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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深入塞外
隋文帝时代,中原王朝对草原世界,已拥有了绝对的优势;因为蒙古高原上的突厥可汗(以后简称突厥可汗),就是大隋帝国扶植起来的。
但是这种优势,在隋炀帝时期,渐渐出现了问题。
是的!突厥可汗是依附于大隋帝国的;但是突厥可汗也会凭借这种依附关系,渐渐加强自己对蒙古高原的控制力。
而当突厥可汁对蒙高原的控制力越来越强大时,还会继续臣服大隋帝国吗?估计是不会的!
这就好像,中原王朝衰弱时。
李渊父子也会向突厥表示臣服;而突厥也乐意接受这种事实。
问题是,突厥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李渊有机会让中原王朝变得更强大,到时,曾对突厥人毕恭毕敬李渊父子,还会继续这样对突厥人吗?肯定是不会了。
类似的危机,根本不用作太复杂的推演,就可以看出来。
所以,大隋帝国并不会因为突厥可汗是自己扶立的,就对草原世界的掉以轻心。
因为类似的原因,隋炀帝上位后第三年,就开始大规模的修筑长城。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修长城并不是当务之急,但是隋炀帝依然征发了100万人去修筑长城;第二年又征发了20万人修筑长城。[注1]
总的来说,想长久保持自己的国际地位,就没有一劳永逸的时候。今天你在国际社会拥有绝对的主动权,并不意味着你以后,依然可以拥有绝对的主动权。
总的来说,你想维持国际社会的霸主地位,那绝对是非常烧钱的行为。
你想让周边国家地区都管你叫大哥,通常有两种方法。一种方法,就是收买他们、诱惑他们,另一种方法是在他们之间分化瓦解、借力打力、纵横开合,谁不服就收拾谁。
这两种方法,都是非常烧钱的行为。
因为说一千道一万,这都意味着中原王朝,要插手自己鞭长莫及的地区事务;并要把这些地区建立有利于自己的国际秩序;相关的物流成本,通常都是惊人的;中原王朝的财富,将会源源不断的流向周边国家。
事实上,说起来隋朝灭亡时,史书常常会强调这一点。[注2]
问题是,中原王朝不愿意这样做,周边的国家地区,就有可能被某个强大势力整合起来,从而对中原王朝构成巨大的威胁;而这种威胁一旦形成,中原王朝再想解决它,难度就更大了。
从这层意义上,我们很难说,一个帝国执行宏大的国际战略,是对还是错?
就在大规模修筑长城那一年,隋炀帝还在蒙古高原上,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出巡活动。
隋炀帝的这次大规模出巡,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想让草原世界更真切的感受到大隋帝国的强盛;只要草原世界能真切感受到了大隋帝国的强盛,任何试图与大隋帝国对抗人,都会变得很孤立。
但是这种大规模的出巡,很容易引起整个草原世界的震恐,因为中原王朝的皇帝,亲自率领一支绵延千里的军队进入草原世界,这是想干什么呢?
所以炀帝进入深入草原世界前,就让长年与突厥人打交道的长孙晟,先与突厥可汗进了各种沟通。
总而言之,大隋皇帝亲自率军进入草原世界,只是希望与你们进行一次友好的会盟,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们不紧张。希望通过我们这次友好的会盟,会促进中原王朝与草原世界的友谊。[注3]
长孙晟进入突厥王庭的所在地,依靠大隋帝国的强大国力,凭借自己出色的外交能力,让隋炀帝还未进入草原世界,就已先声夺人了。
因为在长孙晟的运作下,突厥可汗亲自带头割草,于是整个草原世界的人都行动了起来,很快在塞外修建了一条可长三千里、宽一百步的御道。[注4]
说起长孙晟,人们肯定不太熟悉,但是说起他的儿子、女儿,大家肯定非常熟悉。因为他的儿子叫长孙无忌,他的女儿就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皇后。
看到大隋皇帝,竟然用这种声势浩大的方式,促进中原王朝与草原世界的友谊。
突厥可汗就对隋炀帝表示,我也希望中原王朝与草原世界变成一家人。不如这样吧,我们现在就让突厥人民都易风易俗,全部改换成汉人的服饰。[注5]
面对突厥可汗这种不阴不阳的友好表示,隋炀帝说了一番客套话之后,明确表示拒绝了。[注6]
双方通过这番对话,所表达的意思非常简单。
