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篇:让座
(来源于网络)
早上醒来的时候,才突然发现闹钟意外地没有响。
一面想着周经理那张满是幸灾乐祸和狞笑的表情,一面匆匆抓起一块面包胡乱塞到嘴里。
工作三年以来,文傥从来没有迟到早退过,这让一直想找机会扣薪水的周经理总是对他无从下手。而今天……他想到了昨天晚上同事老陈喝得醉醺醺的愁眉苦脸又满怀义愤的脸,“你知道资本家是如何剥削工人的吗?增加工作时间,减少工资支出。妈的,比尔盖茨都没有周扒皮狠,我不就迟到了五分钟吗?……”
可怜的经理大人不幸与那个中国近代史上最有名的地主同宗,更不幸的是公司早早制订下严格的规章制度让高玉宝们无处申冤。
他加疾了脚步,心中充满了将被克扣第一笔奖金的愤怒。
天空阴沉,下着小雨,文傥站在公交车站边,焦急地望着雾蒙蒙的道路。
蓦然一阵寒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冷战。
一辆他从未见过的白色公交车施施然地来到,他奇怪地看看周围无动于衷的乘客,这里只有一路公交车经过呀,他们还在等什么?他来不及细想,匆匆踏入已然开动的白色车厢中。
在这个拥挤城市的早晨,正是上班的高峰时间,然而这辆车却一点也不拥挤,甚至还留有最后二个座位。
文傥每天都来此赶这一路公交车,却还是第一次发现车上会留有座位。
他没有细想,他的脑子里只希望车开得快一点,早一些赶到目的地。
车厢里很宁静,就连车子本身的开动好象也是不发出一点声音的。
这对于文傥来说真是一次很微妙很奇异的旅途。
他早已习惯了嘈杂和喧哗,他的周围总是充满着各式各样为了各种目的来来往往奔走的人群,甚至他自己也是在周而复始的忙碌中无法保持一份沉着。
在这样的环境下,文傥不知不觉开始沉思,从小时候的理想到现在的碌碌无为,从初恋的第一个女子到如今的自以为潇洒却常常在半夜醒来的孑然一身,从远方寄望于他有所成就的父母到目前的寄人篱下般的打工生活,从立志洁身自好的人生目标到现在四处摆出微笑取悦上司甚至担心“周扒皮”的克扣薪金……
他想了许多,思潮翻涌,诸多念头纷沓而至,浑若恍惚间清楚地重新经历了自己的前半生……
车又停下来了,一位面目姣好的女子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上了车,母子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个座位上,就在文傥的身边。
小男孩身穿一套海军蓝的短袖,活泼可爱,对着母亲大声地说着什么,母亲微笑着、解释着,车厢中总算有了一丝生气。
“一个座位只能坐一个人。”售票员是一个面容黝黑的小伙子,神情冷漠,声音暗哑。
“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不要紧的。”母亲紧紧抱着小男孩,保护的天性流露无遗。
“不行,必须下去一个人。”售票员毫无商量地冷冰冰地说着。
“可是……”
“可是什么,要么下去一个人,要么都下去。”
“那我站着好了,孩子坐着。”
文傥奇怪周围的人都是那么无动于衷,这么霸道的公交车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免心中有气。然而看看售票员凶狠的样子,也不敢出言争执,只是下意识地站起身,给那个母亲让座,说真的,他并不习惯坐着,每天工作八个小时他都是坐着的……
“谢谢!”母亲对他笑笑,这种帮助别人的感觉让他温暖。
“那么你下去!”售票员森森的眼光转向了文傥。
他看到那一道阴沉而没有表情黝黑的脸,不知怎么竟然有些寒意,心中刚刚冒出的正义感刹那间荡然无存。
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有买票,这个售票员唯一的责任好象就是不让这个车上有多余的乘客。
“我马上就到站了。”
“我说了不行,这个车上不允许有没有座位多余的人。”售票员毫不退让,简直比周扒皮还狠!
“这是什么服务态度……”他小声嘀咕着,车厢中竟然找不到一丝同情的目光,人人都是垂着头不发一言,他尴尬地站在空荡荡的车厢中间,人心不古呀,他想着……
公交车嘎然停下,车门打开,售票员目望着他,不发一言。
文傥悻悻下了车,那辆看起来有些晃眼的白色公交车悄然无声地远去,开上了一座样式古怪的桥,渐渐消失在氤氲的雾气中……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恍惚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上了这辆车,只觉得人生如一场大梦,浮躁红尘,冷暖自知……
他竭力想用什么想法安慰着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细雨一点一滴打在身上,很冷很冷……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看看表,才忆得这是在上班的途中,迟到已定,周经理那张脸在面前一晃,心中蓦然一惊,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文傥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同事老陈,“太好了,文傥你昏迷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
他觉得浑身酸疼,“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这是医院呀,算你命大,车祸现场中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周经理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文傥你不用担心,你是在上班路上出事,公司给你报销全部医药费……”
老陈对他眨眨眼睛,似乎在嘲笑周经理突然的善良,但马上又换成一副惨淡的表情,“唉,真是惨啊,尤其是那个小男孩,蓝色的衣服都被染红了……”
“呀!……”他想到了那个身穿海军蓝的孩子,想到了那个眉目姣好的母亲,想到了那个容貌古怪的售票员,想到了他从未见过的那辆车和那座桥,好象忽然明白了什么,心头一阵发冷,闭上了眼睛。
有些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在来来往往的车流中,那一趟就是人生的未班车!
第180篇:林区往事5—(给鬼开车)(老李还债)
(原作者:ccw999。摘自《也说点林区的事》)
【1/2】给鬼开车
在我们这有一条公路盘山而过,连通着我们这个城市和另一个城市,是一条重要的运输路线。公路也就四米宽,旁边就是山崖。一个地方叫十八弯,是因为公路蜿蜒,有十八个转弯对面不见人,俗称胳膊肘弯。
这段山路很凶险,尤其是冬季下雪的时候,路面一层厚厚的积雪,很多人开车都宁可绕路也不走这十八弯。当然现在好了,这条公路已经成为观景路了,修了另一条高速路取代了它的运输地位。我说的事情是发生没修高速路前的一个夜晚。
在我们这有个司机姓王,因为一脸的络腮胡子,大伙都叫他王大胡子。他常年在十八弯这条路上跑车,开车经验丰富,车技很高。他这个人脑瓜还聪明,经过常年的观察,他发现了一条生财的路子。
在下雪天,十八弯那的公路积雪后,好多司机不敢往过开,尤其是外地的司机。王大胡子就自己开车到十八弯的一边,然后去给那些不敢开过去的司机开车,很多司机都愿意付钱让他开。他开过十八弯就把车给人家,这边在有车就在往回开,没有车就自己走过去,十八弯那一段路也就四里多地,也不费多少功夫。尤其是下了雪的夜晚,很多司机更是不敢开这段山路,王大胡子也就生意越好,挣得越多。
有一天白天下了一天的大雪,到了晚上停了。王大胡子很高兴,天黑了就来到了十八弯,果然两边都停着不少不敢往过开的车。王大胡子趁雪打劫,要了比平时多一倍的价钱,给这些司机往过开车,快到半夜才把这些车开完。他摸了摸兜里厚厚的钞票,很是开心,就在准备开车往家走的时候,看到又来了一趟车队。前面的车辆都打着双闪,看起来得有20多辆。
王大胡子急忙下车看,看见车的牌照是外地的,心里很高兴,看来又有生意了。果然这辆车队到了十八弯头停下了,头一辆车里下来一个高个子的人。王大胡子迎上去,站的位置正对着车的大灯,灯光让他看不清人的模样。他搭话问要不要用他给开过去。那个人很是好说话,说让王大胡子帮忙给开过去,钱好说,最后一辆车付钱。
王大胡子急忙上了第一辆车,就给那人开了过去。上车除了感觉车里冷点也没什么感觉。开过去一看,王大胡子乐了,原来那边也来了一趟车队,一问也是要开过去。这下省的走回去了,两边的车不少,虽然辛苦点,但是能赚钱王大胡子也认了。
就这样,王大胡子这边的车开过去,又把那边的车开过来。开了几次有点感觉不对劲,车里特别冷,和外边没啥区别,在一个除了第一个要他开车的人说话外,别的车上车司机就坐在副座上,一句话也不和他说。他试着问了几次,人家都不理他,车里的亮度他还看不清人的长相。他就有点害怕,但是一想挣钱,也就不见怪了。
开了得有2个多钟头,终于这边就剩一辆车了,王大胡子困得眼皮打架,他就在拉开车门上车的时候,后边来了一辆车,车灯光照在副座人的身上,王大胡子一看,吓的一身汗毛就竖起来了。这分明就是个死人,脸上都是白霜,眼珠子冒着。王大胡子妈呀一声就倒在道上了,车也不见了。
后边来的车倒是真的,一看前面一个人倒地上,急忙停车下来,一看王大胡子吓的脸色惨白。王大胡子问他看见他上车没有,那个司机说就看见王大胡子倒在路上,啥也没看见。王大胡子强打着精神开车回家,病了好几天,又找了先生看。王大胡子给鬼开了一夜的车事情也传开了,从此再也不做这个生意了。
【2/2】老李还债
从我们区往北走偏北,有一条山路。沿着山路走70公里左右,群山环绕中就能看见一个林场。这个林场的建场日期是五六年,第一批林场职工住在场部建好的公房里。
老何是建场的第一批林业工人,那个时候主要是冬季工作多采伐忙,其余三季基本都是巡护山林、防火。那个时代林业工人日子过得很美,我印象中,从没挨过饿。七九年的时候,老何过世,临终前对儿子小何说他朋友老李,和他借了400块钱没还,让儿子有机会去要回来。
四百块钱不是个小数目,小何处理完老何的后事就急忙去找老李要钱。谁知道到了来老李家,老李一口否认,说没有和老何借过钱。那个时代的人很少赖账的,也就是老李当时鬼迷心窍,和老何多年好友,老何死了他也没参加。小何看老李不承认也没办法,只说了句会有报应的,转头就走了。
过了几年后,老李也去世了。就在老李去世的十多天后,小何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说他在山里巡山,看见老李和他父亲在山里轱辘一个树墩子一样的石块。在梦里他忘记了两个老人去世的事情,就上去问为啥轱辘这个。老李对他说:“这不是欠你钱么,你爸让我帮他抓住这个树精给你还账,你明天想着来挖。说着两个老头把那段树桩子就扔在了哪里,一下子不见了。醒来后,记得清楚那个地方,就是自己巡山的一个山沟。
他就拿着一把镐头去了那个地方,真的看见一块木桩样子的石头半掩在那里,这块石头很好看,就像是石头雕刻的木头,外边还挂着玉石,晶莹剔透。他很是高兴,就扛回了家。各位看到这里也就知道了,其实小何找到的就是一块木化石,只是那个时候没人认识。小何以为是宝贝,拿回家就放了起来。那是八几年,还没人注意到这个东西值钱,林场人也不知道去哪里卖,时间一长,还就忘记了。
又过了几年吧,小何又梦见老李了,老李说:“孩子,你怎么还不把那树精卖了,因为这个你爸还不依不饶的,我都没法投胎。”
小何说:“也不知道去哪里卖啊。”
老李说:“明天你去场部,看见xxx,就卖给他吧,别多要钱,就四百。”
小何醒来,很是奇怪。第二天就拿着这块石头去场部,还真看见XXX,想小何给他一看,他立即说要买,给小何一千块钱。小何看多给钱,早把老李的话忘了,揣起一千块钱,乐呵呵的回家了。
从那时老百姓知道山沟里有化石了,很多人去山上挖,在2000年左右不少人家靠挖这个致富了。现在去已经找不到啥了,有很多只是硅化的都是按斤收的,别人给过我几块,嫌阴气重没要。
小何接过一千块钱后,没几天得了一场病,正好花了600块钱。我听到这个事情,我就觉得唯一解释不通的是,物价都涨了,为什么不多还点钱。鬼还债,不考虑物价的因素么?
第181篇:为官要清廉——【熟门熟路】【马前课】【布施】【锦上添花】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摘自《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熟门熟路】
这是一个山东哥们讲的。
他们邻居是个警察,不起眼的小警察。
但是据说全世界每个人,通过六个人,就可以和任何人有直接的联系,也就是说,每个人其实都是有背景的。这个小警察也不例外。
他背景是他一个远房堂兄。说是堂兄,年纪和他父亲差不多。当年文革的时候,他父亲冒着极大的风险把这位堂兄送出他们市,等于救了堂兄一命。堂兄出去,等到文革结束,因为家里也没人了,自己也不打算再回来。那个时候社会流动性又不强,所以他做了个道士。
等堂兄再回山东已经是个老人,见到警察的父亲就要下拜。老头说不必这样,跟着盛情款待。谈话中就说到自己这个做警察的儿子,说这是自己最大的心病,他要是能飞黄腾达了,老头少活几年都高兴。
堂兄说我可以办到,同时也不需要你老人家少活几年。老头当然高兴,把儿子叫去一说,警察有点不信。堂兄当即露了几手,他立刻从不信转变成深信不疑。
堂兄叫他准备一些东西,都是很平常的祭品之类。然后带着他来到泰山。在泰山比较偏僻的某处,堂兄起一座法坛——其实就是一张桌子大小的地方——堂兄开始舞蹈。当然舞蹈是警察眼里看到的,其实是道教的敬拜仪式。
弄了半天,堂兄叫他上前跪好。把自己的愿望写在一张写好的奏疏上,恭恭敬敬的递向空气,很奇怪,奏疏像有东西托着似地自动飞向法坛,引燃了。
堂兄带他下山,告诉他愿望已经上报。只要回去做多少多少好事,自然可以达成。同时交给他一张功过格,详细讲解怎么使用。然后叮嘱几句要持身严谨之类的话,打发他先回去,自己去访友。
一个多月以后堂兄回去,看他努力在做善事,堂兄很欣慰,就回到自己的道观(离他们城市几百里)。
半年多以后,警察如愿成了副所长,他狂喜之下,准备那天空闲了去看堂兄,以便请教如何再高升一步。
但是没等他去找堂兄,过了一个多月,副所长暴毙。等堂兄赶到,都准备火化了。堂兄很奇怪,在他家搭坛做法,下来以后问副所长的老婆,他是不是收人钱了?这时候他老婆不敢说瞎话,说收了,不多,是什么什么事收的。
堂兄跺脚长叹,我叫他持身谨慎他怎么就不听。在泰山上挂了号,他还敢卖法贪赃,那神将还不是熟门熟路的把他捉走。
我听完觉得每年抢烧第一柱香的官员们也很危险,要么就是他们烧香根本没有上达天听。
【马前课】
马前课很简单,孔明先生就经常在行军途中用来占算,曹操手下的大谋士郭嘉好像也用过,都灵验无比,当然,这全是三国演义的记载。
现在网上也有这方面的内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关键地方没点透,看上去没什么用处。
但是头的一个同学甲的遭遇,说明马前课还是很厉害的。
这同学给一个省级干部当秘书,也算位高权重了。干部可以没文化,秘书不可以没文化。甲当年也是哲学系的高材生,官场历练这么多年,对各种宗教也深有研究,连他的领导,也喜欢和他探讨。说探讨是好听,以两个人的交谈说,甲应该叫灌输,领导应该叫学习。
几年前领导遇到一个机会。如何安排行动步骤,他拿不定主意,甲呢,也没有好办法。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给甲引见了一位高人,此公别的什么都不会,几十年来专攻马前课。
甲也不是冤大头,轻描淡写的,请高人指点件小事。事情虽小,但因为是家务,没人知道。高人居然说得头头是道,几天后的结果,与他预测的完全相同,甲这才信了。决定把他介绍给领导。
甲去找高人一说,高人满口答应。俩人约好,第二天甲亲自开车来接。
等甲按时赶到高人的家,一家四口早就人去楼空了。看得出来,走得很匆忙呢。甲百思不得其解。回去只好另编个办法,把领导敷衍过去。
甲知道,高人不会出意外,肯定是自己走的。那么就是说,他不愿意为领导占算。甲奇怪的是,高人并不是道德典范,不会嫌弃领导;要说报酬,那更没的说。为什么要跑呢?
过了两天,甲和一个朋友吃饭,朋友也是干这行的。甲把这事改头换面当个笑话似的,跟朋友说了,最后顺口搭音的问:你知道他跑什么吗?
那朋友哈哈大笑,说你别看我功夫不如你,这方面你可不如我,你不是吃江湖饭的。但凡占卜,有三不算。无运者不算;将死者不算;凶残者不算。位高权重的,一般都算凶残者,何况那人要算的,是关键的升迁事务呢。甲恍然大悟。
不过他心里还有一点疑惑:现在不少术士奔走权门,难道就不怕凶残者?但是这话没法问。回去他自己给自己解释:无关紧要的事情,术士们落得讨好,自己领导这回是关键的升迁,所谓位高权重,术士不敢趟这潭浑水。
没想到过了两个来月。领导被双规了。最后不但领导进去,甲也进去蹲了几年。去年才出来。他和头说,进去以后才明白,什么凶残者,他领导当时就是一个无运者,所以高人宁可跑走,也不敢揽这单业务。
【布施】
这是小和尚讲的,不过有第三方验证。
小和尚刚下山的时候,曾经在一座小庙里挂单。为什么在小庙呢?因为大庙他进不去。那庙算上他,也不过五六个人。
小庙的主持比较传统,所以庙里的日子很清苦。好不容易,来了个大施主。这位施主的秘书,是我朋友的朋友,这也就是我说的第三方验证。
大施主不但有钱,而且有权,是我们这里一个不小的官员。据他的秘书说,他去寺庙随喜是要经过很严格的挑选的。比如雍和宫,他就不去。因为他觉得那里真修行的不好找(这是他的意见,不是我的意见)。所以他随喜的寺庙,一般是不起眼的小庙。
且说大施主到这,考察了一番,很满意。出手就是个大的,要重修大殿。没想到主持委婉的给推脱了。主持越不要,他就越要布施。
最后大施主说出这样的话来:和尚难道想断绝我的法身慧命吗?作为一个僧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做这种事。
主持没办法了,说施主你如果求人天福报,我实在做不到,所以不能白拿你的布施。如果你想种一点善根,那么我倒是恭敬不如从命。大施主很高兴,说没错,我不求人天福报。
钱拿来了,大殿也修好了。大施主也进去了。8年。主持的弟子不明白,向主持求教,主持说他布施的钱,原本不是他的。他从谁那贪来,就是谁的福德。所以我说他来布施,也不过是等于替人送钱来,种下一点善根而已。
【锦上添花】
这是我一个朋友讲的,她老家县委书记的故事。
和尚也看风水,至少本故事里的和尚是。
县委书记履新那一年,来了个和尚找他。县委书记就是百里侯,普通的和尚是见不到他的。不过那次怪,和尚在县委办公楼前轻声和警卫说要见书记,一会书记自己跑下来,找是谁这么大声喊他的名字。
要知道这是一个新建成的办公地点,大门后面是超豪华的大院,然后才是隔音良好的办公楼。站在楼下喊都未必听得见,何况在大院门口。县委书记得知是和尚喊,他认为太神奇了。毕恭毕敬的把和尚请上去。
和尚说他与书记前世有缘,今生来报恩。问问书记有什么希望。书记年纪不大,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一听和尚这么说高兴坏了,请和尚想办法给自己锦上添花,让自己高升一步。和尚默然半天,给他说了一通如何调整风水,然后长叹着走了。
书记忙起来,这个新盖好不久的县委大院,他基本上废弃。按和尚说的,他要盖一个新的,当然借口是廉洁从政,盖一个简朴的办公场所。
一年多以后新的场所建起来,又过了一年多,他调到市里,职位的升迁可以算跳升。又过了半年多,他陪着市里某位领导一起入狱了。
我朋友的表哥,是书记的秘书,不过他是本地人,不如书记带来的秘书贴心。所以常有怨言。
和尚来的时候,因为书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并没有注意保密。朋友的表哥也在办公室外,他亲耳听见和尚走的时候叹息,说人力不可回天,锦上添花何如雪中送炭,这是和尚的原话。
表哥猜测,和尚是算出书记有一难来救他的。不过书记既然选择锦上添花,那么和尚也只能随缘。
第182篇:霸王车
(原作者:老妖1983。摘自《夜半讲鬼故事:死亡公车——看你以后还敢不让座》)
以前小伟看到出租车,总是忍不住要偷笑,可最近他是打死也笑不出来了,这事儿要从一个月的那个午夜说起。
那晚小伟从酒楼刚出来,顺手截了辆出租车,坐稳后,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带的钱刚才结帐刚刚够,现在也就剩下点零钱,根本不够坐车的,一阵紧张让他的酒劲也醒了几分,不过一转念。他就想出个馊主义。
车开的很快,没多会就到了远离市中心的偏僻处,司机正专心开车,突然听到小伟阴阳怪气的声音:“哎呀,MM,你是啥时候上的车啊?”司机用反光镜往后一看,见小伟正侧身和空气对话,并且满面的惊讶和专注。司机大惊,一个寒颤下来,整个身体都发僵硬了!
司机当然听不到有什么回答了,去看见小伟频频点头,然后还长叹口气说:“唉!那些做生意的大老板本来就是靠不住的。别想不开。你这不是回来了么,回来就好,明天请你吃饭,你回来后还在原来那地方住么?”小伟“嗯”了一声。然后转脸对司机说:“师傅,听到了吧!先到工人街路口去一下。”
司机哆哆嗦嗦地应道:“好,好。”
就要到工人街路口了,小伟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侧着身子说道:“听哥地,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想不开,一切可以从头再来啊,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好了,谢?谢什么啊!好了,你到了,我帮你开门。”此时车停靠在了路边,小伟说罢,开门下车,然后绕到车子另一侧,一脸坏笑地开门。。。。。。
司机早被吓坏了,车门刚关上他赶紧大踩油门,逃之夭夭了。小伟那个乐啊,他家就住在工人街路口。
自打这次,小伟玩恶作剧还上瘾了;一个月下来做了三回霸王车了,今天他要第四次做霸王车的他刚下夜班,出公司门口,伸手一拦,上了一辆白色的计程车,决定旧计重演。他侧过身转头看。
“嘿!你是什么时候上的车?”小伟满面惊喜地说着,这时候他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下司机的反映。 就在这时,司机突然开口说话了:“这就好了,你们以前就认识啊?”这回轮到小伟吃惊了,他结结巴巴地问到:“认识,认识什么啊?”司机慢吞吞地说:“娜娜呀!你刚才不是和她说话么?对了娜娜,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回换小伟吃惊了,他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 ,身上出了一层细汗!
“兄弟”司机顿了顿继续说:“以前呢,我是在殡仪馆开灵车的,你要知道开那玩意邪气的很。去年接二连三的出怪事,我吓的不敢开了,辞职后,我就开起的出租车。我也四十多岁的人了,干不了别人的。只能开车。开就开呗,可半年前,唉!我怎么就把娜娜给撞了呢!”
司机边叹气边转过脸来,对着小伟身面的空气继续表示歉意地说:“娜娜呀!我真对不住你啊!”
这是正好对面开过来的车的大灯,把黑暗中的司机的脸猛然照亮,一张苍白的脸和 一口参差错落的牙,看的小伟是心惊加肉跳啊!一声“啊”脱口而出。
稍停了一会儿,司机接着说:“娜娜小,阳寿未尽!她无处投胎,也无处可去,所以就每天都呆在我的车上。对了,兄弟。娜娜说她也不认识你啊,你是不是认错人啦?你再仔细看看。”
这时候,吓傻了的小伟真的隐隐约约的觉得身边有些什么似的,他受不了了,大声叫道:“我到了,就在这停!”
车缓缓靠路边停下,刚停稳,小伟就迫不及待地想夺门而出。实际不紧不慢地回过头来说:“嘿,兄弟,别忘付车钱。”
小伟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钞票扔给司机,下车就一路狂奔!
“嘿,兄弟,等我找你钱,”司机忘着小伟逃跑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自语道:“最近听别的司机说碰到这事。我还不信。年轻人啊,学啥不好,为了坐几回霸王车,学人家,人鬼情未了,又学不像,胆子还这么小!哼!”
小伟有了这次教训后,再也不敢乘霸王车了!
第183篇:不归
(来源于网络)
【1】、从指间滑过的阴凉
阳光平铺的沙滩上,小小的白砂泛着磷动般的光,海水如温柔的舌一波一波的舔着海砂,像品尝美味的奶油蛋糕,不远处的太阳伞下几个人正举着烧烤的工具在打闹着追赶着,笑声就着夕阳的余光,传到周涧的耳朵里,却像针剌般的疼。
身边传来低低的问候:“去不去吃点东西,你游了一天了。”
唐舫,他美丽弱小的妻子,正垂着手站在他的身后,影子也是那样怯生生的,缩成一团。
他看了看妻子,挤出一点笑容来:“你去吃吧!这几天火气大,吃热的会上火。”
妻子摇摇头,往海水中走去:“不了,我吃好多了,再游一会儿,天黑了就得回了。”
唐舫那洁白的肩头没入了一片泛着红光的海水中,她欢快的游着,身子灵活的像一条美人鱼。
周涧重重叹了一口气,今天叶子芸对自己下了最后的通碟,说是自己再不和唐舫说离婚的话,就要上门三人面对面摊开来讲。
摊开来讲,说什么,是说自己和她这几年的奸情,还说她现在怀了自己的孩子,要逼退唐舫。更或者说她是集团总裁的女儿,可以给自己数不清的荣华富贵,而唐舫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早点退出省得自取其辱。
可是,唐舫是那么完美没有任何缺点的妻子,她根本没有任何错,就算是休了她也得有一个借口,平空哪里有会找得出借口,叶子芸媚笑着说:“就说你和她性生活不谐调好了?”
不见得男人到外面偷情都是因为夫妻生活不谐调,遇到叶子芸不过是落到了她裙下的一个猎物,而她有征服感,偏看中了自己,非要把自己夺到手。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想借着她往上走,郭靖弃了权势不做金刀附马,而选真爱黄蓉,自己却没有这个勇气,从前就是家境清贫,已经吃够了苦头,现成实在不想再吃了。
他在沙滩里又翻了一个身,问自己道:“怎么办才好?”唐舫的脸和叶子芸的化验单都交集在一起了。
忽然,他惊慌着坐起来,海面那么的平静,只是平静的有点过头,刚刚在海水里嘻戏的唐舫呢?他在海滩里四处看起来,没有她的身影,他开始叫起来。
周涧急的一头扎进海水里,睁着眼睛到处都是蓝色的海水,他不停的游着,心中巨跳着,唐舫从前是校游泳队的选手,怎么可能溺水呢?都怪自己太粗心大意,没有注意到她。
他在最后看到她的海水区域里来回的摸索着。终于,他看到了,一个人影,沉在海水中。幸好海水不深,透过阳光可以看到是唐舫,她似乎还在挣扎着,脚缩成一团,看来是抽筋了。
看到周涧,她急切的把手伸上去,手指在水中扭曲变形显得特别的白和修长,五根张开来,全是生的渴望。
周涧把手伸过去,刚好穿过那在海水中已经泡得像海澡一样的唐舫的头发,他忽然想到了第一次和叶子芸做爱,也是这样用手穿过她刚洗完澡的长发,那种阴凉的感觉一直都让他忘不了。
他缩回了手,指间缠着一缕长发,和唐舫的头发纠缠时扯下来的,像是不肯离开他的指尖,就绕在指头缝里,他拼命的晃动手指,像要甩掉一切的苦恼。
不,如果唐舫就这样死了,那么,他的所有苦恼就解决了。他不必要冒着失去大好前途的危险,不必再受唐舫家人的责备,不必再为世人所不喜,如果他离开了唐舫,唐舫也会自杀死掉,她是如此的爱他,根本不可能离开他,而那时他就是一个罪人,可现在,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意外。
一个意外就解决掉了所有的麻烦,周涧忽然微微一笑,虚晃了一下手,然后,往上浮。
而海底那绝望的眼神,一直都跟着他上浮的身影,那往上举的手终于绝望的落下了。
【2】、如果,我们中有一人背叛,就会死在那个岛上
唐舫的尸体是在两天后在一个海边的小岛上发现的,几个渔夫去那里捕鱼时发现的,警察通知周涧去认尸,他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人人都以为他悲痛欲绝,所有的朋友都见证了他在海里为了找唐舫直到脱虚,大家都悲叹道:“这是多么恩爱的一对,世事实在太无情了。”
唐舫的亲人看到了周涧那发黑的眼圈,只是轻轻的握着他的手说:“不怪你,不怪你,天意,天意啊!”
连叶子芸都不敢多说,虽然也不冷不热的说一句:“看,连天都帮我们”,但也被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盯回去了。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穿过唐舫的长发,在离唐舫手几厘米的地方缩回,没有人知道,他是见死不救。
尸体运回来了,他并不敢去看,实在无法面对那个绝望的眼神,唐舫与他是大学同学,他还记得她站在樱花树下看着英语书,细声的读着课文的时候,所有的花都落在她的发际,他走过去轻轻的拂去。
他被巨大的恐惧给包围了,只有藏在权势中才能得到解脱。
几个月后,公司老总已经对自己谈起了升迁重任,和叶子芸的婚事也已经开始筹备。虽然也有人背后说他忘情快,可是,谁又能要求一个男人像武侠小说里一样,把死去的老婆做成干骨,放在身边永远在一起。现实毕竟就是现实,死者已逝,活下来的人总是要生活啊!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直到有一天。
那天同事们一起在公司的室内游泳池里,有人讲起了小岛,大家在水里嘻笑着,看到了周涧进来都没有了声息。
周涧升的太快,必然会得罪很多人,于是有人故意想剌痛他,压低着声音说:“听说找到唐舫尸体的那个岛叫不归,真是一个不归岛。”
周涧正泡在游泳池里,听到那话心中大惊,一下子就呛了一口水,好不容易站直,红着眼对说话那人道:“是不归岛吗?”
那人被他气势吓住,默默的点点头。
周涧木然的离开泳池,连浴巾都忘记拿了。
他的脑子里只是一幕幕的浮现自己在月色下的海滩,对着唐舫跪下去,向她求婚,她喜极而泣,脸在月光下散发着圣洁的光,而眼神是那样的坚决,用手指着远方的一个小岛说:“如果,我们中有一人背叛,就会死到那个小岛上。”
深爱的情人都会许下这样的誓言,而誓言不过是誓言,成真的又有几个。
虽然那个岛就叫不归岛,可那又如何,不过是巧合,周涧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往停车场赶去,飞快的握着车门准备打开车,却奇怪的发现入手潮湿,有什么东西滑滑的,抬起发一看,魂飞魄散,是一缕湿发,散开来,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怨气重重。
【3】、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从此,周涧再也不敢下水游泳,这个夏天是多么的热,叶子芸在泳池里穿着火红的比基尼,在蓝色的池底钻来钻去的。
她并没有怀上周涧的孩子,凭她的本事弄一个假的化验单也不是什么难事。周涧现在只怪自己玩火自焚,惹到了这个娇蛮女。日子过得如屐薄冰,不见得攀上高枝就能做凤凰,他非常压抑,常常被恶梦所绕。梦到唐舫伸着手等自己去救,那五指却已经泡得肿烂,总是块块下掉,露出白骨。
午夜里尖叫起来,听着卫生间的水滴得心烦,对着叶子芸吼:“和你说过多少回了,要把水笼头拧紧”,叶子芸从身边醒来,两话不说就是一巴掌。
“你吼什么吼,我什么时候开过水笼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睡着,你有病啊!”
他知道自己是惶恐不安的,小心翼翼的去关水笼头,却发现水池里散落着一缕乱发,几近崩溃,一路跌撞逃出卫生间,心里念道:“唐舫唐舫,放过我吧!”
周涧从此变得怪怪的,而且大热天的说什么也不肯下水陪叶子芸游泳,再也不肯去海边,连游泳池也不肯下。得罪了这个刁蛮公主,她以为他还是恋着前妻,放不下旧情,虽然已经新婚,但不能彻底的征服一个男人是没有快感的。
她看着泳池边的周涧心里冷笑一声:“哼,周涧,看你能支持到几时!”
她佯装着抽筋,在水里折腾两下,就一个猛子钻到水下,睁着眼透过泳镜望着水面上。
周涧听到叶子芸的呼救,一时情急也来不及想太多,泳池的人这么多,又是大白天而且水位才区区一米八,自己就有一米八三的个头。
他放心的跳下水去,蓝色的水晃动着,那种奇怪的感觉来了。
水底果然有一个女子缩成一团,看样子是脚抽筋了,他飞快的游过去,只见那女子的长发飘散。
他穿过她的长发,想去握那只举得高高的手,可是,手却像被什么缠住了。
把手举到面前,一手的长发缠着,在水波是荡漾,一波一波的袭来。
他透过长发望去,这不是叶子芸的手,叶子芸的指甲总是五彩缤纷的,这只手是如此的平凡无奇,却熟悉的像自已的。
一念升起——“唐舫”,转手就拼命往上蹬水,想逃出水面,已经来不及了。那只手是如此迅速的握住了他的脚稞,力道大无穷,他惊恐的回身望去,却看到那长发下的脸是那样的恐怖,已经腐烂的唐舫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像是要带他回家。
周涧不停的求救,大量的水灌进肺部,这水居然是海水的味道。恐惧是那样的可怕,痛苦的窒息感传来,他无法挣脱那只手,只得不停的举高手,慢慢的,那只手也放下去了,轻轻的击打在池底,就如唐舫的手落在海底一样,失去了彩色。
周涧和叶子芸一起被众人救起,周涧已经停止了呼吸,医生说死亡的原因是意外事件引发的心肌梗塞,而叶子芸吐了几口水后就哇哇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我看到了那个女人拖着他,硬要带他走,她的手全都烂掉了,还要握着他的脚背。”
大家都怜悯的看着她,谁都看得出她疯了。
叶子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不过是和他开个玩笑。”
周涧的灵车在送到火葬场的路上出了事故滚下山涯,掉入大海,而司机却平安无事只受了点轻伤,只是周涧的尸体被海水冲走,很久之后,渔夫才在一个小岛上看见他已经肿烂的尸体。
而那个岛叫不归岛。
第184篇:横穿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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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分手了,是因为我横穿马路
和蓝分手了,蓝是个很好的女孩,很漂亮也很温柔,虽然很多朋友说我离开她很傻,可我还是放手了,虽然我很舍不得。
第一天,她没有起床,把自己用被子捂的严严实实的,她宿舍的人都不敢去安慰她,她一天都没有吃饭,连刷牙洗脸都没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听到她在被子里抽泣。
第二天,今天她吃饭了,是她的宿舍同学强制性的让她吃的,她的眼眶红红的,我总说她是个爱哭鬼,她每次都噘着小嘴说她不是。
第三天,今天她穿的很妖艳,走进一家酒吧,喝了好多酒,用一种很诱惑的眼光环视全场,好多人上来搭腔“小姐,你好漂亮啊”。她喝了很多,当一个年纪可以做她爸爸的男人对她说“小姐,我送你回家吧”的时候她把手中的酒全泼在他的脸上,那个该死的老头扬起他的手掌就要打下去的时候,小睦他们来了,救了蓝,这一切我都知道,我就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看着。
第四天,今天她早早就起床了,忙忙碌碌一上午,然后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好久,当舍友们踹门进去的时候都惊呼到:好干净啊。
第五天,她开始学习了,其实她原来学习很好,我们开始后受我影响她的成绩也退步了,这也好,转移一下注意力,恢复的也快。
三个月后......她做了学生会 ,她越来越能干,也开朗了不少,马上她就要考研了。
一年后......在她身边的男人很多,比我优秀的也很多,可她根本没在意过,不过她和凌很好,校园里传他们的关系很暧昧。她只是把他当哥哥,可是流言是挡不住的。
三年后......她要结婚了,新郎是凌,她在写结婚请贴,一张,两张,三张...写到第十二张的时候她哭了,趴在桌上眼泪完全抑制不住,我上前一看,所有的喜贴新郎写的都是我的名字。
我也很想哭,可是鬼魂是不能哭的,我没有眼泪。
三年前,我横穿马路,遇上车祸,手里提着要给她庆祝生日的蛋糕。
第185篇:一个很古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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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这句话是从这个故事来的吧:
有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出身豪门,家产丰厚,又多才多艺,日子过得很好。
媒婆也快把她家的门槛给踩烂了,但她一直不想结婚,因为她觉得还没见到她真正想要嫁的那个男孩。
直到有一天,她去一个庙会散心,于万千拥挤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不用多说什么,反正女孩觉得那个男人就是她苦苦等待的结果了。
可惜,庙会太挤了, 她无法走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消失在人群中。
后来的两年里,女孩四处去寻找那个男人,但这人就像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
女孩每天都向佛祖祈祷,希望能再见到那个男人。
她的诚心打动了佛祖,佛祖显灵了。
佛祖说:“你想再看到那个男人吗?”
女孩说:“是的!我只想再看他一眼!”
佛祖:“你要放弃你现在的一切,包括爱你的家人和幸福的生活。”
女孩:“我能放弃!”
佛祖:“你还必须修炼五百年道行,才能见他一面。你不后悔么?”
女孩:“我不后悔!”
女孩变成了一块大石头,躺在荒郊野外,四百多年的风吹日晒,苦不堪言,但女孩都觉得没什么,难受的是这四百多年都没看到一个人,看不见一点点希望,这让她都快崩溃了。
最后一年,一个采石队来了,看中了她的巨大,把她凿成一块巨大的条石,运进了城里,他们正在建一座石桥,于是,女孩变成了石桥的护栏。
就在石桥建成的第一天,女孩就看见了,那个她等了五百年的男人!
他行色匆匆,像有什么急事,很快地从石桥的正中走过了,当然,他不会发觉有一块石头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男人又一次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是佛祖。
佛祖:“你满意了吗?”
女孩:“不!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桥的护栏?如果我被铺在桥的正中,我就能碰到他了,我就能摸他一下!”
佛祖:“你想摸他一下?那你还得修炼五百年!”
女孩:“我愿意!”
佛祖:“你吃了这么多苦,不后悔?”
女孩:“不后悔!”
女孩变成了一棵大树,立在一条人来人往的官道上,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经过,女孩每天都在近处观望,但这更难受,因为无数次满怀希望的看见一个人走来,又无数次希望破灭。
不是有前五百年的修炼,相信女孩早就崩溃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女孩的心逐渐平静了,她知道,不到最后一天,他是不会出现的。
又是一个五百年啊!最后一天,女孩知道他会来了,但她的心中竟然不再激动。
来了!他来了!他还是穿着他最喜欢的白色长衫,脸还是那么俊美,女孩痴痴地望着他。
这一次,他没有急匆匆的走过,因为,天太热了。
他注意到路边有一棵大树,那浓密的树荫很诱人,休息一下吧,他这样想。
他走到大树脚下,靠着树根,微微的闭上了双眼,他睡着了。
女孩摸到他了!他就靠在她的身边!
但是,她无法告诉他,这千年的相思。她只有尽力把树荫聚集起来,为他挡住毒辣的阳光。
千年的柔情啊!
男人只是小睡了一刻,因为他还有事要办,他站起身来,拍拍长衫上的灰尘,在动身的前一刻,他抬头看了看这棵大树,又微微地抚摸了一下树干,大概是为了感谢大树为他带来清凉吧。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就在他消失在她的视线的那一刻,佛祖又出现了。
佛祖:“你是不是还想做他的妻子?那你还得修炼……”
女孩平静地打断了佛祖的话:“我是很想,但是不必了。”
佛祖:“哦?”
女孩:“这样已经很好了,爱他,并不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佛祖:“哦!”
女孩:“他现在的妻子也像我这样受过苦吗?”
佛祖微微地点点头。
女孩微微一笑:“我也能做到的,但是不必了。”
就在这一刻,女孩发现佛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或者是说,佛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女孩有几分诧异,“佛祖也有心事么?”
佛祖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因为这样很好,有个男孩可以少等一千年了,他为了能够看你一眼,已经修炼了两千年。”
第186篇:鬼司机
(来源于网络)
(一)
接了这辆车还不到半年,好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就接踵而来。
这是一辆三厢富康出租车,车号不错:京BE5007,北京很常见的那种。这辆出租车是2001年的,人家开三年了,我半年前接了过来,不过车保养得确实不错,自打我开上以来,从没半路抛锚过。
第一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儿是有一天下雪,雪不大,是带着冰渣的那种雨夹雪,天灰蒙蒙的。那天我象往常一样,早晨7点出去的,拉了一天,晚上大约8点半左右收的。我把车停在我们小区楼下的小松树边,当时车上全是是泥点儿,轮胎上也满是泥,锁车的时候我还在想:明天又该洗车了。
可令我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早上,我一出家门,就看见我的车锃光瓦亮,一尘不染。我奇怪地打开车门,发现就连车里的脚垫都象是刚洗过的,不见一丝泥土。完全一个出租车“七净”的标准模样:车身净、地板净、玻璃净、轮胎净、座椅净、仪表盘无杂物、发动机表面无油污。
直到现在我也猜不出这到底是谁干的。不会是家里人,家里的妻儿不可能趁我睡觉的时候大半夜的出去擦车,即使擦车也不会擦的如此专业,更不会开着我的车去外面洗车—她们根本不会开车。还能有谁呢,四单元的大郭?大郭也开富康出租车,是渔阳的,不是我们喜来福出租公司的。可他连自己的车都脏兮兮的,怎么会帮我擦车?莫非是这小子糊里糊涂大晚上的擦错了车?哈哈,那太好了——可又一想,也不可能,车外面他能擦,可里面呢?他哪有我的车钥匙呀?
接下来更摸不着头脑,有一天我正在保利大厦门口排队“趴”着,后面一个瘦高的“的哥”从他的捷达上下来,拉开我的车门子,拍着我的肩呼我“老谢”。我回头说:我姓徐不姓谢。那瘦“的哥”连忙道歉说认错人了,可又走到我的车后边,看着我的车牌号自言自语:“这不是老谢的车么?”我想这位兄弟也许是认识我的前任“的哥”,不知道换主儿了,也没太在意。
还有件莫名其妙的事儿就是我这辆车的公里表老不准,明明头天收车,把车锁在小区楼下时,表上最后五位数是16201,可第二天早起一出车,居然变成16575了,多出了300多公里,一开始我以为自己记错了,我这个人大大咧咧,对数字这东西常常糊涂,记不太准确,就拿张纸记了几天,可还是老也对不上。邪了!每天都多出二三百公里,我开始怀疑是表坏了,去了一趟富康特约维修中心,修理工仔细检查后说一切正常,公里表根本就没毛病!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接二连三,一天中午我正在三环附路上扫活,前面有辆夏利出租车前机器盖儿大开,打着双闪,旁边有个“的姐”向我招手求援。都说开出租的辛苦,“的姐”就更不容易了。我连忙停下车问怎么回事,“的姐”说车一下子熄火,怎么也不着车,好象是没油了,管我要点儿油,我说没问题。接过“的姐”递过来的油桶和塑料管儿,我走回自己的车前,拧开油箱盖儿,把塑料管儿一头插进油箱,一头用嘴吸了一口,然后马上对准白色的塑料油桶——
当汽油注入油桶的时候,我发觉汽油的颜色有些不对劲儿。“的姐”也诧异:“大哥,您使的什么汽油?怎么那么红啊?”
“我一直加中石化的油,93的,好使着呢……”我也纳闷。
真的奇怪,我油箱的汽油怎么会是红色的?我百思不解。
更离奇的还是三月份的那一天,天色渐渐暗下来,北京的黄昏更显得灰沉沉的,视线不是太好。我车上拉着一个广东佬,往机场赶,时间挺紧,从三环的拥堵中好不容易“杀”出来上四环,速度一下子挑到90,过四惠桥直奔机场高速。一路顺畅,我在最里道开着,车子又快又稳,一眨眼的工夫便过了朝阳公园桥,就在这时不知怎么我的车突然间轮胎抱死,象是有人猛踩了急刹,然后就是尖利的刹车声刺破耳膜……
等我回过神来,车已经熄火,钉子一样钉在路面上,我的右脚竟还在油门上踏着,空气间弥漫着轮胎摩擦的胶皮味儿——更令我大吃一惊的是,一个浑身白灰点子、头戴安全帽的小个子民工,就在我的车头前,离前保险杠最多只有一拳的距离!
小个子民工也许是刚从隔离带翻过来,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脸色苍白,也象钉子似的钉在那儿。
而我,也僵僵地坐在车里,半天没缓过神来……
我真的没看见那小个子民工是从哪冒儿出来的,真的无法解释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车子怎么一下子急停住了,我真的是一点刹车也没踩,脚还在油门上呀!想想都后怕,一身冷汗!如果说突然轮胎抱死是个故障,那这故障岂不是救了一条人命,那也太巧合了?
难道真是——天助我也?
(二)
不安的情绪让我又痛苦又烦恼。联想到这些日子的种种奇怪的事情,对这辆车,我开始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我打通了我们公司杨队长的电话,把刚才的惊险的一幕,和杨队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可没想到杨队颇不以为然,一口咬定是我当时吓懵了,产生了幻觉,让我注意休息,别整天的没命地挣钱拉活,迷迷瞪瞪的,注意身体,劳逸结合,还要注意遵守交通安全法。
说到这里,杨队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对了,徐子,交通队的违章通知下来了,好象有你,你买张《交通安全报》吧,那上面登着呢,想着交罚款啊!”
我连忙上报摊儿买了报纸,打开一看,在违章车辆的一大串名单中,居然真的有我的车牌号:
车号车型颜色违章地点日期时间
京BE5007小客车红小街桥2004-1-17 04:39:02
我不禁又大吃一惊:自打开出租以来,我一直是早上七点以后才出车,晚上收车最晚不过九、十点钟,怎么会在这冬日里的凌晨四点多钟违章呢?
难道是有人克隆了我的出租车?冒用了我的车牌号?以前在报纸上好象见过类似的报导,我决心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然每天被这一连串奇奇怪怪困扰着,根本无法塌塌实实拉活挣钱,非折腾出神经错乱不可。
对!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
我开车直奔交通队,问询1月17日凌晨我车违章的具体情况,交警对电脑敲了敲说我凌晨在小街桥超速了,车都上了130迈,催我赶紧拿驾驶证,开违章通知,去银行交罚款。
我马上对交警说出了我对违章记录的看法,并强烈要求警方出示我车违章的证据。交警想了想说好吧,你看一看雷达测速的录象监控。
交警把我带到另一个墙上满是屏幕的房间,在一个键盘上输入了我的车号,录象清晰地显示了出来——
一辆红色富康出租车由远而近,从镜头前划过,屏幕的右上角监控数字飞快地变换着,最后定格在130.2KM/H上,严重超速!
又放一遍是慢镜头,我一眼认出那就是我的车,千真万确是我的车,不仅车牌号相同:京BE5007,就连反光镜底托用胶布缠着,右前角有一块硬币大的掉漆,都一模一样!不可能是克隆车,的的确确是我的这辆车!只觉得我的心“咚咚咚”剧烈地跳个不停!
车的图象定在屏幕上,我请求交警把图象放大,我要看看开车的是谁?
“除了你,就是你的搭档的,还能有谁?”交警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照我说的做了,图象一步步放大,也越来越模糊了,只能看见一个大脑袋的,前额头发稀少,有些卸顶的中年人坐在驾驶室里……
我简直惊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三)
我开始猜想,一定是有人半夜在偷开我的车,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令我觉得愈加惶惶不安。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这些日子的一个又一个离奇现象,种种疑惑,种种猜想在我脑子里打转,使我惊讶、甚至惊恐,我决定一定要探个究竟。
夜已深了,等妻子和女儿都熟睡了,我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披上件棉大衣,拿上手电,悄悄地下楼,朝我停车的地方走去……
我惊愕——
车不在了!
我的头嗡的一下懵了,我的车真的不在了,每天收车我都把车停在楼下的小树旁,可现在小树边空空的,只有小树在夜风中孤零零摇曳着,不见我的车。昏暗的路灯下,树影子在地面上来回移动着,显得有些阴森可怕。
我的车丢了!
我的车真的丢了!
等我懵然中缓过神来,马上想到了报警。
我跌跌撞撞地跑进派出所,上气不接下气地冲着值班的民警说“报案——车、车……”
民警挺和蔼的,见我气喘吁吁、语无伦次的样子,说了几声不要着急之类的安慰话,还给我到了碗水递过来,让我把话说清楚。
我就把我刚才发生的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那民警脸上虽带着笑,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态,可能对他们警察来说,机动车失窃并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司空见贯。也许是总有什么报警电话打进来,民警一会儿接电话一会儿又接电话的,听得有点儿分神。也许就是我太心慌意乱了,语言表达不是很清楚,每次民警接完一个电话,总是让我“从头说起”,尽量详细点儿。好不容易听完了我的叙述,民警又拿出一叠纸来开始做笔录。
做笔录一问一答。民警问我姓名、年龄、民族、籍贯、家庭住址什么的一大堆,我一一做答,好象我不是丢车的,而是偷车的。又问我车的号牌、车型、颜色、出租公司名称之类的许多问题,我还是老老实实一一做答,最后才扯到丢车这件事上。所有细节一一问过,笔录完了,已是黎明时分,天已蒙蒙发亮,我在厚厚的笔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并写上“属实”两个字之后,民警让我回家等消息,说你相信政府吧,我们一定会抓住偷车的犯罪嫌疑人的。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我走回到我家楼下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这辆富康出租车,就停在我家楼下的小树边,丝毫没有移动过的痕迹,停在每天我停车的位置,象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连忙又跌跌撞撞地跑进派出所,上气不接下气地冲着值班的民警说:“车、车、车没丢……”
民警上下左右仔细端详着我的脸,好一会儿,然后轻声说了句:“您有毛病吧……”
难道是我昨天夜里看错啦,我真的有些怀疑自己神经是不是真的有点儿问题,这几天休息不好,看花了眼,可又一想,不会呀!自己家的楼下再熟悉不过,怎么能看错地方呢?
反反复复地分析,我开始确信,一定是有人在半夜偷开我的车,我想到了监控中那个模模糊糊的大脑袋中年人,对!一定是他深夜开走了我的出租车,可这个人如果能大半夜将我的车开走,为什么又每天黎明前把车开回来呢?我真的百思而不得其解,猜不出答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偷车的贼,如果是贼,我的车早就没了……
我恍然大悟,为什么我的公里表“不准”,每天多出二三百公里,原来是这个中年人每天午夜之后开走我的车!——我的公里表很准!他每天夜里开着我的车,行驶了二三百公里!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觉得后背有点发凉,我猜不出这个中年人是怎么把我的车开走的?他的动机是什么?这一天我寝食不安,根本没心思拉活挣钱,脑子里总是若影若现那个模模糊糊的大脑袋中年人,我决定一定要揭开这个谜底,把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在这所有奇奇怪怪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我打通了开出租的邻居大郭的电话,说我要借他的车用一晚上,大郭不解地说:“你自己有车干啥不用?”
我撒了个谎说:“我车坏了,晚上恰好来了个远房亲戚,我得去西客站接人……”
(四)
我要监视我的出租车一整夜,到底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想到真相有可能就在今天晚上大白于天下,我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不禁热血沸腾。
我的那辆京BE5007红色富康出租车安详地停在老位置——那棵小树旁边。
刚过傍晚,我就把大郭的车要了过来,在距我的车几十米的一个漆黑角落悄悄潜伏了下来,我在车里向我的目标望去,我车周围的一切清清楚楚,一览无余。
一切准备就绪,剩下的只有耐心的等待……
夜幕一点一点地悄悄来临,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陆陆续续回到了各自的叫做家的一处处房间,整个小区渐渐寂静了下来,昏暗的路灯下,只有那棵小松树不知疲倦地在清清的夜风中摇曳。
我死死地盯着我的车,不敢有半点儿大意。
车纹丝不动,在小树下静静的停着。
小区楼房窗户上的灯光一个接一个熄灭了,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深夜,我绻在黑暗里,能听见自己的脉搏跳动的声音。
猛然间,我看见我那车旁边显现出一个人影,我紧张的象是喘不上起来,这个人向我的车门走来,他看上去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稍胖,略显背驼,走路的姿势有些罗圈腿,大脑袋,前额头发稀少,北京人常说的卸顶的那种,穿着一身出租司机的工作服。
我怕他看见我,把身子压得很低。极力屏住呼吸。
只见那中年人轻轻地拍着我的车门,象是对车、又象是自言自语道:“老伙计,我又来了!”随即拉开了车门,邪了!我的车明明是锁着的,他怎么一拉就开了呢?
我的心紧张得迅速跳动,向上猛撞。
那中年人钻进车里,启动了发动机,打开大灯,车缓缓地向小区外的大街驶去。
我也从慌乱中镇静下来,打着了车,马上跟了上去。看了看车上的时钟,正好是午夜十二点。
他到底要干什么?
远远地我跟着前面的这辆车,只见那车的顶灯(出租车空载运营灯)被打开了,速度不是很快,拐过一条街道,路边有一对男女招手,那车靠了上去……
乖乖,他在拉活儿!我猛然醒悟!
他开着我的车确实在拉活儿:城东城西、城南城北,从天通苑到和义西里,从中关村到方庄小区一拨又一拨的乘客上来又下去的,有时从后面还能看见中年人不时歪头和乘客聊天,手臂在空中挥舞的样子。从他开车的情形可以断定这个人是个驾驶经验丰富的老司机,有时车两边儿空隙严严的,也就两指的样子,他也不用减速就从容穿过。
我跟上他确实很费劲的,如果没有红绿灯拦着,我想我一定早被甩下了。
就这样跟着他,大约凌晨三点钟,马路上的人也更加稀少了,前面的车子放下了乘客,空驶向保利大厦,在一串排队趴活儿的出租车队尾停了下来,我也跟上来,停在他后面假装排队。
只见那大脑袋有些卸顶的中年人刚下得车来,前面有个“的哥”招呼他:“老谢,拉多少了?”象是很熟的样子。
“一百七八吧,”中年人应着。
我猛然想起那天有个“的哥”拍我肩膀呼我“老谢”,原来这个偷开我车的中年人就是老谢,看来这个老谢偷开我车拉活已经有好些日子了!
老谢打开我车的后备箱,拿出抹布,利用等活儿的工夫开始擦起车来,看他的神态很从容,仿佛那车就是他自己的,他擦得又快又干净又仔细,连轮胎上的一个泥点儿也不放过,一边擦车一边嘟嘟囔囔的:“这个搭班的,真够懒的、确实够懒的……”
排队的出租车一点儿一点儿往前挪,等老谢排到第一个儿时,我的那辆出租车早已是锃光瓦亮,一尘不染,我明白了那个下雪天,收车时的大脏车,为什么到第二天一下子就涣然一新了,原来是老谢擦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宾馆大厅的门卫在向这里招手,老谢把车开上去,载上一个老外走了,我继续跟踪了过去。
这个老谢开着我的出租车又融入了北京之夜,一趟又一趟的拉活儿,穿大街走小巷,忙得不亦乐乎,效率蛮高。凌晨5点刚过,老谢送下了最后一拨乘客,关了顶灯,把“小红帽”(出租车停运牌)扣在前风档的空车灯上,一路朝我家的方向驶来,一转眼就到了我家的小区门口,门口很窄,旁边还停着好多车,他驾驶技术真是精,一下子就冲了进去。等我小心减速穿过小区门口后,那老谢早已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只有我的红富康出租车停在小松树下,纹丝不动,轮胎毂还散着余温……
是这个叫老谢的人,午夜一直在偷开我的车运营,事情终于开始初露端倪。这个老谢是何许人?他为什么偷开我的车运营?看他的神态丝毫看不出鬼鬼祟祟的不安,好象那车就是他的似的,令我不解,令我疑惑,更令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产生了一定要彻底揭开谜底的强烈欲望!
我回想起刚才老谢穿的工作服是我们公司的,断定这个人可能是我们公司的司机,也许就是我的前任司机,起码曾经在我们出租公司干过。对!一定是这样!公司杨队长一定知道老谢这个人的,在他那里一定能找到答案。
上午刚上班,我就把我的车开到了公司,找到了车队杨队长,打听老谢这个人。
我问杨队长在我之前这辆5007号车是不是这个老谢开的。队长说是的。
“你们认识?你打听他干什么?”杨队有些诧异。
我说:“想和他聊聊,听说他驾驶技术、修车技术都特别好,对这辆车的状况也熟,想找他取取经,学习学习。”我想这是我和老谢两个人的事情,不想让队里插手。
杨队长一边打量着我一边说:“他现在……不开出租了。”
(五)
“他是不是大脑袋,卸顶、四十多岁,中等个儿,有点儿胖,有点儿背驼,走路有点儿罗圈腿……”
只见杨队长听着听着,眼睛越睁越大:“你…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还见过他呢。”我说。
杨队长急忙忙慌乱地从一大堆资料中翻出一张报纸,手明显在发抖,他指着报纸上的照片问:“是他?”
“是啊。”我点点头。
杨队长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直瞪瞪地盯着我,嘴巴张着,好半天才从喉咙里发出颤抖的声音:“老谢他、他…他早死啦!”
我顿时浑身颤栗,嗓子干得要命,感觉头皮发凉,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难道我见到——鬼了?毛骨悚然!
那是一张去年的《京华时报》
报纸的标题赫然醒目——一出租车司机昨夜于紫竹桥猝死!
本报讯昨天凌晨,在紫竹院南路,一出租车司机猝死在车内,6个多小时之后才被人发现。
在紫竹院南路一个加油站路东,一辆写着“喜来福出租汽车有限公司”,号牌为“京BE5007”的红色富康出租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汽车完好无损,只是两个前车窗被摇了下来。一个前额头发略微稀少、面色发紫、脸部浮肿、已经停止呼吸的司机,双眼圆睁,右腿仍僵硬弯曲地放在油门上,这个动作一直保持到上午10时30分,尸体被抬上运尸车的时候。这名司机头部紧紧地靠在右侧护栏上,车里有散落的方便面。
…………
据了解,这名出事的司机名叫谢国成,今年45岁。经赶到现场的120急救医生初诊,死者死因为疲劳过度诱发的心肌梗塞。现场执勤的民警表示,具体死因,得等尸体解剖后才能知道。
报纸上还登了死者的现场照片——正是老谢!
我傻了,脑子懵懵的,喉咙象着了火,一口一口使劲地咽着唾沫。
杨队长和公司里的其他人一个个用惊恐的目光直勾勾瞪着我,象是观看一个关在疯人院里的病人。
说实在的,我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自小接受唯物主义思想的熏陶,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呀神的存在。可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无法解释。
我回想昨天夜里的一幕一幕,尤其是老谢擦车时的样子,那的的确确是照片上那个叫谢国成的死者。
难道我的车里真的在闹鬼?我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重复着这个悬疑。慢慢从惶恐的迷雾中脱离开来。理性的思维才渐渐地恢复于我的头脑。不要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鬼,就是有鬼,象老谢这样的鬼,我想也不会是很可怕的。
稍稍回过神来,我毅然暗下决心,今天晚上,一定要弄个明白,这个老谢到底是人、还是鬼?
(六)
夜已漆黑。冬日的无月之夜街上冷冷清清,偶尔有人匆匆走过,转瞬间就又是一片沉寂。小风刀子似的,飕飕刮着,往我的后脖领子灌,我不禁又打了个冷颤。我徘徊在我家小区的大门口的马路对面,跺着脚,好使自己的身体在寒风中暖和些,我打算装做乘客,坐一坐我自己的出租车,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为了不让那个老谢认出我,我今天换上了许久不穿的一件黑色风衣,领子竖起来,毛线帽子把脑袋包得严严实实,戴上大白口罩,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街上一辆空驶的出租车见我站在马路边,使劲靠过来,我连忙摆手拒绝,让他快离开。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区门口,视线一刻也不敢偏离,那个老谢还是迟迟没有显现,象是在和我的耐心做殊死较量……
午夜十二点,只见一辆富康出租车正缓缓地驶出小区大门,我顿时心跳加快,象是要蹦出来似的,我一眼就看出那正是我的那辆车—京BE5007!
是兴奋、是紧张、惶恐,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顿时也不冷了,只觉得自己的血在身体里急急地流,热遍全身。
我连忙冲那车招手,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车里的司机好象看见我了,穿过马路朝我身边贴了过来,停在了那儿,我一看那开车人,那不正是报纸上的老谢么!
鬼!一想到这个,我禁不住心慌,甚至一闪念想到了马上逃跑,觉得好象有什么东西钳在脖子上,有些喘不上气来。我使劲咽着唾沫,压制着心中的恐惧和慌乱。
我打开车门,明显感觉手在哆嗦。
一股暖风扑面而来,随着是一声:“您好!”
“哎”,我定了定神,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态,坐上了车。
透过反光镜再看一眼开车人,大头、卸顶、小眼睛,塌鼻梁,大嘴,摸样和照片丝毫不差。真是见了鬼了!
“请问您去哪儿?”老谢微笑着问。他没认出我,其实我也不晓得他认识不认识我。他的笑容挺真诚的,一看就是一个实在人。
不只怎的,看到面前这个老谢,我反而不太紧张了。
“去亚运村。”我随便说了个地名,开始慢慢镇静下来。
“好,亚运村。”老谢重复了一下,调头向北开。
他到底是人,还是鬼?看到老谢实实在在就坐在我的旁边开车,我怎么也不能把他和鬼联系在一起。
“给您说个笑话吧,”老谢首先笑着打破了沉默:“前几天我在西客站拉上一个外地人,我说您去哪儿,他说去首都,我说这儿不就是首都?他说你别糊弄我,这里是北京,我要去首都。你说可乐不可乐。”他一边说着一边右手在空中比划着。不时往我这边看上一眼。
“是么。”我应着,心情渐渐放松。
“最后你猜怎么着,他要去的首都宾馆。你说这位爷省了俩字儿,闹多大误会。幸亏他没去太平洋百货,要不这车还不往海边儿开呀!”老谢把我逗乐了,他自己也笑了,他那一通儿京腔的幽默,让人觉得这个人和蔼可亲。
“我说您把帽子、口罩摘了吧,车里暖和,要不出去非感冒了,非典早就过去了,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我们车天天消毒。”老谢冲我说。
我摘下头上的毛线帽子,口罩没敢摘,怕他万一认出我。好在他并没太在意。
“师傅,夜班开车蛮辛苦的!”这次我主动抢了话头。
“可不,出租不好干,车份儿太高,挣点儿钱都上缴啦。”老谢边开车边回答。
“您这是专干夜班?”我开始步步进入正题。
“啊—是啊。”老谢应着。
“双班,那也还行,”我装做心不在焉的样子:“白天又一个人开车,您还可以好好休息。”
“马马虎虎,”老谢笑着说:“我们那个搭班的,真够懒得,确实够懒的,我净给他擦车啦。”
我想他说的“搭班的”一定是我,我最烦擦车了:“都不容易呀!”我居然在这个场合为自己辩解起来。
就在这时,迎面有辆大卡车开着刺眼的大灯驶过来,晃得驾驶室雪亮,老谢慌张起来,猛然刹车,双臂交叉捂住了脸。
我的心骤然一紧,传说中鬼怕见光,没有影子。强光中我极力睁开双眼盯着老谢,老谢身后——真的没有影子!他真的是---鬼!
幽灵,这一定是老谢的幽灵,附在车上,我浑身又开始发凉,起鸡皮疙瘩!
毛骨悚然!
大卡车呼啸着错了过去,老谢又恢复了笑嘻嘻的常态,象是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是呀,开出租的,确实不容易。”老谢接着刚才话题,又一边开车一边讲起了笑话:“那天一个人上了我的车,问我为什么以前北京的出租车大都是黄色的,我说那时我们的哥还能挣点儿钱,所以车是丰收的颜色;那人又问:为什么现在满大街出租车又都变成红的了,我说当今钱不好挣了,司机苦啊,那车的红色是司机们的血染红的;那人又说了,听说以后又都改成黑的啦?我说是啊,到那时我们都烧焦啦,能不黑么!哈哈……”老谢说着自己先笑出声来。
虽然老谢在讲的是笑话,但我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反而听得心在颤抖。我就这么坐着一个灵魂驾驶的出租车,由中轴路自北向南,穿过市中心,来到了亚运村附近。下一步怎么办,我的思绪纷乱……
老谢似乎没有察觉出我的慌乱和不安,问:“到地方了,停哪儿您哪?”
“就这吧。”我来不及多想,说。
车子缓缓地靠路边停了下来,老谢抬起了计价器,计价器嘎嘎地响了一阵,打印出了一张发票。
接过老谢递过来的发票,我怎么也看不见上面的字迹,我翻来覆去地瞧着那张发票,或者说是那张白纸条,更证实了我的判断:老谢他不是人,一定是鬼魂。
徐子,我唤着自己的名字,难道你不敢正视现实吗?
“先生,到了,31块,凑个整,给30吧。”老谢说。
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慢慢地把口罩摘了下来:“您是——老谢师傅吧?”
只见那老谢大惊,嘴巴大大地张着,半天也没有合上。
我的眼睛就这么平静地直视着他,心里也确实平静了许多。老谢象是好半天才把这眼前的一切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我没吓着你吧,徐、徐兄弟……”
果然,他早就认识我,这一点我不奇怪。
“我想你不会害我。”我说,看到老谢那慌慌张张的模样,我不仅不再惊恐,反倒觉得好笑——鬼也怕人!
虽然是第一面,但我们彼此都有所了解,因此尴尬就象风中的云,一会儿就漂散了,老谢也恢复了常态道:“我怎么会害你呢,你是我的搭档我怎么会害你呢?你忘了有一天还是我救了你呢,那民工从隔离带那边跳过来你楞没瞧见,还全速开哪,要不是我帮你跺了一脚刹车,那你今儿指不定在哪呐,哈。”
“谢谢你老谢,你救了一条命,也救了我。”我真诚地说。
“是呀,生命珍贵呀!活着多好呀……”老谢感叹,看得出他的孤独和忧伤:“你大半夜的跟着我,我知道为什么,老哥我这就说给你听,我现在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个鬼魂,也真的是好孤独,夜里和乘客聊上几句,还好些,还好些,对了!有天晚上在小街桥好象我违章了,天快亮了,得往回赶,你知道鬼怕见光的,开得快了点儿,我看见监控器闪了一下,一定是录上相了,我这就把罚款给你……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夜里老开车吧……”
看着老谢激动的样子,我没打断他,只点了点头。
“我真舍不得离开她们娘儿俩,她们娘儿俩跟着我没享过什么福……”老谢沉浸在回忆里,开始讲述他自己的往事——
老谢原来是北京重型机械厂的起重工。他说他们这代人最苦,长身体的时候遇上三年自然灾害,上学的时候正赶上上山下乡,好不容易赶上改革开放,结婚成家,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佳佳,一家人安安稳稳的,可几年前夫妻又双双下岗,生活一下子没了着落。老谢没什么文化,岁数也大了,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干上了出租,凭着勤劳,挣些辛苦钱。老谢的媳妇谢嫂在一家饭店干清洁工。夫妻俩的最大愿望就是让正在上高中的女儿佳佳考上大学,将来比她父母有出息,不再受父母那份苦和累。
佳佳在学校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一家子虽不富裕,到也其乐融融。可一年前的一天谢嫂突然说头疼,以为是感冒,抗一抗就过去了,后来疼得受不了,就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一出来,如晴天霹雳:脑瘤!
从那天起老谢就没有睡过三个小时以上的觉,奔波在家和医院之间,一个又一个疗程下来,谢嫂不见好转,家里仅有的积蓄也向雪片一样漂进了医院,医生会诊后说只有开颅做切除手术了,手术有一定风险,当老谢在病人家属认定书上签字时,一向乐观的老谢手哆嗦得写不下自己的名字。
老谢就是在谢嫂做手术的前一天死的,当时女儿佳佳看护着昏迷的妈妈,老谢就又开车出去拉活了,为了治病,家里已经欠了好多债了,车份儿马上就要交,不干不行。
这一去,就成了诀别。老谢说当时只觉的心口一阵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生与死之间的门槛只有一步,老谢凝望着夜空好久,说:“活着多好啊,只有人死了才知道,生命就那么脆弱。真舍不得离开她们娘儿俩呀,她们娘俩跟着我没想过什么福的,我死了,她们娘儿俩可怎么过……家里还欠了好几万的债呐,我不干不行啊……”
我震撼!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鬼魂呀,死了以后还要为家,为妻儿操劳,老谢师傅猝死于紫竹桥下,双眼圆睁,那是他放心不下生病的妻子,放心不下上学的女儿,死不瞑目呀!人都累死了,可阴魂不散,还要开车养家,还债,这样的鬼魂有什么可吓人的呢!看着老谢师傅那张略带浮肿的苍老面庞,我真的不愿意承认这个面前的人是鬼魂……这是一个出租司机的英魂!
那天夜里,亚运村的路边,我和老谢师傅,进行了一次人鬼间的谈话,我们达成了一个由人鬼合开双班车的协议,使一切悬疑明朗化,不再神秘兮兮的,我开白天,老谢开夜班。老谢对我很是感激,掏出钱来要给我车份儿,让我一口回绝了,我开玩笑说哪听说有鬼还交车份儿的,老谢说:“是啊,还是做鬼好,鬼不用交车份儿。”玩笑开得让人心酸。
(八)
又是新的一天。
依旧是车轮滚滚,车潮如流。这座城市里的出租车司机们,依旧以他们的勤劳生存着,出租车穿梭于京城的大马路小胡同,他们忙碌着,奔波着,撑起北京的繁华……
转眼半年多过去了,我和老谢的双班车每天都会融入北京的车海中,无论白天还是夜晚,我们的京BE5007号三厢红色富康出租车,都在不停地奔忙,用我们辛勤的劳动,来寄托着对生活的希望。
我早上接车时,停在小树下的车发动机还是热乎的,车里车外总是一尘不染,车身感觉愈加鲜红如新,红得发亮,我知道那是老谢的功劳,他把车保养得象新的一样,而且油耗明显地少,使我省心又省力,我从心里感谢和敬佩这个好搭档。
我保守着这个心中的秘密,这是我和老谢、一个人和一个魂之间的秘密。这个秘密使我震撼终生,我从老谢那里知道并感悟了什么是平凡,什么是无私,什么是伟大!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着,直到有一天中午,我正在机场排队等活儿,突然车里的音响自动开了,一阵杂音过后,喇叭里传出老谢那熟悉的声音:
“徐子兄弟,吃了吧,老哥告诉你一件事,我今天晚上不会再开车了,以后也不会再打搅老弟了,我就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老哥不会说什么感谢你的话,真的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后备厢里有一个红包,就算老哥的一份心意吧,你一定要收下,不然老哥在黄泉也不会安心的。我真的开不动了,我的血烧完了……”
我猛然想起了我的车愈加鲜红如新,想起了老谢那天说的笑话,他说出租车的颜色是用血染红的,原来是说他自己;想起了我车油耗明显减少、我油箱里的汽油是红色的。心在战栗!我终于明白了,那原来烧的是——老谢的血!!!
