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事佛心——1001个短篇灵异故事(转载)【2020年版】(转载)

  第612篇:瘦 子
  (原作者:周德东。摘自《周德东作品》)
  炎黄县,一个偏僻的村庄。
  安分的村民都熄灯睡了。
  其中有一个窗子,它也黑,不过那是窗帘的黑。
  黑色的窗帘里,亮着一盏暗淡的灯,灯下,四个人在赌钱。
  三个胖子,一个瘦子。
  这是一个秘密的赌窝。户主叫黄三,是个光棍。
  三个胖子经常来这里。
  他们分别是附近三个镇的大赌徒,而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瘦子来自什么地方,反正他不是本地人。
  这个瘦子来到炎黄县,放出话来,要大赌。
  三个胖子闻讯和他见了面。
  最初,三个胖子不信任他,让他亮亮底。结果,他们都被镇住了:瘦子的衣服和裤子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口袋,装满一捆捆钞票。
  于是,三个胖子把他领到了这里。
  其实,他们早密谋好了,要合伙坑这个瘦子。
  他们来的时候,黄三不在家。不过没关系,他们都有钥匙。
  传统赌法,麻将。
  那个桌子是专门为赌博做的,每一面都有一个木箱,用来装钱。
  瘦子出奇地瘦,像个竹竿。
  他的脸色苍白,坐在那里毫无表情。
  可能是赌徒们抽的烟太多了,房子里有一股纸灰的味道。
  瘦子的钱像流水一样流进三个胖子的口袋。
  他一直垂着眼帘打牌,没有任何表情。
  四个人屁股下都是旧椅子。
  三个胖子太重了,他们的椅子不停地“吱呀吱呀”叫,只有那个瘦子的椅子没有一点声响。
  夜越来越深,纸灰的味道越来越浓。
  终于,瘦子的钱全部输光了。
  他被掏空之后,变得更瘦了。
  一个胖子直了直腰,揶揄地对瘦子说:“还赌吗?”
  “不赌了。”瘦子说。
  三个胖子都有点疑惑。
  他们以为这个家伙是个高手,没想到,他就这样乖乖地输光了,而且输光了就不再赌了,一点意外都没有。
  另一个胖子说:“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你还有一次机会,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瘦子似乎并不重视,他毫无表情地说:“什么机会?”
  “你还可以拿命赌一次。”
  瘦子叹口气,说:“去年夏天我跟人家赌钱,最后就用命做了赌注,已经输掉了……”
  三个胖子几乎同时抖了一下。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三个胖子像惊弓之鸟一样都飞快地转过头去看———是黄三。
  黄三笑嘻嘻地说:“你们三个人赌什么哪?”
  话音刚落,房子一下就陷入了黑暗中。
  一个胖子颤巍巍地说:“我们是四个人啊!”
  “明明是三个人嘛。”黄三一边说一边摸黑找着什么。
  过了好半天,一个胖子说:“你干什么呢?”
  “我找蜡烛。”
  “你他妈快点啊。”
  “我就放在这个抽屉里了,怎么不见了呢?”
  又过了一会儿,黄三终于把蜡烛找到了,他“哧啦”一声划着一根火柴,把蜡烛点着———瘦子坐的那个椅子已经空了。
  三个胖子顿时面如纸灰。
  借着蜡烛的光,他们都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他们的钱都不见了,包括刚刚赢来的钱,还有他们自己带来的赌资,都变成了纸灰!
  他们惊恐地四下巡视,根本不见那个没有表情的瘦子。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都落在了黄三的脸上———他坐在了那个空椅子上,端端正正,毫无表情。
  他好像已经不是黄三了。
  坐在他两侧的胖子都朝后闪了闪。
  他似乎受到了一种神秘力量支配,木木地伸出双手,一边“哗啦哗啦”洗牌,一边木木地说:“现在,我借黄三的命,继续跟你们赌———赌你们三条命!”
  三个胖子起身就逃,两个椅子被撞翻,“噼里啪啦”倒在地上……
  一个高级扒手,把三个赌徒洗劫了。
  他分给了黄三一小部分。 
  第613篇:凶煞
  (原作者:冰青傲骨。摘自《观音缘(一个个小故事,一段段鬼神善缘)》)
  凶煞(一)
  都说鬼怕两种人,一屠夫、一警察,其实说白了,就是恶鬼怕比他还恶的人,屠夫还好说,毕竟杀孽太重,可那明明是伸张正义、主持公道的警察怎么就成了恶人呢?
  其实古时候,警察有另外一个称呼,叫衙役或者捕快,只是分工不同而已,就像现在的警察也分很多部门,不过,那时候的衙役和捕快,真的也算是煞气颇重的人,想一下那些被龙头、虎头、狗头铡斩掉的人,大多都是由这些当差的来做的,所以,也可以说,那时候的“警察”身上沾染了不少血气,自然是鬼也避让几分。
  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引出下面要讲的故事,因为这个故事就是一个警察的故事。
  我三岁以前,很喜欢缠着姥爷,不是觉得姥爷那套警服有多威风,还有那大盖帽有多神气,只是因为,守着姥爷睡觉的话,莫名睡的香甜。
  只要姥爷在家的时候,夜里,我必然会滚到姥爷怀里睡,就连离开姥姥也不觉得有什么,用姥姥的话来说,因为姥爷煞气重,对三岁以前天眼未关的我来说,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不过,用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事物都有其两面性,煞气也是如此,肯定有其对立面,那就是不好的一面,而这个故事的主角张伯就是反面教材的典型。
  张伯是姥爷的同事,比姥爷整整小了一旬,浑身朝气蓬勃,满腔热血的投入到工作中,而且为人热情,深得姥爷他们几个老干部喜欢,认为张伯是个可塑之才,对他的培养之情更是化为实际行动。
  果然,张伯干了没几年,就被提了起来,而且那时候,也有人为张伯张罗了个漂亮媳妇,在电业局工作,两人见了一次面,一眼相中,很快就领证结婚。
  那个时候的张伯也算是春风得意,毕竟事业有成,又抱得美人归,人生如意啊!而且,张伯运气真的很旺,结婚不到半年,媳妇便怀孕了,怀胎九月,生下一虎头虎脑的小子。
  真是如虎添翼啊,不知是不是儿子给张伯带来的好运,张伯儿子周岁生日的时候,张伯被提拔成了公安局的副局长,那时候,在县里也算是个威风凌凌的人了。
  凶煞(二)
  自从张伯成了张副局长以后,不得不说,工作更忙了,为了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张伯不是早出晚归,就是在警局的宿舍凑合一宿,不过,张伯的老婆很贤惠,不但把家拾到的井井有条,而且非常支持张伯的工作,那时候,张伯和张伯媳妇可是局里出名的模范夫妻。
  不过,张伯还是有点遗憾的,那就是张伯的儿子阿虎和张伯非常不亲,每次阿虎妈妈带他来探班的时候,阿虎表现的都是可爱活泼,非常讨人喜欢,大家都喜欢抱抱他,而且阿虎也不认生,谁要抱他,阿虎都会喜滋滋的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乖巧的让人抱抱,可是,唯独见了张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只要张伯一抱他,阿虎就会大哭不止,使劲伸着胳膊找妈妈,用那小胖脚不停的踹张伯的肚子,搞得张伯很是尴尬。
  那时候,大家都笑着说,“估计是张伯长得太凶,不讨儿子喜欢”,张伯也只能哭笑不得的站在离儿子远远的地方,一脸宠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却不敢走上前去摸摸儿子那张可爱的脸蛋,因为,阿虎只要看到张伯靠近,就会撇嘴,摆开大哭的架势,张伯哪里还敢靠近啊。
  不过,张伯毕竟是阿虎的爸爸,阿虎的妈妈秉承血浓于水,阿虎之所以如此排斥张伯,肯定是因为张伯平时只顾工作,忽略了阿虎,所以阿虎才和他不亲的,所以,就和张伯商量了一下,让张伯晚上早点回家,给阿虎买点好吃的好玩的,讨讨阿虎的欢心。
  于是,这天下午,张伯早早的离开了单位,去儿童商店给阿虎买了一套小汽车,刚到家的时候,阿虎正坐在地上兴致勃勃的玩着玩具,在听到开门声的时候,抬起了小脑袋,当看清来人是张伯的时候,阿虎忽然小嘴一撇,就要哭。
  好在,阿虎妈妈赶紧从厨房走了出来,一把拿过张伯手里的玩具,走到阿虎的面前说,“好宝宝,不哭啊,这是爸爸,你看,爸爸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阿虎毕竟是个孩子,注意力很快就从张伯的身上转移到了妈妈手里的玩具,伸着指头,咿咿呀呀的叫着,让妈妈帮他打开,于是,阿虎的妈妈就假装拆玩具,故意拆不开,然后说,“阿虎,这个包装太结实了,妈妈打不开,不如我们让爸爸来帮忙,好吗?”
