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肥妻——与有趣的灵魂结伴

  虎哥盘踞小湾镇这么多年,开底下赌场、收保护费、敲诈勒索、利用保护伞非法开采河沙等挣了不少钱,但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人为人高调张扬,在公共场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得罪了他的人,不管是明的暗的,他都会不留余地的整到对方爬不起为止。论狠劲,在小湾镇他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江湖传言,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都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
   
  虎哥有个侄子,二十多岁,也是个小混混,仗着自己的叔叔是老大,常在小湾镇横行霸道。这货早已娶妻生子,却经常在外面寻花问柳,看到年轻漂亮的女人,挖空心思都要泡到手。
  虎哥手下有一个叫陈飞的骨干成员,娶了小湾镇三大镇花之一,那女人不仅漂亮,打扮还妖娆撩人,男人见了她都会想入非非。
   
  虎哥的侄子明知道镇花是叔叔手下的老婆,但色胆包天,还是把她给泡了。没多久两人的事情败露,陈飞拿着一把菜刀在街上追着这两货要把他们剁了喂狗。后来虎哥赶来制止了他,当着他的面打了他侄子一顿,并摆了一桌酒当时给陈飞赔礼道歉,言下之意这事就了了。
   
  这件事闹得小湾镇人尽皆知,被绿了的陈飞觉得非常没面子,于是在某个晚上他堵住虎哥的侄子,不仅挑段了他的脚筋,还一脚跺在了他的命根子处。一下就把虎哥的侄子整残了。
   
  之前跟着虎哥的时候,陈飞就觉得虎哥这人不太够义气,帮人不帮理,不管对错都护着自己家里的人,私下里很多兄弟对此都有怨言,特别是他那个侄子,每次惹是生非都要大家替他擦屁股,这也就算了,问题是他常常惹一些为人所不齿的事情,要不就调戏人家老婆,要不就勾引有夫之妇,出事后一准来找他叔叔,虎哥就让手下人去威胁或暴打当事人。
   
  陈飞对虎哥的侄子一点好感都没有,觉得他连个小混混都算不上,小混混还知道讲讲义气,他就是无下限的混混中的渣滓。所以在这件事上,陈飞连带虎哥也一起恨上了。
   
  陈飞把虎哥的侄子弄残后就跑路了,临走的时候对躺在地上哀嚎的虎哥侄子说:回去告诉你叔叔,这仇我跟他结下了,他不用来找我,过段时间我会来找他的,叫他时时刻刻都穿的整齐点,权当寿衣了,说v准哪天他就上路了。
   
  陈飞做这件事情前,其实早就谋划好了,他知道虎哥和七小福为了矿山的事正在较劲,自己被绿后,虎哥的做法让他心里非常不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他决定跟唐军联手。整虎哥侄子这件事也是他和唐军一起谋划的。整完后他并没有跑多远,而是在唐军父亲的一个工地里蛰伏着。
   
  他知道最近七小福对虎哥会有所动作,他在等,等唐军创造一个机会,只要拿下虎哥,以他的江湖地位,以后照样大要大摆的出去,何况还有七小福这棵大树。
   
  唐军一直在兄弟们商量怎么弄虎哥,陈飞的加入无疑助了他很大的力。他不想把虎哥弄死,那样事情搞得太大,怕压不住。
   
  其实对他们来说想弄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但要弄成事不关己那就很难了。为了使事情看起来合情合理又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唐军他们费了不少心思。

  虎哥有个情人,在小湾镇开了个桂林米粉厂,榨出的桂林米粉晾干后发往广东佛山东莞等地,由于在那边开桂林米粉店的人很多,需求量特别大,米粉厂不停的扩大规模,还是供不应求。虎哥的情人就招了很多工人,排成两班倒。

  虎哥在里面占了六成股份,在当时,米粉厂每个月的收入有十几万,虎哥大部分的收入都来自于米粉厂。

  当然他和情人的关系是很隐秘的,除了几个亲信,没人知道虎哥在米粉厂人财两旺。

  虎哥每个月都会在米粉厂住上一两个晚上,也许是为了慰问饥渴的情人,也许是为了查看账务往来,雷打不动,每到月末都会悄无声息的来到情人的办公室兼卧室,一呆就是一整晚。

  虎哥知道自己在外面树敌无数,所以各方便都比较谨慎从事,除非在家,不然都有三四个兄弟拿刀拿枪贴身保护着,家里面除了一些比较好的安防系统外,还专门养了藏獒和大狼狗,情人的办公室也不例外。

  陈飞作为他的骨干,对他的一些生活规律自然了如指掌,包括房子里的摄像头,里面有几个人,养了几条狗等等,这对于唐军的计划来说,无疑提供了可靠的参考。

  虎哥不知道陈飞已经和唐军搞在一起了,他觉得陈飞把自己的侄子打残后,知道自己会找他麻烦,应该是有多远跑多远了,不然也不会连老婆都不告诉就独自消失。

  月末,虎哥照旧来到了米粉厂,几个亲信见他进去后便各自散去,虎哥跟他们说了,让他们明天早上吃完早饭再来米粉厂接他。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下半夜的时候,一片漆黑,喂饱了情人的虎哥早已疲倦的睡去,他做了个梦,梦里他听见外面的狗叫了几声,然后听见了有人翻墙落地的声音,再接着就听到了轻微的开锁声,他想起来看看,可身体不听使唤,紧接着脑袋传来一阵被锤击的剧痛后便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整个小湾镇轰动了,都在说虎哥及其情妇被人双双锤杀的事,两个人躺在床上,被人用铁锤活活砸死,那模样惨不忍睹,脑袋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唐军他们很意外,没想到有人赶在他们前面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两条人命,这可不是小事情,肯定会惊动县里,市里,甚至是省里。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大批警察将米粉厂围住,外围拉起了警戒线,许多警察进进出出,据说市局领导亲自挂帅,督办这个案件。一时间小湾镇的气氛变得沉重压抑起来,祸从口出,谁都不敢乱说话,生怕跟这事扯上点什么,惹上无妄之灾。

  唐军那段时间也约束手下,让他们低调安分些,这可是重大命案,虽然跟自己没关系,但私底下大家都知道因为矿山的事两家势力不对付,难免会往这方面联想。
  虎哥有个情人,在小湾镇开了个桂林米粉厂,榨出的桂林米粉晾干后发往广东佛山东莞等地,由于在那边开桂林米粉店的人很多,需求量特别大,米粉厂不停的扩大规模,还是供不应求。虎哥的情人就招了很多工人,排成两班倒。

  虎哥在里面占了六成股份,在当时,米粉厂每个月的收入有十几万,虎哥大部分的收入都来自于米粉厂。

  当然他和情人的关系是很隐秘的,除了几个亲信,没人知道虎哥在米粉厂人财两旺。

  虎哥每个月都会在米粉厂住上一两个晚上,也许是为了慰问饥渴的情人,也许是为了查看账务往来,雷打不动,每到月末都会悄无声息的来到情人的办公室兼卧室,一呆就是一整晚。

  虎哥知道自己在外面树敌无数,所以各方便都比较谨慎从事,除非在家,不然都有三四个兄弟拿刀拿枪贴身保护着,家里面除了一些比较好的安防系统外,还专门养了藏獒和大狼狗,情人的办公室也不例外。

  陈飞作为他的骨干,对他的一些生活规律自然了如指掌,包括房子里的摄像头,里面有几个人,养了几条狗等等,这对于唐军的计划来说,无疑提供了可靠的参考。

  虎哥不知道陈飞已经和唐军搞在一起了,他觉得陈飞把自己的侄子打残后,知道自己会找他麻烦,应该是有多远跑多远了,不然也不会连老婆都不告诉就独自消失。

  月末,虎哥照旧来到了米粉厂,几个亲信见他进去后便各自散去,虎哥跟他们说了,让他们明天早上吃完早饭再来米粉厂接他。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下半夜的时候,一片漆黑,喂饱了情人的虎哥早已疲倦的睡去,他做了个梦,梦里他听见外面的狗叫了几声,然后听见了有人翻墙落地的声音,再接着就听到了轻微的开锁声,他想起来看看,可身体不听使唤,紧接着脑袋传来一阵被锤击的剧痛后便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整个小湾镇轰动了,都在说虎哥及其情妇被人双双锤杀的事,两个人躺在床上,被人用铁锤活活砸死,那模样惨不忍睹,脑袋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唐军他们很意外,没想到有人赶在他们前面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两条人命,这可不是小事情,肯定会惊动县里,市里,甚至是省里。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大批警察将米粉厂围住,外围拉起了警戒线,许多警察进进出出,据说市局领导亲自挂帅,成立了专案组,督办这个案件。一时间小湾镇的气氛变得沉重压抑起来,祸从口出,谁都不敢乱说话,生怕跟这事扯上点什么,惹上无妄之灾。

  唐军那段时间也约束手下,让他们低调安分些,这可是重大命案,虽然跟自己没关系,但私底下大家都知道因为矿山的事,难免会往这方面联想。


  虎哥和情妇被锤杀的案子由于是在雨夜作案,没留下什有价值线索,现场除了一柄带血的铁锤外,脚印、指纹什么的根本提取不到,米粉厂的摄像头在案发前两天就坏了。民警走访了大量的附近居民,并对社会上有嫌疑的人进行了摸排,还是没找到有关破案的线索。这个案子在短时间内陷入僵局无法侦破。

  受案件的影响,开矿的事被搁置了,上面明令禁止,称谁要在这个时候私自开采,将会严惩!