“老谢!老谢!你在哪?你在哪呀?老谢!”我发疯似的喊,内心在颤抖,任眼泪泉水般流。
喇叭里老谢继续平静的说着:“兄弟,多多注意身体,活着真的好,虽然辛苦些,但能全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很滋润很幸福。真的舍不得她们娘儿俩呀,孩子他妈手术很成功,孩子也争气,可惜我没法儿和她们团圆了。最后还得麻烦兄弟一件事,替我去看看他们娘儿俩,把工具箱里的那盘磁带给她们,留个念想。本来我们一家三口打算中秋节一块儿开车郊游的,现在只能在梦里见上一面……”
我泪水禁不住地淌,眼前一片模糊……
“你是不是哭了,兄弟,这就是生活,别老是悲伤呀,兄弟以后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就是了,还要勇敢地面对,勇敢地承受,老爷们没那么多的眼泪的。老哥好久没唱歌了,今天给你唱首歌,你凑合着听啊——
他说风雨中,
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
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
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
不要问,为什么……
(九)
这天正值中秋,街上的人们或行色匆匆、或步履悠闲,行色匆匆的大都手提着一盒儿月饼往家赶,步履悠闲的大都是成双成对的恋人,正在这中秋的傍晚感受着团圆的温馨和浪漫。
费了好大劲儿我才找到了老谢师傅的家。那是朝阳八里庄北里一片片排房中两间很普通的低矮的小屋,一个瘦瘦的脸色苍白的中年妇女把我让进屋—她就是老谢的媳妇谢嫂。
屋里有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礼貌地叫了我声叔叔,然后就按谢嫂的吩咐,到里屋做功课去了。我想她一定是老谢的女儿佳佳。谢嫂拿了把椅子让我坐,端上茶来。
屋里柜子上老谢的遗像立在那儿,镜框里大头、卸顶、小眼睛,塌鼻梁的老谢,大嘴微笑着,就象是刚刚讲完一个笑话,意尤未尽的样子。看着老谢的遗像,怎能不想起和老谢开双班车日日夜夜。
谢嫂仔细地聆听着我和老谢的故事,两只眼睛呆呆地望着老谢的遗像,不停地抽泣,浑身颤抖着。她努力地用毛巾捂住嘴,好不让哭声出来,怕让隔壁的佳佳听见。
谢嫂说每天晚上老谢都会在梦里来看她,问她身体怎么样了,听说谢嫂手术很成功,老谢在梦里高兴得手舞足蹈,梦里老谢说我现在忙着呢,开出租挣钱呢,把钱存在咱的牡丹卡上了。
谢嫂醒来觉得事情蹊跷,就拿着牡丹卡真的去了银行,果然卡上的钱真的多了……
“我现在明白了,孩子他爸,你死了也没忘了我们娘儿俩啊……”谢嫂泣不成声。
我把那盒磁带交给了谢嫂,谢嫂接过来,手不停地哆嗦,颤抖的手好不容易把它塞进了录音机里,老谢那熟悉的的声音立刻在屋中回荡起来——
“孩子他妈,佳佳,我也想你们啊,可我真的该走了,就是幽灵也要去该去的地方了。真的不放心你们娘俩,这些日子我拼命挣钱,我不想死后把一大堆债再给你们娘儿俩,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你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过活。我把钱都存在咱的牡丹卡上了,还有我的丧事都是开出租的穷哥们儿凑的钱办的,替我还人家——‘的哥的姐’们都不容易。我只能为你们娘儿俩做这么多了,以后还要靠你们母女俩相依为命了,千万多多保重啊!孩子他妈,自打你跟了我,我就没让你过上好日子,你们娘儿俩跟着我没享过什么福,我真对不住你们娘儿俩呀……一直说等你病好了,咱们一家三口去开车康西草原玩儿的,真没想到这一下子,只有等到来世才能团圆啦……”
谢嫂泪流满面,伤心涌到脸上,不停地抽噎着……
“佳佳,你是个好孩子,现在你长大了,一定要心疼妈妈,妈妈身体还虚,多照顾妈妈。你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好,爸爸放心,等将来上了大学,出息了,就不会再受爸爸妈妈这份苦和累了,将来不论你走到哪里,希望你不要忘了爸爸,不要忘了你爸爸是个出租汽车司机,你永远是出租车司机的女儿——”
里屋的门一下子被猛推开了,佳佳大哭着,跪在爸爸的遗像前,发疯似的叫着:“爸爸——爸爸——我想你呀爸爸,天天都在想你念你呀爸爸!你不是说好了一家人开车去康西草原的吗?爸爸,你回来吧!你知道我和妈妈多想你吗?你回来!快回来吧!爸爸!”
只见那遗像中的老谢,嘴角微微颤动,一串一串晶莹的泪珠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邻居的电视声远远传来,那是中秋联欢晚会的欢声笑语;一颗礼花弹在空中散开,映得中秋之夜五彩斑斓。
(十)
老谢走了,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的车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公里表似乎也慢了许多,汽油又恢复了原色,整个车子总是脏兮兮的,我也懒得擦,我每天在这都市的繁华中穿梭,却感觉如行尸走肉一般,总也无精打采的,提不起精神,有时我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个幽灵,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日复一日地徘徊。
我打算合同期满,把车交了,不想再开出租车。
忽然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谢嫂打来的,要用一下我的车,说今天是老谢的周年,她和佳佳去给老谢师傅上坟。
我把车停在谢嫂家门口,谢嫂和佳佳正等着,她俩抬着一辆纸糊的汽车,也是红色的,三厢富康,大小和我的出租车相仿,谢嫂说那是她们娘儿俩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糊的……
天空碧蓝如洗。
老谢师傅的坟在一座小丘上,周围青草茵茵,我们一起把那辆祭奠用的纸车抬到老谢的坟前,谢嫂和佳佳站在坟前,伫立良久,仿佛是在感应着老谢的呼吸。
“孩子他爸,我们来看你来啦,你就放心的走吧,你为我们娘儿俩做得够多的啦,我的病彻底好了,还有了一份儿新工作,做交通协管员。咱的债都还清了,你就放心的安息吧,你累了一辈子该好好歇歇了。对了,差点忘了,咱闺女被保送上大学了,是北京大学,我会供她到毕业的——”谢嫂的眼里闪着泪花,喃喃地向老谢诉说着,她强忍着泪水,做出坚强的样子,从她那瘦弱的身躯中,我仿佛看见蕴藏在里面的坚韧力量。
“是啊,爸爸,你就放心地走吧,”佳佳凝望着父亲的墓碑,眼里充满自信和面对一切艰难的勇气:“家太让您操心了,爸爸。现在您不用操心了,我们挺好的,您就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妈妈,我大了爸爸,我懂事了爸爸,我永远也不会忘了您的,不会忘记我是一个出租车司机的女儿,不会忘了是父亲的血汗,把我养育成人的,我为你自豪爸爸。你不是最希望咱家能有辆自己的私车么,我和妈妈亲手给你做了一辆……这就给您送过去……”
佳佳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红帽(出租车停运牌),放在了纸车的风挡前,继续倾诉着:“爸爸,天堂里没有出租车,即使有,您也不用再操劳了,我把‘小红帽’扣上了,这辆车您就在那边自己享用吧。妈妈说了,她说她下辈子还嫁给您的,女儿佳佳我也想对您说,如果真的有来世,佳佳还是您的女儿——那时,咱们就能一家三口,一块开车,去康西草原……好好照顾自己……等我们,爸爸——”
佳佳点燃了那鲜红的纸车,火焰也是红彤彤的。
烈焰腾腾,空气在颤抖,仿佛大地也在燃烧。
熊熊火光中,只见老谢那熟悉的身影探出车门,冲谢嫂、佳佳、还有我招了招手,微笑着又转过身去,驾驶着那辆鲜红的纸车,缓缓地、缓缓地,向着远方的蓝天驶去—
第187篇:【倒霉】【仗义老板整治鬼】
(原作者:好大的核桃。摘自《小故事,大杂烩。听着好再来》)
【倒霉】
这是我一个朋友老家的故事,他父亲在家族这边比较小,所以和老家联系不紧密,最多也就是每年去上次坟。他姑姑和老家联系比较多。
那天晚上正睡觉呢,他姑姑来个电话,问他交警队认识人不?他问怎么回事,姑姑说老家的一个侄儿(未出五服的,还比较近呢,是他爷爷亲弟弟的孙子)来这边送货,被交警扣了。为啥扣呢?醉驾。
我这朋友也没办法呀,酒驾现在都那么严厉何况醉驾。
过几天去姑姑家吃饭,他还想问问这个亲戚做啥生意呢。没想到姑姑在那包着饺子就给他讲起来,头一句话就是“老家闹鬼了。”
咋回事呢,其实这几年老家就不平静,只不过村民们都觉得不太平,但是谁也没敢直接说出来。
怎么不太平呢?总死人。只说近三年,小孩子死了4,5个。这说的小孩是指没上初中的。而且都是横死,有夏天去河里游泳淹死的,有骑车(电动车)上县城路上出车祸的。
青年也死了3个,所谓青年就是初中那个年纪到结婚前的(老家一般男的20结婚就算稍微晚婚了)。有一个是喝醉了跟人打架被打死的,乃至还有在房上晾玉米,摔下来摔死的。
成年人还好,老年人死的更多。
村里人都属几个大姓,坟地也都是挨着的。所以村民们就说是不是风水有问题?但是一说到请风水先生,事情就一直说不拢了。其实请人看那一片的风水和看个人家的风水,花费差不了太多,村里人现在也都有钱了,基本上谁家单独掏这个钱都掏得起。但是涉及到集体,你多我少,几年事情没定下来。
就在前年,某天某人在街上和大家说,昨夜听到老坟(就是村里的集体坟地)里有人哭。大家都没在意,但是从那以后,逐渐很多人听见过那边的哭声,这大家就发毛了。刚才不是说村民分属几个大姓吗?各姓都出了人,晚上集体去老坟查看。
人多胆子就大,这十几个人还没走到老坟,就听见哭声了。可是很奇怪,一会哭声在南,一会哭声在北。一会是男人哭,一会是女人哭。这十几个人老爷们都吓得腿软了。
第二天召集全村开会:不请人看风水是不行了。
请来人,一看就说这边风水竭了。怎么办,只能迁,这可就是大工程了。所以一时决断不下,村里呢,该死人还死人。村里有人提议,再请个先生,看看不迁坟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这次请来的先生更干脆,说“你们别迁了,要说能赚钱谁不赚,可是让你们迁了坟,不但一点效果没有,反而可能让我背上点因果。”
村民们求个办法。先生说没办法,挨着吧。这步气运过去也就好了。村民们更害怕了,因为风水的气运是六十年一转。难道六十年就这么陪着鬼玩?
所以现在村民们还在各处找高人呢。
我朋友问他姑怎么闹得这么厉害,她姑说也是人作孽不可活。老家怎么发财的?做医疗器械,就是输液管针头什么的,他们造的东西,为了减少成本,都是用的国家不允许的废品作原料。那是给病人用的东西呀,这不是缺了大德吗。
我朋友还说怎么这些人这么坏?他姑说不是坏,是他们另有一套思维方式。
【仗义老板整治鬼】
这是我一朋友老板的合伙人的故事,这人姓甄,男,40来岁。
他和我朋友老板合作的,就是我朋友工作的公司,除此之外,他自己还有别的企业,其中一个是做货代的。
那个货代公司里有个员工姓胡,刚刚大学毕业,也是男性。甄老板很喜欢他。
小胡是甘肃人,家里很困难,上大学的时候就是靠勤工俭学,基本没再找家里要钱。的确,他下面还有个弟弟也在上学,父母都是农民,又是有名的贫困县,家里爷爷还有病,挺不容易的。所以他就格外珍惜工作机会,工作起来很玩命啊,而且脑子也快。这样的员工老板当然喜欢。再一条,就是甄老板觉得小胡挺像自己年轻时候,所以也着意培养他。
那天他们去天津办事,办完事晚上顺便去港里。来的时候是甄老板开车,吃晚饭的时候几个朋友一起哄,甄老板喝了几杯酒,所以去港里就是小胡开。怕他刚拿下本,天津的路也不熟,甄老板特意说绕一绕,咱们走快速路。
开着车,空调一吹,甄老板有点迷糊了。正要睡着,车猛地挺住,一声响,好像撞上了什么。
撞上一个人。这人五十多岁,忽然从快速路的隔离带跑出来的。
警察来了,调查取证,基本情况是这样(有监控,他们也有行车记录仪):被撞的人50多岁,就在附近住,当天出来买酒(之所以过街买酒,是因为这边一家烟酒店促销,便宜一点)。其实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就有过街天桥,但是他横穿快速惯了,所以今天也是如此。没想到天黑呀,隔离带上又有不少灌木,行车的人,是肯定看不到有他在隔离带上,他呢,认为反正车不敢撞他,所以看了一眼,没车离得近,所以一边低头点烟一边就跑下隔离带了。可是你想,一低头掏烟点烟,总得有半分钟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在快速上的车,能跑一千来米了。你刚才看没有不等于现在也没有。所以他一下隔离带,小胡正好开到这。等看到他踩刹车,已经刹不住了。
这人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小胡吓傻了。就知道哭,警察问什么都听不明白。还是甄老板镇定。
说简单也简单,就是赔钱呗。甄老板很仗义,说不怪小胡,那人属于自己找死。但是我们的交通法规,这样的事故,开车的要负主要责任,好像叫未尽到安全驾驶的义务,所以要赔钱,甄老板一力承担。告诉小胡咱们算破财免灾,不是你的错,也不用你掏钱。
这事就算过去了。
过了几天,甄老板看小胡还是有点神不守舍,找他谈话,说事情过去了,你就好好工作。小胡答应,可是状态并没有变好。以后越来越差,有一天派所来电话叫甄老板去领人,到那一看,要领的是小胡。
小胡犯什么错了呢?扰乱社会治安。警察说他在大街上拦着人,给人磕头,拉人家腿,好在拦的都是男人,不然非被当作变态不可,就这样也被人打了。果然,甄老板看小胡脸上好几处伤。跟他说话,小胡就知道缩在墙角发抖。
警察说别费劲了,我们去,把他带上车他就这样,不然怎么给你打电话呢。问他他不说话,他手机里头一个号就是你的。
甄老板把小胡领回来,一路问他怎么了。小胡还是那样,缩在一边发抖不说话。
给他送回家去吧。小胡和其他三个人合租了一个独单。其中一个与他合租的是他的大学同学,跟他关系很不错。甄老板送他回去就是晚上了,他那大学同学也在,帮着甄老板把小胡扶上楼,甄老板自然要打听下,到底这是怎么了?
小胡的同学给倒碗水,告诉甄老板:他不是撞死人了吗。后来两天,天天说那个死者满身是血的站在他眼前,要他赔命。开始白天好一点,只是晚上来,后来听他说白天有时候也会出现。
甄老板说你信吗?
他同学是个胖子,看着挺魁梧,但是一说这事,明显看出来害怕。告诉甄老板:我开始不信,还笑话他呢。那天晚上小胡上厕所,我也被吵醒了,后面跟着去(小胡没发觉)一进厕所,小胡惊叫一声摔倒,我(他同学)睡眼朦胧的,听这一声赶紧一抬头,果然看到厕所里有个血人,恶狠狠的指着小胡好像在骂,但是听不到声音。
那个鬼跟着好像看到我(小胡的同学)了,一下就不见了。
甄老板做生意的人,也挺迷信。但是听完这番话,火了。说太不讲理了,自己找死连累我花那么多钱,还敢来骚扰我的员工。
甄老板认识不少搞迷信活动的,他自己就经常参加什么禅修班之类的。过两天请来 一个他的师兄,这师兄现在学佛了,可是火气还很大,以前专门治鬼的。
请来一看就说(甄老板什么都没告诉他,就说自己公司最近有点不太平),你这车撞死过人,对不对?甄老板说你别来江湖口,有什么一气说。师兄说有个鬼在你车上住,但是这个鬼可没跟着你,你旺气。他跟着一个总能见到你的人,还是个男的。
甄老板说对了,你有办法没?
师兄说赶走容易,但是我得知道怎么回事,不能因为认识你就欺负鬼。
甄老板把事情一说,师兄很生气,说反了他了,看我的。
回家拿来个小瓶,绕着车走了一圈,指指前面某处,说是这撞的吧。甄老板说对。师兄把瓶里的白色粉末倒在手上,涂在那一部分。那些白色粉末像婴儿爽身粉的样子,微风一吹就吹走不少。师兄也不在乎,问甄老板,叫你准备的准备好没有?甄老板说准备好了。
什么呢?师兄叫甄老板准备十几大壶开水,要滚烫的。
把壶拿来,师兄说今天叫你开开眼。掏出个小葫芦,倒出几滴水给甄老板涂在左耳上,然后抄起一壶水,浇在涂粉末的地方,甄老板就听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加,几乎叫破他的耳膜。这一声叫的他不由得退了好几步,多亏后面有员工扶住(大家都来看,只有小胡,现在上不了班了)。
师兄一壶一壶的浇,叫声一声比一声惨。浇完了,师兄叨咕几句,甄老板忽然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跟着就像游泳进了水,好半天才恢复正常。师兄说好了,那东西走了。
甄老板自然问走了以后如何,师兄说它就是欺负人,我整治它一回,它再不敢来了。
不过小胡这天虽然也就好了,但是不敢再在北京呆,要回去。回兰州找个工作,甄老板很可惜,问师兄,师兄说我没办法,这孩子是被他吓怕了,不是鬼神的原因。
甄老板多给他两个月的工资,小胡哭着走了。
第188篇:有用之人
(原作者:梨涡浅笑08。摘自《鬼复仇欧美版(转载)》)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连通常夏日路边乘凉的老头老太也见不到几个。因为受台风“派比安”的影响,天气并不是很热,夹伴着远处隆隆的雷声,还会飘下几点小雨,格外的凉爽。
路边有几堆将熄的火焰,燃烧着金灿灿的金箔冥纸,慢慢变成死灰一样的颜色,再有一阵风吹来,那纸灰色的一团便扶摇直上,闪动着明灭的火星,向街道四周扑去,张牙舞爪的让人遑躲不及。
阿桑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了很久。他的思绪很乱,就像那随风飘扬的纸灰,飘得很远,远得可以把他带回童年的时候——
那个时候,爸爸妈妈很爱他,对他的照顾总是无微不至。记得有一次夜里,他生病了。半夜里叫不到车,他爸爸硬是把他从家里背到医院。十多里路啊,可真是累够呛,等到了医院以后,他爸爸累得几乎都快站不起来了。那个时候,爸爸对他可真好!
纸灰再飘,他的思绪又给带到了高考试场中。他满头满脸都是汗,握着笔的手因用力而青筋直绽。他盯着眼前缭乱的题目,所有背过的复习过的公式范题都像是浆糊一般,在脑子里胡乱搅拌了一次又一次。
他实在是太紧张了,定了定心神,他告诉自己这次千万不能再考砸了,已经是第二次复考了,再考不上大学,那爸爸会……他不敢再想下去,口腔里感到一阵咸腥的味道,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开始答题。
一阵风过,那团纸灰,终于似尘埃落定,慢慢的的飘落到阿桑的脚前,他踢了一下,纸灰四散,他的心里痛了一下。最近在家待着的时候,他总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因为他知道他偶尔的小错误都会引来爸爸的破口大骂。自从分数出来,明白大学再一次无望的时候,他和他爸爸的神经底线早已都崩溃了,双方都一触即发的危险。
虽然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着,但吃晚饭的时候,战争终于还是不可遏止的爆发了。现在想想,居然已经想不起事情的来由,大致总是生活中最细小无关的事情,但最近总是能被无限止的夸大,从而成为一个大事件。接着,他便是离家出走,重重的甩门声,把爸爸不堪的怒骂和妈妈帮衬着的教训统统关在门里。
“滚!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活着还有什么用!真把我们的老脸都丢光了。”
“你考了三次了,究竟还要考多少次才能考上大学?”
“真是没用,这些年我们花的心血就是教头猪也成才了!就你,废物!”
……
阿桑的心里痛着,难道自己真的是蠢笨的连头猪也不如吗?难道自己真的是没用么?风穿过街道两边的梧桐树隙,叶子哗哗作响,仿佛都在嘲笑着阿桑:“无用,无用!”阿桑插在左边裤袋的手紧了一下,握住了一个纸包。
小纸包里包着几粒白色的药片,这是他刚才街角卖老鼠药的老头那里买来的。老头说药性很强,一粒药碾碎了投放,能毒死好几窝的老鼠。阿桑捏了一下小纸包,低声说道:
“既然没用,活着也是浪费。”
市政公园的草坪很软和,阿桑轻轻的躺下来,仰着望着天空。天空很黑,一眼望过去就像是能够穿透一样,见不到底。阿桑想起小时候,到了夏天的晚上,爸爸经常带他带这儿来乘凉。
那个时候的天空是很深很深的蓝色,上面挂着的月亮,有时像是弯钩,有时又圆如满月,十分的皎洁明亮。而四处闪烁的繁星,又好像很多调皮的小孩子提遛着灯笼在天上戏耍,格外的热闹。爸爸会给他打着扇子,看着月亮,数数星星,讲一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那个时候,可真是快乐啊!”阿桑的眼泪流了下来,他哆哆嗦嗦的打开那个小纸包,然后捻了几粒白药片,放到嘴里,哽咽着用口水咽了下去。“人要是永远都不用长大,永远都不用考试,那该多好啊!”他的心里这样想着,然后静静的等待着药性的发作。
药片经过食道,在胃里的某个角落,开始慢慢融化。阿桑的肚子开始感觉到有千军万马一齐冲锋打仗似的翻腾不定,疼痛难耐。“我快要死了!”阿桑弓着身子,像一只受到煎煮的龙虾一样,在原地打滚以减轻痛苦,但他的脸上却带着一种终于可以解脱了的表情,在跟自己讲话:“我快要死了。我宁愿死,也不要做一个没有用的废物,爸爸、妈妈,再见!”
可是最终没有再见,在经历了最初那种翻江倒海的疼痛以后,他便开始不停的呕吐,再等到他吐得连胆汁水都快要吐尽的时候,疼痛竟然慢慢的减弱了,最后奇迹般的像是天空中刚才还轰轰隆隆的雷声,现已远去一般的无踪无迹。
“假药!”阿桑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嘴里恨不得把那个卖药给他的老头骂个半死:“死老头,居然买假药给我!让我死又死不得,活着又难受。我咒死你!缺大德的假药贩子!”
头有点晕乎乎的,因为刚呕吐过,全身乏力,阿桑努力站直了腰,眼睛向四处瞍寻打量着,“我想死难道还会死不成?对了,那边有一个公园水塘,水很深。听说每年都会有偷偷跑去游泳的人会淹死。我不会游泳,下次肯定是必死无疑。”
主意既定,阿桑便摇摇晃晃的向水塘走去。公园的水塘说是水塘,却大的像一个湖,里面的水很深。每年夏天的时候,都会有人违反规定,跑去游泳,结果就淹死在这个塘子里,为此公园专门组织了人员看护,但成效不大,总还是有意外发生。
阿桑站在水塘的边上,看着满塘的水,在夜色昏灯下波光粼粼的闪着神彩,就好像是在召唤着他似的,显得格外亲近。阿桑是不会水的,但此刻,他觉得自己就是水,是属于水的一份子,如果他一纵而入,那么世间所有的烦恼都将远离他而去,他将再也不用为了考试而发愁,再也不用为了考大学而烦心,更不会听到父母责骂他的无用。“只要这轻轻一纵。”阿桑心里想着,然后闭上眼睛,往下一跳。
就在这个时候,阿桑忽然感到T恤被人一拽,他下纵的趋势就停顿了,整个身子晃晃荡荡的悬空在水面上,接着他的手臂也给人一把拉住往后扯,然后他便一下子跌坐在了堤岸上。他回过头,身后没有任何人,只有塘边的柳树枝在摇晃着身影。
阿桑定了定身子,再次站到了岸边上,一纵身:“永别了!”话音未落,身子又是一轻,阿桑再度被拉回到了岸上。这次阿桑心里有些发毛了,他四处环顾了一下,无人。还是只有柳树随风摇摆。
“是你把我扯回来的?”阿桑指着柳树问,但随即便又笑着摇头了:“我真是昏了头,那只是一棵树而已。一定是我没有勇气,自己害怕。”
阿桑给自己打了一下气,然后重新站到了临水的岸沿,他看了一下四周,然后闭上眼睛,要跳。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嘻”的一声笑,紧接着阿桑感到一股寒意,全身的汗毛骨都竖了起来,他转身,看见了有两个人站在他后面。
“公园看护队的?”阿桑问道,但随即便摇了摇头,自己否认了。因为这两个人看起来不像。他们一个年纪很大,最起码也要超过六十岁了,是一个老头。而另一个却是只有六七的小男孩。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阿桑很是气恼,居然想要寻死也不那么清静。
那小男孩笑嘻嘻的看着他,然后吐了一下舌头,调皮的说:“我们不是人,我们是鬼。”
“是鬼?”阿桑不信,是鬼怎么会救他。
老头喝斥了一下那小孩子,转头问阿桑:“年轻人,为什么要寻死?”
“我寻死又关你什么事?”阿桑忿忿的反问道。
“父母把你养这么大,可不容易啊!你这一死,怎么对得起他们呢?”老人慈眉善目的劝他。
“父母?哼,就是他们把我逼上绝路的。让我考!考!考!可是我就是考不上大学。他们骂我废物,骂我没用,骂我连猪都不如。这样的父母,你说,我死了,他们会心疼吗?”一提到父母,阿桑的情绪便十分激动,他仿佛又听到他爸爸在怒不可遏的骂他。
“哎,孩子,你要知道,父母总是恨铁不成钢的,他们逼孩子,骂孩子,甚至打孩子,也是为你们好。他们希望你们能考上大学,将来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啊!”老人苦口婆心的劝他。
他嘴里喃喃着想要辩驳,但老人滔滔不绝,继续在说:“也许,他们骂过你,打过你,这是他们的不对。但他们现在一定十分的后悔,他们一定很焦急的在四处找你。你是他们的孩子,你是从你妈妈的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们怎么会说舍弃就舍弃你呢?他们就是因为不能舍弃你,恨你不成器,才会打骂你的。”
“是啊,我不听话的时候,爸爸也打我,也骂我,但找不到我了,爸爸会很伤心很痛苦的。”老人旁边的小孩子眼里含着泪水,插嘴说道:“我走了以后,爸爸很后悔,他打自己,骂自己,甚至于连头发都在一夜之间白了。”
“可是我真的很没用,我高考三次了,一次都没有考好。上不了大学,我还能干什么呢?”阿桑痛苦的用手搅着头发,问道。
“社会上有这么多人,不是每一个都一定要考上大学的。有时候,一技傍身比大学文凭重要的多。很多经济发展迅速的地区,像一些高级的技工是非常抢手的,他们的收入比科班大学生、研究生的都要多。”老头顿了顿继续说:“高考成绩不好,不代表你到底是有用还是没有用。一个人活在世上,给身边的人带来了好处,那就是有用。”
“那我有用吗?”阿桑抬起脸,看着老人,迟疑的问。
“当然有用。你活着,让你的家人安心那便是有用的。你活着,只要能帮助到他人,给他人带来快乐,那也便是有用的。”老人肯定的点着头。
“真的吗?”阿桑的眼神中一闪而过快乐的火花,但随即便熄灭了,他难过的说道:“可是,我爸爸妈妈却不这样认为。对他们来说,考上大学是最最重要的事,其他的都免谈。”
“孩子,尝试着好好去沟通。我想他们一定会明白过来的。天下没有解不开的结,特别是父母与孩子之间。但是如果连这样互相沟通的机会都不给,就去死了,那么你和你父母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老人牵起了那个小孩子的手,向他挥了挥手,说:“好了,时间不多了。你好好想想吧,不要再做傻事了。你的爸爸妈妈现在一定在四处找你,不要让他们担心了,快回家去吧!我们也该要走了,再见!”
说完,那个老人便牵着孩子的说,转身慢慢离去。阿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阵感慨,他喊着:“老人家,谢谢你!”
老人回过头来,笑着:“不用谢,小伙子,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阿桑细细的咂味着老人的话“只要能帮助到他人,给他人带来快乐,那也便是有用的”再抬头,眼前却一晃,失去了两人的踪影。紧接着,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女子尖利的叫声:
“救命啊!抢劫!快来人啊!”
阿桑二话没说,连想都没有想,便向发出呼救的地方跑去。跑过公园小径的拐角,他便看到一个黑影向他这边直冲过来,后面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边追边在喊:
“抓住他,他抢了我的皮包。”
阿桑伸出手来,一把逮住了那个人,但随即便被那个人一拳打中脸部。他并不松手,也跟着大声的呼叫:
“快来人啊,有抢匪,我捉住他了,快来人!”
话音未落,一个冰凉锋利的东西便插进了他的胸膛,阿桑的手应着本能的痛一紧,更是死死的抓住了那个人的衣服。紧接着,那东西被抽了出来,再次狠狠的扎入身体内,一下,两下,三下……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但他的双手一直都没有放松过,眼前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好多呼喝声伴着脚步从四面八方赶来,他慢慢的倒下了,脸上带着微笑,他在心里喃喃自语道:
“爸爸,我不是一个没用的人。”
所有的声音,慢慢的在消失,所有的光亮,也在慢慢的暗淡。但是阿桑忽然看见了,在黑暗中,刚才那个老人和小孩静静的站在一旁,朝着他微笑。
小孩子说:“他还是死了。你还是救不了他。”
老人微笑:“是啊,他注定会死,我无法救他。他如若不是将死,又怎么可能会看得见我们?”
阿桑也微笑:“不,你救了我,我不是一个没用的人。”
第189篇:生生世世
(来源于网络)
叶萋萋刚满10岁,聪明美丽已经在江南传遍。从15岁开始,门槛已被络绎不绝的媒人踏烂。如果你看到某一天江南的很多才子遍及大街小巷,那肯定是叶萋萋出外的日子。叶萋萋就象江南那青青小湖早上带着露水的荷花,娇娇羞羞带着清澈的美丽。
叶萋萋嫁给风的那一年18岁,花苞象要绽放。不用形容风的诸般好,因为他娶的是江南最美最有才气最巧的叶萋萋。
嫁给风后,叶萋萋才成为一朵完全绽放的花朵,他们是当时最相爱的一对。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风写下这些,画上叶萋萋的图象。叶萋萋常常配上江南的小调吟唱,在自己的画像旁加上风的模样。
“自古红颜多薄命。”没有等到百年,甚至没有等到97岁,叶萋萋病倒了,自此一病不起。风奔走全国为她求医寻药,但仍然没有挽留住叶萋萋。
叶萋萋走的那天,面容苍白。她叫:“风。”风含泪:“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叶萋萋接上:“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风,我等你。”风大叫一声:“萋萋 !”叶萋萋含笑逝去,面容瞬间娇俏无比。
那时候社会流行续弦,但风拒绝接受任何一个女人。风迅速消瘦,不到三年时间,他便一病不起,且拒绝任何治疗。临去的时候,他对床边的家人说:“萋萋恐怕已等我太久。别为我伤心,我是极为快乐的。”风走的时候面容竟是幸福无比。
那是江南传唱很久的故事。
奈何桥畔,阴风阵阵。美丽女子叶萋萋孤身等待。只愿见你,何惧一切险恶?
风来的那天,叶萋萋单薄如纸的身体一下丰盈,奈何桥上那天下的是江南深情的雨,那是湖上荷花幸福的泪。
风和叶萋萋转世的那一天,两人相约:“坚决不喝孟婆汤!”他们要做生生世世相爱的人。
但是他们当时是怎么也想不到,奈何桥上艰难地等待已把叶萋萋前世的灵气消磨完。他们仍是以为自己的来生仍然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他们来到人世间的时候是公元1961年。叶萋萋出生在中原冬季的一天,风出生在东北秋季的一天。
叶萋萋出生的那一天,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到处寻找着,最后发现了一大群陌生的人,她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今生。“我终于又要和风在一起了。”她禁不住笑了起来。
产床边的人全部吓了一跳。她听到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说:“一个长的象个丑八怪的丫头,还晦气地不哭却笑,是不是一个妖邪。”叶萋萋想起来了,刚出生的婴儿是要哭的,她开始张着嘴发出没有眼泪的干嚎。可是她又听到那个老太太说:“一哭更丑。”
前世的绝代江南美女刚来到今生,没有受到任何欢迎。
今生的叶萋萋有一个奇怪的名字:桑上。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她也是不懂。刚开始的时候她对这个名字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是她上小学的时候有调皮的男生叫她:”桑上,桑上,日本鬼子。呜呜~”所有的人都笑。桑上很伤心地回到家里,问给自己起名字的妈妈:“为什么我叫桑上?”妈妈答:“随便取的,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别致,普通的女孩要想出众只有在名字上巧了。”
桑上伤心地第一次在镜前看自己的脸,不见记忆中惊人的美丽,只是普普通通,眼睛大大但是不见往日的灵气,平淡的五官平淡的气质。就是在那一刻起,她才真正把自己当作桑上而不是叶萋萋。“她是江南不俗的荷花,我是中原平凡的草啊。”可是,风, 你能认出我来的,是吗?
桑上资质极为普通,她学习很刻苦,但是成绩并不出众。初始,她适应不了,常常会想把自己生活中的一切破坏掉。但是她常常在最孤苦的时候想到风,想到前生的种种幸福。“我要努力使自己做到最好,我要做风的叶萋萋。”她是一个勤奋的乖女孩。读书读书再读书,她的生活似乎就是这些,期间她也很想学一些其它方面的才艺,但是学了几天就遭到全家人的抗议,桑上无疑做什么都是没有天赋的。在太多的挫折面前,桑上学会了一笑来保护自己。她开始什么都不想,只有风是她单调梦境中一个带有一点点颜色的梦。
她的成长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荒唐的事情,她平平淡淡地长大了,对于别人只是一个淡淡的影子。
高中毕业后,她的成绩不好也不坏,因而她考的是一个不好也不坏的医学院。
桑上喜欢这个众树环绕下的学校,喜欢穿着白大褂的感觉。她在这里仍然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女孩,只到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她的塌实为她赢得了过硬的医学知识。
桑上常常会想起风,很想很想知道那个男孩如今可过的好,是不是也象自己一样苦苦寻找着对方。
和医学院相邻的是一个名牌大学,那里的学生很喜欢到医学院来,因为医学院有很好的体育场地。那些浑身冒着臭汗的男生,有时候会冲着那些文文静静地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喊:“漂亮妹妹,我受伤了,给我上一些药吧。”然后看着那些红了脸的女孩哈哈大笑。桑上从来就没有遇见这种情况,因为她走过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实在空白。
但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桑上认识了那个大学的一个女孩。
那是一个剪着短发,穿着一身男孩子衣服的女孩,有明亮的放肆的眼睛。她跳那个很高的栏杆的时候摔伤了。她仰着头,看那高高的栏杆,骂:“该死。”龇牙咧嘴。桑上走到她的旁边,将她扶起来,将她领到自己的宿舍,为她很快的处理的受伤的地方。在桑上默默地做这些的时候,那个女孩只是带有好奇地直直地看她。然后说:“你处理这些很有水平啊。”桑上笑了一下。那个女孩临走的时候,伸出手说:“我是兰。”我是桑上。” 就这么很简单的,桑上认识了那个叫兰的女孩。
兰经常到医学院看桑上,还总是喜欢勾着桑上瘦小的肩招摇过市。她将桑上介绍给自己的同学的时候兴高采烈:“这是我的第十个老婆桑上。”桑上在别人大呼“兰你好花心”的时候安静地笑,平淡地笑,给人留不下什么特殊的印象。
很多年以后,桑上回忆起她和兰的这段很明亮的友谊,仍然会止不住的感动。
桑上大四那年的圣诞节,兰来找她要她参加他们学校的圣诞舞会。桑上本是不热衷于这些的,但是因为兰,她勉强地去了。她本想一个人找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喝一杯苦苦的茶的,但是兰没有允许她做这些。她牵着她,到处为她介绍着:“这是我的大老婆,这是我的第十个老婆。”桑上见到了兰的前九个老婆,一个个都很漂亮。桑上不断地笑着,乏的要死,但是兰却拉着她到处骄傲地介绍:“有了桑上啊,我再也不娶别的小妾。”当桑上终于忍不住向兰提出抗议“兰,我累了”的时候,兰拉着她的手在人群里很拼命地挤:“没什么没什么,再给你介绍最后一个人。”桑上只有无奈地摇头。“哈哈,桑上,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最后一个人。”
桑上的目光突然呆滞,前尘往事在脑中清楚地出现。她仿佛看到了揭开红盖头看到风的那一瞬间风的温柔的目光。
桑上直直地看着那个帅气的男孩。“桑上,这是我们最厉害的MM杀手,宇。”
兰的声音从遥远地地方穿来,似乎经历了一世又一世。
“宇,这是我的好老婆桑上。”
宇哦了一声,很淡地伸出手:“你好。”
桑上的喉咙干涩,她听见自己低低但是热烈的声音:“我认识你的,你还记得我吗?”
兰和宇都吃了一惊。宇转过头,揶揄地看兰,兰问:“桑上,你怎么了?”
桑上仍然固执地看着宇:“我很早就认识你,你难道真的忘了?”
远处跑来一个女孩,“宇,我们去跳舞啊。”
宇看了看桑上:“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
桑上直直地看着那个象风的男孩牵着那个漂亮的象前世的叶萋萋一样的女孩。
兰在她的耳边说:“那是我们学校最漂亮最有才气的女孩洁,她和宇是公认的天造地设的一对。”桑上不说话,兰问:“桑上,你怎么了,你今天有一些怪。”
桑上摇头:“不,不是的,他们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在宇旁边的应该是我。”兰惊讶地看她泪流满面地离去。
从此以后桑上象换了一个人,她经常独自一个跑到宇经常去的地方,看宇打球,洁是宇的观众。桑上很多次勇敢地上去和宇搭话。“宇。”刚开始宇还很耐心地看他一眼,次数多了,他便不耐烦起来,他总是在桑上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叫洁:“洁,我们走。”把桑上独自抛下。但是桑上却是少有的固执,她象一个阴魂一样跟在宇和洁的后面,受着他们的侮辱。每一天晚上,桑上都对自己说:“坚持啊,想想奈何桥上等风的艰。”
桑上开始引人注目,但是那是带有侮辱性的引人注目。兰无数次地骂桑上:“你怎么变成这么一个不知道自重的人。”桑上沉默着。兰在一次次对桑上暴跳如雷后对桑上彻底失去了信心。她最后一次找到桑上说:“桑上,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桑上,你多保重。”桑上一直微笑着听兰讲完这些,但是当兰彻底在她的视线消失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地哭了。
后来,桑上宇洁兰他们都毕业了,毕业没多久,宇和洁就结婚了。
那一天,桑上第一次喝了酒,将自己灌的不醒人事。意识失去的最后一刹那,她听到自己和风在奈何桥上郑重地说:“坚决不喝孟婆汤。”
桑上再也没有涉足宇的生活,她进了一家很好的医院,象从前那样很本分地做自己的 事。
不是说很多出色的成绩都是先天条件很好的人做出来的。渐渐的,桑上明白了这个理。因为她的勤奋和她对世事的淡然,她开始在业务上慢慢露出头角,到她30多岁的时候,她已经成为很有名的大夫了。
桑上仍然是不漂亮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的,唯一不同的是她在穿上白大褂的时候身上的谦和很强烈的表现出来。桑上不再考虑感情的问题,她的心就象沙漠。
桑上在28岁的时候曾经遇见一个25的男人,他从见桑上的第一面开始就约桑上喝茶送大把大把的玫瑰。桑上喜欢泡很苦很苦的茶,喝茶的姿势忧伤的凝滞,桑上不喜欢那鲜红欲滴的玫瑰,可是面对那个男人的固执她却不知道如何拒绝。男人在他28岁的时候要桑上嫁给他。正喝茶的桑上说了一句:“不可能。”转身离去。
那天晚上桑上对着窗外的月光,整夜无眠,她想到了也是一个月光清冷的夜晚,风温柔地为她披上一件衣服,爱惜地说:“萋萋,注意身体啊。”有风在的夜晚,清冷的月光也变的温暖。再想起那个固执的男人,她苦笑:我的心是漫无边际的沙漠,点滴的水又怎么能湿润?
桑上以为那个男人会彻底地死心,但是她错了。他仍然还会邀请桑上去那个她最喜欢的地方喝她最喜欢喝的茶,只是再也不送玫瑰。在桑上思念一个人坚持独身的时候,他也在爱着桑上坚持独身。
其实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找一个很好的女孩做妻子是很容易的事情。桑上有时候会劝他:“为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他回答:“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把我的一生都考虑好了。”桑上无言。可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向他解释自己与风前世那深厚的爱情。
39岁那年,桑上遇见了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兰。兰带着自己的女儿到桑上所在的医院看病。兰的变化很大,人有一些发福,曾经明亮放肆的眼睛被眼影遮盖,曾经短短的头发也留长烫的卷卷的。桑上刚开始的时候是没有认出来她的。直到兰身边的小女孩叫:“妈妈,我不要打针。”倔强的声音给桑上熟悉的感觉,刚要离去的她回头,仔细看那个小女孩:短短的头发,明亮的放肆的眼睛。桑上问:是兰吗?话一出口,已是有泪流出。兰惊讶地看她:桑上。她清晰地叫了出来。和先前说话的世故的圆滑的语调已是不同。“是,我是桑上。”兰的眼睛顿时一亮,厚厚的眼影遮不住明亮和放肆。两个人站在当地,脸上都流着泪,却是一动不动。“妈妈,这就是你常说的桑上阿姨吗?”小女孩的声音让她们终于忍不住抱在一起哭泣。
走出医院的时候,兰问:“桑上,去喝什么?”“妈妈,桑上阿姨应该还是喜欢喝苦苦的茶。”兰的女儿接口。兰和桑上相视一笑。兰过的很幸福,嫁了一个爱自己同时自己也爱的男人,然后又有一个很象自己的女儿。
桑上看着幸福的兰,想起宇,想他也应该是很幸福,也有一个很象洁的女儿吧?
第一次邂逅兰的时候,桑上一直没有提宇,尽管看着那个象极了过去的兰的那个小女孩,她不停的想宇和洁的幸福的生活,但是她什么也没有问。她记得大学和兰的分开就是因为宇,兰在很多的地方了解她,但是唯有在爱情方面兰永远也不可能了解。奈何桥上等宇的漫长的日子有谁能了解?宇呢?宇能了解吗?
桑上开始和兰恢复了以前的交往,但是兰不再是那个眼睛明亮放肆的女孩,她也再也不会在大庭之下勾着桑上的肩说:“这是我的老婆。”桑上喜欢兰的那个眼睛放肆的女儿,那个有着过去兰太多影子的女孩刚开始的时候叫:“桑上阿姨,陪我去”她常常在放学的时候一个人跑到桑上所在的医院,看桑上平静地做着高难度的工作,然后在桑上下班的时候缠着桑上要她陪着自己做一些私人的事情。当她逐渐和桑上很熟悉的时候,她开始叫:“桑上,今天我们去” 兰听到这样的话总是批评女儿:“不懂事啊,桑上是你叫的吗?”而桑上却在听到这样的称呼的时候眼睛有潮湿的感觉。那个14岁的女孩喜欢在大街上很大人气地挽着桑上的胳膊,很平等地和桑上争吵着一些问题。
兰常常很忙,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让她步履匆匆象一阵风,所以她是常常没有时间陪桑上说话喝茶。兰看着桑上很抱歉:“哦,桑上,对不起啊,太忙了。”桑上微笑着摇摇头。当兰看到自己的女儿大声很自然地叫:“桑上”的时候,她又 抱歉地对桑上说:“桑上,她被我们宠坏了。”桑上又摇头笑,一脸的风清云淡。但是当她转身离开兰的时候脸上却挂了几滴泪。
兰的女儿有一次问桑上:“桑上,为什么你不结婚?”桑上说:“没人要我啊。”女孩就很有些气愤的样子:“那些臭男人都没有眼光!”桑上看她明亮放肆的眼睛,看她明净的快乐和愤怒,有时候桑上面对那坦白的表情,会心疼地想:这会不会是将来的兰呢?
有一天,桑上正要和女孩出去喝茶的时候,那个一直很喜欢她的男人正好来找她喝茶,然后三个人就一起去了。
男人说话很少,桑上的话也不多,整个喝茶的过程中就剩下女孩的声音,她嘴巴很快地讲着她身边很多有趣的事情,桑上和那个男人就笑。但是在桑上和那个男人开口的时候,女孩就狡黠地看着他们,咧开嘴笑的很是诡秘。
回去的时候女孩问桑上:“桑上,那个人是不是很爱你?”桑上回答:“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桑上突然抑制不住流泪。女孩拍了拍桑上的手:“桑上,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她说:“妈妈曾经给我讲过故事,她大学的时候最爱两个人,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她明目张胆地爱那个女孩却不敢把自己对男孩的爱表现出来。可是有一天,她最爱的那个女孩却很坦率地追那个男孩,她说她太爱他们,她受不了。桑上,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桑上呆了,想起在那个舞会上,兰霸道地拉着她的手在人群里挤,兰固执地说:“没什么没什么,再给你介绍最后一个人。”兰说:“你怎么变成这么一个不知自重的人。”兰说:“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有很多的事情可以伤心,兰没有理由不伤心。
桑上,桑上,你在固执等待自己的幸福的同时,伤害了多少在乎你的人?
再看到兰的时候,桑上突然不知道忙忙碌碌的兰是不是很幸福。兰总是很大声的开心地笑,喜欢说:“桑上,我最满意这样了。” 桑上总是保持微微的笑。
有一天,桑上刚下班没有多长时间,兰给她打电话:“桑上,我想见你。”可是,兰却不是在她们常常去的那个有舒缓音乐的茶馆,兰在一个充斥着喧嚣的音乐和浮躁的体味的夜总会等她。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烈性的白酒,没有讲任何理由。
桑上看她,沉默。兰说:“桑上,你怎么不喝?”桑上仍是什么也不说。兰突然哭了:“为什么我仍然爱着那个男人,为什么该是我来爱那个不负责的男人?”桑上突然感觉心有一些紧缩的感觉,骨子里聚集的不祥急速地扩大着。她仍然没有说话,看着兰通红的眼睛。“桑上,宇得了绝症啊!桑上,桑上....”
桑上的心瞬间变的苍白。“我一直爱他,很爱很爱,桑上你说你爱他,你有我爱吗?我的爱是穿越生生世世啊。所以你爱他我才生气。可是宇,宇呢?他和洁结婚后,我仍然爱他,不想要什么结果。可是可是,宇为什么总是结婚不到一年就要离婚呢?为什么宇喜欢的都是漂亮聪明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男人在玩弄世间女人的感情?”
兰抓着桑上的手,说着,然后灌大杯大杯的酒。桑上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任由她不停地说着,桑上不知道怎么说,她只说着相同的一个字“风。”
兰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桑上搀着她,扶她走出夜总会的门。有一个绅士风度的男人说:“小姐,要不要我帮你?”桑上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喝醉了的兰很轻很轻。
那天晚上,兰就睡在桑上那小小的家里。半夜的时候,兰吐了,却没有吐出脏的东西,很清很清的水,有淡淡的清香。桑上在整理兰吐出来的东西时,流泪了,大滴大滴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沉重地打在充满香气的空气里。
兰后来睡的很香甜,桑上看着她褪去浓妆的脸,一夜无眠。
第二天,兰醒来后第一句话是问:“桑上,我说什么了吗?”桑上朝着她笑了笑,很恬淡地笑:“没有,你喝完酒就睡了。”兰嘘了一口气。宇住在桑上所在的医院,桑上去看他。
宇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当穿着白大褂的桑上进来的时候,宇突然睁开了眼睛,但是脸上瞬间掠过的却是失望。宇明显的发福很多,而且脸上有很明显的喝酒过度的痕迹。但是站在宇的床边,桑上透过那发福的变形的脸看到的依然是以前的风,潇洒儒雅的风,风流倜傥的风。
桑上静静地看他,宇睁开重新闭上的眼睛,看到桑上,很惊讶地问:“大夫,有什么事情吗?”桑上摇头:“只是看一看你的病情怎么样了?”宇笑:“又能怎么样呢?生死又怎么样呢?”桑上也笑:“是啊,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生生世世的问题。”桑上转身离开。“大夫。”是宇在叫。桑上回头,恬淡的笑,恬淡的眼睛看宇。“大夫,你能不能每天过来一下。”
桑上仍然恬淡地笑,宇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些慌了:“你不要误会,我有很多事情想对人说可是找不到人。”“哦。”宇抬起头,神色竟又镇定:“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我有一种想倾诉的感觉。”桑上看着宇的脸,病态在他的脸上蔓延,她匆匆地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那天站在自己小小屋子的窗前,桑上的思绪里只有那熟悉的小调:“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
但是一周内,桑上没有去看宇。兰的女儿来找桑上的时候,很神秘地附在桑上的耳朵旁边说:“桑上,你知道吗?妈妈爱的那个人得了绝症了。”桑上问:“你妈最近做什么?”女孩鼓着嘴:“妈妈好狠心,和平时竟然一点改变都没有。”说完自己突然改口说:“不,也许妈妈很伤心,但是妈妈有苦说不出来。”
桑上很吃惊地看那个小女孩充满灵气的脸,她的明亮放肆的眼睛。女孩笑:“桑上,你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光看我?”桑上随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小孩子,知道什么啊。”
距离桑上看宇一周后吧,桑上刚要回家的时候听到有人叫:“桑上。”是宇的主治师。桑上的心一下收缩,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放干。“桑上,我的一个病人宇说你是他的一个朋友,他想让你有时间陪他说说话。”桑上点头:“知道了。”
第二天的时候桑上去看宇,隔着透明的玻璃门,她看到宇的床边坐着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人,温柔地喂宇东西吃。桑上转身走了,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理由。
但是第二天的时候,宇的主治医师见了她仍是说:“桑上,你怎么不去呢?”桑上说:“他应该有他的家人多陪伴一下。”“哎呀,说起他的家人,这个男人可真不得了。被他甩的漂亮女人都不恨他,在他生病的时候竟然一个个回来看他。做男人做到这份上”
桑上突然想听宇讲他的故事了。
淡淡的夕阳斜斜地照进白色的病房里,一抹残破的金黄色在宇的脸上投下了明亮的凄凉。踏进病房的那一瞬间,桑上似乎看见穿着白长衫的风微笑地回头,看轿帘掀开处萋萋的笑脸。桑上站在病房门口,不想移动自己的脚步。
宇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桑上,笑着说:“大夫,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桑上一笑:“你刚才睡的很好,不想吵醒你。”宇的脸上却有惊讶的神色,他皱眉,然后说:“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搞不清楚。算了,我这一生搞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
宇问:“大夫,你听说过我的故事吗?”桑上答:“一点。”宇看着桑上问:“哪一点呢?”眼睛里有揶揄的神色。桑上一本正经地说:“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宇轻轻地叹口气:“不知道我这一生是不是一个错误。”“大夫,你相信有生生世世的问题吗?”桑上一下呆了,宇,你相信生生世世的问题吗?但是她却是笑的:“相信吧。”又有多少事情是可以相信,又有多少事情是不可以相信的呢?宇说:“假如我说我和我前世的爱人约定了今生相爱,你会不会吃惊?”桑上只说:“你讲吧。”宇讲起那个前世的故事,那个桑上在心里温习了很多次的故事。
宇说:“约定了今生还相亲相爱,可是,我寻找了一生,却没有找到她。”桑上问了一句:“你不是结了很多次的婚吗?”“那是因为她们都有象她的地方,但结婚以后我发现她们都不是她。”病房一片沉默。桑上说:“我想我该走了。”宇说:“谢谢你大夫。以后能不能常常过来。”桑上温和的一笑:“好好休息,不要乱七八糟地想很多。”
出医院的后,桑上去了兰的家里。兰的女儿嘟着嘴迎接桑上:“桑上,我等你很长时间,你去哪里去了。”桑上摸了一下她的头:“桑上去陪一个叔叔聊天了。”“是那个给你送花的叔叔吗?”女孩的两眼开始发光。桑上不禁笑了。
后来桑上没有去看宇,一直没有,尽管宇一直捎信要她去,桑上却总是以走不开为理由拒绝了。
在那段时间,桑上拼命地接待着一个一个病人,她开始忙的没有自己的一点点时间。所有的人看她那么拼命,都劝她注意自己的身体。桑上仍是温和到笑,却不听任何人的劝告。
女孩来找桑上的时候,看到的最多的是桑上忙碌的身影。女孩不再不停地说话,有时候趴在桑上的桌上写作业,有时候会一声不响地看桑上忙忙碌碌。只是有一次,在筋疲力尽的桑上和女孩一起回家的时候,女孩突然说:“桑上,我好心疼你这么拼命地折磨自己。”
可是,桑上心疼自己吗?可是,她不累,真的不累。
一天,桑上刚处理完一个病危的病人,紧接着要处理下一位的时候,她听到一位护士说:“那个宇好象快不行了。”桑上木木地站定了,旁边她的助手叫:“桑上大姐。”
桑上发了疯一样朝宇的病房跑,那一刻,她是跑在江南草木疯长的季节。
宇的病房有哭声,但是很小。放弃了治疗的宇静静地躺在病床,眼睛空洞地看洁白的屋顶。
桑上扑到宇的床前,宇艰难地一笑:“大夫。”桑上点头。宇又说:“我觉得你好熟悉。”桑上说:“在你大四的时候我曾经拼命地追过你,我是兰的那个傻忽忽的医学院的朋友。”宇愣了一下,然后说:“对不起。”桑上摇头。宇问:“兰好吗?”“好。”“麻烦你告诉她,很多的事情我是明白的。”
宇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他环视着周围很多张脸,对桑上说:“我唯一等待的只是她,可是她究竟在什么地方?”桑上说:“也许是在来生啊。”宇摇头:“我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等到来生了,也许我将是尘埃。”桑上扭过头,不想去看宇英俊的风的脸。
宇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但是仍然大睁着眼睛。桑上看着他的脸,听到周围有人说:“宇,你就安心地走吧。”宇没有回应,眼睛里面是深深的两世的寂寞,还有桑上熟悉的风的固执。
桑上突然握住宇的手:“宇,你听过这样的歌吗?”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桑上温婉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那是只有宇听懂的语言听懂的曲调。
宇的眼睛突然变亮,他紧抓住桑上的手很清晰地叫了一句:“萋萋。”随后眼神涣散,喉咙里挤出模糊的一句话。只有桑上知道,他说的是:“错过了一时,我错过了一世。
”桑上的泪在眼睛里爆发,打在宇的手上。宇的眼睛慢慢闭上,脸上有淡淡的笑容。
宇走了,桑上仍然忙忙碌碌地做着自己的好大夫,脸上仍然是大家都熟悉的谦和的表情。
三年后,兰病重。临走的时候对桑上讲了她自己的故事。
她说:“桑上,你知道吗?你在奈何桥上等的时候,很多的女魂从你身边过,沾了你的灵气和你对风的爱。我固执地不喝孟婆汤却折磨了自己一生。桑上,如果在大学的时候知道你就是那个孤零零等待的女孩,说什么我也要帮你成全啊。”
兰临走的时候眼睛明亮放肆。
兰死后不久,桑上结婚,伴娘是兰的女儿。
那个女孩眼睛不再明亮放肆,她尊敬地叫桑上:“桑上阿姨。”
最幸福的是那个等了桑上很多年的男人,他拥有自己爱的。
桑上很老的时候才退休,白发苍苍的她常常和老伴去那个熟悉的地方喝茶,喜欢在草木众多的地方散步。
老了的桑上,眼睛如秋水般的明净,所有的人见了都说:“这个老太太,年轻时候肯定是一个绝色美女。”
第190篇:与自杀无关
(来源于网络)
贾茂感觉今天特晦气,他在去公司的途中沾到血光了。
一位身着洁白连衣裙的美丽姑娘从8楼的窗台上跳了下来,摔得血肉模糊。糟糕的是,一滴血溅在他乳白色的皮鞋上,跟烙上一样刺目,还嘶嘶地冒着热气。
【如果】
如果他不是挤到人群前面去欣赏那死亡前的美丽,就不会沾上这滴晦气。那时,几个黄毛呲着牙,狼一样嚎着,跳!跳!!跳!!!不跳是傻×!!!
如果不是他那辆别克车在100米外抛锚了,他也不会去欣赏那死亡前的美丽。那辆别克车刚买一个月,前几天让他小舅子借去用了两天,不知在哪个破地方颠断了轴承,也不知在哪个破维修站更换的破轴承。刚才在过减速拱时,轴承哐啷一声就断了,气得他直骂丈母娘,养了那么个讨厌的小舅子!
如果他不把车借给他讨厌的小舅子,他也不会遇上半路抛锚的倒霉事儿。他那个小舅子,注册了个象模象样的威列公司,自己做总经理。小舅子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车速快了一点,谁知道行到郊区,轴承就被颠断了呢?
如果他小舅子不显威风,在破烂不堪的土路上狠踩油门狂奔,轴承也不会断掉。那时他身边坐着他的小甜心,娇滴滴的模样。在他张扬雄性的狂奔里,她惊叫着直向他怀里钻,弄得他握方向盘的手都把持不住。车被一块大石头高高地顶起,又飞一般地冲下来,轴承就在那时侯断掉了。
【现在】
现在,贾茂掏出了纸巾,弯下腰皱着眉头使劲儿揩那血迹。那血迹似乎真的烙进去了,揩了也留着淡淡的红印儿。他气得踢踢脚,烦躁不安地向公司走去。
他的公司专营酿造业,“鲁圣酒”在全市可是响当当的牌子,占了全市30%以上的市场份额。
踏进公司大门后,他还是觉得很不自在,那淡淡的血腥气总缠着鼻息不散。顾不上和下属打招呼,他快步直冲总裁办公室,呼地一声推开门,却和女秘书撞了个满怀。
就在此时,伴着女秘书的惊叫声,他那宝贝紫砂壶从女秘书手上脱落,砸在他脚上,弹起来再摔到地板上,在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里,溅了他满鞋的茶水。在他的怒视里,女秘书惊恐万状,蹲下身哆哆嗦嗦地拾起碎片,仓皇出门而去。
他低头再瞧,心像被夹钳咬了一下,又酸又疼。那鞋上的血痕,经茶水一淋,竟然更加刺目了。他狠狠地扔下公文包,气呼呼地传来人事部经理,让那女秘书拿薪水走人。然后靠在软椅上,心里一阵发慌。
这时,手机响了,是定点维修站打来的。维修站称所断轴承非原装配件,不在保修范围内,并且那轴承是假冒产品。他压着火气问,知道是哪个厂家生产的吗?电话里说,所有标识都是假的,您得查那修理站啊。搁下电话,他骂道,妈的,这些个造假的狗东西,今天要是在高速路上,还不要了我的命啊!
他传来法律顾问部经理,恨恨地说,你让王律师去查查我那别克车换轴承的事儿,发票在挡风玻璃下压着的,弄清楚了,把那修理站和生产厂家告上法庭!简直是害人嘛!那经理问,查清楚了直接就告?他挥挥手说,查清楚了直接就告,不用向我汇报!
末了,他疲倦地窝进软椅里,感觉那血腥味儿都刺进他灵魂里了。
一个月后
一月后,他同时收到了两张法院的传票。
一张传票上的原告是他,被告是一个破修理站和威列公司。
另一张传票他看后几乎背过气去。上面的原告是他小舅子胡来,被告是一个小卖部和鲁圣酒业公司。
【补丁】
补丁一:胡来其实做的全是造假的勾当。他啥都造,就差人民币不造了。更换的别克轿车轴承就是他下属的汽车配件厂造的假冒产品。
补丁二:胡来在更换轴承时,在旁边的小卖部买了瓶可乐喝。回家后便开始腹泻,最后竟便血了。医院告诉他,腹泻就是因为喝了那瓶被严重污染的可乐所致。胡来气急败坏,在医院里就请律师调查取证,懒得听调查的详细结果就将小卖部和生产厂家告上了法庭。
补丁三:那个自杀的姑娘其实不是真的要自杀。她爱上了一位有妇之夫,遭到父母的强烈反对。姑娘以死相威胁,便爬上自家的窗台。无奈观看的人逐渐增多,风又不时掀起她的裙摆。在人群的怪叫声里,姑娘身子摇晃了,在向外倾的刹那,本来被她紧紧抓住的铝合金窗框居然承受不住那样的拉力,弯折了下来。姑娘抓握不牢,摔下楼去。
补丁四:其实,胡来除了人民币不造之外,还有可乐不造,因为他姐夫在造;贾茂除了造假冒的可乐外,还造铝合金门窗,只不过在地下工厂造而已。
补丁五:胡来把别克车的轴承颠断时,身边坐的小甜心,就是那个自杀的姑娘。
补丁六:……
第191篇:付姨
(原作者:其生若浮。摘自《我有一兜子鬼故事,取自民间》)
这个故事里没有鬼,但是却充斥了欲望,满是哀伤。
付姨是是我妈的一个同事。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大概上初中。那时候她30多岁,比较丰满、比较时髦。我妈让我叫她,我就乖乖地叫她“阿姨”。付姨并不漂亮,而且她的眼神让人不舒服。多年后,长大的我知道,那叫眼神流转。我也明白了,看一个女人是不是安分,就要看她的眼神。如果她的眼神总是飘忽不定,那么就说明这个女人内心是不怎么安分的。我想,这样说付姨并不过分。
那时候,妈妈和单位里一些人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吃饭唱歌,大家轮流坐庄,很开心。但是后来渐渐的就散了。因为付姨和这些人中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了。在这儿要说一下,付姨也是有家室的人。她有个儿子,长得挺精神,汲取了父母的优点,她老公是个老实巴交的公务员,人也不错。但就是这样,她还是出轨了。本来大家在一起吃饭唱歌很开心,但是慢慢大伙就发现这俩人不对,所以逃个清静,也就散了。总不能这么多人继续当灯泡儿吧。你知道的,有时候出轨的人就好像迷了心窍,谁劝也没用。大家劝也劝了,骂也骂了,都是未果,这俩人让“爱情”蒙住了眼睛。
付姨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女人,她很好强,简直可以用野心来形容。她的好强多半来源于她年幼时的经历。她的母亲肚子里怀着付姨嫁给了付姨的养父,那时候付姨的养父比付姨妈大不少,前妻还留下两个男孩儿,家里还有公婆两位老人。由于孩子不是人家的,所以可想而知,母女俩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她们从来都是被歧视的,家里有好吃的、分好东西永远都是轮不到她们或者到她们那里就没了。这样过了没几年,老头子还死了,母女俩更是成了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终于有一天,母女俩被赶到了大街上。那一刻,小小的付姨恨得咬破了嘴唇,她暗自发誓:早晚有一天,我没有的我自己都要挣回来!
这样的童年造就了今天的付姨,让她成了一个争强好胜的女人,似乎冥冥中也定下了她最终的归宿。一个人好强当然没有错,但是要看途径,还要讲究个度,否则真的容易走火入魔。
付姨和那人的感情迅速升温,好像没遇到彼此的时候日子都是白活了。她铁了心到底和老公离了婚。然后就准备和那人出去旅游,他们在飞机场正好被付姨的老公和儿子堵住。那时候付姨的孩子也半大不小了,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劝她不要走,留下来。她甩甩手,没有半点留恋。望着飞机起飞,两个男人在空旷的大厅里抱头痛哭。我想不出什么事能让两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哭成那样。
付姨和某人的事终于弄得沸沸扬扬,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男方又是个中层,领导也不是摆设,大奶到单位告状,高层找那人谈了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施之以压。那人终于还是不堪压力,选择了冷处理。
大奶看丈夫终于老实了,弄来付姨的电话,打过去把付姨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其实骂也无可厚非,被分享了老公的女人难道还不应该骂骂第三者么?付姨一句话也没说,悄然放下电话。几天后,付姨摸清楚那人家里只有大奶一人在家,换了球鞋,跑去人家门口按了门铃,大奶不明就里,迷迷糊糊出来开门,付姨上来就是一个嘴巴子,扇完就跑。付姨,就是如此这般的女人。终于,在付姨的一掌之下,那人和付姨彻底断了关系。不过在付姨心里,也许也没有作长远的打算。
等我考上了大学,回家的时间少了,关于付姨的消息也少了。直到有一天,我给我妈打电话唠唠家常。
聊了一会儿,我妈告诉我:“付姨失踪了。”
“嗯?失踪了?”
“嗯,她两天没回家手机也打不通。她儿子报了警。(付姨离婚后孩子归自己)。”
“啊!”我听了唏嘘不已。“那人找到了么?”
“没有,警察只是在路边找到了她的车,东西没丢,就是人不见了。车子就在一片出租房比较多的地方发现的。”
生平我的身边第一次有人消失,心下忐忑。两天不见?难道……只是希望她平安。
又过了几日,我打电话给家里,询问付姨的事情。即便是现在,再谈到这事都会令我心生恐惧。原来付姨一直和一个作小生意的人在一起,并许诺人家要结婚,然后把那男人的钱都弄了过来,之后就闭口不提结婚的事情。
那男人三番五次找她,她都避而不见。那天,付姨在舞场跳舞,就是夏天那种露天舞场。那男人疯了一样终于寻到她,然后就要搓火。付姨急忙安抚,俩人回到了在某地的出租屋(二人已交往了一段时间)。半夜的时候两人起了争吵,那男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那时候,天气很热,三伏天儿,本来付姨的事一点线索也没有,但是有一家人老闻到有股臭味儿,而且越来越浓烈,然后那家人就报警了。
据后来进现场的警察说,那是他见过的最惨的案子,没有比那个更血腥的了。尸体已经血肉模糊,基本已经刮成了肉酱,脑袋也分家了。据说按尸体的样子根本辨认不出死者的身份,最后还是运用了其他方法,亲属通过死者的某些细节而辨认出来的。由此可想,那凶手也是恨到了一定地步。
我听到这事儿的时候,虽然天气很热,但是我的胳膊上还是在一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还记得最后一次见付姨时的情景。那时候我上高中,可能因为用眼过度,所以视神经总是痛,我妈陪我到医院一看,人家让我打了“封闭”,一眼一针,打完以后那些液体充斥在脑门儿和眼睛的地方,我什么也看不见,双眼都肿了起来。
回家的路上,路过我妈单位,我妈就带我到她单位去歇会儿,当时付姨也在,我们就一起聊天。我当时看不清付姨,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我们谈到了减肥的事情。她就说,阳阳你不胖,女孩子要那么瘦干嘛,就剩两根杆儿支着两块布。这是付姨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付姨的葬礼我妈也去了,毕竟同事一场。
葬礼上,付姨的儿子,那个半大的英俊少年,穿了白的衬衫,哭得抽噎。
我只想说,最可怜的,还是孩子。
那个凶手逃到了外地,至今也没有抓到。其实与其说付姨被那人杀死了,到不如说她被欲望杀死了。付姨是个有能力的女人,家里车子房子都是自己弄的,包括她妈妈那里她也孝敬得很好。本来这样已经很好了,但是她却始终不满足,最终被自己的欲望给吞噬了。
所以嘛,作人云淡风清一些,不是坏事。
第192篇:呼吸
(原作者:尾巴卷卷。原载于《胆小鬼》)
【1】.
晚上,下雨,雷声很大。
梁晓的手臂像冰冷的水草,缠上了高成的脖子。
“我饿了,老公。”
高成抚摸着梁晓的脸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方便面好吗?”
“我不……”
“那你要吃什么?”
“老公,我问你个问题。”梁晓的嘴唇凑到高成的耳朵边,“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它只有心跳,却没有呼吸,你猜是什么?”
高成转头认真地看着梁晓,似乎要用目光拨开她的皮肉,看看她的肺有没有在工作。
【2】.
高成是在游泳馆认识梁晓的。梁晓是他游泳班上的学员,身材好,人温柔,符合高成的择偶要求。
有时候所谓的爱情就像去菜市场买菜。你本来没想买蘑菇,恰巧眼前这朵很顺眼,一问价钱,又很便宜,于是顺理成章地买回了家……
梁晓的诡异之处是高成在他们婚后第一次一起游泳时发现的——她在水里竟然一直没有换气。
可能是因为后来梁晓的游泳课程都改为恋爱课程了,所以她一直没有学会换气。但是梁晓从来没对梁晓说过,因为她一口气可以游出二三十米,在游泳池里也不用换气。而当时高成只顾欣赏梁晓漂亮的腿,根本没有注意。
在这个电闪雷鸣的夜里,在听到梁晓古怪的问题之后,那段回忆一下让高成觉得战栗不已。
【3】.
高成喜欢看恐怖片,那些血腥恐怖的镜头此刻刺激着他的神经,身边这个冰肌玉骨的美人儿正在认真地看着自己,眼神里有某种期待,那种期待类似某种急切的食欲。
高成故作镇定,转过身去。
“我有个秘密,亲爱的,你要听一下吗?”
高成头皮崩得紧紧的——美女们杀手在猎杀猎物之前,大概都会说这句话吧!
为什么以前她不动手,非要选在今天?
高成明白了。梁晓一定知道了,昨天自己没回家不是去同事家打麻将,而是去陪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叫李小影,是一名妇产科大夫,不如梁晓温柔,也不如梁晓可爱。
有时候婚姻就像家常菜,天天让你对着一盘蘑菇,就是做得再好吃,营养价值再高,也会忍不住想要换换别的口味,比如吃野菜。野菜好吃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口味不同,名字起得也好,“野”菜,听着就有食欲。
【4】.
一道闪电划过。
梁晓用手扳过高成的脸,让他对着自己:“你到底知道不知道那是什么么啊,亲爱的?”她的口气依然温柔,冰冷的手抚上他的眉毛,向下,停留在眼睛上,来回地抚摸……
高成似乎能听到自己紧张的神经正被一根根拉断,他举起手边的台灯,对着梁晓狠狠地砸了下去……
连夜抛尸,烧掉床单,换掉卧室地板。
万无一失。
【5】.
梁晓死后,高成把李小影带回了家。
又是一个夜晚,打雷了,他想起梁晓问他的那个问题。
“小影,问你个问题。”
“问吧。”李小影转头看着高成。
“有一种生物,它只有心跳没有呼吸,那是什么?”
“呵,我当怎么问题呢!这个简单,是胎儿。刚刚成形的胎儿因为肺部不能与外界接触,所以不能呼吸,但是心跳还是有的,因为要给身体输送养料……”
【6】.
一尸两命。
【完】
第193篇:永不褪色的爱
(徐苍离2004年6月2日转载来源于网络。)
田灵最怕老师出这样的题目,可刚刚来到初二(一)班的展飞老师并不了解她的想法,在周五的作文课上写了《爸爸》这样一个题目。
为什么还要出这个题目呢?田灵苦恼的想,小学时就多次作过类似的题目,她都不知到该怎么去写,现在应该写散文了,她甚至都写过几首诗歌,发表在《语文报》上,可展老师还这么小瞧人,让他们写这样的作文!
同学们也都议论纷纷,对老师的题目不以为然,展老师好像不了解大家的想法,布置了作文题,就下课了,下周一就要交上。
下周很快就到了,同学们还是都按时交上了作文,田灵气色不好,作文还是交上了。老师一直在批阅,到了作文课,他拿出一篇作文,有意无意的看了田灵一眼,开始讲评。
“我们先看看这篇作文,”他扫了全班一眼,大家都安静了,“这位同学的作文是站在父亲的角度写的,我来阅读一下。”
“孩子,爸爸真的为你难过,也为自己没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而难过。时间过得真快,你已经是个十三岁的姑娘了。”
展老师先开了个头,同学们就窃窃私语,看来又是个女同学的,说不定是田灵的呢,有几个同学扭头去看田灵,田灵呢?神态茫然,难道不是她的作文?展老师还在读着:
“你很小的时候,就很聪明,爸爸虽然不常在家,但那段时间,爸爸看着你,心中的幸福感真是无以复加,常常在没人的时候笑出声来。
“你出生在深秋,你妈妈生你的时候身体不好,奶水也不充足,你经常半夜还哭,爸爸到县城最好的百货店给你买来上海产的奶粉,泡给你喝,半夜披衣下床,兑好水,总要再三试试水温,唯恐冷了或者烫了,看你闭着眼睛用力的吸吮奶嘴,爸爸一点也不觉得冷,相反,那种温暖的感觉永远伴随着爸爸。
“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真是一点也不错,爸爸那时候恨不得拿出全部的时间来照料你,而你每取得一点点进步,都会让我兴奋不已。而给你洗澡的时候,爸爸把你托在手里,妈妈就在旁边给你洗头发,你从不怕水,还会笑,对爸爸来说,这是多么快乐的事呀!