突厥可汗用极度臣服的姿态表示,希望你们大隋帝国,不要随便插手我们突厥人的内政;如果你想得寸进尺,一步步干涉我们突厥人的内政,休怪我们不客气。
隋炀帝拒绝突厥可汗的这种臣服,意思也非常简单,那就是除了重大战略,你们突厥人需要服从我们,其它的事,我们永远尊重你们的主权。
为了让突厥人真切感受到中原王朝的强盛。
隋炀率领五十万大军、十万匹战马,浩浩荡荡、绵绵不绝的进入了草原世界。
进入草原世界后,隋炀帝更让众多能工巧匠,更展示了中的王朝最尖端的工程技术。
于是可以容纳几百人的宫殿,也出现在了草原世界上,关键是,它下面有轮有轴,可以很快的推行移动。[注7]
至于可以容纳几千人的大帐篷,也很快出现在炀帝与突厥人相会的地方。[注8]
甚至规模宏大的临时城池,也突然拔地而起了;虽然它是临时的、简易城池,但是城上的观台、望敌楼都齐备。[注9]
看到这种规模宏大的帐篷、可以移动的宫殿、临时搭建的城池,各大部族首脑当时都是一副顶礼膜拜的样子;因为这得先进的工程技术才能作到啊;关键是,这得多强大的组织运员能力,才有可能做到啊。
于是他们纷纷向隋炀进献物品;而隋炀帝也不会让他们失望,马上还以丰厚的回礼。
隋炀帝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想通过力量的展示,就让这些蛮族彻底的拜倒在自己脚下。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这种巡游本身,耗费巨大吗?
当然是巨大的!
问题是,这要看怎么说了?类似的巡游自然是耗费巨大的,但是比起巨大的战争来说,估计还是比较省钱的。
最高明的战略,其实就是不战而屈人。
单从这层意义上,我们很难说隋炀帝的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通过这种恩威并重的大规模巡游,更有利于维持大隋帝国的国际地位;乐观的考虑,它可以让大隋帝国来自北方的潜在危机,消失于无形之中。
事实上,中原王朝的外患主要就是源于北方,为了能让这里的蛮族表示臣服,中原王朝自古以来,就是费尽心力、各种手段都用尽了;哪个朝代也是为此耗费着无穷的财力物力。
从这层意义上,隋炀帝这种玩法,实在说不上多费钱的玩法。我是说,如果它能实现自己预期的战略目标。
看到蒙古高原上的蛮族首脑,都拜倒在自己脚下;隋炀帝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于是亲自赋诗一首。总而言之,大汉帝国非常牛X,但是哪个大汉皇帝,曾如我这样风光啊?
问题是,同东望去,向西望去,还有许多蛮族没有臣服啊!
尤其是当突厥可汗说,高丽使者也来了的时候,更让隋炀帝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为高丽并没有真正臣服大隋帝国。
高丽使者出现在突厥可汗这里,所谓何事呢?
大约是因为两个原因。
第一、高丽对抗大隋帝国时感到孤单,想到这里拉拢点同盟者。毕竟大隋帝国越来越强大,会渐渐威胁整个北方地区的根本利益,所以,高丽应该有信心拉点联盟者。
第二、高丽想看看大隋帝国,在蒙古高原上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才决定是继续对抗大隋帝国,还是选择真正臣服大隋帝国。
看到高丽使者的出现,多少让隋炀帝有些不爽。
所以,隋炀帝就告诉高丽使者,我们大隋帝国有多威风?你也看到了吧。希望你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让他也像突厥可汗这样臣服我,到时,我绝不会亏待他的;如果他不服气,过一段时间,我也会率军进入高丽国,与他相会的。
高丽国王听到这个消息,多少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但他显然没有因此臣服大隋帝国的意思。
这让隋炀帝非常不高兴。但是不高兴归不高兴,隋炀帝清楚的知道,现在征服高丽的时机并不成熟。
第一、现在西部地区还没有征服,大规模征伐高丽时,那里有可能出问题。
第二、北方的运河还没有修筑成功。大规模征伐高丽时,物资很难调集过来。
所以,炀帝决定再等几年。
炀帝深入塞外是大业三年的事;而正式准备征伐高丽,则是大业六年的事;至于正式征伐高丽,更是大业七年底的事。
欢迎大家关注下一节。扬威西域。
[注1]:炀帝又下诏征发男丁一百余万人修筑长城,西起榆林,东至紫河。尚书左仆射苏威劝阻,炀帝不听,修筑了二十天完工。......