  阿虎歪着脑袋看了看妈妈,然后自己拿过玩具,撕巴了半天,没有如愿,又伸出那张了几颗牙的嘴,对着玩具咬了上去,折腾了半天,除了那包装纸有点变形之外,什么效果的都没有,阿虎小眉头一皱,阿虎妈妈赶紧说,“你看,打不开吧,我们让爸爸帮忙,好吗?”
  这一次,期待玩具的心情最终战胜了阿虎对爸爸的恐惧,点了点头,把玩具对着爸爸,然后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
  这下子,可把张伯给激动坏了,这可是儿子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肯让自己靠近,张伯立马冲了过去,一个用力,就把玩具拯救了出来,然后张伯说,“爸爸陪你一起组装这些小汽车,好吗?”
  阿虎瞅了一眼满脸宠爱,满脸激动的张伯,终于点了点头
  就这样,阿虎和张伯度过了一个非常美妙的5个小时,吃饭的时候,阿虎也肯乖乖的坐在张伯的旁边,让张伯用勺子喂他吃饭。
  凶煞(三)
  可是,当夜晚真正来临,阿虎要上床睡觉的时候,却怎么都不肯让张伯靠近了,仅仅是出现在卧室门口,阿虎都会急得哇哇大哭,没办法,张伯只好退出来,等张伯媳妇把阿虎哄睡了以后,张伯才悄悄的走进了卧室。
  站在床下,看了看儿子熟睡的可爱小脸儿,张伯忍不住轻轻的亲了一下,谁知道,阿虎猛的打了个哆嗦,然后嘴里咕噜了一句,小脸也皱了起来,好在张伯媳妇赶紧靠了过去,轻轻拍打了几下,阿虎才没有醒过来。
  张伯坐在床边上,有些受伤,好半天,才说,“你说咱儿子怎么就不待见我呢?”
  “我也奇怪啊”张伯的媳妇也确实奇怪,儿子是自己一手带着的,啥性格张伯媳妇很了解,明明是个喜欢与人交流的好孩子,可是,见到自己的父亲,却总是很反常。
  张伯媳妇看着一边正在发呆的张伯,然后说,“别想了,快睡吧,这事急不得,你这几天下班都回家,好好和儿子培养一下感情。”
  张伯点了点头,脱衣服,上床睡觉。
  等张伯媳妇把灯关了以后,睡在两人中间的阿虎忽然坐了起来,然后,放声大哭,哭得很是凄惨,把张伯两口子吓了一跳,赶紧开灯,阿虎一个劲儿的往张伯媳妇怀里钻,离自己的爸爸老远老远的。
  后来,张伯手足无措的坐在床上看着阿虎,也不知咋地,阿虎今天晚上哭的格外厉害,那小细嗓子都已经哑了,还是哭个不停,张伯一看,没办法,只好抓起枕头,一脸郁闷地说,“你们娘俩睡吧,我去客厅凑合一宿。”
  张伯媳妇也没阻止,实在是阿虎哭的可怜,不过,说来也怪,等张伯出了门以后,阿虎渐渐止住了哭声,只是一个劲儿的抽噎,不过,在妈妈的抚慰下,阿虎很快脑袋一歪,睡倒在妈妈的怀里。
  张伯媳妇也是一脸无奈的把阿虎放在了床上,然后,重新关了灯,睡觉,自打张伯出去了,阿虎就睡的极安稳,就连妈妈给他把尿,他也只是哼唧一声,闭着眼睛放水。
  接下来的几天,张伯为了培养和儿子的感情,简直可以用鞠躬尽瘁来形容了,只要局里没事,张伯基本都待着家里,陪伴阿虎,阿虎果真渐渐和张伯熟悉了起来,没事的时候,也会奶声奶气的叫,“爸爸,爸爸。”
  张伯在甜蜜之余还是有两大遗憾的,一是阿虎还是不肯让自己抱他,二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张伯绝对不能睡在阿虎的身边。
  张伯一直努力,可是阿虎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始终不肯和张伯有更亲密的接触了。
  要说,张伯不郁闷那是不可能的,都是孩子是母亲身上的一块肉,其实更是父亲身上的筋骨,哪个父亲不疼孩子。
  年终的时候,姥爷他们几个老朋友聚会,那时候,姥爷已经离开公安局有一年多了,所以,见到张伯的时候,两人分外亲切,一直握着手,含嘘问暖的。
  那天聚会,是可以携带家属的,所以,姥姥也去了,阿虎自是不用说,成了饭桌上的小亮点,深得众人的喜欢,尤其是姥姥,稀罕的不得了,一直抱在怀里,不过,那阿虎也甚是喜欢姥姥,阿虎妈妈怕姥姥吃不好饭,想伸手抱过阿虎,阿虎马上就会不满的扭头,不肯离开姥姥。
  大家也被阿虎那虎头虎脑的可爱模样逗的哈哈大笑,都说,张伯好福气,能有个这么聪明可爱的儿子。
  因为,都是老朋友,而且张伯喝了不少酒,说起话来自然没了遮拦,就把阿虎对自己的排斥和自己的委屈像倒豆子一样的倒了出来...

  凶煞(四)
  所有的人都安慰张伯说,孩子还小,没啥事,等长大就好了,只有姥姥一个人仔细的看了看怀里的阿虎,然后摸了摸阿虎那饱满的小脑门,陷入沉思。
  张伯的媳妇也是个精明的人,一看姥姥的神色有些不对,于是把头凑过去,轻声问,“嫂子,你怎么看这件事的啊?”
  姥姥看了张伯媳妇一眼,又低下头,看着怀里正一脸天真的看着自己的阿虎,没说话
  张伯的媳妇也看了阿虎一眼,叹口气说,“这孩子说话晚,要是能说话,就知道他到底咋啦?”
  姥姥笑了笑说,“说话晚的孩子聪明。”
  张伯媳妇也笑了笑,不过,姥姥忽然接着说,“不过,我真是想到了一点,可是像你们这些知识分子,未必会相信。
  张伯媳妇愣了一下,说,“嫂子,你说吧,我信。”
  姥姥盯着张伯的媳妇,张伯媳妇也盯着姥姥,姥姥这次笑着说,“三岁前的孩子,七窍相通,灵气大,容易看到、感觉到那些不好的东西,国强又是个警察,弄不好身上就带了些东西,所以,阿虎不愿意让他抱。”
  张伯媳妇听得都傻了,好半天才说,“嫂子,你的话我信,可是,如果因为国强是警察,阿虎就不愿意让他抱,这不对啊,因为,局里其他人抱阿虎,阿虎都是乐呵呵的。”
  姥姥一听,也陷入了沉思,说,“那这事有些怪,这得问问国强。”
  张伯媳妇点点头,看了看坐在旁边正和姥爷他们侃大山的张伯。
  聚餐结束以后,张伯媳妇叫住了张伯,姥姥也没走,加上姥爷四人仍坐在屋子里,姥姥看了看醉眼朦胧的张伯,说,“国强啊,嫂子有话问你。”
  张伯一挥手说,“嫂子,咱都谁跟谁,有啥话你就说。”
  姥姥看了看张伯说,“我要和你说的事,是关于阿虎的。”
  姥姥此话一出,张伯的酒马上醒了一半,瞪着个眼睛看着姥姥说,“嫂子,阿虎咋了?”