“你三个月就能翻身,看着你第一次自己把身体翻过来,爸爸兴奋得一夜没合眼,紧张的看着你,希望再看到你翻一次。四个月的时候,牙还未露出来,那天你妈妈不在家,你哭了,爸爸用手指试验一下,你一下子就咬住了爸爸的手指,竟然在爸爸手指上留下了小小的浅浅的牙印!爸爸真高兴呀,女儿,原来你开始长牙了!
“后来你能够做起来,慢慢的学会了爬,你知道吗孩子,这时候最危险了,又一次你睡着了,爸爸妈妈都在忙着别的,却听的咕咚一声,随后你的哭声传来,我们赶紧过去看,你趴在地上,脑门上鼓起了一个大包,原来你趴到床边竖了下来!爸爸心疼的不得了,替你揉了好一阵呢。
“你终于咿呀学语了,最先学会的竟然是‘爸爸’!孩子,爸爸真为你自豪,因为你才九个月,就学会喊爸爸了!可你总是不会控制自己,喊起爸爸来就刹不住车,要连喊六七个‘爸’,一个月以后,你还是叫我‘爸爸爸’,就是这样,我心中的得意已经掩饰不住了。你妈妈都吃醋了,我安慰你妈妈,说女儿都是和爸爸亲呢。”
“此后你的进步每天都在增加,你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说话,爸爸下班回来,你就会扑过来,问爸爸好,爸爸一天的劳累顿时就消失了。
“有一段时间爸爸出差三个多月,想你成了每天最大事情。终于熬到回家,你竟然不认识爸爸了,盯着我,不肯到我身边来,然后告诉妈妈:‘有个叔叔来了。’爸爸好伤心呀,经过一天一夜,你才又对我亲热起来,让我给你讲故事、唱儿歌了。
“开始上幼儿园的时候,你很不适应,经常生病,爸爸妈妈要请假带你去看病,看着你满眼泪水,说自己不怕打针,不怕吃药时,爸爸心疼极了。
“那个春天风很大,妈妈带你看完病,因为医院里病人太多,妈妈要我带你到外面,她去拿药。虽然风并不凉,可你还是不喜欢,总怕风迷眼睛,小小的身体靠在我的身边,那时候我们父子俩有段对话,你还记得吗?
“你说风真讨厌,我说不用怕,你躲在我身边好了,你仰起小脸看着我:‘爸爸,那你不怕风吗?’我说不怕,你满意的笑了:‘爸爸,风来的时候,你把他赶跑好不好?’我说我不能赶跑它,但我可以为你挡住,你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风还会从这边过来的,爸爸你怎么挡住呢?我回答爸爸永远会在你的身边,为你遮风挡雨的。你又笑了,笑得真好看,小脸上两个小酒窝。爸爸那句话你肯定不会明白,孩子,因为你太小了。
老师念到这里,田灵已经趴在桌上,背部在起伏,她无声的哭了。而同学们大都听得入迷,只有周围的几个同学看到她异常的举动,才知道这本作文是她的。老师看了她一眼,继续读下去。
“爸爸确实是这么想的,可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呢?在你六岁的时候,爸爸却永远离开了你和妈妈。
“爸爸热爱你们,胜过自己的生命。那时候你才背上书包到学校没多久,爸爸和几个叔叔在路上施工,那个井里积攒了很多的煤气,两位叔叔都昏倒在井子里,爸爸是负责人,见情况危急,就跳进了井子,把你两位叔叔都救出来,可是爸爸却不行了!
“孩子,那时候爸爸想的是你!你的小脸在我眼前一闪,我甚至来不及喊你的名字,就昏倒了,再没有起来。
“我能看到你哭成泪人的样子,也看着你妈妈把你搂在怀里,母女俩哭个大半夜。爸爸心酸呀!
“爸爸再不能为你遮风挡雨了,爸爸说话不算数,孩子,你不要恨爸爸。
“爸爸一直关注着你的成长,从不离开你。家里日子很困难了,你看着别人穿好的衣服,自己偷偷躲在一边哭,爸爸心里难受极了。
“那天你在学校书摊上看到一本书,《数学皇冠上的明珠》,你很喜欢,可是售价二十几块钱,你想买又没钱,躲在一边慢慢的翻着,卖书的叔叔很忙,也没注意到你,你看着他,想趁乱走人,可你再三犹豫,终于还是回去把书放下了。孩子,爸爸看到你,差点笑出声来。我的女儿,是个诚实的孩子,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我高兴的吗?
“你妈妈虽然很艰难,可她还是咬牙供你读书,看着你妈妈未老先衰,爸爸心如刀绞,爸爸真不知道,还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爸爸一直拿着并不很高的工资,没有什么其他收入,家里自然不富裕,因为爸爸走了,单位补贴的那点钱,早就花光了。我愧对你们母女呀,爸爸实在是个不称职的爸爸。
“你们老师又出了这样一篇作文题,我知道你没法写。虽然爸爸一直为你的作文感到自豪,可你对爸爸实在没什么印象了,这不怪你,孩子。
“明天就要交作文了,你的作文本上,还只有‘爸爸’两个字,而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妈妈外出做工,还未回来,孩子,就让爸爸来替你完成这篇作文吧,爸爸再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了。
“你以后的路很长,会有很多风风雨雨,可爸爸看到你优异的学习成绩,也看到你善良诚实的做人,看到你坚毅不拔的性格,爸爸很放心。
“这篇作文,不知道能不能交卷,爸爸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孩子,你不会怨爸爸吧?”
老师的眼里含着泪水,他哽咽了,而田灵痛哭失声,很多同学也都无声哭泣。老师对田灵连声说“对不起”,因为他不了解情况就出了这样一个作文题。
等大家都平静下来,老师问田灵:“你作文中这些事情都是你听妈妈说的吗?”
田灵已经擦干了眼泪,她站起来,挺直了腰杆,望着老师说:“不,这些都是星期天晚上爸爸托梦给我的,我相信他一直注视着我,她是我的好爸爸。”
她说完,环视教室一周,相信爸爸听到了她的回答。
第194篇:殇子
(原作者:淡淡天蓝。摘自《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黯淡的烛光在暗室里轻轻摇晃,偶尔爆出一个小小的灯花,转瞬就消失在了穿堂而过的冷冷夜风之中。
高擎着烛台的,是一个满面焦急的中年人,此刻正祈盼地看着床榻前念念有辞的道装老者,同时轻声呵斥着在旁边低声抽泣的妇人:“别哭!小心恼了法师。”
被丈夫这样一说,妇人才勉强压抑住哭声,然而当她转过头望向床上气息奄奄的孩子时,两行清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虽然阻喝了妻子,男子自己的手却也在微微颤抖,连炽热的烛油滴到手背上都浑然不觉。
成婚后多年无子,直到将近五旬才好不容易盼来的麟儿突发暴病,虽然请了多名医生,却都不肯开方救治,尤其是看他们的表情,只差没说出必死无疑四个字了!这样虽然一向不信鬼神,但在别无他策的情况下,邱万言也只能寄希望于道士建醮禳解了。
一阵寒风飒然吹过,原本黯淡的烛光不但没有被风吹息,反而暴涨数寸,转成了奇异的青绿色,一时间映照得房内的人须眉俱碧,说不出的诡异骇人。
同一刻,道士停下了动作,仿佛有所见闻般侧过头,面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然而不等邱万言发问,道士已长叹一声,先自开了口:“贫道术浅,无力回天,邱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
“开……开什么玩笑!” 邱万言一把拽住已经准备转身离去的道士:“您是上方观的当家道人,法术高深,如果连您都束手无策,那我还能去请谁呢?……啊,对了,银钱不是问题……”
但是道士却并似乎没有留步的意思,在邱万言再三求恳,最后涕泪交流几乎要跪倒在地的情形下,他才缓缓开了口:“我的法术所能禳祛的,无非是妖魅厉鬼而已,至于那些夙世冤愆,就只能靠当事人自己化解了……贵公子之病,起因乃是你的亲生父亲在地府痛诉,要求冥官拘取孙儿性命偿冤的缘故,即使是我的法术再高明,也无法替儿子驱除父亲啊……”
一席话说得邱万言目瞪口呆,愣愣地松开了手,瘫倒在地。
邱家本是大户,父亲去世后,留下了万贯家财,由邱万言与兄长二人继承,本来倒也相安无事,不久前兄嫂先后因病离逝,留下了年幼的儿子托他照顾。但当兄长名下产业全数都揽入自家口袋后,邱万言却并没有履行在兄嫂病榻前曾经做出的承诺,胡乱将侄子安顿在乡下废颓的祖屋一角后便不闻不问,仿佛世上再也没有这样一门亲存在。甚至在侄子因为饥寒交迫上门借贷米粮的时候,邱万言还向下人发出了不许放他进门的指令。
只是这种刻薄寡恩的行为竟然会全数报应到自家儿子身上,这可是邱万言事前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的!
两天之后,应了那个道人的预言,邱万言的独子死在了家中,而且以后邱妻也再没能生养,一直到年近六十的时候,邱万言才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侄子过继到了自己名下。临终时看着在一旁守候的继子,邱万言不住喃喃自语,不知他是在后悔当年做事过绝,还是依然在心痛诺大的家产落在了旁人手中。
第195篇:兄弟
(来源于网络)
我恨我的哥哥。我要杀了他。
要他变成和我一样。
我是在一个月前的车祸中死的,当时我正和我的弟兄们驾着摩托在半夜的高速路上风驰电掣。后来一个人失去了控制,我们一群人都撞在了一起。我最惨,整个人飞了出去,脑袋都碎了。
所以我很庆幸自己变成幽灵以后不是一个无头鬼,哈!
这次事故中我的几个哥儿们不是没了腿就是少了胳膊,还有一个高位截瘫的,只有我死了。也好,虽然现在的我不能在夜里随便潜到他们家或是医院看他们,但是我想象得出那种惨象。我不要那样,与其那样,还不如死了的好。
我的魂魄现在还只能在我死去的高速路附近游荡,当然即使很无聊我也不能去吓来往的司机,那样一定会出事。因为我们的恶作剧而出事,这在幽灵界是不允许的。我知道一个鬼兄弟,因为连续吓死了三个司机引起了两场车祸连带死了六个人,他就被罚永远只能在高速路的上空游走,无法成为精灵或是天使,也不能去其他地方;只能在最深的夜里活动,而且永远只能无所事事地飘荡。在我看来,这比在幽灵界死去还要可怕。
变成了鬼还能死?是的,可以,那就是真的永远消失,无所谓肉体和灵魂,精神也永远消亡。
也很可怕。
可是,我还是想杀死我的哥哥。
我觉得,我的双胞胎哥哥就是为了和我对比而出生的。从小,他聪敏、而我最多只能算是无大用的机灵;他学任何东西都比我快,几乎从动作的敏捷上人们就能区分出长得一模一样的我们。长大了在学校也是这样,不只是学业,我喜欢的女孩永远只会对他倾情,没有例外。
所以我恨他,从记事起。
你会怪我心胸狭小吗?算了,没有经历过我这样折磨的人没有权利指责我。更何况,你何必要和一个鬼讲理。
这种对比还不是最讨厌的,我最厌恶的就是他假模假式的关心。恶心!去你的吧!你优秀,你能干,那何必再跟我示好!我们不就是为对比而生的吗?好啊,我会尽力配合衬托你!你学习优秀,我就永远不看书;你待人礼貌,我就一副粗鲁相;你成绩好可以考大学,我偏要旷课打架飙车不服父母管束。不要装出一副心痛的样子,我这么做还这不是为了能衬托你的高大形象!
火化的那天我去了,去看看我那个没有脑袋的肉体,也看看在追悼室里痛不欲生的父母。是的,我这个儿子的确让他们操碎了心。可是,你们既然生了我哥,就不该再带上我这个副产品。现在你们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是,当我看到我哥哥的泪水时,我整个地愤怒起来,我几乎不能控制自己想把整个追悼室搞个天翻地覆——你在做什么?谁要你的鳄鱼眼泪!妈的!你这个假仁假意的骗子!可是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只是用一阵风吹落了我棺木前的花。
那时候,我就决定杀了他。
杀了我那个哥哥。
于是今天,我终于找到了机会——我那个几乎不会深夜不归的哥哥,竟然驾着我的摩托车在高速路上狂奔。
此时,我在半空中看着他,看他把车停在路边,摘下头盔,静静地抽烟。他还会抽烟?哼,平时装得挺像,没看出来呀。
机会来了,他根本就看不见我。我飞了下来,我只需要在他面前搞坏摩托车的刹车装置……
突然,我觉得一双手在拼命地拽我!我愤怒地一扭头——
“小辉哥哥你在干吗?”
是妞妞,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女孩是先喜欢上我而对我哥哥毫无感觉的话,那就是妞妞。她是我的邻居,比我小两岁。她六岁那年我们院子里的大树下过家家,她做妈妈,我做爸爸。夏天的时候,我抱着她,小心地给她赶着蚊子。
“小辉哥哥,等我长大了,我嫁给你当老婆好不好?”
“好啊……”
妞妞也是死在这条高速路上,她8岁那年一家人开着车去郊外,遇到了车祸,全家人无一幸免。我死后不久就见到了她,她已经变成了这条路上的守护精灵,辅助守护天使制止居心叵测的幽灵加害来往的司机。
“小辉哥哥你要干吗?”
虽然妞妞还是她死去时的8岁小女孩模样,但是她已经可以把我拽离我哥哥的车子,而慑于她精灵的力量我不得不和她飘了上去。
“小辉哥哥你不开心吗?”
我和妞妞坐在那——是的,是坐,我们可以在空中变成任何姿势——我默默地看着下面还在抽烟的哥哥不说话。妞妞担心地拽着我的衣角,扭过她的小脸看着我。
我笑了笑,摸了摸她透明的精灵之翼,然后把她抱了过来。她还是那么小,小小的身子软软的。而我,已经这么大了,这一切只是因为我们死的时候年纪不同。死,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呀。
“小辉哥哥你想你的小光哥哥啦?”妞妞低头看看我哥又问我,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是想杀了他吧。
“我知道你想了,对了,我给你一样能力,你能听到你哥哥心里想的,如果你想他了,也可以用这种能力告诉他。”没由我说什么,妞妞就合起了她那胖乎乎的小手,然后一团光就从她的手心里冒了出来,随后就飞到我的身上。
“好啦,这样你就能听到你哥哥在想什么了,只要你用手指碰到他。守护天使叫我了,我要先离开一会儿,小辉哥哥我一会儿再找你来玩。”
妞妞终于走了,我看着右手里的那一束光苦笑了一下。我把右手背到后面,然后又到我哥哥的脚边蹲了下去,用左手在摩托车的刹车系统上动了动——我自己的车我还能不知道。
好了,我的嘴角浮上一丝复仇的笑,然后,我抬起头,看着哥哥。他看不到我,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
可是,就在我抬起头的时候,我竟然发现哥哥正在低头,我们的眼神在那一刻相撞——天哪!我惊骇得几乎要一下子飞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是那种可以看到我的眼神!为什么,他的眼神里有心痛和绝望,但也有坦然?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难道他也已经死了?我看到也是一个幽灵?!
但是,他最终还是把眼神挪开,扔掉了手里的烟蒂,然后又骑上了摩托车。谢天谢地,看来是我做贼心虚,产生幻觉了——做贼?哼!谁会知道一个鬼贼是什么样子的!
哥哥开始发动了车子,在那一刻,我心中竟有了一丝不忍。可是转瞬间我就把那种念头抛开了,我残忍地跟着他,我要看他是怎么失去控制的!不知道他死后看见我,会是什么感想。
我没有想到,我从没看过哥哥开摩托,可是他的速度变得不可思议地快,快到我这幽灵都有些吃不消。为了跟上他,情急之下我把右手搭在他的肩上——
“小辉……”
我的心一震,可是随后想起我这是听到了哥哥心里的话,这是妞妞给我的能力。
“小辉,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糟踏自己?你知不知道,从小在我心里,你就是最聪明的,可是为什么,你要恨我……”
我的手开始发抖,因为哥哥的速度开得太快了,整个车身都剧烈地抖动起来,几乎要散架了。
“小辉,我错了,哥哥错了。我不应该太爱自己的面子,我该知道你当初对我凶是因为你的自尊。我应该不论你怎么排斥都不放弃,可是我……我好恨自己,小辉,爸爸妈妈好想你,我也想你……小辉,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回来,或者,用我做交换……”
“小辉!”——
这一声,不是我从哥哥心里读出来的,而是他在痛苦不堪地嘶吼。哥,你怎么哭了,你怎么为我这个混蛋掉眼泪呢!你怎么可以为我这个要杀死你的混蛋弟弟掉眼泪呢!哥!对不起,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到今天才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哥哥的身体突然猛地抖了一下,我蓦的想起,他是可以听到我的话的!可是,就是这一抖,却让他的车开始左摇右晃,他开始刹车,可是——刹车已经被我弄坏了呀!
怎么办,怎么办!我疯了一样地跟着已经接近失速的哥哥,手已经不能搭在他肩上了。现在怎么办,必须让车停下来,可是妞妞不在,必须拖延争取时间等妞妞回来。怎么办……
“小辉哥哥!”
如果哥哥可以听到精灵的呼喊,他一定会认为,妞妞的这声呼唤是最撕心裂肺的。妞妞看到了我——此时我已经把整个身体都卷进了摩托的后车轮,只有这样才可以尽量减慢他行进的速度。虽然幽灵的身体是无形的,但这也是相对人体而言的,而且我才刚刚变成幽灵不久,我的身体还不足以承受这样的伤害……
可是,我这样做的结果终于能赶上妞妞回来控制住了摩托车。哥哥气喘吁吁地趴在车上,似乎并不清楚自己已经完全失灵的摩托是怎么停下来的。
我不疼,一点都不,只是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在车轮间被撕裂成一片片,飘飞得四处都是。还好哥哥看不到——否则他一定会被吓死,呵呵……
妞妞费了好长的时间才把我拼凑起来,可是已经于事无补。我又要死了,这下,是真的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小辉哥哥……”
我费劲地扭过已经破裂得一塌糊涂的脸,看到妞妞把我托在空中,伤心地哭了。
“妞妞……”我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越来越少,“我看到了,原来精灵哭了,眼泪会这么好看,亮晶晶的,还一粒粒的,像水晶……
妞妞别哭,等你长大了,小辉哥哥还娶你呢……”
“小辉哥哥你别说了……”妞妞哭得好厉害,那些亮亮的水晶掉落得更频繁了。
我看到自己的右手指,手指尖还有一丝光线。“妞妞,帮我个忙……”
我看到妞妞把我的右手指托在手里,然后飞到哥哥身边,放在他肩上——
哥,你听见了吗?小辉在和你说话呢……哥,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真的很混蛋呀……你不要再伤心了,有人说,孪生的兄弟本来应该是一个人,所以,请你,请求你替我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爸爸妈妈不能再失去你了,替我孝敬他们,也替我好好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吧……
也许人死去后与亲人还有机会见面,可是,我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但是,至少,我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我这个混蛋,也算长大了吧,虽然,并没有什么意义……
哥,我想爸妈了,也想你……
永别了……
第196篇:善恶一念之间
(来源于网络)
每一次我经过城隍庙的时候,都忍不住被那里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吸引,而逗留好一会儿。最吸引我的莫过于是那些卖古玩的小店,它们通常利用老式厢房的底层作铺面,所以门面虽然小,却往往有好几进,店堂里昏暗而陈旧,常会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奇形怪状的东西陈列其中。
通常我只是作看客的,因为古玩店里并不每件东西都标价,而那些看似普通的东西要价绝不普通。但是这些小店也很懂得客人的心理,通常售价低的物件,都陈列在铺面第一进的厅堂里,第二进的东西就可能贵一些,再往里走,物件就更尊贵些,所以,像我这样的客人大可以安心地在第一进店堂里东张西望。
十二月里的一天,和朋友们闲聊,说起即将到来的一年正好是我的本命年,就有人建议我去买个古钱币,用红丝绳串起来系在手腕上,说是可以辟邪。我本来并不在意,但经不起朋友们种种迷信言论,心想这种钱币城隍庙可多得很,不如就抽空去寻一个吧。
那天有些事耽误了我,以致于路过城隍庙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沿街的小摊儿早没有了,那些小古玩店也都上了门板,弯弯曲曲的小巷里就我一个人的脚步声,我忍不住走快起来。忽然,我看见一个街口拐角处有一个我从来没注意过的小店还半敞着门,里面隐约透着些灯光,似乎还没关门。门楣上写着三个篆字“一念斋”,我有些意外地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不知道我现在只为了一个小小的钱币进去,是否会遭老板的眼色。
“进来吧,”一个老人的声音从门内传出,“进来看看。”
既然招呼我了,我连忙跨入门槛。在店堂一旁的桌上点着一支旧式的油灯,暗暗的灯光下,我看到招呼我的,果然是个老人,很老的老人。他脸上的皱纹是那样的密集,以致于我都怀疑他的年龄大概比这个店里很多东西的岁月都长。恍惚的灯光下,老人的脸色似乎有些郁郁,但他还是热络地招呼我:
“你想要些什么,年轻人?”
“啊,我想看看古钱币。”
“是吗?”老人用手指指店堂的后面,“那里有很多历代的古币,您可以入内慢慢挑选。”
“不,不,”我知道他认为我是古币收藏者了,“我只是想随便买一个小钱币,用红绳栓在手上,本命年辟邪的那种……”
“啊,是这样,”老人慢悠悠的说,“那你看那边,”他指着这间厅堂的一个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很破旧的藤篮,里面乱糟糟地堆了数百个铜钱,“那里都是些别人挑剩下,不值钱的东西,你就选个看得中的吧,只要10块钱一个。”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老人在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微微发亮,似乎在期盼我什么?“也就10块钱的生意,他也宰不到我什么吧?”我想。
篮子里有好多铜钱,有的都已经生锈了,我随便翻动了一下,忽然,有个暗金色的铜币跃入我的眼帘,我拿起它细看。很奇怪的一个古币,内方外圆的传统中国铜板式样,但是正反两面却没有一个汉字,正面弯弯曲曲地刻着一些蝌蚪文样的字体,反面是两支交错的枝叶蔓密的花朵,也不知是什么花。篮子里就这一个铜币是这样怪怪的,我忍不住拿在手上多看了几眼。
“我拿丝线给您串上吧。”老人没声没息地站在我身后,忽然开口吓了我一跳,他似乎知道我很中意手上的这个古币,手上拿着红丝线望着我。
“好的,好的,”不知怎么的,我觉得老人好象很希望我买下这个古币,仿佛我正在购买的东西对他而言是一笔很大的生意,“我给您钱。”我递给他钱,转身向门口出去。
“您走好……”我迈出门口的时候,听见老人的道别声,扭头想回他一声再见,却发现他已经消失在黑黑的后店堂里,第一进店堂里只剩下桌上的油灯忽闪着。“年纪这么大,动作倒挺快!”我想。
过了大概一个星期的时候,有一位长久未见面的朋友来我家吃晚饭,我知道他曾经热衷于钱币的收藏,就把系在手上的古币给他看,想问问他是否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他仔细地端详了半天,突然惊讶地大喊起来:“嘿,你从哪里搞到这个东西的?”
“怎么了,不就是一个辟邪钱吗,都是他们几个说要我在本命年里天天带着它的。”我说。
“我知道你是把它当作一个辟邪钱,可你知道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很值钱的古印度王朝钱币。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给我的朋友,再问他一下。”他急急忙忙地打电话给一个什么收藏协会的会长,让对方立刻过来一次。
“有必要吗?”我疑惑的问他,“我可是只花了10元钱从城隍庙那个破地方拣来的,你把什么会长请来,可别让人笑掉大牙啊!”
“有必要,有必要,”朋友一脸的正经,“如果他的看法和我一样的话,你可就发财了,这个古币可能价值好几万呢!你只花了10元,很正常,本来真正懂古币收藏的人就不多嘛。”
“不会吧,”我听得口水都快下来了,“哪有这种好事?”
说话间,他的朋友——那个会长抱着一本厚厚的图册,气喘吁吁地近来了。这是一个看上去很富态的中年人,他从身上掏出放大镜、镊子之类的东西,从我手上小心翼翼地取下那个古币,很认真地观察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又翻开那一大本图册,拿着古币对着某一页,比对了半天,然后抬起头,对我和我的朋友说:“不错,这的确是一个非常珍贵的古印度钱币,叫做曼佗罗铜币,当今世上绝不会超过10枚。”
“这么说,它果然很值钱啦?”我那位朋友很兴奋地问,“我说我眼光也不错吧,不过还是您权威…”
“是啊,它很值钱,”会长很认真地转向我,“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可以填写一张5万元的支票给你,请你把它转让给我吧。”
我使劲地拧了自己一把,确信自己并非在做梦,然后结结巴巴地问:“您确定没有搞错吧,它真的值那么多钱?”
会长一句话也没有说,拿出一本支票,用笔在上面清晰地写下了“伍万元整”几个字样,然后坚决地推到我面前。
我呆了一会儿,又问他:“您可以给我仔细说说这个钱币的来历吗?”
“这是古印度迦叶王执政时铸造的钱币,但并非为流通所用。迦叶王为安抚民生,宏扬佛法,特铸此币,提醒人民要一心向善,不要为恶念缠身而迷失本性。它反面的花朵就是著名的曼佗罗花,象征万恶之本源,以警惕人们,正面是梵文,大意是财富往往引人走向邪恶,而善恶就在人们的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我忽然在心底打了个突,“那个小古玩店的名字好象就叫‘一念斋’,两者间是否有什么关系呢?”我痴痴地想。
“喂!”我朋友惊醒了我,“你到底愿不愿意把这个古币卖给人家啊?”
“呃…”我很动心地看着那张支票,可是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太妥当,“这样,对那个古玩店的老人是否不太公平啊?他大概是年岁大了,把这么值钱的东西弄混了,贱卖给我了?”
“做古玩这行的,不识货的人可多着呢!”会长说,“即使他搞错了,也是他自己的事,老天保佑你发财嘛!”
“是吧?”我还是有点犹豫,“让我再想想……”
“啊,您担心我给的价钱还不够公道吧?”会长恍然大悟的样子,“没关系,我的支票就留在你这里,你考虑几天都行,想清楚了再通知我,我们先走了。”他拉着我的朋友往门外走,一边说,“让你朋友冷静会儿吧,他可能太高兴了。”
我的确很高兴,特别是我看到桌上那张静静地躺着的支票,可是我又感到一些隐隐的恐惧,刚才有两个人在陪我,我没怎么感觉,现在就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了——我想起那古玩店里老人郁郁的脸色,有些期盼的眼神,现在都浮现在我面前,“他期盼我什么呢?他怎么会疏忽这么一枚珍贵的古币呢?”
我握着那个古币,再一次仔细地端详它。在我手心里,它散发着暗暗的金色,栩栩如生的曼佗罗花交织在一起,弯曲的枝叶好象十八岁女孩的侗体舒展着,诱惑着我。我把它翻过来,那些晦涩的文字呈现在我面前,会长的话又在我耳畔回响:“财富往往引人入邪恶,善恶就在人们的一念之间……”
我决定把古币卖给会长,因为现在可流通的货币对我的诱惑力更大些。但是,在通知会长之前,我决定先去古玩店把这事告诉那个老人,我想我愿意把这笔钱分一半给他,如果他是搞错了,想收回这古币也可以,但也得付给我贰万伍仟元钱,“这样…”我想,“这样,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发笔财,也没亏待那个老人。”
我看看时间,将近10点了,和我上次买这古币的时候差不多。我想尽快让那老人知道这件事,“‘一念斋’应该还开着门吧?”,我打的往城隍庙赶去。
其他的店铺都歇业了,只有那家‘一念斋’,和上次我经过一样,透着黯淡的灯光。我急忙一步迈进去,老人正坐在油灯旁,仍然是一脸的郁色,似乎经受了很多痛苦的那样。听见我进门,他抬起头,
“啊,是你,年轻人,”他还记得我,“你又来买古币?”
“不,不,老先生,”我把所有的事向他解释了一遍,然后把支票和古币都拿出来放在桌上给他看,以证明我没有胡说。
老人安静地听我诉说,脸上纵横的皱纹慢慢舒展开,郁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新生儿般的喜悦,可是他似乎并非高兴于这笔意外之财,因为他没有仔细去看那张支票,而是站起身望着天空(天花板?),一边喃喃自语:“我佛慈悲,终得解脱…,我佛慈悲,终得解脱…”一边直往后厅堂走进去。
“他是不是高兴得有些错乱了?”我站在那里,看着他听我说完,也不理会我,就走向通往后厅堂的门洞里,“喂,老先生,那您是收回这古币呢,还是让我卖给别人?”
没有人理我,通往后厅堂的门洞黑乎乎的,我看不清老人在哪里。
“喂,喂,老先生,”我忽然觉得好象只有我一个人在这整个店里,老人好象突然消失了,融合在后厅堂那一片黑暗里,我为这突如其来的感觉碜得有些头皮发麻。
“喂,那我明天兑了现金,再给您送来?”我试探着有往门洞里喊了声,我不敢贸然走进去,总觉得有些不可测的东西隐藏在后厅堂里。还是没有人理我,我拿起支票和古币赶紧离开了古玩店。第二天一早,我先联系了那个会长,让他过来把古币取走了。我想不管那老人是消失也好,还是兴奋地昏倒在后堂也好,反正没有反对我把古币卖掉,我把支票兑成现金又往城隍庙赶去。
很快我就又站在小古玩店的门口了,跨进门,迎接我的是一位中年妇人,“欢迎进来,随便看看吧。”她笑盈盈地招呼我。
“啊……”我迟疑了一下,“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昨晚说好今天来付钱的。”
“付钱?付什么钱?”妇人一脸的疑惑。
我想那位老先生可能没有告诉她昨天的事,于是我说:“麻烦您让昨晚店里那位老先生出来一下好吗?我跟他都说过…”
妇人仍是一脸的疑惑,“老先生?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做主啊,连工人都没请一个,再说,我这店每天不到6点就关门了,您别是找错地方了?”
“?!”我退出门外,抬头仔细地看,没错啊,阳光下,门楣上‘一念斋’三个镀金的字闪闪发亮,我看看四周,虽然对周围没什么具体印象,但毕竟来了两次,应该不会弄错啊?我又走进门,“这里还有第二家名叫‘一念斋’的吗?”
“没有了,整个城隍庙就我一家叫这名。”妇人说。
“这……”我这下真的感到头晕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伸手到内侧袋,那厚厚的一叠人民币提醒我并不是在梦游啊。
于是,我定定神,把事情大致向妇人说了一遍,当听到“曼佗罗铜币”几个字时,妇人忽然说道:“曼佗罗铜币?是不是正面刻着梵文,反面刻着曼佗罗花的一枚古币?”
“对啊。”,“这个我知道,它可是我父亲最心爱的东西之一啊,怎么……?”
“啊!”我一拍脑门,“那昨晚的那位老先生,一定是您父亲了,您快请他出来。”
妇人听了我这话,脸上却现出害怕的神情来,一边将眼光投向厅堂的一个屋角,一边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父亲他,他……”
我顺着她的眼光望去,屋角这里原来挂着一幅我从未留意过的黑框照片,照片中正是那位满脸皱纹的老人,郁郁的神色,正注视着我。
我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后跟升起,“那,那个是您父亲?”我的舌头有些打结。
“是啊,家父过世已经三年多了……”我听见妇人幽幽的声音在耳畔回响,“我父亲当年曾对我说过,曼佗罗古币是他用很卑鄙的手段得来,他明知那是一枚很珍贵值钱的古币,却趁人之危以廉价购得,以致耽误了别人性命。后来,为了此事,他经常为噩梦所扰,整日郁郁不振,常对我说,他日必会遭到报应。果然,前几年他去世之后,我找遍整个店堂,都再没见过那枚古币,却常梦见父亲在地狱里深受折磨,不得超升,在梦里他对我说,只有在找到一个不贪心曼佗罗古币价值的人,他才能得到轮回,可是几年了,他都没有能找到……”
第197篇:破坏放生
(文章来源:戒杀放生论坛。来源于网络)
傍晚放生后有一名巡警捞起一条大鱼后就跑,我们喊他也不听,游客们议论纷纷。有个游人(自述家住附近,经常来江边公园散步)善意的告诫我们:「你们每天前脚走,他们就打电话告诉那些打渔的,拿着大网来捞鱼,你们放完后最好在这里等的时间长一点,我虽然不信什么佛,但他们这么做,也太不讲究、太不地道了,你们拿钱买鱼放生,自有你们的道理,他们却到这里来捡大便宜,真让人看不惯。」
我说:「他们哪里能捡到大便宜啊,明明是收了一大筐的罪障,还欢天喜地的,太可怜了,我们都替他们流泪,这真的对他们不好啊,会有果报的。」
回去后,道友们从网上下载了许多有关放生的功德以及杀生的过患等教证、理证和案例,一条条打印了几十份,第二天发给了一些围观的群众,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们莫要再下杀手,并在现场大声地宣读、讲解了一番。
有的保安人员听后很不高兴,说:「你们没必要说那么多难听的话嘛。」真可怜,我们心平气和地读了一些教理教证,他们就对号入座、怒气冲冲,还认为我们在诅咒他们呢。主管放生的负责人又再次和他们交涉,让他们管一管这些捕鱼人。
可是,他们根本听不进去,还阴阳怪气地说:「这事我们不管,他们是自由的,你们愿意放,他们愿意捞,各不相干,你们快点散了吧,不然下次不允许你们再放生了。」
放生负责人有点急了,大声地说:「这对他们不好!懂吗!我们放、他们捞,这样他们自己和家人很容易出横事,抓一条放生的鱼,等于杀了人,罪过太大了。」
随后拿出我们下载的依据给他们看,可是没人相信,无论我们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们还是理直气壮,不屑一顾。无奈我们也只好作罢、各自散去。末世众生真难度啊,行持善法太难了。
第二天傍晚,我们照常来到江边,岸上出奇的宁静,火红的夕阳静静的播撒着最后的余晖,念诵放生仪轨时,在凉亭中一些人探头探脑、指指点点,议论著些什么,我们并没在意。
放生后,一个路过的巡查人员指着岸边,向我们询问:「今天早上,就在这儿,发生了两起溺水事件,两个来捞鱼的全都淹死了,对这事儿你们怎么看?你们昨天说的话真的应验了。」
我们忙问了个究竟,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清晨,一个45岁的男子来到我们放生地的岸边收网(估计是在我们昨晚放生后去挂的网),收网收到一半就莫名其妙地一头钻进水里,待路人和巡警们把他拉上岸,其早已命归黄泉。有人怀疑说是「心脏病」发作,有人猜测说是「脑溢血」……五花八门,众说纷纭,折腾了半天尸体被拉走了。
这时,家住岸边豪华高层的一名57岁男子,又急不可耐地拿着「大抄箩子」(形状像长柄封底的篮球网兜)来到我们放生的地点(在其高层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我们每日放生的全过程),一网下去,还没直起腰,便扎入江中,气绝身亡......围观的人们纷纷议论着:此二人平时水性极好,今天是怎么了?这看似平静的江面下彷佛有个巨大的「黑洞」,谁一靠近就把谁的魂儿吸走了......
两个大活人没哼一声就这样丢了性命,他们的家人将是何等的悲痛,为了满足一点点口腹之欲,值吗?以断掉物命之心,恰恰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佛经上讲的因果报应活生生的现前了。
这时,我们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晚放生时捕鱼的人和抓鱼的保安都不见了踪影,他们在现世报应面前也害怕了,可是这种代价未免太惨痛了吧。真应了那句老话: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写此文章仅仅是想警策大众,唤醒沉睡的良知,缘起力不可思议。《易经》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佛说:「诸恶莫作、诸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佛教的根本就是诚信因果,缺乏了因果观念,不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断恶行善,所谓的观空性、发菩提心、利益众生、成就佛果,都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第198篇:怪病和因果——真实的故事
(来源于网络)
这是发生在九十年代初的一个真实的故事。
老张是某局的一位科长,从前年起,得了一种怪病,就是浑身发冷,冷得厉害的时候,浑身打颤,六月天也要穿上棉袄。自从得了这个怪病,他面色苍白,浑身软软的一点劲也没有,所以只好病休在家。近两年老张看遍了省城的大医院,花了上万的钱,也诊断不出他得了什么病,更无从下手为他治疗了。
近日,他的一位亲戚向他介绍了一位民间挺有名的有神通的大师。张科长不信,先是拒绝看病,后来听身边的亲人劝说,也只好试试。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
那天大师来了,张科长躺在床上,五月天张的牙齿还在打架呢。大师并不老,五十多岁的样子,身着朴素,但身上十分的整洁。大师看了张科长一眼,张科长打了个寒颤,心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大师说话了:“受冤的阴灵不要害怕,我是来帮你解冤的,不是来害你的,你放心。”
大师坐下来,安静了一下,说道:“谁是张同志的亲生姐妹兄弟,留下来我有话说,其他人出去。”
张科长房间的人出去了,只留下张科长和他的一个30岁的妹妹。大师发话了:"其实这个病也好治,那就看张同志是个什么态度了。”
张妹听说病能治好,顿时非常高兴,连忙问如何治。
“是一个姑娘找来了,她是你妻子的妹妹,你们间的事,你应该还记得。”
这句话说得张科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脸色十分难看。
张妹若有所忆地说:“大师说的是哥的姨妹琳琳吧?她不是淹死的吗?她找哥哥做什么呀?冤有头债有主呀,她自己落水死的也怨不了别人呀。”
大师轻轻的对张妹说:“她的死与你哥哥有关。并且是害了两条人命。”
大师越说越玄,弄得张妹也摸不着头脑了。
大师说:"这里没有外人,还是让张同志自己说吧,不然我怎么为你看好病呀。”
这时张科长低下头不说话,一幕往事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个春天,那时张科长已结婚两年,这两年中,张科长的岳父岳母相继去世,家中留有一个16岁的姨妹。张妻只有姐妹两人,张妻只好将自己的妹妹接到自己家。有一次,张妻外出有事没能回家,张看到自己的姨妹年纪虽小,但也长得丰满可人,晚上便起邪念将她诱奸了。
后来,这位琳琳便有了身孕。有了这样的事,琳琳胆小,又不能跟姐姐说,眼看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那时正值70年代初的文革时期,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这是何等丢人的事呀,就是不死也会被唾沫淹死。于是琳琳一时想不开,就投河自尽了。
大师看张科长不开口,就说:“你这个病没法看,那我要走了。”
张妹看大师要走,就对张说:"哥哥,我们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要想好病,你就直说吧。”
看到张还是不开口,张妹只好恳求大师,让大师明示。大师把自己“看到”的情况扼要道出。并叹了一声,"害了两条人命呀。你身上的寒颤,就是那姑娘在那个世界受苦的反映。”
张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神人,就表了个态,只有病能好,按大师说的话去做。
大师说:"好吧,七天之内,你会慢慢的好干净的。七天以后,我再来,为阴灵念经超度。”后大师又强调了一句“如果不把阴灵超度好,这个病是好不了的。”
果然,到了第三天,张科长身上的寒病基本退了,第四天、第五天张下床行走,象好人一样。到了第七天,身上再没有病的感觉,病象被什么抓去了似的,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已经两年没有这样好感觉了,张看看外面的天,感觉心旷神怡。
可是七天过后,他并没有去请大师,因为他心中有了一个想法,既然好了,也许是我要好了。还请神仙做什么呀。
到了第九天,张的病突然复发,并且比以前更厉害,身上发抖,牙关紧咬,面色灰白,象快死人一样。张妻情急之下,招车去几十里外请大师,可大师已经早上出去了。说两天后才回来。
没过两天,张科长便一命呜呼了。
后来,我问大师,您为什么躲开呢?大师说,像这样没有信用、没有良心的人,我是不好给他看的。你看他害了那姑娘,加她腹中的孩子,那可是两条人命呀,多大的罪呀。我为什么要他说出自己的事,就是要他当作自己亲人的面认罪。可他不认罪,没有一点忏悔之心。你说这样的人,我能为他解冤吗?怨有头,债有主,只好让那冤魂去找他好了。
大师对我讲,像这样过去害了人遭报生怪病,大师看过病例不少,多数都成功了。有一位老干部,几十年一直腰疼,疼得厉害的时候就在床上打滚。找过的医生不知道有多少,吃的药也快堆成了山,也没见什么好转。后来找到大师,大师告诉老干部,说刚解放的时候,他杀死过一个俘虏,那俘虏寻仇来了。
原来那俘虏是国民党的一个营长,由于那营长很“顽固”,不老实,当时做了排长的他,就叫上一个战士,趁着月黑用刺刀从营长后腰戳进去,将营长杀死了。后来老干部非常折伏大师,在家给那位"营长”看经念佛,每年都超度他。老干部的腰疼从此就好了,后一直没有犯过。
大师说:“这人在世上,得要有良心。自己做了恶,就得知道忏悔。良心好,守信用,我才能看得好。
我才能看得好。
第199篇:虾子
(原作者:果木贩子。摘自《《听老人说》——山东地面儿上流传的那些奇闻异事(长期更新)》)
听老人说,早年间在胶东麻湾有个看风水的老头儿姓韩,年过六旬了,无儿无女也没个老伴,一个人自在过活,无忧无虑的,日子倒也挺逍遥。
平日里乡里乡亲谁家有个红事白事,起屋下葬的都找他去给看看。
韩老头儿这人脾气好,心宽面善,帮人勘位点穴,穷人家管顿饭,富人家给几吊钱,仨瓜俩枣的多少都不挑理。
大伙儿都说韩老头儿看了一辈子的风水,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其实眼色忒毒,心里攒了好几个大穴要穴就是不点破。韩老头听了总是笑笑自谦眼拙,哪点到过什么要穴。
同乡里有一个财主,姓陈,膝下有三个公子都已成家娶妻生子,陈家虽儿孙满堂但家业却始终平平。
这一年陈老爷害了病,卧床不起,找了几个郎中看了都嘱咐说,老爷子撑不了多久了,准备办后事吧。家里人悲戚恸哭不谈,白事还是要早早操办的。
陈家之前请过各路的先生点了好几块阴宅穴位都不满意,陈老爷自知时日不多,便托人把韩老头儿接到家里,好酒好菜的吃着正屋上房里住着,像供养土地爷似的供养着韩老头儿。每天也不聊别的,闲谈说笑,两人以兄弟相称。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陈家上下一直对韩老头儿礼待有加,虽然陈老爷没开口但韩老头儿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天晚上吃罢了饭韩老头儿找到陈老爷说:陈兄,老弟我就跟你开门见山吧!给你勘的穴位我心中有一处,但这个穴是个要穴,我要是点破了就得搭上我这双眼!老弟我就是靠这双眼吃饭的。。。
还没说完陈老爷就接话:韩老弟,我也是个明白人,知道你有苦处。但我们全家以后的兴衰成败可就靠着你了,别的我不说,我走了之后,就我的三个儿子认你做干爹,孩子们生前怎么对我的,他们就得怎么对你!
韩老头儿看陈老爷信誓旦旦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了,自己也说不出什么别的了,只得应下。
陈老爷在把韩老头儿领进祠堂,亲眼看着三个儿子磕了响头认了干爹之后,没过几天就死了。
韩老头儿领着人去选好的穴位砌好墓,立起碑,一切都收拾的妥妥当当。出殡下葬的那天晚上,韩老头儿正吃着饭,两个眼珠子突然就从眼眶里滑出来掉到了碗里,韩老头儿也没喊也没叫,跟啥事都没发生似的,不慌不忙把眼珠子摸回眼眶里,从此以后就瞎了。
陈家的三个儿子倒也孝顺,把韩老头接到陈财主生前住的正房里,当亲爹一样好好的伺候着。
转过年来,陈家的家业果然兴旺起来,三个儿子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去京城的去京城,去省城的去省城,势力越来越大。
老家只剩下一堆妻妾老小和老妈子守着,照顾韩老头儿。头几年还好,三个儿子不时从外地来信嘱托嘘寒问暖的,日子长了,三个儿子也不问了,家里的这帮妇人越来越不待见韩老头儿,慢慢的把韩老头儿从正屋赶到厢屋,从厢屋赶到下人后院,从下人后院再赶到牛棚。吃的也越来越不济,本来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管够,现在连一日三餐都不能果腹。
转眼这年入秋,天儿越来越凉,韩老头儿瞎着眼蜷在牛棚里染上了风寒,半夜里咳血,使唤人都假装听不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陈家人都三天没给他送饭了,没人管他也没人在乎他死活。
秋风吹着韩老头儿是瑟瑟发抖,想想这些年的变故谁能想到陈家人这么忘恩负义,韩老头越想越气,摸索着从牛棚里爬出来走到大街上,找了个放羊的小孩给几个铜板,让小孩引着自己去到陈老爷的坟头上。
小孩搀着韩老头儿不一会儿就到了坟圈子里。韩老头儿瞎着眼摸到陈老爷坟前的大石碑,把小孩支走,一屁股坐下叹了口气:唉,陈兄,咱俩当年说好我搭上眼睛,你们家养我一辈子,可现在你的子孙不给我活路了,你在下面肯定看得清楚,也别怪我无义了。
说完就伸手沿着碑座的土往下刨,只刨了大概三四寸,碑座下面露出横担着一块石板,把石板抽出来,石板下面压着一眼泉子,再看这泉子里的水透亮放光,深秋时节甜丝丝的冒着热气,水里一只老虾子领着一群小虾子自在的游来游去。
韩老头儿手探进泉子里一把逮住老虾子,一撕两半,拿着往眼睛上抹了抹,立马就能看见了,泉子里剩下的那些小虾子看见老虾子死了,也都从水里蹦跶出来旱死了。
这过了不久,京城里就来信,说陈家大儿子犯了事要杀头,株连九族。整个陈家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家业也就这么败落了。老韩头儿眼睛又能看见了,还是在乡里帮人勘位点穴,穷人家管顿饭,富人家给几吊钱,仨瓜俩枣的多少都不挑理。
第200篇: 争吵
(原作者:日记说。摘自《最凉不过人心——每天一则恐怖小故事》)
人类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一直伴随着争吵。国家与国家、种族与种族、信仰与信仰、人与人,争吵不断。
当然,也包括爱人之间。
明明是彼此深爱的人,却总是互相争吵,甚至不惮以为最恶毒的言语诅咒对方。为什么?
你翻遍书籍网络,得到的答案都不能使你信服;你问情感专家,他们给你的教诲足够出版上百本畅销小说,然而,你却始终无法解决眼前的难题。
显然,小伟和阿雯也陷入了这样的困局。这不,今晚轮到阿雯发难了。
“我受够了!你每天一回家就这样!”阿雯对着窝在电脑椅中的小伟大发雷霆。
“我怎么了我?上班,每天我都比你早起两小时,风雨无阻去做兼职,只是为了多赚一点钱还房贷!”
“难道我不是为了这个家?不买化妆品,不穿新衣,现在,镜子都不敢去照了,你别忘了,我只有二十二!”
“所以,你就能理直气壮的对我乱吼乱叫?”
“所以,你就能理直气壮的偷懒打游戏?”
两人又一次陷入僵局。
就在这时,隔壁邻居家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吼叫实在太大,仿佛连墙壁都被震动,随后,一阵阵愤怒的咒骂声连同摔东西的刺耳爆裂声传来。
“好像……有人在吵架?”阿雯毕竟是女生,有些害怕的问道。
这样的吵法,实在闻所未闻。
小伟和阿雯悄悄的把耳朵贴在墙壁上,这下,听得更清楚了。
的确是吵架,同样是一男一女。
两人用一种小伟和阿雯所不熟悉的方言争吵着。
与其说争吵,倒不如说是仇人间的征伐,咬牙切齿,吐沫飞溅。锅碗瓢盆,咣当乱响,小伟和阿雯简直可以想象隔壁是怎样一片狼藉的景象。
为什么会争吵的这样凶?
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小伟和阿雯的心跳随着隔壁的争吵也七上八下。
……
“小伟……你以后也会这样恨我吗?”阿雯突然转过头。
当夜,阿雯和小伟没有再争吵,他们辗转反侧,心里想的全是隔壁的“战况”。
一夜无话。
……
第二天,第三天,隔壁的争吵逐渐开始升级。
现在,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听出那对男女之间的仇恨有多深。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也没有那样深刻吧。
而偷听隔壁的争吵,似乎也成为了两人每晚的一道“节目”。
终于,争吵衍变成大动手脚。
男人的嘶吼,女人的哭喊,变成了每晚的主旋律。墙的另一边,小伟和阿雯坐立不安的凝听着一切,隔壁的怒火燃烧的越凶,仇恨越深,小伟和阿雯就越是感到心惊和恐惧,至于哪里出了问题,他们也说不上来。
……
“阿雯,对不起,我们和好吧。”小伟率先提出和解,这还是头一遭。
“我好害怕会有一天,我们也变成那样。”小伟眼睛深处有种恐惧。
出乎他的意料,阿雯竟迫不及待点头,好像等这一刻很久了。
两个人都在等待。
当晚,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好像劫后余生的恋人一般,爱的感觉从来没有这样强烈过。
……
很快,他们搬离了这栋公寓。不到一年时间,阿雯怀孕了。
“阿雯,还记得这里吗?我想上去看看。”
一个周末的下午,夫妇两人散步,来到了从前住过的公寓楼下。现在的小伟和阿雯,感情非常稳定。
“嗯,我也想去看看隔壁的邻居,真想谢谢他们,否则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好。”阿雯眼里满是将为人母的温情。
……
两人来到楼上,小伟敲门,良久,却无人应答。
“你找谁?”旁边的住户开门问道。
“请问,房里的住户还在这里吗?”
住户奇怪的望了小伟和阿雯一眼,说:
“这间房两年前出过人命,早就被人给封了。里面的男女总是争吵,后来抱在一起,跳楼,死了。”
那么一年前,我们听到的争吵到底是……
(完)
第201篇:杂牌军也爱国——【将军】【兵痞】【戒烟】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将军】
这是我们头讲的,他的朋友父亲的故事。他朋友的父亲是个当兵的。
头朋友父亲所在部队的头,就是我故事里说的将军。他是不是将军我拿不准,不过这样叫他应该不亏。因为第一解放前军衔比较混乱,尤其是杂牌,甚至手下有几百人就敢叫中将少将的,第二是这个军人的行为无愧于将军的称谓。
说了,他是杂牌的领导。队伍有多少人头也没搞清楚,估计大概是一个团的规模。民国时期,不是所有的杂牌军人都是糊涂蛋,也有像张自忠将军那样善于带兵练兵的人。我们故事里的将军也是。吴起为士卒吮疮,士卒战不旋踵。这位将军在自己的队伍里也极有威信。
抗日战争,一切真正的军人无不抱必死之决心。将军奉命率军与日军血战,上千人的队伍打到不足二百,将军也战死在前线。
参谋长带着队伍,奉命撤退到后方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等着他们的正牌军的枪口。不是要杀他们,而是说接到上峰的命令,此部队作战不利撤销番号就地遣散。
这群人听完就疯了,派来缴械的正牌军,没想到这200来人居然还敢反抗,来缴械的只有一个连,哀兵必胜,居然让他们重开一个口子,暂时保住了队伍。不过参谋长也牺牲了。
剩下一百多人商量去路。回去是回不去了,缴械的一个连好对付,但是国军方面马上会派来更多的队伍,而且他们现在已经算叛军了。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一咬牙,不如去投日本。他们掉过头反向东走。
此时已经是晚上,干过一个山坳,他们发现前面的山峰上站着个人,背着月色看不清楚脸。他们此时已经是日暮穷途,不在乎倒行逆施。前面开路的士兵抬手就是几枪,那是明显中弹,但是还是站立不动。
他们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心想这不是死人就是鬼,不管是死人还是鬼,反正他们都不怕,端着枪一个冲锋上去。走近了才发现,站在月下的是将军。
这些人全愣住不知所措,将军往他们的侧后方指了指,看样子是想让他们去那个方向。带队的忍不住了,说不是弟兄们想当汉奸,是老蒋不让弟兄们抗日。将军挡在前面,只是指那个方向。
有几个人胆子小,偷偷从山下想绕过去,将军一抬手,不知道从哪里凭空飞来石头,打的这几个头破血流。大家相互看了看,说长官不让我们当汉奸,我们就不当,大不了回去是个死。将军冲他们行个军礼,不见了。
这些人向将军指示的方向退去,很快被那个防区的国军打个包围。奇怪的是只是缴械,没伤害他们。
后来他们才知道,缴他们械的那个团长晚上收到将军的托梦,俘虏他们之后,把他们的事情报告给战区长官。长官很有名,是桂系名将李宗仁。他指示不拆散编制,按一个整连使用。8年抗战,将军这一个团最后活下来的不到十个人。其中包括头朋友的父亲。
90年代末,他老人家得了老年痴呆。几乎记不得任何事情,但是还可以清晰地报出自己的番号。
【兵痞】
这是一个大学同学听他大爷爷讲的。大爷爷就是他爷爷的哥哥。
长时间的军阀战争造就了兵痞这类人。他们当兵完全是为了吃粮,如果说有什么吃粮以外的想法,就是希望找到机会抢劫一下。
一般来说他们的战场生存能力是极强的。这一方面由于他们几十年来一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另一方面是兵痞们只要有一点机会就马上临阵脱逃。
我同学的大爷爷就远距离的观察过一个兵痞,综合后来兵痞部队找来的情况,他还原出来当时这个兵痞的故事。
兵痞们参军一般来说都是不得已,只要有当土匪的机会,他们都不会去当兵。但是在举国抗日的情形下,他们这一伙土匪被国军收编了。国军也防备着他们,把他们拆散到各连队。
交战起来,虽然国军打得很英勇,但是实力到底差太多了。上峰不得不下令撤退。兵痞所在的连队负责断后。
且战且走,仗着路熟,连队把日本人甩开一段。一点名,发现除了兵痞大家都在。有人报告脱离敌人以后,还曾经看到兵痞,连长知道他又临阵脱逃了。这时候也顾不得和他生气。稍事休息整顿队伍又走。
走到一个地势很险要的山口。连长下令在此布防。以连长的推算。至多一个多小时,日寇就会追到。为了掩护大部队,全连打算在此战死。
但是直到三四个小时以后,夜已经很深了,日寇还没有来。连长他们很奇怪。正在和几个排长商议下一步的计划,只见远处飞来一团火光。
没等警戒部队开火,火光已经到了他们面前。这次看清楚,火光其实是暗绿色的,火光的中心是被炸断双腿的兵痞。
兵痞在火光里绕着他们飞速的转圈,脸上表情很焦急。看口型是叫他们快走。这时候大家都已经知道,兵痞是做了鬼。那么他就是来报信的。既然已经迟滞了日军几个小时,那么断后的任务算胜利完成。连长下令立刻开拔。兵痞从火光里向着日寇来的方向飞去。
后来抗日胜利了。兵痞所在排的排长,那时候已经是营长了。又来到这个地区驻防。特意打听。当地有当时在山上避兵的山民,包括我同学的太爷爷说。那天下午听远处一声一声的,断断续续的响起枪声,夹杂着小日本的叫喊声。持续了很长时间。
后来小日本开了炮,枪声才停下来。晚上他们不敢回村,还是伏在山林里。看见山下路上,有绿光远远在小日本附近出没。小日本不得不加强警戒。搜索前进,所以前行速度很慢。
营长大致勾勒出当时情况。兵痞一开始是要做逃兵的。但是逃走以后,恐怕良心不安。很有可能,也是几乎快和小日本遭遇,使他没有时间再去追部队。于是索性拼了。
兵痞利用险恶的地形,熟悉的环境和精熟的军事素养,狙击小日本。一个好的狙击手,完全可以消灭行进中的小部队。兵痞虽然是业余的。但是也令日军的前锋头疼不已。日军应该是动用了迫击炮,才算解决兵痞。
兵痞的鬼魂向连队报信之后,又回去做小日本的疑兵。
兵痞打了一辈子仗,终于在生命的最后一天成为了士兵。
【戒烟】
还是关于川军的故事,还是同事的爷爷讲的。
川军当年号称双枪军,一杆步枪,一杆烟枪。同事爷爷的友军也是川军,他们那个营的瘾头更大。
一次这个友军负责布防一个区域,上面也知道他们的战斗力,把一个不很重要的地方交给他们防守,可就是这样的地方,几乎也差点出事。
他们防区在山区,当中有一座桥,这桥如果毁掉,就可以迟滞日寇几天。但是同样自己这边进攻过去也就不方便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桥不能炸。但是在桥的关键部位,他们也安置好了炸药,而且是先进的电触发炸药。
日军向他们发动了一次攻击,这是试探性的,但是这支队伍也打得很苦,因为日军的确有侧翼迂回的意图。营长判断失误,叫全营撤退到第二道防线,留下一个班做后卫,过桥以后立刻炸桥。
班里不全是士兵,还有一个当地的向导。
班里的战士跑回来,说炸桥的任务,班长要独自完成——要战士先过桥到一个山口去占据有利地形。注意,向导可没回来——。一会一声巨响,桥被炸断。过了几个小时,向导独自回来,说班长因为战斗时候打得比较激烈,没有过足瘾,等到上桥去炸桥的时候,已经哈欠连天,手麻脚颤了。一个动作失误,他把电发火的必要装置掉到桥下,这桥下不是水,是几十米高的悬崖。这时候眼看日军追来,班长一横心,趴在炸药上,引爆了自己身上的手榴弹。
全营的气氛很沉重。晚上大家正在第二道阵地上做最后一边检查,只见班长远远地走来,营长先迎上去,只见班长是飘在空中,有去声无回声的喊,兄弟们,把烟戒了吧。
如是喊了几遍,班长才慢慢消失。全营泪流满面。营长江湖出身,血性十足,但是考虑事情不周全。此时他热血上涌,喊戒,谁不戒谁是龟儿子,老子日他先人板板(这是我同事学他爷爷的,他就这几句四川话学得像)。跟着就把烟枪砸了,全营也热血沸腾,砸了烟枪。
太欠考虑了,即便是平时,一个集体要戒烟,也要分批次来啊。这下不用日寇来打,第二天早晨,他们都瘾得起不来,营长躺在地上手里拿着枪还在喊,谁抽老子毙了谁。
多亏桥被炸断了,日寇第三天晚上才过来。这期间那个向导跑回村子去,把事情一说,动员附近几个村子的青壮年赶来,还好这里的青年多是猎户,总算会用枪。
日寇很狡猾,摸着黑过来了。要是没有意外,根本这些瘾得起不来的兵,和没打过仗的山民发现不了。但是意外就发生了。日寇正走着,忽然发现自己队伍尖兵前有个发亮的人型。不即不离的,日寇因为是偷袭,也不敢打枪,叫几个人过去按住人形吧,他又飘得极快。很快,守阵地的山民也看见了。他们没多想,认为这是小日本的新武器,顿时阵地上枪声大作。
这些青年别的军事水平不行,打枪都是高手,人形也怪,专往日寇的军官,掷弹筒,机枪前面飘,日军根本组织不起火力,最后只得狼狈撤退。以后也没再从这个侧翼出现过。
日军退走,人形飘过来,大家看到是班长,越来越淡,慢慢消失了。回到村子,当然此事传开,村里的神汉——可能和北方的顶仙的差不多——听完却连说可惜。大家问怎么了?他说本不是一路的,人自然不能参与鬼事,鬼也不能参与人事。可能是这里的地气或者别的原因,让他的魂魄加强了力量,参加了人间的战斗。但是它本身,也一定会魂飞魄散。
神汉说这事的时候,也有营里的士兵来村子休养听到,不但士兵听了着急,就是村民也都求他想办法。神汉说办法倒是有,只不过我不能强迫。大家急忙问什么办法,他说至少要七个孕妇的血液来做法,可以保证它鬼魂正常轮回。但是从这以后,这七个孕妇和她们以后生下的孩子,一生都会体弱多病。
营长听到这个消息半天没说话。他是个粗人,要是放在以前,立刻会去捉七个孕妇来。现在他可想到自己是守土有责的军人,不能再祸害百姓。一夜没睡,第二天黎明营长刚要迷糊一会,传令兵跑进来:外面来了十来个孕妇。
这都是附近十几个村子的,都是自愿来的。营长出去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他叫全营集合。一块给孕妇们行了个军礼。
班长如何重入轮回同事的爷爷没讲,反正是轮回了。他老人家的一句话却让同事一辈子忘不掉“川人从未负国,国人绝不负川。”
第201篇:杂牌军也爱国——【将军】【兵痞】【戒烟】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将军】
这是我们头讲的,他的朋友父亲的故事。他朋友的父亲是个当兵的。
头朋友父亲所在部队的头,就是我故事里说的将军。他是不是将军我拿不准,不过这样叫他应该不亏。因为第一解放前军衔比较混乱,尤其是杂牌,甚至手下有几百人就敢叫中将少将的,第二是这个军人的行为无愧于将军的称谓。
说了,他是杂牌的领导。队伍有多少人头也没搞清楚,估计大概是一个团的规模。民国时期,不是所有的杂牌军人都是糊涂蛋,也有像张自忠将军那样善于带兵练兵的人。我们故事里的将军也是。吴起为士卒吮疮,士卒战不旋踵。这位将军在自己的队伍里也极有威信。
抗日战争,一切真正的军人无不抱必死之决心。将军奉命率军与日军血战,上千人的队伍打到不足二百,将军也战死在前线。
参谋长带着队伍,奉命撤退到后方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等着他们的正牌军的枪口。不是要杀他们,而是说接到上峰的命令,此部队作战不利撤销番号就地遣散。
这群人听完就疯了,派来缴械的正牌军,没想到这200来人居然还敢反抗,来缴械的只有一个连,哀兵必胜,居然让他们重开一个口子,暂时保住了队伍。不过参谋长也牺牲了。
剩下一百多人商量去路。回去是回不去了,缴械的一个连好对付,但是国军方面马上会派来更多的队伍,而且他们现在已经算叛军了。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一咬牙,不如去投日本。他们掉过头反向东走。
此时已经是晚上,干过一个山坳,他们发现前面的山峰上站着个人,背着月色看不清楚脸。他们此时已经是日暮穷途,不在乎倒行逆施。前面开路的士兵抬手就是几枪,那是明显中弹,但是还是站立不动。
他们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心想这不是死人就是鬼,不管是死人还是鬼,反正他们都不怕,端着枪一个冲锋上去。走近了才发现,站在月下的是将军。
这些人全愣住不知所措,将军往他们的侧后方指了指,看样子是想让他们去那个方向。带队的忍不住了,说不是弟兄们想当汉奸,是老蒋不让弟兄们抗日。将军挡在前面,只是指那个方向。
有几个人胆子小,偷偷从山下想绕过去,将军一抬手,不知道从哪里凭空飞来石头,打的这几个头破血流。大家相互看了看,说长官不让我们当汉奸,我们就不当,大不了回去是个死。将军冲他们行个军礼,不见了。
这些人向将军指示的方向退去,很快被那个防区的国军打个包围。奇怪的是只是缴械,没伤害他们。
后来他们才知道,缴他们械的那个团长晚上收到将军的托梦,俘虏他们之后,把他们的事情报告给战区长官。长官很有名,是桂系名将李宗仁。他指示不拆散编制,按一个整连使用。8年抗战,将军这一个团最后活下来的不到十个人。其中包括头朋友的父亲。
90年代末,他老人家得了老年痴呆。几乎记不得任何事情,但是还可以清晰地报出自己的番号。
【兵痞】
这是一个大学同学听他大爷爷讲的。大爷爷就是他爷爷的哥哥。
长时间的军阀战争造就了兵痞这类人。他们当兵完全是为了吃粮,如果说有什么吃粮以外的想法,就是希望找到机会抢劫一下。
一般来说他们的战场生存能力是极强的。这一方面由于他们几十年来一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另一方面是兵痞们只要有一点机会就马上临阵脱逃。
我同学的大爷爷就远距离的观察过一个兵痞,综合后来兵痞部队找来的情况,他还原出来当时这个兵痞的故事。
兵痞们参军一般来说都是不得已,只要有当土匪的机会,他们都不会去当兵。但是在举国抗日的情形下,他们这一伙土匪被国军收编了。国军也防备着他们,把他们拆散到各连队。
交战起来,虽然国军打得很英勇,但是实力到底差太多了。上峰不得不下令撤退。兵痞所在的连队负责断后。
且战且走,仗着路熟,连队把日本人甩开一段。一点名,发现除了兵痞大家都在。有人报告脱离敌人以后,还曾经看到兵痞,连长知道他又临阵脱逃了。这时候也顾不得和他生气。稍事休息整顿队伍又走。
走到一个地势很险要的山口。连长下令在此布防。以连长的推算。至多一个多小时,日寇就会追到。为了掩护大部队,全连打算在此战死。
但是直到三四个小时以后,夜已经很深了,日寇还没有来。连长他们很奇怪。正在和几个排长商议下一步的计划,只见远处飞来一团火光。
没等警戒部队开火,火光已经到了他们面前。这次看清楚,火光其实是暗绿色的,火光的中心是被炸断双腿的兵痞。
兵痞在火光里绕着他们飞速的转圈,脸上表情很焦急。看口型是叫他们快走。这时候大家都已经知道,兵痞是做了鬼。那么他就是来报信的。既然已经迟滞了日军几个小时,那么断后的任务算胜利完成。连长下令立刻开拔。兵痞从火光里向着日寇来的方向飞去。
后来抗日胜利了。兵痞所在排的排长,那时候已经是营长了。又来到这个地区驻防。特意打听。当地有当时在山上避兵的山民,包括我同学的太爷爷说。那天下午听远处一声一声的,断断续续的响起枪声,夹杂着小日本的叫喊声。持续了很长时间。
后来小日本开了炮,枪声才停下来。晚上他们不敢回村,还是伏在山林里。看见山下路上,有绿光远远在小日本附近出没。小日本不得不加强警戒。搜索前进,所以前行速度很慢。
营长大致勾勒出当时情况。兵痞一开始是要做逃兵的。但是逃走以后,恐怕良心不安。很有可能,也是几乎快和小日本遭遇,使他没有时间再去追部队。于是索性拼了。
兵痞利用险恶的地形,熟悉的环境和精熟的军事素养,狙击小日本。一个好的狙击手,完全可以消灭行进中的小部队。兵痞虽然是业余的。但是也令日军的前锋头疼不已。日军应该是动用了迫击炮,才算解决兵痞。
兵痞的鬼魂向连队报信之后,又回去做小日本的疑兵。
兵痞打了一辈子仗,终于在生命的最后一天成为了士兵。
【戒烟】
还是关于川军的故事,还是同事的爷爷讲的。
川军当年号称双枪军,一杆步枪,一杆烟枪。同事爷爷的友军也是川军,他们那个营的瘾头更大。
一次这个友军负责布防一个区域,上面也知道他们的战斗力,把一个不很重要的地方交给他们防守,可就是这样的地方,几乎也差点出事。
他们防区在山区,当中有一座桥,这桥如果毁掉,就可以迟滞日寇几天。但是同样自己这边进攻过去也就不方便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桥不能炸。但是在桥的关键部位,他们也安置好了炸药,而且是先进的电触发炸药。
日军向他们发动了一次攻击,这是试探性的,但是这支队伍也打得很苦,因为日军的确有侧翼迂回的意图。营长判断失误,叫全营撤退到第二道防线,留下一个班做后卫,过桥以后立刻炸桥。
班里不全是士兵,还有一个当地的向导。
班里的战士跑回来,说炸桥的任务,班长要独自完成——要战士先过桥到一个山口去占据有利地形。注意,向导可没回来——。一会一声巨响,桥被炸断。过了几个小时,向导独自回来,说班长因为战斗时候打得比较激烈,没有过足瘾,等到上桥去炸桥的时候,已经哈欠连天,手麻脚颤了。一个动作失误,他把电发火的必要装置掉到桥下,这桥下不是水,是几十米高的悬崖。这时候眼看日军追来,班长一横心,趴在炸药上,引爆了自己身上的手榴弹。
全营的气氛很沉重。晚上大家正在第二道阵地上做最后一边检查,只见班长远远地走来,营长先迎上去,只见班长是飘在空中,有去声无回声的喊,兄弟们,把烟戒了吧。
如是喊了几遍,班长才慢慢消失。全营泪流满面。营长江湖出身,血性十足,但是考虑事情不周全。此时他热血上涌,喊戒,谁不戒谁是龟儿子,老子日他先人板板(这是我同事学他爷爷的,他就这几句四川话学得像)。跟着就把烟枪砸了,全营也热血沸腾,砸了烟枪。
太欠考虑了,即便是平时,一个集体要戒烟,也要分批次来啊。这下不用日寇来打,第二天早晨,他们都瘾得起不来,营长躺在地上手里拿着枪还在喊,谁抽老子毙了谁。
多亏桥被炸断了,日寇第三天晚上才过来。这期间那个向导跑回村子去,把事情一说,动员附近几个村子的青壮年赶来,还好这里的青年多是猎户,总算会用枪。
日寇很狡猾,摸着黑过来了。要是没有意外,根本这些瘾得起不来的兵,和没打过仗的山民发现不了。但是意外就发生了。日寇正走着,忽然发现自己队伍尖兵前有个发亮的人型。不即不离的,日寇因为是偷袭,也不敢打枪,叫几个人过去按住人形吧,他又飘得极快。很快,守阵地的山民也看见了。他们没多想,认为这是小日本的新武器,顿时阵地上枪声大作。
这些青年别的军事水平不行,打枪都是高手,人形也怪,专往日寇的军官,掷弹筒,机枪前面飘,日军根本组织不起火力,最后只得狼狈撤退。以后也没再从这个侧翼出现过。
日军退走,人形飘过来,大家看到是班长,越来越淡,慢慢消失了。回到村子,当然此事传开,村里的神汉——可能和北方的顶仙的差不多——听完却连说可惜。大家问怎么了?他说本不是一路的,人自然不能参与鬼事,鬼也不能参与人事。可能是这里的地气或者别的原因,让他的魂魄加强了力量,参加了人间的战斗。但是它本身,也一定会魂飞魄散。
神汉说这事的时候,也有营里的士兵来村子休养听到,不但士兵听了着急,就是村民也都求他想办法。神汉说办法倒是有,只不过我不能强迫。大家急忙问什么办法,他说至少要七个孕妇的血液来做法,可以保证它鬼魂正常轮回。但是从这以后,这七个孕妇和她们以后生下的孩子,一生都会体弱多病。
营长听到这个消息半天没说话。他是个粗人,要是放在以前,立刻会去捉七个孕妇来。现在他可想到自己是守土有责的军人,不能再祸害百姓。一夜没睡,第二天黎明营长刚要迷糊一会,传令兵跑进来:外面来了十来个孕妇。
这都是附近十几个村子的,都是自愿来的。营长出去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他叫全营集合。一块给孕妇们行了个军礼。
班长如何重入轮回同事的爷爷没讲,反正是轮回了。他老人家的一句话却让同事一辈子忘不掉“川人从未负国,国人绝不负川。”
第202篇:神秘的EVP现象
(原作者:badcamel。原帖名称:《天津刑警奇闻录》)
EVP : Electronic Voice Phenomenon 灵异电子音频现象
某次在外地参加培训班,一个老外培训刑侦科学,讲到了微观物证,DNA分析,化验等刑事科学的潮流现状.随后在讲课间隙,和我们这些警员聊天,谈起了EVP现象.