  邱大勇跟唐秋玉自从在录像厅的小房间里度了春宵后,两人的关系便公开了,唐军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只要妹妹喜欢,他也不会加以阻拦,何况他很看好邱大勇这个兄弟。

  虎哥死后,原本属于他的地盘被几大势力瓜分一空,唐军拿下了地下赌场和保护费两块大肥肉后,就把地下赌场交给邱大勇和自己的妹妹打理。之前虎哥最大的收入来源米粉厂没人敢打主意,那是个是非之地,令人谈之色变。从民间风俗来讲,那里一下子死了两个人,是个不详之地。

  底下赌场是个三教九流出入的地方,环境复杂,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赤裸裸的现金交易,让很多赌徒为之疯狂。但绝大部分的赌徒都会输得血本无归,这里面不乏很多亡命之徒。

  一天晚上,一伙人在赌场把身上的钱都输光了,输红了眼就说邱大勇他们出老千,要赌场把钱还给他们,不然就砸了整个赌场。邱大勇的工作就是看场子,专门来对付这些砸场子的人,两拨人一言不合就大干起来。邱大勇这边有七八个人,原本和对付实力相当,没曾想刚一打起来,外面就冲进来十几个人围着邱大勇他们打,邱大勇见情形不妙,从赌台下面抽出一把德国进口的大砍刀,朝着对方的人群就一阵乱砍。对方有的拿着卡刀,有的拿着铁管,还有的拿着自行车链条,看到明晃晃的德国大砍刀顿时有些害怕,急忙后退,气势也萎搓了不少。

  邱大勇见状知道他们心里害怕,大声招呼手下人往前冲,便冲便喊:敢来赌场闹事,砍死他们!对方见邱大勇不要命的样子,吓得拔腿就跑,二十来号人,被邱大勇他们几个追得满街跑,有几个跑得慢的,被邱大勇砍倒在地,大声哀嚎。

  这一架,邱大勇受了点皮外伤,而对方有三个被砍成重伤,还有两个轻伤。

  这件事在小湾镇闹得很大,私设赌场,当街砍人,影响极为恶劣,基于小湾镇这么多年糟糕的治安环境,县里面借这次事件来了一次严打,邱大勇因故意伤人醉被判了四年。这还是唐军动用所有关系的结果,不然他至少要判八年。

  出来后,他去找唐军,却得知唐军在他入狱第二年也因打架锒铛入狱,至少也得要几年才能出来。而唐秋玉在哥哥进去后也不知所踪,有人说她去了东莞,在某夜总会上班。

  经过四年的牢狱之灾,邱大勇低调了许多,他听说跑长途货车很挣钱,就跑去学了个B照,帮着别人开货车。每个月出去三四趟,也能挣个三四千块钱。

  经过一阵严打后的小湾镇治安虽有所改善,但还是有一些势力在暗地里掌控。各个灰色行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是时代在变化,出现的方式已有所改变。台球室、录像厅、歌舞厅已经慢慢淘汰了,取而代之的是老虎机、红灯区和地下六合彩等。象找人平事、敲诈勒索、强买强卖没怎么变,仍旧由黑道控制着。

  当年陈飞把虎哥侄子打残后躲在唐军父亲的工地,没过多久虎哥就死了,他就出来继续在小湾镇混,虽然不是什么老大,但小湾镇的各个势力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他自成一派,专门接一些白道不能去干,但必须有人去干的一些活,有点象卧底线人之类的。比方说有人开地下赌场或者红灯区,陈飞会在接到指令的某个时间段,进入到这些场所,把里面的情况摸清楚后打电话通知负责人,负责人会带队进行抓捕,基本上一抓一个准。收缴的赌资、嫖资和罚款是一笔客观的收入,而陈飞则在事后得到一笔分成。
  黑恶势力是这个社会另类的存在,大家都知道他们基本不干好事,应该被消灭,让这个世界变得干净一些。可他们依旧存在,而且从古至今,从未灭绝。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很多有钱人的发家史都有不为人知的黑色一面,而他们却成了这个社会活得很滋润的一撮人。

  世上没有那么多简单的错与对,是与非,更多的是黑白混肴,真假难辨。

  陈飞深谙其中的道理,他游走在黑白之间,赚取养活自己的钱财。

  邱大勇和陈飞是认识的,而且因为性情相投的缘故,两人关系还挺好的,陈飞见邱大勇帮别人跑车挺辛苦的,建议他自己买辆货车。邱大勇身上没钱,陈飞就拿了几万块给他付了车子的首付,两人说好合伙买车,挣到的钱先还贷款,有了净利润后除了邱大勇的工资外两人五五分。

  邱大勇是个做事没计划的人,做到哪算哪,在社会上混的这些年养成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他喜欢赌,还喜欢piaochang玩女人,贷款没还清前他还踏踏实实的干了一两年,还清贷款后就乱来了,后面所挣的钱基本贡献给了路边饭店的那些姑娘们。

  一辆前四后八的乘龙大货车开了两三年后,换回了一辆农用车,再后来连农用车的车胎都买不起了。

  陈飞劝过他几次,可他哪里听得进去,依然我行我素,最后陈飞跟他一清算,除了拿回了自己那点首付款,毛都没捞着。

  这几年陈飞的日子也不好混了,因为道上的人都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他告的密,扬言要整死他。白道也因为他的暴露觉得他失去了利用价值,便不在搭理他。小湾镇是混不下去了,他只好去市里面帮人开出租。卖了农用车的邱大勇也正好无事可做,便跟着他一起去了市里面开出租。

  到市里后,两人合租了一辆的士,一个开白天,一个开晚上,为了省钱,两人还合租了一个配套的单间,一张床两人轮流睡。

  唐秋玉从东莞回来后找到了邱大勇,她在那边是混不下去了,没办法才跑回来的。

  三个人,同处一室,唐秋玉来着不拒,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只要两个男人有需要,她都很乐意奉陪。起初邱大勇还是有些介意的,但想到大家都很落魄,当初陈飞还帮过自己,都是自兄弟就无所谓了。

  一女伺二夫的日子过了一年多,唐秋玉在出租屋里白天做做饭,洗洗衣服,晚上就陪邱大勇或者陈飞睡觉。这样的日子她觉得没什么,有两个男人养着她这才是最主要的。
  唐军被提前一年放出来了,显然他老爸下了不少血本,出来的时候已经30多岁了,外面世界变化很大,短短几年时间,小湾镇飞速发展,规模比他进去的时候扩大了几倍。

  出来后的唐军很迷茫,那些年除了打架斗殴和搞一些旁门左道之外,身无他长,现在的世界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昔日的兄弟大部分已经成家立业,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而自己却依然孑然一身,不知道何去何从。

  好在他有个有钱的老爸,这些年他老爸从小打小闹的包工地,做到现在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企业家。手上不仅有一家大型沙场和一家大型采石场,还承包了县里几个重点项目。这些项目少则几千万,大则过亿。

  他老爸让他从小工地做起,先磨磨他的性子,并告诉他在这个社会,最大的财富是人脉,只要你建立了一定的关系网,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有人主动送钱上门。

  2011年,正是国家实行农村道路硬化工程的时候,唐军的老爸跟交通局某领导打了声招呼,把一条长7公里的乡村道路交给唐军去做。

  按规定,这种项目超过一定金额是需要公开招标的,至少要三家具有承建资质的公司进行竞标,唐军的老爸一步一步的教他如何操作,告诉他先找三家有资质的公司做好有关投标的资料,然后按照交通局在网站上公示的流程进行操作。其他的就按规定缴纳一些投标保证金什么的就行了,接下来就等着拿中标通知书,其他的一概不用操心。因为这条路该给谁做早已内定,其他人标书做的再好,也无济于事。

  果然没过多久,唐军找来的三家公司其中一家中标了,其实那三家公司不管哪一家中标都是唐军的,所有公开的流程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关键点不是在明面,而是在有这条路决定权的那个人,这也是大家所熟知的暗箱操作。

  社会上盛行一句话:有关系,好办事。普通老百姓穷极一生都不敢奢望的事,在有些人眼里只是一句话的事。中国人最讲究人情往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中国博大精深的人情文化可见一斑。唐军的父亲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花大力气去经营这些人脉圈子。这些年他大部分的时间其实是在吃喝玩乐,投领导所好,领会精神,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他手头上的 这些工程基本都在酒桌上或KTV的包房里谈成的。

  一条投资五百来万的乡村路对于唐军的父亲来说,压根就没放在眼里,要不是为了儿子,他甚至都不愿跟那局长打招呼,以他在县城的影响力,局级干部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拿到这条路的唐军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从何下手,什么路基、路肩、路面、混凝土看到都傻傻分不清,更别说去做了。

  他父亲告诉他,所有揽下来的工程都不需要自己去动手,只要事情定了,会有大把的人主动来做。你只需要把相关领导等相关人员招待好,把关系理顺就行,至于具体施工的事根本无需你操心。

  唐军对于处理人际关系还是比较擅长的,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场面也经历了不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还是懂的,从小胆子大不怯场,在交际应酬这一块他还是比较擅长的。

  工地正式开工后,唐军把邱大勇和妹妹叫了回来,让他俩在工地监工。

  唐军是很心疼这个妹妹,他知道妹妹唐跟父亲的关系比自己更恶劣,简直是水火不容,自从妈妈走了之后,她就变得十分叛逆,处处跟父亲做对,所以这么多年来,父亲虽然混得很好,但她宁愿在外面漂着,也不愿看到父亲,更不愿意接受父亲的帮助。女儿出生后办满月酒,她父亲曾给了小孩几万块红包,被唐秋玉扔了出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不知所踪的妈妈,哥哥就是他唯一的亲人。至于这个很少着家还把妈妈打跑了的父亲,她的心里一直无法接受。所以当工地的事敲定之后,他第一时间把妹妹和邱大勇叫了回来。

  陈飞在和邱大勇唐秋玉三人同居一年多之后,就搬出去了。他在开夜班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卖家具的女人,那女人长得不怎么样,可很有实力,跟老公离了婚之后分到了三家家具店和一笔钱。陈飞在载过她两三次后把她的基本情况就摸清了,于是对她发动了猛烈的攻势,女人见他长得高大帅气又那么温柔体贴,禁不住他甜蜜的攻势,没一个月就投入了他的怀抱。泡到金主后,趁着邱大勇跑晚班,陈飞在准备搬出去的当晚跟唐秋玉一阵缠绵,告诉她自己要搬出去了,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象现在一样,隔三差五的快活。唐秋玉坏笑着说:那得看你以后的表现......

