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女尸惊魂——凶残惨案拷问人性真谛

  第六章:小三避祸走新窝,小仙葬礼上装神弄鬼



  像 普通人那样一大早起了床,梳洗打扮一番.当然浓妆就免了,今天得用白领女士的 面貌出门,需要的是优雅而不是淫荡。谢绝了宋大老板轿车远送,因为乘坐公交客车出行很方便。上车后,看到她是孕妇有好心人让了座,白领女郎的确处处受人尊敬。下一站,有个农村黄脸婆也挺着肚子上了车,旧衣旧裤,受到的待遇与潘小美完全不同,站在客车走廊里,一直无人理睬。个别人还嫌她身上汗味大,好像农村妇女有能力照顾好自已,不必享受让座待遇似的。她手里牵了一个小女孩,五六岁,拉不住站不稳,处境令人担忧。潘小美好心,要给她让座,把身边一个时髦女孩羞跑了。农妇坐下,小女孩们站在她腿中间,衣服虽旧,却是模样可爱,两只黑眼睛溜溜转,小手指潘小美的大肚子问:

  “阿姨,你肚里有小弟弟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妈妈说,她肚里也有小弟弟呢。”

  看到周围乘客如此尊重自己,潘小美把平时自卑的心态一丢而光,宛然自己就是白领一簇。她打开手提袋,里边装了许多补品、零食,掏出条酥蜜饯赠送给小女孩吃。农妇对潘小美更亲热了,问她去哪儿,夸赞大浦真是个好地方,即使蚊子也比城里的蚊子大多了。她就是渔夫老张的女儿翠花,像所有农妇一样喜欢家丑外扬、喋喋不休地对潘小美说:

  “我的老爸现在出名了。上个月大热天,大浦芦苇荡里烧死了一个女人。据说她生前被男人扒光强奸,拖进烂泥塘里用砖头砸死了。老爸见黑呼呼一块,以为是老鳖,说抓回家熬汤给我补身子,跑到近前再一瞧,却吓的跪下叫亲妈,被邻居笑死了。你不信?警察可以证明。这样出名的大好事,老爸却不许我在外乱讲,真是老古董。’

  “啊,”潘小美听了吃一惊,怀疑是同行从业姐妹受此灾祸,难免兔死狐悲,忙问道,“查到凶手了吗?”

  “没有。那天警察找我爸去协助调查,把我爸捡的一把铁锨没收了,老赵捡的油壶也拿去了。我陪同去看了,死人被烧的黑烂烂的扔在水塘边,只有打着补丁的内裤还在。苍蝇乱飞,味道实在大。我看后几天不想吃饭,恶心死了。’

  听了这话,潘小美松了一口气:死者不是同行姐妹。干她这行买卖讲究衣服新颖,内裤打补丁被客人看见岂不笑死?

  “死者是哪里人?”

  “不是大浦人。警察到附近各个村庄问了,大家都不知道她是谁。”

  潘小美不再问了,心里却说:“如果烧死的女人是武娟就好了,柳天凉知道后肯定彻底死了心。这事我得打电话告诉他,让他去警察局问问。”只听翠花津津乐道还在讲:

  “上两天好笑,一个外地蛮子在丁字路吃饭不给钱,还打人,被追的跳了临洪河。我家老爸看见了,用渔网把他捞了上来,得了好几百块钱。”

  一路上翠花不住嘴唠叨,把她知道的事讲给所有人听。公交车出城,到大浦还有二十里,行人车辆稀少,速度明显加快。
  潘小美 到丁字路口下车,翠花有点失望,娘两个都希望潘小美去大浦村玩。问到阿红打工的饭店,曹老板说阿红在后面出租房养伤,两三天没上班了,叫胖厨师阿三送她过去。听说是阿红的好姐妹来了,胖厨师阿三很热情,洗菜的手甩甩,咧嘴说了几句“欢迎欢迎”乐颠颠跑在前面带路。

  出了大院后门,沿着巷道往西走,沿路偶尔可见猫狗乱窜外,大白天几乎无人。胖阿三一边走一边自夸对孕妇营养大有研究,会做各种补汤。因为路窄杂物多,他几次出手帮扶潘小美,又大讲那天手持炒菜勺解救阿红的壮举,趁机捏手捏脚。潘小美看出这胖子是个色狼,鼻里“哼”一声,理解现在的男人都是这种货色,心里说:

  “胖猪,居然想吃我的豆腐。我打个电话,不用柳天凉出面,叫那个张小五一个人过来,几拳能叫你减肥二斤。”

  这里的房子是晒盐户的老房子,低矮陈旧,房后就是芦苇滩,条件好的人家都搬进城里住去了,环境真是清静。阿红正在院里水井边洗衣服,脸上青肿没消,因此不好出去见人。两人见面好亲热。不过分别十来天,却像多年没见面的亲姐妹,又像经历过生死离别似的,有说不完的话。胖厨师阿三在一旁呆看咧嘴笑,忘了回去洗菜。的确,潘小美和阿红都是美女,欣赏她们笑语是一种超级享受。可是,两人有许多女人间的秘密话要说,他在一边瞪着两眼成何体统?

  自从那天阿三拿着炒菜勺英雄救美后,他自以为立了大功,加之又为阿红捞到一大笔医疗费,处处以她的保护人自居,连炒菜时都分一半的心在她身上,菜里不是多放糖就是多放蜜,害的客人都喊甜。拉客女阿红见了好笑,即然她的男朋友遍天下,也就不在乎多他一个,正好用之。外边太阳晒人,阿红腐着腿歪着屁股把阿美往房里请,一边对胖子阿三下命令说:

  “阿姐渴了。呆站不如跑的快,去买瓶饮料来。”

  “好,我跑去买。”

  把人打发走,两个在房里坐下,桌椅都很简单,却干净整洁。不过盐碱爬到了半墙壁,床下无人打搅的地方,隔些天就能扫出许多细盐粒,这种环境细菌少,铁家伙却锈的快。阿美问挨打的原因,阿红叹口气说:

  “就是柳老板手下那个烂痞子干的,居然找到这里来打我。真变态啊,把我的头夹在他腿档里,拳在我屁股上死命地捣,打了屁股又打我的脸,两头都受了伤,男人们看了咧嘴笑。直到现在我常做梦被他打呢。”
  “张小五真是顽劣不改,柳老板说情都不行,得狠狠教训他。”

  “烂痞子已被警察抓去了,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据说他在其他地方还犯了事在查呢。刚才那个阿三是好样的,别看他见到女人走不动路,色眼迷弥的,打架有一套。那天拿着炒菜勺几下就把姓张的打跑了,还逼他扔下三千多块钱,给我治疗伤病。后来,又和老板几个追到临洪河,姓张的跳进河里也没逃掉。”

  “好色的男人都勇敢。”

  阿红阿美都笑了。开了电风扇,好像电力不足,呼呼响风却不大。阿红说:“丁字路偏僻,不如那边条件好。你到这里来,柳老板知道吗?”

  “他要我回家静养,我挺着肚子能回家吗?唉,这两天,他像心事重重,那天还哭了。女人失踪了,女儿也不见了一个,够他受的。”

  “女人的命就是苦。”

  阿红又提起东边芦苇荡里被火烧的女尸,听人讲死得很惨。两人干的色情骗局害了很多的男人,遇上张小五这样的报复还是好的,说不定那天遇上个要钱不要命的,芦苇荡里的女尸就是她俩的下场,还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活该’。回归做人,即使不做白领,做个贤妻良母,也被人尊敬。阿红羡慕阿美说:

  “你运气好,攀上了大老板。对你特别好,你快熬出头了。”

  “你也嫁人算了。比如那个胖阿三,对你就很好。”

  “得了,他只是想找情人。别看男人婚前喜欢轻佻的女孩,婚后却最反感妻子轻佻。我这辫子被他抓在手里,一辈子将受他白眼。要找也得找个远处不知底细的人。”

  讲着,外边有人跑的气喘嘘嘘的,两人忙改换话题。胖阿三一头汗拿着大瓶饮料来了,进门就说:

  “到店里就被老板叫住洗菜,好不容易才脱身。我得回去,快上客了。”


  “瞧瞧,他自己喝水像牛饮似的,几口就是一大瓢,以为别人也是大肚子。阿姐,留着慢慢喝吧。’