  姥姥拍了拍怀里昏昏欲睡的阿虎,然后看着张伯说,“孩子和你不亲近,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张伯听了姥姥的话,又看了看在姥姥怀里的阿虎,触景伤情,眼圈子都红了,好半天,摸了把脸说,“可不是吗,嫂子,你说为人父母的,哪个不想和孩子亲近啊?”
  姥姥点点头,说,“是啊,嫂子今天看的出你是真伤心了,也听你说了一些事,嫂子有些看法,不知道当不当说。”
  张伯说,“嫂子,你有啥话就说吧。”
  姥姥盯着张伯说,“国强,按理说,你们当警察的,信的都是科学,可是,嫂子倒觉得阿虎这是冲煞了,不知道你明白吗?”
  张伯愣住了,不是不懂冲煞,而是被吓住了。
  姥姥看着张伯长着嘴,一脸呆愣,叹了口气说,“你们当警察的,煞气都重,一般那东西都不敢靠近你们,可是,如果遇到恶煞,那就不好讲了。”
  张伯总算回过神,盯着姥姥问,“嫂子,我咋不明白呢?”
  凶煞(五)
  姥姥看了看张伯和他媳妇,都是一脸虚心好学的表情,于是就给他二人解释了起来,“嫂子不知道说的对不对,说错了,你们也担待着,国强,你身上背着个恶煞,不过,你阳气盛,它奈何不了你,可是,阿虎年纪尚幼,就很容易被它冲撞。”
  张伯听到姥姥的话,不自觉的伸手往背后抓了一把,什么都没抓到,倒是张伯媳妇先开了口,“嫂子,那你说咋办?”
  姥姥摇了摇头说,“我并不是看事的,只是凡事有果定有因,那恶煞跟着国强,定是有什么事,如果能解决,就好办了。”
  “那,那是啥事啊?”张伯媳妇问。
  姥姥看了张伯一眼,“这就要问国强了。”
  张伯茫然的看着姥姥,也是一脸困惑。
  姥姥拍了拍怀里的阿虎说,“时间不早了,阿虎也累了,先回家吧”说完,就站了起来,把怀里的阿虎递给了张伯媳妇。
  只是在分别的时候,姥姥回过头,看着国强说,“国强,你回头想想,恶煞跟着你,肯定你做过什么特别的事。”
  张伯点了点头,和老婆抱着孩子一起走了。
  半个月以后,姥爷放假回家,跟姥姥说起张伯,“唉,你知道国强出事了不?”
  “出了啥事?”姥姥问。
  “唉,也不知道国强咋回事,自个把自己举报了”姥爷实在想不明白。
  “举报?”姥姥疑惑的看着姥爷。
  “可不是吗?国强给检察院写了一封信,说自己搞腐败、滥用职权,人家检察院的人下来,一查,国强身上真的背着个案子,当即就把他撸了。”
  姥姥沉思了一下说,“啥案子?”
  “具体啥案子,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国强收了人家的钱,那人是个搞工程的,晚上开车把个女人撞死了,他找国强帮忙,国强就真的把这案子给压下来了,唉,那女人的家人来闹了几次,都被挡了下来,听说家里还有个孩子,和阿虎差不多大,也怪可怜的,从小没了娘”姥爷叹了口气说。
  “真是有因必有果啊”姥姥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啥东西?”姥爷没听明白。
  姥姥说,“国强的孩子和他不亲,那自然是那女人做怪,国强让人家骨肉分离,人家自然不会让他好过,好在,那女人是个当娘的,并没有加害阿虎,也就是吓唬吓唬孩子。”
  姥姥的一通话,姥爷并没有听明白,只是知道这都是国强的报应,所以,也只附和着说了一句,“国强掉下来了,惋惜归惋惜,可是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高出不胜寒啊,人在那个位置,不免糊涂啊。”
  姥姥笑着看了姥爷一眼说,“那你站得咋样啊?”
  姥爷愣了一下,也笑着说,“我有恐高症。”
  后来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只是我第一次见到阿虎的时候,是他考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全县挂了条大红幅,[热烈祝贺张××考上××大学],姥爷为了激励我学习,竟然还带着我去瞻仰了一下阿虎的光辉事迹,巧合的是,那天我见到了阿虎,他手里搀着个男人,听姥爷说,那就是张伯,在监狱待了几年,身体待坏了。
  第614篇:夙冤
  (原作者:淡淡天蓝。摘自《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嘿——吭哧吭哧——一见到眼前的这个人,李老倌家的猪又开始刨地吼叫,大力地撞着围墙,一付怒不可遏的样子。
  “呸——看你还怎么出来!”往猪圈里吐了一口痰,言楚吾握住了拳头,向那头猪作势挥舞,引逗得那头猪更加叫得惊天动地。
  说起来真是讨厌,自打这头猪落生,不知什么原因,每次只要一看到言楚吾,就总是扑上去又叫又咬,闹个没完。初生的小猪肉圆滚滚,呶着短短的猪喙在言楚吾身上啃咬撕闹,不但样子十分滑稽可爱,根本也伤不到人,所以言楚吾并不在意,只当是一件有趣的玩意儿直逗它。
  可眼睛一眨,这头猪渐渐已经长成了膘肥体圆的成猪,至少也有百来斤的份量。这样一座肉山再压上来,可真让言楚吾吃不消。何况还有两颗长长的猪獠牙拱来拱去的,一不留神,言楚吾的腿上就被拱出了两个血窟窿。
  倒霉的言楚吾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多月才算将养好了伤口,李老倌为此也赔了不少银子和笑脸。因为猪还没到出栏的时候,现在宰杀难免赔本,李老倌便让人加固了猪圈,把这头惹祸的肥猪牢牢地关了起来。
  虽然再也没有机会出去,不过只要一见到言楚吾,那头猪总是怒目凸睛,咆哮不已,似乎和言楚吾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此刻见它被逗得在猪圈里团团乱转,言楚吾不由得意地笑道:“等你出栏的时候,我头一个买了你,吃你的肉……”
  就象是听懂了言楚吾的话一样,那头猪索性用力撞击起猪圈来。虽然加固后的猪圈十分坚固,不过言楚吾也被这头猪的疯狂举动吓了一跳。
  “喔唷,小言,又来逗它啦!”大约是听到了猪圈这边的动静,李老倌走了过来,见到一人一猪正闹得厉害,也不禁咋舌道:“真是见鬼啦,其实这头猪平时老实得很,就是一看到你便象前世有冤一样,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李老倌本是无心之言,听在言楚吾耳里却让他怔忡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胡乱和李老倌闲扯了几句,言楚吾便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言楚吾就找到李老倌,提出要赎买这头猪。李老倌起初还以为言楚吾要买它泄愤,后来才知道言楚吾是准备送它到邻近的法安寺作长生猪。虽然奇怪于言楚吾前后态度的转变,不过见言楚吾价钱开得甚高,李老倌也就同意了。
  说也蹊跷,自从那头猪被送到法安寺,再见到言楚吾的时候,总是俯首贴耳,摩在他的腿边十分亲昵的样子,不再是从前那副凶狠狂暴的模样了——所以说世上有什么解不开的冤仇呢?关键还是在于怎么做吧……
  第615篇:大嘴叉子的报应
  (原作者:狮子座的龙宝宝。摘自《闲来无事说说我和亲友的一些似鬼非鬼的稀奇古怪事儿》)
  今天破五了,据说今天之后说话做事就百无禁忌了,下面给大家说一个比较俗套的事儿吧,又是听一个亲戚讲的。
  亲戚春节回乡期间,还听家里人说起了村里一个嘴巴很脏的年轻人现世报的事情,文中把这个年轻人称为小于吧。
  小于二十多岁的年纪,在家里和父母搞养殖业。由于他人品不太好的原因吧,还没有结上婚,所以他的精力比较旺盛吧,又没有合适的疏解渠道,就有点变态,平时面对女性时不管人家的年龄就爱说一些下流话,达到过过嘴瘾的目的。
  不仅如此他从十几岁起还爱听墙根,特别是村里有人结婚时,他就会想法设法去听人家洞房里的动静,然后还不积嘴德把人家夫妻间那点事拿出去乱讲。
  对于他的这个劣习,当事人和绝大多数村里比较正派的人很反感,因为这些事情是人家的隐私,虽然大家都知道啪啪啪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人家当事人谁会愿意自己的这事被小于这个大嘴叉子说出来呢?
