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女尸惊魂——凶残惨案拷问人性真谛

  第九章:发妻葬礼上多悔恨,孩子知母已归天


  经过一夜考虑,柳天凉拿定了主意,武娟的丧事要轰轰烈烈的大操大办,不能像阳阳那样偷偷处理,让结发妻子武娟死后有一个风光的葬礼,自已的良心也能得到一些安慰。他走到院子里,左看看、右瞧瞧,决定正门口搭祭棚,明天武娟遗体火化后的骨灰盒摆在这里受祭;花园凉亭边结搭个凉棚,摆上大火炉炒菜,好招待亲朋好友;门外空地搭个戏台,丧礼乐队在上边演奏。

  柳天凉正在仔细打算,美美背了小书包去上学,到他身边站下讨零花钱,课间买水喝。柳天凉大方的给了一元,不敢拿,改给五角钱,高兴的跑了。按年龄,阳阳也可以上学前班,以前柳天凉不许上,现在觉悟了,已错过了机会,真是遗憾。花花、秋秋还是柳老奶带着,才起床。柳天凉在院里院外转一圈,就把各类事情想好个七七八八,吃了早饭,打电话找人来安排。

  有钱人办事容易,专门接手丧事业务的赵胖子很快就来到,开个小货车,把出租的各类祭奠用品和布棚子拖来了;办菜的厨师蒋二也到了,问菜的标准和来客桌数,他好回去准备;亲戚、朋友、好友闻讯纷纷来表示慰问,请求帮忙,其中有两人身份与众不同;一个是村计生专干柳天冷,一个是宣传员柳天冻,他们都是柳天凉的族兄弟,曾在计生问题上帮过柳天凉的大忙,在寻找武娟的行动中跑了许多地方。


  虽说是亲密无间的兄弟,平时互相照顾,不过柳天凉见了他俩心里仍有点发颤,想:

  “难道又是上门做我的计生工作?哎呀,现在我是无妻一身轻啊,总不会动员我这个光棍汉去扎一刀吧。”

  脸上上却是另一欢迎的表情,微笑着说:“大哥、二哥里边坐,正要找你们商量个事。”

  “难怪我带人跑遍上海、广州都找不到弟媳,原来被坏人下了毒手,遇难了。老三,你要节哀,保重身体要紧。”

  柳天凉又挨骂,不过经过了咋天多人的轮流恶骂,他已经建立了强大的心里防护网,把心中的澎湃埋得很深。握住柳天冷的手用力摇了摇,表示赞同,神情凝重则显示心中拥有的丧妻之痛伤害很深。他三个兄弟情深,真的与他人不同:前些年他俩在村里强压众怒,对上面的计生部门则瞒天过海,保住武娟没有被拉去扎掉,才让柳天凉自己拥有四个女儿,也真是尽力了。不过,他俩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用尽力气保住的武娟最后死于非命,凶手却是最感谢他俩的老弟柳天凉。

  柳天凉又和柳天冻深情握手,三弟兄携手往客厅走去。迎面看到潘小美从楼房出来,化妆后宛如画里走出的美人,挺着肚子,穿高跟鞋,步子高傲优雅,见了三位笑的甜蜜。在饭店里,一次来三个客,那就是发了,她这是带着职业的微笑。柳天凉见惯了,平常心待之;柳天冷见了,出于工作习惯,首先把目光盯在她的肚子上,已估算出胎儿几个月,能不能强行流产,真比妇产科医生的检查还准,心想:

  “她是哪家的媳妇?悄悄怀了孕,我怎么不知道?查出来,先罚他几千再说。”

  再一瞧潘小美的身姿容貌,与她的目光对视,柳天冷的魂顿时飞到云霄天外,几分钟找不到归路。他禁不住心猿意马,狂想:“俏靓、可爱,如果她是饭店里的服务员,老子一定每天都去吃饭,勾引她上床;如果是本村哪家的媳妇,没有我的同意,她别想生孩子。老子天天往她家跑,动员她去流产、上环、节扎,与她见面时恐吓她、劝导她、关爱她是一种福气。”

  柳天凉是何等人物,从柳天冷痴呆的目光上,早已看出了大哥肚里的心思,连忙介绍说:“她是小潘,我前天刚找来的保姆。家里三个孩子,老妈年纪大了,带不了。”