  阿红笑着接过大瓶装饮料递给潘小美。沉甸甸的,潘小美几乎拿不住,连说了几句“感谢”,阿三乐得傻笑。
  接到潘小美的电话,柳天凉正忙着处理阳阳的后事。不免又添一段 新忧,担心张小五经不住警察的诱供,把他杀妻的事说出立功。继而又想,嫖娼打人最多治安拘留,罚款,杀人则是枪毙,即使立功死缓是跑不了的,张小五应该知道利害关系,肯定能挺下来。他在市里人脉虽广,警察局里却无朋友,只得托人打听情况,先把阳阳的事办好再说。

  阳阳掉进水塘的悲剧,经过他调查了好久才还原:

  那天上午,大女儿美美和阳阳在村口玩等妈妈的游戏,等了好久妈妈还不回来。美美说:

  “我数到一百,妹你也数到一百,妈妈就回来了。”

  美美因为上一年级,一边拍手,一边跳老师教会的摆头舞,很快数到了一百二十。阳阳才六岁,没钱上幼儿班,跟着姐姐念到二十六就不会数了。美美生气地说:

  “妈妈不回家,都怪你笨。”

  姐妹俩又开始斗嘴。阳阳自从妈妈不见了,就一直把姐姐当大人看待,结结巴巴的回几句,美美就说:

  “妈妈不要你了。我也不要你,不能干活,就会气人。”

  ”妈妈说,阳阳美,最听话。”

  “我是先养出来的,我最美,名字叫美美。你是哭鬼,爱闹人。”

  阳阳见姐姐骂自己,又不见妈妈来保护自己,只好哭,哭了好久妈妈不来哄,爸爸也不来抱,就回家去找奶奶。迎面来了个卖糖球的老伯伯,推着自行车,草把上插着许多的糖球,又红又甜。俩姐妹立即和好了,一起来找奶奶要钱买糖球。

  柳奶奶六十多岁的人,每天要忙家务种田地,还得照看四个小孩,真够忙的。在院里泡一大堆的衣服,正在洗,听到孙女要糖球,没好气地嚷:

  “你妈跑了,享福去了,丢下你们和我闹,前世作的孽。你爸三四天没给家里钱了,没钱买油买菜,中午个个都得喝西北风,还要吃糖球,做梦去吧。”

  她把沾了泡沬的手一挥,把小姐妹几个都吓跑了,两岁的秋秋也跟在姐姐们后边,摆着小手追出大门。

  隔壁王大爷的小孙子贝贝已经把糖球闹到手,吃一口舔一口,在路边站着边吃边玩。柳天凉那四个小女儿看见了,把他围住。四岁的花花胆大,看一回,走上前,伸手就抢贝贝的糖球,两岁的秋秋很聪明,则把自己的手指放进嘴里当作糖球裹的淌口水。贝贝五岁了,仗着个儿高,就把糖球举的高过头顶,那花花围着贝贝团团转也够不到糖球。
  柳老奶见两岁的秋秋跟着跑出门,刚会走路,怕她跌倒摔着,忙丢下手上忙的活追出来,见了这一幕,也觉难堪。抱起秋秋,叫住卖糖球的老伯,问多少钱一串。见一笔大生意上门,老伯笑的咪了眼,伸出两个粗手指说:

  “价格便宜又公道,两块钱一串。”

  “哎呀,这么贵。一串才八个,要二三毛钱一个糖球,你心太黑了吧。”

  “什么话。你看这糖球,都是大个头。还有白糖涨价了,你知不知道?”

  “一元五一串得了。我买四串,你发财了。”

  “一串才挣你二毛钱,亏本买卖不能做。”

  两个老人为几毛钱争论不休,可把几个孩子急坏了,抱在怀里的秋秋小手伸出老远去抓老伯车上的糖球,挣扎个不停。阳阳、花花则拉拽柳老奶衣角往车边拖,美美也忍不住在腿边转来转去。

  卖糖球的老伯看着这一幕,有点瞧不起,心里说:“楼盖的又高又大,全村独一无二。给孩子买吃的却这样抠门儿,真是为富不仁。这年头计划生育紧,养一群女娃真是报应。”

  邻居王大爷、杨大婶都是闲聊无事的老人,一步三摇围来看热闹。在平常,因为柳天凉有出息,大富大贵,柳老奶在村里的地位向来高高在上的。怕孩子们馋相被他们看去,有损富豪的家庭形象,只得掏出八元钱买四串。心有不甘,趁老伯回头与王大爷啰嗦,眼疾手快,从草把上飞快偷拔一串糖球,庆幸卖糖球老伯反应迟钝没发觉。谁知美美、阳阳见了争论,都伸手要帮奶奶拿偷来的糖球。

  这个说:“奶奶,我帮你拿。”

  那个争着说:“”奶奶,我要吃两串。”

  卖糖球老伯听了,转回脸来瞧。差点露了马脚,柳老奶已经藏到怀里了。老伯数数草把上的糖球,奇怪地说:

  “不对呀,少了一串。刚才是十二串,卖了五串,应该剩下七串,为什么还有六串呢?”