秋季,七月,辛巳(初十),炀帝征发壮丁二十余万人修筑长城,从榆谷向东。
[注2]:炀帝说裴矩有安抚、怀柔的韬略,提升他为银青光禄大夫。从西京各县 以及西北各郡,都辗转输送财物到塞外,每年耗费以钜万亿计,路途遥远险阻,或遇上强盗抢劫,凡人畜因死亡不能到达目的地的,郡县都要再行征调,以至使他们家业破产。因此百姓失去生计,西部地区先贫困起来。
[注3]:戊子(十一日),炀帝的车驾停留在榆林郡。炀帝想要出塞去炫耀兵力,径直进入突厥境内,想去涿郡。他怕启民可汗惊恐,先派遣武卫将军长孙晟传达他的旨意。
[注4]:启民可汗接到炀帝的诏书,就把他所属的奚、室韦等国的酋长几十人都召集起来。长孙晟看见启民可汗牙帐中杂草肮脏,打算让启民可汗亲自除掉,示范给各部落,以表示对朝廷的敬重。.....启民可汗才醒悟过来,.....于是拔出佩刀,亲自删除牙帐中的草。启民部族的显贵和其他部族的人都争相仿效启民可汗。于是从榆林北境,到启民可汗的牙帐,向东到蓟,全体突厥人出动,开辟了一条长三千里、宽一百步的御道。
[注5]:启民可汗又上表,以为“....我愿意率领部落百姓改装易服,同华夏一样。”
[注6]:炀帝认为不可以。秋季,七月,辛亥(初四),炀帝赐给启民可汗玺书,说由于“漠北并未平静,还须要征战,只要你们存心恭顺朝廷,何必变易服装呢?”
[注7]:炀帝命令宇文恺等人制造观风行殿,殿上可容纳侍卫几百人,行殿可以离合,下设轮轴,可以很快地推移。
[注8]:炀帝想要向突厥人炫耀,他命令宇文恺制作大帐,帐内可坐几千人。
[注9]:又命宇文恺制作行城,行城周长二千步,以木板为主体,用布蒙上,再画上彩画,行城上观台、望敌楼全都齐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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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扬威西域
我们这里所说的西域,是指现在的新疆、清海、以及比这更广阔的地方。
征服这块个地区,一方面关乎着中原王朝的国际战略安全;更主要的是,它还关乎着东西方的国际贸易发展。
我们知道,西域地区自古就是东西方贸易的重要通道;而这里,现在是西突厥、土谷浑的势力范围。在这种背景下,它肯定会影响东西方的贸易。
隋炀帝让裴矩坐镇西部地区。
裴矩在若干年时间里,一直搜集整理西域地区的各种情报。对那里的人文地理做了极为详尽的分析整理;对那里的政治军事也作了极为详尽的分析整理;最后给炀帝呈送一部《西域图记》。[注1]
基于中原王朝的国际战略安全,以及开疆扩土的野心,自然想控制西域。
而基于西域商人的利益,自然也希望中原王朝控制西域,因为中原王朝控制了西域,东西方的贸易肯定会变得更畅通无阻,而且贸易额肯定可以增大。[注2]
这是大隋帝国可以迅速征服西域,并且控制西域的群众基础。
更主要的是,西域地区诸国、部族林立,而且存在各种矛盾冲突。
只要能利用好了,可以通过分化瓦解、借力打力的方式让他们臣服。
西突厥可汗不服大隋皇帝,大隋皇帝很快就扶植另一个突厥大佬,把这个西突厥可汗修理的进退失据,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这个西突厥可汗,哪还敢不服大隋皇帝呢?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如果他臣服大隋皇帝,大隋皇帝还会留着他,制约那个新兴的突厥大佬;否则,大隋皇帝加把劲,他恐怕当时就是要玩完的节奏。[注3]
西域地区最强大的两股势力,一个是西突厥,一个土谷浑。
在征服土谷浑时,大隋帝国连打带拉的,让铁勒成为打击吐谷浑的急先锋,于是很快就把土谷浑打得灰飞烟灭了。[注4]
土谷浑是西域的大国。征服土谷浑,是中原王朝历史上,对外战争中巨大的、突破性的胜利。因为这意味着把整个海地区,纳入了中原王朝的势力范围。[注5]
大约因为许多年前征服江南的战争,让隋炀帝的印象太深了,所以隋炀帝总是热衷于追求不战而屈人的战略战术。
总而言之,用极尽恢宏的阵容,以排山倒海之势,以最小的、最少的实战,取得最大的胜利。
所以,征服西域的战争,在隋炀帝的亲自率领下,并没有打多少大战、恶战,就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但是整个过程,却极尽兴师动众之能、铺张浪费之能。
隋炀帝亲自深入了西域,而西域的各国首脑,也都纷纷前来朝拜隋炀帝;整个欢庆的场面,可谓盛况空前。[注6]
于是广阔的西域地区,纳入了大隋帝国的版图。大隋帝国的强盛,到此时达到了鼎盛。[注7]
但是这种繁荣鼎盛的背后呢?