  “啊,她是你家的保姆。好、好。老弟你真是有福气。”

  柳天冷从心眼里佩服柳天凉拥有高智商,难怪发大财。妻子武娟不生儿子,刚遭遇不幸,怀孕的保姆就出现在家里,而且是个特别热情的美人,有钱的老板运气特别好,天上经常掉馅饼。又想道:“他明明四个女儿,现在却说是三个,十来天没见面,难道藏起一个?所以说,我等计生干部必须经常来各家巡视,掌握各家孩子的去向很重要。”

  到高雅的客厅坐下,潘小美端来热茶和糕点。柳天凉讲了到派出所办手续领尸的情况,硬着头皮又挨两个哥哥一顿咒骂。作为计生干部,柳天冷骂的话最难听:“这个没天良的凶手,应该绑到树上阉割掉,叫他十八代断子绝孙。”


  又闲谈一阵化肥厂投巨资搞改造的事,兄弟们很羡慕柳天凉将发一笔大财。谈话步入正题。一致认定武娟的葬礼必须隆重安排,不可草草,这关系家族的面子。其他的都好办,有钱就行,唯有过继孝子是个问题,过继谁的儿子得商量。当然了,潘小美肚里现有一个,暂时可以断定是柳天凉的亲生子,跪拜武娟名正言顺,可惜得等到秋冬之际才能‘哇哇’叫,远水解不了近渴。柳天凉刚提出这个话题,柳天冷马上抢着说:

  “老三,你大侄儿东东是最佳人选,就是他了。”

  “我记得他才九岁,小玩童,能跪得住吗?”柳天凉疑问。

  “那小子别的不行,唯有跪下叫亲妈特别在行。老师布置的作业,天天贪玩忘了写,考试就吃鸭蛋。我令他跪下受打,巴掌刚举起,他就叫亲妈,你那嫂子听到就跑来护短,气死我了。这回办丧事几天,让他跪下叫亲妈叫个够。”柳天冷嘴里讲着,脸上却洋洋得意。

  柳天凉听了脸上附和笑,知道大哥在摆脸有个可爱的儿子,心里不肖一顾的回应:“去你的,武娟早已有个渔夫老头子叫过亲妈了,比你这儿子稳当多了,还出了名。”
  二哥柳天冻在工作上一向支持大哥柳天冷,在过继孝子这个话题上却有自己的意见:“大哥,即使你高兴让东东来帮忙,我那大嫂能同意吗?她罚你做床头跪忘了?还是让我家大飞来做孝子为好。他十七岁,已长成大人了,各种待客礼节都会。”

  两兄弟在此事上争论不已,都想让自已的儿子做武娟丧事上的孝子。柳天梁心中暗自讥笑:别看他们平时仰着头,趾高气昂的,仿佛老子天下第二。可是,遇到有钱的老板,马上就向钱看齐,两人争来争去的,无非想得到一份厚礼。他耽心两个哥哥伤了和气,自已多出一份厚礼得了,后面潘小美生儿子还需要他俩多多照顾呢,于是笑着说:

  “东东和大飞两个侄儿都来好了,孝子越多越好。”

  这事谈妥了,兄弟们更加和睦。潘小美到厨房忙碌一会,以保姆的身份又换来三杯好茶,茶里添加上大红枣,意味着兄弟三个同心同德,放到他们面前的树根茶几上。柳天凉很享受她的服务,真的比武娟会伺候男人;柳天冷一边感谢她献茶,一边出于职业习惯,目光滴溜溜离不开她的肚子,虽然很耽心柳天凉老弟骂自己是色狼,可是这个毛病无论如何却改变不了;柳天冻同样有这毛病,大哥不说二哥。潘小美不知道他俩是计生干部,察觉了暗笑他俩变态,因为肚子并是她最美得地方,那里仅仅是她玩双簧的工作场所,不知坑了多少花心男人,心里笑道:

  “难道没见过大肚婆?我很自豪啊,怀孕了,居然还能吸引男人流连忘返。”

  潘小美靓丽的身姿出现在三个男人中间,搅乱了三兄弟亲密的交谈,各人对她有各自的心得。她离开后,谈话才恢复正常。又谈了一会,柳天冷柳天冻要到其他人家走访,暂时告辞,柳天凉送出门外,请他们中午过来喝一杯。柳天冷对此次拜访很满意,拉着老弟的手压低声说:

  “酒一定来喝。老弟,这几天风声很紧,你家的保姆要尽量少出门,外人见了会说闲话的。”

  “感谢大哥关照。”

  柳天凉想的和柳天冷不同:大哥话里的意思是指潘小美有可能未婚先孕,是违反政策的。柳天凉想的是明天办丧事,武老奶家来人,了解到阳阳遭遇了不幸,见到怀孕的潘小美会联想很深——无中生有说他为了保姆杀妻,会有人相信的——那时真是纸里包不住火一切玩完了。柳天凉感谢大哥的提醒,又用力握了一阵手。
  两位大哥走后,柳天凉望着他们的背影不见了,才在心里叹口气,恢复了自在。他对自己这种复杂心情很是奇怪,一方面很感谢他们的帮助,一方面又怕见他们,和其他领导打交道从没有这种矛盾的感觉。当然了,与吴副所长相见只有怕的感受,那是老鼠见猫,与此有本质的不同。过了几分钟,觉得大哥的提醒有道理,柳天凉开始思考潘小美去留得问题。安排她外出几天,躲过办丧事的日子,避免与武娟家人见面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潘小美并不知道武娟去世的真正原因,两天来,刚与家人邻居哄熟了,接受了她这个保姆,忽的就叫她离开,邻居们肯定会奇怪而产生误会。并且办丧事期间,是柳天凉向所有亲戚公开潘小美身份的最佳时机,她会答应离开?甚至会说:

  “说好办完丧事与我结婚的,为什么赶我走?偷偷摸摸到啥时候?”

  “怎么办呢?即使潘小美愿意躲开,邻居已看在眼里,王二、武梅夫妻俩迟早也会知道的,纸里包不住火呀。”

  柳天凉站在门口,越想越乱,暗想: 此事不好征求亲朋好友的意见,就是明天汪小仙来到,也不能把杀妻的底细全盘托出,叫他出主意的。站着想了一阵,觉得脑门发热,身上冒汗,感觉像掉进了炼狱里似的。柳天凉仰脸一瞧,原来太阳从云朵里钻出了,展示着火辣的威力。

  转身回院里,潘小美看见,连忙挺着肚子,在脸盆清水里绞好了毛巾递給他,用关爱的神情说:

  “这天下场雨才好呢,太热了,擦擦汗吧。”

  搽脸时感到毛巾香喷喷的。自从潘小美进门,在她的操劳下,柳天凉感到家里的软环境大为改变,变得与洋楼房相匹配,每样家具用物都带上了富贵的香气。现在是白天,当着办丧事众人的面,潘小美服务的能力不敢充份发挥,如果是在小龙宫饭店里,她早已温馨地贴近柳天凉的身边,亲手为他擦汗了,接受美女温馨的服务真是一种高级享受。武娟是个好妻子,那是指勤劳、善良方面,伺侯人她比潘小美差远了。如果把潘小美支走,已经习惯被她伺候,每天看不到她的笑容,那将会很失落的。

  “让她留下吧,天塌不了。”
  柳天凉相信自已和周围邻居关系很好,邻居们即使猜出个一二,肯定不会向关系疏远的武老奶多嘴。母亲知道底细,为了抱孙子,更会瞒着;至于王二老婆武梅,因为鸡毛小事,早已与弟媳小芬闹翻,一向巴结柳大老板,丧礼上不会帮住娘家胡闹的,因此柳天凉打定主意,让潘小美留下。再说,明天近房远房各路亲戚都到,人数众多,潘小美混在人群里,无人指点,武家亲戚根本分辩不出她是谁。

  院里赵胖子已把灵棚搭好,正和手下帮工挂丧事对联。真是难为他,二百来斤的大个子,大热天上跳下窜倒也灵活,忙得脸上汗珠乱滚。柳天凉站在灵棚正面,看那对联的上联写着:

  “沉痛悼念先妻跨鹤西游”

  下联写着:

  “玉女相伴夫人永垂不朽”

  横联一个巨大的“奠”字。


  灵棚里面,连襟王二得到消息刚到,正和邻居杨大婶的儿子小马摆放一张八仙桌,赵胖子用白纸糊扎的灵位牌放了上去,上写:

  “先妻武娟之灵”