  柳老奶三十六记走为上策,不理睬卖糖球老伯的疑问,抱着秋秋转身离开,一边对着美美骂:“你眼瞎了,没话找话说。七八岁的大丫头,天天在外边疯。都回家带妹妹,秋秋再摔倒,午饭不许吃,饿死一个少一个。”

  她怀里抱一个秋秋,手里牵一个花花,腿边跟着阳阳、美美,一大群走开了。卖糖球的老伯噘着胡子,被骂的不出声,过了半天摇头说:“厉害、厉害。”杨大婶挤挤眼,唉声叹气地说:

  “儿媳跑了,老的受罪啊。”

  把一群孙女带进家关上大门,让她们在院里玩,柳老继续奶洗衣服。

  大院花园里热闹的像暑期儿童乐园,四个小姐妹有的笑,有的跑,吵吵闹闹,嘴里吃着糖球特别高兴。这是柳天凉模仿城市园林建的风雅之处,凉亭、石桌石凳齐全,栽着古树名花,因为来得都是大老粗,只谈钱,不知唐诗宋词为何物,兴头几天就冷清了。武娟在时,还能天天清扫整理,现在只剩下一个老太婆主家,每天洗衣做饭带孩子已经累倒,多天没有时间打理,花园已被枯叶塑料袋占据,庆幸孩子多有人气,否则就荒废了。
  美美没吃早饭,饿了,几个甜甜的糖球很快就吃完了,想找奶奶偷来的那串糖球,已被藏起来了,她只得打妹妹的主意。两岁的秋秋虽然啃不了多少,却是人小鬼大,一碰她的糖球就嚎哭,引来奶奶的斥骂。四岁的花花平常被骗怕了,见姐姐凑来拿着糖球就跑。只有阳阳平常能玩到一块,棒杆上还有四个又大又红的糖球,她看看舔舔,像吃不下去似的,样子平和好商量。

  美美就哄她说:“阳阳,给姐姐吃一个吧。下午向奶奶要钱,也买给你吃。”

  “不呢,我留给妈妈回家吃。”

  过一会,阳阳自己馋不住了,吃了一个。美美见棒杆上只剩三个了,急了,又凑上来说:“阳阳,糖球吃多了,虫子啃掉了牙,你就成没牙老奶奶了。我帮你吃一个吧。”

  “不呢,两个留给妈妈,一个我明天吃。”

  “小气鬼。明天姐姐买糖球,也不给你吃。”

  “我叫奶奶买。”

  “奶奶没钱了。刚才她还骂,好吃鬼,吃穷了一家子,中午个个喝西北风。”


  “我叫爸爸买。”

  哄了半天,一无所获,白费了许多口水,美美大失所望,气得在阳阳身上拍一下跑了。阳阳哭着说:

  “我告诉妈妈,叫妈妈打你。”

  柳老奶把四个孙女关在院里,笑声不断,中间哭闹声也不停,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四个小女孩。或笑或哭或喊或唱,真了不得,各种感情表露太丰富了,天才演员也没有这些小女孩转换的快。不到半小时,把柳老奶吵的头发昏,脑袋里像起了暴风骤雨,干活摸不着东南西北。她制止不了,叹息说:

  “难怪武娟跑了。天天如此吵闹,魂都吵丢了,儿多老母苦。开学就好了。”