这种能记录下灵魂的音频或视频的现象,叫做EVP,通过现代的科学手段来证明灵魂和现实人类能互动沟通,带来那边世界的咨询,或了解往生者的情况.
美国和欧洲很多国家有此协会,并宣称能记录下死者的录音,也有几个有名的案例.有个电影 白色噪音讲述的此类故事.我本人是怀疑论者,对此持保留态度,我所不认知的领域,我不能肯定它.世界上真的有鬼么,如果能捉一个来放在笼子里摆在劝业场门口,给我亲眼看到,我会承认的.
曾经发生过这么一起案件,当时VCD没开始流行前,家庭一般都租录象带看娱乐节目,2元钱一天,路边小摊就有,一次有那么一对夫妻和一个租用录象带的小贩吵闹起来,拉扯到了派所调解,夫妻说本来租看的是美国枪战片 ,结果拿回家一看是个动画片,质量很差,要求退钱,小贩抵赖不退,闹到了派所,民警说那就看看吧,这一看不要紧,发现了问题.
录象带的节目都是反复翻录多次的,片子放映没多久就出现雪花噪点了,再过几分钟图象依然不清晰,但看的出是个监控器拍摄的图象,而画面显示似乎是某大楼地下停车场,有一个人用刀捅了另一个人几刀,然后把那人塞到车后备箱里开车逃逸了.询问小贩录象带来源,是从某物业收购的处理录象带.看到这些民警把带子交到技术组,进行降噪增益处理,把监控图象制作清晰,然后破了这起案件.
如果这也算冤魂EVP现象,那就姑且的相信它吧,至少是通过这种手段实现了自己的伸冤昭雪.
第203篇:江湖奇人
(原作者:浅浅的小仙。摘自《小仙身边的奇人异事》)
记得曾经看过一个国外的魔术师表演,让我至今叹服不已.是美国的,记得就是一个年青的黑人,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大家称他为街头魔术师.他的魔术真的很神奇。
印像比较深的是魔术师拿着一枚硬币,走在街头,随便叫住了一个人,问他,你看这是什么?那个人拿过来一看,说,是硬币啊,魔术师说,硬币是不是很硬?那人点点头,只见魔术师拿过硬币,放在嘴里一咬,啪的一声,硬币被咬成了两半!
还有一个也是,他拿一枚硬币,让一个路人拿在手里,他点上一支烟,只见烟头直接穿过了硬币,硬币中间被烧穿了.另外还有一个,是他在路上红绿灯处,随便拦了一辆等红灯的车,问司机,现在几点了?司机看了看表说,现在11点啊!魔术师又说,你再看看?那人一看,表上的时间居然变成了下午二点,整整快了三个小时。
其实这些魔术虽然看起来很小,可是我觉得这样的魔术才真的让人叹服,没有任何的现代手段,只凭一双手来变魔术。
今天给大家说几件我亲眼见过的奇事.
小时候,我家在市里最繁华的公园门口开了一家磁带店。那时候,那里还是一大片足球场,不比赛的时候,(好像就没比赛过)那片足球场上,就会有人搭起账篷,在里面演杂技什么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外地人来这里讨生活的.
经常在这里演出的是山西的一家老少20多人,他们租住的房子正好和我二姨是隔壁,一来二去,大家也就认识了。这家人,由父亲带队,最老的已经70多岁了,最小的两个孩子不过3.4岁的样子.一家人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了。
那年月,娱乐的东西很少,所以,他们的生意还是不错的。我常常跑去白看节目,他们也不收钱,什么踩鸡蛋啦,空中飞人啦,这些都是一般能够看到的,看得多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有一天,他们表演的场地却是在外面的空地上。今天,这家人的大儿子,说要给大家表演搬运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挤在最前面,跟着看热闹.只见他拿出了一个空的大瓶子,又拖过来一大筐的乒乓球,冲大家喊着,哪位观众愿意上来帮个忙?大家看热闹的多,愿意上场的却少,喊了半天,没有人上来。
这时候,他看到了我,便把我叫了上去。让我双后捧着大瓶子,然后把瓶子打开让大家看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然后,让我站在了离放乒乓球的筐大约十米远的地方。
表演的人身边除了放乒乓球的筐以外,还有一个空的筐,然后,他开始表演了。只见他拿出一个乒乓球,往身边的空筐里一扔,突然之间,我一下子感觉到了手里的瓶子一震,啪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说,小朋友,你摇一摇瓶子。一伸手一摇,刚才还空空的瓶子,居然摇得响了起来。我大为奇怪,边上围观的人也都听到了瓶里的声音。这时候,他就不停的往空筐里扔球,他扔一个,我就能感觉到瓶子里响一声,扔一个,响一声,直到我摇动瓶子,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为止。
这时候,他没有再扔了,而是叫我把瓶子打开,我一打开瓶子,就傻眼了!只见瓶子里装满了乒乓球!然后他拿起那具空筐,只见里面一个球都没有!从头那到,那个人除了把空瓶子递给我,再也没有碰过我,瓶子一直在我手里,我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他是自己把乒乓球扔进我手里的瓶子的。
7.8岁的时候,有一次和几个小孩子去菜市场玩,正好看到一个要饭的老头,在一家卖肉的店里乞讨,那个卖肉的男人百般侮辱,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我们几个小孩子也跑去看热闹。
旁边有人说,你就给人家几毛钱嘛,干嘛这样骂人?那卖肉的男人好像有点恼羞成怒,指着一堆猪肥膘,对要饭的老头说,如果你能吃完这堆肉,我给你十块钱!那时候,十块钱可不少啊,大家一听卖肉的这样说,都指责他太过份了。
谁知道老头微微一笑,拿起卖肉的放在桌上的刀,手起刀落,把那堆肥膘切成一小条一小条的,当着大家的面,全部的吃到了肚子里!大家全看傻了,那个卖肉的男人更是汗水一滴一滴的流下来,等老头把所有的肉吃完以后,卖肉的男人手抖动着递过来十块钱.
那老头笑着摇了摇头说,年青人,做事要给人留余地啊!说完,转身便走了!我们几个小孩子觉得这老头太神奇了,便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
只见老头转过一个弯,脱下自己的衣服,把衣服往地上一摆,里面,居然放着的是刚才大家看着他一条一条吃下肚的那一堆完整的肥膘!我们几个小孩子这时候才真的呆住了,老头也看到了我们,把我们叫了过去。
我问他:老爷爷,你是怎么变出来的啊!老头微笑着说,你看,就是这样变的.只见他把衣服一卷,再打开时,那堆肥肉就不见了!老头拿着自己的衣服,转身离开了,我们还是跟在后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跟着他.谁知道刚走了没多远,刚刚还在我们前面的老头,在这条笔直的马路上消失了。
第204篇:鬼并不都可怕
(原作者:蛋挞yoyi。摘自《搜奇物语诡异超短篇合集》)
张大海有个坚定的信念:这个世界上根本没鬼。
“昨天晚上我被鬼压了!”杜天神秘的说。
“怎么回事?快说说。”李奇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对面上铺的杜天。
“难怪我昨天半夜听你直哼哼,叫你也不答应,还以为你做春梦呢。哈哈哈。”睡在杜天下铺的张俊大笑着。
“无聊!这世界上根本就没鬼。”张大海说。
“你不信不还让说人啊!切。”杜天说。
“好,好,你们说,我走。”张大海一个翻身,从床上迅速地爬起来,转身走出宿舍。
张大海躺在操场的草地上抽着烟,双手枕着头,看着满天的星星。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相信这世界上有鬼。鬼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人们非要编造出这样的玩意儿来吓唬自己呢?人生要做的事太多了,找个好工作,混个好职位,娶个好媳妇,这都需要花时间和精力的,这些人怎么就偏偏把精力都花在鬼啊神的上面呢?
张大海正想着,突然不知道那里飞来的一块石头砸到他身上。张大海一惊,烟从嘴里掉了出来,落在身上。
“我操!”张大海骂了一句,赶紧把烟头掸开,还好,衣服质量不错,没烫出洞。
张大海站了起来,边用脚踩灭烟头边看向四周。
“谁啊!出来!有病啊!”张大海叫道。
远远地跑过来了一个人。
“不……不好意思。”来人赶紧道歉。
“为什么砸我?”张大海问。
“我把你的烟头当鬼火了,所以……”对方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
张大海深深的吐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
“你是不知道,传说我们学校操场一到夜里就有……”那人楞了一下,看了看自周。
“有……鬼……”那人把声音压的极低,在张大海耳边说。
“呵,又是这种无聊的话。”张大海把那人轻轻推开。
“你不相信?”那人问。
“当然。这世界上根本就没鬼。”张大海坚定的说。
“你就这么肯定?”那人问。
“嗯。”张大海点了点头。
“我要告诉你我遇见过,你相信吗?”那人问。
“不信。”张大海说完又准备点烟。
那人拦住了他。张大海觉得很纳闷。
“你还是别抽了,这草皮可是刚修整过的。要是被值班老师看见又得罚款了。”那人说。
张大海想想也对,于是把烟和打火机收了起来。
“我敢打赌,听完我的故事,你就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了。”
“绝对不可能!”张大海回答的斩钉截铁。
“这样,咱们赌消夜,谁输了谁请。”那人说。
“好。”张大海痛快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他知道自己那坚定的信念是不可能被打破的。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因为晚上没吃饱,夜里我肚子饿的厉害,于是我起床找吃的,可一点吃的没有。我只好去学校外面吃。我吃饱回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居然走错了宿舍房间。当时我并不知道,就上床睡了,可没睡一会,我就感觉身体下面象还有个人似的不停的推我,他越推我,我就越用力向下压,就在这时候,我听见一个声音不停的叫什么杜天什么的,反正不是叫我,这时候我完全清醒了,我这才发现我走错了房间。呵呵。”
那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张大海。
此刻的张大海浑身冰凉,心脏就象是被一只手握着不停强烈挤压一样,杜天和张俊话在他的脑子里回荡着,现在听来是那么可怕,感觉连音调都变了。
“昨天晚上我被鬼压了!”杜天神秘的说。
“难怪我昨天半夜听你直哼哼,叫你也不答应,我还以为你做春梦呢。哈哈哈。”睡在杜天下铺的张俊大笑着。
“现在你相信了吧。”那人看着张大海诡异地笑着。
张大海没回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楞在那里。
“砸你就是为灭你的烟。不让你抽烟也是因为这。愿赌服输,我就不客气啦!哈哈!”
那人说完,张开嘴巴,猛的扑向张大海……
张大海明白了那人说的消夜就是自己,
张大海相信了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张大海所坚持的信念被彻底打破了。
他闭上眼睛迎接死亡,他知道一切已经……
“你干什么?”一个声音大叫道。
张大海睁开眼睛,一个校警模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警棍,指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鬼。
那鬼赶紧爬了起来,一眨眼的工夫,消失了。
“你没事吧?大半夜的在操场瞎晃悠什么?多危险。”校警把张大海扶了起来。
张大海看着校警没说话。
“赶紧回去吧。”校警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张大海认识这个校警,这个人在2年前因为保护学校财产与几个小偷搏斗,结果因为失血过多,当场殉职了……
张大海有个坚定的信念:这个世界上有鬼。但,鬼并不是都可怕的。
第205篇:续黄粱
(原作者:蒲松龄。摘自《聊斋志异》)
福建的曾孝廉,参加会试考中后,同两三个会试中式的新贵人到城郊游赏。偶而听说昆卢寺里住着一位算命先生,于是一同骑马前往问卜。进门后施了一礼坐下。
算命先生见他得意洋洋的神态,稍稍巧言奉承了几句。曾孝廉手摇扇子微笑着问道:“有蟒袍玉带的福分没有?”算命先生严肃地回答他会当二十年太平宰相。曾孝廉非常高兴,更加趾高气扬。恰好碰上小雨下个不停,于是和游伴一同到和尚屋中去避雨。
屋中有一个老和尚,凹眼睛、高鼻子,坐在蒲团上,傲慢地不理睬他们。众新贵略微抬一抬手,就登上床聊了起来,大家都为他即将充任宰相祝贺。
曾孝廉心气很高,指着同游新贵说:“我当宰相时,推荐张年兄当应天府巡抚,我的表兄弟为参将、游击,我家老仆人也当个千总、把总,我的心愿就满足了。”一座大笑。
不一会儿听见门外雨越下越大,曾孝廉疲倦地趴在床上打盹。忽见有两个宫中派出的使臣,持奉皇帝的亲笔诏令,请曾太师去商议国家大事。
曾得意洋洋地急忙赶去上朝。天子专心倾听他的高论,不觉移身向前,和颜悦色地和他谈了很久。并下令三品以下官员,由他决定提升和贬降。赐给他蟒袍、玉带、名马。曾身着蟒袍玉带叩头礼拜后走出殿来。
回到家中,已不是原来所住的宅第,而是画栋雕梁,穷极富丽。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来到这个地方。
然而他手拈胡须轻声一喊,应答之声就震动如雷。不一会儿公卿们送来各种海产之物,巴结奉承的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六部尚书来到,急忙上前相迎;侍郎之类来到,作个揖,说说话;等而下之的,点点头也就罢了。山西巡抚送来十名歌女,个个妖艳美丽。其中最美的是袅袅和仙仙,二人特别受到他的宠爱。他整日闲居无事,沉溺于声色之中。
一天,想到自己微贱时曾经受到本地乡绅王子良的接济,现在身居高官,他宦途仍不得志,为什么不提拔他一下?第二天一早入朝上了奏疏,荐举他为谏议大夫,马上得到皇帝批准,当即走马上任。又想到郭太仆曾经得罪过我,就传见吕给谏和侍御陈昌等人,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们;过了一天,弹劾郭太仆的奏章就纷纷送了上去,皇帝当即下旨削去了他的职务。恩怨分明,心里非常痛快。一天偶而出外郊游,一名醉汉恰好冲撞了他的仪杖,他立即派人把醉汉捆起来送交给京兆尹,醉汉立刻就被棍子打死了。
那些房屋田地跟他相连的人家,都惧怕他的权势,纷纷把良田美宅献给他。从此,他富可敌国。没有多久,袅袅和仙仙相继死去,他朝思夜想,不能自已。一天,忽然想起过去曾见过东边邻居家的女儿非常美丽,常想把她买来作妾,只是因为缺钱未能得偿宿愿,今天有幸可以满足自己愿望了。于是派出几个干练的奴仆,强行把聘金送给她家。不一会儿,一乘轿子就把她抬进了门,而她比往日所见更为美艳。自己回顾一下平生,以为心愿都已经得以满足。
又过了一年,朝中官员暗中议论,好象有口里不说,心中反对他的。然而个个都不敢公开出面指责。曾仍旧盛气凌人,不把这些议论放在心上。
不久,有位龙图阁学士包某上疏弹劾他,疏文大略是说:“臣以为曾某原本是一个好酒嗜赌的无赖,市井小人。说了一句迎合圣意的话,幸蒙皇帝恩宠,父亲穿紫衣,儿子着朱裳,宠爱到了极点。但是他并不想粉身碎骨报答皇帝恩宠于万一,反而肆意妻为,滥用职权。可判死罪的恶行,象拔头发那样难以数清!朝廷官爵,他视作可以牟取厚利的奇货,按照官职进项的多寡,公然标出价码进行买卖。因而公卿将士,都奔走于他的门下,估计买得官缺可以获得收益,就打通关节,钻营谋取,简直如同商贩。仰承鼻息,望尘膜拜他的,更是不可胜数。假如有的杰出之士、贤能之臣不肯阿谀附和他,轻的就会被安排担任清闲的官职,重的就会革职为民。甚至有一点点地方没有袒护他,就会得罪他这个指鹿为马的奸臣;片言只语触犯他,就会被贬逐到荒凉偏远的地区而难以生还。朝廷官员因为他而感到寒心,皇上也因此而受到孤立。况且百姓的良田美宅,他肆意加以侵吞,良家女子,他强行娶为妪妾。恶气冤气充塞,闹得暗无天日!他的奴仆一到,太守和县令都要仰承脸色;他的书信一递,总督和巡抚等地方要员也得循情枉法。即或是他的养子或远亲,出门也乘坐驿站的车马,如风行雷动般威风八面。地方上献纳稍有迟缓,马上就会遭到鞭打。荼毒百姓,奴役官府,随从人员所到之处,搜刮一空,人民连野菜也采摘不到。而曾某却无视民间疾苦,依恃皇恩继续为非作歹,气焰嚣张。每当皇帝召见他入朝问事,他就乘机进谗陷害忠良;刚刚从官衙洋洋得意地回到家中,立即以声歌乐舞自娱。日夜沉溺于声色犬马的淫乐之中,国家兴废和人民生计全不顾及。世上哪有这样的宰相呢!朝廷内外惊动,社会人心扰攘。如果不赶紧加以诛杀,势必会酿成曹操、王莽篡夺帝位那类祸患。臣日夜心怀戒惧,不敢安居,冒着死罪,列举曾某种种罪恶,上奏圣上听闻。祈请斩断奸臣的头颅,没收他贪污侵吞得来的家产,对上消除老天的愤怒,对下使人心大快。如果臣所奏虚假失实,心甘情愿受到刀锯鼎烹的严励惩罚。”如此等等。
奏疏送上之后,曾某听了惊魂夺魄,如喝冰水,浑身颤抖,幸而皇帝宽容,把奏章留下暂未批发。紧接着科、道、九卿全体朝臣,纷纷上表弹劾,就是过去投靠门下作门生、干儿的人,也翻脸相对。
结果曾被奉旨抄家,充军云南。充任平阳太守的儿子,朝廷也已派出官员前去捉拿审问。曾听到圣旨后正在惊恐之时,立刻有数十名武士,带剑持矛,直接闯进内室,剥下他的衣帽,连他妻子一起捆绑起来。
不一会儿看见好多民夫在往院子里搬他家的财产,金银钱钞好几百万,珍珠翡翠等贵重珠宝几百斛,帷幕、帘帐之类,又有数千件,至于小孩的衣物、女人的鞋袜,更是掉了一地。曾看得一清二楚,不禁酸心刺目。
又过了一会儿,见一人把他的美妾拖出房外,美妾披头散发,娇声啼哭,虽是玉貌花容,也无人怜爱。曾悲火烧心,却敢怒而不敢言。又过了一会儿,楼阁仓库,都被贴上了封条。武士们随后把曾等撵了出来。监押的人牵着绳子把他们拽出门外。夫妻俩忍气吞声上路,请求给一辆破马车作为代步,也没有得到。
走出十里地后,他妻子腿发软,几乎跌倒,曾只好用一只手搀扶她赶路。又走出十多里,他也疲惫不堪了。
忽然望见一座高山,直插云汉,曾担心自己无力攀越,常挽着妻子相对哭泣。而监押的人却怒目而视,不让他稍有喘息。眼看太阳已经落山,无处可以投宿,不得已,只能一前一后,匍匐而行。等到爬到山腰,他妻子已经精疲力竭,坐在路边上哭泣。曾也坐下休息,任那些监押的人责骂。
忽然听见有很多人大声鼓噪,原来是一群盗贼个个手操利刃跳跃着冲上前来。监押的人大惊,纷纷逃走。曾跪下哀告说:“只身被贬至偏远的地方,口袋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恳求宽免。
群盗瞪着眼睛对他说:“我们都是被你残害的受苦百姓,只想得到奸贼的头颅,别的什么也不要。”曾怒斥他们说:“我虽然有罪在身,但还是朝廷命官,你们这些强盗又敢对我怎么样!”强盗也非常愤怒,举起大斧子向他脖子上砍来。曾还听到了头坠落地上的声音。
曾的魂魄正在惊疑未定,立即有两个鬼过来,反绑了他的双手,赶他前行。走了有几刻钟的功夫,来到一座城市。过了一会儿,看到一所宫殿,殿上坐着一个形貌丑陋的阎王,靠着几案判决人的罪和福。曾上前跪着请求饶命。
阎王打开案卷才看了几行,就大怒道:“这是欺君误国之罪,应该下油锅!”众鬼齐声呼应,声如炸雷。随后有个大鬼把他揪到阶下。只见鼎有七尺多高,四周木炭烧得炽热,鼎脚个个通红。曾颤抖着悲泣,无路可逃。鬼用左手抓住他头发,右手握住他脚踝,一下子把他抛到了鼎中。
曾觉得自己孤身一人,随着油波上下翻滚,皮焦肉烂,痛彻心肺,滚烫的油灌进嘴里,五脏六腑受到煎炸。一心想快些死去,然而想尽办法也不能就死。大约有一顿饭功夫,鬼才用大叉子把曾从鼎中取了出来,让他又趴在堂下。
阎王又翻看了一下案卷,怒道:“仗势欺人,应该上刀山!”鬼又把他揪了出去。只见有一座山,不很宽阔,却峻峭高耸,上面利刃交错纵横,象密麻麻的竹笋一般。前面有几个人肠子挂在刀上,肚子被刀刺破了,呼号的声音,十分凄惨。
鬼催曾上刀山,曾大哭着向后退缩。鬼又用毒锥刺他的脑袋,曾忍痛乞求怜悯。鬼大怒,抓起曾,朝空中用力一扔。曾只觉得身体如在云霄之上,晕晕忽忽地往下一落,刀刃交错地刺进了胸膛,疼得简直无法形容。又过了一段时间,身体又往下坠,刀孔也越来越宽,忽然掉了下来,四肢卷成了一团。
鬼又赶上他去见阎王。阎王让人算算他生平卖官鬻爵、贪脏枉法、霸占财产,总共得了多少银子。当即有个胡须卷曲的人拿着筹码计算,说:“共计三百二十一万两。”阎王说:“他既然聚积而来,还让他喝了下去!”不大一会儿,拿来银子堆在台阶上面,高得象座小山。随后一点点放进铁锅里,用烈火烧熔。好几个鬼轮流着用勺往曾嘴里灌,熔液流到脸颊上面,皮肤立即又焦又臭,进入喉咙,则五脏六腑马上沸腾。曾生前只怕这东西太少,这时生怕这东西太多了。灌了半天,方才灌完。
阎王命令把曾押解到甘州投生为女子。走了几步,看见架子上有根铁梁,有好几尺粗,上面绾着一个火轮,周长不知道有几千里,五彩缤纷,光照云霄。鬼用鞭子抽打着让他登上火轮。他刚闭起眼睛跳了上去,火轮就随着脚转动起来,不一会儿好象觉得掉在了地上,全身冰凉。睁开双眼一看,自己已经成了婴儿,而且还是个女的。
看一下自己的父母,穿的竟是破衣烂衫。土房子之中,仅有讨饭瓢和木杖。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成了乞丐的子女。就这样天天跟着乞丐托着破碗四处乞讨,肚子经常是饿得咕咕直响也混不上一顿饱饭。穿件破烂衣服,寒风如锥刺骨。
十四岁时,被卖给顾秀才作妾,衣食才大体上过得去。然而秀才的正妻十分凶悍,天天用鞭子抽她,动不动还用烧红的烙铁烙她的乳房。幸而丈夫还很疼爱,自己稍稍可以得到些宽慰。东邻有个坏小子,忽然跳过墙来逼她通奸。她想到自己前身作孽太多,已经受到阎王惩罚,现在怎么还能继续为恶呢?于是大声叫喊,丈夫和大老婆都起来了,坏小子才逃走。
过了不多久,秀才在她房中睡觉,她正在枕头上喋喋不休地倾诉自己的冤屈,忽然一声巨响,房门大开,有两个强盗拿着刀闯了进来,竟然砍下了秀才的脑袋,将衣物掠夺一空。她在被底下踡成一团,再也不敢出声。过了一会儿强盗走了,她才叫喊着跑进大老婆房中。
大老婆大惊失色。和她一起哭着察验尸体,怀疑是她谋同奸夫杀死丈夫。于是写了状纸,上告到刺史那里。刺史严加审问,竟然用酷刑逼她招认了罪名,按照律条判她凌迟处死。把她绑赴刑场时,她脑中冤气充塞,跺脚喊冤,觉得阴间的十八层地狱,也没有这样黑暗的。
正在悲痛哭号之间,忽然听到游伴喊他说:“老兄是做恶梦了吧?”一下子醒了过来,只见老和尚还在蒲团上盘腿打坐。同伴争着对他说道:“天色已晚,肚子也饿了,你为什么睡了那么久?”曾这才面容惨淡地站了起来。
和尚微笑着说道:“宰相的占卜应验了吗?’,曾越发感到惊奇,急忙下拜请教。和尚说:“积德行善,身处火坑之中也能得到神佛的救拔。我这山野中的和尚又知道什么呢?”曾兴高采烈而来,不觉心灰意冷而归。做宰相的的奢望,从此也就淡薄了。后来曾进山修道,也不知结果怎样。
异史氏说:“降福给行善的人,降祸给淫恶的人,这是上天不变的道理。听说将要官居宰相而心中非常欣喜的人,一定不会甘愿鞠躬尽瘁为国为民是可想而知的。那时候心里边应是宫室妻妾无所不有。然而梦境固然是虚假的,幻想也不是真实的。他因为在幻梦之中有恶行,鬼神就在他的幻梦之中给予恶报。当人们还没有理解人生是短暂的时候,象这样飞黄腾达的梦想是在所难免的,因此应把这则故事作为《邯郸记》的续编。”
第206篇:失而复得
(原作者:黑妖狐鬼面。摘自《鬼面讲的鬼故事集——(不定期更新)》)
女友出门的时候错拿了他的手机,
晚上回来的时候,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你的手机我不小心弄丢了。”
他尽量不去理睬收拾东西的女友,装作自己在看电视。
直到她拖着行李箱出门之后,他才从衣兜里拿出了她的手机,
并非故意扣留女友的手机,只不过既然她没有问,他也不打算提。
他和女友的手机外形很像,他们经常拿错彼此的手机,
他们曾说这是一对手机情侣,就像他们一样彼此相爱。
可是今早他们大吵了一架,于是人和手机也都彼此分离了。
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他那部手机的号码,
“喂,您好!请问,您认识我这个手机的主人吗?”
那一头似乎是个女孩子,声音有点怯怯的,却很动听。
“嗯,你拿的就是我的手机。”
“真是太好了,我是无意中捡到这手机的,
然后就赶紧打过来确认了。”
女孩子的声音一下子高兴起来了,随后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明天我就会给您送过来!”
“不用了,喜欢的话就留着用吧!”
就像她一样,离开就不要回来了,他默默地想着。
“喂喂,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那边的女孩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亏我捡到你的手机,第一个就猜到该打这个号码!
不称赞我聪明就算了,居然还这样说话!”
几乎看得到那个女孩气鼓鼓的样子,他随口敷衍着,
“好吧,你真是聪明啊,怎么猜到该打这个号码的?”
“因为只有这个号码在通讯录上的名字,叫做‘爱’啊!
我想,这一定是对你来说最珍惜的一个号码呢!”
那女孩似乎提高了声调,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隆隆作响,震动着他内心深处某个地方。
“你说得对,这是我最值得珍惜的东西……谢谢你!”
第二天,他带着花束,早早到达了女友的住所,
借助于这些花束,和一个诚意十足的道歉,
他们终于言归于好。
“你知道,有人捡到了我的手机,今天要给我送过来呢。”
他轻声地对她说着。
“什么,你的手机?”
女友很惊讶,然后她的脸变成了可爱的红色,
“其实,其实昨天我把你的手机扔到水里去了……”
“水里?”
“对啊,昨天不是吵架了吗,出门时又错拿了你的手机,
越想越气,就扔到那个总是闹鬼的湖里去了。”
“嗯……你知道吗,湖里住的不是鬼,是个很可爱的精灵呢。”
这一瞬间,他似乎又听到了那个爽朗的笑声。
第207篇:做家教
(原作者:好大的核桃。摘自《小故事,大杂烩。听着好再来》)
这是我一个朋友同学的故事。
他这同学姓李,男性。大二的时候暑假没回家,做过一段家教。
找这份工作是他在文化广场举牌找到的,一个男人过来和他谈,给自己儿子补习数学,小孩才二年级,小李对对方出的薪资很满意,对方留下手机号和地址,订好哪天去,走了。
到日子小李早早找去,那片小区不难找,进了小区他们那栋楼不好找,因为楼栋号的排列,也不知道开发商怎么想的,不是挨着,而是接近S形。所以打个比方吧,挨着一号楼的不是二号楼,可能是15号,刚去的人自然有点转向。
好在是白天,小李连找带问,找过去了。正往那家走呢,看见远处几个小孩玩。一开始小李没在意,后来看他们用土块砍什么呢这么兴奋,不由得走过去一看,墙角里(这个墙角缩在两楼之间,不走近了看不到)缩着个小男孩,才四五岁的样子。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别打我,别打我。”
小李觉得那帮小孩太淘气了,看着都上小学了,一帮人欺负一个学龄前的。于是他过去,把那帮小孩给轰走了。
那帮跑了,蹲着的还在,小李过去看他鼻涕眼泪满脸都是,让人砍得一身土,心里挺可怜他。给他擦擦,问他你家在哪呀?那小孩光知道哭。
小李也没带过孩子,不知道怎么办,忽然想起来,口袋里有巧克力(他女友爱吃,所以有时候也给他掖一点)掏出来,给他,小孩吃着,冷静一点了。小李再问他住哪,他指指不远的楼,说姥爷家。
小李拉着他过去,到楼门洞,遇到个老太太,老太太一看他就说“哎呀,宝儿啊,又玩的这么脏。”小李觉得这老太太认识这孩子。一问,真是,孩子姥爷楼下的邻居,孩子也认识她,管她叫王奶奶。小李就把孩子交给王奶奶,自己赶紧去做家教那家。
到那家,大人很热情,把孩子叫出来,说这是李老师,给李老师问好。
小孩过来问好,小李一看,这不是刚才砍土块的其中之一吗。
上课吧。两个小时的课,当然其中要休息。休息的时候小孩自己玩,孩子他爸陪小李说话。小李就把刚才看到的跟他说了。他爸一听很生气,叫过来就要揍他。小李赶紧拦下:小孩打架是常事嘛。
他爸说李老师你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原来那孩子母亲出车祸死了。他爸又娶了个媳妇,后妈和这孩子处不好。他爸就给放姥爷这了,开始半个月一个月的还过来,最近这一年,除了打点生活费,他爸跟着孩子基本就没交集了。小区的小孩欺负人,说他没爸爸妈妈。
小李学生的父母说过自己孩子几次,不能欺负人,可是小孩们在一块,一起哄他就忘了。所以他爹才这么生气,要是普通的小孩打架倒无所谓了。
小李说我说说他吧。一会上完课。小李给自己学生掰开揉碎讲,为什么不能欺负人,把小孩说的痛哭流涕的。而且听他爸说,这学生在这小区还是个孩子头呢,所以小李用激将法,告诉他要是逞英雄,你得带人保护被欺负的呀。
下周再去,在小区口,小李遇到那个被欺负的小孩了。他蹲那等小李呢。看小李往小区走,他不敢过来说话,在后面轻轻的跟着。小李奇怪,说你有事?小孩摇头。小李想想,明白了,想要巧克力啊,问题是这天没带,告诉他没带着,小孩还跟着。
小李停下,问他到底干什么呀——当然很柔和的问——小孩光低着脑袋不说话,小李看他挺可怜的,问他还有人欺负你吗。小孩说没有。
就这样走走停停,一会到了家教那家的楼前。小李说我该上班啦,再见。小孩也和他再见。
到那家,孩子他爸挺自豪,告诉小李,自己儿子现在组织一帮小孩,跟那小孩玩,还保护他。小李也大力表扬学生几句。
下课出来,看那孩子和个老人在外面呢,小李出来,那小孩又跑过来。老人过来说是他的姥爷,谢谢小李保护他。并且说这孩子一定要等小李下课。小李挺感动。
以后再去,小李就给他带块巧克力,小孩知道日子了。每逢小李来,他就提前在小区口等着。晚上吃完饭,叫老爷带他送小李出去。
又上了几次课,有一天那孩子没来送,小李理解,后来一问也的确是小李猜到的原因。什么原因呢,那天下大雨了,暴雨。小区里都积水了。
那家的男主人主张小李在自己家住一夜。小李不好意思,一定要走。那会还没有滴滴呢,男主人打着伞送他出小区,打上一辆车。
小李住的地方地势更低,(他和女友租房在外面住)出租走到附近就进不去了。小李只好下来走,好在学生家给了他一把雨伞。他抄近路回去,这条路接近于胡同,很窄,几乎两个人错身都困难。小李走着呢,忽然看到前面站着个女人,正站在路中间,小李左右都过不去。他只得打招呼,说大姐借过。那女人不理他。
小李招呼几声没结果,那女人头都不回,小李也急了。想从她身边挤过去,刚接近那个女人,那女的回过头嚯的一声,只见她整张脸都是碎的。小李吓的一下跌倒在雨水里,起来赶紧往回跑。跑到外面一家麦当劳才算安心一点。坐了一个多小时,雨停了。他随着人流从大门回了小区。
第二天得知,他走的那条小路,下雨的时候,有个男人从那走,没想到井盖已经被冲走了。水深到大腿,又看不到,掉下去死得很惨。
下次上课,课间休息,小李像讲故事一样把这事和孩子他爸说了。那男人一听直拍小李肩膀,说好人有好报。你说那个女鬼是谁,就是XX(被欺负那小孩)的妈,她车祸死,就是整张脸都被撞碎了的。
第208篇:解剖师
(原作者:王雨辰。摘自:《异闻录——每晚一个离奇故事》)
任何一项工作从事久了都会有厌倦感,大部分人都在自己并不热爱或者不感兴趣的工作里挣扎,他们不快乐,但又迫于生计,于是很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当你以非常羡慕的眼神看着别人时候,很可能被观察者自己却觉得疲惫不堪。
但总有少数人对自己的职业非常热爱,甚至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他(她)们往往不屑世俗的目光从事着一些常人难以想象或者厌恶的工作。就像纪颜向我介绍过的一位叫卫佳的女法医。
法医在古代叫忤作。当时从事这种职业的人多都被别人避开,这也难怪,常年和死人打交道的人总让人觉得恶心或者不详,这种挂念在现在依旧存在。而女性法医恐怕是另类中的另类了。
凭心而论这个女孩相当的漂亮,你恐怕无法想象她纤细美丽白皙的手指会操纵着明晃晃的刀子在一票死肉上割来划去。有人说女人比男人狠,学医的女人又是女人中最狠的。卫佳狠不狠我不知道,但怪是一定的了。
她先后谈过好几个男友,这样年轻美丽的女孩自然不缺乏追求者,但每次似乎都无疾而终。第一个据说是运动员,身材健硕,卫佳每次看见人家都拿眼睛扫来扫去,那种幽怨的眼神让那人寒了好久。最后卫佳慢慢地说了句,你骨架很好。后来的几位在知道她职业后像躲避瘟疫一样马上消失了。
当纪颜和我说起这事的时候我总忍不住发笑,或许是职业反应吧,学医的女生总别人觉得比较另类,以前我也有过一个医学院的同学。她来我寝室找我,当时正在夏天,里面有个同学只穿了内裤,一见个女生进来他马上找裤子穿,结果我这个同学马上说了句:“切,我又不是没见过,标本房里用福尔马林泡着呢,涨的跟萝卜一样。”结果当时全寝室就不说话了,我只好立即带她赶紧出去。
但卫佳毕竟是女孩,无论她从事任何职业,她以后会像大多数女性一样。承担两种职业——妻子和母亲。不过最近她似乎遇到麻烦了。最初起源于她打给我的一个电话。
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比较吃惊,因为毕竟我才和她见过几面,如果有事她到是应该找纪颜才对。我还没自信到可以凭着数面之缘可以迷倒一个美女的地步。
“你有时间么,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卫佳的语气非常平淡,但有带着点命令的口气。我看了看时间,离交稿还有半小时。
“一小时后吧,可以么?”我决定把定版搞完在去见她。卫佳同意了。
一小时后我在约好的书店前看见了她,今天她穿了件米黄色的风衣,长头发披在后面。我看见很多男的从她旁边经过都忍不住回头看去,的确她的相貌和高度足够吸引很多人,当然,如果他们知道卫佳的职业的话就两说了。
“你很准时。”卫佳笑了笑,像个裂开的番茄,本来雪白的脸被吹的红红的。
“你不注意挡下风么?女孩子不都很注意皮肤保养么?”我打趣道。
“无所谓了,保养给谁看呢?”
“有什么事?”我问她。卫佳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先去找个地方坐着聊吧。”
我们来到了书店里面的招待座位。接着卫佳开始慢慢叙述起来。起初我以为只是个女孩有点烦心事找我倾吐一下,但听了一下后我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像一种病症一样了,而且越来越严重。”她把左手插入乌黑的头发里,细长的手指在头发里一截一截的,我突然觉得那很像被人从墓地翻起来的骨头。
“其实在我报考医学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根本对治病救人没兴趣,甚至我怕我会做手术的时候把我的病人给杀了。所以我报了法医专业,起码我以后面对的都是死人。
最开始当我发现自己异于别人的时候是十二岁。那次我拿着早点上学,我的家在城市的中心,每次去学校都会经过一个交通繁忙的十字路口,那里的设备很简陋但车流量又大的惊人,父母忙,很少有时间接送我,但每次都叮嘱,走那里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因为在那个路口经常有人被撞死。
不过那天我看见了。
一个大概赶着上学比我大几岁的男孩子被一辆或许同样赶着有事而开的很快的汽车撞飞起来,我看见他的身体像纸片一样飘着,而同样在上面飘着的还有血和书包。
他最后就落在我的面前,当时我不觉得害怕,我看着他在我脚边不停的抽搐,嘴像没关住的自来水龙头一样向外涌血。他大张着眼睛盯着我,手在地上摸来摸去。不到半分钟,他咽气了。
交通事故每天都在全国各地发生,除了当事双方恐怕谁也不会把这事记得太久,骂过,感叹过,惋惜过不关己的人都忙自己的事去了。但我发现我却被这事影响很深。
回到学校我一直都想着那个男孩的身体,不,应该是尸体。我突然对那尸体很感兴趣,为什么大活人忽然就不动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血可以从嘴里出来。从那天起我就到处收集有关于尸体和解剖的书,当然这些都瞒着别人,如果被人知道的话那就会说我有病了。
时间很快过去,我义无返顾的填下了医学院的法医专业。那时候的我已经对人体非常熟悉了,但也只是停留在图画和文字的理论基础上,所以我渴望亲自可以真正的解剖一具尸体,或者说身体更恰当。”说到这里,卫佳点燃了跟香烟,我忽然想起一个人说过,女孩长的好不好看和抽烟的动作没关系,但夹烟的指头只要好看就可以了,无疑,卫佳是我见过抽烟最好看的的女孩。深吸了一口稍微镇定下,她接着往下说着。“在大学的第一堂解剖课时,我表现的异常兴奋,因为听老师说那是具年轻男性的尸体,医学院新鲜的尸体很少,而在解剖课能用来授课的更少,而且大部分都是老年尸体,因为你不可能说每天都有很多人发生意外死去吧。所以,老师说我们很幸运,因为这个男尸刚死不久。他大概二十五六岁,非常健硕,强壮的肌肉和风尘仆仆的脸表示他是一个体力工作者。他的头颅左侧靠近耳朵上有一个直径六厘米的洞,我们对他的死因不感兴趣,但是面对洞内依稀可见白色的脑部还是有人不敢正视。进医学院就应该做好接触这些的准备,为了打好基础,我在暑假看过一些解剖教材,但当真的第一看见活生生的赤裸的异性尸体我还是很奇怪。我奇怪自己没有大多数人的害怕或者羞涩。我感到自己心里的一种奇怪的兴奋感和好奇,当看着老师拿起刀我就非常激动,我终于可以看看真正的人体是如何被解剖的。你知道么,如果有神的话,人无疑是神最完美的杰作,能够亲自了解并探索它,你会觉得自己离神如此之近。
忘记说了,纪颜当时就是我的同学,那时候的他可是非常受女孩的欢迎呢,可是他朋友很少,很奇怪,我也是朋友极少的人,不过我们两人成了好朋友,差点还被人传成情侣。“说着卫佳开心的笑了起来,很高兴,她的牙齿非常白,没有一点牙垢和烟黄。
“不过即便是他,也不知道我的秘密,因为那时候的我还是很怕别人知道的。当老师开始解剖时,刀划过厚重的皮肤后我听到了扑哧的声音,我后来知道那是打划开了脂肪。然后按照教材把内脏,骨骼,血管大致的介绍一遍。内脏被一件件取出,让大家观察,在教导如何制作标本。很多人都捂着嘴,而我则贪婪的观看着,辛勤的记录着。老师说这具尸体可能要有很多用途了。整个课程很长,但我一点也不觉得累。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最难的血管学和解剖课程我都学的非常好,没过多久,我甚至做到了光抚摩一块骨头就能知道这是人体的那一块。但医学院的尸体太少了,基本上后来上课的教材都是直接拿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液里面的器官和已经干枯的骨头标本来讲。尸体对大学学生来说是奢侈品,要不然国内外也不会有贩尸的组织了,据说一具普通的尸体都在五千左右,年轻的价格就更高了。
大学毕业后我分到了现在的单位,从事着法医的工作。现在算算我都不知道我的手过了多少具尸体。有漂亮的,难看的,腐烂的,或者一块块的。但我始终觉得自己对人的身体还不是很熟悉,似乎总欠缺了什么。”说完她忽然把烟掐了,看着我问:“你知道是什么么?”我摇头。
“是活人。”她忽然一字一顿的说,这时候我感觉脊背很凉,四周有很多人走来走去,但我觉得自己和卫佳仿佛被隔开了一样,这时候的我既想离开,又想接着听下去。
“当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我吓了一跳,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已经心理变态了,但我又深刻感受到原来这个想法其实在我十二岁就有了,只不过被长期的潜意识压制着,我经常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身体,甚至幻想着自己慢慢划开,看看器官是如何工作的,看看血管的血液是如何运输到身体各个部位的。当然那不可能。
你知道当一种欲望无法满足的时候人是很难受的。我只好以动物来做替代品,老鼠是最多的。似乎听上去有些残忍,但我也没办法,在每次活体解剖后我都会暂时的平静点,不过很快那种对人体的渴望又涌现上来。
我无心找男朋友,我不感到寂寞,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得了恋尸癖,不过很快否定了,当我对着那些已经死去而不具备任何活力的死尸时候没有任何心理波澜,我越来越希望自己可以真正的解剖一具活着的人体。
好了,现在要谈到我为什么找你的正题了。”我忍不住说了句:“你该不是想找我做你的解剖对象吧?”
她笑了笑,“开玩笑,我还没发疯呢,我找你是因为你是记者,而且有种让我信任的感觉,之所以不告诉纪颜是因为我怕他会阻止我。”
“你要干什么?难道我就不会告诉纪颜么?”
“你不会的,因为这件事你也会很有兴趣。”她非常肯定的说着,我喜欢看漂亮女孩子非常自信的样子,这也是我喜欢落蕾的原因之一。
“因为我找到了一个可以解剖活人但有相对安全的工作。”卫佳神秘的说,薄薄的嘴唇向上努了下。我奇怪难道还有这种工作?
“你听过人体器官的贩卖吧?那是个非常庞大的组织,他们通过诱骗威胁或者干脆是强迫的手段从活人身上取出器官,然后在黑市上流通。每年这个社会都有500个肾和六十颗刚刚拿出的心脏在交易呢,但是他们需要一个手法娴熟而且非常精通解剖的解剖师来取器官,因为不出人命是最好的,大部分人在拿出一个肾后还可以活下去,所以,我就充当了那个解剖师。”卫佳慢慢的说着,而我却一惊。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这是犯罪啊,你下刀的时候难道没有内疚感?”我质问她。
“有,当然有,但和把刀插进充满生命和热的肉体里那种感觉你无法体会的,但内疚感又和这个交织在一起,所以,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终于步入正题了。
“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呢?我不过是个做报纸的,像这种事即便我有证据也不可能登载上去,每次报纸要经过审批啊。”我无奈的摊开双手。卫佳笑了笑。
“不是要你帮我把这件是公诸与众,何况这样对我也没任何好处。我找到你是我知道我可能无法在做下去了,我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有人帮我把这件事记录下来,因为你是做报纸的,所以我相信你的文字能力。”原来是这样。
“到底是什么事?”
“事情发生在一月前。我之所以加入这个组织还是在网上无意搜到了那则器官交易的网站,他们需要我这样的人。所以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和他们联络了,很巧,他们也想在这个城市建立一个货源点。因为内地的器官远比其他国家地区的要便宜的多,一颗上好的肾脏收来的成本只需要不到七万,但转手可以卖几十万之巨,甚至如果可以跨国的话,有钱人愿意出上百万。
一年来我从十四个身体里取出过内脏,他们有男人,女人,或者刚满十六的孩子,每次工作后我会获得肾脏卖出去收益的百分之七。开始手还会发抖,后来则是非常熟练了,就仿佛从柜子里取出标本那样,不过最后一次的取肾把一切改变了。
那天下午我刚刚做完一份尸检报告,接到个短信息,上面只有几个字——速来,有鱼。”当他们确定目标后,就以鱼来做代号。我收拾一下,就过去了,不用带任何东西,他们有全套非常高级的解剖工具,具有讽刺的是甚至比某些大医院的都好。
解剖室在地下室,二十多平方米,我担保没人带路是无法找到那地方的,房间的结构与布局和医院的手术室一模一样,所需要的工具也有,虽然力求不会使人死在手术台上,但据说还是有些人无法活着拿着钱走出去。与支付给卖肾者可怜微薄的金钱相比,处理尸体所花的精力时间和风险就大的多了。不过,在这之前,我从来没失手过。他们往往通过钱来诱惑一些急需用钱的身体强壮的人来卖肾,这次我看了看躺在床的那个人。
他赤裸着上身,年纪大概十七八岁,身体极长,脚几乎快伸出手术台了。他被无影灯照射着,脸到显的非常惨白,看的出他很害怕,平放在两边的手在不停的发抖。以专业的眼光来看他是个非常好的‘宿主’,我们把这些卖器官的人叫做‘宿主’。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宿主’的。身体过于虚弱,得过肾病或者血液类疾病的都不在考虑之类。这个少年的身体非常好,这点可以从他黝黑而强壮的肌肉上出来。
接下来为他做了例行的麻醉,一般以取左肾为主,不要问我为什么,反正是不成文的规定。我有一个助手,很年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做这份工作,可能也是了钱吧。今天他站我后面。为我打打下手。其实这时候我对解剖活人已经有些厌倦了,不过却像吸毒一样上瘾了,我拿起刀就有划开什么东西的冲动。赚到的钱大部分又被我捐了出去,我总觉得这样似乎好受点。
取肾的方法很多种。有的采用经腹腔取,有的采用经十一肋间切口取肾。两种都可以,主要注意别让‘宿主’被感染或者造成器械性大量失血。我很快打开了他的腹腔。但我发现了件完全意想不到的事。
他没有左肾。
我开始流汗了,马上转头问组织专门负责肾源和保护刚拿下的肾运输工作的人——我通常叫他牧师。牧师经常是一身黑衣服黑裤,然后大而宽的黑沿帽罩在头上,只能看的见嘴巴里叼着一跟古巴雪茄。
牧师非常瘦,而且高大。这时他没说话,只是说了句:“取右边就是了。”声音冷酷的令我发抖。我暂时先缝合‘宿主’的伤口,停了下来。牧师显然有些惊讶。
“傻子都知道,在取出个肾他就死定了,你们在寻找货源的时候都不知道检查下么。”我质问他,牧师没说话。
“算了,我不想干了,把这孩子放了吧。”看见还在床上酣睡的他我有些不忍。
牧师依旧站在黑暗里。这时候那个为我打下手的助手走过来拿起刀,向那孩子走去。
“我可以独立完成了,谢谢您的知道。”这是我听到的他所说的最长的一句话。牧师也开口了。
“没办法,这个‘宿主’或许是天生的一个肾脏,但他的肾非常适合一个富豪的身体,他愿意开出三十万美金。本来你做的话我愿意多付百分之五给你,不过看来你的助手比你更想的开。”说完牧师嘿嘿的笑了起来。
我无法再忍受了,解开白大褂,头也不回的走出地下室,身后牧师忽然说了句:“你会后悔的。”或许会吧,这样也好,我也算完全脱离了那里吧,不过也准备好了他们来报复或者灭口。不过很奇怪,那之后的一个月非常平静,我想他们不应该如此的善良。等待死亡是非常痛苦的,我决定去查查。
我手头只有牧师和那个助手的联络方式,其他人我没有,组织间一层层管理很严密,很少互相见面。我打了牧师的电话,没人接。那个助手我也联络不上。我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只有那个地下室了。
这里似乎很破旧了,我四处看了下,应该没有跟踪的人。我慢慢走了进去。和一个月前比感觉这里阴暗了许多。一打开门,空气里的一股臭味,这味几乎让我窒息过去,这味我很熟悉,是人体腐烂的味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靠着记忆在墙壁上摸索着灯的开关。
灯打开了,灯光迅速照射到房间的每个角落,我的助手,我想应该是吧,因为我仅仅能从身高和衣物来辨别他了。虽然那时候不是夏天,地下室的温度也比较低,但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
他半躺在手术台旁边,手上还拿着一把手术刀,我捂着鼻子小心的走近他,还好,旁边还保留着几副橡胶手套。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尸体我还是本能的想查看一下。
他的腹腔被开了一个排球大小的口子,整个内脏被掏空了,一样都没留下。看伤口似乎是非常粗糙的凶器,或者说干脆是被撕开的一样就像手撕鸡似的。
我没看见牧师,还有那个少年,也没了踪迹。那是我最后一次去地下室,以后在也没去过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被迷惑所笼罩。网上忽然又流传经常发现内脏被掏空的尸体,我隐约觉得与那个消失的‘宿主’有关联。直到我接到了牧师的电话。
此前牧师从来不和我通话的,一直都是短信,所以猛的在电话听见他声音觉得很不习惯。电话里的牧师说话依旧平缓,但掩盖不了他的慌乱。
“你在那里?”牧师张口就问到,我回答他说我在家,而且告诉他不想在干了,而且我不会告诉警察,其实我并不知道组织多少秘密,我觉得他们即便不杀我也不会败露。
“不是组织的问题,那个‘宿主’,”牧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猛一惊,难道真的是那个少年的问题?
“那个‘宿主’是个怪物。”牧师艰难的把后半句说了出来,就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
“我不明白。到底那天发生了什么?”
牧师在电话的那头仿佛忍受了很大的折磨,似乎他极不愿意回想起来,过了将近一分钟,我还以为他走了,牧师才把那天我走后的事告诉我。
在我走后,助手接着取肾,牧师就在旁边。地下室只有他们两个人。这种工作接触的人越少越好,取肾其实勉强一个人也是可以完成的,不过花费的时间就要很长了,而且容易出事,当然,本来这出事的是被取的人才对。
牧师说到,助手打开了那“宿主”的右边腹腔。他马上惊呆了,原来他压根就没有肾脏。
没有肾脏的人可以活着?
而且更令牧师变色的是,不仅这个“宿主”没有肾脏,所有的内脏他都没有,整个腹腔仿佛是一个空空如也的肉袋,这绝对是无法想象的,当时决定以这个少年做“宿主”的时候,就在前一天还用X光检查过,他是有内脏的。助手完全手足无措的呆立在手术台前的时候。牧师发现那少年居然自己坐了起来。
紧接着,少年直接把手插进了助手的身体内,助手一直到死恐怕都没搞清出到底发生了什么,牧师也吓住了。接着少年把助手的内脏一件件掏了出来,然后顺着刚才取肾的刀口一件件放了回去,并且自己站在地下缝接血管,结肠,输尿管(牧师本身也是精通医理的)这一过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少年最后缝合了伤口。牧师在一旁看的说不出话来,助手最后被扔在了手术台下。而整个过程中那位“宿主”一直在流血,但他丝毫不在乎似的。最后,他用纱布擦干身上的血迹,穿好衣服,微笑地走到牧师面前。牧师自己说他当时只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晕掉。
“我对你没兴趣。还没轮到你呢。”说完转头往外走去,可走了几步,他又走回来,这可怕牧师吓坏了。
“对了,告诉你们,这才是真正的解剖师呢,只用双手取内脏。”说着,他得意的摇了摇自己刚刚从助手肚子掏出内脏的手。
“那你干什么过这么久才打电话给我?”我听完牧师的叙述,不解地问他。
“因为昨天我见到那个‘宿主’了,牧师回答说“他问我要你的联络方式,还问了你的住址和姓名。”我一听就呆住了。
“你告诉他了?”我觉得自己这句问的有些徒劳。
“恩。”牧师居然略带愧疚地说,“你知道我很害怕,他当时全身带着血。”
牧师还告诉我,通知我是为了叫我提防一点,算是他的补偿,并说他现在很害怕,说完立即挂掉了。我放下电话整个人坐在椅子上,瘫陷了进去。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助手尸体的样子,难道他要来找我?也要我的内脏?“
卫佳说到这里的时候,长长的舒了口气。我奇怪的问她:“后来呢?”
“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我不怕那个‘宿主’来杀我,不过我不想死的不明白,所以我希望你能记录下来,或者说帮我传播一下,作为警示也好,警告也好,我就觉得安心很多了。牧师的电话我是昨天接到的。我考虑了一晚,我朋友很少,想来想去只好麻烦你了。”说完,她掐掉烟,神色里居然有一丝悲凉。我心情很复杂,说不清楚对她是憎恨还是同情,毕竟她这种职业实在是有违法律和道德,或者说接近残忍。
卫佳站了起来,想向外走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我说:“我还有最后个要求,不要把我当过解剖师的是告诉纪颜,我希望他能对我有个好的印象,他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我怕他知道了会恨我。”说这些的时候一向干脆的她居然有点慌乱和羞涩。接着,她走出了大门,消失了。我在座位上坐了一下,又回到了报社。
当天晚上,我接到了纪颜的电话,他在话筒那边很难过地告诉我,卫佳死了,内脏被掏空了,事情就发生在我和她分开以后。
我忍不住,还是把下午的谈话告诉了纪颜。纪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她太傻了,应该告诉我,像大学一样,她有什么事都藏着,生怕别人拿异样的眼光看她,她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和目光了。”
“那种东西,你知道到底是什么么?”我小心的问道。纪颜又停了会。
“我不太清楚,但我听说有些生物是经过怨念形成的,无数被取肾或者其他器官的人或者他们的家属的愤恨或许可以集结成一中新的物体,这种东西会不断的对人的内脏进行索求,他不断的掠夺别人的内脏当作自己的。”
“那不是很危险?”我惊问道。
“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什么时候怨气消失了,他也就消失了,因为支撑他存在的就是那些人的怨恨。”纪颜叮嘱了我几句,接着把电话挂掉了。
数天之后,电视里播出一则新闻,一位在医药界很出名的代理商死在家里,身体的内脏被掏了个干净,警察查出他参与了众多器官买卖,初步认定是寻仇。我关上了电视,在电脑前把卫佳的故事发了出去。
第209篇:嗜血的本性
(原作者:求无欲。摘自《诡案组:公安厅绝密灵异案件大曝光》)
钟某是当地有名的恶霸,经常欺负穷人,因为他的大伯是镇长,所以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他养了一条高大的狼狗,闲来无事就带着它四处溜达,看见谁不顺眼就放狗吓唬别人。
后来,钟某的狼狗把人咬伤了,而且伤得很严重,把人家的小腿咬掉一块肉。他不但没向伤者道歉赔偿,反而哈哈大笑,还让狼狗把咬下的肉吃掉。
因为伤者家境贫困,又得不到分毫赔偿,所以不久后就因伤口感染而死亡。此事曾引起民愤,但最终还是被钟某的大伯以手中的权力压下来。
众人本以为此事就此不了了之,然而就在死者回魂那天晚上,钟某竟然被自己养的狼狗咬死。坊间传言是死者的冤魂索命,但我却认为钟咎由自取。
有人做过这样的实验,让一头初生的狮子,自幼便不沾血腥,以熟肉及其它辅助营养品为食。狮子长大后,虽然具有一定攻击性,但与野生狮子相比,要温驯得多。但是,一但让狮子尝试过鲜血的味道,它就立刻变得非常凶残,为了再次品尝美味的鲜血,甚至袭击饲养它多年的饲养员。
狼狗,实际上是一头未沾血腥的狼,一但让它尝试过鲜血的美味,它就对此念念不忘。钟某的悲剧,全因他纵容狼狗伤人,鲜血的味道激发起狼狗嗜血的原始本性,最终以主人为食。
第210篇:救人急难
(原作者:汪道鼎。摘自《坐花志果-果报录》)
宜兴县有位藩台大人(万荔门),其父万彦斋老先生,当年还是位秀才时,家庭相当贫寒,但禀性大方正直,从不取非义之物,而且见义勇为,遇人有急难,即便是委曲自己,也要想方设法给以周济帮助,虽至声誉被人沾污,也不顾惜。
他曾在乡间设馆教书,有一年除夕,徒步回家。半途之中,遇见一位中年妇女,边走边哭。万先生感到奇怪,上前问怎么回事,她不回答。万先生坚持要求,她生气说:“行路之人,各有心事,哪里有空逢人就细说!”
先生见她言语坚厉,神色哀痛,就安慰说:“我不是随便问你。真有急难,对我说说,或许能为你想点办法。”
妇人才说:“我丈夫是地保,亏了官府银子三十多两,被关在监狱中,天天遭拷打追缴欠银。我去探监时,他说已被打得支持不住了,如到期不能缴足,就是死罪。我们有个年幼的女儿,嘱附我速速卖了,来抵官银。我听从丈夫意见,将女儿托媒人变卖。媒人乘人之危,诳称年关,没有人买,故意压价,只卖了十千。想起失去了女儿还不能救得丈夫。细细考虑,没有办法,只得自己卖身来解决问题。我悲痛丈夫被困牢狱,女儿受辱当人婢妾,我自身也保不住。转眼间,一家人就要分开,不禁悲从中来!”
先生说:“三十两也不算很困难的大事,你丈夫难道没有亲戚、好友暂时借贷一下,而必须出此下策吗?”
妇人叹了口气说:“先生说得倒容易。他的亲族中,穷的自顾不暇,稍有余钱的人,早就闻风远避了,乞求见一面都找不到人,谁肯舍得出一文钱来救苦难中的人呢!先生就请不要问了,免得耽误我的事!”说完,呜咽着要走。
万先生叫住她,说:“你不必这样。我虽家寒身微,三十金还可以筹措。你女儿已卖,如果有了钱,还能赎回来不?”
妇人哭着说:“如能幸蒙先生哀怜,我女儿还没有立卖身契,交还了银子,马上可以领回来。”
先生就从怀中拿出十二金交给她说:“这点钱你先拿去,明天到城里某个地方等我。届时我如数把钱补齐!”
此事大出妇人所料,立刻跪地嗑头泣谢,询问先生的姓氏住处,并说:“明天把女儿领回来,就送到府上服役劳作。”
先生笑了笑说:“你别这么说!我怜悯你们骨肉分离,不是想要你的女儿。”也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姓名和住址,掉头而去。走了几步,回头说:“明天早点来,不要自己耽误了大事!”妇人含泪应声:“好!”就拿着钱走了。
先生回到家里,早饭还未作好。夫人向他要教书钱,好去买米。先生吱吱唔唔说:“白费了一年的辛苦!山路崎岖,摔了多少次跤,差些堕入深谷之中,哪来得及顾及到手中的钱包!”
夫人知道他好周济别人急难,笑着说:“如果跌跤失落了,还容易找回来,恐怕又是救人急难了!”先生说:“正是!奈何银两尚不足。”就把实情告诉了夫人。
夫人本性贤淑,并无怨言,还表示赞成地说:“这是件大善事。但已近岁末,哪里去筹措二十金。且你既然已答应人家,不能中止。家里还可以典当东西过年。你就赶快去想办法,家里事,你就别分心了!”
先生高高兴兴地走出了家门,跑了几家亲戚朋友,只借到十余金,还不够。想起县城里有放债的,但非得以物作抵押,否则就是至亲也休想借出一分钱,先生心里默想:“这事又急,除此没有其它的办法,且仓促中又无可抵之物,怎么办!”
先生一直保管着本姓宗祠的大门钥匙,他竟然把祠堂里的桌椅门窗乘夜里搬去作抵押,借到十金。族人都不知道。第二天带着钱去到约定地点,那位妇人已先到了。先生拿出钱给了她就匆匆回家。
妇人悄悄尾随在后,看到先生在路上与一人交谈了几句,妇人就向此人打听先生的姓名和住址。没多久就和丈夫领着女儿来到先生家叩谢,并请求把女儿留下作婢女。
先生看这女儿还不到十岁,长得挺好,就说:“此女长得很好,可为她找门好女婿,快把她带回去,别陷我于不义!”坚决拒绝。他们只好一齐跪下,谢恩而去。
到了大年初一,全族人来到宗祠祭祖,见祠中空无所有,大惊以为遭盗。先生极力对族人坦白说:“年关缺钱,暂借去当了钱,请求大家等我回到馆里,取钱把家具赎回来!”族人都感忿怒,吵嚷责骂,先生沉默不加辩驳,既无愧色,也无怒容。
当时族长某老先生,知道先生素来忠厚,又好周济急难,怀疑其中必有缘故,就劝众人先回去,三日以后再商讨此事,众人才散去。
族长一人独自来到先生家,悄悄向夫人询问情况,了解到实情后,很高兴地说:“这也是一桩大善事么!今年秋试,一定考中。但是私自盗用祠中之物,不加以小小惩罚,以后就会有人跟着学。”
于是就召集全族人,把先生盗物抵押之事说了,并说:“应该暂时开除他出祠。乡试为期不远,等他考中举人,得喜报,才准他再回祠。”大家都表示同意,先生很平静,也不在意。
到了秋试,果然捷中,领了上赐鹿鸣宴后回到乡里,族长为他设宴庆贺。
先生后来作了通州学正,生二子,次子就是荔门藩台大人。大家都认为这是好心救人急难的报应。
第211篇:神佛保佑
(原作者:华伦之光。摘自《一天一个灵异故事》)
昨天晚上我跟师父在外面宵夜(偷偷告诉各位,我师父是夜猫子,我总觉得她可以24小时不用睡觉的)。
大概吃到凌晨2点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师父的之前佛山的一个客人,其实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不会在那个时间打电话给师父,怕影响她工作和休息,那么晚还打电话来,一定是有很紧急的事情了。
师父一接电话,果然是家里出了事,说最近家里怪事连连不说,刚才他老婆晚上起来上厕所,好好居然突然摔倒,还把鼻梁摔断了,血流不止,他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上厕所突然晕倒,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什么。
今天他老婆又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实在觉害怕了就赶紧打电话给师父求救了。我看师父听完之后脸色很凝重,想了好一会儿对他说:“你让我再考虑一下吧!”就挂断了电话。
我觉得奇怪平时师父知道别人出了事情都是立刻想办法解决的,这次怎么犹豫,就问师父,师父顿了一会儿才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
今天打电话来的这位是佛山的一个土豪村官,几年前跟他村上一户人家因为土地的事情发生争执,结果那家的老太太争吵中突然心脏病死在了当场。家属闹上法庭又因为他后台比较硬,结果老太太家败诉了。
过了几天,这个土豪出门又撞死了一个青年,没想到又是那个老太太的亲戚,虽然是对方先违反交通规则的,但是汽车撞人总还是要赔钱的,这个土豪又是仗着自己的关系,只赔了几万块钱就了事了。
这家家属恨透了这个土豪,就出钱找邪术师诅咒这个土豪,用了最阴毒的“紫阴符”要这个土豪的命,还要他全家倒霉。这个土豪被诅咒之后就遇到很多怪事,先是扫墓时候发现家里祖先的墓碑开裂了,接着是他家里设的神龛前面桌面开裂。
然后两个孩子都生病,他自己又被查出冠心病,还经常莫名其妙昏倒。大家都知道,南方对玄学事件特别敏感,他知道应该是被人诅咒了,就到处托人找大师求助。
先是找到了香港著名的李姓大师,说起这位大师,很多人都知道,他每年还出生肖全年运势的书,上海很多白领几乎每年都买他的书。这位大师去了之后还是没有能解决。然后这个土豪又多方面打听,正好他同村一个朋友家的风水是我师父做的,就通过这个朋友找到了我师父。
师父当时一看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其实师父起初就比较犹豫,说实话,这个人所受到的诅咒都是他自己造的孽,但是那家人用了这个诅咒也太阴毒。
于是师父虽然答应救他了,但是要他发誓做到几件事情:第一,要发誓不得杀人放火,不得奸淫掳掠,不得坑蒙拐骗,否则必遭天谴。杀人指的是女人不能堕胎,男人不能让自己女人堕胎。奸淫掳掠指的是不能出轨。
第二,马上去放生两条生命。
第三,以后必须行善积德不再做任何仗势欺人的事情。那个土豪听完连连答应,(我觉得人到那个时候真是为了活命什么都敢答应了,但是是不是真心悔改真的很难说)。等他发誓之后,师父就动手帮他解除了诅咒。
之后他家就又慢慢恢复了正常,而且生意也越做越好,当然,他也做了当时承诺的,比如放生了两只小鸟,然后遇到地震洪水之类的灾难也都捐了款。
但是,也许人性就是如此,渐渐的,他就开始好了伤疤忘了疼了。甚至还觉得当时也许不找我师父也能好起来,毕竟玄学的事情么,一般人看不见摸不着的。
然后就开始忘了自己当初的誓言,在外面养了一个19岁的二奶,还为了这个二奶要跟老婆闹离婚,他一直打电话问我师父可以不可以离婚,我师父都说不要离婚(当时师父还不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二奶),因为他老婆很旺他,如果不是他老婆,他在第一次中紫阴符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然后去年又带着这个二奶一起去澳门赌博,输了一个多亿。
他做的这些都已经违反了当初所发誓言,于是家里又开始发生怪事了。先是他家之前放生的两只小鸟突然死在他家后院里,接着是他老婆有天突然把他们院子里花了几十万种的一棵树给砍了,接着就是他最近莫名其妙晕倒。
他老婆昨天又摔断了鼻梁。于是他又来找我师父帮忙了。说到这里,大家一定有疑问,是不是他仇家又做了什么诅咒之类,因为上次被破了。其实在我看来,这些都是他自己行为不端造成的后果。
但凡心理比较阴暗的人,都特别容易招惹负能量,这是一种能量吸引力法则,比如说一个比较正气的人,那么你看他周围交往的朋友也都比较正气,甚至还能影响一些不够正气的人也变得正气。
相反,一个心术不正的人,那么周围的人也多数如此。这就是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其实就是一种能量的吸引。他又是包二奶,又是赌博,出入的场所都是乱七八糟,又不做善事,自己把自己的运气都败没了。
很多人总是烧香拜佛祈求神佛保佑,其实我告诉各位,神佛根本不会保佑你的,全世界这么多人,神佛为什么保佑你一个呢,就因为你有钱?还是有权?要知道,神佛是不求这些东西的。真正能保佑你的,只有你自己。
很多人日子过的很好,其实就是祖辈或者自己行善积德,自己种的善因得的善果。这个理论。佛道相同。同样,如果作恶,也是自己的报应了。为什么之前WG时期很多人砸寺庙,毁佛像,最后下场都很惨淡。如果各位以为是神佛惩罚,那么你们就错了。
神佛大慈大悲,绝对不会跟世人计较这些,他们最后的下场,都是自己的因果报应罢了,因为这些人多数都是作孽很多,何止是毁了寺庙这么一点事情。
所以我提醒各位多行善事,多给自己正能量,也多给周围的人正能量,这样自己才能过的更好。要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多行不义必自毙。
至于现在这个土豪,师父说她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再帮他,师父很犹豫,不帮吧,迟早出人命,帮吧,万一他日后还是不知悔改。反正我知道的是,到今天上午师父还没考虑好。
第212篇:程序
(原作者:周德东。摘自《周德东作品》)
——谁为生命编好了程序?一切都是变数?一切都是定数?谁能告诉我?谁来告诉我谁能告诉我?
妈妈让16岁的儿子去买老鼠药。
儿子正在玩电子游戏。他不情愿地出了门。
过路口时,好像有个同学叫他,声音细细的。他一转头,一辆黄色的斯太尔卡车就冲过来,在被撞倒的那一瞬间,他看见那个司机面容极其丑陋,正朝他招手:“你来……”
儿子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碎了,血浆四溅。
如果儿子不去买老鼠药,就不会死。
如果不是妈妈的一个女友对妈妈讲了那件事,妈妈就不会让儿子去买老鼠药。
那个女友对妈妈说:昨夜,我在你家的客厅里睡觉,熄灯前,出现了一只老鼠,它阴森地看着我,那眼神很像人。我不知所措,傻傻地和它对视。过了好长时间,你家的猫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没想到,它见了那只老鼠,尖叫一声转身就逃之夭夭了……
妈妈害怕了。
她想起爸爸讲过,他读中学时曾经烧死过很多老鼠——他和几个男生抓住老鼠,在它身上浇汽油,再用打火机点着。老鼠一下就变成了一团火,惨叫着,发疯地朝水沟狂奔,皮毛转眼就烧没了,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珠也“啪啪”地爆裂……可是它还在跑。终于栽倒了,接着,就不知是火在动,还是它在动。火渐渐熄灭之后,露出了一具焦糊的尸体。有一次,那只老鼠栽倒的地方离水沟只有半尺远……
如果那个女友不来过夜,就不会看见那只老鼠。
如果她不跟老公赌气,也不会来别人家过夜。
一切都因为她老公的舅舅。
那个舅舅是个催眠师,号称可以治疗任何心理病。令人想不通的是,他竟然有很多信徒,对他惟命是听,甚至不惜舍身。不管谁在他的面前,他总是直直地盯着对方,似乎随时都可能控制对方的意志,听从他的摆布。
本来,她对他舅舅不错,可是那一天他又来了,她突然很讨厌他,可能在脸上表现出来了,老公就跟她吵起来。老公从来没有那么凶,那眼神简直就像对待仇敌一样。
她就跑出来了。
后来她怀疑,是不是他舅舅支配了他。
其实,他舅舅如果不是去看一个好友,也不会到这个外甥家。
他有一个多年的好友从外地来,住在一家宾馆里,那宾馆正巧就在这个外甥家附近。
那个朋友是做生意的,但是这个城市没有他的业务。如果他不是在火车上遇见那个女人,他就不会来。
他上了火车后,软卧包厢里没有人。他就想,假如对面是一个漂亮女人多好!哎,真的就进来了一个女人,只是不像他想的那样漂亮。他主动和她聊起来。又想,假如这包厢没有其他人多好!哎,果然,一路上只有他和她。他又想,假如她主动投怀送抱多好!哎,半夜时她真的就满脸风骚地坐在他身旁,搂住了他的脖子……可是,火车到了这个城市,她该下车了。他还没有到站,但是他毫不犹豫地跟她下了车。两个人说好去宾馆,中途她去了一趟厕所,再没回来。他低头看看,包还在。伸手摸摸,口袋里的钱也在。她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他怎么都想不出她有什么目的。
如果他乘坐的是前一天的火车,就不会遇到那个女人。
如果不是他老婆忽然想看音乐会,非让他陪她一起看,他就不会退掉前一天那张火车票。
如果他老婆不是忽然想买几件衣服,就不会上街。她不上街就不会看到那个音乐会广告。
如果不是她服役时的一个战友要到她居住的城市来看她,她也不会忽然想起买衣服。
她和那个战友都已经退伍六年了,互相失去了联系。有一天,那个战友偶然看到一本杂志,上面有一个情感话题,其中有一个对马女士的采访,还有照片。她一看那个马女士正是她当年的战友,于是就根据杂志上公布的单位,给她打了一个长途电话。两个人在电话里都很激动,立即相约见面……
如果那个战友不去表妹家,就不会看到那本杂志。
表妹是杂志社的编辑,专门负责情感咨询。
如果战友不接到那个人的电话,就不会去找表妹讨主意。
战友长得不漂亮,快三十岁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伴侣。她不知道,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为什么偏偏要娶她?