  所以为了这事,小于在村里很不受待见,要说听墙根这事不稀奇,村里也不止他一个人听过,可人家听后不会口无遮拦乱说,至少也不会在有女性的场合来说。
  可小于无德之处就在于不分场合,在小孩子和有长辈的场合都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说这些,就算有人制止,他也嬉皮笑脸不当一回事。
  大家怕他教坏小孩子,所以慢慢地他就成了一个不受欢迎的人。村里人不止一次给他父母说,让他们管好小于那张嘴,不然以后惹出祸事就晚了。可是他父母对此也很无奈,说儿大不由娘,他们也不是没管过,可是没效果呀。
  后来有人就说他这种人爹妈管不了,说不定给他娶个老婆,有的刺儿头就是如此,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让他老婆来管管他。
  他父母觉得有理,就开始张罗给他相亲,可是由于他这张破嘴的原因,人家女方稍微一打听就不愿意了,相亲好多次都没有成功,把他父母气得要命。
  后来他开始去买春,本来这事大家还不知道,可是无德的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破嘴,在村里毫无顾忌吹嘘自己和小姐的那些事情,把小姐身体部位特征,还有啪啪啪时姿势造型话语都讲述得惟妙惟肖。
  村里一些糙汉子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哄堂大笑,可是正派的人尤其是一些女性不小心听到一句半句的可是臊得不得了。
  于是有人就骂他,说他不要脸,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厚着脸皮说你们不要嘴里骂我,其实心里想得很吧?要不要和我来一盘之类的下流话。
  这样一来当然触犯众怒,因为这些女人是村里人的老婆儿女姐妹啊,当然大家都恨他了。父母管不了,村里人恨他,反正他大概破罐子破摔无所谓了,空闲时间就和村里两个臭味相投的二流子在一起晃荡。
  大概是他真的太过分了吧,春节前受到惩罚了,春节前他去给祖坟上坟,蹲在那里烧纸时,旁边挨着的一个坟头有人在放鞭炮祭祀,一个崩开了的散炮崩到了他的面前,一下子就炸开了,他躲闪不及,嘴巴和下巴都被炸了,血肉模糊的看起来很吓人。我听到这里想到前几天看到的新闻,一个大学生也是被鞭炮炸了,炸瞎一只眼,每年放鞭炮都有好多人出事,想起来真恐怖。
  哎,我貌似扯远了,这里还是说小于的事情吧,他当即被送进了医院,鼻子的肉被炸掉一小块,嘴唇的肉也被炸掉一部分,牙齿也掉了若干颗,彻底被毁容了。村里人都说他是以前乱说话的报应呢。
  第616篇:阿花的故事
  (原作者:求无欲。摘自《诡案组:公安厅绝密灵异案件大曝光》)
  名字叫阿花摇著尾巴
  它只喝牛奶那日跟我在喝茶
  陪我读书偷懒从来无责骂
  夜晚阿花专爱梁上爬
  然后我变得强又高
  花猫却没有变胖只有换了毛
  元旦母亲祝我年年进步
  但永没对阿花讲句长寿不老
  从未忘记那天淋著雨水
  当天我独个上学只有六七岁
  而我终於知道为何眼泪
  在那日阿花消失世间里
  …………
  …………
  一位姓袁的女孩静静地唱着这首这粤语儿歌,她是一宗强奸未遂案的受害者,因为施暴者反被弱质纤纤的她打致重伤,所以案件交由我来处理。
  然而,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问我人死后会化作鬼魂,猫死后是否也一样。接着,就向我讲述她的故事——
  小时候,爸爸妈妈每天都很忙,没有时间陪我玩,就养了只花猫陪我,我帮它起了个名字叫阿花。
  我小时候很乖,只要阿花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哭闹,哪怕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我也会很安静。因为有阿花陪我,我就不会觉得害怕。阿花也很喜欢我,我走到那里,它就跟到那里,甚至吃饭也一起吃。
  虽然爸妈不喜欢它跟我一起吃饭,但不让它陪我吃饭,我就不肯吃,所以爸妈也没我办法。它最喜欢就是钻进我怀里睡觉,我经常会坐在地上抱着它,它睡着了,我也会很快睡着。
  在我六岁的时候,要去上学了,我想带阿花一起去,但是妈妈不给,我哭了一整天也没用,妈妈就是不答应。不能和阿花一起,我就不想上学了,可是妈妈硬是把我送到学校里。当我哭着要回家找阿花的时候,突然听到它的叫声,原来它偷偷跟着我们来到学校。虽然我抱着它上课,会被同学嘲笑,但我不在乎,只要有它在身边,别的事情我都不在乎。
  有一次,我抱着阿花到街上玩,过马路的时候,它突然叫了一声,我就停下问它什么事。可是我刚停下脚步,身前就有一辆汽车呼啸而过,吓得我跌倒在地上,呆了好一阵子才哭出来。我哭了很久,直至阿花爬到我身上,舔我的脸,舔干我的眼泪,我才没哭。
  我所有的童年记忆,几乎都与阿花有关,也许只有与它有关的事情才能让我记住。后来,阿花的年纪越来越大,也渐渐变得没有精神,我当时还小,以为它生病了,就吵着要带它去看医生。但是妈妈却说阿花没有生病,只是经常陪我玩,所以有点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我没有怀疑妈妈的话,就整天抱着阿花,让它安静地睡觉。
  突然有一天,我一觉醒来,发现阿花不见了,就问爸爸妈妈,他们也不知道。见不到阿花,我就不肯去上学,不停吵着要去找它。爸爸妈妈没我办法,只好帮我找,可是当他们找到阿花的时候,它已经永远不会醒来了。
  那天下着大雨,我亲手把阿花埋在花园的大树下。在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什么是悲伤,知道了眼泪的真正含义,也知道以后再也不能见到阿花,不能和它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大人常常说小孩子很快就会把事情忘掉,但是在阿花离开后一段很长的时间里,我也没有忘记它,不管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的事情,我都会第一时间走到花园的大树前告诉它。我总觉得它并没离开我,仍然时时刻刻陪伴在我身边,让我感到温暖,感到安全。
  十来岁的时候,我跟随爸爸妈妈来到现在这个城市生活,离开了原来的地方,认识了新的朋友,使我不再整天把阿花挂在嘴边,但我并没有把它忘记。而后来发生的事情,更让我不可能忘记它。
  那天,我和两个同学一起逛街,在一间精品店前的橱窗里,我们看见了一些很精致的饰物,于是就停下来观看。我们边看边讨论着那件饰物应配那类型的衣服,谈得兴致正浓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叫声,我立刻就想起阿花,连忙掉下同学往声音的方向走,寻找它的踪影。
  然而,我什么也找不到,不但没找到阿花,甚至连猫的影子也没看见。当我失望地回头时,正好看见一辆货车失控撞上行人道,就撞在我刚才待的地方。我的两名同学被货车撞倒,撞击的冲力使她们撞碎了玻璃,嵌入橱窗里面。锋利玻璃碎片在她们身上留下无数可怕的伤痕,鲜血就像潮水般涌出,把橱窗附近的地面染红。
  我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眼前的景象把我吓傻了,一分钟前还和我讨论着衣着打扮的好同学、好朋友,在一分钟之后却变成两具冰冷的尸体。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不是我的同学,而是阿花,我知道一定是它救了我,如果不是它的叫声,我还会继续和同学一起待在橱窗前,和她们一样被货车撞倒。我发疯似的不断叫着它的名字,可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阿花死了,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无力地坐在路上哭泣,直至警察到达……
  这件事让我知道阿花并没有离开我,它其实一直都待在我身边,只是我没有发觉而已。之后,每当我有心事想找人倾诉的时候,就会跟它说,虽然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我知道它在静心聆听。