  邱大勇跑了几年出租,除了吃喝拉撒和去红灯区之外,啥也没挣到,就连自己名义上的女朋友还特么是跟人共享的。他倒不是特别介意唐秋玉跟陈飞有一腿,毕竟她从东莞回来的时候也没说跟自己在一起,三人是赶巧稀里糊涂的睡在一起的,至于她是谁的,管她呢。

  跟唐秋玉来到她哥的工地后,唐秋玉跟他说不要把三个人同居的事说出去,要是让唐军知道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过。邱大勇表示赞同,反正在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是玩了陈飞的女朋友,在唐军这混事做,自然是不能说。

  那条路只用了四个月就完工了,唐军粗略算了一下,除了开支和没拿到的质保金,自己居然赚了一百多万!难怪民间都说金桥银路,看来此言不虚啊。

  工地完工后,唐军手上又接了两条路,总里程有十几公里,意气风发的唐军在第一个工程结算后,给了邱大勇二十万,让他拿着这些钱在县城买套房子,然后跟妹妹结婚。

  邱大勇心里虽然有些不乐意跟唐秋玉结婚,但碍于唐军的面子还是答应了。他一直觉得唐军对自己不薄,况且按照唐军目前的发展,自己跟着他日子必然要好过很多。

  邱大勇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付了几万块首付后,剩下的钱用来装修,新房子装修好后搬进去两人就算结婚了。

  两人结婚后,次年生下一个女儿,唐秋玉就在家做了家庭主妇,而邱大勇则在各个工地来回穿梭,各自应酬也是目不暇接,每天都要忙到半夜才回家,一回家不是酩酊大醉,就是疲惫不堪倒头就睡。

  刚开始唐秋玉觉得他太累了,也就没多想。但一天到晚自己一个人在家带孩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对于喜欢闹腾的她来说,这种日子不好过。
  唐军的工地越包越多,钱也越挣越多,他跟他老爸一样,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陪领导吃喝玩乐,变着花样吃,变着花样玩。经常从全国各地空运各种珍稀野味或高档海鲜,领导喜欢和茅台酒,他就专门开车去贵州茅台镇拉了几十件回来存放着,烟也是挑最贵的买。每逢过年过节,他的丰田霸道车后备箱都塞的满满当当的拉出去送,一送就是好几车。

  平时他都跟领导腻在一起,陪他们打牌、吃饭、喝酒、桑拿、K歌,大部分的领导都是酒色兼行的,特别是吃饭和K歌,如果没有几个美女相伴,气氛就会显得很尴尬,唐军当然不会让这样的场面出现,他下面的人包括邱大勇手上掌握了大量的美女资源,可以做到根据领导的喜好投放不同类型的美女,狂野的、浪荡的、纯情的,熟女和在校学生一应俱全。

  如果领导觉得在本地不好玩或者玩腻了,唐军就会开着自己高档的商务车拉着领导出去进行商务考察,领略各地不一样的风情,五星级酒店的公主、高档娱乐场所的全套服务,一些不知道几流的明星等等,只要领导喜欢,唐军都会想尽办法满足,这些都是用钱可以解决的,对他来说这都不是问题。只要把领导陪好了,还怕没有来钱的门道?

  邱大勇跟着唐军也挣了不少钱,人有钱了,想法也就多了。由于工作的原因,他常常要应酬,在中国的酒局上,从来都不缺美女,通过酒局,他在认识了一大帮女人,这些女人中,有专门陪吃陪喝的交际花,也有寂寞的家庭主妇,还有些跟老公两地分居,聚少离多的少妇。

  对于这些女人,邱大勇是花了点心思的,为了跟她们保持紧密联系,除了经常请她们吃喝玩乐外,他还隔三差五针对性的送礼物。小财小物,小恩小惠,他从不吝啬。如果力所能及的事有谁请他帮忙,他也会满口答应。有钱、豪爽、乐于助女、还讲义气,自然受女人们的欢迎。

  这些女人中,只要是他看上眼的基本上都跟他睡过,有时候还会双飞,而且都是心甘情愿的。

  除了供自己快活,他还会把这些资源共享。比如自己的兄弟来了,或者是要招待一些重要的人物,再或者唐军交待下来的他都会让这些女人去陪同。在他看来这跟道德廉耻无关,这就是一笔公共资源,大家各取所需,不充分利用那就是浪费。

  女儿满两岁之后,唐秋玉就把她送到了幼儿园,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她经常去棋牌室打牌,也因此结识了很多形形色色的男人。

  棋牌室是个是非之地,也是个八卦之地,唐秋玉在里面听到了很多关于自己老公的风流逸事,以前没结婚她不在意,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但结了婚之后自己一心操持这个家,基本没在外面勾三搭四过。听到婚后邱大勇这一笔笔风流债,心里自然是气不过。

  她找了个机会,当面质问邱大勇,哪知邱大勇死并不承认,两人大闹一场,不欢而散。
  唐秋玉在棋牌室认识了个叫李虹的女牌友,这女人30多岁,育有一儿一女,老公是做超市连锁的大老板。她原本有个很幸福的家庭,但她整天沉迷打牌、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连小孩都懒得管,再加上她生活也不检点,她老公一气之下把她休了。离婚之后,她分到了一大笔钱,于是她更加肆无忌惮了,整天过着尽情享乐的糜烂生活。

  唐秋玉跟她是在牌桌上认识的,当时在打麻将,李虹当天手气很好,一家杀三家,最后还胡了一把爆牌,每家得输她几千块,唐秋玉一天打下来没胡几把,本来就快要输光了,被她这最后一把把身上的钱掏空了不说,还欠人家两三千。

  李虹当天可能是赢钱了心情好,并没有逼着唐秋玉给钱,反而大方的说都是牌友,先欠着,等有了再给。这让唐秋玉心里很是感激,于是两人互加微信,算是认识了。

  不得不说李虹是个很迷人的女人,娇好的身材,熟女的韵味,最关键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媚劲。同为女人,有时候看到她,唐秋玉心里会觉得很自卑。心想如果自己是个男人,也免不了会对她动心。

  两人都喜欢打牌,而且还臭味相投,很快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闺蜜。李虹把她带进了自己的生活圈子,喝酒、打牌、旅游、艳遇,随性所欲,纵情享受。这仿佛为唐秋玉打开了一扇崭新的生活之门,让她觉得这才是女人该有的日子。

  李虹喜欢旅游,她的微信里有好几个群都是关于旅游的,像什么驴友群、纵横天下、夜不归宿等,认识唐秋玉之后,把她也拉进了这些群里。

  这些群里大部分是男人,而且很多还是有钱有闲的男人,每到周末群主都会在群里发出公告,内容基本都是到哪徒步露营,男性费用均摊,女性费用全免。

  唐秋玉跟着李虹去过几次,去的地方都是有山有水的地方,景色不错,但不是开发过的旅游景点,人烟罕至,位置也很偏僻。
  一行人背着行囊徒步,有说有笑,就算是不认识的,经过一路同行,很快也就熟络起来,不得不说徒步旅行是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好方式。

  到了晚上,选择一片开阔地带,大家都拿出帐篷安营扎寨。吃饱喝足后,大家三三两两坐在一起,侃侃大山,讲讲荤段子。到了睡觉的时间,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了,等着这一天下来最期盼的时刻。

  第一次去的时候,唐秋玉原本是跟李虹睡一个帐篷的,可睡到下半夜李虹不见了,她以为李虹是去上厕所了,也没在意,朦朦胧胧继续接着睡。天微亮的时候李虹才回来。这让唐秋玉很好奇,问她干什么去了?李虹直白的说跟男人睡觉去了。

  事后唐秋玉才知道,类似这样的徒步旅游,边走边玩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最令人期待的还是把平时的暧昧借这样的机会兑现。用李虹的话说,天为幕,地为席,放开身心,回归自然,这样的环境下和自己喜欢的人睡上一晚,说不出的浪漫与刺激。不问出处,就当一夜的情缘,天南地北的睡完了各自回家,彼此也不用负责。

  唐秋玉被她这样一说,不仅也有些动心,在第二次徒步的时候,她留了个心眼,物色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类型,徒步的时候就跟他一起走,一路上都跟他闲聊,有意无意透露着晚上一个人住帐篷害怕的心理。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一听自然明了个中暗示。男人盛情邀请她晚上到自己的帐篷里秉烛夜谈,探讨一下人生理想诗歌情怀什么的。