如果几年前的那个晚上,她不去那家迪厅,就不会认识他。
那些日子,她心情不好,就一个人去了迪厅。一个英俊的男人一直坐在吧台前喝酒。他看见了她之后,径直走过来,像老朋友一样对她说:“你还是一个人?”她不反感他,也不戒备他。结果,那天她喝多了,他开车把她送回家。奇怪的是,她昏昏沉沉一路没说话,他竟然一直把她送回了家。他怎么知道她住在哪里呢?他把她放在床上,就轻轻离开了,像幻觉一样。从此,他再没有出现。直到前几天,他突然打来一个电话,说:“我要娶你。”
当年如果不是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她的心情就不会那么糟糕。
爸爸和妈妈多年来一直不和睦,尽管他们的婚姻跌跌撞撞地走过了几十度春秋,他们之间的矛盾焦点一直没有得到真正解决。妈妈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嫉妒心极强。有一次她偶然发现爸爸和他年轻时代的一个旧相好又联络上了,而且藕断丝连,就和爸爸大闹了一场,但是终于没有扳回爸爸的心。爸爸爱那个女人,他无法把她舍弃。
如果爸爸这辈子一直遇不到那个旧相好,就不会产生后来的悲剧。他们两个人失散多年,人海茫茫,根本无从寻找。
如果几年前的那个黄昏,爸爸没有路过那个车站,就不会看见那辆长途汽车。
不看见那辆长途汽车,他就不会看见她。
另外,如果爸爸不是遇到了那个饶舌的同事,就不会在那个车站停留那十多分钟。
如果爸爸不停留那么长时间,就会和那辆长途汽车擦肩而过。
爸爸的那个旧相好坐长途汽车出差,正巧路过这个小城市,过去之后,她也许一生都不会再路过这里。可是,长途汽车在车站停了一下,她偶尔一抬头,透过车窗就看见了爸爸,爸爸也看见了她……
那个饶舌的同事如果不出门,就不会耽误爸爸那十多分钟。
他本来不想出门,可是弟弟走失了,他必须出来寻找。
如果他的弟弟不疯,也不会走失。
如果他没有那次悲惨经历,也不会疯。
弟弟的女朋友是个教师,放暑假时,两个人到山里去玩,不幸掉进一个深深的陷阱里。那地方很偏僻,终日不见人迹。他们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周过去了,他们的嗓子都喊哑了,能量都消耗光了。恍恍惚惚有一个猎人路过,把他们救出来。他出了陷阱就疯了。
如果弟弟的女朋友不建议去那个地方玩,他们就不会罹难。
那地方弟弟不知道,他女朋友也不知道。他女朋友是听另一个教师说的。
那个教师说:“据说笔架山里有一个景观,叫爱情河,两支水,一红一绿,流着流着就合而为一,万紫千红,很美妙。恋人喝了爱情河的水,更加恩爱,更加久远。”那个教师刚刚听了播音员朗诵的一篇散文,写的是:孔雀山有一条爱情河……他随口给篡改了。他说的不是谎话,是美丽的童话。他想给枯燥的生活增添一点诗意。
弟弟和女朋友也明知是童话,但是他们还是去寻找了,这寻找本身就是一种诗意。
如果那个教师没有听到那篇散文,就不会对弟弟的女朋友编织那个童话了。他是一个缺乏想像力的人。
如果他不去那个朋友家,就没有机会听见那篇散文。他家没有收音机。
如果他没做那个古怪的梦,就不会去那个朋友家。那个朋友一直吹嘘他会解梦。
前一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路过一个十字路口,好像有个熟人在叫他,声音细细的。他转过头去,看见一辆黄色的斯太尔卡车,驾驶室里有一个面容极其丑陋的司机,他正向他招手:你来……
第213篇:蛇盘疮
(原作者:冰青傲骨。摘自《观音缘(一个个小故事,一段段鬼神善缘)》)
小的时候,我常年住在姥姥家里,经常可以看到很多人到姥姥家求医问药,我当时小觉得奇怪,为啥生了病,这些人都不去卫生所,老往姥姥家跑,这不,一天下午我刚刚午睡醒,就听到隔壁房间姥姥在和人说些什么,我跳下炕,揉着眼睛就去找姥姥,结果却看到让我这辈子都很难忘记的一目,并非我故意危言耸听,我本人对密密麻麻的东西有种天生的难受感,看到我就会觉得头皮发麻,而我那天下午看到的就是一个中年男人身上长了许多密密麻麻如同一堆米粒一样的红点,他每触碰一下,自己都会痛的直哼唧。
姥姥看了看,说,“你这是蛇盘疮”
很显然对方并不明白,只是说,“我上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是啥子细菌感染,得打青霉素,可是我这都打了两个周了,不但没好,反而越长越多,本来就腰上一圈,现在背上都有了,晚上睡不了觉,碰了就钻心的疼啊痒啊,受不了了,受不了啊,啥叫蛇盘疮啊,有的治吗,老姐姐你给想想办法吧。”
姥姥点点头,说,“我说多了,你可能不信,这样吧,我给你个法子,你回去试试,要是好了,那就成。
对方可能真是难受的紧,一直想挠,又不敢挠,皱着眉头说“哎,哎,老姐姐,给方子吧,我实在是熬不住了”
姥姥宽慰着中年男子,说,“不打紧,俗话说,三分靠药,七分靠神,你得要有精气神才能好起来啊,这样吧,你回去以后,找把生锈的铁刀,记住,必须是生出那黄澄澄的铁锈,然后我给你点药水,你再找个秤砣,每天把药水涂在刀上,然后朝刀上吐三口唾沫,然后拿秤砣磨,磨出来的水,涂在你的疙瘩上。早晚一次,三天以后,要是不好,你再来找我。”
对方一个劲儿的说,“哎,好好”
姥姥站了起来,拿了个空的白酒瓶子便去了祠堂,回来以后酒瓶便满了,姥姥递给了对方,说,“放宽心,没事的。”
对方千恩万谢拿着酒瓶子走了,我走过去倚在姥姥腿上,问姥姥什么叫蛇盘疮,姥姥摸摸我的头说,“刚刚那个姥爷,总是吃蛇,蛇是小龙,有灵气的,惹了蛇怒,便趁他半夜睡觉的时候,盘在他家屋顶上,等着他翻身的那一刻,下了咒,他便不好受了。”
“就是长那种可怕的红点点吗?”我闻到
姥姥说,“是啊,那个蛇盘疮会顺着人身上一圈圈长,如果长到脖子,就无药可治了。”
我一听,吓得要命,摆着手赶紧说,“我永远都不吃蛇”
姥姥听了,呵呵一笑,摸摸我的头说,“我娃娃乖哦”
那位姥爷到底怎么样了呢,我天天摆着手指等,终于到了日子,那个姥爷眉开眼笑的来了姥姥家,一进门就说,“老姐姐,你这法子真好,你看看,我身上的红点都蔫蔫了。”说着,撩起了衣服,我一看,那些红点点一个一个就跟缩了水一样,有的地方结了黑痂,虽然恶心了点,但却是不像以前那样颗颗饱满,疯长一般。
姥姥也很高兴,就说,“那就好,那就好,你回去再接着擦”
“哎,好,老姐姐,你真有法子啊,要不是你,我这命就给折腾掉了”
姥姥摇摇头说,“是你福大命大啊,不过,你知道为什么会长这东西吗?”
那个姥爷摇摇头说,“我哪个知道啊?”
姥姥严肃的说,“你杀蛇太多,遭了报应,以后要善待它们,切不可再杀了”
若是平时,一般人肯定不信,现在姥姥治好了他,便由不得他不信,我想这也是姥姥的聪慧之处,并没有一上来说一大通唬人的话,而是用事实来让人信服。
那个姥爷连忙点头,“哎,再也不杀了,不杀了”
长大以后,自己也想通了很多,天地万物皆有灵气,也许我们可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保护生灵,也是保护我们自己吧。
第214篇:喜钱
(原作者:淡淡天蓝。摘自《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一大清早,睢宁县的县丞钱知泉便得到衙役莫大禀报,说是治下的黄水村出了人命案子,现在地保正侯在门外等县丞老爷前去勘验。
“听说是一个饿殍,大概昨天晚上西北风刮得紧了些,就冻死在路边了。”莫大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色,凑在钱知泉的耳边小声禀报着。
“噢——”看到对方那一脸笑容,钱知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当然他也知道莫大并不是因为死了人兴灾乐祸,而是按照惯例,但凡遇上路倒,不论倒在哪家哪户,那户倒霉的人家就要出八千钱送官方可算作结案。
这也不知是哪朝哪代传下来的规矩,钱虽然不多,但却是额外的油水,所以各级官吏们一直严格执行相传了下来,有时候逢到寒冬腊月,每天都少不了有几个流民冻死在路边,衙役们差不多人人都可以靠此过上一个肥年。
不过,只要一想到那钱的来路,钱知泉的心里就会不痛快,他倒不是不爱财——谁会嫌钱多呢?巴结打点上司,家里老老少少的食用开销,同僚之间人情往来……哪样不要花钱?可再怎么样,把这视为一条生财之道总让人觉得颇有些难受。不过此乃官府积年惯例,绝非他区区一个县丞所能更改得的就是。
果然,勘验完死尸,地保恭送县丞大人到地保府歇息喝茶,同时就有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了过来,衙役们簇拥着县丞大人落了座,一个个都笑嘻嘻地看着他。
“这几个钱,也把你们急成这样!”钱知泉摇摇头,打开了地保递上的那个油纸包——按惯例,这八千钱,县丞可得六成,剩下四成便归跟着来“出工”的衙役们了,地保少不了在其中也要抽上半成,大家均有银钱落袋,人人实惠。
“老爷,眼下年节,哪里不等着使钱呀?”莫大嘿嘿一笑:“靠那一点俸禄,您也知道……”
衙役每月俸银三两,说少其实也不算少,不过如果象莫大那样要养老娘和三个儿女,的确就有些紧绷绷了。而那些打光棍的衙役们,则难免好个饮酒赌钱的,手头自然也不宽裕。
油纸包打开后,钱知泉却是一愣——八千齐整整的青钱里,穿着的居然是一根鲜红的丝线。这可少见得很,一般乡下人串钱,用的都是乌渍麻黑的线绳,倒是没见过这么考究的。
大概是看出了钱知泉的疑惑,地保陪着笑道:“那路倒也不长眼,哪里不好去死,偏偏死在了周阿狗家,他是村里有名的穷户,拿不出八千钱结案……所以把一个女儿卖给了邻村的张大户为妾,因为算是嫁女儿的喜钱,才用红绳系的。”
“这样——”钱知泉的手没来由地抖了一下,八十千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置办几桌酒席,或是替妻子打几副簪珥首饰罢了,可是对于穷人来说,竟然需要卖儿鬻女才能凑齐此数。这样的钱,让自己怎么拿得下手?略一沉吟,钱知泉立刻命地保叫来了周阿狗和张大户,作主让两家人相互退钱还女,县丞大人发话,张大户哪敢不依?很快就将那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儿交了回来。在周阿狗一家的千恩万谢声中,钱知泉上了轿子,起程回衙……
“现在记起来了吗?”
“是……原来是这件事,时间太久,我倒是全忘了。”
“此事全人骨肉,功德甚大,所以按例得延寿一纪,官至五品,你且记下,回去好自为之吧。”
霍然从床上坐起,那个威严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钱知泉正在努力回想刚才梦中的情景,身边的人已经乱作了一团。
……炸尸了炸尸了……刚才我摸着就觉得还有气,你们偏不信……我行医几十年,明明病人脉象已绝……打醮的和尚还要不要去请呀……室内的人声仿佛开了锅的沸水,嗡嗡蝇蝇地闹成一片,老半天钱知泉才省悟过来,自己因为背疽溃烂卧床不起已经将近一月,看来刚才大概是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呼吸断绝,所以家里人才会以为自己已经下世吧。
“莫怕莫怕!”摸摸背上,那个病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由此钱知泉确定了方才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有所遇合:“阎罗王放我还阳啦……”
从这天起,钱知泉更是一心向善,无论赈饥埋棺还是修路铺桥,总是尽力为之,而他的官衔也果真一升再升,直至五品同知。不知不觉十二年光阴转眼已过,这天早晨起来,钱知泉只觉背上有些异样,叫老妻一看,一个拳头大小的病疽又已长了出来。
对于钱知泉预备后事的关照,家里人都不以为然——从前只不过做了那么一桩好事,就得以延寿一纪,现在您日日行善,那还不延个三纪四纪的?
不过钱知泉自有想头:“那次行善是无心为之,所以阴司才重赏我延寿一纪,现在行善则是有意为之,虽然一样是积德,但恐怕未必会再得那样的重彩啦,不过多行善事多积阴德,将来福报在子孙头上也未可知呢。”
果然,没过几天,钱知泉便疽溃而卒。
第215篇:嘴贱
(原作者:狮子座的龙宝宝。摘自《闲来无事说说我和亲友的一些似鬼非鬼的稀奇古怪事儿》)
回老家安葬爷爷时听到村子里一家人的事情,说来给大家听听吧。
这家人姓江,江家老夫妻结婚好几年都没孩子,就打算抱养一个,可巧的就是江老太太娘家姐姐生下个女孩后就去世了,留下个嗷嗷待哺的女婴。
由于她姐姐的婆家重男轻女,嫌弃这个女婴命硬,出生就克死了亲妈,就不愿意养,恰好江老太太又想收养孩子,所以他们就抱着女婴来江家,把这个可怜的女婴送给江家。
江家人怜惜这个女婴刚出生就没了亲妈,又被家人给抛弃了,所以对她就照顾得很精心,视如己出。
收养女婴的时候是八十年代中期,那时候农村的生活条件还不算好,可是他们却很大方的用以前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钱去城里给女婴买奶粉。
小村子里的人知道后,纷纷议论说这家人是败家子,跟城里人学摆阔气,一个抱养来的丫头哪里值得买奶粉?用米糊糊喂养也就罢了吧。对于大家的议论,江家夫妻也没放在心上,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时间飞逝,有小不愁大,小姑娘很快就到了上学的年龄了。为了让她读个好点的学校,江家夫妻搬去了镇上,租房子住了下来,丈夫给人打短工,妻子摆了个水果摊,虽然日子不宽裕,但是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的,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女孩不是亲生的。
女孩越长样子越乖巧可爱,读书成绩又好,有次暑假他们一家人回村子里来住,有多嘴多舌的人给女孩说你不是你爸妈亲生的,女孩不信,哭着回家了。围观的人都说那人嘴贱,说人家小姑娘本来身世可怜,又养父母这样疼爱她也算是她的造化,你何必去揭开人家的伤疤呢?
那人也缺德,说自己就是看不惯江家人,把个野丫头片子当成宝贝,有什么了不起,自己下不出来蛋,把野丫头当成凤凰蛋。
这人多嘴的话后来传到江家夫妻耳朵里了,江家老太太怒了,当即冲到那人家里,踹开了门,指着那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了一通,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对骂了起来,后来被问询赶来的人给拉开了。
问询赶来的人把他们给劝开了,可是嘴贱的人还是不服气,骂骂咧咧的说江家的人有什么了不起?老的下不了蛋,小的是灾星,生下来就克死了妈,长大了说不定也是祸害等等。
江老太太听得火大,不顾大家劝阻,冲上去对那人又踢又骂,说那人乱说话将来会得报应的,还说自己行得端立得正,从来没有做过缺德事,将来一定会比嘴贱的人过得好等等。
总之那天两人是彻底撕破脸面了,时光真的流逝得飞快,女孩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消息传会村里,那人酸溜溜的说,一个高中而已,又不是大学生,有啥了不起?别人都说,人家考上重点高中,将来肯定能考上好大学的,怎么着也比你两个打小工的孩子强吧?那人怒了,骂别人说,我儿子打小工怎么了?至少是亲生的,她那个野丫头又不是江家的种,那两口子又有什么得意的?听到他如此胡搅蛮缠,大家也不想争辩了,随他去吧。
三年后的女孩不出意料考上了清华大学,这下子在当地引起轰动了,大家纷纷恭喜江家人,说他们有福气。
这时候女孩的亲爷爷奶奶爸爸叔叔姑姑这些18年都没有来往的所谓亲人跑来认亲了,拉着女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孩很无奈,认的话,觉得不甘心,当年是这些亲人抛弃了自己的。而且生恩不及养恩大,她不愿意伤害养父母。
她只是对着卖力痛哭的血缘关系上的亲人说,自己只认江家的父母,别的人和自己没关系。此言一出,围观的绝大多数人表示理解。不过后来嘴贱的人知道后,又乱说话了,野丫头就是野丫头,心肠硬,连自己亲身的爷爷奶奶爸爸都不认了,江家夫妻又不是亲身父母,说不定她将来翅膀硬了也不会管的。
不过后来的事实响亮的打了嘴贱的人耳光。女孩非常争气,后来考取了公派留学,去了灯塔国,留学归国后,在某重点大学任教。三年前结婚了,老公是律师,她老公心肠挺好,主动提出把江家夫妻接到身边,去年那姑娘生下一对可爱的龙凤胎,现在老两口抱着一对可爱的小宝贝是乐开了花。
今年暑假的时候,他们一大家子回到这个小村子里来,也算得上是衣锦还乡了吧,老夫妻两人气色极佳,身体非常健康。而当年那个嘴贱的人已经中风躺在床上两三年了。他两个儿子结婚后都不太管他,像踢皮球一样互相推着不愿管,日子过得很凄惨。
江家不计前嫌去看了他的,他还是死鸭子嘴硬,语气非常冲,还对旁人说,江家人哪是来看他的,是来看他笑话的还差不多。哎,真不知道如此评价他了,人家至于如此下作吗?
至于女孩的亲身父亲那边,听说女孩回来了,又来纠缠不清,不过好像还是没有讨到什么好,只能是灰溜溜拿着女孩给的两万元钱回去了。
第216篇:昧财
(原作者:冯梦龙。摘自《三言二拍》)
却说人生财物,皆有分定。若不是你的东西,纵然勉强哄得到手,原要一分一毫填还别人的。从来因果报应的说话,其事非一,难以尽述。
晋州古城县有一个人,名唤张善友。平日看经念佛,是个好善的长者。浑家李氏却有些短见薄识,要做些小便宜勾当。夫妻两个过活,不曾生男育女,家道尽从容好过。
其时本县有个赵廷玉,是个贫难的人,平日也守本分。只因一时母亲亡故,无钱葬埋,晓得张善友家事有余,起心要去偷他些来用。算计了两日,果然被他挖个墙洞,偷了他五六十两银子去,将母亲殡葬讫。自想道:“我本不是没行止的,只因家贫无钱葬母,做出这个短头的事来,扰了这一家人家,今生今世还不的他,来生来世是必填还他则个。”
张善友次日起来,见了壁洞,晓得失了贼,查点家财,箱笼里没了五六十两银子。张善友是个富家,也不十分放在心上,道是命该失脱,叹口气罢了。惟有李氏切切于心道:“有此一项银子,做许多事,生许多利息,怎舍得白白被盗了去?”
正在纳闷间,忽然外边有一个和尚来寻张善友。张善支出去相见了,问道:“师傅何来?”和尚道:“老僧是五台山僧人,为因佛殿坍损,下山来抄化修造。抄化了多时,积得有两百来两银子,还少些个。又有那上了疏未曾勾销的,今要往别处去走走,讨这些布施。身边所有银子,不便携带,恐有失所,要寻个寄放的去处,一时无有。一路访来,闻知长者好善,是个有名的檀越,特来寄放这一项银子。待别处讨足了,就来取回本山去也。”
张善友道:“这是胜事,师父只管寄放在舍下,万无一误。只等师父事毕来取便是。”当下把银子看验明白,点计件数,拿进去交付与浑家了。出来留和尚吃斋。和尚道:“不劳檀越费斋,老僧心忙要去募化。”善友道:“师父银子,弟子交付浑家收好在里面。倘若师父来取时,弟子出外,必预先分付停当,交还师父便了。”
和尚别了自去抄化。那李氏接得和尚银子在手,满心欢喜,想道:“我才失得五六十两,这和尚倒送将二百两来,岂不是补还了我的缺?还有得多哩!”就起一点心,打帐要赖他的。
一日,张善友要到东岳庙里烧香求子去,对浑家道:“我去则去,有那五台山的僧所寄银两,前日是你收着,若他来取时,不论我在不在,你便与他去。他若要斋吃,你便整理些蔬莱斋他一斋,也是你的功德。”李氏道:“我晓得。”
张善友自烧香去了。去后,那五台山和尚抄化完却来问张善友取这项银子。李氏便白赖道:“张善友也不在家,我家也没有人寄甚么银子。师父敢是错认了人家了?”和尚道:“我前日亲自交付与张长者,长者收拾进来交付孺人的,怎么说此话?”李氏便赌咒道:“我若见你的,我眼里出血。”和尚道:“这等说,要赖我的了。”李氏又道:“我赖了你的,我堕十八层地狱。”
和尚见他赌咒,明知白赖了。争奈他是个女人家,又不好与他争论得。和尚没计奈何,合着掌,念声佛道:“阿弥陀佛!我是十方抄化来的布施,要修理佛殿的,寄放在你这里。你怎么要赖我的?你今生今世赖了我这银子,到那生那世上不得要填还我。”带者悲恨而去。过了几时,张善友回来,问起和尚银子。李氏哄丈夫道:“刚你去了,那和尚就来取,我双手还他去了。”张善友道:“好,好,也完了一宗事。”
过得两年李氏生下一子。自生此子之后,家私火焰也似长将起来。再过了五年,又生一个,共是两个儿子了。大的小名叫做乞僧;次的小名叫做福僧。那乞僧大来极会做人家,披星戴月,早起晚眠,又且生性悭吝,一文不使,两文不用,不肯轻费着一个钱,把家私挣得偌大。可又作怪,一般两个弟兄,同胞共乳,生性绝是相反。那福僧每日只是吃酒赌钱,养婆娘,做子弟,把钱钞不着疼热的使用。
乞僧旁看了,是他辛苦挣来的,老大的心疼。福僧每日有人来讨债,多是瞒着家里外边借来花费的。张善友要做好汉的人,怎肯叫儿子被人逼迫门户不清的?只得一主一主填还了。那乞僧只叫得苦。张善友疼着大孩儿苦挣,恨着小孩儿荡费,偏吃亏了。立个主意,把家私匀做三分分开。他弟兄们各一分,老夫妻留一分。等做家的自做家,破败的自破败,省得歹的累了好的,一总凋零了。
那福僧是个不成器的肚肠,倒要分了,自由自在,别无拘束,正中下怀,家私到手,正如汤泼瑞雪,风卷残云。不上一年,使得光光荡荡了。又要分了爹妈的这半分。也白没有了,便去打搅哥哥,不由他不应手。连哥哥的,也布摆不来。他是个做家的人,怎生受得过?气得成病,一卧不起。求医无效,看看至死。张善友道:“成家的倒有病,败家的倒无病。五行中如何这样颠倒?”恨不得把小的替了大的,苦在心头,说不出来。
那乞僧气蛊已成,毕竟不痊,死了。张善友夫妻大痛无声。那福僧见哥哥死了,还有剩下家私,落得是他受用,一毫不在心上。李氏妈妈见如此光景,一发舍不得大的,终日啼哭,哭得眼中出血而死。福僧也没有一些苦楚,带者母丧,只在花街柳陌,逐日混帐,淘虚了身子,害了痨瘵之病,又看看死来。张善友此时急得无法可施。便是败家的,留得个种也好,论不得成器不成器了。正是:前生注定今生案,天数难逃大限催。福僧是个一丝两气的病,时节到来,如三更油尽的灯,不觉的息了。
善友虽是平日不象意他的,而今自念两儿皆死,妈妈亦亡,单单剩得老身,怎由得不苦痛哀切?自道:“不知作了什么罪业,今朝如此果报得没下稍!”一头愤恨,一头想道:“我这两个业种,是东岳求来的,不争被你阎君勾去了。东岳敢不知道?我如今到东岳大帝面前,告苦一番。大帝有灵,勾将阎神来,或者还了我个把儿子,也不见得。”
也是他苦痛无聊,痴心想到此,果然到东岳跟前哭诉道:“老汉张善友一生修善,便是俺那两个孩儿和妈妈,也不曾做甚么罪过,却被阎神勾将去,单剩得老夫。只望神明将阎神追来,与老汉折证一个明白。若果然该受这业报,老汉死也得瞑目。”
诉罢,哭倒在地,一阵昏沉晕了去。朦胧之间,见个鬼使来对他道:“阎君有勾。”张善友道:“我正要见阎君,问他去。”随了鬼使竟到阎君面前。
阎君道:“张善友,你如何在东岳告我?”张善友道:“只为我妈妈和两个孩儿,不曾犯下甚么罪过,一时都勾了去。有此苦痛,故此哀告大帝做主。”阎王道:“你要见你两个孩儿么?”张善友道:“怎不要见?”阎王命鬼使:“召将来!”只见乞僧,福僧两个齐到。张善友喜之不胜,先对乞僧道:“大哥,我与你家去来!”乞僧道:“我不是你什么大哥,我当初是赵廷玉,不合偷了你家五十多两银子,如今加上几百倍利钱,还了你家。俺和你不亲了。”
张善友见大的如此说了,只得对福僧说:“既如此,二哥随我家去了也罢。”福僧道:“我不是你家甚么二哥,我前生是五台山和尚。你少了我的,如今也加百倍还得我够了,与你没相干了。”张善友吃了一惊道:“如何我少五台山和尚的?怎生得妈妈来一问便好?”
阎王已知其意,说道:“张善友,你要见浑家不难。”叫鬼卒:“与我开了酆都城,拿出张善友妻李氏来!”鬼卒应声去了。只见押了李氏,披枷带锁到殿前来,张善友道:“妈妈,你为何事,如此受罪?”李氏哭道:“我生前不合混赖了五台山和尚百两银子,死后叫我历遍十八层地狱,我好苦也!”......
第217篇:灭烛
(原作者:恶犬之牙。摘自《画棺人——一个画匠讲的陕西关中农村的鬼事》)
那是我这一辈子见到过死的最惨的人,王师傅讲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
那是个大年三十的晚上,王师傅正在和家人高高兴兴的吃饭,突然来了一个人,是隔壁镇上的,求王师傅去封棺,说是人刚死,急着下葬。
王师傅很奇怪,因为一般人死了三天才入殓,一周下葬,如果是过年的时候,得放到正月初十以后才下葬,而这个人才刚死就急着下葬,就算是暴死的也不用这么急吧,王师傅就说过了大年初一吧,初二我就去。
而那个人却说不行,说是必须今天。问为什么,那人支支吾吾了半天,说是很臭,闻不得,得赶紧埋了了事。
王师傅很奇怪,就这还是冬天呢,问能有多臭的,放两天没事吧,再说了大过年的我去干这个不合适吧,没想到那人跪下了,非得让王师傅去不可,没办法王师傅收拾好东西就跟那人去了。
在路上的时候,那人给王师傅了一个口罩,让王师傅带上,但是王师傅没戴,他想在臭能臭到哪去,自己整天干这个,尸臭闻得多了去了。
一进门王师傅就被熏出来了,怎么也没料想到有这么臭的。臭的差点窒息,而且不像单纯的尸臭味,说不清的味道。难怪这家人还有亲戚都在院子站着,都不肯进去。
王师傅在外边缓了口气,戴上口罩就进去干活。刚买的棺材就在屋放着,棺材已经用普通的油漆刷好了,自己只需做底和封棺就行了。尸体就在棺材旁边临时用门板支的床上放着,盖着厚厚的被子,就等着做底入殓。王师傅看着这个屋子,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似乎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这个臭味太难忍受了王师傅实在想不通怎么会这么臭,就是掉进茅坑淹死的,也没这么臭啊。臭就臭吧赶紧干完活回家,很快就做好了底,开始入殓。因为死人一放到棺材里,画匠就得赶紧给棺材封口上涂胶。
王师傅瞄了一眼死者的脸,这一瞄,没把他吓死。死者脸上的皮肉全是一道一道的口子,就像被很长的指甲硬生生给抓起的,流着黄色的水,头上没有一根头发全是密密麻麻的红黄相间的圆点。
王师傅赶紧转过头,硬撑着涂完胶水。一弄完就跑到院子里大口喘气,自己干这个见了那么多死人,却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这么臭的的死人。
回头看一眼屋里,屋里的大灯光很亮,灯光……灯光,怎么没烛光呢!王师傅意识到哪里不对了,就是这家屋子竟然一根蜡烛一支香都没点!不管是谁家死人了,都要点蜡烛烧香的。而这家竟然不点蜡烛不烧香!怎么会这样呢?
再仔细看了看整个房子,竟然发现门框上贴着镇鬼符,为什么会有镇鬼符呢,难道死的这个人还在他家里闹不成,但是不是说今天才死吗,整个镇鬼符明显贴了有一段时间了……难怪自己一进来就感觉不对。
王师傅第一次走夜路感到害怕,自行车骑得飞快。睡觉的时候一直在想晚上的事情,怎么想不明白,那人的脸怎么会成那个样子,为什么那么臭,为什么不点蜡,不烧香。
第二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去了那个村打听,一打听才知道了原来是那样的。
那个死的人姓朱,七月的时候去城里打工,晚上在工地没事就和几个老乡去逛大街,就在离工地不远的十字路口发现了一堆烧过的冥币和正在燃烧的蜡烛和香,有个老乡说这个是给个碎娃烧的,那娃前几天得病死了,他一家子都在工地上呢,那家人他认识,唉可怜得很。
姓朱的这个人一听说,碎娃了死了就死了,烧锤子纸呢,二话么说就过去几脚给把蜡烛香给踢了。几个老乡都说你这是造孽呢,干这事干啥。赶紧给人家把蜡重点上。没想到楞娃劲犯了,又把那冥币灰给踢散了,又掏出老二给那尿了一泡。给他这么一闹大家都没兴致逛了。几个人就回去睡觉了。
工地上都住的通铺,10来个人住在一起。大家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很大的沙沙声吵醒了。拉开灯一看,那个姓朱的人床头,使劲抓着自己的皮肤,身上一道道的血痕,原来沙沙就是他抓皮肤的声音。
大家都被他吓坏了问他是咋回事,他说自己痒的很,一个碎娃不停的给他身上吹气呢。大家一听都说这该不会今天你把人家得罪了人家找你事了来了,走赶紧走过去给赔罪走,看能好不。下来再去医院。几个人带着他就去赔了罪,然后又去了医院。
结果,过了几天全身更痒了,抓的也更厉害了。叫声一天比一天凄惨,皮肤也一天比一天烂。在医院治了三个月,一点起色都没得,而且越来越严重了。家里也没钱给他看了就回家了。
回家后,他家人就找了顶神,给他驱邪,结果越驱越邪,家里贴满了这符那符的,一点用都没得。在家的两个月里,整天喊有个小孩给他吹气,给他身上撒尿。到了临死前的几天皮肤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浑身散发恶臭,天天晚上拼命地嚎叫,全村人都能听见,听的人头皮发麻。村里人都说是人家报仇索命来了。
就这样挨到三十,死的时候说他终于不受罪了。死了后他家里人给他点蜡烛烧香的时候怎么点都点不着,是不是火柴湿了就是蜡烛没芯子,要不就是蜡烛香变的跟铁一样愣是点不着。那家人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好作罢。
看来什么都有尊严啊。鬼也不例外,王师傅讲完这个故事说。
第218篇:毁齿
(风中密雨转载。摘自《新聊斋志异(zt)(转载)》)
福建某师范,建于一九五八年,依山而建,气势不凡。然此山原为乱坟之地,当建校之时,正值全国大跃进,战天斗地,无神论深入人心,唯物主义思想光照四方。
故当年师生边建校边学习,热火朝天。每每挖出枯骨,众青年不以为然。然有一年长者王福,每每劝青年人不要去践踏,而要用瓮收好,或择地再放。然青年皆大笑,不听。
时有青年教师张六山者,辅大学毕业,学马列主义哲学专业,意气风发,以为天下真理皆通达者矣。性素狂妄,言必称马列。人皆背而绰之为:张马列。
某日中午,又有人挖出一头骨,牙齿完好,整齐而白。众人惊奇,围而观之。张六山闻讯而来,力排众人,挤至最前。
某曰:“张老师,此人牙齿保存完好,可以为教学标本呼?”
张大笑:“此朽骨矣,何可当标本?吾不知其何人也,然吾却知其牙齿必速朽。”
某不信,辨曰:“此骨埋于此不知有几许年也,然至今其牙齿完好如新,必有其异。如说其必朽,亦难以令人置信矣。”
张狂笑,突以手持之木棍,猛击骸骨之牙齿。众人大惊而散,有躁而附之者,有摇首而不以为然者,有慌而避开者。倾刻间,尽皆脱落,散乱于地。
张对众人喊道:“人,唯物者观之,生死皆物也。人其既死,何忌之有?枯骨而已。”
遂转身扬长而去。
王福于众人走后,捡其四散之骨,装于瓮中,于后山择地而葬之,并祷曰:“念其晚辈年青无知,幸不为过。且请入土为安。”
是夜,张六山突发高烧,继之牙痛无比,呻吟之声,无法强忍,闻之令人心惊。遂送医,整个牙龈红肿如桃,打针吃药无数,数周不愈。形消体瘦,神疲力衰。
有好事者告曰:“必是当日毁牙之报,当忏而求其郁,当不药而治。”
张六山固执而刚愎,不肯。
某夜,张梦一老者,神色愤怒,怒极而吼,双眼冒火,揪张首而骂:“竖子,吾与汝而仇也!必坏吾齿?吾独不肯离去者,皆爱吾齿也。数次不肯投胎,心甘情愿也。而汝辈小儿,先是曝吾首于烈日之下,使吾痛苦不堪而无法自保,更可恶者,汝竟以木棍击吾之美牙。令吾痛彻心肝。想当年,吾以牙傲视天下,皆以为美男子也。汝今坏吾牙,是坏吾终世也。”边骂边以掌击张之脸。张无力挣扎,只得求饶。
老者击张数十掌,愤愤不平,扔张六生于地上,以脚踏张之胸口,剑指如刀,对张曰:“今日若非看王福之面,必取汝狗命。”言毕,怒气难消,提张望空而掷,张大惊而哭叫,醒矣。汗流如雨。牙痛加剧,如万针扎剌,脸肿如桶,痛不欲生.
次日一早,张六山奔求王福。王福携其到安葬处,备祭礼,酒钱纸香诸物。张六生跪而祷:“晚辈无礼,然已成大错,幸前辈宽大慈悲。敬请享用,并祝早日有好去处。”
次日,牙痛遂愈。然口型终不正。
自此,张每日必逡巡于工地,以安古人之遗骸为已任。前后共两年。收骨再葬者数以百计,共葬于后山。并默然为众古人烧纸祭奠,植树辟地,若设陵园一处,与王福并为同好,遂性情大变,判若两年,谦和有加。
文革期间,红卫兵小将为此揪斗张。逼其挖旧骨骸而毁之,张誓死不从。红卫兵打断其双足,然终不悔,并苦劝红卫兵宜自爱。红卫兵见其坚定,遂叹而退。
后数年,张以残病退休,每常劝人要敬鬼神,祭祖先。终日以清茶为伴,数卷旧书,平淡而过.每年四时八节,必奠祭古人,从不间断.前年无疾而终,寿享七十三。其子三人,皆大学毕业,富而安乐。其最小子,乃余小学同桌矣,余多次见其父并听其事矣。
第220篇:林区往事6—(义犬救命)(虐杀狗的报应)
(原作者:ccw999。摘自《也说点林区的事》)
【1/2】义犬救命
我们镇子北面是一条大河,在镇子东边一座大桥横跨河面。这个大桥建成得有四十多年了,桥面两侧没有护栏,有一尺左右宽,高出桥面三十公分的桥沿。桥面到河面得有十米高,能有四米宽左右,要是恐高的人过桥是不敢靠边走的。我记得小时候我们一帮孩子逞能比赛,在桥沿上过桥,差点掉下去。这个桥是去山中一个林场的必经之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桥比较窄,所以都小心行驶,很多年也没出过啥事。
有个司机姓范,他特别爱吃狗肉。有一年深冬的一天,他开着出租车去林场送完客人回来,天已经黑了。他在路过大桥的时候,借着灯光看见桥面有个狗在溜达,那个狗个头不小,范司机就动了歪念。
那个狗很通人性,看见来车就躲到桥边不动了,也可能是灯晃的。范司机车开到狗跟前,就突然冲着狗拐了一下,这一拐,狗一害怕本能一躲,就从桥面掉了下去。当时大河已经结冰,冰面硬度不次于混凝土,从十米高的地方掉下去可想而知后果。范司机下车下到了河面把狗尸捡回去,扒皮剔骨,招呼几个人大吃了一顿。
过了几年因为这座大桥年头太长,桥身出现了很多裂缝,当地就申请下来重建。重建的时候是刚入冬,这座桥就扒了一半因为天冷没扒完,是镇子那边留了一半,施工方在两侧立了安全警示,并在旁边修了一个简易的钢架桥临时过车。凑巧的是,范司机这几年出外开车,没在家,不知道这个情况。
有天晚上他回来了,还没到家,正巧一个人想回林场,坐过他几次车,一下碰见他,就让他往林场拉一趟。范司机也是图钱,就开车拉着这个人往林场驶去。走到桥的时候,因为施工方用木头搭的横杆作为拦截,附近老百姓有讨人厌的把木头拿回家烧火了,就没有栏杆了。再加上天黑,根本不知道前面桥已经扒了。
范司机都开上桥了,距离断处不到十米,突然一条狗影奔着车就撞过来,范司机本能的一踩刹车,幸好开的慢,停住了。下车一看,哪来的狗,却一下子看到桥断了,车再往前开两米就得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他和那个乘客都心有余悸,心里感谢那个救命的狗影子。
他俩上了车坐好,乘客感叹不已,他对范司机说他以前养过一条狗,有天晚上出去溜达,应该是从这桥面掉了下去,因为他看见冰面上有血和狗毛。他说可能是掉下去被人捡走吃了,因为他对那条狗特别好,所以它回来救他命。
范司机听完背后凉凉的,一算日子,今天正好是他几年前撞狗那天。范司机也没敢说,把那个人送回去后,特意买了些纸钱去桥底下烧了,从此后不吃狗肉。
【2/2】虐杀狗的报应
十多年前村里一个开车司机叫憨五子,有一个嗜好,爱吃狗皮。
他为了吃到鲜美的狗皮,发明了一种杀狗方法,场面很惨烈。在院内垒了一个灶台,上边放着用铁皮焊成的一个大圆桶,一米多高。每次杀狗前,将圆桶内放水烧开。然后拎起活狗迅速放进桶里,盖严桶盖。狗在里面扑腾几下,也就几秒就没有声音了。然后捞出狗尸,退毛,这样狗皮就保存的很完整,而且说没经过放血,狗皮味道比杀死放血的狗皮味道好很多。
憨五子长的膀大腰圆,一脸凶相,这么杀狗杀下来多年,有的狗看见他吓的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屎尿齐流。有人就劝他说为什么让狗这么遭罪那,不如直接给他一刀,小心报应。他听不进去,说人活着不就为了吃么,不怕那些虚无缥缈的。还说畜生就是给人杀的,活该它托生成畜生。大伙只是感觉残忍,没有一个赞同他这样。
憨五子有个车,在我们这叫140,是一种货车,他每年冬季用这个车去拉木头挣钱。一天他晚上回来,发现车的油箱漏油,这种车的油箱在车底下。因为明天还要去干活,他就准备自己修理一下。
说他胆大人虎,这是我们东北对一种人的称呼,说到他身上正对。他自己会电焊,家里有个小电焊机。他一看漏油点在油箱底下,就直接钻到车底下焊了起来。他的老婆还问他说行么?他说没事是柴油的,不着火。
悲剧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他一焊,油箱倒是没爆炸,只是油箱一下子漏了,柴油遇到高温着火,一下子全都漏在他身上着了起来。当时他烧的在地下直打滚,他老婆上前浇水,扬雪,好不容易把火整灭,把他送到医院。在医院抢救了8天死了,有知情人说他身上的肉都熟了。
他死后,有的人就想起了他杀的狗,突然感觉他死的样子挺像他杀的狗的死法。他为人还不错,大伙不想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却又总感觉杀狗和油箱漏了有些联系。不管什么动物,要是真的非杀不可,为什么不能给它个痛快那。
第221篇:【一诺千金】【不讲道义】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摘自《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一诺千金】
这是我同事讲的他一个初中同学的故事。
我同事的家在县城,他的这个同学,甲,家是农村的。
甲的父亲干农活是把好手,而且脑子也比较灵活,这从甲身上就可以看出来。
所以在改革开放以前,甲的父亲在村里面是个小干部;改革开放以后,他又属于最先富裕起来的一批人。
不过他富裕,完全是靠自己的劳动和脑子的灵活,当年当小干部,不但没有欺压过人,而且还救过人。
甲的父亲救的人是他的一个邻居。这人比甲的父亲小几岁,也是从小玩到大的。甲叫他叔。
村里人都说此人窝囊。即便在喝酒喝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别人说他个啥,他也不敢答应。几乎没有扛过任何事。
所以文革村里要找坏分子,这是有指标的,必须有百分之几的人报上去。都是乡里乡亲,报谁呢?谁窝囊报谁吧。
有人就提议把甲的这个叔报上去。多亏甲的父亲给压下来。不但此事,因为两家只隔一堵墙。甲的父亲平时也很照顾他。因为他是当时农村少见的独生子。
改革开放没几年,当时甲8岁,祸从天降。他的父母一块进城,出了车祸。母亲当场身亡,父亲坚持到亲人们赶到医院。
甲有一个大伯一个叔叔。但是甲的父亲强撑精神拉着被救的窝囊叔叔(甲小时候这么叫)的手,请他照顾儿子。此人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事实证明甲的父亲是正确的。丧事办完。甲被自己大伯领走。不到一个月,就受不了虐待跑出来。等回家一看,家里早空了。连房子也被他大伯占下。这个时候是邻居的窝囊叔叔收留了甲。
当然,窝囊叔叔也不敢去找甲的亲大伯叔叔要还财产。
窝囊叔叔当时家里也只一个人。从那以后他和甲就算相依为命。他赚钱的本事,真的远不如甲的父亲。但是他自己就是干吃馒头不吃菜,每天也得给甲弄点荤腥。
当时窝囊叔叔二十多岁,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就是大龄青年。他经常找媒人给提亲。但是女方一听他带着一个孩子,还是外姓的。几乎都不同意。唯一的一次有个岁数不小的二婚女人答应来见面。见面坐了一会,叔叔主动提出不行,因为那个女人看甲的眼神很凶。
直到甲上了高中,窝囊叔叔也就不想结婚的事了。
一天甲正在上课,忽然老师叫他出去。——因为甲学习好,老师们都很喜欢他,这个老师住在邻村,知道甲的情况,有时候在生活上也关心他,帮助他。——告诉他窝囊叔叔刚才收废品的时候(窝囊叔叔那时因为种地不赚钱,进城打工又受气,所以进城收废品,给甲攒大学的学费)忽然晕倒了,被人送进医院。检查出来是绝症。但是没钱,人家不收治。让甲快去看一下。
甲哭着跑到医院。一看他正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呢。甲进去给医生跪下,但是没有钱,一切免谈。总算有个医生告诉甲,窝囊叔叔最多还有半年的寿命。
俩人哭着回到村里。还是窝囊叔叔先控制住自己。他把这些年存钱(他不信任银行)埋在哪里告诉甲。
最后说反正你肯定能上大学,学校里也可以住人,我走以后你就把房子卖了,钱多凑一点是一点。
不过直到他死前两三天,他才把钱交给甲:怕甲去给他买药。按他的话说,别糟蹋钱了。
窝囊叔叔去世,甲大哭一场,按孝子的身份发送了他。火葬回来,甲发奋学习。终于考上国内著名大学。房子,他可一直没舍得卖。上大学以后,每年至少回来一次住几天。
甲大学、工作几次遇到极度危险的事情。但是都化险为夷。比如有一次开车去办事,被一辆醉驾的车擦到,甲的车撞在高速护栏上,甲被甩出去。居然毫发无损。赶来的警察都奇怪,跟他开玩笑说:欢迎你来地球。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何况甲几次大难不死。他自己开公司,做得风生水起。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回乡买了块坟地,把窝囊叔叔的骨灰葬下去。(他的父母是土葬)。
又过了一年,甲结婚。他的婚宴要在窝囊叔叔的老屋里办。请的人有同学同事,一些当年帮助过他的村民,老师。就是没请自己的亲大伯和叔叔。正屋的桌上,摆着三张照片。就是他父母和窝囊叔叔的。
司仪喊二拜高堂。他和新娘一起下拜。这时候发生奇事:相框里窝囊叔叔的照片忽然自己燃烧起来,很快化作青烟袅袅而去。
所有人,包括被邀请的我的同事都看得目瞪口呆。甲也先是一愣。跟着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村里的老人说,这是窝囊叔叔看到甲结婚了,自己才安心的去投胎。
【不讲道义】
这个故事我算听得比较完全的版本的。
我们这里有条河,河边政府整治得不错。每天都有不少人在那散步,钓鱼,乃至游泳。我家虽然离河不是很近,但也不是很远,有的时候晚上我也喜欢去那边转转。
一天在河边,听见钓鱼的说起一个奇怪的事。他们是有区域划分的,以一座桥为界,这边几个人钓鱼,那边有人游泳,互不打扰。不过我们这里的人都热情,不管是钓鱼还是游泳的完事以后,都喜欢溜达到对方那边聊几句,所以互相也认识。
前几天(钓鱼的给我讲这件事的前几天)有个游泳的,四十多岁,别人都走了,他那天仗着点小酒,一定要多游一会,大家也没在意,各自回家。钓鱼的这几个还开玩笑,说他是被酒烧的。不料此人忽然在水中的姿势就变了,一沉一沉,看上去是溺水。钓鱼这几个,即便会水水性也不高,只好帮着呼救。
围了不少人,下水的可没有,眼看那人坚持不住,终于一个人跳下水去。大伙都担心,因为会游泳是一回事,能在水中救人是另一回事。救人比游泳,对水性的要求高几倍。
下水这位游向溺水者还看不出什么,姿势也很不怎么样,也就是狗刨。大家都捏着一把汗。没想到过去一拉溺水者,大家才发现,这位简直就是浪里白条复生。他一手拉着溺水者的后颈,一手轻轻拨水,自己的胸口以上一直露在水面外,几乎就是站在水里。而且向岸上来的速度,和人小跑的速度差不多。
眼看到了岸边,他二人忽然往下一沉。大家帮忙把溺水的拉上来,他虽然喝点水,但是并没有大碍。反倒是救人的一脸惊恐,脱口而出:水里有东西。大家这才注意到,此人是个四十来岁的农民工。
他顾不得众人的称赞,反复说水里有东西,他说自己的水性很不好,狗刨就是最高水平了。抓住溺水者的那一刻,溺水者拉着他的手臂一沉,他自己就觉得完蛋了。但是脚下忽然踩到什么,跟着溺水者被一股力量翻个身,他顺手抓住他的后颈和肩膀之间,这样溺水者就不能干扰他。脚下那个东西托着他们来到岸边。
众人似信不信,这时候溺水的缓过精神来说是的,同时伸出腿给大家看,一只小腿上,清晰地有一个青紫色的手印。大家不由啧啧称奇,混乱中,农民工走了。
第二天就有政府部门的人来这里检查,不许再游泳钓鱼。过了两三天游泳的依然不敢来,钓鱼的胆子大的偷着来继续。政府的人也睁一眼闭一眼。那个溺水的,不敢再游泳,有时候来河边溜溜。
那几天,那个救人的农民工也常来,第一次来还向钓鱼的众人打听,被救者的事情。钓鱼的和那个人不过是点头之交,也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农民工很沮丧。
大家问他找那人何事?农民工说自己救人那天回去才发现,自己的残疾证丢了。有点残疾的一般的工地不要,要的是政府给补助的工地,但是没有残疾证,人家不收。他去补办,补办的地方要他回家乡开证明等等,他好说歹说,那里才叫他让被救者带他去当地的派出所开个证明,回来才给补办。
钓鱼的人很同情他,这时候也才看清,他的确一条腿有残疾。那么那天恐怕真的水里有东西帮他。但是他们也告诉这个农民工,所谓叫去开证明,那是敷衍他的,派出所才不会管。农民工不死心。每天必来这里,还真让他等到溺水者了。
上去和溺水者一说,溺水者勃然大怒:你办证和我有什么关系?农民工低声下气的哀求,溺水者大骂着扬长而去。
几个钓鱼的气不过,上去拦住溺水的。他虽然服了软,但是派出所是不去的。这些钓鱼的也明白,派出所也不会给开这个证明。看他服软,也只好让他走。大家凑了不到一千块钱给农民工,说你回去吧。农民工欲哭无泪。旁边好多围观也你几十我几十的帮他,农民工不要。
这时候出来一个正义大侠,谁呢?我同学的父亲。他老人家就住在河边。过去他和农民工说,明天我和你去办证,咱们试试,不行你再回家。农民工好像看到主心骨,千恩万谢的走了。
为啥他老人家有把握管这个闲事,很简单,因为我同学也就是他儿子在残联工作,回家给儿子一个电话,第二天补办的程序格外顺利。农民工一个劲的感谢,说这里还是好人多。弄得老爷子很不好意思,其实他儿子,也经常因为办手续刁难人。
再说那个溺水的,因为这样办事,河边也没人理他,他再去也没意思。半个多月以后,他来河边乘凉,离众人远远地,那些钓鱼的看见,原本他是蹲在水边平台上,忽然一头栽下去。河边的水深其实不到半米,但看他飞速的“游”到河中心,溺死了。第二天捞上来,腿部依然一个清晰地青紫色手印。
以后那个地段,就只有人钓鱼,没有人游泳了。
这个让我想起发哥英雄本色里一句话
反派对着正面角色说“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好人就有好报吗?”
然后反派撞到正面角色的枪口上,正面角色说“你以为坏人就有好报吗?”
第222篇:佛怒
(作者:刀刀刀刀刀刀)
其实这样的故事很多人都看过的。那时候正是文革时期,红小鬼打人也就算了,还毁坏了许多的文物古迹,许多保存了数千年的佛经古书也被破坏了不少。
那时候外婆村中的一个男青年叫老放,老放平日里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结果在文革时候却当了个红卫兵的小头头,更让老放胡作非为,村里人敢怒不敢言。这不,这老放带着人把村里香火很旺的一个庙给毁了,很多老人忍无可忍,指责老放的做法。老放不以为然,道:我还真就敢犯着泥巴菩萨。竟然爬到一尊佛像上去拉屎。
之后似乎也没什么,文革结束后,这老放又借着油腔滑调当了村委书记,更是得意了,村里人说出点钱把庙给修一下,毕竟是几百年的古庙了,老放表面上答应,私自却将钱给贪了下来。
从那时候开始,老放就生病了,去医院看,说是牛皮癣,让涂了些药。却不见好转,最后老放的脸完全烂得不成样子,流脓,眼睛也受了感染瞎了,整个脸看去像团长满疙瘩的肉球。
佛祖原谅你的一时胡闹,是念你年轻不懂事,但犯了民愤,佛祖自然要惩罚。
第223篇:斗法
(原作者:不妨啸傲过平生。摘自:《古代真的比较恐怖—古小说中那些离奇恐怖故事》)
河北涿郡有一个风水先生(下文称先生甲),擅长妖术。乡里的大家富室如果死了人,必定要花许多钱请他来,并且盛筵款待,才可平安无事,否则便会有祸事发生。
某村有一富翁,有两个儿子,都在武学堂读书。富翁老病而死,亲戚们都说这位先生甲有法术,一定要请他来才可以把富翁的尸体殓入棺中,这主要是为家中活人免去灾祸,而不仅是替死者祈求神佑。
两个儿子也曾听说这位先生甲的法术厉害,有些害怕,就带着钱去了。当时这个先生甲正在造房子,知道死者是巨富之家,便想借此狠狠地敲诈一笔,让他们出造房子的钱。所以见到富翁儿子拿来的钱,便嫌太少而拒绝了。
富翁儿子又加了钱再去,先生甲仍嫌少,并嘲笑道:“你们家不比街市上的佣工小贩,可以草草了事。若是真心请我,至少得一百两银子。”
富翁儿子本来就比较任性,听了发怒道:“你也别太得意,死生都是天命,难道你有法术能把我们全家都咒死吗?”说完就气冲冲地回家了。
亲戚们知道了都很担忧,打算另觅一个风水先生,但是整个县城没有一个人敢承接这件事,弄得进退两难。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某人与先生甲是好朋友,便请他前去讲情,答应照付一百两银子。
没料到先生甲听了笑着说;“他自以为是富家公子,发着脾气走了,怎么现在又来求我?我巳经算定,按他父亲死的时辰,今晚子时与亥时交替的那一刻,将发生尸变,所以才向他索取高额报酬,作法为他镇邪。那么一点钱,他当时还舍不得,现在要我去,没有三百两银子,我还不干哩!”
说罢便送某人出来,又说道:“请你传话给他家公子,性命攸关,可不是小事。”某人回去后如实转述了先生甲的话,众亲戚更加担忧了。
富翁的尸体还停放在床上,快要腐烂了,棺材早就准备好了,却不能收敛。两个儿子看了,心酸不已,没有办法,只得同意这先生甲的要挟,请某人再去请一次。
这时亲戚中忽有一人气愤地说:“他这样敲诈勒索,实在令人忍无可忍,我推荐一个人,或许可以完成这件事。”众人忙问是谁,原来这个人也是一个风水先生,本领很不错,但是那个风水先生的名气太响,便很少有人请他,而且他家就在附近,很快就可邀他前来。
富翁儿子本来就咽不下这一口气,听到此人这么一说,马上就同意了。派人去请,一会儿这位风水先生(下文称先生乙)便来了。他衣着很破烂,家中仆人见了也不向他作揖致礼,心想这个人一定会把事情弄糟。
刚才推荐他的人与先生乙讲了几句话,先生乙便进屋察看富翁的尸体,又屈指掐算。隔了好一会,先生乙断然说道:“今天是个好时辰,办事情百无禁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转述了那个先生甲的话,先生乙笑道:“这家伙长期以来为非作歹,他今天这么说,那是他的死期到了。我也曾遇见奇人,学到一些本领,今晚请让我一试。”
富翁儿子听了很高兴,说将把准备付给先生甲的银两作为他的报酬。先生乙说:“报酬我不计较,只希望你们全家平安无事,说明我不是讲大话的骗子。”于是要了三只大黑碗、一枝毛笔和一钱多丹砂。
此时天已经黑了,先生乙趁着烛光在碗内用丹砂画符,弯弯曲曲,有如蛇一般地盘来盘去。他又嘱咐众人道:“大家都关门睡觉,不要害怕。有什么灾难,我一个人承当,不会连累你们。”
说罢光着上身,披发赤脚,并把剩下的丹砂放在裤腰里,然后便沿着柱子像猴子一般地爬上屋梁,叫人把三个画了符的大黑碗递给他,随即挥手对人们说道:“快离开这里。如果听到我哭叫,那便是他把我害死了。”众人听了惊怖不已,很快地都躲了起来。
先生乙靠着梁上的短柱躺着,很快到了二更时分,心想:“这下要来了。”谁知等了一会,行将三更,仍然寂无声息。他感到有些疲倦,正想睡一会儿,忽见灯影晃动,风声淅淅,心中一惊,暗暗叫道:“来了!”便翻身坐起,凝神观望。
很快便听到尸体上盖着的纸被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尸体己在微微地蠕动,转瞬间便坐了起来。先生乙当即取过一只大黑碗掷下,啪的一声震响,尸体应声倒下。
先生乙刚松了一口气,不料尸体又动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取碗,尸体便倏然走下床来。他连忙把碗掷下,尸体又应声倒下。
先生乙担心还有变化,双眼盯着,不敢稍稍移动。忽然尸体又站了起来,口中厉声叫啸,大概已知道屋梁上有人,愤怒地抬头望着,似乎想要扑上来抓他。
先生乙心想,只剩下最后一个碗了,再不成功,我也性命难保。于是又取碗掷了过去,尸体又应声倒下,过了很久都没有动静。
先生乙以为事情已了,正要转身下来。不料尸体又站了起来,比前几次更加凶猛。先生乙见第三只碗仍然无效,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不由得惊惧不已。
这时尸体已经能移动,直逼屋粱,并着脚一跳一跳地前进,口中发出呜呜的惨叫声,声音震慑人心,吓得梁上的先生乙几乎掉了下来。顷刻间,尸体已到梁下,仰头奋力向上跳,疾如飞鹰,伸出双手来抓他的短裤。
先生乙害怕极了,心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老子和你拼了。伸手一摸裤腰,幸好丹砂还在,便统统倒入口中,并狠命一口咬破舌头,将血和丹砂搅混,对着尸体喷去。
尸体中了丹砂,支持不住,无力地倒了下去,惨叫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说罢再无声息。
先生乙隔了许久才能慢慢转动手脚,四肢筋骨好像中风了一般地不听使唤,只得仍然躺在梁上。
不多时天亮鸡叫,众人进来察看,见尸体已不在床上,砸碎的碗片散得满地都是,个个惊得直吐舌头。
这时先生乙才沿着柱子慢慢爬了下来,穿上衣服,命众人仍把尸体抬到床上,并说道:“快派人去看一下,先生甲已经死了。”
众人前去打听,还没有进门,便听到满院号啕大哭的声音。原来先生甲到晚上还不见富翁家派人送钱来,心中忿恨,说道,“你敢小瞧我,我一定要报复,看还有谁得法术能比我高明!”说罢倒头便睡。
到了五更,他的妻子忽然听到他惨叫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正是富翁尸体所说的那句话。妻子摸他的鼻息,已经感觉不到,全家惊惶,先生甲便一命呜呼了。
打听消息的人回来讲了情况,大家都惊诧不已。富翁儿子便把准备好的银子酬谢先生乙,并将富翁的尸体殓入棺中。
后来先生甲的儿子听到富翁家所发生的事,便写了状子告到官府,告先生乙用法术杀了他的父亲,但官府并没有受理。
先生甲死了不到一年,他的妻子与人私通,儿子混迹赌场,家产输得干干净净。先生乙却因此名声大振,人们都称赞他法术高超,如今郡中无人不晓,生活也富裕起来。
第224篇:轮回
(原作者:bikle。摘自《阅微新语》)
村中同学李某,去年夏天来京城考验,家贫无钱租不起好房子,只能在郊区的农民房租了一间,聊以存身。这间房子因为临近农家的牲口圈,味道特别差,所以价钱非常低廉。
夜深人静,圈中牛马跳叫咆哮,很难入睡。李某就借着这样的机会,温习功课。
一天正在温书,听到牛马圈那边有人说话的声音:今天只吃了一顿草料,饿死我了。
又有人说:饿一顿也就算了,可我这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这个倒霉的经济危机,什么时候过去啊?
有个听起来很精明的声音说:经济危机,也就是你们这些牛脑袋信。当初我们当官的时候,不也是找各种借口克扣下属的工资,敛钱自己用么。
听他这么说,周围一群牛马都在呜咽,是啊是啊,我们在这呆了好几年,就没吃饱过。
又有一人说,咱们上辈子贪钱,该当这么饿着,可王五跟咱们一样啊,凭什么他就能投胎成看门狗,顿顿都有肉骨头吃啊?
那个精明的声音说:我听那个八卦的冥卒说过,王五克扣得来的钱,有一半被他媳妇拿去养野汉子了,所以罪过也由那个女人承担一半。
最初那个声音说,是啊是啊,咱们这还算不错的,姜科长贪得钱多还养女人,现在投胎成了配种的公猪,每天费尽精力的去满足那些又黑又丑的母猪们,满足不了就要挨一顿打,将来猪老毛黄的时候,还会被杀了吃肉,那才是世界上最惨的事情呢。
正听到这里,李某忍不住笑了一声,于是牛马们都不再说话了。
第225篇:情人劫
(原作者:小妖尤尤。原载于《胆小鬼》)
2008年2月14日,农历初八,情人节。
情人节是场劫,尤其这天还是上班的第一天。
天气出奇的冷,太阳一整天病秧秧地挂在天空,半死不活。春天将至未至,冬天苦苦挣扎,带着一种悲怆的绝望。大街上的新年装饰也变得半新不旧,凌乱而歪歪扭扭,当最好的年华即将逝去,一切都变得那么绝望。
绝望,所以疯狂。
上班的第一天是不能翘班的。所以,我带了钢盔,硬着头皮,看着公司那帮小丫头们热烈地讨论着下班后打算如何甜蜜至死。她们高举着男友送来的鲜花和巧克力,显得那么圣女贞德。
我也收到了鲜花和巧克力,比那帮丫头的都要热情凶猛、名贵妖娆。
此刻,它们正兴高采烈地对着我冷笑。
我的内心一片凄凉,因为这令人惊羡的情人节礼物,竟是我自己送的。
还有什么比自己送自己情人节礼物更加落寞,更加令人绝望?
年轻的时候对所有的追求者都不屑一顾,打着“事业”的旗号一路风靡,而成了所谓的女强人后,却发现美好姻缘都错过了,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地位,都高不成低不就,这是彻底的无奈和孤独。
我悠然地叹口气,用鲜花换掉窗口左边花瓶里的残花败柳。右边的花瓶依旧残败着,一如我。
这时,外面办公室一阵惊呼,秘书抱着一大束蓝色妖姬敲门进来:“您的花。”
“哦?哦……扔那吧。”我说。
蓝色妖姬换掉了右边花瓶残花,两瓶花一起在我眼前招摇过市,冷嘲热讽。难道自己已经沦落到要靠闺中密友的怜悯来装点门面了么?
我无奈地抓起电话:“你丫有钱烧的?”
“什么啊?”闺蜜小昭睡意朦胧。
“还装呢?那束蓝色妖姬要不是你送的,我立马从28楼跳下去。”
“你跳吧,亲爱的!”小昭淡淡地笑着。
“真不是你?”
“我说是我你信吗?”
也是,小昭是工薪阶层,不至于为了安慰我而花掉大半月的工资。
那么是谁呢?
我拿出花里的卡片:“你是我的劫。”
“你是我的劫。”
这句话刻骨铭心,不是刻骨铭心的爱,而是刻骨铭心的愧疚。三年前,王冉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他说,你是我的劫。所以,他把全部的积蓄甩给了我。
没有什么白手起家的人是身家清白的,我也不是。当王冉告诉我他母亲病危急需钱时,我一边冷嘲热讽地说他对我的爱连这点钱都不值,一边用他的钱请客户花天酒地。
我不爱王冉,所以,我也不爱他的母亲。
后来,他说他母亲死了。我心里一沉,嘴上依旧冷冷的:“我补偿你吧,我嫁给你好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当时我是真的打算咬牙切齿地嫁给他的。可是他脸上挂满了绝望,就像此刻街边那些绝望的新年装饰一样,他咬了咬牙,站在窗边:“我爱你,这份爱不能当作任何交易,我母亲的死,与你无关。”说完他就从我办公室跳了下去。
我的办公室在28楼。
说实话,我挺恨王冉的,他故意的。他要是爱我就不应该死在这里。他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死。他这么做,就是想让我内疚,让我不安,让我一辈子记得他。
他是在报复我,拿自己生命来寒碜我。
我愤愤地站在窗边,看着楼下。
3年前,楼下那片空地曾经绽放过一朵暗红色的花,那朵花就像所有的鲜花一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异常妖艳,散发着生命离开时特有的芬芳。
此刻,那朵花开的地方,隐约站着一个男人,在人潮中如木桩一般站着。人们从他身边熟视无睹地走过去,又走回来,仿佛他就是一个透明的灵魂。
他仰望着我,我俯视着他,我们就这么对视着,从上午,到下午,再到晚上。
情人节,孤独无处可逃。
员工们一下班就跟赶死似的没了踪影,我依旧木木地站在窗边,望着楼下人头涌动,全世界幸福的人似乎一下子都从地缝里冒出来了,有一个女孩手里抱着血红的玫瑰,那玫瑰愈加映衬了她的土气。
那人依旧站着,我认得,他是王冉。王冉的发型、王冉的衣饰、王冉固执的姿势。
我喃喃着:“王冉你上来吧,我等着。人我都不怕,还怕你个鬼?”
王冉听不到我的话,他只是如墓碑一般站着,就像以前站在我楼下等我下班的时候一样,有一种风雨无阻、死缠烂打、至死不渝的悲壮。至死不渝不是个好词,所有用“至死不渝”来形容的事物都没有好结果。
我再重申一遍,我不爱王冉,真的。
虽然我会和他一起吃饭喝茶看电影,或者偶尔对他嘘寒问暖一下,甚至一遇到困难就首先想到他,但我绝对不爱他,我那么做只是寂寞罢了。
我俯视着地面,有一种想要栽下去的冲动,王冉在勾引我,勾引我去死。
说实话,自从王冉死后,我一直很迷茫,很无措。
有时候心情不好,忍不住拨他的电话,当听到对方机械的空号音时,心也如机器一般发出疲惫的咯吱声。就好像有一只苍蝇每天都在你身边飞来飞去,有一天你拍死了那只苍蝇,却突然觉得空落落的。
这时,手机响了,是小昭。
小昭大咧咧地说:“你不会真跳楼了吧?晚上一起吃饭啊!”
“那我得是多么耀眼的灯泡啊!”
“我今晚把我家老公甩了,咱俩吃。就这么定了!”小昭霸道地说:“我还有秘密要告诉你呢!”
“不去,去了没准被误会是同性恋呢!”我笑。
“嘿嘿,你是我的劫。”小昭突然说。
我仓皇失措地望着楼下,楼下的王冉似乎也举着手机,我不确定这句话是小昭说的,还是王冉说的。
“你是我的劫。”小昭又重复了一遍。
我的手微微一颤,手机从手里脱落下去,我本能地要去抓去它,就像当初我本能的要去拉住王冉一样。
不,当时我是本能的要挽救一件比王冉本身更为重要的东西。
我在慌乱中碰倒了蓝色妖姬,那妖姬歪歪扭扭地冲我栽过来,我又本能地躲,这一躲,就躲到了窗外。
坠落。
王冉在笑,他怀里抱着一束耀眼而冰冷的蓝色妖姬,他说,你是我的劫。
想不到我的死亡竟然上了新闻,小豆腐块。
豆腐块上说某事业有成的年轻女企业家在情人节跳楼自杀,身体砸在楼下一个木制手机广告模特身上。
小昭在我的葬礼上痛不欲生,她说她不该送我那束蓝色妖姬,不该说那句“你跳楼吧”,更不该拿死去的王冉开玩笑。
什么该不该的,这不怨她,这是我的劫。
情人劫。
第226篇:一个关于命运的故事
(原作者:旷野孤行客。摘自《个人耳闻,可信度很高的鬼故事》)
写写我曾祖父的故事。
前面我已经提到过,我曾祖父黄埔军校毕业,曾在南京国民政府任职,是我们家族的荣耀。
据说曾祖父年少的时候并不出众,甚至有些木讷。他父亲是一位典型的小地主,一有钱就买田买山,对孩子的教育并不重视。
曾祖父十来岁的时候,有一次,他父亲叫他去巡山,恰巧有个人正在他家(我家,呵呵)山林偷竹子,曾祖父上前说:“这是我家的!"
那个人欺负曾祖父木讷,就耍横说:“是你家的又怎么样,你这么蠢,你家的东西你守得住?你爷老子(父亲)骨头里榨油,辛苦一世,还不是帮别人买田买山!”
曾祖父听后也没反驳,只是跑回家对父亲说:“我要出去读书!”
曾祖父的父亲听了,大感奇怪,但这毕竟是好事——他没让曾祖父读书,主要也是因为曾祖父的木讷。于是把曾祖父送到他最好的朋友金先生那读私塾(当时新学已兴起,但小地方没普及)。
私塾离曾祖父家有三十多里路,也就几进土屋,建在一棵大樟树下,这棵樟树要六七个男人才能合抱住(树旁现在是一所小学)。
曾祖父在那读了半年,一天深夜,他在油灯下读书,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须发全白的老者从外面走进来,到曾祖父床边,摸着他的头说:“某某,明日你要走,这屋住不得了!”曾祖父一下子清醒了,正要说话,老者就消失了。
曾祖父是老实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对先生说了这事,并把老者的模样描述了一番,金先生沉吟了一会说:“那你就先回去住几天吧!”
这天晚上,忽然间狂风大作,暴雨如注,猛然间一声炸雷,一道闪电劈在樟树上,一根一个人都抱不住的树枝应声折断,瞬间砸在树旁的房子上,正好压在曾祖父睡觉的床上(他一个人一间房),床从正中间断成两截。
第二天一早,金先生跑去一看,大惊失色。定了定神后,就跑到街上散步消息说曾祖父的父亲要把私塾附近的二十亩田和五十亩大小的油茶林卖掉,价钱还比市价要低一些。
那个年代,稻田和油茶林是乡下人的命根子,不是出来大事绝对不会轻易卖掉,很多时候有钱也买不到,一听有这么好的机会,有点钱的人家都很兴奋,跃跃欲试。
金生先生选了两个买主,把他们带到曾祖父家,见到曾祖父的父亲,迎面就说:“老兄,我帮你把某某地方的山和田都卖掉了,多少多少钱!”
曾祖父的父亲一听顿时傻了,要知道,那片田和茶林,是他父亲和他几十年间,一分两分半亩买过来的,好不容易连成一片。
一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朋友说不出话来。于是金生先生把雷劈樟树的事情细细和他说了一遍,然后又说:“老兄,而今天下大变了,在我这学几个字没用了,某某(曾祖父)要出去!”
曾祖父的父亲也觉得神奇,但仍然不舍。金生先生大手一挥,在门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说:“老庚,今天你卖也卖,不卖也要卖!你家不晓得哪穴地葬中了,出了一个有神仙保佑的仔,你还把他关在屋里?”