  上大学后,我还像之前那样文静,除了几个关系比较亲密的室友外,就再没别的朋友,但是我并不会因此而觉得寂寞,因为我知道阿花无时无刻都陪伴在我左右。室友一再叫我加入学生会,希望我能结交多些朋友,别再整天独自发呆。本来我并不想参加,但室友也是一番好意,我不好意思拒绝。
  昨晚,学长约我去湖边谈入学生会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会对我……就在他撕破我的衣服时,我突然听见阿花的叫声,接着感觉到它闯进我的身体,那种感觉很温暖,很舒服,就像小时候抱着它入睡时一样,让我不再感到恐惧。当我醒来的时候,警察已经来到了,学长则遍体鳞伤,整块脸都被抓破了,耳朵也被咬掉一只。他一看见我就害怕得浑身颤抖,而我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讲述完事情经过后,小袁又再问我猫死后是会变成鬼魂的问题,并说事发之后,似乎再也感觉不到阿花的存在。
  我安慰她说:“万物皆有灵,猫离世后同样会化为鬼魂。其实,阿花还陪伴在你身边,只要每次显灵都会消耗它大量元气,所以你才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只要你以后事事小心,不用它再为你费神,它就会永远伴随你左右。”
  小袁得到答案后,满意地离开,离开前还说以后一定不会再让阿花操心,只要它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她走后,鬼瞳走过来说:“小女孩还真好骗哦,她的阿花恐怕已经魂飞魄散了,因为我在她身上什么也没看见。”
  我无奈苦笑,问天书对此有何看法,她说:“虽然猫同样有灵魂,但是与人类相比,要稍微弱小一点。而且阿花的鬼魂跟随着小袁来到这个城市,远离了尸体埋藏的地点,与肉体的联系几乎完全被切断。失去了肉体的支持,就算是人类的鬼魂也会因为能量消耗而撑不了多久,阿花能撑上十多年已经近乎极限了。
  “阿花为了保护小袁,不惜拼上最后的一点力气,附在她身上把侵犯她的学长击退,这足够耗尽它的所有能量,就像力竭而亡一样,它已经永远消失了。”
  人类之间的友谊,往往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互相利用,也许有人会认为自己与身边朋友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不存在“利用”一说。但平心而论,当你感到寂寞的时候,是否会“利用”朋友来消磨时间,当你满腹心事的时候,是否会“利用”朋友来当倾诉对象呢?
  而动物与人类之间的友谊却要纯洁得多,就像小袁和阿花。当阿花离世后,它与小袁之间已不存在任何利益关系,但它还是默默地守护着小袁,甚至不惜拼尽最后一点力气。
  您做得到吗?
  第617篇:野花
  (原作者:aoliudouguiji。 原帖名称:《苏州鬼话》)
  这个故事发生在去年7月份。
  我那时在苏州园区的一家公司上班,那家公司是三班倒。有一次正好轮到我上中班。说句实话,三班当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中班,中班时间从下午3点到晚上12点,中间一个小时休息时间,由于中班没有老大在耳边絮叨,工作更是想干就干,不想干就哥几个聚在一起闲侃,干活时更是能省的程序就全部省掉,只要把交给的生产任务完成就行,至于其他的,就是我们老大所挠头的事情,和我们无关,呵呵。
  有一次,我睡午觉有点晚,睁开眼一看,已经错过厂车时间,就从车库推出我的破电瓶车,骑车去上班。下班后,我不想麻烦,还是骑车回家。
  大家也许知道,7月份的苏州非常热,但是由于是深夜,加上电瓶车也能带点风,凉飕飕的感觉很舒服。不知不觉中我就加到最高速,当我骑到港田路和星华街的路口,借助昏黄的路灯,我看到一个人影冲我一招手,就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我停下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姑娘,穿着有些肥大的工作服,梳着一个马尾巴,不能说有多么漂亮,但是身材很匀称,凹凸有致,五官看起来很耐看,一说话嘴角就微微翘起,皮肤在昏黄的路灯下看起来有点深,但还不失为一个美女,只是她的眼神看起来有些闪烁,瞬间让我感到一丝寒意。
  见到我停了下来,小姑娘碎跑过来,怯生生的说,先生,我家里出点急事,想到斜塘去,一直打不到出租车,能不能麻烦你把我送过去。我一听,心中暗暗窃喜,可以,太可以啦,夜深人静之时,和一美女同行,来上一出英雄救美,不,英雄载美,这简直就是祖坟上冒青烟的美事,没有理由可以拒绝。
  我强压住脸上的笑意,假装大尾巴狼的说:如果你不嫌我这破车不符合你的身份,就请上来吧,正好我顺路。天地良心,这句话真没有撒谎,我就住在大学城附近,真的是顺路。
  小姑娘微微一笑,先生你可真会开玩笑,那就麻烦你啦,谢谢啊!说完一跨腿就跳上我的后车座。瞬时间一阵香风袭来,一个软绵绵的身体靠在我的后背,那感觉,真叫一个美,真的是语言无法形容,幸亏我已结婚生子,如果再年轻十岁,非当场出丑不可!
  一路上我们你一句我一语,聊的好不开心,时不时从后面传来银铃似的笑声,让我心旷神怡,我忘记我要干什么,甚至忘记我要到哪儿去,只是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到终点。小姑娘也时不时地给指指路,告诉我怎么走,怎么拐弯,就在我意乱情迷之时,突然我的手机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在此夜深人静之时,听起来非常的刺耳。
  我一个急刹车,气急败坏的来了一句国骂,从裤兜中拿出手机,正要接电话,无意中看一下前方,顿时脑袋轰的一声,浑身僵硬,脑子一片空白。
  在我的电瓶车正前方,不到5米之处,有一大片水塘。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刚才一个急刹车,肯定是直冲而下,结果也就不用多说,必死无疑。我看一下四周,一片芦苇荡,由于光线昏暗,看不清到底有多大,只见白花花烟蒙蒙一片。附近渺无人烟,在惨淡的月光下阴深深地,乱七八糟的芦苇密密麻麻的直立着,伴随着一阵夜风,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黑暗中就像一个个鬼影在张牙舞爪,似乎要择人而噬。
  我往后一回头,正想问身后的小姑娘一下,为什么把我带到这个荒僻的地方,可是一回头,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我背后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小姑娘?怎么回事,真是见了鬼了,一想到鬼,我心里更是一紧,难道那个小姑娘真的是,是鬼?!…
  就在此时,我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吹口气,同时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说,唉!这一次又差一点!…….
  我的心瞬时提到嗓子眼,什么意思?这一次又差一点!?……难道是?我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我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定定神,看一下来电显示,是我老婆,就按下接听键。瞬间老婆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老刘,又在哪儿鬼混哪?现在都快2点啦,还不回家,又想跪键盘啦不是!?
  听到老婆的声音,我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带着哭音说,老婆,我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我好像遇到脏东西啦,你快来啊!
  老婆冷冷一笑,你就扯吧,有本事别回家,回来再跟你算账!说完就要挂电话。
  我大叫一声,求求你,千万别挂,我真的害怕!
  老婆大概也意识到事态严重,急急忙忙的说:你现在到底在哪儿,我找车去接你。
  我说,我真的不知道在哪儿,四周围一片芦苇荡,有好多树,没有人家。啊,对啦,我看到一个大铁塔。千万别挂电话,千万别挂,如果你不想死要见尸,就不要挂电话!