  到了半夜,唐秋玉悄悄的摸进了男人的帐篷里,没有蜡烛,也没有诗歌理想,甚至连基本的交流都不需要,两人神同步的宽衣解带,接下里就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气声和女人的娇喘。帐篷里一片旖旎风光。

  欲望的们一旦打开,就很难关上。唐秋玉每到周末,心里就躁动不安,带着对邱大勇的报复,也带着自己对下一个陌生男人的期待,熬过一周的前五天之后,整理好行囊去赶赴一场让她莫名兴奋的不时之约。

  邱大勇最近也觉察到了老婆的变化,他从一个猎艳无数的男人角度知道自己的老婆在外面已有了其他的男人。他原本想追究来着,但想想没必要,自己的老婆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从勉为其难跟她结婚那天起,就知道她不是个安生过日子的主。再者自己在外面玩过那么多女人,心里也从没想过她的感受,既然她也喜欢这样,那就算扯平了。

  由于唐秋玉的关系,邱大勇在家见过李虹几次,算是认识了。

  唐秋玉经常在李虹面前控诉邱大勇的不是,刚开始时李虹只是象征性的劝慰她,慢慢的她也跟着唐秋玉一起骂邱大勇,劝唐秋玉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还时不时告诉唐秋玉邱大勇又跟哪个狐狸精搞在一起了,甚至还陪着唐秋玉去捉过几回jian。

  碍于唐军的面子,邱大勇一直没敢提离婚的事,倒是唐秋玉经常把离婚挂在嘴边。一次唐秋玉半夜看到喝醉了的邱大勇被一个女人扶进了宾馆,两人进去后就没再出来。唐秋玉打电话给李虹,叫来一帮人直接上去抓现行。
  结果不言而喻,场面的火辣不熟任何一个网上抓小三的视频。

  通过这件事,唐秋玉再次提出了离婚,这次邱大勇也没再沉默,而是爽快的答应了,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让唐秋玉必须告诉唐勇,离婚是她提出来的。

  两人都知道彼此的那些风流韵事,为了面子,唐秋玉并没有把实情告诉自己的哥哥,而是以性格不合为理由把这婚离了。其实就算她不说,唐军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房子和孩子都归唐秋玉所有,离了婚的邱大勇自然也不在唐军那干了,虽然唐军没说什么,但他自己觉得别扭。

  之后邱大勇开过木材厂和沙场、还承包工地,但几年下来,钱没挣到,还欠了一百多万债务。
  唐军事后帮他算过一笔账,他所做的那些事都是挣钱,光承包工地这一项,一年起码能挣大几十万,到头来居然还欠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花的。

  这些年,邱大勇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头脑一热就决定了,只要有人说某个项目挣钱,他就立马去做,基本不会去分析市场啊、成本啊、利润什么的。也没什么计划,基本都是做到哪算哪。而且他还有个提前消费的习惯,如果一个项目开工,他觉得有利可图,就会提一辆新车回来先享受着,顺便撑撑门面。

  唐军说过他,如果不把赌、色和身上这些大手大脚的毛病改掉,再多钱也不够他花。
  2016年,邱大勇再婚了,娶了李虹——那个跟唐秋玉一起骂他猪狗不如的女人。

  这是个让人大跌眼镜的结果,不仅是唐秋玉,就连陈飞和邱大勇昔日的几个兄弟都感到不可思议。因为李虹这些年都跟他们有染。特别是陈飞,几年前还跟邱大勇在宾馆的房间里共享过李虹。

  其实经过唐秋玉认识李虹后没多久,邱大勇就跟李虹搞在一起了,李虹这边刚跟邱大勇睡完,转身就在唐秋玉面前大骂邱大勇。目的就是想怂恿唐秋玉跟他离婚,好长期跟他在一起。

  陈飞比邱大勇先认识李虹,自从泡了个金主老婆,陈飞混得风生水起,不仅在市里面增加了几家门店,还把生意做到了县城,有一次在酒局上认识了李虹后,当晚就去开了房。

  邱大勇跟李虹搞在一起后,曾带着她去市里买车,招待他们的是陈飞。

  吃饭的时候陈飞把邱大勇拉倒一边,告诉他这个妞他上过,邱大勇不信,以为他在吹牛,直到陈飞把李虹身上隐私部位的一些特征说出来他才相信。但邱大勇说那有什么,我们又不是没共享过女人。

  当晚三个人都喝醉了,在宾馆的夫妻房里,躺在了一张圆形大床上......

  邱大勇泡李虹的时候是没想过跟她结婚的,他觉得这女人虽然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名声太烂。

  离开唐军后,自己的事业一直发展不顺利,又欠下那么多钱,每天都有催债电话,搞得他烦不胜烦。李虹时不时的接济他,还帮他偿还了一部分紧要的债务。这让他的心态慢慢发生了变化。其实他也不知道这女人心里怎么想的,跟她睡过的男人那么多,随便找一个都比自己强,怎么就对自己这么上心呢?难道是自己器大活好?

  没人知道李虹是怎么想的,反正两人结婚了,婚礼当天,按照李虹的要求,邱大勇把那些跟李虹睡过和没睡过的兄弟都请来了,包括陈飞和自己的前妻。

  次年,37岁的李虹为邱大勇生下了一个儿子,并拿出一笔钱,给邱大勇办了一个混凝土搅拌站。

  我是通过蒋老板认识邱大勇的,给我的印象这人长得矮搓搓的其貌不扬,喜欢开奥迪,喜欢穿劲霸,他能把劲霸穿出一种油腻腻地摊货的感觉,讲话粗鲁直白,身上一股匪气。

  我曾在工地跟他接触过一段时间,他的种种经历都是通过他和他身边的人知道的。之所以要写下这个故事,是因为我觉得,在我看来他的前半生过得有些超乎正常人的想象,什么伦理道德或一些普通人不愿去触及的东西,在他看来是那么的无所谓。

  他告诉我,在他的圈子了,很多人都是这样生活的,这说明这种现象并非个例,特别是在有权有势的阶层,像这种根本不把伦理道德放在眼里的人大有人在,他们的三观超乎了我所能理解的认知,这种混乱的三观让人无法理解,更让人忧心忡忡。

  当背叛、出轨、小三成为各种媒介吸引眼球的热门话题时,当这些曾经为人所不齿而今被众多看客津津乐道时,你会不会觉得这个社会病了?

  吃了睡,睡了吃,多少人梦寐以求养猪的日子,在鼠年伊始,全民实现。
   
  自疫情发生以来,中国经历了世间百态
   
  喜欢到处充老大的二逼美国,借着疫情大放厥词,说中国是亚洲病夫,并借机处处打压,对外界宣称要援助中国一亿美金,捏着一张空头支票到处宣扬。咱中国家大业大,差你这居心叵测的三瓜俩枣吗?
   
  对长着一对朝天鼻的蔡英文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而是喜欢用她那硕大的鼻孔发表演说,可能是长期内分泌失调的缘故,说话向来口齿不清,逻辑混乱,常常在公众场合狠狠打自己的脸。在中国发生疫情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对中国关上大门,生怕大陆人把她们家的口罩抢走了。
   
  印度瘪三也没闲着,除了针对中国吹嘘自己的军事和经济多牛逼之外,还在藏南边境小动作不断。自从舔了美国的屁股后,自信心爆棚,仿佛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老二。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个B数吗?难道靠一张飞饼就能把中国甩出很远?别到时候闪了腰不说,还把自己甩飞了。
   
  日本民间捐赠了很多医用物资,在纸箱上印有两国国旗,除了写有中国加油,武汉加油等字样外,还写上了山川异域,风月同天的温暖诗句,甚至在日本寒冷的街头,一个孱弱的女孩捧着捐款箱为武汉募捐。
   
  俄罗斯除了捐赠一大批医疗物资,他们的外交部发言人多次用中文告诉世界:艰难时刻,俄罗斯与中国同在,危难时刻施以援手,守望相助的邻邦,大国风范尽显。
   
  蒙古国的总统带着3万只羊来访问中国,他也是自疫情以来第一位访问中国的外国元首;还有巴铁、柬埔寨、伊朗、非洲等等国家都向中国伸出了援助之手。
   
  一个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才知道谁是真正的朋友,一个国家亦是如此,世界发展到现在,各国早已成为了一个命运共同体,那些喜欢隔岸观火甚至落井下石的国家,最终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成年后不怎么喜欢追星了,但最近却很喜欢韩红,那个在奶奶去世后,把慈善当作寄托的中国明星,这么多年来不遗余力的为中国的慈善四处奔波,她不仅歌声动人,为人更是坦坦荡荡,她有一颗至诚至善的心,每次在手机上看到她在做慈善,我都会有一种想要加入其中的冲动。我知道自己没能力挣很多钱去捐助,但我可以肩挑手扛,做一些体力活,不为别的,就是想帮她分担一点点,让她别那么劳累,让她能尽量保重身体,把慈善事业做的更长久一些,因为在中国,这样的明星太少了。
   
  最近有人在举报她,说是她黑了多少捐款,看到这条视频我愤怒的笑了。以她的条件过上有钱人的日子很难吗?如果她是贪图享乐的人,这么多年劳心劳力何苦来哉。
   
  我不知道举报人是出于何种目的,你可以说她管理不规范,也可以说她很多地方需要完善,但你说她挪用捐款,你这不是寒人家的心吗?一个自发组织民间慈善机构,一心为贫苦大众请命奔走,到头来落了个监守自盗的骂名,换作你会心有多冷?
   