维持一个如此广阔的国际战略空间,成本有多大呢?
关键是,它的实际收益,是不是能抵消这一切呢?
西域的商人,开始纷纷到洛阳城来作生意。
为了显摆大隋帝国的繁荣富强,隋炀帝也是作足了面子工程;比如,长安城内的树也缠裹着丝绸;外国友人到饭店吃饭,都是免费提供;各种大型的游乐活动,经常性的上演。[注8]
这种行为,是一种什么性质的行为?
从积极的角度,这就是为了促进国际贸易往来,为了增强中原王朝的国际地位。
一切是显然的,只有让西域的商人,都发自心底的认为,西域控制在中原王朝手中,贸易才能得到保障;那中原王朝控制西域时,就会有着广阔而强大的群众基础。
从这层意义上,类似的行为,即使有些过份,也是可以理解的。
问题是,从消极的角度,这就是劳民伤财的烧钱行为;而且毫无意义。因为这样打肿脸充胖子,有价值吗?无非是把中原王朝折腾的疲惫不堪罢了;更让周边国家当笑话去看罢了。[注9]
更主要的是,不管从积极的角度,还是消极的角度去看,它都会加剧帝国的财政负担,还会加重民众的负担。
在帝国各种烧钱的行为之后,再加上这样一笔大肆烧钱的行为,已经把帝国财政、民众的负担快弄到极限的边缘了。
但是,我们必须得说,如果炀帝的功业到此为止,他的人生也算圆满了。
因为此时,大运河修建成功了;国内经济一片繁荣;国际地位空前高涨。关键是,帝国统治还非常稳定,并没有大规模动乱的迹象。
但是大隋帝国的雄心、野心并没有就此罢手。因为高丽还没有表示臣服他,关键是,高丽现在占据着辽东半岛。
辽东半岛虽然在长城以北,但它的农耕文明已非常发达了。
从某种意义上,中原王朝后来的衰弱,就是因为有这块好像Bug的地方存在。
随着辽东地区的农耕文明日益发达,野蛮民族控制这里后,就很容易实现汉化的(积累起足够的农耕文明统治经验)。
这对中原王朝而言,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北方蛮族不能实现这一步,它与中原王朝相争时,通常就是热衷于金钱美女,而不是城池、土地;所以匈奴、柔然、突厥占据优势时,都没有趁势占据广阔的传统农耕文明地区;而后来的契丹、女真、蒙古、满就不一样了。
从地缘上,辽东半岛在长城以北,中原王朝想控制这里,多少有点鞭长莫及。
所以,后来的北方蛮族兴起后,通常都是首先控制这里,然后借此实现基本的汉化(积累起足够的农耕文明统治经验),遂对传统农耕文明地区(长城以南)的城池土地,有着不可以抑制的欲望了。
契丹、女真、蒙古、满都是有类似的历程。
只要我们知道这种基本事实,自然就会知道,为什么无论隋文帝、还是隋炀帝、抑或是唐太宗、还是唐高宗,都一门心思与高丽死磕了。
因为中原王朝绝不能容忍这种地方,被一个地方强国占据着。
隋炀帝决定征服高丽时,帝国的财政、民众的负担已快进入极限了。所以,隋炀帝就开始公然征收“富人税”。[注10]
征收富人税,这绝不是隋炀帝的发明;遥想当年汉武帝感觉财政困难时,就是这样玩的。
而且类似的行为,以空对空的说,似乎不是什么罪恶的事。问题是,基于富人的角度,这就是传说中的要反天了?因为,什么叫富人税?这就是政府明目张胆的抢钱啊。
明末政府财政困难,有人就提议说,应该征收富人税,只要征收富人税,就可以解决帝国的财政危机。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整个统治阶级差点炸了锅,因为,你X的,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共产共妻吗?