  洗了衣服,又得做饭。别看柳天凉在外风光,用钱像流水,对家里却能省就省,一月丢下几百块钱就不再过问。曾经害得武娟内裤都买不起,更别提吃好喝好了。像这夏天,门口菜园里长什么就一家吃什么。所以,这些孩子吃串糖球像过年似的。柳老奶一直在现代化的豪楼里烧草锅,她进厨房后,炊烟冒起,低风一吹,满院呛人的浓烟。
  中午开饭了。柳老奶忙 下一头汗,把各个孩子的饭盛好,摆放在饭桌上,又摆上炒青菜、焖豆角、炖鸡蛋,共三盘,虽然没有孩子爱吃的肉,叶绿素却极为丰富,香味扑鼻。叫孙女们来吃饭,院里刚才还是人声沸腾、吵吵闹闹的,这时变的静悄悄,一个也不见了。柳老奶只得拖着疲惫的身体,出门寻找,东一个,西一个,喊还不来要用手一个个捉拿。点点数,才三个,阳阳人大腿快,跑不见了。看住这三个要紧,否则,她们一边吃一边打,还有可能被热饭烫着。这个要添饭,那个要夹菜,秋秋还得喂饭才行,饭桌边离不开人,柳老奶分身乏术,忙得手慌脚乱,气得骂:

  “阳阳跑哪去了,吃饭时候不知道回家。我不找了,饿死一个少操一份心。”
  饭后,锅碗都洗完了,阳阳还不回来,难道她吃了糖球再也不饿了?哄花花、秋秋午睡,命令美美看着,柳老奶冒高温出门找阳阳。第一个遇到隔壁的杨大婶,她说:

  “饭前她和贝贝玩了一会,后来往村中小店去了。刚才我讲过的,你没去找吗?”

  “糖球已买了,又往小店干什么?’杨大婶的话没说完,柳老奶已急忙忙走了。

  店主封二妈在柜台边打盹。推醒了,说:“阳阳站了一会。拿着糖球往村路口去了,说去等妈妈。”

  柳老奶又风风火火地往阳阳常去的村路口赶去,太阳高照,热辣辣的,人已老衰,走下一身大汗。村外风景美丽,只见杨柳青青,庄稼绿油油的。大中午的,鸟儿、雀儿有两个,就是没人影。路两边有几个大小水塘,有的是菜地汲水用的;有的是稻田出水沟,浮萍悄无声。柳老奶东望望、西瞧瞧,恨不得看见阳阳忽得从天上掉下来。她这时心里发慌:

  “阳阳啊,你跑哪去了?快回来吧,奶奶还藏着一串糖球呢,给你一个人吃。”

  柳老奶又带小跑,到另外两个村口张望。在村里穿来穿去,心里又急又怕,即怕阳阳三长两短的出意外,更怕儿子柳天凉回来责备。很快,全村人都知道阳阳失踪了。有人摇头,说:

  “武娟不见了还没找到,阳阳又不见了,真是祸不单行。有钱买不来平安。”

  杨大婶、王大爷安慰说:“别急,慢慢找吧。听人说,常有外地侉子来拐骗小孩卖钱。把柳老板叫回来想办法吧 ”

  一句话提醒了柳老奶,吓得腿发软、脚发麻,差点昏过去。走一步怕一步,跑到封二妈的小店打电话。

  下午的时间过的真快。得到消息后,柳天凉和潘小美秀恩爱恋恋不舍,又哭又亲,耽误了不少时间。回到柳庄家里,听老母哭诉一番,了解阳阳失踪经过,四邻七嘴八舌补充,还是没头绪。只得带人乱哄哄到邻近各村找一阵,没有人影。天已黑了,只好罢手。第二天,听到音信的亲戚、朋友、部下来了好多,天刚亮,就在院里分析、研究。连襟王二也从化肥厂工地来到,他又高又瘦,脾气暴躁,跳嚷说:

  “抓到拐骗阳阳的死侉子,非打死不可。”

  “能被你王二抓到,肯定是死侉子了。你那大嗓门叫的比打雷还响,活侉子早跑了。”有人背后偷笑。

  只见柳天凉坐卧不宁,与上次寻找武娟的态度明显不同。那一次也急,但急的不乱,像胸有成竹的将军,指挥若定,掏出大把钞票给亲戚,仿佛请他们到大城市游玩一样,不求找到,但求找的开心。这回阳阳不见了,却像魂丢了一样,盛气凌人的架子无影无踪。不但带来各种好吃好玩的给剩下的女儿们,还把她们亲不够,大约要她们永远记住父爱。对亲朋说话则像哀求:

  “请老表、大哥、二哥,各位亲戚,帮我多用用心,只要能把阳阳找回来,都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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