  那个有60万粉丝的举报人,倘若你心里有正义和良知,希望你能用你的能量多帮帮有需要的人,而不是揪着一个真心做慈善的人不放,如果真的闲得蛋疼,那就去多搜罗点贪官的证据,到时候老百姓都会为你点赞。
   
  很多科技界企业界的巨头都大手笔的踊跃捐款,反观而娱乐界,除了一些老一辈的艺人和少数的明星,那些平时动不动就霸屏的奶油小生,流量明星却销声匿迹了。我觉得国家应该出台一些政策明令禁止高片酬、高出场费。娱乐圈的乱象不是一天两天了,真正为社会做出杰出贡献的各方面人才,包括真正的艺术家还不如一个纯粹靠脸吃饭的,这样的价值观误导的不仅仅是一代人。
   
  不知道疫情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岁月虽无声,但总能告诉我们答案。我待在家里并不焦虑,我知道有失才有得,等待也是一种成全。那些别有用心想看中国笑话的国家恐怕要失望了,因为在疫情面面,我们不仅没有分离成散沙,反而万众一心,更加团结了。
  天子岭位于全州县安和镇和凤凰镇之间,植被茂盛,青山连绵起伏,从远处看,仿佛侧卧着几个曲线优美的巨大美人。
   
  我初中是在凤凰中学上的,那时的凤凰中学叫红卫中学,我想应该是跟七十年代的红卫兵有些关联吧。
   
  红卫中学在当时是全州县最牛的初中,升学率令其他中学望尘莫及,能考进去的都是大小学的佼佼者,在全州可以称得上是初中版的清华北大。
   
  红卫中学就座落于天子岭的脚下,离天子岭仅有两里路的距离。
   
  夏天的时候,我和同学常到天子岭的小涧中洗澡,水流自上而下倾泻下来,会形成小型的瀑布,我就站在下面,任冰凉的水流冲击身体,在炎热的夏天,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那时候学校的食堂是烧柴火的,学校一千多人都在食堂就餐,所以对木柴的需求量很大。因此每个学期学校都会组织学生到天子岭砍柴,不同年级的要求不一样,一年级的学生要交30斤柴火,二年级35斤,三年级和复习班的40斤。

  学校附近的天子岭都是有主的,属于附近各村的,是不允许砍伐的,我们必须去到一个叫十三坡的公共地界,那是无主之地,可以随便砍柴。

  十三坡离学校有十几里地,到了山脚下,还得往上爬十三个大小不一的陡坡才能到达目的地,十三坡也因此而得名。

  山高路远,往返要一天,学校要求自备干粮和水,中午就在山上解决了。

  入校的第一个学期正值深秋时节,某一天,天气晴朗,秋高气爽,正是砍柴的好天气,学校进行了一个简短的动员大会之后,便宣布砍柴行动正式启动,说这一天也是劳动课的考核,能不能及格要看大家交柴的重量,能力之内,多多益善,多出规定的学校会给予表扬。

  老师带队,一千多人浩浩荡荡的向十三坡进军。路上我们很兴奋,女同学叽叽喳喳,男同学打打闹闹 ,像这样全校出动砍柴的浩大场面并不多见,绝大部分的同学心里是雀跃的。

  爬完十三个坡,到达目的地时已经块晌午了,很多同学已经气喘吁吁,没了刚出发时的兴奋劲。班主任把大家集中在一起,告诉我们尽量捡干柴砍,那样同等重量下柴火要多得多,如果找不到干的,就找一些长得直一点的小杂树,那样好捆也好挑。最后他让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如果天黑了还没到学校就麻烦了,不仅会拖累整个班的表现,还会让他受到学校的批评。

  七八岁我就跟着父母上山砍柴,所以这事对我再容易不过了,不一会我就把柴砍好捆好,掂了掂重量,差不多有四十来斤。

  弄好后我就拿出带来的面包和饼干吃起了午餐,边吃边看其他同学,绝大部分都还没完成,男同学还好,基本上都砍了一把了,女同学就不行了,很多才砍了几根,有一个城里来的女同学更夸张,对着一棵擀面杖大小的树不知所措,居然拿着镰刀在慢慢的锯,按照她那进度,回去的时候能把那棵小树锯断就不错了。

  我心里看得着急,放下面包,拿过她手里的镰刀,对准小杂树根部,手起刀落,一刀搞定,在她崇拜的眼神中,我把小杂树的枝叶劈掉,只留下树干,丢在她脚下,然后捡起地上的面包酷酷的走了。

  吃完午餐后,我感觉没饱,打算在山上找点野果再填充填充肚子,于是在附近到处转悠,老师说了,要一起下山,反正其他同学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弄好。

  野果没找到几颗,倒是找到了好几块种有庄稼的地,像红薯、凉薯、木薯、玉米和生姜什么的。这意外的发现让我很惊喜,特别是红薯和凉薯,那可是从地里刨出来可以直接生吃的玩意。我观察了一下,见四下无人,用镰刀麻利的挖出几个红薯和凉薯,连藤一起提着赶紧溜了。

  来到一个树丛茂密处,我把自己的战利品拿出来,在草上蹭干净泥土,削皮大快朵颐。

   
   

  三个红薯外加两个红薯,被我三下五除二给糟蹋完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那么能造,感觉就像一个饿死鬼投胎的一样,怎么都吃不饱。

  吃完之后我才想起,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庄稼?这离这最近的村子跟我们学校差不多,什么人每天要走这么远的路跑到这山上种庄稼呢?难道有人在这山上住?带着疑问和好奇,也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想法,我决定再到处找找,看看有没有人住在这个山上。

  我在离庄稼地半里路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小院子,里面有一间茅草屋。这里地势平坦,旁边还有山涧水流过。院子里有几只鸡和两只鹅,用木棍围起来的栅栏上晾晒着几件男人和女人的衣服,院落里堆放着一些农具,还有一些用尿素袋子盖着的肥料之类的。院子的门用一根木棍插着,显然院子里没人。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推开院门来到茅草屋,茅草屋的门是锁着着,我隔着门缝往里看,里面有一张床和一个大木箱,木箱上放着一盏煤油灯和一个电筒,床上挂着泛黄的白色蚊帐,上面还有几个黑色的大补丁,看得出这蚊帐有些年代了。床上有两个枕头,一床打了很多补丁的毯子整齐的叠放在床上。一些七七八八的杂物有序的堆放在茅屋的角落里。

  茅草屋里面的东西不多,但都摆放得很整齐。在院子的左角挨着茅草屋的地方,用玉米秸秆围成了一个小伙房,里面有碗筷锅灶,还有几个放油盐豆豉的瓦罐个,两张小木凳表面被磨的很光亮。

  从我进院门开始,两只鹅就对我充满了敌意,嘎嘎的叫个不停,特别是那只公鹅,伸直脖子,张开翅膀,那架势随时都有可能对我发起攻击。

  虽然我只是好奇,但私闯民宅是不好的,别人还以为我是来偷东西的,虽然我也确实偷了人家的地瓜,但彼偷非此偷,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回到我的砍柴处,很多男同学都已经弄好了,女同学虽有一些重量够了,但都不会捆,完成了的男同学纷纷去帮忙,砍的砍,捆的捆,帮助那些女同学归置好自己的柴火。

  那个城里的女同学脚边横七竖八的躺了几根柴火,离学校的要求还差得远,此时的她正满脸通红的对着一棵笔直的小松树一刀一刀的轻轻砍,一刀下去树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刀印,而且每一刀还没砍在同一个地方,小松树虽伤痕累累,却依然屹立不倒,手无缚鸡之力,说的就是她吧。

  我连忙上前制止她,告诉她松树是有用的,不能砍。她见到我后,投来了求助的目光,我于心不忍,拿过她的镰刀,帮她砍起柴来。

  半小时后,帮她捆好,并用一根粗一点树干做挑杆,把两捆柴穿起来,提起放在她肩上,考虑她没干过体力活,我特意只帮她弄了二十斤左右,就这点重量放在她肩上,她都呲牙咧嘴,直呼好重。

  砍柴是以班级为单位的,人均重量和总重量以及到校时间是评判标准,这关系到一个班的荣誉,班主任在下山前召集全班,做了一番动员,大意是体力好的同学多帮帮体力差的同学,特别是男同学多帮帮女同学,能分担的就分担一点,走在前面的回头去接接后面落下的同学,争取整个班同时到达学校。最后他说这种时候最能体现同学们的集体荣誉感,也最能体现男同学们的男子汉气概,希望大家团结互助,争取这次砍柴劳动,拿个全校第一。

  我承认班主任的话很有煽动性,被他这样一忽悠,我当即把城里女孩的柴火分了一半过来捆在了我的柴火上。回学校的途中,我数次折返,去接落在后面的同学。回到学校一称,我居然挑了63斤,比学校那次砍柴的最高纪录只差两斤。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挑了六十多斤的柴火,走了十几里地,还不断往返的去接同学,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仅凭着班级的荣誉感,是怎么做到的。

  那天回到宿舍,累的够呛,原本以为会睡个好觉,哪知半夜闹肚子,起了两三个来回,估计是地瓜和凉薯吃坏了肚子。





  回到学校后,山上的茅草屋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我时常想是什么人远离人烟,居住在那大山大岭之间,简陋的条件,却能安居如斯。是世外高人吗?还是心中有故事的人呢?