明末时代,整个帝国都陷入了难以化解的危机之中。以至于皇帝一个劲大骂,你们这些铁公鸡,家里堆的全是钱,就是不愿意给国家捐一点?等李自成杀进北京城,我看你们怎么办?当然了,官员也是一个劲的非议皇帝,你说我们是铁公鸡,你们家里堆更都是钱,你不是也一毛不拔吗?李自成杀入北京城,就抢我们的东西啊?
看着明末的这段历史,我常常只是感觉一种黑色的幽默。
但是,通过类似的历史,我们大约可以知道,征收富人税是一种什么性质的事。
因为类似的原因,历史上有一个大哥公开对皇帝说,您是依靠有钱有势的人统治天下呢?还是依靠那些穷鬼统治天下?总而言之,您是不是连您的阶级属性都整不明白啊?
从某种意义上,这是隋炀帝倒台的一个重要原因。
因为,征收富人税,意味统治阶级内部出现了难以愈合的裂纹。皇帝之所以能高高在上,是因为他代表着统治阶级的利益。
隋炀帝的各种胡折腾,一方面把被统治者阶级逼得敢怒不敢言;现在又让统治阶级感觉到了危机;能没事吗?
现在的炀帝,大约真成了独夫民贼。
为了自己的伟大事业,他完全无视帝国各个阶层的利益了。总而言之,只要能让自己成就前无古人的伟大事业,帝国所有的人,都是一块块任由他搬动的砖瓦,都是一颗颗任由他使用的螺丝钉。
而且这种伟大事业的追求,会有尽头吗?只要统治阶级出现裂纹,底层的叛乱就更容易出现、发展了。
按时间线,应该写隋炀帝远征高丽了;但是在隋炀帝征服西域的路上,有一件不得不提的事,那就是齐王杨暕突然失宠了!
欢迎大家关注下一节 齐王杨暕失宠
[注1]:西域诸胡多至张掖交市,帝使吏部侍郎裴矩掌之。矩知帝好远略,商胡至者,矩诱访诸国山川风俗,王及庶人仪形服饰,撰《西域图记》三卷,合四十四国,入朝奏之。
[注2]:且云:“.......今并因商人密送诚款,引领翘首,愿为臣妾。若服而抚之,务存安辑,皇华遣使,弗动兵车,诸蕃既从,浑、厥可灭,混壹戎、夏,其在兹乎!”
[注3]:当初,炀帝西巡,派遣侍御史韦节召见西突厥处罗可汗,命令他与炀帝的车驾在大斗拔谷相会,西突厥人不愿意,处罗可汗以其他的原因为借口婉言谢绝了使者。炀帝勃然大怒,......炀帝在仁风殿召见射匮的使者,述说处罗不顺从的情况,称赞射匮一向亲善,并说将要立他为大可汗,命令他发兵诛灭处罗,然后再办婚事。.....射匮听使者汇报此事后,大为高兴,发兵袭击处罗,处罗大败,抛弃妻子,仅率几千骑兵向东逃走,......十二月,已未(初八),处罗可汗来到临朔宫朝见炀帝,炀帝大为高兴,以特殊的礼仪接待了处罗可汗。炀帝和处罗可汗一起宴饮,处罗向炀帝跪拜稽首,为这么晚才觐见皇帝而谢罪。
[注4]:炀帝即位,伏允遣其子顺来朝。时铁勒犯塞,帝遣将军冯孝慈出敦煌以御之,孝慈战不利。铁勒遣使谢罪,请降,帝遣黄门侍郎裴矩慰抚之,讽令击吐谷浑以自效。铁勒许诺,即勒兵袭吐谷浑,大败之。
[注5]:其故地皆空,自西平临羌城以西,且末以东,祁连以南,雪山以北,东西四千里,南北二千里,皆为隋有。
[注6]:壬子(十七日),炀帝到达燕支山,曲伯雅、吐屯设以及西域二十七国的国王、使者都在道路东侧拜见炀帝。他们均受命佩戴金玉,身着锦衣,焚香奏乐,歌舞欢腾。炀帝又命令武威、张掖的士女盛装修饰纵情观看。衣服、车马不新鲜整齐的,由郡县负责征收更换。车驾马匹充塞道路,周围绵延几十里,以显示中国的强盛。
[注7]:癸丑(十八日),设置西海、河源、鄯善、且末等郡,将天下的罪人流放这里,作为戍卒守卫这些地方。炀帝命刘权镇守河源郡积石镇,大规模开发屯田,以抵御吐谷浑,保持西域道路的畅通。
[注8]:炀帝因为各蕃部落的酋长都汇集在洛阳,丁丑(十五日),在端门街举行盛大的百戏表演。戏场周围长五千步,演奏乐器的人有一万八千人,乐声几十里以外都能听到,从黄昏至清晨,灯火照亮了天地,至月未才结束。耗费巨万,从此每年都是这样。
[注9]:胡客凡有经过酒食店的,命令店主都要邀请入座,酒足饭饱之后,不取酬偿,并诓骗他们说:“中国富饶,酒食照例不要钱。”胡人都惊叹。他们中聪明的人有些发觉,看到用丝绸缠树,就问:“中国也有穷人,衣不蔽体,为什么不把这些丝绸给他们做衣服,却用来缠树呢?”市上的人惭愧得无言以对。
[注10]:高丽王元惧,藩礼颇阙,帝将讨之;课天下富人买武马,匹至十万钱;简阅器仗,务令精新,或有滥恶,则使者立斩。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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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齐王杨暕失宠
在官僚政治没有成熟前,皇帝与太子的矛盾,是一种天然的,难以去除的矛盾。
炀帝的太子杨昭,死的比较早,所以炀帝与太子的矛盾,并没有显现。
太子杨昭死后。
谁应该当皇位继承人呢?