曾祖父的父亲这才咬牙卖了,凑钱让金先生送曾祖父到县里念书,至于曾祖父怎么考上黄埔军校,反而无法考证了。
这件事是我曾祖父当年的勤务兵讲的。这位勤务兵也是我的本家,在家无依无靠,曾祖父把他带出去。人生得高大,据说枪法也很好。八几年才去世。
到现在,那颗樟树雷劈的痕迹依旧很明显,当地上了年纪的人,大都知道这件事,可以和那位勤务兵的说法印证。
第228篇:工匠的故事(1/2)
(原作者:旷野孤行客。摘自《个人耳闻,可信度很高的鬼故事》)
【1】、棺材匠
棺材匠,顾名思义,就是造棺材的人。可能很多人一听到这职业,心里总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其实在我们那,棺材匠还是很受人尊敬的。
因为他们的技艺比一般的木匠要高得多。但凡棺材匠,都是很好的木匠,但绝大部分木匠是没有本事造棺材的。
顺便说一下,现在绝大部分地方都实行火葬,可能很多人觉得这是一个很遥远的职业,但在我们那,因为地处山区,土葬还是占主流。
在农村,年纪大了的人,一生最后的心愿莫过于造一副好的棺材了。
而这一般都是由儿子去实现。按我们那风俗,造棺材的木料是不能去买,必须由儿子去偷,而且一定要夜深人静的时候。当然也不不能算真偷。因为去之前,一般会先到山上去看好哪一棵树(一般是杉树)适合,然后再估一下价。砍完树,就会把红包放在树兜上。
准备好木材,一般会事先和棺材匠打招呼,然后他会挑一个日子拿了工具到家里来。
上门后也不会和人打招呼。拿了斧头就开始“出料”(纯手工把原木裁成长方体的木料),裁完第一根后,把斧头往长凳上用力一砍。这才和屋主打招呼喝茶。
据说,棺材匠一进门动第一斧头,就大概能判断出睡这棺材的人还能活多久——看相、算命的人在断人寿命时,总是语焉不详,而且大多不准。但棺材匠话一出,基本八九不离十的。
农村有很多事情,看似毫无道理,但事实又让人不得不信。所以就连孔子也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说,并不代表没有。
我们村有个人,从山上摔了下来受了重伤。送到市里面最大的医院时,已经只有出气了。医生很明确表示,已经没有救了,趁还有一口气,赶快接回家,好死在家里。
因为那时那人很年轻,大概四十岁。肯定没有准备好棺材。所以家里人一遍张罗去接病人,一边叫棺材匠火速造好棺材——我们那一般停尸两天。然后漆匠也叫好了,一造好马上涂点颜色(暗黑)。
棺材匠进门出好第一块料以后,把斧头一扔,说要先回家干个某事。这边监工造棺材的人急得不得了。再加上要死的是他兄弟,一看到棺材匠居然跑回去了。火一下子上来了,跑到棺材匠家一通大骂。棺材匠一边听,一边做他的事,头也不抬。
漆匠出来打圆场说:“老大,你不快搞出来,我上漆就来不及了!”
棺材匠这才停了手说:“这材造了也没用!着什么急呢!”
这个要死的人的兄弟也是一个火爆脾气,说:“你是个神仙啊!”
棺材匠不紧不慢说:“神仙不是,这样,要是你兄弟没用上这寿材,你买几瓶酒请我和老九(漆匠)吃饭,要是我耽误了你的事,工钱不收!”
要死的人兄弟说:“除非是有鬼,别说几瓶,十瓶都没问题!”
那个要死的人接回家,亲戚朋友都来了。毕竟还这么年轻,儿女又都还小,实在令人伤感,女人们一时间哭成一团。棺材匠一边不紧不慢做手上的活,一边笑着对漆匠说:“把你这些漆倒到粪窖里去,搞的这里邋遢死了!”
等到了下午,家里人主事的人把后事安排得差不多了,那要死的人忽然能动一下了,到了傍晚,居然能微微开口,叫他老婆熬点米汤给他喝,还说要浓点。
一个月不到,那个医院说“已经不行了”的人,就已经能下田干活,和平常无异。
棺材匠一下子名气暴涨,那个监工的兄弟,从此以后,再也不直呼棺材的名字,而是以“某师傅”(对有本事的人的尊称)相称。
这位棺材匠还有一件比较有名的事。
有个老头,六十上下,精神非常好,真的是声若铜钟,号称从出生没吃过药。
棺材匠在他家造完老头的寿材,吃完饭,对他儿子说:“这寿材,只要干半个月就可以开始上漆。”
他儿子也没在意,理解为棺材要等十五天才会风干。
哪知老头不到一个月就死了,棺材都来不及漆。他儿子有点生气,背后常对人说:“都说某师傅有本事,我看都是蒙的!”
有一天,棺材匠和漆匠都在村桥头聊天,那老头的儿子也在。
棺材匠对他说:“我跟你说过你爸的寿材半个月就可以上漆呢?”“确实说过!”老头儿子说。“那你问一下老九,漆好要多久?”
漆匠说要漆好要七八上十天(上漆中间要风干),“你再算一下你爸走得时间,看我是不是蒙对了呢?”棺材匠淡淡地说。老头儿子仔细一回味,这才信服。
这位神奇的棺材匠断命事迹还很多,都是准到让我这个同村人都觉得是有人在编故事。就不多讲了。
【2】、“下部鲁班”
在我们那,有一种人是谁都不敢得罪的,那就是会“下部鲁班”的人。
“下部鲁班”是非常奇怪的一个流派,从名字来看,大概是以鲁班为鼻祖的——这个没法考证,因为真正了解这种法术的人非常非常少。
这种法术很奇怪,既不要修炼,也不要设坛做法。
听说只要正式拜师,念念口诀就行。
但是要学这种法术,有一个要求,就是“绝后”。
如果没结婚的人去学,注定一辈子无儿无女;要是有儿有女的人去学,儿女也会夭折死光——试问谁愿意去学呢?
不过,如果你学会,就几乎无所不能了——类似于西方电影里的先知了。
“下部鲁班”太过神秘,我只能讲几个小的故事,从侧面反映它的神通。
我外公的兄弟,就会这种法术。据说,学过这种法术的人,一生都不能穿新衣服——即便是新衣服,也要剪几个洞。
所以看起来很邋遢的样子。
有一天晚上,我外公和他的兄弟坐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就饿了。
我外公随口说了句:“要是有一碗腊肉(熏肉)就好!”
我外公的兄弟很自然的说:“这个简单,等一下就有。”
过了两分钟,我外公的兄弟对我外公说:“快去灶台上把腊肉端过来吃!”
我外公到厨房一看,灶台上果真放了满满一碗腊肉,并且还冒着热气。奇怪的是当时他们聊天一动也没动,而且整个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离这座房子最近的人家,即便用百米冲刺的水平跑,最少要五六分钟才能到这。
外公的兄弟淡淡地说:“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上世纪五十年代,一般只有过年过节才有肉吃的,肉是很珍贵的)”
两人吃饱,还剩大半碗,外公的兄弟,起身就把剩下的肉倒到粪坑里去了。
接着讲讲我外公兄弟的故事,为了方便,就直接以外公称呼了。
大概是在八十年代,那个时候经济逐步发展起来了。很多外地老板在我们那建厂。有个老板,在我外公家附近建了一座砖厂。
大家都知道,砖厂污染是很大的,而且烧砖产生的烟雾,对周围的树林影响是很大的。我外公家那本来就有烧砖的传统,当地百姓知道选择居民区附近烧砖,大家日子肯定不好过,但农村人一怕权,二怕有钱人,当地干部拍了板,大家就敢怒不敢言了。
在砖厂选址的时候,我外公就去看了。看完以后,就对那老板说:“老板,你在这烧砖,我家的松树怎么办?”
那老板一看我外公穿得破破烂烂,衣服又邋里邋遢,也没当回事,就非常傲慢地说:“你的松山在哪?”
我外公指了指他的松林,那老板一看,以为是我们当地人想借机敲诈他的钱,就粗声粗气地说:“隔了这么远,影响个屌啊!”
我外公也没生气,就说了句:“好,你要在这烧就在这烧吧!”
等砖厂建成,一共有三个砖炉,每个砖炉一次大概可以烧十万块砖。开工,点火一切正常,但到了出炉的时候,工人一打开炉,一下子吓呆了,整座炉的砖全部没烧熟,和放进去差不多(顺便说一下,以前烧砖,都是先用黄泥制胎),也就是三炉砖烧下来全是泥胚。
这些核心工人都是老板从外地带过来的,都是经验很丰富的老工人了,这种情况,别说经历过,就是听都没听过。
老板一下子慌了神,连忙找村干部。村干部问老板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老板回忆说就是有个住砖厂旁边的老头来找过他。
村干部一听就知道坏事了,买了好烟好酒到我外公家说:“老杨,人(老板)是我找过来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无论如何,放他一马!你那树的事,我一句话。”
我外公淡淡地说:“不晓得你什么意思,我又没捆着他的手不让他烧,他在那烧就是了!”
村干部马上陪笑脸说:“而今三窑砖没一块烧熟了,除了杨师傅你,谁有这本事!”“乱说,每窑还是有一块熟的!”我外公很自信地说。
不管村干部怎么求,我外公就是不松口。那老板也不服输,要工人把砖搬下来准备重新加煤再烧,搬到最后,果真发现每炉正中间的一块是烧熟的。
这一下不服软不行,买了烟酒亲自上门赔罪:“杨老,你别看别人喊我老板,这些砖烧不好,真的过年都没法过!求你抬一下手!”
我外公就说:“这不是烧砖的地方啊!”
那老板一听,马上拍了胸脯说:“杨老,我日子也难过啊,你让我烧完今年,明年我自己带人拆窑!”
我外公点了点头,老板回去,烧砖就正常了。第二年,拆了窑灰溜溜走了。
【3】、“下部鲁班”的后人
这个故事按说可信度是非常高的,主人公就是我前面提到的我妈那位会“下部鲁班”伯父的儿子。虽然我绝对相信我妈不会骗我,但仍觉得有点不可理解。
前面我也讲到,学“下部鲁班”的人一般会绝后,但我那位外祖父却在晚年有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做事能力极其低下,并且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男人。
直到晚年,仍喜欢穿女人的衣服(这在现在可能再平常不过,但放在几十年前,大家可以想象的!)
他基本上没有什么生存技能,外祖父也没教他什么法术之类了。一直依靠他父亲过日子。
我外祖父临终之时,他在床边哭泣:“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外祖父就对他说:“儿啊,你莫担心,饭我还是会给你留一碗的!”
神奇的事发生了,我外祖父去世以后。他忽然间就具备了到阴间请过世的人和在世的亲人对话本事,我们那叫“降地”(音)——天涯上很多类似的故事,多一个也不多,姑且记叙一下吧!
“降地”时,他会把过世的人叫上来(附身,他代过世的人说话了), 说来奇怪,这时候他说话声调就变了,并且在哪个地方讲哪个地方的方言——赣方言是很复杂的一种语言。
由于环境相对封闭,相互交流少,微小的差异累积,最终可能导致两个相邻的县的人语言完全不同,甚至同一个县不同乡镇,要听懂对方说什么也很费劲。
我们市里,我接触到的方言就不下二十种。可能有人会说,这是他平时训练过,但大家试想,一个专门研究方言的汉语言专家,一生能掌握多少种方言?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一附身他能非常清楚地指出在场的人和去世了的人的亲戚关系(包括远亲)。
凭借这个,请他的人非常多,生活因此有了保障,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优裕的。
我奶奶请他到我们家“降地”过一次。当时请的是我曾祖父。这是我爸妈讲的(他们都在场)。
我曾祖父一上来,就对我奶奶说:“什么事,我很忙!有会议!”我曾祖父毕业于黄埔军校,曾在国民党部队中任职——绝对没有人告诉过“降地”的人,他家距我家有近百里。
然后,只见他眼睛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说:“XX呢?(我爷爷小名)”一下子报出了名字,而且是小名,在场的人都镇住了,当时我爷爷确实有事不在场。
然后我奶奶就问:“你在那边还好吗?七月十五的钱收到了没有?”“他”(只能以他代替称呼了)回答说:“还好,当了点小官。
就是今年你们烧的钱没用,老四在那乱敲,这钱人家不收!”话一说完,我奶奶和四叔都大吃一惊——我们那“烧钱”,都要用一个铁做的印,用小锤子一敲,就有一个类似于铜钱的印子在草纸上(要一个挨一个,敲满所有的草纸)。
那年七月十五,是我四叔负责敲铜钱的。那是他也才十七八岁,做这样需要极大耐心的事情自然是不乐意的。
所以就在每刀纸上随便敲了几个,我奶奶看到,就提醒他,我叔叔脾气上来了:“这不就是做鬼事吗?我还就这样敲,祖宗晚上还会来敲门!”
我奶奶还是比较虔诚的,为此还和我四叔吵了起来。当时听到他们吵的人,这个时候还真有点恐惧了——幸好当时人多。
这个时候,我从门外挤到他面前(先声明,我已经完全没印象了,当时两岁),他用手摸了摸我的头:“曾孙来了哦!这是我买来送过来的!”
这时我奶奶又问我伯父为什么还没有儿子,他回答说钱没了,要“老大”(我伯父)多烧点钱。第二年,我伯母真的生了我堂弟(我伯父特地多烧了些纸钱)
然后,我奶奶又问了很多问题,他的回答都很准确,没有模棱两可的地方——虽然他和我家有点亲戚关系,但一直没有来往,我妈只是还没出嫁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一起串通的嫌疑是没有的。
这个故事记录得比较枯燥,先记下来吧!万一哪天真能发现在这个星球上,有不同空间的“人”生存,也算有点意义吧!
第229篇:工匠的故事(2/2)
(原作者:旷野孤行客。摘自《个人耳闻,可信度很高的鬼故事》)
【4】、锯匠(1)
锯匠的故事
锯匠现在很多人都不了解,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已经消失了职业。
和木匠不同,锯匠工作一般都是在大山之中,专门砍伐大树,然后由人运回家中供木匠使用,当然也做一些比较精细的工作,比如以前农村建房的屋椽,都是由锯匠在山中锯好。
因为常年要生活在野外,特别是在深山之中。里面有很多奇人。今天故事的主角,和我家有点渊源,所以,他的事迹,我可以很肯定的说,绝对真实。
这个人姓唐,高高瘦瘦,虽然常年在山中生活,但一点都不像农村人,看起来很优雅,甚至有点风度。人很豪爽,喜欢喝酒交朋友。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比较洒脱,干活累了,把斧头锯子一扔,谁都叫不动。
别人劝他,在外这么辛苦,怎么不抓紧多赚几块钱,他总是说:“人生在世,就那么几十年,该你有的,躺在床上也有人给你送来。命里没有的,累到死也是一场空。”
他的本事,没有人知道渊源。但好像是个全才,看相、算命非常准,准到什么程度呢,我们那有个人,生了一个儿子,一家人很高兴。
他却叹了口气对旁边的人说:“怎么这个时候生,这孩子,不要饭就是要短命啊!”——当时我爸在场。后来,这人确实是在二十多岁就死了。
有时没事,很喜欢对没结婚的女子说:“某某,你会有几个子女,儿子在前,女儿在后。”没有一个不准的——当然,这都是后面见证的。
而且会武功,农村挑谷子的扁担,随便在身上抽,扁担断了,人一点事没有,当时很多人试过。
最让人钦佩的是,他的一些神秘本事,我不知道属于哪个派别,反正我们那人都说他会“邪教”,邪到什么程度呢?我爸亲眼见证过很多,我就讲几件吧。
驱蚊,大家都知道,夏天山上蚊子特别多。老唐进山前,会在山脚停一会,然后念一段咒语,念完咒语,就会对大家说:“嗯,可以上山,日头在某棵树上前,不会有蚊虫!”说来大家可能不信,我爸跟他进过山,真的一天都没有一只蚊子。
但太阳落在某树下后,下山收工的时候,蚊子就非常非常多,用手一抓,就能抓一把。
定蛇,春夏季节,山上的蛇特别多,尤其是有水的地方。农村人这个季节一般都不敢进深山。而老唐他们从来不怕,穿了双解放鞋随便在山上穿行,从来没有人被蛇咬过。
老唐说这叫“定蛇”,他们一进山,整座山的蛇都被定住了。具体怎么做到的,没有人知道。
只是有一次,他在我爸面前露了一手。那天晚上我爸和老唐去一个朋友家吃饭(以前农村晚饭真的很晚),在一条小路上,看见一条手臂粗的蛇一半在路中间,一半在草丛中(头在路上)。
老唐笑笑对我爸说:“看我给你耍个把戏!”然后念了一句咒语,那蛇瞬间一动也不动了。
老唐又得意地说:“这不算本事,等一下我们回来的时候,蛇头会在草里,身子在路上。”
当时我爸也就二十左右,很是好奇,饭都没吃好,就等着回家。老唐却和那家人喝得和高兴,回家时已经是三个多钟头后了。
等走到那个地方,蛇果真还在,并且真的调了个向,身子在路上,蛇头在草丛中。
老唐又念了句咒语,说了句:“可以走了!”那条蛇倏地就消失在草丛中了。
整个过程,老唐没有动过这条蛇。
【5】、锯匠(2)
接着讲老唐的故事吧。因为他人豪爽,而且很多本事大家都亲眼所见,所以有很多年轻人想拜他为师,他也乐意教。
但是,他有个习惯,就是不会认徒弟,只要你诚心想学,都会教一点,不会多教。用他的话来说,学得再多也没什么用,而且他的很多本事,用多了,反而对自己有害。
但是,自古好汉阵上亡。他在我们那失了一次手,然后就消失了。
在我们村附近,有一棵大松树,有多粗呢?大家可能看过老式的八仙桌吧,那棵树中间部分横截面能做两张八仙桌。更为奇怪的是,这么老的松树,树皮却油光发亮,旁枝很少,直插云霄,远看像一张巨伞。
当年大兴水库,我们家在淹没范围之内,再加上当时搬迁,重新建房需要大量木材,所以就请老唐他们来锯倒做房椽。
老唐这次却显得有点犹豫,当时我爸正跟着他学点东西,所以知道。他在树周围转了很多次,然后对我爸说:“某某,这棵树是镇你们这风水的,你信不信,树上有穿山甲一只,棋盘蛇(五步蛇)一条。”
我爸虽然相信老唐的本事,但也将信将疑,蛇虽然会上树,但不可能会上到这么高得树上去吧,树上又没有鸟窝之类的,穿山甲更不可能爬这么高吧。
然后老唐又找到当时的队长说:“某某啊,你们要是不缺木料,这棵树就让它烂在水下算了!”队长是党员,上过战场,对此不屑一顾,坚决要锯。
锯树前那天晚上,老唐显得很焦躁,不停交代他的同伴:“某某,你站某个方位,某某,你站那个方位,斧头千万莫松手,某某,你拿墨斗站在某某方位,要凶神恶煞的。这次真的不是耍的!”
因为锯这么大的树,大家都觉得挺稀奇,当时娱乐少,再加上中国人喜欢看热闹的习性,所以围观的人自然不少。老唐不停交代大家,树会倒在某个方位,千万别往那边走。
开始锯树后,一切都很正常。这么大的树,从一边开始锯肯定不行,因为锯子没有这么长,所以必须从四个方向锯,前面三个方向很顺利,一下子就都锯到位了。等到锯第四面时,怪事出现了,锯刚下去不深,就拉不动了。
老唐一看,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招呼同伴抽烟,等了很久,再去拉锯,又感觉一点阻力都没有,一用力锯子就能进去很深。
但令人惊骇的事发生了,明明已经锯到头了,也就是松树已经完全锯断了,但就是不倒,当天风还不小,树再风中摇晃不停,但是摇来摇去,就是倒不下来。老唐顿时显得很惊慌,脸色全变,不停围着这棵树念念有词。
这时,他的一个同伴忽然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老唐大喝一声,操起一把斧头,往树顶方向用力一甩,当斧头到达最高点时,树“轰”的一声,呼啸着倒了下来。
当时在场的人看得真真切切,树倒地那一瞬,一只穿山甲和一条一米来长的五步蛇从树中弹了出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奇怪的是,那蛇好像没有受伤,不停地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响声,盘在穿山甲旁边,就是不走。
老唐和同伴架起那位倒地的同伴,斧头锯子这些工具都没收,就神色匆匆跌跌撞撞往回跑,围观的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跟着跑了起来,顿时乱作一团。
在路上碰到了队长,老唐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没封住,料(木材)可以去锯,但千万别叫出人的名字,我们要请辞了(请辞在我们那的意思是事情办不了,表示抱歉的意思)
裁料时(把树截成一段一段)千万千万莫叫人名!”然后什么都没拿(锯匠常年在外,炊具被服都带得很齐全的!)就狼狈的走了。
老唐那位倒地的同伴,在回家的半路上就死了。
有人后来见过老唐一面,人很萎靡,一点都没有以前的风采。据说,老唐对付居住在大树上的仙灵的方法,非常霸道。一般人,都是先请仙灵挪地方,然后砍树。
而老唐,是先把八面的门封住(大概是八个方位),把仙灵逼住,然后作法将其打散。手段非常狠毒。锯我们村那棵大树,有一道门没封住,仙灵逃出来后,索了老唐同伴的命。
老唐家离我们那不是特别远,但在通讯手段不发达的年代,只要不来往,就很容易中断联系。但到现在,谈到某某人有什么样的本事,很多都是师从老唐的。
顺便说一下,大概四五年后,那年水库枯水,当年砍树的地方露了出来,因为那时大家只把树的主干运走,那些粗树枝还在,有个人就在那劈柴。
正好一个放牛的从远处看到他,就直呼那人姓名,那人应了一声。然后回家就发了精神病,嘴里总是念念有词,后来一直没好。
【6】、小法术-九龙水
在莲蓬鬼话里看了不少故事,有一部分是讲自己得到了一本书,然后怎么怎么样。
我个人是不大相信的。至少在我们那,所有的法术(暂且这样称呼吧),要学的内容一般都比较简单,最重要的是教你的人对你的认可——我觉得这是一种神秘力量的传承。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就比如说小孩受到惊吓,那些诸如“我家有个夜哭郎”的口诀,识字不识字的人都能掌握,可是不是背下来就有用呢?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我外婆的故事就很能证明我的“神秘力量传承”观点。她有一项技能,那就是会九龙水,所谓九龙水,就是人被鱼骨头卡住后,喝一口或几口开水,鱼刺马上消失。
在农村呆过的人大都有这样传奇的经历吧——当然,很多科学解释说这是安慰剂作用。但是,我们假设一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骗他说你会这法术,他喝一口水能把鱼刺吞下去?
九龙水似乎有很多派别,有在水前祷告的,有用手在水前写字的。但说到神奇,是我外婆的方法。
只要你能听到她的声音,即便没看到她人,比如你在厨房,而我外婆在房间,你被鱼刺卡住了,只要叫一声,她吩咐:“喝口水就好了!”只要一口,不管大口还是小口,立刻见效。这个我不止一次试过,百分之一百有效。
据我外婆讲,她的这项法术,没有任何口诀,只要在脑海中想想当年那师傅教她的情景就好。但是,她的这项法术不能传徒弟,所以,自从她去世了,就永远的消失了。为什么不能传徒弟,这里又有一个故事。
那是解放战争时期,有一个国民党逃兵,躲在我外婆家附近的山上,白天不敢下山,怕被再抓去。只有傍晚才敢下来找点吃的。我外婆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当时都没出嫁),看他可怜,就每天都留一点饭给他吃,那时的人就是淳朴啊。
那人在山上待了十几天,大概估计他所在的部队开拔了,就打算逃回家。
临走之时,为了表示感谢,就把他的本事和两个女孩子一一说了,让她们各自选学一样。我外婆家靠近河边,经常吃鱼,就选了九龙水。
另外一个女孩子,选了治蛇咬伤。那个逃兵对我外婆她们说:“以后你想一下我现在的样子就可以了。我报恩,只报你们一代,你们的子孙,那就报不了了!”
我外婆她们两个,在当地一下子都小有名气。
特别是那个选治蛇咬伤的女孩子,后来还靠这赚了一些钱。奇怪的是,她治蛇咬,用的是草药,她死后,他儿子继承了蛇药,但是没有任何效果。
第230篇:祭祀
(原作者:侬本猫咪。摘自《浙江鬼事》)
有一个刚死的鬼,形体枯瘦脸色疲惫。忽然见到了在世时的朋友,这人去世已经二十年了,长得又肥又壮,互相问候以后,鬼朋友问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
新死鬼说:“我饿得快要支持不住了,你知道许多找饭吃的窍门,快把这些方法教给我吧。”
鬼朋友说:“这很容易,你只要对活人作怪,活人肯定非常害怕,就会给你东西吃了。”
新死鬼走进一座大村庄的东头,这里有一家信奉佛教行善修行的,他家西厢房里有石磨,新死鬼便过去把磨推了起来,他推磨的方法与活人一样。
谁知这家人一点也不害怕,这家的家长还对孩子们说:“佛怜悯我家贫穷,派了鬼来推磨。”便把麦子运到磨房让鬼磨。到了傍晚,新死鬼磨了好几斛麦子搞得非常疲乏才离去。
见了鬼朋友骂道:“你为什么哄我?”
鬼朋友道:“只管再出去,自然会得到食物的。”
新死鬼又从树西头走进一户人家,这家信奉道教,大门旁边有石碓,新死鬼就爬到碓上象活人舂米一样舂了起来。这家的人说;“昨天这鬼替别人帮忙,今天又来帮助我,应该拿些谷给他舂。”
他家里还派了丫环来帮鬼簸米筛糠。到了晚上,新死鬼累得不得了,但这家仍然不给他东西吃。
新死鬼天黑后回去,对鬼朋友大发脾气,说:“我与你是亲家,关系和别人不同,为什么要骗我?出去帮人干了两天活,一碗吃的也没弄到。”
鬼朋友说:“这是你自己碰得不巧!这两家信奉佛教和道教,本来就难以被鬼怪吓倒。你现在出去,要找那些不信佛道的人家作怪,就不会得不到食物。”
新死鬼又出去觅食,找到了一户人家,这家门前有竹竿,他从大门进去后,看见一群姑娘,正在窗前一同吃东西。
新死鬼走进院子里,见有一只白狗,就抱起来让它悬空行走,这家人看到这情景非常惊慌,说从来没有这样的怪事。
巫师占卜说:“有人要东西吃,应该把狗杀掉做菜并加上甜果酒饭,在院子里祭祀他.这样就可保不出别的怪事。”
这家按照巫师说的做了,新死鬼果然得到了丰盛的食物。从此新死鬼经常怍怪,这都是他的鬼朋友教的。
第231篇:吓唬人
(原作者:右眼跳跳。摘自《白话加强版阅微草堂笔记》)
妖魔鬼怪往往是人自己招来的,这种事多了去了。
李云举就说过,他认识一个人,胆子特别小,看个哆啦A梦都能吓得睡不着觉。他的一个朋友就想吓唬吓唬他玩。他就让他的一个仆人把手用墨汁全涂了,让他藏在屋子里:
“一会啊,我跟我那个胆小鬼朋友在外面坐着,咱们还得请皎洁月光兄帮忙把院子里照亮了,完了我一喊:‘有鬼啊!’你就把你这只又黑又臭的手从窗户里面伸出来。听明白没?”
他交待完,就把这个胆小的朋友找来了,完了突然就大喊了一声“有鬼!”,结果窗户里面真就探出一只黑手来,能有簸萁那么大。五根手指头直挺挺地跟五个棒球棒似的。
这俩人都吓傻了,一顿尖叫。把家里人全招出来了,大伙就说:“这TM是真有鬼啊!”就拿着手电筒拖把皮搋子什么的咋着胆子进屋查看。这一看啊,那个手上涂墨汁的大哥在墙角躺着呢,昏迷了。
大伙七手八脚把他鼓捣醒了,说大哥你这是咋整的啊?那手刚才咋变那么大的啊?这哥们说了:
“我变啥变啊,我要会那个我不也跟刘谦似的上电视上骗钱去了么。我啊,这刚把灯关了,就觉得吧,这黑暗之中似乎有个什么活物在动弹,我刚想开灯,这玩意就向我脸上哈气,他这一哈气,就把我哈迷糊过去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我的族叔纪楘庵先生也讲过一个人招来鬼的故事。
说是有俩补习生啊,一起在一个佛寺里复习。这一个就想吓唬另一个玩,就把蜡烛啊放到窗户上,自己站在窗户前面披个白被单子伸个舌头装成吊死鬼的模样。
不一会儿,另一个学生洗漱完开门进来,一瞅,当时就吓傻了,那表情啊,极端的恐怖。
那个扮吊死鬼的同学心说这咋把他吓成这样呢,赶紧喊:
“别怕别怕,是我是我……”
那个惊恐万状的同学颤抖着说:
“我TM知道是你,可你后面的是啥啊?”
扮吊死鬼的同学回头一瞅——一个披头散发如梦似幻的贞子样的东西就在窗户外面飘着呢!
原文:
妖由人兴,往往有焉。李云举言,一人胆至怯,一人欲戏之,其奴手黑如墨,使藏于室中,密约曰:我与某坐月下,我惊呼有鬼,尔即从窗隙伸一手,届期呼之,突一手探出,其大如箕,五指挺然如舂杵,宾主俱惊,仆众哗曰:此其真鬼耶?秉炬持杖入,则奴昏卧于壁角,救之苏,言暗中似有物,以气嘘我,我即迷闷。族叔楘庵言:二人同读书佛寺,一人灯下作缢鬼状,立于前,见是人惊怖欲绝,急呼是我,尔勿畏,是人曰:固知是尔,尔背后何物也,回顾乃一真缢鬼。盖机械一萌,鬼遂以机械之心,从而应之。斯亦可为螳螂黄雀之喻矣。
第232篇:闹鬼
(原作者:千年老妖369。摘自《从小到大的农村神鬼怪见闻》)
我们上边的村里的事。一户姓肖的人家。家里就老肖跟他儿子俩个人,老肖累死累活的给儿子张罗说上了媳妇。
儿子结婚后,过了几年,儿媳妇嫌弃老肖岁数大了,又埋汰。就提出分家。老肖儿子呢,三十才结婚的,对这个媳妇是百依百顺。媳妇让往东不往西,让打狗不撵鸡的。
就这样,劳累了大半辈子的老肖去村东头盖了两间土房。搬了过去。
再说老肖儿媳妇,跟老肖一起住的时候,天天吃棒子面干粮,分家当天下午,就包上饺子了。村里有嘴快的,跑去跟老肖说。老肖呢,也没往心里去,再说分家就是为了图个清静。
就这样过了大概有半个多月吧,这天晚上,儿子跟儿媳妇又包饺子,晚上包好了,准备明天早上吃,包了满满的两大盖帘。也算是儿子还有点良心吧,包饺子的时候说,明天早上煮好饺子了给老爷子端碗过去吧。
结果这句话点了炸药桶喽,儿媳妇这顿摆轴(闹的意思)。跟儿子吵了半天,最后说句话,我宁可给鬼吃,也不给那老不死的。儿子吓得大气都没敢喘。就这样,赌气包完饺子,端外屋去,用布盖好,两口子上屋睡觉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儿媳妇听见外屋有动静,劈里巴啦的。好像有好几个人在活动似的。开始还以为做梦,等清醒了一听,外屋真的有动静,媳妇捅捅儿子,意思让儿子去看看咋回事。儿子没动,趴媳妇耳边小声说,我刚才就听见响,半天了。看你没醒就没叫你,现在咱俩一起去看看去。
说完伸手把灯拉亮了。灯一亮的时候,外屋的声音一下就没了。俩口子抓着手下了地,拉开外屋门。俩人傻眼了。只见外屋,吃饭的桌子摆地上,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十付碗筷,每个碗里盛着满满的一碗饺子。桌面上放着小碟,醋,酱油,蒜汁挺全的还。
两口子也没见过这事,吓得赶紧进里屋关上门,叉好,跳炕上倚着墙坐下了,也不敢睡觉了,就这么听着。他俩刚一上炕,外屋的动静又响了,吓得他俩大气也不敢喘。外屋的声音一直在响,到鸡叫了才停。俩口子就这样坐到了亮天。
天亮了,俩人互相壮着胆,到外屋一看,桌子上还是半夜那样。白天了,也就不那么怕了。赶紧把桌子收拾了,这时候,儿子对媳妇说,肯定是你昨晚上说那话招的,咱这老房子还没闹过妖呢。结果又换来媳妇一顿数叨。说我要说得都那么灵验,我让天上下金子咋不下啊。
早饭就煮的饺子,结果一吃,感觉这饺子怎么一点味都没有,跟嚼木头片子也没啥区别。这时儿媳妇心里也有点犯嘀咕,心想还是去找香头看看吧。
到了香头家,没等说咋回事呢。香头就说,你啊,也别看了,回家去把你家老爷子接回去住啥事都没有了。你们把老爷子分出去了,你家仙家都跟他走了。不闹妖才怪呢。说完就再没搭理儿媳妇。
儿媳妇在香头那弄个烧鸡大窝脖儿,感觉脸上挂不住。回家了越想越生气。心想,老不死的走就走吧,还把家里仙家都带走了。我就不信那个邪。看你们能把我咋地。
简短说,到了晚上。十点多,外屋又是咣咣乱响,劈哩巴啦的。下地去外屋看,啥动静没有。回屋刚上炕上,外屋又开始忙乎上。一直到鸡叫才消停。俩口子搂着坐了一夜又。关键是不敢躺,一躺下就感觉头顶上有人似的。
两口子也熬的不行。第二天大早就跑香头家了,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香头见俩口子这样,就说,我给你们出的道你们不走,我有啥办法。再说了,去你家吃饭的都是你们家老祖宗,我也不好插手。你们该咋办咋办吧。
俩口子无奈,只好去把老肖接回去住了。以后还真消停了。
第233篇:城隍神酗酒
(原作者:馒头老妖。摘自《白话《子不语》- 清.袁枚(整理 + 继续更新))
杭州有个沈丰玉,在武康的衙门里当幕僚师爷。某天,上峰有公文发来,命令县令协助缉拿江洋大盗。
那个江洋大盗的名字恰好叫做沈玉丰。他的同僚袁某,看到觉得很好笑,就拿起朱笔(蘸朱砂的毛笔,写出来的字是红色的,以示慎重,俗称批红),把公文上的名字倒过来写成“沈丰玉”,对他笑着说:“你看,现在到处都在通缉你呀!” 沈丰玉怒了,抢过那个公文来烧掉了。
当晚,他刚睡着,忽然梦到两个鬼使闯了进来,不由分说把铁链往他脖子上一套,连拉带拽给拖到了城隍庙里。
城隍爷坐在大堂之上,大声喝到:“你这个杀人越货的大盗,太可恶了!”就吩咐左右行刑。
沈某急了,连忙说我不是强盗呀,我是秀才!
城隍爷大怒,说:“阴间的规矩,但凡你们阳间有公文来到,通缉的要犯,我们阴间也要协助抓捕。今天武康县的公文在这,指名道姓说你是强盗,你还想抵赖啊?做梦!”
沈某急了,赶忙说这是同事袁某开玩笑弄错的。城隍爷才懒得听他分辨,“大棍子伺候!”
左右的鬼衙役一齐上来,一顿棍子打得他七荤八素,只剩下躺在地上小声喊冤的力气。
一旁的鬼卒们悄悄告诉他:“我们城隍爷和夫人喝醉了,你只能去别的衙门申冤试试看了。”
沈某一看,哇,城隍爷真的是喝得脸红眼花,估计确实是喝醉了,没办法,忍着伤痛接着挨剩下的棍子。打完,糊涂城隍下令把他押到别的地方收押。
走着走着,忽然路过一个关帝庙。沈某赶紧大声喊冤。关帝听到,就让人把他叫进来,当面询问原因。沈某就从头说了一遍。
关帝拿过黄纸,提起朱笔判到:“看他所说的,应该是实话,确实是秀才啊,城隍爷干吗喝醉了乱用刑呢?应当送有关部门追究责任。袁某当了这么些年的幕僚,居然还拿人命开玩笑,应该剥夺他的阳寿!武康的知县有失察之罪,但考虑到他这段时间因公外出,从轻处罚,罚剥夺三个月的俸禄。沈秀才呢,无辜受了阴司的杖责,五脏六腑都受了内伤,看来没法再活下去了。只能送到山西某家投胎,二十岁的时候考中进士,算是一点国家赔偿吧!”判完,鬼差役们吓得磕头如捣蒜,四散而去。
沈某这时就醒过来了,只觉得腹痛难忍,赶紧叫同事来帮忙,但终究伤重难治,三天之后就死去了。
袁某听说之后,赶紧辞职回家,不久也吐血身亡。
当地城隍庙里的塑像,也无缘无故的倒下来摔碎了。
而武康县令也因为误应了驿兵的小事,被上司处以罚三个月俸禄的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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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杭州沈丰玉,就幕武康。适上宪有公文饬捕江洋大盗,盗名沈玉丰,幕中同事袁某,与沈戏,以朱笔倒标“沈丰玉”三字,曰:“现在各处拿你。”沈怒,夺而焚之。
是夜,沈方就枕,梦鬼役突入,锁至城隍庙中。城隍神高坐喝曰:“汝杀人大盗,可恶!”呼左右行刑。沈急辨是杭州秀才,非盗也。神大怒曰:“阴司向例:凡阳间公文到来,所拿之人,我阴司协同缉拿。今武康县文书现在,指汝姓名为盗,而汝妄想强赖耶?”沈具道同事袁某恶谑之故,神不听,命加大杖,沈号痛呼冤。左右鬼卒私谓沈曰:“城隍神与夫人饮酒醉矣,汝只好到别衙门申冤。”沈望见城隍神面红眼瞇,知已沉醉,不得已,忍痛受杖。杖毕,令鬼差押往某处收狱。
路经关圣庙,沈高声叫屈。帝君唤入,面讯原委。帝君取黄纸朱笔判曰:“看尔吐属,实系秀才,城隍神何得酗酒妄刑?应提参治罪。袁某久在幕中,以人命为儿戏,宜夺其寿。某知县失察,亦有应得之罪,念其因公他出,罚俸三月。沈秀才受阴杖,五脏已伤,势不能复活,可送往山西某家为子,年二十登进士,以偿今世之冤。”判毕,鬼役惶恐叩头而散。
沈梦醒,觉腹内痛不可忍,呼同事告以故,三日后卒。袁闻之,急辞馆归,不久吐血而亡。城隍庙塑像无故自仆。知县因滥应驿马事,罚俸三月。
第234篇:便宜
(原作者:淡淡天蓝。摘自《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俗话说得好:六月天,孩儿面。这不,蒋心文一行人下午出门的时候,分明还是晴空如洗万里无云的艳阳天,可才眨眼功夫,天色就已经昏黑得如同锅底一般了。
看着越压越低的乌云,蒋心文等人不由叫苦不迭起来——原本是想趁着午后闲时到邻县去会文访友,因为途中贪看风景,间或又有人诗兴大发,走走停停地寻词觅句,结果十多里的路程,却走了两个多时辰还没有到,眼看着就要被这场大雨堵在旷野里了。
正急得团团转,忽然有眼尖的人指着远处喊了起来:“快看,那里好象有一间房子!”
众人极目远眺,果然影绰绰地象是有一间茅屋,这可真是救命皇天菩萨,大家忙连奔带跑地赶了过去。
小小的茅屋内只有一张简陋的床榻,几个破锅烂瓢堆在墙角,灰尘盈寸,看情形象是废弃已久的旧屋子。不过众人也顾不得许多了,因为他们前脚刚踏进屋子,伴随着隆隆巨响,倾盆的暴雨就已直泻了下来,天地间顿时只剩余一片茫茫白雾。看到如此骇人的雨势,每个人都暗暗道一声“侥幸”,若非有这样一座茅屋可供躲避,被雨淋成落汤鸡还是小事,只怕旷野之中难免会遭到雷击之厄呢!
可惜他们的高兴并没能持续多久,不知是因为雨势过大,还是这座茅屋本已年久失修,没过一会儿屋顶便开始漏起雨来,不少人的衣服都渐渐被淋得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当然屋子里也不是没有干燥的地方,靠北墙的破床榻那里就一滴水也没有,可是小小一张窄榻,最多也只能勉强容下两人罢了,谁也不好意思抛撇下别人独自躲到那边,
“啊唷啊唷……”忽然有人大声哀叫了起来,大家循声一看,原来是是同行的董令钦,此刻正抱着肚子满面痛苦之色:“我肚子疼得不行……”见到这种情状,大家不由甚是担心——荒郊野外无药无医,如何对付这急症?
好在这个难题马上就由董令钦自己解决了:“看来是受了风寒,只要发发汗想必就行了……呵,这里正好有床有被,我自己捂一会应该会好的吧……”嘴里不停说着,董令钦便在众人错愕的眼神里自行上了床,慢慢地钻进被子,甚至很快便传出了沉沉的鼾声。
什么嘛——回过神来的众人都不由都握紧了拳头——这个奸诈的小人,分明是看到北墙这边干燥无雨,所以诈病抢占了这样一块地方。不过碍于同学之情,也没有人好意思过去揭穿董令钦,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是无声地用眼神交流着:
——早就说不要带他来了,每次都要占别人便宜。
——我又没有说带他,是他自己硬要跟着来的。
——算了算了,反正身上也已经湿了,就把那个干的地方给他好了。
——讨厌讨厌讨厌真讨厌……
不过他们的气恼正如方才的高兴一样,同样没有持续得太久,伴随着一声巨响,北边墙壁在瞬间倾圮下来,乱砖如雨,顿时将董令钦压在了底下。
到邻县访友的计划成了泡影,这场出行最终以大家被淋成落汤鸡收场,当然最惨的要数董令钦——他的双腿双臂都被颓墙压断,大概起码要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了。
其实在我们身边,也真有不少这样惹厌的人存在,论起来他们其实也算不上是大奸大恶,只不过是万事不肯吃亏,有便宜一定要占足罢了,也许老天爷也十分讨厌这种人吧?所以才给了董令钦这样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惩罚!
第235篇:并非灵异--悲剧的种子
(原作者:吻不过三更。摘自《听小肥龙猫讲故事》)
小楼和小满是邻居,也是同学,她们俩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一直到高中毕业。小楼长得很平凡,梳两根麻花辫,成绩平平,相貌也平平。小时候,她母亲对她的希望是: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
终于,她如她母亲所愿那样,考上了大学,虽然只是个三流学校。
毕业后,她母亲对她的希望是:能找到工作就不错了。终于,她找到了一份工作,收入不高,但足够养活自己。
工作一年多了,她母亲对她的希望是:能找到个老公,成个家就不错了。一年后她结婚了,很快生了个儿子。
小楼的日子跟她的长相一样,平平凡凡。人生经历亦是如此,十年了,在同一家单位工作,八点上班,五点下班。然后是接孩子放学,然后是烧饭做菜。
小楼的妈妈说道:就这么过吧,平平常常就挺好的。
与小楼相比,小满一直都充满优势,读书的时候,她一直是班上的班花,从小学开始,就不乏追求者,到高中毕业,她换过十个男朋友。
小满的成绩很好,高考轻松上阵就进了重点大学。大学里她是学生会秘书长,又是文艺社社长,才艺俱佳,相识满天下。她毕业的时候,投出去的简历每一封都有回应,她挑了个待遇最高的,然后日子过得很潇洒也很轻松。
小满的妈妈跟别人谈及女儿,总能夸上半天,因为她的女儿真的是太优秀了,长得漂亮,赚得又多。
有一天,小满的妈妈看到小楼的妈妈带着外孙在晒太阳,小满的妈妈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女儿不如小楼。于是她对小满说:你也找个合适的对象嫁了吧。
小满摇了摇头,她说还没有挑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小楼的儿子已经上幼儿园了,放学的路上一蹦一跳地唱着小曲,到了家门口,见到小满的妈妈在门口的洗衣台上洗衣服,他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奶奶。
小满的妈妈又再次对小楼的妈妈又嫉又羡,终于,对女儿下了最后通牒:半年内,必须找个男人结婚。
一晃大半年过去了,小满仍是单身。小满的妈妈急了,说道:再不领个男人回来,你就别回家了。
有一天,天气很冷,寒风刺骨,如果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没有人会选择在这个天出门。可是小满的妈妈却不得不在这个天出门,她要去寻她的女儿,她的女儿现在在医院。
同她一起被送进医院的,还有一个和小满母亲同龄的中年女人,两个人都伤得不轻,经公安调查了解,她们是互殴受伤的。
这个女人的老公是小满上班的那家公司的老板。小满和他同居三年,他却迟迟不肯同自己的老婆离婚。
金屋藏娇的事败露后,老板的老婆上门来找碴,两个人就动手打起来了。
过了很久,老板才出现。小满的母亲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脑子轰地一声,便晕了过去。而这个男人见到小满的母亲后,猛地抽起自己的耳光。
这个冬天,有两个女人疯了,还有一个男人投河了,只剩下小满一人。她想死,只是受的伤太重,连刀子都拿不起来。
小肥龙猫评语:作孽是悲剧的种子,一旦发芽,就必定会结出苦果。
第236篇:并非灵异2--骗徒
(原作者:吻不过三更。摘自《听小肥龙猫讲故事》)
离婚一年多,一直一个人住,因为长得比较安全,一直不担心会被坏人盯上。
三十几岁的年纪,常常被那些五六十岁的大妈叫阿妹,看来我真的是那种比较显老的长相。
离婚后一直坚持跳广场舞,一来是因为下了班实在无聊,二来是长年在办公室坐着,腰椎和颈椎都有些毛病。自从跳起广场舞,现在这些毛病缓和了许多。
有个跟我还算聊得来的阿姐,听说我离婚后一直都是单身,就发起善心,说要给我介绍个对象。还说是她的一个小表弟,有房有车,自己开店,收入不错,离婚后也是一直单身。
我说还是算了吧,我的条件不是很好,长得也很一般,而且一个人过,已经习惯了。
这个老阿姐是个热心肠,大概不把这事管到底,她是不会罢休的。跳完广场舞,被她拉去吃肯德鸡,汉堡、薯条、冰淇淋加蛋挞,今晚的广场舞算是白跳了。
老阿姐见我不太想再婚,她又开始现身说法,说她以前也是这个想法,前夫死后,就打算一个人过了,可后来还是经别人介绍,和现在老公结了婚。还说两个人过比一个人过要好很多。年轻觉得没什么,年纪大了,有病有痛的时候,身边有个照应的人,非常要紧。
经她软磨硬泡,被连着洗脑一周后,我终于是妥协了。原因有两个,一是我实在受不了每天被她洗脑了,二是因为每晚吃肯德基,是人也要吃腻了,我现在看到鸡,胃里就会产生条件反射,就想吐。
约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老阿姐说,第一次见面,女的要矜持一些,千万别太早到,要让男的等一会儿。但也不能等太久,等太久,又显得没什么礼貌。我们先在这条街上逛一会儿,等到七点半的时候,再走过去。这里离格蓝咖啡厅,步行大概5分钟。
逛街的时候,阿姐指着不远处的一辆宝马车说,他的表弟,今天跟我相亲的那个男人,也有一辆同款型号的车,然后她又指着丽都世纪的房子,她说那里有一套房子是他的物业。水晶宫的前面,灯火辉煌,那是不夜城最繁华的地段,阿姐又说,那里有两个店铺也是他的。
逛了半个钟头,我的脚有些受不了了。上班穿的是平底的单鞋,下班跳广场舞穿的是运动鞋,高跟鞋我已经一年多没有穿了。
阿姐拉着我走到咖啡厅楼下,她扶着我,一瘸一拐地上了楼。
咖啡厅的布置很欧化,地毯很软柔,很有一种想要脱掉高跟鞋,光脚踩着走的冲动。包厢在走廊的尽头,每一步都疼得钻心。
好不容易走到了包厢门口,阿姐敲了敲门,然后,里面的男人便将门打开了。
眼前的男人,竟然是我的前夫。
只是一年多不见,他却好像老了整整二十年,头白了,脸皱了,一身假冒的名牌。
老阿姐看气氛不对,寻了个借口,就匆匆走了。
包厢的门被关上了,里面杀机四伏,随时血溅当场。
最后,我还是忍住了!
我问他:你的小蜜呢?
他说:跟人跑了。
我又问他:你的钱呢?
他说:被人骗了。
我又问他:你的房,你的车,你的店铺呢?
他说:被人坑了。
我又问他:那你还有什么?那你还来相亲?
他被我问得面红耳赤,我打算报警,他拦住了我,并跪在了我的面前。
他跟那个阿姐,是一对骗子搭档。阿姐负责物色单身或离异的女人,让她们跟他相亲。他就负责诱-骗那些女人,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就借故骗她们的钱,说自己的生意运转不良,需要一笔周转的资金。
他们通常做完一单生意,就会换一个地方,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不知不觉竟又绕回到了自家门口。
尽管他苦苦哀求,我最终还是选择报警,将这对骗子绳之以法。
小肥龙猫评语:每一个骗子,都曾经有一段被骗的经历。
第237篇:楼梯
(原作者:薛舞。摘自《心里有鬼——薛舞短篇集结》)
我是一个胆小鬼。
当我站在楼梯上的时候,我想到的是我摔下去的样子,脸皮蹭着每一阶楼梯,血洒的到处都是。
这就是我多年来的楼梯恐惧症。
看着我每次小心的扶着楼梯生怕摔倒的样子,同事大笑,人家都是怕电梯,因为是密闭空间啊,那有怕楼梯的啊。
可是我的恐惧与日俱增,甚至母亲曾经定义说这和害怕毛毛虫一样,长大了就好了的幻想也没有兑现,对此她不以为然,说那就等到你自己做母亲那一天吧,你会坚强很多。
而今天,在眩晕中,医生说我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可是我未婚。孩子的父亲拒绝和我同来检查,拒绝承认这个事实。
生平第一次,我下楼梯没有扶扶手。我的手尴尬的插在自己的口袋里面,我的眼睛看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肚子,慢慢的走下去。
“桀桀桀——终于——”我听到一阵忽远忽近的怪笑,还有一句模糊的终于什么什么之类的话,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看到昏暗的楼梯上伸出一只惨白的手,冰凉的手迅速的握住我的脚踝,一使力我的重心就朝下载了过去。
我的眼睑,我的脸,我的头——摩擦在凹凸不平的楼梯上面,就如千百次我的极噩预感一样,当我从眩晕重站起来的时候,楼梯上果然都洒满了我的鲜血。
昂然的站在那里,我笑了,血流满面的我笑的象夜叉一样。可是我的双手紧紧的护着我的小腹——那一刻的下意识中,我已经决定了,什么是比我脸面和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害怕过楼梯。我的女儿也不害怕,象我一样坚强。
第238篇:剑仙
((原作者:袁枚。摘自《子不语》))
清朝初年,桐城人姚端恪是当时的司寇(负责刑狱大事的官员,类似最高法院院长+司法部部长)。山西某人因为谋杀罪即将被定案。某人害怕,就以十万两银子贿赂恪公的弟弟姚文燕,求他帮忙从宽处理。文燕答应了,却又忌惮于恪公素来公正严明,就不敢告诉他这个事情,只能希望最后某人被从宽处理,自己就悄悄把这笔钱吞下来了。
某天晚上,恪公正在灯下审阅案卷,忽然一个男子从房梁上持匕首猛地跳下来。
恪公不慌不忙的问:“你是刺客吧,为什么而来?”
男子回答:“为山西某人的事情。”
恪公回答:“某人的罪很大,依法而言,罪无可恕。如果我要徇私从宽处理他,则国法的威严就会遭到极大的损害。我也就没脸再站在朝堂之上了,不如死了拉倒。”
就用手指着自己的脖子说:“来拿吧。”
刺客回答说:“您认为不行,可你弟弟为什么要接受贿赂呢?”
恪公坦然的说:“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刺客说:“我也猜到您是不知情的吧。”一闪身就飞了出去,只听得到屋顶的瓦片上犹如秋风吹拂落叶的声音。
那时,文燕正出京去某地赴任知州的职位。恪公赶紧派人去告诉他这个事情。结果报信的人刚到德州,文燕已经死在大车里了,脑袋不翼而飞。
据身边的家人说:“主人在旅店吃了早饭,上车走了几里路,忽然大声说『好冷的风!』我们底下人赶紧把棉衣取出来送进去,一看,哇,主人的头已经不见了。”
恪公曾在刑部的白云亭上题过两句诗:“常觉胸中生意满,须知世上苦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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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国初桐城姚端恪公为司寇时,有山西某以谋杀案将定罪。某以十万金赂公弟文燕求宽,文燕允之,而惮公方正,不敢向公言,希冀得宽,将私取之。
一夕者,公于灯下判案,忽梁上男子持匕首下,公问:“汝刺客耶,来何为?”曰:“为山西某来。”公曰:“某法不当宽。如欲宽某,则国法大坏,我无颜立于朝矣,不如死。”指其颈曰:“取。”客曰:“公不可,何为公弟受金?”曰:“我不知。”曰:“某亦料公之不知也。”腾身而出,但闻屋瓦上如风扫叶之声。
时文燕方出京赴知州任。公急遣人告之。到德州,已丧首于车中矣。据家人云:“主人在店早饭毕,上车行数里,忽大呼『好冷风!』我辈急送绵衣往视,头不见,但血淋漓而已。”端恪题刑部白云亭云:“常觉胸中生意满,须知世上苦人多。”
第239篇:惊魂之旅
(原作者:张晓天1985。摘自《天涯夜话重新整理(亲自打整的脱水版外加新故事和一些真实的邪门经历)》)
一辆发往山上的旅游大巴车上,即将出发的游客叽叽喳喳,流露出旅行途中特有的好奇和兴奋来。
司机看了一眼时间,旋即一按按钮,关闭了车门,并发动了汽车。
票务见司机已准备发车,也开始催促后排几个还在嬉笑打闹的年轻人:“坐好了,坐好了啊。马上就要出发了。”
一个穿着印有嘻哈猴T恤的女孩,恰好伸出手接住了前排同伴扔来的帽子,本打算再丢还对方的她,听到票务的催促,倒也不再玩闹,老老实实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刚一坐下,就发出一声尖叫,像被电击般从自己的座位上弹跳起来,往前连窜几步,指着自己座位相连靠窗的那个位置,颤声道:“鬼,鬼……”
坐在位置上的老太太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顿时挤在一块:“年轻人,这么跟老人说话可不大礼貌啊。”
“快去坐好!”票务也催促女孩道。
女孩还有些惊魂未定,道:“可她刚才,刚才还不在车上,我又没起过身,她怎么,怎么坐过去的?”
阿婆指了指最后一排打开的窗户,道:“刚才我来过,你说你旁边有人,我就下车等了,可直到开车,你这儿也没人啊,老婆子一急,就翻窗进来咯。”
女孩看了看那车窗,原是手动开闭的,是自己先前忘了关了,再一看车窗大小和离地的高度,不由得钦佩起这老太太是不是练了缩骨功,而且身手也这般敏捷。
在票务的又一次催促下,女孩这才慢慢挪回座位坐好。
刚坐下不一会儿,女孩就感到旁边的阿婆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恶臭,再看整座车里,已经座无虚席,估计也没人会和自己调换座位,只得伸手捂着鼻子,对阿婆道:“这车次多得是,您老不会等下一班吗?非跟我这儿挤着。”
阿婆看了眼女孩,道:“我是去山上超度那些亡灵的,误了时辰可不大好。”
“超度亡灵?”女孩惊讶地瞪大眼睛,“这山上还死过人?”
阿婆仍是笑眯眯地说道:“这世界上还有哪里没死过人?”
女孩心道:晦气。干脆拿出香水,朝自己帽子里狠喷一阵,旋即拉过帽子,盖住脸颊,准备先睡上一觉再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突然感到身旁有人捅了她一下,只听阿婆道:“你看,司机也正打瞌睡呢。”
女孩揭开帽子,抬头睁眼一看,只见最前方的司机果然头一点一点的,似乎有些发困。
“我给你说啊,前几天还有一班车的司机打瞌睡,结果把车开悬崖下去了,啧啧,整车人没一个活下来的。”阿婆道,还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纸钱来,朝女孩手里一塞,道,“我今天就是要去他们出事的地点,把这纸钱烧给他们的。”
女孩忙不迭把纸钱丢还给阿婆,道:“神神叨叨的,给我干嘛?”紧跟着站起身来,朝司机所在的位置大声喊道:“喂,开车的,你可不要打瞌睡啊!”
司机闻言一惊,果然刚才有些犯困,但被一个年轻女孩当众呵斥,也有点恼羞成怒,头也不回地大声道:“妈的,你哪只眼睛看我打瞌睡了?”
“我刚才明明看到了,这个老婆婆刚才也……啊——”女孩又是一声惊声尖叫,如先前般从自己的座位上弹跳起来,往前连跑了几步,才指着空荡荡的靠窗位置,道:“那老婆婆,怎么,怎么又不见了。”再抬眼一看窗户,明明是关着的,精神更加崩溃,道:“鬼,鬼,我就说有鬼……”
票务站起身吼道:“快先坐好!前面是……”话犹未了,整车一个急刹,所有人都朝前猛的一倾。
站着的票务和女孩更是朝前猛跌,重重地摔倒在地。
等众人回过神来时,只见车已悬空停在悬崖边上,正摇摇欲坠地要往下跌。
“大家别动!”有人喊道,“现在谁一动,整座车都得摔下悬崖!”
果然车子现在的平衡极其微弱,一点轻微的晃动,都会导致车翻下悬崖。
大家不由得齐齐望向后排,那边要是再多一个人,就好了。
可现在谁也不敢挪动。
正在僵持间,远远的,只见一个佝偻的背影正在山道上努力地朝着他们这辆车跑步过来。
透过后车窗,那个人影越来越近,却是阿婆。
“等等我……你们千万等等我……”阿婆一边跑近,一边大喊。
女孩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似曾相识,再一看周围的人,大家面面相觑,都明白了什么似的,怔在原地。
“我们,早就死了……”女孩轻声道。
几天前,他们乘坐的这班车,就已出了车祸,翻下悬崖,全车人无一幸免,除了那个从一开始就被他们拒绝乘坐这班车的阿婆。
她本来该坐自己旁边那个位置的,女孩黯然回想起来,就是因为自己嫌弃阿婆又老又丑,身上还有老年人独有的味道,非要鼓动司机和票务将老人赶下车去。
老人这才不得不走路上山,却也因此避过了一劫,所以今天,老人其实是来超度他们的。
女孩苦笑笑,果然汽车旋即就如那天的事件重演般,再次翻下了悬崖。
但很快,这车人却又已坐着一辆新车,驶向了他们曾经的目的地。
第240篇:恶矿主
(原作者:秋颖。摘自《净土》杂志 )
我们常常认为死亡是件坏事,但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不死”是一件更坏的事情,更像是一种比死还要可怕的惩罚。
这是一起矿难事故案件。矿主赵某在一个小乡镇开了一家小煤矿。煤矿没有任何生产资质,也没有安全措施,全靠与当地权势人物的私人关系维持经营。很显然,他背后有强大的保护伞,因为在矿难之后,当地都无法顺利侦查,只好移交给我们这里异地办案。
其实并不是全国性的安全事故,只是因为瓦斯爆炸导致矿井坍塌,死一人,重伤两人。按照他们行业里的潜规则,这种矿难一般都是通过给予工人家属比较大金额的赔偿,就能对付过去了。但很凑巧,当时正好遇到全国安监系统的大检查,被暗访组查了个彻底,矿主就被刑拘了。
我和其他侦查人员去找赵某取证的时候,看守所的人员告诉我,赵某因为糖尿病被送医院去了。我赶到司法局下属的医院,见到了赵某。赵某有五十多岁,身材魁梧,声音洪亮,性格十分强硬,根本不予配合。他在床边坐着,对我的提问爱理不理。直到我临走的时候,他还告诉我,你放心,用不了一个月,就会有人保我出去的。
他说的没错。由于种种干扰因素,案件进行得十分不顺,很快就办理了变更强制措施的手续,改为监视居住。但就在他欢呼马上要恢复人身自由的那天晚上,糖尿病和胆结石一起严重发作,虽然看守所不留他,但疾病却把他给留下了。
从那以后赵某就再也没离开过医院。过了四个多月,案子终于判决了。赵某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但他已经进不了监狱了,因为身体越来越衰弱,他的刑期只能在公安医院里执行了。
因为工作原因,我经常要去公安医院办事,也经常能够见着他。因为有钱,他仍然一个人住着干净整洁的单人病房,虽然窗户都有铁栏杆焊得死死的。每次见面,他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好像在想什心事。有一次他问我,你信教吗?我坦然地告诉他,是的,我是佛教徒。他叹口气,没说话。
过了一阵子,他就因为病情严重而转院了,监狱也办理了保外就医的手续。但很奇怪的是,不光监狱不收留他,医院不收留他,阎王爷也不收留他。当我再次见着他时,他已经在病榻上躺了快八个月了。一米八的大个子,体重迅速降到了九十斤。我们常见面聊天,他对我也越来越信任,有时候,还托我去办点私事。
我虽然是学医出身,却没见过那么消瘦的身体,双眼完全深深凹下去,颧骨巨高,嘴唇青紫,肋骨突出,一根一根清晰可见。呼吸的时候,肋骨轻微起伏,让你感觉一碰就能折断。大腿更令人不敢正眼去看,瘦得和胳膊一样粗,皮肤极度松弛,就像是直接搭在骨头上,一点肌肉都没有了。因为胆结石做了腹腔手术,肚子上有一个小伤口,但因为他患有糖尿病,这个伤口迟迟不能愈合,而且反复感染,周围的皮肤都溃烂了。这副骷髅像足以让人做噩梦。
我查看了他的病历,按照常理,像瘦成这样的病人,因为多脏器衰竭,早就没有力量再支撑心跳了,但他却顽强而痛苦地活着,就是不死。虽然他一再跟我表示,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死,死是最舒服的事情。他现在每分每秒都在极度的痛苦中。有一次他拒绝进食十多天,心力严重衰竭,医生都认为必死无疑,他却又鬼使神差地活了回来。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因为工作忙碌,没有再见着他。但有天他托护士给我打电话,请我过去。那天晚上,他用极度微弱的声音,跟我说了件事。十多年前,在他刚刚起步做小煤窑的时候,因为缺乏资金,就托人在火车站骗来了一些弱智的流浪汉,让他们下井挖煤,而且还不付工资,只需要雇几个保安就可以。在他积累到第一桶金之后,为了隐瞒真相,他封闭了那个小煤窑的矿井,任由这些弱智者在黑暗中慢慢饥饿、窒息而死。他的供述后来被证实了,公安机关在所述地挖出来二十多具骸骨。
后来赵某在医院又待了接近半年的时间,这半年,他几乎每分每秒都是在高度病危中度过的,但无论如何,他就是不死。他的家产全部都充作了医疗费,他的家人再也不来探望他。虽然高度病危,他却能日夜不停地嚎叫,声带都扯裂了,因为严重的免疫系统缺失,他身上任何一个小伤口都不能愈合,都会反复感染,然后溃烂。到最后,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皮肤,全身都在严重的溃烂当中。
我没有再去见他,但听他身边的护士说,他死后,用被单裹住尸体搬运的时候,骨头如此之脆,当场就发生了好几处骨折,皮肤溃烂化脓,他尸体在放进冷冻柜之前,几乎都要化成一摊肉泥了。
第241篇:【二百五】【骂街】【宣传】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摘自《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二百五】
我一个高中老师解释,以前用的钱,“五百”:不知道是两还是银元是一封,二百五意思就是半封,半疯。
我老家有个妇女,我应该叫嫂子,不过现在也快六十了,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二百五.
一般二百五,都不是坏人,就是浑。
什么叫浑呢?就是一股劲上来,不管不顾,神仙也和她说不清道理。
我小时候,有一次村里过了个要饭的。他家男人,就给了要饭的两个馒头。一会嫂子回来,一听就急了。追到村口看见要饭的蹲在树底下,嫂子赶过去,叫他把馒头还回来。
那时候是八十年代了,两个馒头不是什么好东西。要饭的也是一愣,看嫂子气势汹汹,又不敢不还,可是其中一个,已经吃下去了。只好还一个,另外打拱作揖的求嫂子原谅。
嫂子不管那一套,吃了我的你就再给我买一个去。要饭的哪里有钱——那年头要饭是真要饭,不像现在当产业那么干,还准备上市——最后都给嫂子跪下了,还是不行。
农村不像城里,夏天中午吃完饭,大家都在家睡觉。要不是嫂子的大嗓门,没人会出去看。等大伙不约而同的到村头,看见要饭的跪在地上一个劲哀求,嫂子跳着脚的大骂。
事情很简单,大家一听就明白了。有人就看不下去,随口说一个馒头也至于如此吗。嫂子回过头,卷所有看热闹的人。——要不怎么说二百五呢,她从不知道众怒难犯。
大家很不高兴,有人就回家拿个馒头给她,也有人叫要饭的过去,再给他不少吃的,不光是可怜他,暗含着对嫂子示威,嫂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第二天大家还没起。这就是很早啊。夏天很多农民,天将亮不亮,摸黑就会下地,大家都没起,那么也就是两三点钟。就听见嫂子骂上了。声音之大,让大家不能不起。
等大家找到骂街的嫂子,全吃了一惊,她是在村外的场院上骂的。这能传到各家各户,除非拿着扩音器。但是明显嫂子赤手空拳,就穿着个背心,在场院上骂得起劲的很。
因为声音太大,语速太快,大家围着她听了半天才明白,她骂自己呢。骂的那叫一个痛快淋漓。据去的最早的说,他听到嫂子是从自己十七八岁那个年纪骂的,大部分人从二十一二岁开始听。嫂子一直骂到找要饭的收馒头。
这会天已经大亮了,嫂子保守说,也骂了三四个小时。但是依旧中气十足,满面红光。大伙也都不下地了,农村啊,平时没什么娱乐的。嫂子赢的了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只有他爷们。既拦不住老婆,也拦不住乡亲,那份尴尬别提了。
骂到要完馒头,回家训斥完男人这个时间点,嫂子“呕”的一声,挺直的摔倒在地上。自然又是一番忙乱,把她送回去。村民们才各自下地。
好像当天下午。也没有医生什么的,嫂子自己醒了。据说疲惫之甚,在家歇了半个月。出来安定了半年。又依然故我了。但是这种性格,吃亏是必然的。总之,直到今天,还是我们那里有名的二百五。
【骂街】
这是我一个朋友讲的故事。
他老家有一户人家,不是本地人。解放前因为战乱,逃难到此处的,那时这家的家长,是个算命先生。解放以后,算命这个行当不是正规职业,他家又是外来户,所以注定要夹着尾巴做人。
一般的村民,对他家不为己甚,只有一家,本来就是村子的大族,有点欺负人。
改革开放以后,人口的流动性逐渐增加了,人们的观念也逐渐改变,不再以人多族大作为多么自豪的事情。外来这家,几乎和本村村民没有分别。这使大族那家有点不痛快。但是外来户为人低调,总不能无故找茬。
八十年代中期,算命先生这时候早死了,他家是算命的儿子当家。这位当家人的儿子,给他生了一个孙子。那时候计划生育搞得如火如荼,一索得男,全家宝贝的不得了。
孩子一岁多了,那时候农村的治安好,有一天孩子的奶奶带他在门口玩,奶奶回屋给他拿水,让孩子自己在门口呆一会。这时候,欺负人那家的老头看是个机会,他就过来了。
此人做了件很缺德的事情,他教给孩子一句特别肮脏的骂人话。北方乡间,最忌讳骂人。偏偏一岁多的孩子,学什么记得非常牢。等这家人发现,一家都愤怒了,孩子的父亲抄起家伙要去找他玩命。
孩子的爷爷还比较理智,头上的青筋也暴起来了。玩命当然是不行的,但是一定要去论理。父子两个找到那家,踹着大门叫他出来。那人也心虚,这事办的太下作。只好硬着头皮出来。双方一争吵,村民们自然都来围观。
那家是大族,虽说做得不对,但是本族人还是有点偏向的。嘴里说着他不对,也就都劝孩子的家长回去。那老头见坡下驴就好了。没想到他人来疯,嘴里又不干不净。孩子的爷爷气急了,不知道念叨几句什么,过去一口痰,啐在他额头上。
大伙一看,认为出了气,事情就该结束了。都过来准备劝这父子二人回家。此时教孩子骂街的老头忽然反正打了自己两个嘴巴,然后破口大骂,骂的是自己,什么难听,什么隐私骂什么。
开始众人是一愣,听了一会,他的孩子和几个本家就过来劝,但是哪里劝得住,只好把他架进屋。他趁大家不注意,一下跑出来,这次手里抄了把斧子,谁过来劈谁。有了武器,没人敢近身,他可以放心大胆的骂。不但骂,而且把自己一家夫妻间的隐私事情,都带着脏字说了个一清二楚,大部分村民,都像听书一样听得过瘾,急的他儿子跪在地上给他磕头。
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此人才一下子瘫软下去,好了以后,也低头搭眼了很长时间。
【宣传】
这是我老家那个亲戚讲的。
他的一个所谓的同门。他说同门,这关系可就远了。跟他同一个太师傅而已,这同门也是俗家人,在南方行道,因为业务的关系,他俩互相加了QQ。
这同门的主营业务是风水,但是比如客户找来,说请先生你给调一下风水,他调的过程中惹怒了一些东西,自己至少要懂得保身之道。
他营业有十来年了,一开始都是小打小闹,后来一次出去参学,遇见一位同行,这位一句话让他茅塞顿开。“商品经济时代,一定要懂得宣传。”
他回家以后就开始着手宣传,但是怎么宣传呢,毕竟这个不能打广告。上街发传单又太掉价了。想来想去他想到一个好办法。倒不能说他骗人。
一次他给人调风水,惹到一个小刺猬精。那家伙法力不高,对付不了这位同门,就威胁他说,我是白二爷的门下。他丝毫没给白二爷面子。但是他也知道,不但这些小动物,就是当地的人,对白二爷的大名也是景仰的。所以再一次给人调风水的时候,明明就是风水问题,他非说是白二爷作怪,主家一听害怕了,他以此不但多赚了钱,而且名声大噪,当地传闻能治白二爷。
因为这次赚得多了,他打算把自己的气场搞起来,其中一个办法就是买车。咨询了几天,他去看车,到了4S店,刚一进门,就是一个马趴,跟着又哭又唱,家里人好不容易把他弄回去。一进家门,他立马清醒。问家人你拉拽着我干什么?家人一说,他暗叫坏了,告诉他儿子,赶快出去说我喝多了。
他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不敢不听,出去一说。这才把谣言压住。什么谣言?就是说他惹了白二爷,白二爷要给他好看。
他自己也知道不妥。儿子跟人说自己喝醉,你知道谁信谁不信,当前最紧要的,是提升自己的形象。正赶上又有人来请他,这次他出场,服饰就不凡。完全是最豪华的道家装扮,而且以前就是带个罗盘就开始工作了,这次要起坛。
请他这位是个企业家,一看他这么大气派,怎么敢不从命。人多好办事,一个来小时他起了坛。在上面手舞足蹈半天。觉得戏做够了,很庄重的对坛下的企业家说,我已经把事情搞定了,下面嘱咐你几句道德之言,你要静听。企业家肃然起敬。这位同门清清嗓子,高声开唱,唱的是当地流行的各种黄色小调。
企业家越听越不对味,叫人把他拉下来,他这会儿力气比牛还大。推开众人,边唱边迈着方步回家。
这一下他的招牌完全砸了,只好找各同门借钱,搬到别的地方去行道。反是白二爷的门下,被顶仙的,在那里声誉空前地高。看来白二爷才是真正的宣传高手。
第242篇:面试
(原作者:梁丙。摘自《梁丙的黑段子(各色短篇合集,一夜一话)》)
小舞打开邮箱,意外地发现里面躺着一封邮件。
“您的简历已收到,请速来参加面试!”