  少年时代的好奇心是强烈的,就这个问题,我趁下课时专门问了班主任。我说我在砍柴的地方发现有人居住,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班主任说那是老徐,经常给学校食堂送黄豆、红薯、凉薯和柴火之类的,每个月送一次,顺便买点油盐米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其余时间都呆在山上,很少跟人打交道,每次送东西到学校都是跟后勤老师接触一下,称完东西结完帐后就走,很少逗留。

  老徐我见过一次,那次他来送柴火,拉了一板车的的干柴火,正往磅秤上搬。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凌乱花白,灰褐色的脸上沟壑纵横,颧骨很高,眼窝深陷,穿一身打了很多补丁的退了色的中山装,有高年级的同学经过叫他徐伯时,他并不言语,只是咧嘴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到了初二的时候,我听说了很多关于徐伯的故事,大家都说他是个苦命的人,年幼时父母双亡,家里便再无亲人,饱一顿饥一顿,靠吃百家饭活了下来,13岁出去乞讨时,碰到一条恶狗,追了他好远,直接把他追到了天子岭十三坡的第一坡处。一人一狗都累得够呛,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僵持着,人在山坡上,狗在山坡下,僵持到天黑狗都没离开。

  眼见天黑了,徐伯怕狗趁自己晚上看不见咬自己,只好硬着头皮摸黑往山上走,那时的十三坡并没有路,到处都是丛生的灌木和野草,密密麻麻,举步维艰 ,徐伯顾不了那么多了,拼命的往上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一片比较开阔的地带,长有很多大树,惊魂未定的徐伯爬上一棵大叔后已经精疲力尽,躺在巨大的树杈上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徐伯才发现自己离山脚好远了,他从树上溜下来喝了几口山涧水,找了一些野果子吃下准备下山继续乞讨,谁知他走到第一坡的时候发现那条恶狗还在原来的地方转悠,好像是专门在此等着自己,这把徐伯吓得不轻,赶紧又往山上跑,边跑边回头看,他发现恶狗并没有追上来,只是昂着头盯着自己。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没办法徐伯只好在山上用树枝搭了个容身之所,白天在山上寻找吃的,晚上就睡在自己用树枝围的小圈圈里。

  后来徐伯慢慢的发现,这山上不仅有大把的野果充饥,还有野鸡野兔之类的野味,心想如果自己能在这生活下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要比自己在外面乞讨强。想到这,徐伯便打定主意,决定在这山上生存下去。

  在外乞讨,除了一个破碗,身无他物,就像一个原始人到了原始森林一样,要想在这荒山野岭生存下去,首先得有火,还得有一些象刀之类的工具。

  在山上躲了半十来天之后,徐伯又来到了第一坡,他发现那条恶狗居然不见了,这让他喜出外望,在坡上足足坐了一个小时,确定那条恶狗不在附近,才小心翼翼的下山。

  下山后,他继续乞讨,不过这次他不要饭菜,而是要火柴和刀、斧子、锄头、铲子之类的,除了火柴,其它的工具他只要别人准备丢弃不用的,像缺口的断把的或是磨损严重的。

  乞讨一天,满载而归,背了一大袋回到山上。

  第二天他拿着把破旧的镰刀往山下走,边走边砍,为了以后下山方便点,他决定砍出一条路来。

  足足砍了五六天,才把一条只容一个人过的路砍到山下,当他再次从山脚下往上走的时候,每爬完一个坡他都记在心里,爬到他容身的地方,足足有十三个坡,于是他把自己容身的地方叫作十三坡。


  徐伯出在在四十年代,彼时的中国战祸连连,水深火热。日本鬼子进村扫荡的时候,他父母把他藏在地窖里,等到村里人听到哭声把他抱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后的事了。他父母为了保住家里仅有的一点粮食,双双被鬼子用刺刀扎死,留下他一个人,被有幸存活下来的邻居抱走。

  十三坡处在全州与兴安两县的交界处,由于地界划分模糊,属于三不管地带。纵观整座山,十三坡只处在半山腰的位置,再往上就是一片原始森林,常年云雾缭绕,传说里面不仅有瘴气,还有野人和巨兽出没。听附近的老人说,曾有几个胆大的结伴到森林深处捕捉野兽,结果有去无回。自那以后,没人敢来十三坡。

  徐伯并不知道关于原始森林的传说,他只是觉得里面很潮湿,很阴森,所以他从不进去,只是在边缘比较开阔的地方活动。

  有了工具的徐伯开始了现代人的生活,他砍来木头,割来茅草,一一晒干,依葫芦画瓢搭建了一间小小的茅草屋,虽简陋,却能遮风挡雨。

  白天他凭着自己的想法,在山上设下了很多粗糙的陷阱,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效果,后来经过他不断改良,总能隔几天捕捉到一两只野鸡或野兔,除了各种各样的野果,他还把一些能吃的草根、野生葛根挖回来当做主食。

  五六十年代,经过战乱的中国正在闹饥荒,大部分的人吃不饱穿不暖,草根。树皮都被人们拿来做食物,很多人也在那个年代活活被饿死。徐伯下山乞讨的时候看到这样的情形,就把自己存下的食物拿出来救济那些即将饿死的人,自那以后,他每次下山便不再乞讨,而是拿着食物分发给有需要的人。可自己从山上搜寻的食物太少了,除了自己吃,也救济不了几个人,第一次徐伯感受到粮食的重要性,即便是在他靠乞讨为生的日子,这种感受也没有这么强烈。所以他每次下山都有意识的向人请教如何种庄稼,并跟有条件的人家交换种子。

  回到山上后,他在稍微平坦的地方开荒种地,刚开始只是种红薯,因为那东西贱,容易种养成活,只需要一些红薯藤剪断插在土里,浇浇水就成。

  第一年的收成很惨淡,红薯只有拇指大小,又长又瘦,与其说是红薯,还不如说是根。好在这东西能吃,几分地也收了十来斤。

  徐伯虽没念过书,但他知道动脑子,他知道庄稼跟人一样,需要有吃的东西,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也见过把人畜的粪便积攒起来当作肥料给庄稼施肥。于是他改掉了漫山遍野拉粑粑的习惯,专门挖了一个坑,每次都把粑粑拉在里面,哪怕是一泡尿,他都会有意识的跑到红薯地里撒,每次浇一棵。

  几个月下来,几分地的红薯可谓是雨露均沾,被他浇了个遍。不仅如此,他还在山上捡动物的粪便,什么老鼠屎、兔子屎野猫野狗的,凡事动物的便便他都一一收集,如果能捡到象牛屎那么大坨的,他会高兴一整天。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年足足收了两百多斤红薯,他把红薯扛下山,分发了一部分,还有一些换了一些生活用品。回山上的路上,他还不忘捡狗屎牛粪,这些在山上可是稀有物。
  有了经验的徐伯继续开荒种红薯,从开始几分地到最后的几亩地,大大小小的有二十几块,连簸箕那么大的地方都不放过。品种也不仅仅局限于红薯了,还有玉米、马铃薯、凉薯和黄豆。

  在那个饥饿的年代,徐伯靠着自己的双手,接济了许多人,很多人也因此逃过了被活活饿死的厄运。而在许多人的眼里,徐伯是个怪人,不仅来无踪去无影,而且所有的收成从不卖钱,大部分是用来送人,小部分是用来换东西。大家都知道他最喜欢猪狗牛的屎,于是很多有心人都帮他收集这些东西,等着他下次出现送给他或换点食物。

  文化大革命期间,山下风云变幻,一片闹腾,各种运动和千奇百怪的罪名把大家整得人心惶惶,整个社会都处在一种动荡不安中,人人自危。但对徐伯来说,没什么两样,十三坡就他一个人,天还是那个天,山还是那座山。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山上劳作,每个月只下山一次,雷打不动。

  一天下山把食物分发完了之后,徐伯挑着两大袋动物的粪便往山上赶,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发现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躺在路边,把徐伯吓了一大跳,他放下担子,拿手在女人鼻子下探了一下,发现还有鼻息,于是他赶紧把两袋肥象宝贝一样藏在一个隐秘处,背起女人就往山上跑。

  好在女人只是受了皮外伤,昏迷在路边是因为饥饿和劳累恐惧造成的,在徐伯喂了她一些睡和稀饭之后,她悠悠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女人看到老徐吓了一大跳,原本躺着的她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拿起床边徐伯赶老鼠用的木棍对着徐伯问:你是谁!?我怎么在这?!