按理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太子死了,次子齐王杨暕序顺上位就可以了。要知道,齐王杨暕也是皇后之子;从法理由,这几乎没有什么争议。
问题是,太子容易对皇权构成威胁。所以,太子杨昭死后,炀帝依然玩着传统的、危险的套路。
因为类似的原因,太子杨昭死后,齐王杨暕始终只是一个准太子。
换而言之,说杨暕是太子吧,炀帝从来也没有册封他为太子;说他不是太子吧,他一直享受着太子的待遇、地位。[注1]
这种玩法,其实本身就会削弱太子对皇权的威胁。因为太子从名份上、实力多少会弱一层,因为说一千道一万,他也是一个准太子。
但是从当时的情形去看。
齐王杨暕应该会成为未来的皇帝了。所以,人们都争相讨好齐王杨暕,这多少会让隋炀帝感觉到一种压力。但是,隋炀帝也没有太当回事;因为从内心深处,他也是把齐王杨暕当继承人来培养的。
但是,我们不得不说,基于皇帝与太子难以调和的矛盾,炀帝一方面把齐王杨暕当太子培养,一方面又让其它强势亲王牵制齐王杨暕。
因为类似的原因,前太子的几个儿子都拥有极高的政治地位,而且配备强大的班底;
更主要的是,皇位应该由嫡次子继承,还是应该嫡长子的儿子继承,一切就看人们怎么说了。至少,从法理上,前太子的儿子,想获得继承权,并没有什么难度。
因为类似的原因,齐王杨暕一直有种说不出的压力。
于是,齐王杨暕免不了要一个劲的扩大自己的班底,增强自己的威望地位,造成自己是帝国第二人的既成事实。总而言之,他虽然不是太子,但是已拥有了太子的实力地位。
对此,隋炀帝是能理解的。因为齐王的所作所为,就是一种正常的本能的选择,而且有各种力量制约,炀帝也不相信齐王能飞出去的。
但是,在西巡的路上,发生了一件事,让炀帝突然感觉齐王杨暕随时有可能会失控的。
在西巡的路上。炀帝组织了一场大规模的围猎。
大规模的围猎,通常就是小规模的军事演习。
数千军队全副武装,进行各种分工协作,最大的限度的射杀猎物;这需要高度的组织性、纪律性,才有可能取得最佳的战果。
所以,参与围猎的军队,谁取得的猎物越多,就意味着他们是最精锐的军队。
围猎结束后,齐王杨暕的直属部队射杀了大批的猎物,齐王杨暕把它进献给了炀帝;而炀帝的直属军队,竟然什么像样的猎物也没有获得。
面对此情此景,炀帝自然认为自己的军队主管太过无能,而军队主管却说,这是因为齐王的军队,为了获取最多的猎物,一直阻挠他们接近猎物。[注2]
面对这种事实,炀帝惊呆了。
这绝对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信号。
这大约可以证明两件事。
第一、齐王的直属军队,现在眼里只有齐王,而没有皇帝。否则,与皇帝的直属军队一块围猎时,怎么敢以咄咄逼人的姿态,对待皇帝的直属军队呢?
第二、皇帝的直属军队,对齐王多少也是充满了恐惧、讨好之心。否则,怎么面对齐王军队咄咄逼人的姿态,不敢针锋相对呢?