  就这样,我和老婆一直通电话,也不知过多长时间,我听到四周围乱哄哄的,似乎有好几辆汽车同时驶来,接着几束明晃晃的手电光照在我的脸上,晃的我睁不开眼。
  我正想说什么,就听到一个非常威严的声音,深更半夜的你在这儿干什么?有没有带身份证?拿出来给我看一下!我用手遮住眼,抬头一看,发现几个大盖帽,原来是园区的警察叔叔,再看到跟在警察叔叔身后的老婆,我顿时松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到警察叔叔,我语无伦次的说了我的经历,也许过于荒唐,那个年长的警察叔叔是一脸的不相信,幸亏不是在句子里,否则我是直接就进小黑屋啃窝窝头。听完我的话,那个警官正想说话,旁边一个年轻的警察拉拉他的衣角,伸出手指着池塘说,队长,队长,你看,那是什么!?

  我们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模模糊糊的看到池塘边上漂着什么,伴随着水流浮浮沉沉,从形体来看,好像是一个人。那个被称为队长的警官面色一紧,拿出对讲机说着什么,说完后对我一挥手,让我和那个年轻警察留下联系方式回家
  数月过后,我老婆问及此事,有心不说实话,可是看到老婆的眼神,绝对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那种,我就一五一十说出我那天的经历。
  老婆听完后,轻轻瞪我一眼说:那天晚上你一直不回家,我的右眼皮就一直跳,后来迷迷糊糊的正想睡觉,可是突然心慌的利害,总感觉你要出什么事情,就给你打了那个电话,可是我真没有想到,那个电话居然救你一条小命,我真不知道我应该感到高兴,还是感到遗憾!?
  啊!?…………
  第618篇:成精
  (原作者:黑妖狐鬼面。摘自《鬼面讲的鬼故事集——(不定期更新)》)
  他家里的防盗门成精了。
  每次他蹲在家门口换鞋的时候,
  防盗门就会突然关上, 
  把他猛地撞出去。
  而当他回到家的时候,
  防盗门上的钥匙孔会在门板上到处乱跑,
  看得他眼花缭乱,半天进不了家门。
  最近防盗门闹得太厉害了,
  擅自把猫眼改成瞄向里面的不说,
  昨天深夜还跑到小区花园里溜达了一圈,

  要不是他及时发现把它硬拖回来,
  还不知要惹出多大乱子。
  他决心治一治这个妖精,下班后专程去本市的高人那里请教了一番。
  当他拿着一瓶黑色的鸡血,掖着两三道灵符跑回家的时候,
  却看到防盗门关的死死的,里面传来雷鸣般的砸门声。
  他从猫眼里看了一眼,
  里面关着三个高大的壮汉,正挥舞着锤子、斧子拼命砸门。
  他报了警,然后躲在一边偷偷看着。

  重重的砸门声不断冲击着他的心,
  警察来的时候,防盗门已经被砸出一个大洞,却还是死死关着,三个强盗一个也没跑掉。
  他没有换门,只是花钱请人把那个大洞精心补好。
  很久之后,他蹲在门口换鞋时,

  防盗门轻轻撞了撞他,
  他顿时就哭了。
  第619篇:人参精
  (原作者:池草。摘自《医人异事》)
  人参精的故事大家都听说过吧,记得还有个什么动画片儿来着,也是说人参精的,名字忘了。
  人参这个东西,可能是植物里面生长最缓慢的东西了,三五百年,也就有大脚趾那么粗,你去同仁堂柜上看看,一二百年的野山参,跟手指头差不多粗细的。这东西生长全靠吸收日精月华,按照科学的说法就是吸收各种宇宙射线作为营养物质的,所以这东西疗效很神奇、功能很强大。要死的人赶紧灌一碗浓参汤下去,说不定就能救过来了。《红楼梦》里老祖宗归天之前喝的就是这个,但还是死了。这说明,人参虽然神奇也不是万灵仙丹,不是什么病都能起死回生的。给对的人用对的药,这一点很重要。
  野生人参的药力究竟有多大呢?
  我有一同学,学药的,在同仁堂。有次他们柜上理货,有根上好的山参掉了一节三四公分长的参须子,也就龙须面那么粗吧。他趁老师没看见,就搁嘴里噙着。好家伙,有一个多小时吧,就开始流鼻血,怎么止都止不住。哥们儿实在没办法,就跟老师说实话了。老师赶紧让人给煮了绿豆汤,把药毒解了鼻血才止住的。
  多说一句,绿豆汤解毒的效果很好,特别是吃错了药啊,食物中毒之类的,但是煮绿豆的时候绿豆不要煮开了花,稍微煮一下,汤水变色就可以喝了。绿豆煮开了花,药性就改变了。
  所以说同样是根茎,三五百年才长指头那么粗的人参和三两个月就能长到胳膊那么粗的萝卜,差别肯定是巨大的。
  跑太远了,继续人参精。
  植物类的东西,一般都是有性无命的。就是说它们虽然会生长繁育可是是没有灵魂的,怎么会成精呢?一个物件,年深日久的吸收天地精华之后,就容易吸引鬼神一类的东西过来,这些鬼神长期附着在这个物件上,就以妄为真,觉得自己和这个物件融为一体了。所以封神榜里的琵琶精,各种桃精柳怪一类的就是这个道理。
  人参这种高能量的储存体,年深日久肯定也会招来精灵一类的东西附着在上面和这颗人参一起修行。所以就成了人参精。这类精灵一般都很善良,还没听说有人参精害人的,一般都是人害人参精,可能与人参吸收的正能量有关吧。
  清末民初的时候,真正的野山参数量很少了,一般关外三省出产的比较多,华北地区河北和山东也都有出产,但是数量不多。而山东出产的人参以泰山参为主。
  清末有个姓王的泰山山民,每年卖给济南宏济堂(同仁堂山东分号)上等泰山参十二根,供朝廷和省内要员使用。另外也贩卖各种生鲜药材给宏济堂和各家药铺。
  他采的参几乎都是百年以上,而且全须全尾。人参这东西要想采全了很不容易,你想头发丝那么细的根系埋在土里,一不小心就碰断了,碰断的稍多一些,参的价钱就卖不上去了。
  数年下来,他也成了当地的富裕人家,在济南城中置了房产,靠佣工收租为生,不再上山采药了。坊间盛传此人积了阴功,有山神相助,才能致富的。
  这个药农和一个药店的老板是至交,他没发达那会儿,采的次等药材没人要,没钱买米回家,只能四处哀告。这老板可怜他一概收取,炮制好后,布施给没有钱治病买药的穷人,药效倒也不次。我曾祖父和药店老板是好朋友,此人发达的原委是他讲给我曾祖父知道的。
  有一回,药农上山采药,在山沟里听见有人呻吟,就跑过去看。有个赤身裸体的小孩子,四五岁的样子,浑身是土。药农问他怎么了,小孩子也不说话,抱着自己的腿一行哭一行往上面看。
  药农抬头一看,嚯,头上的两条石梁间距有一丈宽,离地也有六七米高,这小孩子莫非是从上面摔下来的,真亏他命大没摔死。药农掏出一些伤药给他涂在腿上,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问小孩家在哪里,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小孩也不说话,拿手往山里指。
  药农一想,总不能把孩子扔这里不管,回头再给野兽叼了去。背起孩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山里走,心想他一个小孩子也不会离家太远,估计走个一二里地就找着他家了。
  走了约摸一袋烟的功夫,小孩子突然挣扎着要下地,药农就把他放下来。孩子下了地,腿跟没事似的一溜烟扎进山林里了,可把药农给吓坏了,心想莫不是遇见妖精了。还没回过身来,小孩子又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上等的山参交给他。他接过参看了半天,再找孩子的时候,孩子又不见了。