落款公司的名字有些古怪。
几天前,小舞将制作好的简历挂在了招聘网站上,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回复。
小舞兴奋异常。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她的闺中密友—小凌,也接到了同样的面试通知。于是两个好友商定明天一早一起参加面试。
那家公司在帝欧国际大厦23层。
虽然她们提早出发,可是瞅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感觉还是来迟了一步,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她们的好心情。
大家的表情太过肃穆、阴郁,仿佛不是来参加面试,而是来参加追悼会。
有什么好紧张呢?小舞有些不解。她和小凌叽叽喳喳地闲聊着,不时还爆发出笑声。在沉闷的走廊里,她们多少显得有些另类。
如果她们当时知道薪金待遇的话,也许就不会如此从容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小舞。
她自信满满,大步朝前走。
此时迎面看见从面试房间走出来的小凌,她冲小舞眨眼睛:“加油啊!没问题!”
小舞用力点了点头。敲响了玻璃门。
一进门,小舞心里咯噔一下。
房间空空荡荡的,所有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有些昏暗。
正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身穿白西装的中年男子,他欠欠身,笑容可掬,示意她坐下来。
而在她右手边的桌子后面端端正正坐着三个男人,他们统一的黑色西装,白衬衫,光头,墨镜,不苟言笑。看起来似乎是评委。
随着话题的深入,小舞渐渐放松了心情,回答问题也更加顺畅流利。惹得白衣考官频频点点。
“你今天的表现让我们非常满意!”
考官简单介绍了公司的状况,经营方针、工资待遇等。
“年薪200万?还有带薪休假?”小舞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你不满意吗?不过随着经验提升,工资还会有上浮……”
“满意!非常满意!”
“这次面试……”他扭头看向那三个面无表情的评委,然后继续说道:“我认为你和小凌的表现都不错,但是目前职位只有一个名额。我刚才已经和三位评审员商议过了,明天为你们举行一场复试,并作出最终的裁决。我期待能看到你的优秀表现,并衷心希望你能成为我们的新同事!”
白衣考官戴着白色的手套,用力握了握小舞的手。
回去的路上,小舞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而身旁的小凌却满面春风,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她得了某种许诺,故意在她面前炫耀。
论长相、能力、学识、成绩没一样比自己强,真要是让她骑到头上来,那以后还怎么见人,那不是永无翻身之日了吗?说到底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从中搞鬼,自己早已谋得了那个高薪的职位!
小舞越想越窝火,看着眼前汹涌的车流,她居然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小凌趴在了车轮下。
殷红的鲜血,四处蔓延……
“这次面试我们采用了高科技手段,是将应聘者的脑电波的电子讯号转换成可视画面,提供虚拟场景,然后及时捕捉应聘者的思想活动,就像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么下面请评审员评判……”
穿着白色西装的主考官,站在讲台上,身后是一个超大屏幕。
摘掉了传感器的小舞,一双大眼睛正透过屏幕疑惑地看着众人。
“嘟,嘟,嘟”
三位评审员,毫不犹豫地亮起了三盏红灯。
“淘汰!”
考官用手指触摸了一下屏幕。
第243篇:捡蘑菇
(原作者:凝波。摘自《东北农村诡异故事(二姨讲给欠儿登)》)
夏天农闲的季节,农村的大姑娘们最喜欢的活动除了结伴去河里洗衣服洗澡,就是一起上山捡蘑菇了。
一阵暴雨过后,次日只要见了太阳。家家户户就开始派人上山了。早上只见大姑娘小媳妇们都挎着编筐,扎着头巾,三个一群五个一道的上山采蘑菇。运气好手快的一天拣个三五十斤的都有。
第二天拿到集市上或卖或换东西。品相不好的就留着自己家炒着吃,再就是晒干了留着冬天做菜。不过这活一般都是女人去干。东北大男子主义奉行的农村,一个大老爷们撅着屁股在山上鼓捣蘑菇会被人耻笑的。
万事都有特例。李家屯就有这么个二货。就是村里井边的老王家小儿子。这孩子生下来智力就不大好,做事反应都慢半拍。同龄的小子们都不愿意和他一块玩,家里也怕别的男孩子欺负他,慢慢的这孩子就跟一帮小姑娘混一块了。
男孩子都在爬树掏鸟窝的时候,他和一帮小姑娘玩过家家。后来除了这帮姑娘洗澡他不跟着,什么事情他都跟着一块掺乎。王家也没姑娘,这拣蘑菇的事他愿意去也乐得家里多道菜,就不拦着。但第一回去就闹了个大笑话。
这个二虎上山前也没人教他区分蘑菇和狗尿苔。上了山他就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走,你想想人家前面都把蘑菇捡完了,还能有剩下的么?他就看人家不捡的像蘑菇的东西都采了扔筐里。
等大家都采差不多下山了,他也拎着个满满的篮子高高兴兴的下山回家了。王大妈远远的看着他吃力的提溜个篮子还挺高兴,想着这儿子终于有点用了。到家往地下一倒,这股子狗尿苔骚哄哄的味儿啊,一篮子一个正经能吃的蘑菇都没有!给他爸气的把他一顿抽。王大妈心疼的护着,怨不了别人啊,谁叫自己儿子脑袋不灵呢。
第二次他学乖了。先找个姐姐,让姐姐把平常常见的蘑菇采几样给他看,他就照着这个拣。那姑娘实在,就捡了榛蘑和粘团子(东北一种蘑菇,学名似乎是圆蘑,刚摘下来外层一层黏黏的薄膜)两样蘑菇给他。他就捏着这俩蘑菇,恨不得趴树下对照看。
这样一来他的速度明显就不如常上山这些姑娘们了。一会的功夫就被远远的拉在了后面。山里孩子野,他也不怕,就仔仔细细的到处搜寻人家没过眼的或者不稀罕捡的小蘑菇。大半晌过去了,一个土筐才垫一点底,还都是些小的烂的。他就想着坐下歇歇气。
这一歇气就迷迷糊糊的着了。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小老头冲他摆手,给他往西边指说这边有蘑菇。他醒了还真就信了,直着往西走。这山路都是平时常走才有的,他往西走都是草丛和灌木丛。这家伙莽实劲上来,披荆斩棘的就直着往西趟。越过一片灌木丛,嘿,真叫他碰上了,这一片很背平时没人来,左边树丛下一个突起的小土包下,一簇簇的蘑菇水灵灵的。把王小子给乐的,上去就往筐里拣。这一片竟然让他捡到半筐。捡完了就高高兴兴的回家。
王大娘本来就没抱着希望他能捡到蘑菇,已经把下晌饭做好了,炖的豆角。等他回来一看,大半筐还真是蘑菇,仔细挑了一下,没有有毒的。(这孩子实诚,不认识的一概不捡,就捡了那姐姐给他的那两样)王大娘高兴,特地从棚子拿出了些肉干,现炖了一锅蘑菇肉。一家子晚上高高兴兴的吃了。
结果半夜,一家子上吐下泻折腾开了。想了半天只能是蘑菇有问题。王大爷一着急又要抽儿子,王大娘赶紧护着,说:“捡来的蘑菇都仔细看过了,都是没毒的,粘团子和榛蘑。不定是别的东西吃坏了。”
一清早的就把赤脚张找过去了。赤脚张看了看,说不是中毒。可这一家子连着折腾了一晚上加一早上,到中午还不见好。于是王大娘就托人找刘奶奶来了。
老太太踮着小脚过来,点香向自己家里拜拜,嘴里叨咕了一阵,然后就问王小子在哪里拣的蘑菇。王小子已经躺床上没力气了,还是说:“就在西山上,背风的沟里,张家苞米地对面啊。”
老太太一拍大腿说:“这不就对了么。老王你想想那片埋着谁呢?”王老头一想才明白,那片就一个孤坟,是村头老刘家的老头子荒坟。这两年老刘家都不怎么上坟,那片估计就长草长蘑菇了。这小子在坟头上拣蘑菇吃,还能有好?说着又要冲过来抽儿子。
老太太忙拦下说:“这坟头蘑菇不好吃也是应该,不过今天你家这事还是怨你。你说你当年都干了点啥亏心事吧。”老王头唯唯诺诺的嘀咕了一会,过会儿才说:“当时和老刘家分地界,我家吃亏了,我不愤劲,给他家牛下了点汆稀药。不过那牛也没死啊,就耽误他家干活了。”
老太太一翻眼皮说:“这就是你缺德做亏心事了。人家老头也没想着你家死人,要不咋能这样呢?你家也就汆汆稀屎,折腾两天就好了。等好了给人家坟前道个歉去。那老头子心眼小得跟针鼻似的。这口气人家死了也得出呢。”说罢,也不要鸡蛋了。拍拍褂子就走了。
果真,老王家全家拉稀拉了两天,没吃啥药就好了。老王头买了些烧纸,拖着拉软的腿颤颤巍巍就上山烧纸去了。烧完纸这心结也算解了。只不过王家老小从此再也不敢上山拣蘑菇了,更不吃蘑菇了。
怎么说呢,楼主比较相信因果。说世上有恶鬼,却也要想着恶鬼从何而来,为何作恶,那么最终追求的因只怕还是会找到自己身上。所谓恶鬼,不过是你种下的因结的果而已。不做亏心事,哪怕鬼敲门呢?
第244篇:道人论命理
(原作者:纪晓岚。摘自《阅微草堂笔记》)
清代人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中,写了一位神奇道人谈论命理的事,内容深刻,切合实际。至今读来,仍觉富有教育意义。现摘其主要内容,意译如下:
献县有个县令,名字叫明晟,是应山县人。他接到一桩冤案,想为平民申冤,把错判纠正过来。但他又怕上司不允许。左思右想,迟疑未决。
他的下属有个人名字叫门斗,门斗认识一个有特异功能的友人。明晟就派门斗,请那位友人预测指教,告知怎么办才好。
那位友人很认真庄重的回答:“明晟县令,身为一县百姓的父母官,只应考虑百姓的冤不冤,不应该考虑上司的准不准。他难道忘记了李卫先生讲过的故事吗?”门斗回来,向县令明晟,如实汇报了友人所讲的话。
明晟一听,大为吃惊,这让他想起了李卫很早以前,向他讲的一段往事。但这位友人怎么知道这件事呢?实在神奇。
原来李卫制府大人,还没做官时,一次上船渡江,遇见一位道人。当时,有一渡客,为了少给一点摆渡钱,跟船公吵起来。道士叹息说:“一个人马上就要淹死了,现在还为少付几个钱,跟人家争吵,真不值得!”
李卫听了,当时不明白道士讲这话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忽然刮起江风,那个渡客,脚下被船板绊倒,一下子就掉入江中,淹死了。李卫这才觉的:道士实在神奇。
此时,江风狂吹,船都快翻了。道士脚踏罡步,不断念诵咒语,狂风很快停息,船上的人都得救了。李卫向道士再三拜谢救命之恩。
道士说:“刚才淹死的那个人,是他命中注定了的,我不能救。你是贵人,今天遇难而得救,也是命中注定了的,我不可不救。所以你不必感谢我。”
李卫听了,大受教益,又拜谢说:“听了您的教诲,我终身受益。我今后要终身安份守命了。”
道士讲:“你这话不完全正确。一个人对自己的荣辱、升沉、富贫,等等,是应该安守本份,即安命,也就是顺其自然。不安命,则尔虞我诈,互相倾轧,什么坏事都干的出来。这就会造业。
比如李林甫、秦桧,他们若能守命,顺其自然,也会当宰相的,因为他们命中有。但他们当年,排除异己,陷害忠良,也没能当上比宰相更大的官;只是给自己增加罪恶而已。至于国计民生之利害,则不可言命;面对百姓疾苦、民困民冤之事,不可听之任之,顺其自然。一切负责人,都应该负起责任。
诸葛孔明有言: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就是这个道理。天地养育人才,国家设置各级官员,目的是为了兴国济民。身为官吏,手握事权,束手而委命,天下何必生此才,国家何必设此官?以上是圣贤立命学说的完整之真谛,希望你能全面的领会。”
道士讲完话,就下船,很快便不见了。
第245篇:平地雷
(原作者:明月竹叶青。摘自《明清一些不为人知的奇闻异事(精编版)》)
湖北汉口古称江夏,在汉水、长江交汇之处,水上交通极为方便,可以说是九省通衢。明嘉靖年间,各地的生意人纷纷来到汉口做买卖,这里就渐渐繁荣起来,汉口镇与河南朱仙镇、广东佛山镇、江西景德镇并称为全国四大名镇。
当时镇上除了很多生意人之外还有一些跑江湖的,卖艺卖药卜卦算命,三教九流不一而足,每天长堤街、汉正街、花楼街这几条主要街道上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话说当时这汉正街上有一个名叫刘平的人,此人年约三十出头,生的是獐头鼠目尖嘴猴腮,日常学了些詹尹之术(詹尹是古代卜筮者的名字),于是便在街上摆了个桌子以算卦卖卜为生,别看他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于这行上倒也学了些真本事,加上天生一副伶牙俐齿,又善于察言观色,所以给人占卦卜算时有灵验,人送外号“平地雷”。
后来一传十十传百逐渐名声大振,每天上门来求他算卦的人络绎不绝,甚至因为怕请不到他所以要早早前来排起长队等候的。这平地雷的酬金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不到数年便添房置地,家中富有千金,成为了街上的大户。
但是他性情铿吝,平日即使一钱入囊,也不肯轻易花出,自己又是清心寡欲没有什么嗜好,至于赌博饮酒花柳之欢更是沾都不沾,因此家中更是日进斗金。
平地雷此时虽说家财万贯衣食无忧,可美中不足的是他已年过三旬却还一直没找到老婆,家中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一个女主人来帮自己料理家务,虽不时有媒人上门提亲,可连着说了数家姑娘他都没有相中,久而久之这就成为了他的一桩心事。
这一日清晨,门口忽然来了一位声称从四川远道而来的客人,早早就登门拜访,手持一纸女子的生辰八字请他测算一下。平地雷将这生辰八字仔细看过之后,抬起头对来客说道:“此命早年恐怕对自己的夫君有碍,但是一到三十岁就能旺夫益子白手起家了。”
客人听罢马上起身向他拱手道谢,钦佩万分的对他说道:“正是这样的,您真是半仙啊。”
平地雷见状就随口问道:“不知这是您的什么人啊?”
客人回道:“不是别人,正是舍妹。她去年刚刚丧偶,现在正想找一个好人家改嫁,但是连续说了好几家都没有一个合适的。舍妹家中积蓄甚多,所以聘金多少也无所谓,只求能遇到一个好人家就行了。”
平地雷听客人这么一说不觉心中一动,于是便笑着问客人道:“那要什么条件的才算是符合她的要求呢?”
客人想了一想便说道:“要是像您这样上无公婆的约束,下无儿女的拖累,虽是蔬食布衣,却能享尽清福,这才算是佳偶啊。”
平地雷一听心中大喜,喜笑眉开道:“那不如我就来个毛遂自荐吧,您看如何?”
来客听后不由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却不知高攀得上否。不过话虽如此,舍妹却性情执拗,不能用言语来强迫她,还须要请她前来自己看一下,行不行由其自主,我也无能为力。”
平地雷一听客人说的在理,于是便点头应允了。客人自称姓吴名仁,与他相约和自己的妹妹说好后就前来相看,说毕便起身匆匆告辞而去。
平地雷送别客人心中欣喜,此后几天便在家中静待兄妹俩前来,可是连等三天却迟迟不见到来。过得十余日,他逐渐失望起来,以为上次客人所说只是笑谈而已。
这一日正好下起小雨来,上门求卜之人也很是稀少。平地雷坐在门口正在无聊,忽见四个轿夫抬着一顶大红花轿停在门口,随后一个轿夫掀开帘子,扶出一位年轻丽人来,只见这女子淡妆素抹眉目如画,一袭黄裙身姿婀娜,正所谓青春靓丽明艳动人。
女子一见他便做了一个礼,口中说道想请他卜一卦。平地雷将女子请入大堂,宾主坐定之后女子从怀中掏出一纸生辰八字递给他,请他卜算一下。
平地雷接过来打开一看,正是十几日前吴姓客人所拿其妹的生辰八字,心中当即明白过来。于是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将此八字解的是面面俱到。解完之后又亲自泡了一杯好茶奉上,自己还端上新鲜瓜果请女子享用,可谓是口生莲花殷勤备至。
只见这丽人时不时的悄悄抬头看看他,眉目间满含笑意,说不出的万种风情,显是心中颇为满意。又坐了片刻女子便起身告辞,平地雷一直将其送上花轿才恋恋不舍的目送离去。
第二天一早,吴仁便登门拜访,一见平地雷就笑容可掬的说道:“幸不辱命啊,事情总算成了。”
平地雷一听大喜,于是干脆就请他做了媒人,又给了他家丰厚的聘礼,选了一个吉日与吴氏成婚。这吴氏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还贤惠淑雅,两人婚后伉俪情深很是恩爱。
吴氏所携带过来的嫁妆非常丰厚,除此之外还带来了一个贴身婢女,也很有大家风范。过了一个多月,平地雷将家中所有一切都交给吴氏打理,连存放钱财箱子的钥匙也一并交给了吴氏保管,对她可谓是万分满意倍加信任。
如此过了数十日,忽有一个差役手持请柬来到他家,口称武昌知府听说平地雷的大名,特请他前去卜卦决疑。
平地雷听得知府有请,自是不敢怠慢,随即收拾好家什便匆匆随差役而去。
等到二人乘舟渡过长江,差役又对他说道:“知府此时不在府中,在城南的私宅内。”于是又带着平地雷来到几里外的地方,将他带到一个宅院前请他进去。
平地雷进去一看,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人正在坐在堂上,于是赶紧跪在堂下叩头请安。知府和颜悦色的问了他几句话便命人将他扶起,请他坐下卜算数卦。
待几卦算完又命人端上美酒佳肴来款待他,等他吃饱喝足已是新月初起漏下二更,他正想起身告辞,知府却对他说道此时天色已晚,回家甚是不便,不如在此留宿一宿,待明日一早再派人送他回家。
平地雷耳听知府此言,不觉受宠若惊,赶紧作谢不已,随即就有差役将他带到一间客房中休息。
待得第二天早晨平地雷醒来,便去向知府告辞,差役告诉他知府已经回了府衙,他便独自回了家。
不料一进家门就发现家中门窗大开并无一人,四处找寻吴氏也不见人影。
平地雷心中有些疑惑,急忙到卧室一看,发现存放钱财的箱子还是依然如故,见此情形他心中稍安,急忙出门向周围邻居询问,有人告诉他说昨晚就见吴氏带着婢女赶着马车出了门,说是要回娘家。
平地雷心知有异暗叫不好,赶紧赶回房中将箱子打开,结果箱子一开便让他傻了眼,只见满箱都是破砖烂瓦,先前的金银细软都已化为乌有。
平地雷见状不禁惊怒交加,一时间心如刀绞,但是他又害怕被人耻笑所以也不敢声张。
过得数日他暗暗打听,这才知道前些日子有一个四川客人为一个名妓赎了身,细问这个名妓的相貌打扮,则正和自己的妻子吴氏一样。
此时他心中方才明白这四川客人定是早已盯上自己家中的钱财,所以不惜花了血本设了一个美人局来将自己毕生的积蓄都骗走了,而那个差役和知府也是四川客人所雇,客人自称名叫吴仁其实不就是无人吗?
平地雷想到此处心中痛悔不已,可是此时两人早已远走高飞哪里还找得到,只好无可奈何的回家继续卜卦算命。
可是后来此事不知如何传了开去,听到的人没有不笑话他的,从此以后前来卜卦算命的日渐人稀,而平地雷逐渐家道中落,最后也终身未娶孤苦一生。
第246篇:石像生
(原作者:仙樓鬼影。摘自《闽北鬼事(说一说福建北部一个小山村儿时的故事)》)
先和大家解释下这石像生,在古代,一般在帝王陵寝的墓道两侧,都树立有两排石头雕刻的石人石兽。面目凶煞。哪怕是大白天经过这种有石像生的墓道。人们心中都不由自主的会心生畏惧。这石像生在前人的心中。就是驱魔镇妖,保护陵寝的。后来慢慢的,许多达官贵人。名门望族的坟墓两旁,也开始出现大量出现。关于这些石像生,一直不乏各种离奇怪异的传说。
在古镇西南越六华里的群山之间,有一座明末清初的古墓,位于两坐大山之间一片平缓开阔的山坳处。坐北朝南。占地大约也有几十亩地。在闽北地区也属罕见。只是很遗憾,这已经是一座破旧不堪,毁坏程度相当严重的空墓。
石头墓门横倒在地上。站在墓门口,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已经空荡荡墓穴。古镇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说,这古墓解放前就被江西一带的国民党逃兵盗过。后来有连遭一些土匪强盗的洗劫。现在已经是完完全全的一处废墟。
直到现在,古墓虽然已经没有任何值钱物品,或者是殉葬品。但那些东倒西歪,缺胳膊少腿的石像生,依然会吸引一些外地或周边的人们前往一睹曾经的古墓风采。看过的人多了,自然也就各种心思想法都有。尤其是一些倒卖文物的不法贩子。
在县城里,有一个绰号叫扳手的三十几岁男子,一直从事着盗墓和倒卖文物。去古镇的古墓看过几次以后。就在县城里以五十元一晚的工钱,雇了几个体力好的,拉板车为业的农民工。然后联系上古镇里一个叫刘德祖的村民。一行六人。带着手拉葫芦千斤顶等一些起重工具。开着一辆农用车,就着茫茫夜色。来到了距离古墓只有几十米的一条简易小路上。
这条小路是古镇人们平时伐木。用来运输木头的沙土路。因为不属于交通要道。又隐藏在大山深处。除了古镇里的人。知道这小路的不多。晚上更是无人行走
一行六人来到古墓,支起三根粗木棍,吊上葫芦,就开始吊那个横躺在杂草乱石中,至少有近一吨的武将石像生。刚离地不到半米。哗啦一声。石像生又重重砸回地上。几个人转头望去。只见那个拉链子的民工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还骂着:你神经病,没事踹我屁股干嘛?另外一个满脸无辜的说:我哪有那踹你呀!你才神经病。地上那人站了起来。嘴里依然骂骂咧咧,很是不满。扳手骂了,都给我闭嘴。闲的吧?快给我干活!要不一分钱都休想得到。
这一次倒很顺利,石像生被吊起放到了一辆特制的板车上。几个人开始拆卸那支架和葫芦。啪!一声很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得分外清楚。哎哟。刚才被冤枉踹人的那民工叫了起来。冲上前拽住刚才被踹的民工就要挥拳头。几个人把他两分开。
扳手用手电向他脸上照去。这人右脸上居然有一个很大的泥巴手掌印!比常人手掌明显要大出很多。扳手觉得这事不正常,一把扯过被踹一脚的那人。发现他屁股上竟然也有一个很大的泥巴鞋印。这时候,六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
事情从开始就不顺利,几个人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各怀心思。好歹板车总算拉到停在简易沙石路上的农用车边上。几个人赶紧又支起支架,把武将石像生吊到了车上。四个民工和刘德祖坐在车斗里。扳手坐在车头里。车子往前开了几里,司机忽然提高了车速,车子越来越快,就在这时,司机忽然一脚急刹。一车的人在巨大的惯性下横七竖八的撞翻在车上。
那巨大的石像生更是把车头和车斗连接处的钢板撞进一个深深的凹坑。额头撞到挡风玻璃起了个大包包的扳手更是破口大骂。你他妈车怎么开的?这司机也很是委屈。说刚才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那石像生在车后追着车在跑。把他给吓坏了。不由得提高了车速。后视镜里也见不到那石头人在追了。目光再转向车前山路的时候。发现车灯照射下,前方不远的几米宽的路面上。那石像生横躺在路中间。就连一辆自行车都过不去。吓得立刻死死踩下刹车。
听完司机的话。扳手也是大吃一惊。毕竟刚才吊石像生的事情才刚过去。现在又接着发生了司机说的这事。虽然他并没看到。心里依然万分惊惧起来
又开了一会,车子忽然又停了下来,司机把已经睡着了的扳手叫醒。死活不愿再往前开了!
扳手很纳闷,问他咋回事。司机打开车门,下车指着四周对扳手说。你下来好好看看。开了快一个小时了。我们就没有离开古墓一步。这时车斗里的几个人也下了车来。七嘴八舌的说。
刚才他们几个发现车后面有个巨大的人影张开手臂一直推着车在跑!很奇怪,那影子和普通人的影子有明显不同。头上似乎还戴有棱角分明的帽子。特别大,几乎和车子的影子不相上下。四周并看不到有人。他们使劲喊,使劲敲后窗。司机和扳手却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更奇怪的是,车速虽然不慢,跑了一个小时,却依然在他们吊石像生上车的位置,古墓下几十米。这山路就象是围绕大山修成的一个轨道圆。
想起今晚发生的这一连串怪事,饶是扳手胆子再大,再贪财,也不由不得再三掂量。能赚钱,还是有命去花。说不定这接二连三的怪事,只是神灵对他们的一个警告。连自己带司机就是七条人命。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恐怕自己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想到这,扳手让几个人把石像生吊下车。重新放回古墓。折腾了一晚,结果两手空空,扳手虽然是赔钱都不赚吆喝,却心里暗自庆幸。这鬼神也是对自己够宽容大度了。如果仔细算算这些年,自己盗墓贩卖文物,这些缺德事。真是死十次都不冤。
这件事以后。县城里人们就没怎么看到过他,也没有人再提起扳手这名字。有人说他去上海开了一家小吃店,也有人说他去了普陀寺当了一名俗家弟子。
第247篇:【修炼】【代代纠缠】
(原作者:好大的核桃。摘自《小故事,大杂烩。听着好再来》)
【修炼】
现在好像妹子们带着花头巾上街的不多了吧,一大哥告诉我,他小时候村里,这是很时尚的打扮呢。
好像还不是什么人都买得起,就像前几年的苹果,你说砸锅卖铁,基本人手一个都可以,但是谁这么二啊。奢侈品,一般人看看也就完了。
村里有一家,男人是个种田能手,刚改革开放那会,种田真的挺改善生活质量的,所以这家的媳妇,就有一花头巾。
结果出事了,那天花头巾洗完,第二天早上不翼而飞。
奢侈品丢了心情能好吗,这大嫂子骂了一天。
她男人听不下去了,下次赶集又给她买了一条。
不出所料,没几天又丢了。
这可有点欺负人,事情在村里一传,大家一致谴责,同时也奇怪:你说谁那么傻?偷了也戴不出去呀。
更让村民关注的是,这家买的第三条花头巾又丢了。这会就是这家人不追究,村里人也不答应。好嘛,村里有了贼,还这么嚣张,不捉住大家都没好日子过。然而这点事你去报警,估计警察叔叔也不重视。村民自有村民的办法。
村中有个老陆头,年轻的时候在县里给人测字,相面,懂点这方面的事,会点小法术。尤其是找失物,当年四乡八镇挺有名的呢,解放以后,因为他有点文化,安排个小学教员。改革开放了,他又开始给人算命,一次一毛,赚个酒钱。
这次他可没要钱,本村的事嘛,而且犯了众怒的。
一算,他算出来,说东西在什么什么方位,怎么怎么找,找去吧。
十几个后生拿着家伙按着老陆头的指示就下去了。
别说,真找到了。在哪呢?在村外一个岗子下面,大家一看就都炸了,这不是个狐狸洞吗?
大白天的,人又多,七手八脚地挖开,狐狸没在家,几条头巾都在呢,最奇怪的是整整齐齐的叠放好。
大伙回去和老陆头一说,老陆头脸都白了,说这可得罪不起。
晚上,村头传来狐狸的叫声,有胆大偷偷扒着墙头看,一只大狐狸学人站起来走来走去,不是低头摸摸地,好像人找失物似的。
小偷就是狐狸。而且是个很嚣张的狐狸。偷了东西还敢回来找,简直是拿村长不当干部。
为什么说村长呢?一村拿主意的人是他啊,所以这就是他和狐狸的战斗。
挺泄气的,别看村长(兼村委主任)是个万灵之长,上来就否定了村民空中打击的提案—— 一村民说自己的亲戚有玩鹰的,借来对付狐狸——村长的主张是:送点公鸡呀,鸡蛋呀,鸡崽子呀贿赂贿赂狐狸,只要它不来村里捣乱。
别说鸡们不同意,村民也觉得不靠谱。
果然,狐狸看透了村长的软弱,在受贿后第二天,村里有个小姑娘被它上身了,胡说八道的,要村里给它建庙。
这就很不讲究了,别说受贿不办事,建庙?当时虽然不是文革了,普通村子谁敢?况且就是有这个胆子,村民怎么能凑出这一笔钱来。
赵匡胤曾经准备存钱,同时告诉臣下,存够一个数目,就去找辽国赎回燕云十六州,不给,这笔钱就是军费,打回来。事实证明,这是咱们中国的传统智慧。
村民真的凑了一笔钱,不过不是建庙,是请来一个道士。
这里要表扬一下村民们的毅力,当时的环境,能请来道士,可知他们下了多大的功夫。
专业人士毕竟不同于光会送鸡的村长,他精挑细选了十几个小伙子,倒不在乎身体好坏,主要是要符合某个八字出生的。当然这些人八字不同,道士各取所需。
选完人,道士带队,来到狐狸居住的地方——它已经不住在土岗下了,不是窝被挖坏了吗,换了个地方,也不知道道士是怎么找到的——把十几个小伙子按照方位安排好,告诉他们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许乱动。然后远远的绕着狐狸洞,摆下一条纸带,白纸,上面写着点啥,大家也不认识。这是几百张纸撕成条,然后用浆糊粘起来的。
道士坐下打坐,谁也不敢出声。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正午时,道士忽然站起,把背后的木剑一下插进土里。同时,狐狸洞中传出一声惨叫,道士跑到纸带边,掏出火柴点燃了。可怪,狐狸洞里传来一股焦臭味。
没五分钟,洞口伸出半只脚,把大家都吓坏了。
怎么呢?别看只有前半只脚掌可以看到,但是一下就能看清,这是只人脚,虽然毫毛丰茂,一看主人就是个抠脚大汉。那也不能伤人啊,有人就要过去,道士拦住了,不说话。眼看着纸袋烧完,那只脚也停止颤动。
这时候道士才叫人把洞刨开,得胆大的才敢干,不是怕狐狸,是怕死人,道士说没事,刨吧。
刨开,众人一声惊呼,哪有什么死人,就是那只大狐狸,好像被烤了多少天,身子都快干了。那只脚,就长在它身上,只有前半只是人脚,后半只还是狐狸的。 全身不是都像被烤干了吗,唯有那前半只人脚没事。
道士说它这是要修炼人身(这是得道的必要条件),可惜畜生不通人道,稍微有点法力就敢去人间胡闹,让它练成了还了得。
【代代纠缠】
这个故事超自然的地方不多。
前几年,某天我出差,在那约个朋友喝酒,他出不来,给他的朋友帮忙去了——他朋友的叔叔出车祸进了医院。
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出车祸这家,姓林。
咱们把时间拉到几十年前,林家的祖先,在大连开了个小铺子,卖表修表。
铺子干得不错。生意扩大,他自然就招个学徒。那时候招学徒,喜欢知根知底的人,林家是大连的土著,于是林老板在老家乡下(本村)招来一个小孩,姓韩。
多了个人,铺子生意当然更好。林老板这个人,按现在的话说就是工科男,技术真好,可是不爱交际。好在表铺技术好就足够吃饭的。何况伙计小韩跟谁都自来熟。
林老板以为这学徒找的不错,谁料有一天进来个人,林老板一看就别扭,怎么呢,这是个给日本人做事的。
从张大帅的年代,林老板就不喜欢日本人,咱们说这时候,九一八刚刚发生,你想林老板能愿意招待日本人的手下吗?
没想到还有更不让他痛快地,这人进来,拿出一纸借据,写着林老板借他大洋500,以铺子做抵押,上面还有林老板的章。
林老板肯定没借过他的钱,但是章是怎么来的了?
然后呢?然后这汉奸借助日本人的势力,就把铺子夺走了。而且夺得光明正大,有你的私章嘛。
原来是汉奸买通了小韩做的。汉奸也不会修表,他买通小韩,也没给他钱。俩人是这么定的:铺子夺来,汉奸是东家,小韩是掌柜。
林老板呢?汉奸想把他轰走,小韩不让,让他给我当伙计。
林老板可受了罪,倒没有人打骂他,但是小韩天天让林老板给他端茶倒水,乃至倒夜壶。
那个时候还讲究师徒如父子,天天被自己的徒弟这样使唤,林老板憋气啊。那么他走不行吗?不行,一大家子人都在本地,小韩说你敢走我就报告你通抗联。
干了一年,林老板活活气死了。
林老板俩儿子,老二跑到关内参加了二十九军。
十几年后日本投降,林老板的儿子,作为国军的上校回到大连,第一件事就是找小韩。
说实话,小韩是和汉奸们走得挺近,然而到底他没做汉奸,还是个小商人。林老板的儿子不管那个,先捉起来,然后审,问他情报。
其实日本都投降了还有什么情报,这就是个借口,一个多月,小韩被活活打死。
小韩也是有儿子的,当时惹不起林家。忍吧,林老板的儿子把韩家的家产全抄过来,韩家要了饭。
没过几年,东北解放,林老板的二儿子去了台湾,大儿子这一支可还在大连。韩家得意了,他是被国民党军官抄家的贫农啊(被抄家后,韩家回村,靠打长工过活)。林家呢,那是国民党军官的家属。于是韩家把林家整的死去活来。
到文革,林家自然没有好果子吃,然后林家老大在被关押的时候,还不忘韩家,发现一个小头目和韩家有仇,于是揭发韩家在日据时期做过汉奸。韩家一下子也变成了被革命对象。
然后就是改革开放,林家人有个好传统,再怎么困难也要读书,于是林家的一个孩子考上了大学,几年后回来,在公安系统工作。韩家的孩子呢,继承基因,比较好交际,但是因为文革乱啊,成了胡同串子。
要说当个小混混也不是大问题,问题是正赶上严打。林家能放过他吗,最厉害的一下判了个二十年。
为什么说最厉害的呢,因为韩家当时四个儿子,个个在外面混,其中一个二十年,那几个都十年上下。
当时韩家几个人都结婚了,不过只有老大老二有孩子,老大是个女儿,老二生个儿子。
老大的老婆一看判了十几年,带着女儿改嫁去了南方,再无消息。老二的儿子三岁的时候死了。等韩家的哥几个出来,最年轻的也快四十了。再说关了那么长时间,没法适应社会,混得很不怎么样,韩家没了后代。
但是要生活啊,各自干点力气活吧。
其实就是打零工,前几年,韩家的老四送快递,结果把个人撞进医院,就是开头说的我朋友的朋友的叔叔,林家的一位。
韩老四真不是故意的。伤了人,到交通队解决问题才知道对方是谁。
林家的老太太(被撞叔叔旳妈)还在呢,人老了,心就软了。两家纠缠几十年,林老太太看到韩家这个下场心里也不舒服。再加上林家生活不错,于是没追究。但是跟韩家说,这仇怎么就过不去呢?找个人看看吧,找来个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挺有名的,要钱也不少,不过很敬业。到了老坟,左右勘察,让两家人把坟头的树,相对侧那里,往下挖。
这一挖惊了不少人,他两家的坟并不挨着,中间还隔着几家,然而挖开一看,两棵树的树根蜿蜿蜒蜒,绕过那几家人纠缠在一起,互相紧紧的勒着。
风水先生说这就是问题所在,做了场法事,叫人把树起出来,另栽新树,老树,说要成精了,赶紧烧掉。
不知道是真的风水原因,还是通过这次合作相逢一笑泯恩仇,两家现在居然变成朋友了。
第248篇:神棍
(原作者:智慧眼AA。摘自《我二十多年所经历的真实灵异事》)
这是我亲戚亲历之事。
我亲戚是在一个集体单位里工作。由于改革开放发展,私有化的日益推进,他所在的集体单位自然慢慢地不景气了,单位也日益凋零,单位里的职工下岗的下岗,自谋职业的自谋职业,内退的内退。我亲戚邻居的一位职工,姑且叫他为老张吧,也就内退了。
老张内退后不久,突然间,据说是有神灵附身,居然成了通神的神棍!整天神叨叨的,装神弄鬼,慢慢此事就传开了。
单位的职工和熟人开始也有的来找他问问事,做做法,但不久,大家就发现不是那回事,老张的神通没有咋的,忽悠名堂倒是很多。后来,单位大院的人和周围熟悉的人都不找他了,也知道老张这个“神棍”看来也是冒牌货。
不过,我亲戚所在地方是属偏僻乡镇地方,迷信也比较盛行,外地的一些乡下人还是去找他,加上老张的口才了得,又善于忽悠,结果是近臭远香,邻近的人都不理他,倒是外地人来找他问事。按照我亲戚的说法,前十多年,老张倒是骗了不少人的钱。
这个老张平时为人也实在不敢恭维,象厕所的石头又臭又硬,常常喜欢沾单位和别人的便宜,个性类似泼皮无赖,大家都不敢惹他。所以,虽然知道他“突然”附身成神成仙是有点问题,通灵做法走阴也不过是装神弄鬼,忽悠人的,但大家也不敢捅破这层纸,随他糊弄。反正同事和熟人他是骗不了的。
前几年,也许是老张骗的钱多了吧,也许是装神弄鬼冒犯神灵了吧,老张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浑身生疮流脓流血,到医院打针看病治不好,找民间草病也治不好。由于自己自称是神汉,什么神仙附体的法师,如此法力高深的人,怎能这种怪病?所以老张总是藏匿实实的,自己偷偷治病,也不敢让人知道。生病这几年,不知忏悔,还照样冒充神汉到处骗钱骗财。
去年秋天,神棍老张在外给他做法事回家,刚刚脱了外套,突然大叫一声,跪下倒地而亡,死时是双膝直直跪地而死的!
我亲戚说,单位和熟悉的人说,他是被天遣而死的,所以死时老天让他跪下认罪,因为他冒充神灵骗了太多人的钱了。
第250篇:打麻将
(原作者:俾睨天下。摘自《记录身边的诡异事·内蒙古西部(第一次发)》)
神官的老婆,改清女士,爱打麻将,一天起码有八小时打麻将,尤其神官外出办事的时候,改清基本一天有十几个小时贡献在麻将摊帐上。
改清打的好麻将,赢多输少,牌风也不错,加上又是大名人赵神官的老婆,自然也是各种麻将馆的上宾,人人都给面子,但也有例外。
有位副旗长的老婆,也是麻坛老手,她和改清就不对付,一个桌打麻将时对改清也多是调笑贬低,改清也不回嘴。有人问副旗长老婆原因,答案是:一个江湖骗子的老婆天天装什么装?
可奇怪的是,副旗长老婆一和改清玩儿牌,就输,倒也不是光输给改清,而是次次输三家,有次输红眼,让儿子送了好几次钱,众人为了讨好官太太,都把钱退了,副旗长夫人却要面子没拿钱,怒气冲冲的摔门走了。
过了一些天,副旗长老婆派人来请改清,说请她上家打麻将去,改清不好推脱,知道是鸿门宴,也硬着头皮去了。
到了地方一看,除了官太太,还有两位生人,已经摆好麻将摊帐等着她呢,没办法,迎战吧。
结果十六圈下来,对方三人各种串通做鬼,改清却正好玩了个平手,众人不让散摊,又打了八圈,结果改清还是一分不赢一分不输,官太太不情愿的散了摊帐,改清也回家了。
结果没过几天,官太太又来请改清,改清又去,结果,牌友又换了两位,这次,对方除了串通做鬼更加明显以外,官太太还故意对改清指桑骂槐,其他两人也多有语言帮衬,改清照例不说话,专心玩牌,最后大胜,一吃三,拿了钱头也不回走人了。
再后来,副旗长夫人到是再没找过改清打麻将,反而是四处造谣,说改清打麻将出老千,耍鬼,以至到后来说改清不正经勾搭男人什么的。
改清气不过和神官诉委屈,神官骂了一句:乃求货!
转脸呵呵一笑:你和她计较甚了?他也是个苦命人。改清笑笑没说什么做饭去了。
没过几个月,副旗长出事了,他老婆也跟着带了害。
据说从此之后,没有一个官太太敢和改清打麻将。
第249篇:半夜的乘客
(原作者:zz208045。摘自《白夜黑话──最可怕的事情,常常发生》)
今晚看来要走运了,君伟坐在出租车里想着。
君伟算是老出租车司机了,头脑灵活的他总能比别人多拉客赚钱,但这里面的窍门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比如今晚,他就瞄准了同志街一带,这一片名为足疗按摩一条街,其实就是红灯区,都是以保健的名义干着皮肉生意。
如果出租车半夜在这里等客,往往都可以小赚一笔。
晚上十二点以后,在这条街上坐出租车的不是小姐就是嫖客,这正是君伟想要的。
他在车里的计价器上动了手脚,白天正常跳表,晚上一掰开关,本来十二三块钱的路能跳到20块钱,至于故意绕远路什么的,更是必备手段。
半夜在这个地方打车的都是下班的妓女或者刚买完春的嫖客,本来都很累了,往往不会在意多花了几块钱,而且大半夜的,谁会愿意与五大三粗的君伟来争执计价器上的数字呢?君伟的嘴脸从上车时的好心胖司机变成下车时的黑心凶汉可是很容易的。
不仅这个“午夜策略”百试不爽,更让伟君开心的是,这个时段的乘客把东西忘在座位上的几率很高,几年来他半夜在车上拣的手机、钱包已经用双手都数不过来了。
其实说是拣的也并不确切,有几次失主发觉的早,都已经跟着车狂奔呐喊了,他只当看不见,听不着,脚踩油门,加速就跑
君伟并不担心有人投诉,因为他半夜出车的牌照是假的。
半夜总是赚外快的黄金时段,君伟不只一次偷笑着。
今晚也不例外,把车停在红玫瑰按摩院对面的胡同里,亮着“空车”开始等客,伟君已经选中了目标。
大概一个钟头前,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出租车上下车,走进了红玫瑰按摩院,看样子就是个凡事都无所谓的毛头小伙,这种人最好对付,也最容易丢三落四。
就等这小伙出来了,打好算盘的君伟开始闭目养神。
合眼还没十分钟,有人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君伟后面。
君伟睁开眼,借着昏暗的路灯光,看不清后面的脸,但从身形看应该是刚才进红玫瑰的那个小伙。
“您去哪儿?”
“南盛胡同。”
君伟暗喜,从这到南盛胡同要跨两个区呢,晚上难得有这样的大活,好生意上门了!
车开了,有人在心里暗笑。
一般午夜的乘客都不会闲聊,现在这位坐在自己后面估计更不会说话了,君伟从后视镜瞄着后座,看不清此人的表情,似乎已经睡着了,一动不动。
睡着了更好,我怎么绕都行了,君伟心想。
“你好像很喜欢在半夜拉客。”后座传来这样一句话。
君伟吓了一跳,料不到会突然听到这么一句。
“为什么这么说呢?”君伟反问。
“在这个胡同好像见过你几次,都是在后半夜,所以这么说。”
“啊,对,我都是在这个点拉客。唉,其实谁也不愿意放着热被窝不钻,半夜起来开车,没办法,得供孩子上学啊!”
撒这种谎太容易了,君伟都不用多想,其实老婆整天和他两头不见面,那来的孩子。
“是啊,现在学费太贵了,师傅你开出租车养家还真不容易啊!”
头一回,君伟从嫖客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那您是做哪行的?”
“呵呵,也和车有关,过一会我就要上班了。”
“原来您也是上夜班啊,也不容易吧?”
“还行,好在工作时间比较自由。”
“哦。”君伟猜不出此人是做什么的。
“半夜也有半夜的好处,白天我打车都会有堵车,慢的不行,现在多快,这么几分钟就跑出将近十公里了。”
“是啊,半夜路上没人,开的就是快。”伟君有点心虚,他不知道是否话外有音。
小伙不再说话了。
过了大约三十分钟,快到南盛胡同了。
“是胡同口还是进到胡同里面?”
君伟大声问着,后座的乘客看起来已经睡着的。
“停在胡同口就行了,里面是上坡,怕车不好走。”
乘客的声音很清醒。
君伟突然觉得,今晚应该做些什么来弥补自己的罪恶,以前他可从没这么想过,也许是因为今晚赚的昧心钱太多了。
“没事,您住靠胡同里面的话我直接开上去,这里我以前来过,知道怎么出去。”
“那太好了,别人都不愿意上去,谢谢师傅。”
乘客感激的说。
君伟心里也挺得意,今晚不但赚到了外快,还赚到了感谢,真不错。
上了坡,进到胡同里了。
“慢点开,得找准是几号单元,我眼神不好。”
乘客把身体向前探着,眯着眼睛说。
君伟有些奇怪,“你不是住在这里吗,怎……”
话没说完,他只觉得自己脖子一紧,接着呼吸困难,头不由自主的后仰,用眼角的余光,君伟从后视镜看到一根钢丝正在自己的脖子上越勒越紧。
你……你……
被钢丝勒住脖子的人是发不出正常声音的。
君伟用手去抓钢丝,没用,钢丝已经勒进了肉里,他抓不住钢丝,更抓不到坐椅后面勒着他脖子的那双手。
君伟觉得眼球快爆炸了,仿佛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
挣扎着,他按响了喇叭,黑胡同里的后半夜,喇叭声格外刺耳。
喇叭声这么大,肯定会有人会听到的,君伟抱着一线希望。
“放心吧,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我……有……孩……孩子……”
“总撒谎你不累吗?想没想过你半夜在街上拉客时,自己老婆在干什么?”
“她都在红玫瑰接客,我和她很熟”
——这是君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又是审核......审核没有通过的直接跳过了。可能会出现断号的现象。
第251篇:嘴欠
(原作者:天赐三千。摘自《一个普通人的真实鬼神经历,不太恐怖,但保证真实》)
故事发生大约十几年以前,具体十三年十四年记不清了,那是河北中部的一个普通农村,我的老家。
故事开始于一次合葬,不知道其他地区的朋友们老家有没有这个习俗,就是在火葬还没完全强制实施的那个年代,有些老夫妻其中一位先去世,就土葬了,几年后另一位也去世了,按照习俗,是要打开先去世那位的墓地,把老两口藏在一起,就叫合葬。
我的这个故事里是一位老大爷先去世了,多年后老太太也去世了,还好老太太的儿子挺孝顺的,一切都按照旧风俗来办,所以也是要去开坟合葬两位老人家。而具体动手操作这件事的都是老夫妻儿子和他的朋友,我们村子很小,基本家家都认识,有这种事都会尽量帮忙。然后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登场,鉴于他嘴欠的特性,我们就叫他欠哥吧
欠哥是个标准的北方农村汉子,膀大腰圆粗枝大叶不拘小节乐观朴实…咳咳…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话没把门。
开坟时是要一铁锹一铁锹手动挖开的,因为有些年头了,土都结实了,所以挖的挺费劲,挖完之后就是把老太太棺材放进去,放到老爷子旁边,然后把土重新埋上。
当时大伙都挺累的,毕竟纯粹的体力活,而且棺材挺沉,加上环境需要所以都很沉默,没人说话。
这时欠哥可能觉得气氛太沉闷了吧,便开始开玩笑调侃,冲老爷子的棺材说,大爷啊~这些年在地下委屈你了,怪孤单的吧?俺大娘这就下去陪你了,你就不用再在下面找小姐了吧啦吧啦之类的。
老太太的儿子有些尴尬,可是毕竟欠哥是来帮忙的,也没说啥,旁边有些看热闹的妇女听了欠哥的话都笑了,然后欠哥看有人捧场就继续嘴欠了下去,一直到合葬完成。
合葬是在上午进行的,整个过程结束后也基本到中午了,事主家里管饭,欠哥他们几个亲自动过手的相亲应邀吃了感谢酒席。席间欠哥喝了几杯,下午没啥事就回家睡觉去了,结果这一睡就睡出了事。
按照习俗,老太太下葬完,当天夜里她儿子不可以睡觉,是要通宵守夜,灵棚还没撤,要再守最后一夜第二天撤棚,然后整件事就算结束了。
她儿子就找了三个人陪他打麻将打发时间,在农村打通宵麻将是常有的事。然后他们打麻将到夜里快一点的时候,欠哥的老婆忽然哭喊着跑到老太儿子这边找他,见到老太儿子就跪地上哭,边哭边说欠哥被白天下葬的老太太上身了,让老太儿子赶紧去看看。
对于当时的农村来说,娱乐活动很匮乏,那时最先进的家用电器也就是彩色电视机,一个村子几条街根本没有彼此不认识的人。
在欠哥老婆终于把事情说清楚以后,老太的儿子二话不说就往欠哥家跑,另外一起打麻将的哥仨本着看热闹不闲事儿大的原则赶紧回家叫家人邻居过去看热闹。
村子本来就小,那时也基本都是平房,农村的深夜是很安静的,结果一闹腾动静大了,起码半个村子的人都去了欠哥家。
当时欠哥家屋里院子里几乎挤满了人,大家知道有热闹可看都挺迅速的。因为我和我哥去的比较早,进到了屋里,所以有幸见到了全程。
大家可以脑补一下那个画面,欠哥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神情动作都跟老太太是一样的,嘴里发出的声音也是老太太的声音。老太的儿子跪在地上听着欠哥数落他,其实就是上身的老太太数落他。
老太太数落儿子数落了很久,大概就是说嫌弃儿子交友不慎,交了欠哥这么个嘴欠的玩意儿做朋友,人家老头子在地下一直等着老太太,根本就没有找过小姐,地下也没有小姐,本来老头子还生气了想亲自上来收拾欠哥,但是让老太太拦住了,老太太怕老头子闹出事。
欠哥就那么在床上坐着,嘴里发出老太太的声音一直数落着老太太儿子,偶尔会有些抬手一类的小动作据说跟老太太也是一样的,我对那个老太太印象不深,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完全跟那个老太太一样,但是欠哥当时的样子和说话声音就是个老太太
老太太的儿子一直跪着听着只敢不停的哎哎的答应着不敢说别的,欠哥老婆一直哭,后来也跪下了,跪着不停的哭,还悄声跟老太儿子求情。老太儿子可能也是觉得老太太差不多消火了,就大着胆子问老太还有啥要求,又替欠哥说了几句好话,求老太放过欠哥。
老太想了想,说让欠哥家里给钱,欠哥老婆说给多少,老太太就说你们看着办。然后这时有个懂一些这些事的老人就跟欠哥媳妇说,赶紧买冥币,上老太坟前烧了,多买些。欠哥媳妇赶紧叫上几个人陪着去买冥币。那种买纸扎冥币一类的店铺都是24小时营业的,不用担心因为深夜会买不到,然后我们和老太儿子都在屋里没走,被上身的欠哥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话。
过了一会,大概二十分钟到三十分钟吧,欠哥忽然笑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行了,我走了。然后一头栽床上就睡着了。又过了一会儿,欠哥媳妇回来了,那个没有手机的年代不像现在这么方便,欠哥媳妇和老太儿子对了一下时间,老太离开欠哥的时间基本跟欠哥媳妇在坟地烧纸的时间吻合。
然后大家就都很安静的看着好像睡着的欠哥,过了一会儿欠哥的呼噜声渐渐响起,然后欠哥他媳妇就去拍了拍欠哥,当时大家都在,可能仗着人多吧欠哥他媳妇也镇静了许多,大着胆子摇了欠哥几下,把欠哥摇醒了。
欠哥一睁眼吓一跳,不知道家里咋来这么多人,然后被上身的这段记忆是完全没有的。在欠哥的记忆里他自己一直都是睡着的。
然后确定欠哥恢复正常以后大家就散了,接下来的几天欠哥一直无精打采,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有人说欠哥是伤了元气,要休养。
第252篇:梦
(原作者:badcamel。原帖名称:《天津刑警奇闻录》)
张老师是我同事的女儿,也总到局里来,和我算是熟悉,她刚刚参加工作,带一帮高三的学生,因为和学生年龄差距不大,总是和学生打成一片,一次偶然遇到她,闲聊中兴冲冲的给我讲了个有趣的事。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不经意的做一个特殊的梦,梦见一个穿白格裙子的阿姨抱着她,逗她笑,然后和她捉迷藏,胸前晃动着一个闪亮的玉佩,她伸手去够,嬉戏中,这个阿姨就藏到了一个石板桥下,不见了,梦以此告终。这个梦从她童年开始,伴随到她成人,每当梦到这个温馨画面就不由得笑醒了。
巧合的是,她和班里的学习委员关系不错,因为都是来自蓟县的,一次到学习委员家家访,发现该学生和妈妈的合影,立刻被照片中那漂亮的妈妈吸引住了,那个妈妈的神态,笑容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仿佛在哪里见过,仔细回忆,竟然和自己梦中的那个穿白裙子的阿姨十分接近。张老师问起这个学生,学生告诉她,妈妈在她很小时侯就离异了,离开她后就再也没有音讯,她十分想念妈妈。
张老师很难过,学生的父亲悄悄把张老师拉到一边,低沉的告诉张老师,其实孩子的妈妈在她出生没多久就死了,死于一场意外事故,但当时孩子年幼,就骗她说妈妈离开家了,不回来了,直到孩子长大,既然已经骗到现在,干脆就不拆穿了,以给个孩子思念的空间。张老师听完,很是震惊,带着遗憾离开了学生的家。
后来张老师给在老家的奶奶打电话,奶奶告诉她,确实小时候有个女邻居很喜欢她,经常带她去玩,给她买糖吃,也的确是穿过一个白格子的裙子,很可惜死了,从一个石板桥上跌落下来摔死了,后来那户人家就搬到了市里,并告诉了那家人的情况,张老师听了大吃一惊,原来自己多次梦中反复出现的阿姨竟然是自己学生的母亲,而且小时候就抱过她。
听到这个故事,我也觉得有些希奇,不过我更关心的是怎样的一场意外事故!挖掘尘封往事追本溯源是我的职业病。
周末,我喊上同事老张,带上老张的闺女张老师,说是去郊游散散心,我提议去老张的老家蓟县山区,他们父女二人表示同意。其实,我还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去看看那个意外事故的现场,在车上老张已经猜到我心思,笑着说,你的目的性很强啊,我知道那个石板桥位置,我开车带路吧。两个配合多年的同事,一个举动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出了外环直奔蓟县深入山区,随蜿蜒山路到小扈驾庄村石板桥,停车查看,桥面距干涸河床3米高,理论上头部着地可以造成颅脑损伤致死。事隔那么久想从桥面上发现滴溅型血迹难上加难,无法肯定是自然坠桥还是其他,致电县局承办该案同事,没有任何记录,我想当时村落闭塞,以为是意外而没报警早早掩埋了。联系开据死亡证明的医院也是草草签署没有线索,当时的头部外伤无从考证,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难道真是意外掉下桥么?
关于现场血迹分析我要补充下:在静态条件下,滴落血迹,多呈圆形,其周围有毛刺状突起,滴落血迹的大小与滴落高度之间有较好的线性关系,在慢走、急走、跑、快跑动态条件下,滴落血迹为圆形或椭圆形,沿运动方向的一侧出现突起;高度、速度分别对血迹形态有影响,在水泥路面上两者有交互作用.结论滴落状血迹形态和大小,可用于对出血部位的高度、运动速度和方向的推断.而砍伤血迹,会随着挥动的凶器溅射在墙壁上形成线形血迹,相信爱看CSI的朋友都有了解。而DNA分析中,血迹、唾液、人体组织、精液、带毛囊的头发都能提取到生物证据。头发只有毛囊中能提取到DNA成分。
小张徘徊四周,突然异常肯定的告诉我们,那个阿姨是在和她捉迷藏时候,被人推下河的!我和老张很惊讶。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幼年时候的梦联系到现在的场景,外界环境刺激反复在梦中加深唤醒了她脑海深处最底层的记忆。异常逼真的画面从记忆深处迅速涌现,她描述着她当时在这个树后,那个阿姨在桥上,然后似乎有个人在和她拉扯,最后她失足掉到桥下。
车到奶奶家聊起了家常,奶奶回忆,那天出事,村子人都过去看了,小孙女在不远处玩累睡着了,奶奶给抱了回来,谁也没看到经过,只看到了人当时躺在桥下,就按当地风俗办了丧事火化了事。一个可疑的事故,我关心的不是动辄千人万人的排查,我更关心谁是第一个发现告诉大家的人,以往经验证明,第一嫌疑人就是报警人,自作聪明的人还是很多。奶奶回忆说是一个铁匠路过发现的,回到村子喊的人。这么多年铁匠一家早已迁徙不知去向,我们怅然回到市里已是华灯初放。
此事如石头般压着我,有人期待着一个答案,此后的日子里我动用所有关系联系户籍警察查找铁匠下落,最后在霸洲有了消息,随即我去了霸州了解真相。
回来后,我找到张老师,给她看手中的玉佩,这个你有印象么,张老师看到吓了一跳,问从哪得来的?这就是我梦中那个阿姨脖子上戴的啊!我跟她说,把这个交给学生的父亲吧,并告诉了她东西来历:在霸州我找到了铁匠的孙女,而她正好戴着这个玉佩,我告诉她这个东西本不该属于你的,从她那把东西要了回来。至于铁匠很多年前在工地上打工,在搬运钢筋时出现意外,吊车上的一根钢筋从天而降,从他腹部斜插着穿过钉到了地上,死前只说过一句话,该来的还是来了。铁匠的妻子赶到连说报应!报应!稍后几年死于脑溢血。这个玉佩到底是铁匠拣来的还是抢来的,是不是他做的,动机是什么,一切都成为秘密,掩埋在历史中。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的历史秘密重新归于平寂,没有任何立案条件、没有任何刑事证据,没有任何案情记录,没有任何审判,一切的一切只是一个扑朔迷离的梦所引发
第253篇:孽报
(原作者:伤城薇薇。摘自《从《耳食录》中的卖鬼的故事,我来八一八笔记体小说中的那些萌人囧事。。。》)
有个专门治疗各种疮的医生牛某,每天早晨给病人用药。
有男子四十多岁,胸部生了一个大疮,有多大呢~~~~~~好大一个!和杯具直径相当!深度也很了不起,直达于背(OMG !都这样了他怎么还没死?),这么大一个疮还溃烂化脓了,味道大家自行想象~(我吐会儿先~),前后心就像被这个疮洞穿了似的。
医生告诉他:你的病,症状很严重呀,很危险了(废话,烂成这样,我不是医生我也知道他要屎了。)必须用巨型珍珠好多好多,捣碎了活在药里才能治疗。(~好昂贵的治疗方法!什么导入什么呼吸机之类的弱爆了!)
病人很爽快:只要能治,要多少有多少~一百颗够不,一百万颗够不,老子就趁钱!第二天,他带来黄豆那么大的珍珠几十枚,让医生随意用。
朱某欢呼雀跃的接受了这些珍珠(治病是假,抢劫是真~ 满载而归O(∩_∩)O哈哈~)给他敷好了药,病人也很高兴,哼着歌就回家啦。
旁边有个长了比较轻微的疮的人,问朱某说:这个人的病能好吗?
朱某随意应付了他几句(心想,你管的着吗?)
这个比较轻微病症的人于是说:那人是必死无疑的了,我劝先生别再用药了。(咕~~(╯﹏╰)b原来是同行来砸场子的么?)
朱某大惊:先生您也会看病啊(心说,那你还上我这来凑什么热闹、)
这个人说:我要是能治,还能来您这叨扰吗?我是替他占卜了一下前程,不容乐观啊~知道是够呛了。
朱某问他为什么,于是他讲了下面的故事。
(称呼他为轻,那个有钱的就叫重吧,依据他二人病情起名字方便下面讲故事)
轻说:好多年前,我和重两个人在楚地当兵,官粮配给不足,我们当兵的都出去抢去,我俩没免俗也出去抢劫了。但我就抢钱,我不要人命。
有一天,我们遇见一个老头领着两个小孩逃难,男孩十来岁,女孩八九岁。两个小孩是老头的孙子孙女。重这个人没有人性,抢劫的时候暴虐凶残。
老头看见我俩很害怕,跪着跟我们说:我仅有身上的盘缠二十两,买命用。
重拿到钱就把他们放了。刚回到营地,忽然想起老头的棉衣很厚啊,里面肯定有财物,于是立刻追回去接着抢。
老头披头散发哭着说:真的再也没有财物了,前面的路程我们爷仨就得要饭了。又哭又怕的看着实在挺可怜的。
重非要脱他的棉衣,老头不肯,说:天寒地冻的,脱了棉衣给你们我一定会冻死啊。我一把老骨头不要紧,还有年纪这么小的两个孩子,我死了他们怎么办?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吧。(好可怜~%>_<%)
轻就上前说好话说算了放了他们吧,但是重不肯,还大发脾气说:我让你可怜这俩小的,我先让你绝了念想。
悲惨的一幕上演了。
先一刀,把小女孩杀了,老头见状一下子哭死过去了,重又拉着老人的头发,拿刀照着当胸就是一刀,刀穿过了胸,直接从后背穿出。五脏六腑都流出来了。老头瞬间就死了,重解下他的棉衣,那个小男孩眼见这一幕惨剧,已经活活吓死在道边了。(真是灭绝人性!!)
于是二人没管尸体,匆匆回营了。
回到营地后,二人拆开棉衣,只见棉絮中晶晶亮的珍珠好多好多颗,还有金叶子好多张。杀人的重拿走了赃物,回乡后陡然暴富。买田置业。还以好人自封于乡里。但是数年来一直有死亡的阴影伴随着他们二人。
轻说:看他今天的疮,就和他当年杀老汉时候留下的刀伤一模一样!(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后来听说重果然死了,他的家产不久也随着他的死亡败了个精光!
真是活该!
原文如下:
孽报
疡医朱某,每晨施药。有男子年四十余,胸生一疮,其孔如杯,直达于背,脓溃腐臭,前后洞然如穿。医云:“症太险,非巨珠数钱和药不能疗。”某云:“果能愈疾,虽百颗不敢吝。”次日,携如豆大者数十枚,任医拣用。朱欢然受之,为之敷药而去。旁一人亦以微疮就医者,谓朱曰:“若疾可愈乎?”朱漫应之。其人曰:“是人必死,劝先生勿药。”朱惊曰:“君亦识症乎?”答曰:“若能识症,敢来妄渎先生?予以其人卜之,知其不可为也。”朱问其故,其人曰:“昔予与若从军楚地,官粮不足,率事劫掠,予亦不免。但予仅攫人财,不敢伤人命。一日,有老叟携二童逃难,男孩十余龄,女孩八九龄,皆其幼孙。某劫以威,叟战栗惶恐,跪云。『仅存川资二十两,聊以买命。』某收而释之。去教武,忽思叟棉衣甚厚,当有财物,追而索之。叟崩角流涕云。『并无他物,前途惟丐食耳。』悲惧殆甚可怜。某欲脱其棉衣,叟不肯云。『严冬酷寒,去衣必冻死。身已衰朽不足惜,其如二童孙何?望垂怜之。』予亦代为劝止。某益怒,曰:『尔尚怜惜二雏,先使尔绝念。』刃下,杀其女孩。叟泣不能仰,某攫其发,以刀槊其胸,洞穿于背,脏腑俱见,须臾而毙,解其衣。其童子惊毙道左。匆匆舍之而归。拆其衣,败絮中明珠甚伙,金叶数十张。归家暴富,田庐产业,居然素封。第数年来死亡相继,今日之疮,与叟之刀伤无异,非天报乎?”后闻果死,家亦败亡殆尽。
醉茶子曰:报应之说,儒者勿讲,然旷观往事,理却不诬。汉亡于魏,魏亡于晋,篡夺受禅,若合符节。宋诛晋之子孙,齐诛宋之子孙,得天下于寡妇孤儿,即失天下于寡妇孤儿。其间稍存忠厚者,不戳先朝之后,其享国必久,如唐,如宋,如明,其显然者也。天道好还,理自不爽,似不可尽以为诬。至匹夫匹妇,如沧海之一粟,其行事之善恶,天地鬼神,岂屑与较?然报应亦殊不漏。佛氏果报之说,谓补儒书之未言可也。
第254篇:冷灶
(原作者:淡淡天蓝。摘自《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大人,前面就是淮县了。”
“噢——”策住马匹,张之华翻身下马,风尘仆仆地赶了一天路,饶是他正当壮年,也难免显露出疲惫的神色来。何况只要想到自己目下的处境,便由不得张之华双眉深锁胸中抑郁。
他本是江西巡抚,因为生性梗直,不知无意中开罪了哪路神仙,几道参奏他“结党营私,舞弊弄权”的本章便悄无声息地递到了朝堂上,皇帝虽然不甚深信,但还是很快就下旨将他拿问进京——尽管因为圣旨未曾革去张之华的官职,所以无须象普通犯人一般套板上枷,勉强保住了那份尊贵体面,但官场世态最是炎凉分明,两年前张之华离京上任的时候,一路行来,各省各府的官员不知有多巴结趋奉。
如今路还是这条路,人也还是那些人,但张之华却已经从香饽饽变成了瘟神。仿佛是怕沾上他的晦气一般,行经之处再也无人搭理。即便是张之华自己的门生亲信,也往往避而不见。能派人来传话说 “因病不能亲见”、象征性敷衍一下的,就已经算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想来在这淮县,等待着自己的,必定又是驿站的冷茶冷饭吧?张之华无声地苦笑了一下,牵马走进了城门。
不过世事可真是难以预测,刚踏进淮县城门,就有一个长随满面堆欢地迎了上来,持着淮宁令华雍的手本,恭恭敬敬地将张之华迎入了某处公馆。馆内张灯结彩,不仅牲牢夫役置办齐全,更有一桌精美的酒菜齐崭崭地摆在了正厅,旁边尚有丝竹雅乐轻奏。
这可真让张之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华雍即非自己属员,又素未谋面,如何会有这样的重礼相待?
对于张之华的疑惑,这个自称名叫华寿的长随并不曾解释,只是殷勤布菜,饭后又服侍着他到内室歇息,床帐被衾自然也极为精美考究,仔细嗅去,柔软的丝绸上居然还有细微的熏香余芳……
一路尝尽冷落滋味的张之华这份感动可想而知,第二天启程之前特地手书一封托华寿转交,信中不但向华雍称谢再三,同时表示日后定会寻机相报对方的这份盛情。
呼——看着张之华等人远去的身影,华寿抹抹头上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他确是准宁令华雍的亲信长随,不过昨晚对于张之华的盛情款待可不是出自上官本意。事实上几天前华雍将他指派来这淮县边界,本是为了迎接据说即将从此处过境的钦差大人,所以华寿极尽奉承之能事,将一座小公馆打点得异常舒适雅致。谁知刚刚料理齐全,驿站却得报——钦差大人奉旨改行他处,不再过来。
这下可坏菜了,接待钦差用的乃是官银例份,算一算为了替钦差大人接风洗尘,备置公馆,花费不下百金,如今钦差大人改道别行,这笔花销让华寿如何落帐?正急得团团转,驿卒无意间说起江西巡抚张之华因为被罪拿问进京,正从此处经过,华寿灵机一动,才起了这个移花接木的主意。所以说穿了,张之华其实只是在阴差阳错之下,才得以享受了一番本该属于钦差大人的待遇罢了。
对于华寿的自作主张,华雍起初也颇有些不快,不过想想除此之外的确别无销帐之法,稍稍责备了华寿几句,这件事也便放过一边。
意外的是,两年之后张之华重获圣眷,被启用为山西巡抚,而华雍恰恰调职到他的治下,到行辕禀谒那天,张之华一见华雍的名贴,简直如获至宝,不但从中门亲自出迎,而且还硬是摁着他落了上座,起初华雍不明就里,吓得拼命推辞,后来才渐渐听出事情端倪,原来自己今日的这一番荣遇,竟然是两年前华寿无心插柳之举种下的因果。
此后华雍在张之华的治下不断升迁,由通判而同知再知府,仕途一番风顺。当然他也没有忘了华寿之恩,先是陆续打赏了不少金银,又替他选了门好亲事,最后索性资助华寿开了两家商铺,做起了小老板。
——世间趋炎附势,本是人之常情不足为怪,而华雍之贵与华寿之富却偏偏从烧冷灶而来,倒也甚为出奇。当然古人也有云:不可有意,有意即差,大概正因为华雍华寿当日善待张之华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无意之举,才收到了如此不可思议的效果吧?
第255篇:头七
(原作者:虎观麟阁。摘自《农村里让我害怕过的事——说到哪里是哪里》)
7月底,村里一个老人去世了,不是高寿,谈不上喜丧,是病死的,大热天的办事,真是受罪啊!家人受罪,吊丧的人也受罪!
没办法,人死为大,这种事讲究不得的。这是个什么人家呢?称呼为Z家吧,死的是老爷子,这老爷子一辈子老实忠厚,生了俩儿子也是这样的性格,因为家里困难,老二当了别人家的招女婿,老大留家里了。
老二因为入赘别家了,不提。这老大呢,生性忠厚,娶了个老婆,这老婆要我说,着实不是个东西!长的不好看不说,又懒,又凶,关键是跟孝顺两字根本不沾边,不孝顺也就罢了!还一个劲地挤兑老人!
自打这媳妇生了个儿子后,更加不得了,跋扈的不行,村里人一说到这女的,都没好话。其实有些难听的话,这女的也知道,可是架不住人家脸皮厚不怕嚼舌根啊,没有丝毫的羞愧和收敛。
先就是分家,把值钱的能使用的都归了自己,只给老两口一张老旧的床铺和衣柜,再有就是老两口平常用的洗漱用品什么的。
偌大的一个楼房,那可是Z老头找我爷爷批的地,老头子幸苦干活,老太婆捡垃圾卖钱,省吃俭用借了亲戚的钱拼了老命盖起来的啊!即便这样,最后老两口还是被打发到了楼房边上一个阳光都照不到的小屋子里生活了。
爷爷待这个Z老头不错,着实帮衬了不少,所以Z老头对我家很感恩,待我也不错,每年过年我都会去给他拜年,所以就去过他住的屋子里,大白天的都感觉很暗,就那么一个屋子,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各种味道特别是油烟味。
床还是老式的雕花床,画龙描凤还有荷花那种,三面都是围起来的,床的边沿比较高,这种床很结实的,以前家里爷爷奶奶也是睡的这种床,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有的人家有老人的,还有这样的床,真的很牢固,一点都不松动!外婆家也有一张这样的床,我时不常地往上猛地一坐,一点吱嘎声都没有,现在家具店里的床,那叫个什么玩意儿!还死贵死贵!
这老两口就在这样的屋子里过这剩下的日子,平常看到了,倒也乐呵呵的,只是自己心里苦,自己知道罢了,村里人心里也明白,只是无法亲身体会,都是有儿有儿媳妇的,凭着良心想想,也能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老人基本上算是过自己的日子了,什么赡养费啊,提都别提了,就是老人用水用电,都得自己掏钱,因为当时这个房子这间屋子并没打算用来住人,所以原先就没有通自来水管,老人要接自来水管子,这家儿媳妇就是不肯,理由就是自来水管一接,就是明管,难看!要是走地下走,好好的水泥地就要破开了,更难看。
最后没辙,老人就从邻居家接了一个水管,按上了水表,每月按照用量给邻居钱,这个邻居起初也是准备收钱的,到了日子一看,老两口一个月用的水都不足一吨!这钱怎么收?干脆,邻居就不收了!瞧瞧!这儿子儿媳妇都不如邻居!