  徐伯端着还没喂完的稀饭后退了一步,讷讷的对她说:你在路边晕倒了,我把你背回来的,你可能是饿坏了,来,把剩下的稀饭也喝了吧。

  女人满脸血污,警惕的看着徐伯,因为害怕和虚弱,握棍的手不停的颤抖。
  见此情形,徐伯只好把碗放在一边,然后对她说:你别害怕,这是我住的地方,我们现在在山上,这里除了我没别的人,你要是饿了,就把稀饭喝了,外面的灶里还有烧好的红薯,我现在出去,你要是害怕,吃完后你到旁边的山涧那洗洗再下山吧,这屋里有很多能吃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拿些带在路上吃。说完,徐伯便往山下走,他还惦记着他那两袋肥料。

  当徐伯把肥料挑上山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女人并没有走,而是坐在床边,身体不停发抖,默默垂泪。

  女人显然是在涧边清洗过了,脸上的血污不见了,露出了白皙娇好的面容,看得出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徐伯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感觉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一时间都把徐伯看呆了。

  女人见他进来,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止住了哭泣,眼神既害怕又紧张。

  徐伯定了定神,对她说:大妹子,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难事,现在外面乱的很,到处在抓人,如果你不嫌弃,就在这待上几天养养身子,我这别的没有,粗茶淡饭还是管够,我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我不会对你动什么歪心思,你要不放心,你把门用辊子撑住,我就进不去了。

  女人没说话,还是很紧张的看着他,徐伯仿佛意识到什么,呵呵干笑一声退了出去,顺手把门掩好。

  由于自己常年一个人在山上,徐伯基本没注意过自己的个人形象,头发又长又乱,披头撒发,胡子拉碴的肆意生长,如果不是穿着普通人家的衣服,说着人话,咋一看还以为是个野人呢。这样的形象,难怪会吓着人家。

  接下来的几天,徐伯除了给她端饭菜进去,没再进过那个屋,也没再跟她说过话,他知道,她想走的时候自然会走,她想说的时候也自然会说。


  那时正值深秋时节,山上的蚊子很多,徐伯把有蚊帐的床让给了女人,自己就用几根棍子搭了个凉棚,上面用几个编织袋遮着,深秋的露水重,可不能睡在露天底下。每天晚上徐伯都会被蚊子叮醒,坐起来噼噼啪啪抹黑一阵乱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凡事皮肤裸露的地方,叮满了红点点。徐伯对这并不在意,这样的环境他早已习惯了。

  女人被背上山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的确良长袖衬衫,上面还染有斑斑血迹,这么多天了,还一直穿在身上,有时候徐伯送饭走进她,能闻到一个微醺的臭味,女人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欲言又止。

  老徐在上山后的第七天又下山了,这是前所未有有的,他挑着两大袋黄豆,准备跟山下的村民换一些东西。

  徐伯很谨慎,找了几家平时觉得靠得住的人家,女人虽然不说,但他知道她肯定是逃难出来的,他可不想因此而给她招来麻烦。因为这次他要换的,是一些女人用的东西,象衣服裤子鞋子袜子之类的,天气慢慢转凉了,需要添置这些东西,就算她不在山上住,路上也是需要的。

  徐伯没见过钱,也不知道怎么花,所以这么多年他都是以物换物,从不收钱,需要什么东西,他都是到各个村里去换,东西新旧无所谓,能用就行。

  他找到一户村民,看准女主人的的身形跟那女人差不多,就以自己想娶媳妇为由,提出想跟女主人换两身衣服。徐伯在村民眼中是个大好人,也知道他不会在集市上买东西。女主人听说他要娶媳妇,自然乐意帮忙,拿了家里两套最好的一份给他,其中还有一套是崭新的。还帮他准备了鞋子袜子和自己亲手做的鞋垫,最后还拿了两条新毛巾给他。徐伯千恩万谢,说自己挑的这些豆子换不了这么多东西,下次再来不上,女主人大方的摆摆手说够了,不用补了,还打趣的说多的就算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记得要对你媳妇好一点哦。

  往回走的路上,徐伯破天荒的没有去捡或收集肥料,而是一路小跑往山上赶。

  回到家徐伯把换来的衣物递给女人,女人有些意外,但还是很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过了一个多月后,女人对徐伯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有时候还会主动把徐伯的衣服拿去涧边洗,看到破烂的地方,还会把它缝补好。

  一天晚上徐伯收工回来,发现饭菜已做好,女人坐在旁边正等着他,看到他回来,便把装好水的脸盆递过来,让他洗洗手准备吃饭。长这么大,徐伯第一次被人这么照顾,心里很感动,不经多看了女人几眼,只见女人虽穿着农妇的衣服,但遮掩不了她的好身材,身上透着一股让徐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气质和韵味,但他知道她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身上有着特别吸引他的东西。

  吃完饭,女人并没有回屋,而是坐在对面看着徐伯说:我可能要在这住上一段时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我也不能让你觉得我来路不明,今天我就把我的事跟你说说,听完之后,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马上就走。

  徐伯连忙摆手道:没有什么不方便,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嫌弃,住多久都可以,荒山野岭的,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住,你来了起码有个说话的人。
  女人正襟危坐,陷入了回忆:我叫李秀清,是兴安县人,文化大革命前,我在一所中学教书,当时我和我先生在在同一所学校,他教数学,我教语文。在我和先生结婚前,学校有个副校长一直在骚扰我,我觉得他人品不好就一直没理他。后来我和先生结婚后,他虽然有所收敛,但私底下依然调戏我,说可以做他的情人。我自然不会答应,还把他骂了一顿,警告他再骚扰我我就向上面反应。

  没多久文化大革命爆发了,他当上了造反派的小头目,先是以反革命罪把我先生抓了起来,抓进去半年后,先生被折磨致死,最后还落得个畏罪自杀的罪名。接着他又以女流氓罪把我关进一间屋子,说我跟多名教师有染,败坏社会风气。

  被关到小屋子后,他三天两头来威逼利诱我,要我做他的情人,他是我的杀夫仇人,我怎么可能苟且于他。他见我不从,就拿皮带抽我,还猛踹我的肚子,扬言如果我不答应,他就慢慢折磨我到死为止。

  当时我真的很想死,但想到这样不明不白死了,岂不是正遂了他的愿,先生也就白白屈死了,世上哪还有人替他伸冤。于是我一天晚上我趁看守我的造反派不注意,从窗户爬了出来,然后趁着天黑没命的往全州方向跑,足足跑了一整夜,在跑出兴安地界后,白天我就往没人的地方跑,由于心里太害怕,迷失了方向,跑到了这个山脚下,一天一夜没进一粒米也没喝一口水,跑到这的时候,两眼一黑就不知道了,直到你把我背上山把我救醒。

  一口气,女人简洁扼要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完胸间起伏,看得出情绪很激动,也很痛苦。

  听完她的话后,徐伯许久没说话,等女人情绪平复一些后,徐伯对她说:大妹子,你就安心在这住,这山上从没人来,很安全,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饿不着你!

  李秀清含着泪,感激的朝徐伯点了点头。

  在徐伯看来,李秀清也是个苦命人,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多少人都遭遇过飞来横祸,轻则妻离子散,重则家破人亡。而她在即将开启自己的美好生活时,被这场莫名的文化大革命生生扼杀,背负着无尽的痛苦和仇恨,触及了人生的谷底。

  徐伯没有文化,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所以他在后面的日子里,说得少,做得多,尽心尽意的照顾着李秀清,他把捕来的野味留给李秀清补身子,他甚至不顾危险在森林里面布陷阱,只为了得到更多的肉类给她吃。下山的时候会换一些大米或其他精细一点的粮食回来给李秀清,他知道李秀清是个文化人,喜欢看书,他就跟人换书,换报纸,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会尽量换回来。在那个动荡又饥饿的年代,李秀清在徐伯的照拂下,没饿着也没冻着,日子过得很安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与她无亲无故,却心甘情愿的为她做这一切。

  李秀清比刚来的时候要好了很多,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情,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像个野人的徐伯,不仅救了她,还让她有了个安全的容身之所。或许他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吧,想到这,她心里对徐伯充满了感激。自热而然的帮着徐伯做饭洗衣服,有时候还到地里打打下手。当他得知徐伯种的大部分庄稼是用来救济人的时候,心里对徐伯更是敬佩不已。在这乱世,一个经历无数苦难的人,摸着自己心里的善良,坚持做着力所能及的善事,这颗金子般的心,在李秀清心里闪闪发光。
  1977年,也就是文化大革命结束的第二年,李秀清回了学校一趟,那天徐伯把她送到山脚下,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目送着她远去。

  回到山上,这个在苦难面前从没流过泪的汉子,在自己的庄稼地里像头受伤的野兽一样嚎哭起来。他知道李秀清这次回去是为了亡夫和她自己平反,并把工作落实。但他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她。八九年的朝朝暮暮,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深的烙在了他的脑海里,十三坡的角角落落都留下了她的身影,她早已根植于他的生命,突然的剥离,让他根本无法适应。

  没有李秀清的日子,徐伯感觉日子过得很清冷,但他还是每天坚持劳作,到了庄稼收成的时候,他还是会拿出大部分接济大伙,小部分换一些生活所需。

  李秀清在的时候曾教他识字写字,并告诉他,知识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有用武之地,学文化会让人变得聪明,不仅能更好的思考问题,还能把眼界打开,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经过几年下来,徐伯在李秀清手把手的教导下,认识了很多汉字,不仅能看懂报纸,还能读一读之前他帮李秀清换来的那些书。这让他对李秀清的话深信不疑,第一次感觉到学文化的重要性。

  李秀清在回学校两年后又回到了山上,这次回去,组织给她和亡夫平了反了正名,确定这是冤案假案,在给予了一定的补偿后,还安排她在学校继续任教。

  十年的动乱,让大批的知识分子冤死,教育人才大量缺失,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李秀清想到这些,就留了下来。

  可她心里放不下徐伯,每到忙完静下来,她就会想起那间茅草屋,想起十三坡,想山上的虫鸣鸟叫声,更想那个把自己当既当爱人又当爱女照顾的徐伯。

  两年后,她最终拗不过心里愈发强烈的思念,义无反顾的辞职回到了山上。

  徐伯与学校结缘是在八十年初,学校的后勤老师家里曾受过徐伯的接济,知道他住在山上。一次他碰到徐伯,告诉他自己现在红卫中学当后勤老师,希望他能把那些庄稼的收成卖给学校,如果山上有柴火也可以砍来卖给学校。

  徐伯回去后把这件事情跟李秀清说了,他说学校现在很缺这些东西,但他不想卖,自己有吃有用,不需要钱,他想把这些东西无偿送给学校。

  在离开学校后,李秀清心里时常自责,觉得临阵脱逃对不起学校,更对不起国家的教育事业。听到徐伯这样说后,她自然十分赞同。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不知什么原因,也没个一儿半女,能为上学的孩子们做点什么,那是最好不过了。