  几个毛笔字写的很正派。灵牌后边是武娟放大的黑白照片,本来是她婚后摄的纪念照,放置多年,现在用上了,大约是柳老奶提供出来的。柳天凉想仔细瞧瞧,偏偏王二和小马在八仙桌边摆放祭祀果品,晃来晃去的,挡住了照片。盼望两人摆好走开,让他仔细赡养一番先妻的遗容,偏偏两人又为摆放果品的小问题争执不休。王二用三十岁大叔的口气教导说:

  “香蕉应当放在后边,放在前边把苹果挡住了。”

  “那就一并排放四碟好了。”小马年轻,觉得王二叔啰嗦。“这样整齐又好看。”

  “前边还要放整鸡、猪头,放不下。”

  “了不得,死了才八碗八碟的,活着时却天天吃素,现在她能享受的到吗?”

  “当然能吃到,只要没有下葬,死人也要吃饭。不过,今晚得把饭送到村外她的土庙里去。”

  柳天凉听了几句,心里有点恼,看样子他俩在化肥厂工地干活也是如此纠缠不休,干活没有说话多,自已多天没去监工,工人都散懒了,不过今天筹办丧事,就不训斥他俩了。果品终于摆好,香蕉、苹果遮挡住了武娟脖子以下的部分,微笑的眼睛,上翘的嘴唇,她那时真年轻,大概没有几个孩子吵闹,有时间开心地笑。柳天凉不由得走近两步,要看个仔细,却见她那面容渐渐变了:眼鼻化为黑洞往外爬着恶臭的蛆虫,牙呲着像在忍疼。柳天凉惊下一身冷汗,手托住额头,大拇指和中指用力掐两边太阳穴,掐的发疼,才有点清醒。旁边潘小美也在看武娟的遗像,看了又看,觉得比自已还美,只是风骚不足,忽见柳天凉两眼直钩钩看的呆了,心里就来气,正要给他一个警告,却见他发晕用力掐头,暗暗高兴:
  “哈哈,对死人胡思乱想,头疼了吧?”
  她嘴上却关心地问:“怎么啦?”
  “没事没事。”
  柳天凉耽心潘小美看透自已的内心世界,猜到他是个杀妻凶手,吓的发抖惊颤,连忙摆手,面带微笑掩盖过去。又后悔找张小五那些没有教养的光棍做杀手,让妻子武娟死的好惨,原来讲好的安乐死根本没有实施,烧纸也没去,只有现在多烧纸钱将功补过。想到此,柳天凉恨不得马上跪在武娟遗像前痛哭流涕,偏偏赵胖子、王二几个慢吞吞的,像磨洋工。

  赵胖子好像猜出了柳天凉的心思,老远的对他笑,后来见柳天凉观看半天不愿走开,耽心他一向搞工程,已经看出棚子有质量问题,不敢大意,忙走过来打招呼,说:

  “柳老板,我的字还行吧。”

  “对联写的很好。就是花圈少了,明天多带几个来。”柳天凉不好把自已的心里话直说,想用更多的花圈表达哀思。

  “可以,可以。不过,亲朋好友还会送来很多花圈的。”

  赵胖子一边讲,一边偷瞄柳天凉身边的美女,觉得面熟,忽的想起她就是小龙宫里的当家花旦潘小美,一个掏包好手,忙把腰里钱包摸摸才放心。但潘小美早已忘了他这个曾经的客人,在旁边像老板娘似的对他微笑。
  柳天凉听了几句,心里有点恼,看样子他俩在化肥厂工地干活也是如此纠缠不休,干活没有说话多,自已多天没去监工,工人都散懒了,不过今天筹办丧事,就不训斥他俩了。果品终于摆好,香蕉、苹果遮挡住了武娟脖子以下的部分,微笑的眼睛,上翘的嘴唇,她那时真年轻,大概没有几个孩子吵闹,有时间开心地笑。柳天凉不由得走近两步,要看个仔细,却见她那面容渐渐变了:眼鼻化为黑洞往外爬着恶臭的蛆虫,牙呲着像在忍疼。柳天凉惊下一身冷汗,手托住额头,大拇指和中指用力掐两边太阳穴,掐的发疼,才有点清醒。旁边潘小美也在看武娟的遗像,看了又看,觉得比自已还美,只是风骚不足,忽见柳天凉两眼直钩钩看的呆了,心里就来气,正要给他一个警告,却见他发晕用力掐头,暗暗高兴:
  “哈哈,对死人胡思乱想,头疼了吧?”
  她嘴上却关心地问:“怎么啦?”
  “没事没事。”
  柳天凉耽心潘小美看透自已的内心世界,猜到他是个杀妻凶手,吓的发抖惊颤,连忙摆手,面带微笑掩盖过去。又后悔找张小五那些没有教养的光棍做杀手,让妻子武娟死的好惨,原来讲好的安乐死根本没有实施,烧纸也没去,只有现在多烧纸钱将功补过。想到此,柳天凉恨不得马上跪在武娟遗像前痛哭流涕,偏偏赵胖子、王二几个慢吞吞的,像磨洋工。