这两件事合在一起,肯定会让炀帝无法睡着觉的。
因为这意味着,齐王真的想抢班夺权,炀帝恐怕会稀里糊涂被灭掉的。
因为齐王的军队,眼里只有齐王;炀帝的直属军队,对齐王充满了恐惧讨好之心。齐王突然要抢班夺权,他的军队估计会习惯性的服从;而炀帝的军队呢,恐怕也不敢全力相争的。
遥想当年,匈奴单于冒顿就是这样抢班夺权成功的。
作为一个准太子,而且对自己能不能成为皇位继承人缺乏安全感,还拥有了这种实力,想一想,也实在太让人害怕了。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齐王杨杨暕会犯这种错误呢?
从某种意义上,他与隋文帝太子杨勇犯错误的动机,大约是类似的。那就是他们都对太子之位,缺乏安全感。
隋文帝的太子杨勇,一直面对晋王杨广咄咄逼人的攻势,他必须得用事实证明,他才是帝国无可争议的皇位继承人。任何试图投机的人,都必须得考虑好后果;换而言之,你们现在可以支持晋王杨广,但是等我当了皇帝,你们肯定会哭都哭不出来的。
这就是太子的尴尬之处,如果他步步退缩,强势亲王就会步步进逼,支持强势亲王的人就会气焰嚣张;如果他针锋相对,自然有可能消除来自强势亲王的威胁,问题是,这有可能会把老皇帝吓坏的!
一切是显然的,太子这样面带杀气,人们难免都会流露出要紧跟太子走的意思;大家都一副要紧跟太子走的意思,而太子对未来的前途也充满不安,你说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呢?
所以,当隋文帝突然看到,文武百官竟然集体讨好太子,当时就吓坏了。
而隋炀帝突然看到,齐王的直属军队,眼里竟然只有齐王,关键是,自己的军队竟然也对齐王充满了畏惧讨好之心,当时也吓坏了。
处于太子(准太子)的位置上,应该如何做呢?
似乎怎么做,都是个错。
所以,隋文帝的太子无法善终;隋炀帝的准太子也无法善终;唐高祖李渊的太子无法善终;唐太宗李世民的太子也无法善终;唐玄宗的太子也无法善终.....。
这一切是偶然吗?似乎不是的。在那种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太子好象就处在怎么做,也是个错的位置上。
接下来的事,就是炀帝赶紧派人调查齐王杨暕的种种过失,这样一调查,那可不要紧,马上查出大量的问题。
对于齐王杨暕的各种问题,就我感觉,我们大家只要看一看就可以了,因为齐王杨的真正过错,就是在那次大规模的围猎中,犯了大忌。
这就好像,隋文帝时代的太子杨勇,主要犯的过错,就是在某年冬至时,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至于随后查出的种问题,我们看一看就可以了。因为那些事情,恐怕都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内容,我们不能说它都是假的,但是如果真相信那些内容,恐怕也是把政治当故事看了。
这就好像,“内奸工贼叛徒”等罪名;你说它完全是假的吧?现在依然有许多人认为,这没有冤枉刘幽公;你说它是真的吧,实在让读史者有种天雷滚滚的感觉。
看着齐王杨暕,炀帝生气极了,也失望极了。
总而言之,如果我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当时赵王杨杲还年幼),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注3]
炀帝并没有幽禁齐王杨暕,齐王杨暕依然担任高级职务,但是谁也知道他失势了。即使如此,炀帝对他也非常不放心,配给他的属员卫队,都是老弱病残。而且,还派人时刻监督他的所作所为。[注4]
他们父子的这种矛盾、猜忌,最后也没有化解。
后来,江都发生生叛乱时。
炀帝在临死前,也认为这起叛乱的背后主谋就是齐王杨暕;而齐王被乱兵杀死前,也依然以为这是自己父亲派来的人。[注5]
齐王杨暕失宠,这看起来是件小事。但是大隋帝国的灭亡,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类似的事情而起。
经常看我文章的人,看到我这样说,难免会感觉很奇怪,因为齐王暕失宠,竟然是大隋帝国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这是哪跟哪的事啊?这岂非是要说,一个偶然的事件,就决定了历史的走向。
其实呢,就我的观点,大隋帝国发展到了极致,它存在太多的社会矛盾,在小农时代,这几乎是无可化解的。在这种背景下,大规模的内乱,似乎是难以避免的。
不论换上谁,也会出问题的。好大喜功的炀帝在上,自然会出问题;换一个执行保守战略的皇帝,也是如此的。
我们知道,汉朝开国有文景之治。
但是文景之治的前提是,当时天下大乱之后,社会人力物力财力贫乏。在那种时代休养生息,相对比较容易。
因为农耕文明时代最重要的生产资料(土地),相对充足;社会矛盾相对容易化解;只要政府不胡折腾,大家都是多生孩子、多养猪;多生孩子,多种树,社会就会呈现出一副上升的状态。
而隋炀帝时代,整个天下好像刚刚统治一不久,其实休养生息已多年了(对此,我前面分析过),所以人口快要达到当时生产力的承载能力了。在这种背景下,社会矛盾其实是非常难以化解的,政府不胡折腾,各种社会矛盾一样会难以抑制,最简单而言,越来越多的人口,有限的土地,并没有明显突破发展的生产力,会让社会的矛盾变得越来越难以调和。
从这层意义上,大乱出现是难以避免的。
但是,最后摘果实的人是谁?这是不确定!
