗子心中大奇,看来师叔这段时间确实是招来了不少同门。待进得屋中,狗子才发现,不仅木莲真人,连他师父都在,更有两个不认识的老道士,看修为,竟然如师父般看不出深浅。
  狗子与柳师姐忙上前同师父见礼,木枯子笑道:“你二人不需多礼,来,为师为你们引荐,这乃是茅山内门十三子中的青凌,青宵二位真人,快来见过。”
  狗子与柳师姐便又执弟子礼上前拜见,接着又见过了二位真人带来的二位弟子,这两位茅山弟子跟狗子不一样,年纪都有三十多岁,分别是段鹏与陈松。
  狗子心想,看来这朝庭的根基是断不能动摇的,看天下道门这阵势,怕是不能善了。
  见礼毕,大家落坐,木莲真人这才问:“你们进宫查探,结果如何了?”
  狗子便将今晚查探的结果说了一番,又看向柳师姐,看她有何补充。柳师姐便道:“我与黑珍一起探查,探查时发现皇宫中颇不太平,有几家妃子在密谋逼宫。”
  段大人此时也在座,他听了不由一惊,忙问:“是哪几家妃子?”
  柳师姐却有些为难道:“我也不认识,但听他们一直在说常家。而且我见到有两个带着罗刹骨的太监与她们在一起。”
  又有些犹豫的道:“我,我还看见有个妃子,与,与一个太监,在,在通奸。”
  她这话一出屋中众人大吃一惊,要知道太监是没可能与女子通奸,可是柳师姐为何会说出这种事来。
  见屋中众人吃惊,狗子补充道:“一切的事由,看来还要着落到那蛇妖身上,咱们还是问问她吧。”
  说着伸手进囊中,将那条蛇掏了出来。
  将此蛇扔到地上,她便一滚化成个花衣妇人,这女人有些瑟缩的看着屋中众人,段大人却惊道:“汪贵妃?”
  那女子看到段大人,怯怯道:“段,段大人。”
  狗子便冷冷看向她道:“既然认识,汪贵妃,您便讲讲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吧。”
  那蛇妖怯怯道:“诸位,诸位仙长,若,若我说了,你,你们可愿饶我一命?”
  大伙看了看,还是木莲真人发话道:“若你实言相告,我等自然不会要你的性命,但若是有一句是虚,你自己拈量拈量吧。”
  那蛇妖忙道:“我定然知无不言,还望诸位仙长慈悲。”那蛇妖便将这里面的事由婉婉道来。
  @胖子爱磕瓜 2020-02-24 12:41:02
  好看,楼主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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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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