  赵胖子好像猜出了柳天凉的心思,老远的对他笑,后来见柳天凉观看半天不愿走开,耽心他一向搞工程,已经看出棚子有质量问题,不敢大意,忙走过来打招呼,说:

  “柳老板,我的字还行吧。”

  “对联写的很好。就是花圈少了,明天多带几个来。”柳天凉不好把自已的心里话直说,想用更多的花圈表达哀思。

  “可以,可以。不过,亲朋好友还会送来很多花圈的。”

  赵胖子一边讲,一边偷瞄柳天凉身边的美女,觉得面熟,忽的想起她就是小龙宫里的当家花旦潘小美,一个掏包好手,忙把腰里钱包摸摸才放心。但潘小美早已忘了他这个曾经的客人,在旁边像老板娘似的对他微笑。
  潘小美在小龙宫好几年,接待的客人很多。与小红玩双簧的时候,除了想着一个‘钱字外,心里颤颤惊惊的,很担心被男人看出她们的诡计,因此不敢多瞧男人的脸,更厌恶那些色狼般的眼睛,所以对赵胖子没有深刻的记忆印象。此时注意到赵胖子一边与柳天凉说话,一边对自已偷看,眼里流露出馋相,立即掉过脸去,还清清嗓子咳嗽一声,心里想:

  “死胖子,看什么看?谁被你盯上谁晦气。”

  听潘小美咳嗽,柳天凉转脸察看,吓的赵胖子不敢再有非份之想,也明白自已的职业讨人嫌,刚才村干部来了两个,两眼里像没有他,进去出来两趟都不和他打招呼,还是谈生意为妙。于是问道:

  “柳老板,那个铭旌上题字怎么写呢?”

  “什么铭旌?”

  “就是招魂旗上面的题字,如果有贵人执笔题写,下葬时覆盖在棺木上面,能保佑后代永远荣华富贵。”

  “我明白了。”听赵胖子这么一说,柳天凉想起来了,多年前老父积劳成疾去世,那时他还年轻,大哥柳天冷帮忙写的铭旌,曾好奇的看过,上边写着: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柳京富享年五十一岁之柩,村委兼三组长柳天冷题。”

  下边另用针缝上一小块白布,白布写上柳天凉、及几个叔伯姐弟的名字。到下葬时,这块小白布则撕下来的,以后再把名字刻到墓碑上。当然,这一回仍可请大哥柳天冷写,但他的官位有点太低,由村长转为计生专干,名声反而不如以前响亮。自已现在地位高了,写上去也比他写的荣耀。柳天凉继而想到,明后天市里、乡里朋友将陆续来祭拜,还是请他们中的一位地位高又会书法的人写为好。

  柳天凉想到此,让赵胖子先把空白的招魂旗立起来,迎风招展,倒也气派。

  连襟王二此时和小马分头忙碌,小马年轻跑得快,领了钱去买猪头、公鸡,王二到楼里把武娟用过的一床旧被子抱来,折叠成长条铺到灵桌前,跪拜时当垫膝用。赵胖子见灵棚里设施大体完备,忙去车里拎来两大捆火纸、银锭,放到灵桌下的瓦盆边,预备烧时随时取用。柳天凉这回对武娟的事特别关心,问道:

  “这些火纸相当与人间多少钱呢?”

  “这这........”赵胖子没料到会有人问这种问题,美元与纸钱如何换算只有天知道,他结巴了,幸亏他脑子转的快,大着胆子撒谎说,“大约有几十万美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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