有人要问了,这儿子干嘛去了?这大儿子,没什么本事,没什么大收入,儿媳妇就看不起大儿子,本就是一个跋扈,一个老实,最终大儿子就没有话语权了,全凭这个儿媳妇做主。用农村的老话说,她给这家生的儿子,给这家续香火了!腰杆子自然要直起来!呵呵,农村这种文化水平低的又有封建思想的女人,正经有不少。
Z老头年轻的时候吃苦受累了,年纪大了也没享福,还要挣钱,很快就垮了,得病了。农村的情况很多人都知道,小病不去看,熬着,大病没钱看,等死!这个,是农村不可回避的一个大问题,一个叫人听来就感慨的悲剧。
Z老头就是这样,医院一查是大病,花多少钱也治不好的那种,就选择回家了,回到家就躺着,躺了年把就去世了。听爷爷说,走之前,Z老头那个老泪纵横啊!我尝试换位思考了一下,隐约地能感受到,但是终究不是经历,无法读懂那种泪水,想来,多是一种悲哀,一种绝望吧。
Z老头去了,留下老婆子一人,老婆子什么也做不了主,事情的操办全指望大儿子,其实她心里也知道,所谓的指望大儿子,最后都是儿媳妇做主。她能提什么要求呢?她对我爷爷说,只要好好把老头发送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就这么个应当应分的简单要求,都没有得到满足。这儿媳妇,起先不肯在家里设灵堂,说是分家了,不是一家了,这种混账话叫人听得有人直接就扯着嗓门开骂,后来经不住村里人的压力,最后是在楼房里设的灵堂,后面就是丧事求简。
没辙啊,人家不肯出钱啊,说是造房子一堆亏空,儿子还要读书,没钱!最后是二儿子家看不下去了,给出了钱。那大儿媳妇,高兴死了!
丧事就那么不咸不淡地办完了,那大儿媳妇在村里,总还是有那么几个走的近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当然都是一路货色,最起码,也是不孝敬老人的那种妇女,没姿色,腰比肩膀还粗,走路撅咯撅咯,满世界嚼舌头的那种。这大媳妇就跟这帮子妇女说,终于把老不死的送走了,唉!这还有一个老棺材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
头七,大儿子家没有供,当然是大儿媳妇不让了!老婆子没办法,就自己弄了,也没法在楼房里供,就在自己那个屋子里摆上了。
大白天的啊,邻居和附近的人就听到悲惨的哭声,听的直叫人心酸,作孽啊简直!走的近的老姐妹,还买上点纸钱给送来,宽慰Z老婆子。爷爷知道了也没办法,这事是人家家事,而且又是这种事情,遇上的又是这么个混不讲理的泼妇,压根就没法调解!以前调解过,反而是受了一肚子气!只能叫奶奶去安慰安慰Z老婆子。
人在做,天在看,报应,不声不响地就来了。
头七夜里八点多,这Z家大儿子就到我家里来喊我爷爷,我当时正陪着爷爷闲聊的,那天也是来了兴致,祖孙两人聊我小时候的事,爷爷说以前的苦日子,说老年间大地主时候家里的光景。Z家大儿子慌慌张张地跑进爷爷家堂屋,一进门就哭丧着脸对爷爷说队长大伯不好了,我爸回来了!那说话声啊,发抖还带着哭腔。
爷爷一听就愣了下神,随即破口大骂胡说八道!你老头子是老子亲自送到火葬场的,你再胡说老子打死你!Z家大儿子,就叫他小Z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喊着说不是啊大伯,我爸他、他魂回来了!上了我老婆的身啊,正在家里闹的啊!我爷爷腾地站了起来:“今天过七吧?”
“头七啊!”
爷爷一听,又坐了下来,淡定无比,我在一旁听了,反应过来后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传说中的上身的事,可真没少听说!还真有这事啊!
爷爷突然大变:“活该!你说你这个东西,从头到尾有个儿子样没有?!你那老婆,最不是个东西!这个村二百年了,没出过这种做儿媳妇的!活该她受罪!”
“大伯!”小Z直接哭开了,“我知道我不是东西,我老婆再怎么不好,也算是给我生儿子了,能传宗接代了,我又没什么本事......”
“放屁!就你们这么作孽,生儿子就能传宗接代了?上辈子的缺德事,弄不好就要报应在后代身上!我看你是越活越糊涂!”爷爷火气比较大,“你来找我干什么?这事我管不了,你回家吧。”
“不行啊,大伯,我爸在的时候就听你的啊,你们是多少年的老兄弟了,我想着...大伯你帮我劝劝...”
“滚!”爷爷桌子一拍。小Z一头磕下。
“大伯,你就算是...看我妈的面上吧...”
“你还知道你有个妈妈的啊!混账东西!”爷爷的语气缓了下来,后来他说要是有那么个可怜的弟妹,他真不会去管的。
爷爷去了,我也跟着去了,起初他不叫我去,我说没事,有爷爷你在我不怕。还没走到Z家呢,老远就听到破口大骂的声音,是个爷们的声音,还别说,我都听出来了,那就是Z老头的声音。乖乖,这热闹瞧大了!
走进一看,已经有好些人站在门口看了,只是多数不敢进屋,就站在院门口,爷爷一出现,咳嗽了一声,众人就让开了。
“不怕上身的就在这里看!”爷爷这么一句话着实吓跑了不少人。呵呵,我听了也怕,谁知道会不会被上身啊,爷爷冲我说了句跟着我,我就不担心了,跟着爷爷就进门了。屋里什么状况呢?
桌椅板凳掀翻了一地,什么摆设碗筷的碎一地啊!长台前面两把椅子,Z老婆子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发直地看着一角,另一把椅子上,坐着那个儿媳妇,真是没坐相啊!那架势,活脱脱Z老头平常的坐姿啊!手里居然还夹着一根烟。嘴里骂骂咧咧地。
那孙子就被吓的躲到墙角,浑身发抖,一个劲地嚎。儿媳妇嘴里不时地说孙子你不要怕,爷爷不怪你。那声音,就是Z老头的声音!绝无半点走音!我一听真了,心里就一慌,顿时有点后悔不该来了,这码子邪门事,谁说的准会发生什么呀。
盘腿坐着的儿媳妇,一看到爷爷,就把腿从椅子上放了下来,笑着对爷爷说:“老大你来了啊,把你也惊动了。”还从长台上摸出一根烟递给爷爷,爷爷倒也不慌不怕,他居然接过来就啪的点上,我的爷爷啊,你就真不怕么?眼前这个可是鬼上身啊。我是不敢上前了,站到了靠大门处。那儿媳妇的样子叫人看了直觉得怪异,特别是一嗓子的老爷们的声音,还有那一点都不娘们的动作神态。
“Z,你这是干什么?”爷爷搬过一只板凳,一屁股坐下。Z(被上身的儿媳妇)这时候没有坐,以往也是这样,到我家来,都是爷爷喊他坐,他才坐下的,他就那么站着,离爷爷是无比的近啊!我心都要跳出来了。
“老大,你晓得的,今天是我头七,这儿子媳妇今天什么都没办你也知道了,我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
“我看着你咽气的,做什么还要咽不下气?小Z,滚进来!跪下!”爷爷先是好声跟Z老头说话,突然冲着门外的小Z大吼,小Z双腿发软,还没走近就一把跪了下去。
“唉,老大...我是舍不得老太婆啊!”Z老头说着就抹起眼泪,事实上是那儿媳妇在抹眼泪啊,看在眼里,真叫一个怪异。这时候已经有胆大的走到院子里来看了,还有议论,被爷爷一吼就都不做声了。
爷爷看了一眼呆坐在椅子上的Z老太婆:“你看老太婆被你吓的,你教训他们也就算了,作老太婆做什么?”
“不是啊,我就是要这个不孝的儿子给他妈妈跪着!跪死了都不可惜!”
“还有你孙子呢?吓呆了怎么办,他不跟你一个姓?”
“我...我不准备怪我孙子,他不懂事,都是他那个妈妈教的!我就是要作这个不是东西的儿媳妇!”Z老头顿时表情狰狞,我看着就十分害怕,真替爷爷担心,再看爷爷,他老人家脸上也有点不自在,只是没有惊慌。
“你上了她的身,你一走,她就一瘫,醒过来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你作个什么劲?要我说,你就要叫她这么跪着,叫她怕才对!你要弄死了她,你老太婆怎么办?你这畜生儿子不恨你?还会对老太婆好?”爷爷是真没怕,把事情说的让我都佩服他的分析能力。
Z老头不说话了,低着头,看了看老太婆,又看着我爷爷说:“那我上老太婆的身...”
“你想的出来的,老太婆的身体吃得消的啊?弄出个好歹你不懊恼?去!上你儿子的身!让你儿媳妇跪着!当着村里人的面保证。”爷爷说完就起身,走到了我边上,Z老头朝爷爷望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功夫,那儿媳妇瘫倒在地了,一脸的茫然相,半晌冒了句话:“这么多人到我家来干什么!”还真亏了她,还能凶的起来!
“混账东西!给老子跪着!”小Z腾的站了起来,脸色发黑,眼珠瞪的老大,看着真叫人怕,眼珠都要爆出来了,额头的青筋胀的老高,抬手就给了儿媳妇一个大嘴巴。
“你敢打我?!反了你了!”
啪,又是一个嘴巴:“瞎了你的眼!看看我是谁!”儿媳妇愣住了,她一准是看到小Z的脸色和表情了,估计是也听出了声音的不对。
“你老公爹回来了。”爷爷冷冷地说了一句。
“啊!”儿媳妇瞅了半天,突然啊的一声,吓得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你还知道怕!当初作什么孽!你这个泼妇!Z家脸都被你丢尽了!老子头七你什么都不弄!你真当老子死了就太平了?!啊!?你也有儿子,你儿媳妇将来也这样对你?!”小Z手朝椅子上的老太婆一指,“你这个孽要造到什么时候?”
“爸,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儿媳妇骨碌一下跪了起来,一个劲地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话。
“你自己说,怎么改!?当着老队长的面说!”
儿媳妇一个劲地哭,全然不知小Z说的什么,不用说了,一定是吓傻了。半天过后,小Z一手拎起儿媳妇,啪啪俩个个嘴巴抽醒了她:“说!你怎么改?”
“听爸的,爸你说怎样就怎样。”
我靠!这尼玛是真的吓傻了还是假的吓傻了,怎么在我听来像是将了Z老头一军啊!明显的,小Z一怔,不知道说什么。
“第一、把老太婆从小房子里搬出来,住楼房一楼的房间,吃住一起,各种费用你夫妻两个负责,老太婆用的,少什么添什么。第二、每月给老太婆三百块钱零花,每年涨一百。第三、不准让老太婆干活受气。第四、老太婆要是生病了,不管大小,你们两口子都要负责给看病服侍。”爷爷呱啦呱啦报了一串话,末了还问:“Z,满意吧?”
“好,就按老大说的来。”
“叫她写下来!”门口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跟着就是一群人说对、好、就是!解气啊!我愣神地看着爷爷,到底是做了一辈子农村干部的,许是早就琢磨好了吧。
出人意料的是这儿媳妇是真怕了,笔都握不住,好不容易握住了,写个字哆哆嗦嗦的。后来是来了个胆大的,直接按爷爷说的写好,让儿媳妇写了个名字摁了个手印才算完。
Z老头说放心了,好走了,爷爷登时脸色大变,冲着他说:“你等下!”然后慌张地对院子里的人说:“赶快走!快回家!”然后又对Z老头说:“等乡亲们走了你再走!不要冲了谁!也别叫谁惊了你!Z,你心事了了,该走就好好走,千万不要害了谁。”
爷爷说完没等回话拉着我就往家跑,Z家里什么动静,我们就不知道了。
后来这儿媳妇呢,对老太婆也好了起来,只是在村里人看来,总觉得这种好不是发自内心的,不过大家也没说什么,管她是不是真心的,只要这老婆子不受罪就好了。
第256篇:屋基
(原作者:滕夫人。摘自《滕夫人的袖珍故事》)
村里批出的屋基,将有新房建在他家前面。
他很是不爽。
仗着势力,他将一叠钱和一把西瓜刀放在村长桌上。
干部很识趣地选择了前者。
他很快拿到地基,如果自家小舅子在前面造房子,那是另当别论的。
新房落成后,小舅子家欢天喜地,不料,厄运接踵而至。
从小病小灾,到家破人亡,竟祸及他家。
算命后才知道,有人在小舅子家的地基上,动了手脚。
晚上,他被老婆的抽泣声惊醒,一问,大惊失色。
竟是他老婆,心胸狭窄,在那地基上,偷偷撒了一把xx(农村中极其阴毒的诅咒东西,不便公布)。
不料是自家弟弟得了土地,赶紧将害人之物捡拾出去,但,屋基风水已坏,八字轻的人,镇不住。
第257篇:残魂
(原作者:天狐令主令狐天。摘自《『天狐说鬼系列』--告诉你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MM都喜欢也希望自己漂亮。漂亮的就更喜欢自己的魅力无穷了。
可是相貌是天生的,传承自父母,就算再怎么不意愿,也改不了。
先天的不行,当然只能靠后天了。不是有句话叫“只有懒惰的女人,没有丑陋的女人”吗?意思很明白不过,就是说女人是靠后天打扮起来的,懒散不爱打扮的女人自然丑到家了。
我不是女人,对于打扮我没发言权;但从男人的审美观点出发,我却更加喜欢不加修饰的素颜女子。引用一句话叫“天然的尚呷好!”(闽南话,天然的最好。)我一直认为女人的美不来自于打扮,而来自于自信,而在脸上涂了里三尺外三尺厚的粉底的那些女人却恰恰是最没自信的。
说这么说废话,其实只是为了劝告女性朋友们,少接触那些所谓的化妆品。
我在龙华的厂里时,窗台的正对面是一家化妆品生产厂家的生产车间。凌乱散落的一包包白色的粉状包随意堆放在屋檐下,底下靠近臭水沟的那几包已经爬上了青苔。常常可见一只只硕大的老鼠拖着肮脏的尾巴,醮着臭水沟里的水,在那些粉包上面爬来爬去。
每次到了上班时间,总能从对面生产车间飘来阵阵灰尘,呛得我们无法呼吸。于是,靠化妆品那面的窗子,常年累月关着。
而我在有一次问及同事,那些是什么东东时。同事才告诉我,那些堆在屋檐下的粉包。是用要做粉底用的原料。我有回特意看了一下,包装上面赫然印着蓝色大字“碳酸钙粉”。
原来所谓的化妆品,就是用这类东西做原料制成的,经过一番加工,就身价百倍地卖到市场上去。然后让爱美的女士们心惜惜地买回家里,细细涂到脸上后,再由风度翩翩的男士吃到嘴里,吃进肚子里。这可是个真不错的消费链,只是我到如今想起那些让老鼠爬来爬去的“碳酸钙粉”时,总会为那些亲吻女人脸上化妆品的男士感到可悲。
偶尔几次闲瑕时,我会无聊地从边缝望向车间。总想由此看看那化妆品厂里的MM。那时岁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总想给心灵找个归宿,听说化妆品厂里的美眉特多。所以总会留个心眼在对面,期待哪天可以撞上桃花运。要不红杏也行啊^_^
真让我认识了一个川妹子--范玲灵。个很高,皮肤总是白里透红的。两只眼睛,笑起来就像一弯浅浅的月牙儿。很是可爱。
我在表哥的怂恿下,请她去了几回网吧,又去自助KTV里唱了几次歌,就这样顺利地套上了近乎。感觉那时很纯真,虽说交往了一个月,连手都没敢拉过。
我们厂的大门正挨着她们厂的大门,于是我们能在大门前碰头,然后相视而笑再各自进各自的厂。到了后来,我总是早早地赶到厂门口,然后等她到了,说上两句话再去上班。
那样的日子感觉很是舒服,但却也越来越感到不足于满足两人的相思之情。虽然只是相隔片刻,下完班照样可以见面。但饶是如此,仍然让我没心思上班。心有戚戚余焉了。
是偶然的一次聊天,她跟我说她上班的车间正好靠着我们的窗户。这让我兴奋不已,这样一来,我只要打开我车间的窗子,就可以看到她了。
可是当我想打开窗子时,才发现,原来窗子是用铁丝线绑死的。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将它松开。奇了怪了,好好的,干嘛要将一个窗户绑这样?
表哥见我老在那里瞎折腾,就警告我要小心,别让厂长抓到了。
没办法,我试了几次,都没能下下来,也只好作罢。这样一来,更加让我郁闷了。看不到范玲灵不说,心里还老惦着那窗干嘛弄不开。每次走过那里,总要情不自禁地用手中的工具去敲一下那窗,好像它跟我有仇似的。
范玲灵有跟我说过,她所在的车间,是搅拌车间。里面是专门用来调搅那些粉底的,所以每次她们上班总要戴着大大的口罩。
我不懂调搅是怎么回事,她说就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将那些粉,及颜料什么的放进入口。在里面进行调和搅拌。这是粉底制作的第一道程序,很辛苦的。大多女孩子刚进厂来,没两三天就呆不下去了。都会跑去厂长那边“说情”,然后没几天就调到其他轻松的部门了。
但她一直没去,因为她听说厂长是个色鬼。去的女孩子都让厂长占了便宜去了。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暗暗赞同她的作法,懂得保护自己,还能耐苦受累。这样一来,也更让我想知道,她们是怎么工作的了。
窗户终于在我加紧摧残下,突然撑开了。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惊吓过后,却是十分欣喜。因为我终于看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对面车间的景象了。里面轰隆的机器声,弥漫的灰尘,比我之前想像的要艰苦十倍。
我突然有点心疼范玲灵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也亏她能忍受得住。里面来往的人影绰绰,却分不清哪个是她。但不管是哪个,都是两个抬着一大包东西往机器方向移动,很辛苦的样子。机器边上有一个人总站在那个地方,不知是不是在监管她们工作,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个监管的人总是比较爽吧。
在看了范玲灵的工作环境后,我有点替她担心。在中午吃饭的时间,我跟她说我看见她们了。还跟她说站在机器边上的那个临管真无情,明明两人抬得很辛苦,那人却怎么也不帮忙。没想到,这话一出范玲灵的嘴立马变O型了。
“你说你看到监管?我们车间从来没监管啊,而且今天一直只有我跟大梅姐在啊。你不要吓我啊……”范玲灵说番话的时候,脸色都变青了。
我于是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我可以确信我没看花眼。因为,我那时清清楚楚地看到确实有人站在那台搅拌机的旁边的。我还十分恼怒那人干站着看,不帮忙。但是小范没有理由要骗我的。我只好笑着对她说是我看花了,然后心里暗自忖道。下午再看个究竟也就是了。
果然,下午再看的时候,仍然发现有三个人的影子。而那个来历不明的身影,确实一直站在机器边,一动不动。这倒确实是非一般人所能为,站在原地不动,一站就是一下午。除了当代那些“最可爱的人”外,还有谁能做到?
由于比较忙,我也没法一直站在窗边盯着那东西看,再说相隔太远了,我只能依稀地看到一个影子。那里面灰尘那般大,还真没法看清那影子是什么模样呢。
到了晚上下班,我们几个邀了范玲灵她们一同去吃饭唱歌。等其他人在狂欢的时候,范玲灵将我拉到一边去,神情很是神秘。
“我下午有向在厂里呆久的同事问了一下,我们那个车间以前确实有出过事。”她还未说呢,脸上表情尽写满了恐惧。
“出过什么事?”我也好奇起来了。
“前年,我还没进厂的时候,有一个女工,在搬运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猛,连包带人一起搅进了搅拌机了。”范玲灵说这话的时候,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我握住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然后呢?有没怎样?”
“听说那人,半个身子被搅碎了,混在那些机器里面了。当场死在那里了。被搅碎的血肉,甩得四处都是。你们厂那面墙上,至今还有喷溅上去的血迹呢。”
小范说得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了。脑子里浮现那种血肉模糊的场面来,差点没吐出来。
“我说呢,干嘛,把那边的窗户用粗铁线绑死了。原来还有这事啊。”我暗自低声嘀咕。
范玲灵听不清楚,问我说什么,我连忙搪塞过去。不过我仿佛依稀听见她说,她想换车间之类的。我没说什么,只是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她们那个色鬼厂长的奸笑……
之后的几天,我天天都要关注一下,那个守在机器边的冤灵。不知是不是因为隔得太远了,我感觉不到它的气息,更别说什么怨气之类的了。只是,我仍不明白,它如果没有恶意的话,一直守在那边干嘛。如果有恶意,那它干嘛只是干站着,却没什么动作?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而我也只是每次在灰尘弥漫中看得它模糊的影子。
直到那天,化妆品厂暂停上班。听说是订单超前完成了,所以放假休息几天。我很是羡慕,无奈太忙了。不然就可以跟范玲灵出去好好玩一玩了。
上了班,我习惯性地路过窗口时,朝对面化妆厂的车间里望去。由于停工,车间没有灰尘弥漫。周围一切也显得很宁静。但越这样就越让人有股紧张感。特别是,当我看到那台搅拌机边的时候。我赫然看到了那个冤死的灵魂。
它就立在那边,朝着外面看。不知它是不是发现我了,竟然抬起头盯着我的方向而来。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避了一下身子。但随后又想到,这不是多此一举嘛,对它来说,有这道墙跟没有没什么两样。
我于是又探头出去,仔细将它看清楚。全身上下,一大块一大块的血红的痕迹,左边的手跟大腿全都不在了。右边的手倒是还在,可是右脚也不见底了。可以说它整个是悬浮在那里的。
而当它抬头看着我时,满脸血迹,十分恐怖地盯着我。我后背一阵发凉,明知道,这是它临死前的样貌。非它自愿的。但仍是感到极度不舒服。如果它真是让机器搅碎的话,那它那缺失的部位已经无法再找回了,而它最多也只能算是个残魂(残缺的灵魂)了。这类的灵魂威力很是弱,想害人还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
但是我仍实在搞不懂,它呆在那里干嘛?残魂虽残,但一样可以四处自由地游走啊。难道是有谁又将它封咒在这里?
跟它对视了一会后,我赶紧逃离了。我受不了一堆残肢败体在自己眼前晃啊晃、飘啊飘的。只是看了它的真面目后,我的心却开始不在工作上了。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直猜不透它呆在那里的用意。
直到三天后,小范她们又开始恢复上班了。我才真正明白了它在那里的用意。
那天小范仍同往常一样去上班。一样跟那个叫大梅的搭档扛那些“碳酸钙粉”进搅拌机。由于前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通宵录像,所以上班后精神很不好。
我上了班了后,径直来到窗边朝她们车间看。她们两个坐在一边像是聊天,我不时地看到范玲灵用手遮住打吹欠的嘴。看来她们也都没什么精神干事,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像她们那种工作,没精神本来就很危险,何况旁边还一直有个不知是善是恶的残魂守着。我确实暗自替她们捏了把汗。想提醒她们要注意点,又怕她们会因为害怕,更没心情做事。
正当我六神无主的时候,她们两个已经站了起来,开动了机器。然后,到外面的屋檐下扛了一包粉进来。我站在窗子边,视线一直跟随着她们。直看到她们移步来到机器边上了。
突然,只见那边大梅像是踩歪了,脚下一啷呛,像是要摔倒的样子。这一来,她摔倒倒是没关系,另一边的范玲灵就惨了。惯性加上大梅摔倒后的推力,范玲灵欺身就往机器方向摔去。眼看连人带包要一起跌进那台搅拌机时,我大声惊叫了起来。那边也传来大梅的惊呼声。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我有点绝望了,可就在瞬间,只见那缕残魂像是离了弦的箭一般。狠命地撞向范玲灵。结果,小范带着那包粉摔在了机器的旁边。而不一会儿,那残魂又盘旋似地来到小范上头,不断地转着。
我全身都惊出一身冷汗来了。刚刚那一幕真的好险。可是过程却让我看得清清楚楚的。我突然明白过来,那残魂一直守在那里的原因了,它是怕,怕再有像她这样的悲剧发生。所以一直守在那边,防止这类事故地发生。我突然很是感动地看着它,它似乎没注意到。我流着泪,在心里默默地为它祈福。上天保佑这一个善良的灵魂吧。
后来,小范还是离开那个车间了。厂长不同意她的调换,她直接离厂去了东莞。再后来,我渐渐地跟她断了联系。至于那个残魂,仍旧守在那里,不离不弃。
在一次很偶然的情况下,我看到了她们厂外出郊游时拍的集体相片。她们指着其中一个很漂亮,笑得很灿烂的女孩子说道:“这就是那个在搅拌机上出事的女孩子。”
我突然心一酸,眼眶不禁地红了。没人知道我怎么了,我骗她们说是让沙子迷住了眼。只有我知道,一直有个如此美丽地的女孩子,一直守在那个冰冷的地方在守护着。
为什么灵魂能制止人?呵呵呵,有听说过“鬼打墙”吗?当鬼魂瞬间迸发出大量的能量波,影响了人的大脑,让大脑在那瞬间受控。转而指挥身体做出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包括古时候说的“飞檐走壁”“水上飘”之类的。呵呵,其实大脑无所不能,只是几乎没几人能完完全全掌控它来发挥巨大的威力。
啊???是吗???我于是就此天天想着自己会飞天入地,直到现在了……
第258篇:厕所
(原作者:王雨辰。摘自《异闻录——每晚一个离奇故事》)
坐火车是非常无聊的事情,“格登格登的单调声让人昏昏欲睡。初中的时候听过一个故事说一个外国小男孩就喜欢听这种声音,后来还靠听声音救了一个车的人。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如果是我打死也听不出来。
外面风景单调的很,甚至基本上毫无什么风景可言。一望无垠的麦田玉米地,偶会出现一排冲天高的白杨;除此之外一无所有。不过好在我身边有两位美女相伴,倒也让回程的路上不至于过份寂寞。李多绝对不是一个安份的主,不在自己铺上躺着却到外乱跑,没几分钟已经和周围的人都熟悉起来。她的上铺,也就是我的下铺是一个紫脸大汉,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北方人,身材魁梧,言语朴实。他接过来我递过的烟,憨厚的一笑。李多问这个大汉:”大叔,你叫什么呀?“大汉又是嘿嘿一笑,说:”俺姓戴,叫戴林海。你们就叫我老戴吧。“ 李多哈哈一笑说,好呀,老戴你讲个故事吧?”
我正想说他几句太没礼貌,可戴林海显然没有放在心上,他顿了一下说:“你想听啥?”
“嗯,讲个鬼故事。”李多说
“好吧,不过俺不太会讲故事。就随便说一个吧。这是个厕所的故事。”他坐正了身子,掐掉手里的烟开始讲了,我和落蕾也凑过去听。
”说起来这个故事很普通,是俺家的真事,好多人都知道。大概是十多年前,俺们市郊有一个倒闭的硫酸厂,那块地方挺背的,平时没有人去。那会儿市郊还没有开发,人很少;一过了十点就没啥人了。那是个夏天雨夜,快十二点了。俺三叔从那路过。
俺三叔是个木匠,在市里住。那天下县去给人干点活,回来的时候摩托车坏了,就慢慢推回来的 。当时雨下得挺急, 三叔全身都淋湿了。又有点内急,就左顾右盼地找地方上厕所。说来也巧,打老远他就看到一个公厕,里面的灯一闪一闪的非常容易看到。
他推着车到了厕所外面,这时候里面的灯就不闪而是灭了。锁好车走进去刚蹲下,就听见有动静。那个厕所分为里外间,他在里间,听到外面有声音。就像有人拿一个锤子在敲墙壁,“咚咚咚”的。他有点好奇,就提起裤子就出来看看。
外面站了一个人,大概二十多岁。是个小伙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很显眼。不过他的衣服很脏的样子,用俺三叔的话就是‘看上去像半年没洗过似的’。这个小伙子什么也没说,呆呆地看着我三叔,右手慢慢抻了出来,手里托着一张白纸。他把白纸送到俺三叔的面前,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俺三叔好奇的接过白纸,想看看有啥,没想到刚接过来那个人就不见了。吓得俺三叔把纸扔到地上就冲出了厕所。他摩托也没有推,直接又跑一个多小时跑回了家。
回家三叔就把这事打电话告了俺二叔。俺二叔在市文化局上班。根本不信这套,他坚持说三叔看错了。后来哥俩红了脸,三叔说:‘你要是不信现在我们去看。那张白纸还在地上扔着呢。’二叔也是个直性子,他说‘去就去。谁输谁请吃饭’后来他们俩人又约了二叔的一个朋友叫”白哥“的一块去。那个白哥是开出租的,在市里头道上有不少朋友(这个时候李多悄悄问我道上是什么意思,我悄悄告他们其实就大概算是黑社会)胆也大。他开车带着俺三叔和俺二叔一块到了硫酸厂。他们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大概是凌晨二三点钟。可是那个厕所确找不到了。
后来三叔回忆起来说:‘我们找了很久,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厕所。’连自己停在门口的摩托也没了。‘ 这摩托丢了有理可寻。难道厕所也丢了?’二叔他们看三叔有点急了,就劝他找不到算了。这次算二叔输了,回去请吃饭什么的。终于把三叔劝了回去。
俺三叔回去越想越感觉不对,他天生也是个认死理的人。看看表快四点了。干脆也不睡了,出门打了个车自己又往硫酸厂去了。说来也怪,他到了那发现自己的摩托车好端端的停在外面,老远看那个坏了的厕所灯还是一闪一闪的。他慢慢得走进厕所看看,里面什么也没有。门口的地还是扔着那张纸。
三叔把纸拣了起来装到兜里。然后看看厕所里啥也没了,也就出去了。他推着车回家天已经亮了,这么折腾一夜也真累了,倒头就睡。醒来时吃过了中午饭,下午一忙也就把这事忘记了。
过了好几天,三婶子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三叔兜里有张纸,就拿过去给他。三叔看到纸才想起来那天的事,打开纸一看把他吓了一跳。原来纸上用血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俺三叔是个粗大胆,做事从来不想后果。他看到有个电话就想起来是不是应该打一下,想了一分钟也就拿起电话打了。接电话的是女人,问俺三叔有啥事,三叔说了半天才说清楚。没想到对方一听就急了,当时就要见面。后来他们约了时间见面三叔才明白,那个女人叫毛丽,他老公叫李洋。已经失踪半年多了。失踪的时候就穿着一身白西服。
毛丽说李洋是做乐器生意的,半年前去给一个刚认识的朋友送一批货,后来就没回来。三叔带着毛丽到了那个厕所,什么也没有找到,他们就报了案。开始警方说没法立案, 说这事太过有蹊跷,除非找到尸体。
毛丽和李洋的父母就找了一个阴阳先生让他帮着去厕所看看。阳阴先生看了说这个厕所附近怨气非常重,很有可能在这周围。李洋的家人就开始在厕所这块找呀,挖呀。找了半个多月,终于在厕所后面找到了李洋的尸体。不过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
这样警察就立了案,他们在李洋的手上发现肉烂没了的手骨里抓着一个扣子。而且破烂的西服上发现了很多血迹。经过化验发现那张写电话号码的纸上是李洋自己的血。而他身上的确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血。再经过深查终于有了进展,那个扣子是一种高档衣服上的,而最后和李洋做生意的南方人张华平原来就有这么一件衣服。最后一验血,李洋西服上的血就是张华平的。
原来当时张华平找到李洋说买一批乐器,李洋看张华平是外地人,就开了很高的价格。后来结账的时候他们有了分歧,张华平想分几次给少给一点,李洋不干。张华平就将李洋骗到硫酸厂说是给他拿钱,趁他不注意就拿刀杀了李洋。不过李洋在临死之前紧紧的抱往了张华平,还从他身上揪下一个扣子。这样,案子才算破了,李洋也才算昭雪。李洋他们家人还给了俺三叔一万块钱。“
戴林海讲完了他的故事,最后补充道:”钱是个好东西呀,不过做生意也要看对人。而且了不能太过份。像李洋这样为钱丢了命也太过于不值得。
落蕾和李多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看着我道:“晚上不能一个人去偏僻的厕所哦!”
第258篇:厕所
(原作者:王雨辰。摘自《异闻录——每晚一个离奇故事》)
坐火车是非常无聊的事情,“格登格登的单调声让人昏昏欲睡。初中的时候听过一个故事说一个外国小男孩就喜欢听这种声音,后来还靠听声音救了一个车的人。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如果是我打死也听不出来。
外面风景单调的很,甚至基本上毫无什么风景可言。一望无垠的麦田玉米地,偶会出现一排冲天高的白杨;除此之外一无所有。不过好在我身边有两位美女相伴,倒也让回程的路上不至于过份寂寞。李多绝对不是一个安份的主,不在自己铺上躺着却到外乱跑,没几分钟已经和周围的人都熟悉起来。她的上铺,也就是我的下铺是一个紫脸大汉,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北方人,身材魁梧,言语朴实。他接过来我递过的烟,憨厚的一笑。李多问这个大汉:”大叔,你叫什么呀?“大汉又是嘿嘿一笑,说:”俺姓戴,叫戴林海。你们就叫我老戴吧。“ 李多哈哈一笑说,好呀,老戴你讲个故事吧?”
我正想说他几句太没礼貌,可戴林海显然没有放在心上,他顿了一下说:“你想听啥?”
“嗯,讲个鬼故事。”李多说
“好吧,不过俺不太会讲故事。就随便说一个吧。这是个厕所的故事。”他坐正了身子,掐掉手里的烟开始讲了,我和落蕾也凑过去听。
”说起来这个故事很普通,是俺家的真事,好多人都知道。大概是十多年前,俺们市郊有一个倒闭的硫酸厂,那块地方挺背的,平时没有人去。那会儿市郊还没有开发,人很少;一过了十点就没啥人了。那是个夏天雨夜,快十二点了。俺三叔从那路过。
俺三叔是个木匠,在市里住。那天下县去给人干点活,回来的时候摩托车坏了,就慢慢推回来的 。当时雨下得挺急, 三叔全身都淋湿了。又有点内急,就左顾右盼地找地方上厕所。说来也巧,打老远他就看到一个公厕,里面的灯一闪一闪的非常容易看到。
他推着车到了厕所外面,这时候里面的灯就不闪而是灭了。锁好车走进去刚蹲下,就听见有动静。那个厕所分为里外间,他在里间,听到外面有声音。就像有人拿一个锤子在敲墙壁,“咚咚咚”的。他有点好奇,就提起裤子就出来看看。
外面站了一个人,大概二十多岁。是个小伙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很显眼。不过他的衣服很脏的样子,用俺三叔的话就是‘看上去像半年没洗过似的’。这个小伙子什么也没说,呆呆地看着我三叔,右手慢慢抻了出来,手里托着一张白纸。他把白纸送到俺三叔的面前,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俺三叔好奇的接过白纸,想看看有啥,没想到刚接过来那个人就不见了。吓得俺三叔把纸扔到地上就冲出了厕所。他摩托也没有推,直接又跑一个多小时跑回了家。
回家三叔就把这事打电话告了俺二叔。俺二叔在市文化局上班。根本不信这套,他坚持说三叔看错了。后来哥俩红了脸,三叔说:‘你要是不信现在我们去看。那张白纸还在地上扔着呢。’二叔也是个直性子,他说‘去就去。谁输谁请吃饭’后来他们俩人又约了二叔的一个朋友叫”白哥“的一块去。那个白哥是开出租的,在市里头道上有不少朋友(这个时候李多悄悄问我道上是什么意思,我悄悄告他们其实就大概算是黑社会)胆也大。他开车带着俺三叔和俺二叔一块到了硫酸厂。他们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大概是凌晨二三点钟。可是那个厕所确找不到了。
后来三叔回忆起来说:‘我们找了很久,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厕所。’连自己停在门口的摩托也没了。‘ 这摩托丢了有理可寻。难道厕所也丢了?’二叔他们看三叔有点急了,就劝他找不到算了。这次算二叔输了,回去请吃饭什么的。终于把三叔劝了回去。
俺三叔回去越想越感觉不对,他天生也是个认死理的人。看看表快四点了。干脆也不睡了,出门打了个车自己又往硫酸厂去了。说来也怪,他到了那发现自己的摩托车好端端的停在外面,老远看那个坏了的厕所灯还是一闪一闪的。他慢慢得走进厕所看看,里面什么也没有。门口的地还是扔着那张纸。
三叔把纸拣了起来装到兜里。然后看看厕所里啥也没了,也就出去了。他推着车回家天已经亮了,这么折腾一夜也真累了,倒头就睡。醒来时吃过了中午饭,下午一忙也就把这事忘记了。
过了好几天,三婶子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三叔兜里有张纸,就拿过去给他。三叔看到纸才想起来那天的事,打开纸一看把他吓了一跳。原来纸上用血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俺三叔是个粗大胆,做事从来不想后果。他看到有个电话就想起来是不是应该打一下,想了一分钟也就拿起电话打了。接电话的是女人,问俺三叔有啥事,三叔说了半天才说清楚。没想到对方一听就急了,当时就要见面。后来他们约了时间见面三叔才明白,那个女人叫毛丽,他老公叫李洋。已经失踪半年多了。失踪的时候就穿着一身白西服。
毛丽说李洋是做乐器生意的,半年前去给一个刚认识的朋友送一批货,后来就没回来。三叔带着毛丽到了那个厕所,什么也没有找到,他们就报了案。开始警方说没法立案, 说这事太过有蹊跷,除非找到尸体。
毛丽和李洋的父母就找了一个阴阳先生让他帮着去厕所看看。阳阴先生看了说这个厕所附近怨气非常重,很有可能在这周围。李洋的家人就开始在厕所这块找呀,挖呀。找了半个多月,终于在厕所后面找到了李洋的尸体。不过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
这样警察就立了案,他们在李洋的手上发现肉烂没了的手骨里抓着一个扣子。而且破烂的西服上发现了很多血迹。经过化验发现那张写电话号码的纸上是李洋自己的血。而他身上的确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血。再经过深查终于有了进展,那个扣子是一种高档衣服上的,而最后和李洋做生意的南方人张华平原来就有这么一件衣服。最后一验血,李洋西服上的血就是张华平的。
原来当时张华平找到李洋说买一批乐器,李洋看张华平是外地人,就开了很高的价格。后来结账的时候他们有了分歧,张华平想分几次给少给一点,李洋不干。张华平就将李洋骗到硫酸厂说是给他拿钱,趁他不注意就拿刀杀了李洋。不过李洋在临死之前紧紧的抱往了张华平,还从他身上揪下一个扣子。这样,案子才算破了,李洋也才算昭雪。李洋他们家人还给了俺三叔一万块钱。“
戴林海讲完了他的故事,最后补充道:”钱是个好东西呀,不过做生意也要看对人。而且了不能太过份。像李洋这样为钱丢了命也太过于不值得。
落蕾和李多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看着我道:“晚上不能一个人去偏僻的厕所哦!”
第259篇:罪杀
(原作者:月漪霏铯。摘自《妖异录------一天一个短篇故事》 )
小然狠狠的咬着牙根,眼角的泪水不停的滚落在发际,十指紧紧的抓着床沿,痛呐……,她能感受到冰冷的器械在她身体内搅动,将一个鲜活的生命绞碎,揉烂,她不让自己喊出声,她不想让门口那懦弱的男人听见她屈服在疼痛上,连自己的孩子她都敢杀了,她还怕什么疼。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唐丁每次都是这么对小然说,这是第几次了?小然自己都不想去回忆了。
“你不怕有报应吗?”小然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红着眼狠狠的问他。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唐丁带着哭腔向小然保证着。
“换一句,我听腻了。”小然疲惫的闭上眼,她累极了,不想思考,不想哭泣,不想说话,只想沉沉的睡去。
小然已经无数次的梦见很多孩子围绕着她,责怪她,怨恨她,他们咬她的手臂和大腿,他们撕扯她的头发,她空洞的坐在那边一动都不动,她欠他们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她爱死了唐丁,爱死他,恨死他,爱他的忧郁才情,恨他的懦弱不敢当,只能每次梦境中独自承受这些孩子们的怨气,只要她的命够硬就行。
然而这次唐丁和小然害怕了,因为他们同时做了相同的梦,梦中的孩子有一双幽深幽深的蓝眼睛,用血肉模糊的小手亲热的搂着他们,几乎被绞碎的小身子偎进他们怀里,却在他们耳边冷冷的说:有种你们就杀我一百次。
“你怀孕了!要生还是拿掉?”医生再次站在小然的床前,好像昨天的手术没有发生过,冰冷的语气。
“不,医生我昨天刚刚做了手术~!”小然呼吸急促了起来,耳边不断的回响着那句:有种你们就杀我一百次。
“医生,小然昨天真的有做过手术的,你查一下手术记录!”唐丁冒着冷汗,难道那个梦境是真的吗?不……
“昨天晚上这床病人刚刚出院,晚上我们不动刀,谁给你做的手术?你们到底要不要孩子?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医生不缓不慢的说着,一手翻着手上的病历,这对小青年搞什么,自己动没动过手术还不知道?
小然怔怔的望着唐丁,是真的,杀戮那些无辜的孩子终究是会有报应的。
“拿掉……”小然哑声说道,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哭什么呢?她早就该练就一身铜皮铁骨,为了爱这样一个男人。
“准备一下,半小时后手术!”医生推了推眼镜,留下一句话便走了出去。
“小然,怎么办?怎么会这样?梦里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做一百次引产手术?”唐丁盯着她的肚子,惊惧的吞了吞口水。
“不然呢?生下……”
“不行!”唐丁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也打断了她的希望,他现在不能要孩子,他的乐队刚刚起步,他需要小然这个主唱,他需要小然无私的照顾他一人,他不能要孩子。
小然瞥过头去,眼中尽是深沉的悲哀和绝望,她早就该知道他的自私,她早就该知道,他爱的人始终只有自己。
痛……,一次痛过一次,小然控制不住的惨叫,撕心裂肺的叫着,每个细胞都在无尽的疼痛着,好像她的身体也随着器械一起绞碎了,她咬着牙挺,她够血性,可是终究她顶不过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你怀孕了!要生还是拿掉?”医生再次诡异的问出了这句话。
“我生!”终于在无数的杀戮后,小然害怕的抖着肩膀,她怕了,怕了那一遍又一遍的,一次强过一次的蚀骨之痛。
“不行,小然不行!”
“滚,你给老娘滚,老娘再也不想看见你!给我滚……”小然怒吼着叫嚣,崩溃了,原来折磨是可以磨灭爱情的,哪怕是原来那么刻骨的爱情。
小然再次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是5个月以后,她要生了,她的眼神空洞,她知道的,谁都逃不掉,谁都逃不掉……,唐丁在10天前死了,死于车祸,被侧翻的集装箱压成肉酱,只能用簸箕将碎肉盛起,她知道她也逃不掉的,杀戮终究会有报应……
第260篇:林区往事7—(张独臂)(屠宰场怪事)
(原作者:ccw999。摘自《也说点林区的事》)
【1/2】张独臂的报应
十年前,我们这边有专门跑山的人,就是在山上采药卖钱为生。和别的地方不同,像长白山叫参客,我们这就一个名字叫山炮。现在说山炮有些骂人的意思,但是那个时候是指有经验的跑山人,张独臂就是山炮里的一人
张独臂刚来的我们林场的时候,就没有左胳膊。他除了采山,还顺道收一些狗皮、兔皮啥的,所以很受林场人欢迎。他四十多岁,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管他叫叔叔,张独臂每次上山都会带着这个孩子。
林场的人也不觉得奇怪,因为那个时候大伙都穷,都以为是张独臂家族的孩子和他一起讨生活。张独臂租住在一个土房里,很少和外人交流,有时候人们会听见他对孩子大声呵斥,更多的时候是悄无声息。只是过段时间,会看见他背着一麻袋的药材出去卖。
大伙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他每次上山都要带着那个孩子。采山是很辛苦的,有的时候要在山上住,而且越名贵的药材需要走的越远,例如灵芝、人参之类的,附近长的老百姓都采光了。
每次他和孩子上山回来,那个孩子都会遭很大罪,身上都是蚊虫叮咬的痕迹,也不见张独臂心疼。大伙都说这个张独臂心挺狠,平时离他更远了。
在一年的七月份,张独臂和那个孩子已经上山好几天了。等人们闲着没事,发现那个孩子回来了,自己在房子里待着,因为没有吃的出来要。人们问他张独臂,那个孩子说张独臂摔死了。
人们很是惊讶,人命大事,拍了好多人上山去找尸体也没找到,因为他走的太远,这个孩子回来了却记不住他在那摔死了。人们只好不找,就当做生死未卜。一问孩子和张独臂什么关系。那个孩子一说又让大伙吃了一惊,这个孩子是张独臂拐来的。
张独臂拐孩子的目的就是带着孩子采山,他认为山上的的灵芝、人参都有虚型,比如灵芝是车马型,人形,牲畜型,只有孩子的眼睛能看见。这次张独臂摔死就是因为这个孩子说一棵树上有个小孩,张独臂就爬上去了。因为树上边太细,张独臂抓折了树干掉了下去,下面是山涧。这个孩子说张独臂摔死没啥表情,不像个十岁的孩子,可能是张独臂对人家太不好了。人们后来联系官方把孩子送走了,应该是找到了他自己的家。
这些年人们议论的是,这个男孩子到底看没看见树上有小孩子。按理说,一个十岁的孩子不应该有心机骗人,所以大家相信山里还是有宝物的。
【2/2】屠宰场怪事
我们区的西边,远离居住区,有一个屠宰场。建在九几年,政府要求牲畜统一屠宰,不让民间自己屠杀的时候。屠宰场的老板今年五十岁,姓曹,一个很精明的男人。
屠宰是收费的,在我们这很多人家还有杀年猪的习惯,有的老百姓不愿意去屠宰场花钱宰杀,就自己私自在家杀。曹老板要是知道,一定会去举报,他比老百姓的门子硬,很多老百姓因为他的举报挨了罚,大家都挺恨他。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你一个屠宰场,有大批量的肉贩子找你屠宰,你还何必为了挣一两头的屠宰钱和老百姓过不去。但是曹老板说得防微杜渐,一头也不能让民间冒这个苗头,刹住了就都来我这了。
去年夏天,屠宰场的更夫老李找到老曹说不干了。老李在屠宰场干了好几年,不干的理由是半夜起夜,看见屠宰场的院子里有鬼影子。
老曹以为是老李不愿意干了,也就让老李走了,打算再找一个,那几天就自己在屠宰场打更。他本身干这个,胆子自然不小,谁知道住进去的头一晚,就差点吓疯了。
他睡到半夜,听见院子里有猪叫声。出屋一看,他胆子大敢出屋,其实他以为是这些年嘚罪不少人,有人吓唬他。他一出屋,发现自己不对劲,怎么肚皮离地面这么近,回头一看,自己变成了一只猪。他没来得及感到恐慌,就看见一个黑影拿着电棍走过来,却是自己场子负责屠宰的小丁,他要喊他,却只能发出猪叫声,小丁用电棍往他身上一捅,他浑身一阵剧痛,就感觉死去,浑身僵硬了。
小丁拽着他,把他扔到了屠宰流水线。紧接着开水烫皮褪毛,开膛破肚,肢解分块,宰杀的流程他挨着尝了一遍。那种痛苦可想而知,明明还感觉自己死了,却有感觉。就在难以忍受的时候,他听见平时总来杀猪的猪肉贩子杨铁虎来了,对着他喊还睡那,他猛地惊醒,身上一身冷汗。原来是做梦,但是身上的痛苦可是历历在目,一看表四点多了,正是猪肉贩子们来杀猪的时间。
他缓一下心神,杨铁虎赶来了十多头猪,屠宰工人四个,电死的,褪毛的,开膛的,肢解的,偏偏负责电死的小丁没来,打电话一问小丁,小丁老婆说小丁后半夜突发脑出血,正在医院抢救。曹老板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杀猪就找不到人,很少有人愿意干这第一道杀猪的工序,小丁还病了。
没办法,今天这些猪就得自己杀了。他想杀,想起做的梦,却又不敢,好在杨铁虎着急,自己拿着电棍就把那些猪杀死了。忙乎完早上,他怎么想怎么感觉不对,赶紧去找我们这的先生,伍先生来看。
伍先生来就说这个地方怨气太重,赶上逢年过节一天得杀好几百头猪,还有牛羊狗,怨气集结不散,加上曹老板你这些年纸醉金迷,有几个钱遭祸,抽大烟喝大酒,身体阳气太弱,是半夜魂魄被这些动物的怨气拘走,让你遭罪。最好就是别干了,把这个地方修个庙。老曹一听可不干,不干了没来钱道,就说宁可遭报应,也要干下去,人活着不就为了钱么。
伍先生看他态度坚决,就给他出了一个办法,说只能在干三年吧,这个办法只能保三年。在屠宰场的院子中央,设立一个架子,架子上挂了一个铜锣,铜锣涂上牛血,每天下午五点的时候敲三下。
这个是很有道理的,因为鬼申时出来。从那以后,也没人敢去打更,就老曹每天下午五点准时敲锣。牛血要是刮风下雨给整没了,要及时的涂上去。好在自己家的屠宰场,只要杀牛的时候就能涂上一层。
也就是三年头吧,老曹正准备再找个先生给看看,还是出了事。一天晚上敲完锣睡觉,第二天他就中风了,说不出来话。但是大家给他往医院送的时候,看见了他眼睛里的恐惧。伍先生又被找去,仔细一问才知道,前几天杀牛,老曹依旧在铜锣上涂了牛血。可是没想到的是,那头牛是怀孕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牛。屠宰工人也随手拿出来就扔了,以前经常有这事,也没人在意。这一下铜锣涂了未见天的牛犊子血,给污了,自然就不好使了。
老曹到现在还在轮椅上,那天晚上发生了啥,他想要和别人说,可惜话语不轻,没人听明白。
第261篇:【仁义虫】【术士】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摘自《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仁义虫】
今天来个朋友,河北老乡,但是现在在东北工作。聊着我就问起今年东北的虫灾了,没想到从这入手,他想起个故事来。
前几年东北地区也闹过这么一回虫灾,但是好像没今年闹得厉害。这虫子好像叫粘虫,对农业我不大懂,打错了大家提示吧。
时间也是像现在这样的夏天。好像这种虫子很厉害,能让玉米绝收。当地的农民为了一点微薄的土地产出,只好请人来打药。为什么要请人呢?因为据我这个朋友说,虫子成了灾,再打就要打比较烈性的农药,对人体伤害很大。还有一说,现在政府对某些烈性农药控制,所以必须请专业人士来打。
但是这样一来,一亩地就收不了几个钱,有的农民就铤而走险。结果可想而知,小的不舒服还算好的,有的为此都住了院。
这个时候县里一个新分去的,新管这方面工作的领导也心焦如焚。他倒不是心焦虫子,是市级领导要下去视察,不是来他们这个县,但是要从这个县的一段经过。虽说领导不是下来检查灾情的,但是即便路过看到这么严重,恐怕也会影响他仕途。
这时候就是找人把别的地里的好玉米运来补栽都来不及。他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下到地头,去看看民间有没有什么招。
这领导跟我一样,在此之间根本对农业就不熟悉。到了那一看,大为高兴。为什么呢?说一下那段路的地势。一条县道,正正好好这一地段,两边的庄稼地比公路稍微高一点,因为公路当年有点偷工减料,这一段是废弃的河道垫成的。
那么他高兴什么呢?粘虫好像有一种特性,不喜欢通风。这里因为挨着公路,车来车往,所以粘虫对外层的玉米几乎没怎么吃。要走进地里几米,才吃的只剩下杆子。
这官员一看太好了,领导车过去,根本就看不见地里有什么不对啊。我刚才简直是瞎着急。一高兴他说出来心里话“这虫子真仁义,一点不给政府找麻烦。”
闹灾,附近的村民能不急吗。听说县里领导下来了,都去盼着,听他说点什么救灾的办法。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大伙都急了,嚷嚷着上前问他什么意思,他一看势头不对,赶紧叫跟去的公安人员把闲人赶散。他在路边,候着上级的车过去,才长舒一口气。正要上车走,天上滴下几滴雨,他也没在意,还扒着车门说回去我给大家庆功,话没说完,一个雷劈过来,连人带车都报废了。
当然他这是工伤,组织给办了个烈士。不过当地村民不买账,据说大家凑钱要修一个雷神庙,因为影响不好,政府紧急叫停了。
【术士】
这是我一同学讲的,当公务员那个。
甲原本只是个普通公务员,也没有什么野心。前几年他父亲去世,甲是个孝子,在我们这里一所挺大的寺庙给他父亲立了个牌位。
甲出来,有个中年那人喊他,说要给他算一卦。这种江湖伎俩现在很少有人上当了,甲装作没听见继续向前走。那个中年男人说你不听我的后悔终生,XXX你看着办。
甲一愣,这人素不相识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呢。当然回身要问。那人说算出你名字不算什么,我给你说三件事,一个月内应验了,你再来这里找我;如果不应验你也来,我就在这大街上给你磕头认错。
一个月后,甲心悦诚服的来到此地。当然要请那个男人去吃饭。雅间里,那男人告诉甲,自己是一个术士。甲命中应当大富大贵,所以术士才来帮助他。甲兴奋的不能自已。
甲每一步术士都提前推算的很好,于是几乎凭甲的人脉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甲也水到渠成的做成。过了不到一年,甲平调到一个单位。平调一般来说是很正常的,但是甲这是从清水衙门,调到一个油水最丰厚的衙门。更让人吃惊的是,甲调过来的时候,这衙门的领导暂时空缺,甲很能拿点权,这简直就是平地一声雷。
这么说吧,甲在这里干一个月,等于以前干一年多的报酬。更让甲高兴的是,本部门的领导,上级决定在本部门内部提拔,甲是最有希望的一个。
最有希望。不代表一定成功,甲还有一个竞争对手。虽说有70%的把握击败他,但是甲还是决定保险一点,去请术士帮忙。术士看到甲就说,这是你最大的一个机会,这次做好了,不出十年,你就是省部级干部。击败他我有万无一失的法子,你放心。
术士的法子是双管齐下,一方面正面加强甲的实力;另一方面,让甲去举报对手。而且举报的内容和措辞,都是术士一手策划的,甲看过不胜钦佩。
同时向几个部门举报,很快上面就来人,甲被双规了。后来才知道,对手曾是某位大领导的私人秘书。而甲的举报信的内容和措辞,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此大领导有问题。甲进了大狱。
这个时候有人去查术士(这种人什么年代都多得很)发现一个很诡异的情况。术士,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而且有资料显示,在精神病院期间,已经失去活动能力,却又是在某一天忽然失踪的。他的家人为这个,还得到精神病院很大一笔赔偿。
很快术士也被人找到。找到的时候,他正躺在垃圾堆里,完全就是一个植物人的状态。
第262篇:下阴
(原作者:张小河。摘自《农村神鬼怪见闻》)
解放前,我们附近有个阴阳先生,具体叫什么,没人记得,大家都叫他于大先生,听老人讲,这于大先生本事可大了,而且还能下阴曹。
关于他下阴曹的事,是怎么传开的呢,这还得从我们张家楼的大地主张殿阁他爹说起。
关于张殿阁他们家是怎么发家的,村里有很多种说法,反正都离不开欺行霸市,坑兄灭弟之类的缺德事。所以张殿阁他爹活到48岁的时候,一天大白天坐在屋里,突然大叫一声,眼珠子一翻就死了。
地主家嘛,也有钱,尤其又死爹了,排场是必不可少的,金银元宝、各种纸扎用品烧的不计其数,前后折腾了十多天,才把他爹风光下葬了。
可是,自打他爹一死,张殿阁家里就开始闹妖,晚上在炕上睡的好好的,第二天早起,准保睡在地上,尤其一到半夜,屋里头各种动静不断,吓得一家人都不敢在自己屋里睡觉,跑到长工的大铺上挤着睡,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于是就想到去找于大先生。
结果打发去的人,到了于大先生的家里,才知道,敢情于大先生去卡拉那个村给人看事去了。这人不敢耽搁,又跑到卡拉,他刚一进屋,正好看见于大先生刚刚睡醒的样子,还没等他把来意说明,于大先生就说,你回去吧,你家的事给安置好了,以后不会再闹了。
这个人起初还不相信,非要于大先生亲自走一趟,后来于大先生再三说,你们东家已经没事了,这个人才回去。
张殿阁也不相信于大先生已经把事安置好了,于是就让长工们先住进他房子里,住了两宿,还真没事,这才放心的住进去,果然,从那以后,再也没闹过妖。
这事过去半年左右,有一回,张殿阁的媳妇撞到了老公公的魂,附在她身上说了事情原委。
原来张殿阁他爹,是被他坑害的人在阎王爷那告了状,然后阎王爷派了人来,生擒活拿把他抓走的,到了阴间之后,这些鬼魂不干,这才经常到张殿阁家里闹妖,而且在阴间也是天天的追着张殿阁他爹往死里揍。
这一天,张殿阁他爹被几个人正按在地上打的时候,过来一个人自称是于大先生,给他们调解说,这张殿阁他爹生前不是短你们命,欠你们钱么?索性就把他带来那些钱都给你们。要是不够,再把他房子也给你们。
那几个鬼魂商量后,也同意于大先生的提议,于是把张殿阁他爹死时候,烧的那些元宝,还有他房子,一折算下来,正好够那几个人的,这几个人拿了钱之后,这事才算完。
从那以后 ,大家才知道,于大先生能下阴曹。
再后来,张殿阁他娘死的时候,要跟他爹并骨,结果挖开坟,打开棺材后,就见张殿阁他爹的尸骨蜷缩再棺材的一个下角,其他地方都空着,想来是他把自己的房子给了别人,自己只能蜷缩在一角。
第263篇:舍,原来真的是得!
(文章来源:中国佛教故事网)
多年前的一个晚春,在内蒙古的某地区,我的一个分店内,偶然听到了两个顾客的对话。
他们村里的三十多户人家,很快就要没有地方住了。因为多年的砍伐,他们房屋所依赖的山坡已经开始松动退化,雨水随时会把山坡上的泥沙冲刷下来,给这些住户的房屋造成毁灭性的破坏。
本来修个防护堤就可以解决问题,可是,当地政府财力匮乏,所有的住户又都很穷,根本没有财力盖新房。修防护堤大约需要两万元左右的费用。而政府和住户只能凑够一万多点。
马上到雨季了,大家都开始惶恐不安了。我深知当地农村的贫困,于是就向他们询问了那里的详细地址。我觉得,自己应该为修堤的事尽一点力。毕竟,这关系到几十户人家的安危。于是,当下决定,以匿名的形式,捐助不足的钱款。
想到这里,我便打开柜门并取出八千元现金,准备给老乡们送过去。就在这一刹那,眼泪莫名其妙的流了出来,而且,竟低声呜咽起来。我不是那种爱流泪的人,真的很奇怪,我好像是被什么感动了。原来,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良知,当这种久违的良知被激发的那一刻,心灵真的会被泪水所洗涤,会被善良所笼罩。那种感觉真的很微妙,赚二十万块也没有那种感觉。
这笔钱注入后,他们很快就开工建堤坝了。据说,那个堤坝非常管用,大家再也不用为搬家建房发愁了。再后来,我在内蒙古的一个大报上看到一篇文章,题目大概叫《用爱筑起的堤坝》,我知道他们要找的那个无名氏是谁,但,永远也不会找到。呵呵!那晚,我睡的很香很甜。
从那以后,便陆续的以匿名的方式做着这样的事,期间,也因此受过欺骗。而且数目还不小。也曾有过灰心,但,还是坚持了过来。只是,更加小心谨慎了。
去年,妻子去找一位据说断事很准的先生算卦。这位先生对我妻子说,“你家现在有很多房产,因为,你丈夫帮助别人造了很多房子”。后来妻子问我,是否帮助过别人建房。尽管我在上海确实刚刚购买了几处房产,可我的确没有帮人造过房子。
是夜,我恍然大悟!当年建堤坝,保住了别人三十多户房子,与造房好像也没有太大区别。
于是,我深信了一句我们常说的口头禅“舍得”。从这件事可以看出,“舍得,舍得,舍,确实是得”!
第264篇:当铺
(原作者:玲珑少年转载。摘自《现代因果实录》 )
世界上名种行业,行行都可行善,也行行都可作恶。譬如拿开当铺这一行生意来说吧!是最能致富的,俗说:‘若要富,开当铺。’因为开当铺的人,乘人贫穷急用,借机盘剥重利,正合得上为富不仁的话。可是不能一概而论,开当铺的人,也有积德行仁的,下面我们讲述一则开仪当铺的好人好事:
明朝嘉靖初年,江苏仪征县有一位姓金的商人,在镇上开设当铺。因为金老板性情正直,所以他开的当铺,出入都很公平,并且估物甚宽,限期较远,不像一般当铺的轻出重入。尤其对于亲邻中的老年贫人,如有持物去当,常破例免息。
有一次,一个农人的妻子患病,因为无钱延医买药,就把冬天的棉衣去典当。可是严冬来临了,农人没有棉衣穿,金老板就通知农人将棉衣免息赎回。金老板开的当铺,不但没有剥削穷人,反而救了很多穷人的急难。冬天免寒衣的利息,夏天免暑衣的利息,岁以为常,不知行了多少的方便,解决了多少人的生路。
可是他的当铺,不但没有蚀本,反而营业因此日益兴隆,成为当地有数的富商。可见一个人的致富,未必都是不仁的剥削而来,也有很多是由于善良的信用而致富呢!
有一年,镇上来了一批强盗,很多富户都被劫掠殆尽。说也奇怪,像金老板那样富有的当铺,强盗反而没有上门,竟安然无恙。因此政府治安当局,认为当铺中来往的都是穷汉,其中不乏歹徒,莫非是金老板与强盗有勾结,否则为何他的当铺富有,怎么反独没有遭到抢劫呢?
后来强盗都被政府捕获,经过严密的侦讯,都坚不承认与金老板有勾通。政府多方的调查,也认为金老板确是好人,不仅做生意很公道,并且平日常能济人急难,救人很多,不致有与强盗勾结的可能。
然而政府的办案人员总觉奇怪,又审问强盗:为何抢劫不及金姓的当铺?
强盗才说出了实话,原来有几次强盗们要去抢劫金姓的当铺,都看到屋上有无数身披金甲的神,因此不敢进门侵犯。
这样政府官员及地方上的人,才都深信金老板因为平日积德行善,因而有吉神护佑,免于盗劫。从此政府不但对金老板再也没有怀疑,还颁赠一块匾额,奖励他平日的善行。
第265篇:旺夫命
(原作者:狮子座的龙宝宝。摘自《闲来无事说说我和亲友的一些似鬼非鬼的稀奇古怪事儿》)
民间似乎有这么一种说法,说有的女人命格特别好,能兴旺丈夫的财运事业什么的,至于这种说法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不好说,只是说一个和这个有关的事儿给大家听听吧,还是舅妈给我们讲过的呢。
舅妈娘家有个表弟,文中就称为丁先生吧,丁先生本来家境贫寒,是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子,面朝黄土背朝天那种的,尽管踏实勤劳但是好多年过去了还是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虽然能吃饱饭,但是手里余钱是没有什么的。
可想而知这样的家境他的终生大事也不好解决啊,有哪个人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一个穷汉子呢?所以一来二去丁先生年龄就三十出头了,还是光棍一个。他的父母虽然生了三个孩子,但是那两个都是姑娘,早就嫁出去了,嫁的人条件也不太好,所以也没能资助娘家。
眼看着儿子这么大了还没成家,也是急得不得了,就放话出去,只要是女人,哪怕她是个麻子或者瘸子都成,只要愿意嫁给丁先生,他们一家都不会嫌弃的。
这话放出去后不久就有人上门来做媒了,介绍的是一个差不多快30岁的老姑娘,据说是长相不好,所以耽搁到现在的。姑娘父母怕女儿一辈子嫁不出去的话也不是办法,所以听到丁先生父母放的话后,就托媒人去丁先生家里说合。
由于男女双方的条件都摆在那里的,都没啥挑剔嫌弃的,所以丁先生父母很高兴的口头答应了媒人,约好了双方见面的日子。
等那天一面,看到那姑娘长相倒还凑合,就是胖得很,估计得有两百斤的样子,丁先生父母就有点打退堂鼓了,心说这么胖的人肯定饭量大得很,怕自己家里养不起。但是丁先生不知道怎么的还对这姑娘非常满意。所以他父母考虑到儿子的具体情况也就不好提出反对意见了,加上女方也看上了丁先生,所以这媒就算做成功了。
由于双方年龄不小了,所以经过两个月的来往后,准备结婚了,婚前丁老太太按照惯例找人给合婚。
合婚的人告诉丁老太太,你这个儿媳妇命不错啊,很旺夫,你儿子娶了她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你就等着享福吧。
丁老太太当时还不相信,以为是合婚的为了谢礼故意说的好听的,还说,享啥子福哟,我们这种人家能将就过下去就不错了。合婚的说你现在不信不要紧,等个十几二十年你就明白了。
后来丁先生结婚了,那时候是90年代初期,他老婆就劝说丁先生放弃地里的庄稼,和她出去做生意。一开始没有什么启动资金,两人就从收破烂开始,几年后手里有了点钱之后,他老婆又拿出钱来让丁先生去学厨师,学成之后在外面做了几年厨师之后,两人盘下一家饭店自己创业。
大概真的被合婚的给说准了,那饭店生意非常不错,没过几年,他们家里就鸟枪换炮了,在村里盖起了小洋楼,由过去的贫困户一跃成了村里的富人。
丁先生此时有点小富即安那种心理,可是他老婆干劲十足,那时候房地产没有现在这么热火,房价也不贵,她做主在县城里买了三间门面房和一套住宅。这下子就把家底给掏空了,丁先生对此很有意见,但是这么多年他老婆当家做主惯了,他反抗也无效。所以一通抱怨后,还是老老实实经营饭店,反正生意好,不愁挣不到钱。
就在房子买了没多少年,房价那是节节攀升啊,那几个门面不知道增值了多少,何况这么几年下来的房租应该都已经回本了吧?所以丁先生是乐得合不拢嘴,对老婆的独到眼光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在前些年那个县城的出租车顶子还不太贵的时候,丁先生的老婆又说服了丁先生买了好几个,这个又赚了不少。后来他又在老婆的安排下进行了一些投资理财方面的营生,他老婆的眼光和运气出奇的好,所以现在的丁先生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在省城给自己的儿女都买房买车置业了,他的父母也真的跟着他享福了。他也经常说,自己的每一步都是老婆指点在后面推动的。如果没有他老婆,说不定现在自己还在修理地球呢。
第266篇:奇怪的枪击案——发生在香港的真实灵异案件
(原作者不详)
在上世纪70年代初,香港曾经发生过一宗凶杀案,那次事件在当时还被当作头条新闻刊登在第二天的报纸上。这样的案例,在香港普通市民眼中只不过是一桩家庭悲剧,但在警界内部却引起很大的轰动,大家都在议论事情不可思议,有一定的特殊性,因为它的背后有一种人眼看不见却逃不掉的力量(灵异力)操纵着,让人徒叹奈何。
当时我公爹在警局当探员(探员同普通军装警员级别不同,探员下班后可以把自己的配枪带回家,但军警就不行).他和我家婆(我老公还没出生)住在离当地警局不远的一栋警察宿舍里。我公爹有个蛮要好的同事名叫阿景,人称“景叔”,景叔和他妻子育有1子,儿子年幼,才7岁。他们一家三口住在我公爹的楼下。景嫂脾气不是很好,平时还特迷恋打麻将.夫妻俩为此事经常吵架。有一天,景叔向他几个同事(我公爹也在内)诉苦,说他老婆近段日子里样子很奇怪,每天都神神叨叨的.他总觉得家里会出什么事!所以他平时也特别小心,每次下班回家后赶紧把手枪里的子弹取出来,用袜子包好藏起来,然后把空枪放在枕头底下。同事们都劝他向局里请假几天,放松一下。景叔的话,大家也没往心里去。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公爹在熟睡中隐约听到”砰”的一声响,职业的敏锐性使他马上清醒过来,他总觉得刚才听到的声音好象是枪声.就走出睡房查看。等他走到大厅时,又听到一声枪响,准确无误,这一次肯定是枪声.紧接着从外面传来小孩子的哭叫声。他急忙拨打999电话报警,之后他顺着哭叫声一路查看下去,才发觉那声音正是从楼下景叔家传出来的。同时,几个邻居也陆续赶来,大家都已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门都来不及去敲,同心协力就把门给撞倒了(大门是扇木门),门一倒,迎面而来就是一阵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当时就有人恶心呕吐起来。与此同时,警车也到了案发地点,值班探员叫大家都别踏进出事现场,留在走廊。在那个晚上,宿舍里的人几乎都知道景叔俩公婆都死了,凶器就是景叔平时所配带的那把左轮手枪。他那7岁的孩子完好无损,但给吓得嚎哭不止……
几天后,警察当局对外公布案情,表面的结论就是,景叔被他老婆枪杀,景嫂是畏罪自杀。但在警察内部却传出惊人的消息,负责此案的探员在了解案情时,曾寻问过景叔的儿子,小孩的回答让大家惊憟不已。小孩说:
那天晚上,他们同往常一样一家三口睡在一起,同睡一头,爸睡里头,小孩睡中间,他妈睡外头。他在睡梦中被尿憋醒,睁开眼睛看见他妈已起床,一个人坐在床沿边,望着墙壁发呆。他也没多加理会,打开了放在床头柜上面的台灯,就往厕所走。等他解完手出来,走到睡房门口,看见有个头发很长,穿着白衣白裙的女人(厉鬼,即前世所杀害的生灵冤魂上门报仇。所以佛教一再劝告我们不要杀生,就是为了避免怨怼凶杀,不信佛的人很可怜),背对着小孩站在他妈面前,正同他妈在说些什么。女人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但他却发现他妈从头到尾没吭过一声。他当时也没进去,站在门口看,心中还在疑惑:自家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阿姨?但又看不到那阿姨的脸。正在犯嘀咕时,他看到那个女人递给他妈一把手枪,他妈拿到手枪之后,就向还在熟睡的他爸脸上开了一枪.小孩当时就给吓傻了,只见床上,墙壁上都是血,想喊叫,可喉咙里却发不出声来(被鬼力所控制,犹如梦魇),之后又眼睁睁的看着他妈朝自身开了一枪。等他妈倒地的那一刻,小孩终于哭出声来!(厉鬼完成复仇任务,解除控制)那个穿白衣白裙的女鬼转过身来,走到小孩身边,还用手摸了一下小孩的头,说:“宝宝,不怕,别哭!”说完之后,就突然消失了。
小孩还告诉探员,说他始终看不清楚那阿姨长得啥样,整张脸都是白乎乎一团(这是死亡很久的老鬼,新鬼能看清脸面。看来结怨很深,蓄谋已久。如果家人能念佛、拜忏、放生,将功德回向给冤家债主,忏悔旧业,绝对可以消灾免难。可惜世上真信佛者有几人)。
童言无忌,童心无伪,知道事情的人都非常相信小孩所说的话,才7岁的小孩子,即使虚构也虚构不出来!何况大家本来就疑虑重重:景叔不是早有察觉,把子弹给藏起来了吗?景嫂一个家庭妇女怎会懂得往枪里装子弹,还能让子弹上膛?……等等,都难以解释。如今,这件事都整整过去30多年了,我公爹也早已经退休了 ,但他每次一想起来,总觉得事情没发生多久!从那以后,香港警界信佛的人越来越多,如果哪个警员家里不供佛堂都会感到奇怪。其实,很多案件或凶事的背后都有鬼作祟。如果家里信佛念佛,鬼不敢进门,就不会有悲剧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