我们知道,李渊坐镇的晋阳,绝对是大隋帝国最重要的战略要地之一。
北魏灭亡时,尔朱荣从晋阳发家;后来高欢的老巢也一直是晋阳;隋帝国建立后,坐镇晋阳的人,开始是晋王杨广,后来是秦王杨俊,再后来是汉王杨谅。
只要我们知道这个基本的事实,自然就会知道,晋阳的战略地位有多重要了。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炀帝后来为什么会让李渊坐镇这里呢?
据传统史书所说,炀帝本来是猜忌李渊的,但是因为李渊给炀帝发了个大红包,炀帝一时高兴,就让李渊坐镇这里了。
其实呢,一方面这是因为炀帝信任李渊;更重要的原因,恐怕也是大隋皇族已没有可用之人了。
如果大隋皇族有可用之人,这个人坐镇晋阳,抓住时机,未必不能实现李渊的成功。
总而言之,打着保卫大隋帝国的旗号,一举夺取关中;然后尊炀帝为太上皇;太上皇杨广死后,再给杨广发丧,然后自己上位。再扫平地方。
这样一来,无非是李渊换成了杨X;其实整个历史,并无本质差别,但是从传统历史的角度去看,大隋帝国显然不算灭亡啊!
从这层意义上,隋朝二世乃亡,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皇族内讧太惨烈了。
炀帝兄弟五人;杨勇死于非命了;杨俊死于非命了;杨谅死于非命了;杨秀被幽禁。这四个人的儿子,或死于非命,或被幽禁。
炀帝三个儿子,杨昭早早死了;杨暕形同幽禁;杨杲太过年幼,死时才12岁。
前太子杨昭的三个儿子,虽然都位高权重,但是他们年龄实在太小,杨侑坐镇长安,杨侗坐镇洛阳,但是真正的负责人,显然不会是他们。
齐王杨暕的两个儿子,因为他们的父亲失势了,所以也过着形如幽禁的生活。
这样一来,杨氏皇族就没有一个能拿出手的实力人物了。最终天下纷争开始,就与杨氏皇族没有什么关系了。
是不是说得有点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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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俄而元德太子薨,朝野注望,咸以暕当嗣。.....元德太子左右二万馀人悉隶于暕,宠遇益隆,自乐平公主及诸戚属竞来致礼,百官称谒,填咽道路。斋
[注2]:其后从帝幸榆林,暕督后军步骑五万,恆与帝相去数十里而舍。会帝于汾阳宫大猎,诏暕以千骑入围。暕大获麋鹿以献,而帝未有得也,乃怒从官,皆言为暕左右所遏,兽不得前。帝于是发怒,求暕罪失。知
[注3]:时赵王杲犹在孩孺,帝谓侍臣曰:“朕唯有暕一子,不然者,当肆诸市朝,以明国宪也。”
[注4]:暕自是恩宠日衰,虽为京尹,不复关预时政。帝恆令武贲郎将一人监其府事,暕有微失,武贲辄奏之。帝亦常虑暕生变,所给左右,皆以老弱,备员而已。暕每怀危惧,心不自安。
[注5]:俄而化及作乱,兵将犯跸,帝闻,顾谓萧后曰:“得非阿孩邪?”其见疏忌如此。化及复令人捕暕,暕时尚卧未起,贼既进,暕惊曰:“是何人?”莫有报者,暕犹谓帝令捕之,因曰:“诏使且缓。兒不负国家。”贼于是曳至街而斩之,及其二子亦遇害。暕竟不知杀者为谁。时年三十四。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