  李秀清在想了想之后对徐伯说:要不这样吧,我们每次把东西送过去便宜一点卖给学校,把卖来的钱通过学校资助给那些上不起学贫苦孩子,也算是为国家的教育事业尽一点绵薄之力。说完还从木箱里拿出一沓钱交给徐伯说:这是我和亡夫攒的一些钱,在山上也用不上,你下山的时候一并带上交给学校,让他们资助那些真正有需要的孩子。

  徐伯下山的时候挑着一百来斤黄豆走了十几里路来到学校,找到后勤老师把李秀清的想法跟他说了,后勤老师听后很是感动,紧紧握住徐伯的手说:很多孩子因为家里穷,读完小学就辍学在家跟这父母务农了,看到这样的现象,学校也很痛心,能减免的就尽量减免,可杯水车薪,还是有很多孩子上不起学,你的善举,能让好多孩子回到学校继续求学。

  按照徐伯的要求,后勤老师把他挑来的黄豆按照低于市场价一毛的价格换算成钱,然后写了一张有具体金额的便条给徐伯,上面有金额、日期、还有经手人后勤老师的签名。

  临走时,徐伯拿出李秀清交给他的几千元钱交给后勤老师,对他说:这些钱你拿去交给学校领导,让他们资助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这是我内人的一点心意,她曾经也是个老师,她希望学校能善待这笔钱,把它花在刀刃上。还有我和内人做的这些事千万不要对外讲。另外你放假的时候可以叫叫几个人,拉个车去山脚下,我会把一些红薯和柴火之类的挑到上脚下,你们去拉回来,所卖的钱你们记个数就行。说完没有停留就走了,后勤老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里噙满了泪水,嘴里喃喃的说着:好人,好人呐!

  回去后的徐伯两口子更忙了,为了能尽量多些收成,他们就去更远的地方去开荒,没种庄稼的时候就砍柴,一捆捆的往山脚搬。后勤老师也是个有心人,他组织人把学校厕所里的天然肥料运到山脚下。他还采纳了徐伯的建议,向学校申请,每年组织一两次全校师生的砍柴行动。双方配合默契,这一合作差不多就是二十来年。

  初三上学期,学校又组织去十三坡砍了一次柴,心里带着对徐伯的敬重,我还特意去茅草屋看了看,这次徐伯和李秀清都在院子里,徐伯在敲敲打打的修理农具,时近晌午,李秀清正在简陋的伙房做饭。

  我没有进去,只是躲在一棵树后面观望,我能从李秀清的举止中感受到那种腹有书香气自华的韵味,她看起来要比徐伯年轻得多,面对这深山隐居的清贫生活,她嘴角含笑,不时扭头看看忙碌着的丈夫,一脸的恬静与满足。在那一刹那,我脑海里出现了一种幻觉,仿佛多年后的自己也如此这般,携一人,择一隅,仰不愧天,象一股清风,云淡风轻的活在这天地间。

  何为清贫?何为富有?守着一个自己爱的人,哪怕餐风露宿,内心也很满足。物质只是基本是生存需求,对于徐伯和李秀清来说,只要能温饱便已足矣,它无法影响两个人之间的快乐。

  现在回过头去看他俩的生活,才发现自己活得很不安,很焦虑。比起他们,我们现在的条件要好太多了,可我们快乐吗?至少没有象他们那样几乎无欲无求,心安理得。或许生活过的是一种心境,是对生命本身的热爱吧,这跟你拥有多少物质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砍完柴回去没多久,我再次在食堂见到了徐伯,他正在跟后勤老师称黄豆,在食堂做事的一个我们叫马伯的工人跟后勤老师说徐伯的豆子不好,颗粒小还有很多不饱满的。徐伯听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局促的对后勤老师说:要不我还是不卖了吧,免得你难做。哪知后勤老师对他说:老徐,你放心,我就是不要任何人的豆子,也不可能不要你的。说完转身对马伯说:老马,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买菜是我的事情,你知道我为什么没要你亲戚家的豆子吗?他每斤比老徐卖的贵三毛!你别看老徐家的豆子颗粒小,可人家从不用化肥农药,我们吃得放心,作为后勤老师,我得对全校师生负责!

  几句话说得马伯哑口无言,灰溜溜的走了。

  后来还听人说马伯仗着自己的堂兄是教导主任经常刁难徐伯,说他送的柴火有很多湿的,说他的红薯有很多长虫的,目的就是想把徐伯挤兑出去,好让他的亲戚过来送这些。

  《学习雷锋好榜样》里面唱到:爱憎分明不忘本,对于马伯这种行为,我和很多同学都觉得他很龌龊。

  以前我不爱吃豆子豆腐,因为学校食堂每天都是这样的菜,但听说里面有很多都是徐伯送来的时,我就觉得豆子豆腐不仅营养丰富,还很绵软顺口。我知道徐伯是个好人,吃好人的东西,吃得放心,也吃得顺心,何况这还是徐伯的拳拳爱心。

  2016年冬,徐伯去世,享年72岁。

  得知徐伯去世的消息后,早已退休的后勤老师拄着拐杖,拿着厚厚的一个账本,找到了当时的校长,把账本交给他。账本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徐伯捐给学校的每一笔钱,多的几千块,少的几块,共计十七万三千六百二十九元,惠及的贫困学生一百多人!

  徐伯就葬在十三坡,静静的守着他开荒出来的庄稼地。

  李秀清在徐伯走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在自己的侄子那颐养天年。

  现在的十三坡已经成了一个适合徒步的旅游景点,曾受徐伯资助的一个学生有了出息后,花了一千多万,从山脚下修了一条八米宽的马路直达十三坡,修路的时候,他对当地政府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保留那些庄稼地和茅草屋。

  在那个年代,我有幸见过徐伯几面,知道有这样一个老人真实存在过。

  招娣——就是招来弟弟的意思,这个名字很有时代特征,特别是在封建思想特别严重的年代,在那些重男轻女的家庭,为了想要一个男丁,把女儿都称之为招娣、来娣、盼娣、念娣等,寓意下一个就是生一个弟弟。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即便女儿是亲生的,如果家里每个儿子,也会被人说成无后,也就是没有传宗接代的人。到了现在,很多人都认为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自己的孩子,嫁也好,娶也罢,骨肉亲情,血浓于水。

  80年代,封建残余思想还是比较严重的,而招娣就出生在这个时候,他的父亲牛水生见又是个不带把的,感到很失望,想都没想就给他取了个比两个姐姐更直接的名字——招娣。

  招娣的大姐叫旺娣,二姐叫念娣,牛水生心里对儿子的渴望可见一斑。

  为了有个儿子,牛不停的耕田,终于在招娣两岁的时候,生下了一个男丁。这让牛水生喜出望外,觉得招娣这个名字取的好,一下子就招来的弟弟,于是他带着自己的迷之自信,扩大战果,在招娣四岁的时候又为她添了个弟弟。

  招娣不姓牛,而姓马,原因是在她四岁多的时候过继了了一户马姓人家。

  马福财是招娣的养父,招娣过继过来后随他姓,叫马招娣。

  马福财的老婆叫赵大凤,马福财自己精瘦精瘦的,却娶200来斤的赵大凤,胸大腰大屁股大哪哪都是肉成堆。按理说这种女人好生养,可两人结婚七八年了,老婆的肚皮除了巨大肠胃消化的咕噜声,没一点这方面的动静。

  那时的人们有点什么都喜欢去问神婆。神婆在收了赵大凤9块钱外加一只母鸡后告诉她:缘分未到,还需耐心等候。说完画了一碗符水给她喝下,叮嘱她想要儿子,必须寻一个引子,有了这个引子,符水便会起作用,到时候保她人丁兴旺。至于这个引子怎么去寻,神婆也道出了其中一二,说引子也就是借助外力,起个穿针引线的作用。至于具体的神婆并没有言明,赵大凤原本想问个究竟,但被神婆止住了,说天机不可泄露,说穿了自己会减阳寿。

  赵大凤回去后想了很久没想明白神婆说的借助外力是什么意思,问马福财,他也是一头雾水。

  牛水生是个牛贩子,就是不管是天晴下雨,脖子后领上都挂着一把雨伞走村串乡去买牛,然后再倒手卖出去从中赚点差价的那种。而马福财是养牛的,一般人家基本也就一头耕牛,有的还是几家共用一头耕牛,而马福财一人就养七八头,从小牛开始养,养成年的就卖出去。他家有一公两母两头牛是不卖的,因为每年都会下一两个牛崽崽。

  牛水生是到马福财家买牛时认识他的,慢慢的两人熟了。有时赶上饭点,马福财就炒两个菜,打上斤把水酒,留水生在家吃饭。

  一天中午,两人喝了点酒后,马福财把结婚这么多年老婆还没反应的苦恼跟牛水生说了,还把神婆的话说给牛水生听,问他知不知道什么意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牛水生虽然做着牛生意,但家里加上老母亲有七八张嘴吃饭,日子过得很拮据,如果几天没买到牛或卖出去,家里人还会挨饿,他早有把一两个女儿过继出去的想法。现在听马福财这样一说,便有了把其中一个女儿过继给他的意愿。

  接着马福财的话题他分析道:神婆的意思就是让你们领养一个女儿,有了她作为引子,你们两口子后面肯定会有自己的孩子。这也是神婆说的借助外力,穿针引线啊。

  经他这么一点拨,马福财犹如醍醐灌顶,拍着自己的大腿说:还是牛哥见多识广!有道理,有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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