  药农在原地琢磨了半天,明白了,这是遇见人参精了。人参要能化成人形没有千八百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的,千年人参得卖多少钱啊,不过那个贪念那么小小的阴暗了一下就回去了。心想,咱也没那个命,人参精送我这根山参也够我好吃好喝两三年了,要啥自行车啊,然后就下山了。
  回家之后山参买了个好价钱,心里那个美。隔了一个多月,天还没亮,有人敲药农家的门。药农开门看,门外没人却吓了一跳,有个比人高的红球在天上飘着呢,莫不是鬼?那球倒也不进屋,就在天上跳来跳去。药农赶紧把门关了,那个怕啊,什么鬼东西嘛。关了门,那红球又敲门。这样反复好几次。
  然后药农开窍了,这东西是要我做啥事。就穿好衣裳掩好门,出来,那红球就往前飞几步,他就跟着走几步。一直走,一直走,进了山又走了一阵,红球落地不见了。药农走上前去看,是参啊。原来是人参精又送他人参呢,又磕头又作揖的。然后把参仔细刨出来带回家。
  以后每月一次每月一次,次次不落。估计哥们儿也轻车熟路了,也乐坏了。当时一点善心,得到这么多回报,美。
  这么有六七年的时间,药农也成财主了。买了地又买了房。有次小红球再来的时候,药农说:人参精啊,谢谢你报答给我这么多好处啊,这些年我挣得钱也不少了,知足了,这次采完我就不采了,这一座泰安山能有多少人参让我这么采啊。以后我搬家去城里住了,你也别来找我了,咱们有缘份的话再见吧。(看看,-_-||俺们山东人就是实在啊~~)
  后来药农搬进济南城住下来,当寓公了。一直活到很老才死去,子孙的福气也很多。  
  这个药农行善、止贪、知足才会有这样的善报啊,因为阴功的积累和自身的敦厚才得以福气长久。如果当初贪图千年参王的利益,或者对钱财没有满足的话,恐怕早已经惹祸上身了吧。
  第620:林区往事16—(黄狗还债)(征地补偿)
  (原作者:ccw999。摘自《也说点林区的事》)
  【1/2】黄狗还债
  多年前,村里胡三家里跑来一只黄狗。黄狗个头很大,不像是流浪的,胡三熟悉村里,知道这条狗不是村里的,等了几天也没人找,就把它养了起来。
  每天黄狗都在胡三家院里待着,没有拴它也不跑,来个人啥的也没看它叫唤过。和刘三的家人也不亲,从不冲着刘三的家人摇尾巴。每天给吃的就吃,不给吃的就挨饿了。胡三以为这只黄狗可能是傻,所以人家才不要了。
  那个时候都住平房,有这么一条狗虽然不厉害,但是也能吓唬人。尤其是胡三家是收破烂的,院子里一下子废铜烂铁,经常有小偷光顾,有了这么一条狗多少也能管点事,胡三才一直养着它。
  养了好几年,就在一天晚上,胡三和家人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院子里狗叫了起来,伴着扑腾的声音。等打开灯出去一看,只见那只黄狗已经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布包。那个布包正是胡三白天卖完废品的钱,胡三就放在屋子里,也没收。
  应该是一个小偷进来偷东西,出去的时候被黄狗发现了,扔下东西跑了。搏斗的时候,黄狗胸口挨了一刀,已经没气了。胡三感激这个黄狗,就把黄狗尸体放一边,准备明早把黄狗埋了。
  就在那晚他进屋睡着,梦见了黄狗来了对他说,它是有一辈子欠了胡三一笔钱,托生成狗用这个办法还债。还说让胡三把它的尸体给我们村的老冯,说他曾经托生过一只狼,吃了老冯的前生,这生该老冯吃它。
  胡三醒了,感觉很奇怪。但是他有点不信,以为凑巧,就起早把黄狗埋了,怕别人挖出来吃,埋的地点还恨隐秘。
  就在他埋完不久,老冯家的猪从院子跑了出来。老冯出来追,这只猪三跑两跑的就跑到了胡三埋狗的地方,把狗拱了出来。
  老冯认识这条黄狗,心想怎么死了,就特意上前去看,一看刀伤知道是刚埋下不久,还往出淌血呐。可能是因为晚上天凉,再加上起早埋在阴凉处的原因,狗身没坏。老冯就把它挖出来,拿回家就扒皮吃了。
  胡三是老冯扔狗皮的时候,知道狗被老冯吃了。胡三想起那个梦,不禁感慨,劝告自己的子女不要欠债不还。
  【2/2】征地补偿
  绥化是前几年征了一次土地,我的亲戚家正好在那个村子,得到了赔偿。当时赔偿的主要是土地,按照土地面积赔偿。村里有户人家,却意外地获得了一笔赔偿,说起来,得感谢他家的败家子。
  那是一户姓孙的人家,户主孙二。孙二是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就靠着家里的口粮地养活媳妇和一个孩子。家里穷得叮当响不说,自己偏偏还有喝酒赌钱的毛病。孙二只要喝了就,就去村里找人耍钱,什么麻将、扑克、牌九、二八杠样样精通。
  可是精通是精通,运气却不好,十赌九输。直到一次,他把孩子的学费输没了,媳妇哭着要上吊,他就得了个孙败家的称号。
  就在征地之前的两年,孙败家在村里一家打麻将。绥化的麻将玩法说道多,那天他上听牌胡九万,是七对子的牌型,要是胡了很大。他已经输了好几百,再加上喝了几杯酒,脸色潮红神色着急。不等上家打完就去抓牌。也就是没剩几张,他抓来牌,摸了一下,大喊一声我胡了,九万,把牌往桌子上一拍,手按住没打出去,一头就扎在那了。
  他死了,下葬的时候她媳妇一边哭,一边骂他。刚把骨灰放进墓坑,他媳妇一下子看见旁边的旧物里有他打的那副麻将,就抓了一把扔了进去。说你不爱玩么,就让麻将陪你去下辈子。
  有几张正好扔在骨灰盒上,大家要去捡出来,她像疯了一样不让。没办法,大家只好那么埋了。
  绥化也有公墓,但是一般人家都不去,家里人没了都会埋在自己家地里。这不是这次征地,孙败家的坟头也就在内。本来按照面积都给完赔偿了,这个坟头准备迁走。因为她家就孤儿寡母,所以征地方帮着迁走。
  说也奇怪,征别人家,一般都是派几个力工,就是她家的,征地的老板来了。
  那个老板说昨晚做梦,说一个鬼和他说要他给钱,那个鬼很可怕,问给多少也不说,只是拿出一张麻将九万。他很害怕,问鬼住哪,感觉那个鬼就在这个坟头。孙败家的媳妇也没当回事,可是就在挖坟取土,挖到骨灰盒的时候,力工一下子停住了,老板和孙败家媳妇去看,看见骨灰盒上一张麻将九万就在骨灰盒上放着。
  老板二话不说,迁走了坟,又给了孙败家媳妇九万块钱。大家都说,这是孙败家显灵。众说纷纭,反正这个钱是得到了。
  第621篇:动物系列——【兔子】【老鼠】【青蛙】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兔子】
  我姥爷有个好朋友,他俩经常在一块打兔子。
  解放战争时期,他们都30了。我姥爷家庭美满,他那朋友呢,人是个顶个的好汉子,就是没成家。
  那个年代那个岁数,没成家算怪物了,何况他还很富裕。
  只有我姥爷,知道他没成家的原因。说起来很俗套,年轻的时候他有个相好的。无奈人家父母看不上他,把姑娘嫁给一个来驻扎的军官。当时他还去闹了呢,被几十个大兵打个臭死。
  伤好了,军官也开拔了。没两年,小日本入侵中国,他也跑出去从军。日本投降,他已经是国军少校了,死活不再干。回家来喝酒种地。
  那时候国共战争,世道很乱。回来以后,他很郁闷,几乎不出门。所以我姥爷特意约他去打兔子。过一过瘾。打了几只,走的离村子很远了。我姥爷又发现一只,抬手就是一枪,他枪法好,不用喷砂枪,打的是铅弹。本该十拿九稳的,他这朋友却在他手上推了一把,结果只伤了兔子的脚。我姥爷没多想,几步过去,把兔子抓住,他这朋友也过来了,一定要放掉。理由是这是怀孕的母兔。的确,所以我姥爷也不坚持。
  他这位朋友随身带着药,这是在军队养成的习惯吧。还给兔子治了伤。俩人也就回家了。
  春节,雪后,俩人又出来打兔子。因为是冬天,走的更远。隐隐约约前面一只好肥大的兔子。俩人那么好的枪法,一直没打中。曲曲折折追到官道上,兔子不见了,远处来了辆大车。他们没在意,扭身往回走,一会大车过来,赶车的在背后叫他们,问路。俩人回头说话,我姥爷朋友一下子愣住了。赶车的是他的军官情敌。
  他过去一把撩起车帘,里面坐着个鼻青脸肿的女人。就是他的初恋情人。他的脸一下子红了,不是害羞,是气的。转身跟军官就吵起来。吵不几句,这朋友一把把情人拉下车,带着就往村里去,军官拔出枪来,这俩人也持枪相对。军官看寡不敌众,骂着走了。
  他情人告诉他,这军官三妻四妾,对自己如何不好等等。俩人回村,第二天就结婚了。事情是我姥爷给办的。后来军官带着人来闹过,不过他已经下野了,只算民间打斗,那他不是对手。朋友夫妻二人现在也算儿孙满堂了。
  他们一直以为,这是兔子报恩。所以至今全家不吃兔肉,只是我姥爷,以后打兔子只能带着我表舅他们几个了。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老鼠】
  这是我当警察的同学,听他的一位前辈讲的。
  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那时候前辈也刚参加工作不久。有一次单位派他出差,事情办完了,他又去出差去别的一个城市办点私事。
  什么私事呢?其实就是去看一个朋友,那朋友和他是战友,关系非常好,退伍了进入公安系统,当时刚是新婚。结婚的正日子,前辈因为工作忙没去成,所以抓住这次机会去拜访。
  老战友见面当然要痛饮。主人盛邀他回家去住,前辈说你现在不比从前,新结婚的人我去了不好,一定要住店。战友拧不过他,只好说那么我给你定个旅馆。前辈坚决不同意。
  不同意的原因,是前辈当时也攒钱娶媳妇哪。这次带的钱根本就不多,所以打算住小店。这让战友看到多丢人啊。编了个成功的瞎话,他把战友先弄回家了,自己在靠近城郊的地方找个了极小的旅馆。
  前辈酒量还是不错的,虽然头晕但是还算清醒,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听见隔壁(两间房子就隔着很薄的木板)两个人正在说话,他一听马上就坐起来了。
  因为隔壁对话说的是黑话,大致的内容是关于毒品买卖的,无论放在什么地方,这都是大案子。细心听了几句,他断定那边不是开玩笑,这黑话说的太专业了。而且涉案资金能够上百万,二十年前上了百万那可了不得。他知道这必然是毒枭。而毒枭又都是心狠手辣的,他立刻跑出去,给自己的战友打了个电话。好在战友家生活条件好,新婚安了座机。不然他即便找到公用电话,也不知道给谁打。
  他战友也没大醉,一会儿一群警察就赶到了。为防止打草惊蛇,一部分埋伏好,前辈引路,包括战友在内五六个警察摸到隔壁的门前,听里面的黑话还在继续呢。
  他们忽然踹开门扑进去,在床上摁住一个人,打开灯,却发现屋里只有此人。大家不甘心四处又找了一遍,其实巴掌大的屋子,一眼就看清了,哪里还有人。而且他们进屋的时候,这人睡得正香,也不像和人谈天的样子。这时候一个警察忽然发现,在床脚下人立着几只老鼠,老鼠看到有人发现了它们,冲着人挥挥前爪,如同摆手再见的样子,跟着翻身跑了。
  这个押回去一审,原来是个惯偷。虽然也是重要的罪犯,但是和毒枭比起来差的太多。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刚才的老鼠身上,他们都说说黑话的是老鼠,故意引警察来捉这个人,但是它们怎么知道前辈是警察?为什么这么恨这个人?大家就都猜不到了。
  【青蛙】
  这是老爷子讲的。
  现在好多工地外面,有时候会有民工提着个乌龟,说是施工挖出来的,有善心的人会买走放生。其实大多是假的。买走拿回去养倒没什么,贸然放生对当地的生态系统有损害。况且乌龟又不是老鼠,怎么会在地下。不过老爷子说的这个,还就是一种动物,跑到了不该去的地方。
  他也是听他老师讲的。他老师的一个邻居,兄弟二人相依为命。那个时候在乡村,一般都是自己去砍柴,这兄弟俩,砍柴的是老二。
  砍柴不是今天上这个山头,明天上那个。一般没变化的话,都是比较固定的。那天老二睡觉,梦见一团黑雾站在自己窗外,喊他的名字。老二很害怕,又不敢答应。那黑雾看叫他不应声,索性从窗户里飘了进来,对老二说明天不要去砍柴。老二看先前不答应,它飘进屋,这次再不答应,它说不定会上床,只好对黑雾连连点头,黑雾飘走了。
  第二天醒来,老二想起自己昨晚的梦,觉得很可笑,就和大哥说了。老大也觉得很可笑,俩人还逗呢。说黑雾难道是煤烟吗,想来给咱们生火。吃完早饭,老二依旧上山去了。
  一个人砍柴,不是砍合抱的大树。不过是一些树枝或者不成材的小树。老二砍一棵小树的时候,一斧子下去,喷出一股血来。老二定神细看,树里居然有只青蛙,6条腿,或者说4条后腿,2条前腿,已经被砍得身首异处。
  老二很害怕,也顾不得再砍柴,回去把事情和哥哥一说。老大也害怕。俩人估摸着,黑雾就是青蛙,怕它来报仇。但是几个月过去毫无动静,他们也就放松了警惕。
  转年,老二进城办事,正赶上当时两个军阀交战。县城驻防那个严查奸细,捉了几十个人,其中就有老二。为了威慑,他要杀几个,老二正在其中。
  老大呢,几个月以后被拉夫。要说民夫一般不上战场,但是那天偏偏几个人说,敌方在我方阵地前死了不少,去淘淘死人的口袋,说不定能发笔小财。几个人就去了。没想到敌方偶尔打冷炮,一个弹片飞过来,正把老大的脑袋削掉。
  老大老二,都和那青蛙一样,被斩首。
  第622篇:公平
  (原作者:刀刀刀刀刀刀。来源于网络)
  有一户人家,做了点生意,这户人家的当家是个很会动脑子的聪明人,生意越做越大,发了财。可是当家的还不到五十岁就得了重病,临死前,当家的把儿子叫到床前说:儿啊,虽然现在我们发了家,但我还是希望后代能够太平,当年我发家的时候,用的秤砣总是缺斤少两,虽然只是一两二两,但时间长了,这心里总是疙瘩着。希望你以后将秤倒过来用,把欠人的钱财还给人家。 
  儿子含泪承诺,当家的就走了。儿子记得家父的叮嘱,一直将秤倒过来用。不久后,娶了新媳妇,生了两个儿子,但两个儿子冥顽不灵,因为贪玩竟然在一次群伙纠集中被人拥了数刀死了,接着这家人开始倒大霉,不是生意上被人欺骗,就是因为天灾破财。这家儿子非常悲愤,不禁对天大喊:老天呀,我父亲曾经坑人却得以万贯家产,我为家父赎罪却落得如此下场。这是为何? 
  结果,那天晚上,这家儿子梦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对他说,你真是顽固不化,因为你父亲贪图便宜,犯下了罪孽,上天降了瘟神和霉神到你家脱胎做儿子,后来见你代父受过,就将这二神收了回去,否则你家早就财破人亡。上天故意将你父亲所得不义之财收回去,以减少降临在你身上的罪孽,你却说这是上天的不公平。你且看看你父亲。
  这家儿子定睛一看,死去的老父亲正被绑在一个巨大的天平上,许多恶鬼在另一边加重,每加一个,老父亲就背上一个,痛苦不堪。儿子看得难过,对老者道:我愿意代替父亲受过。老者摆手说,这是不可以的,你回去罢,不日后你家就会平顺了。若你老实本分,你的父亲也好早日超脱。 
  这家儿子谢过老人,一转身,就醒了过来。从此不仅将秤转过来用,而且对没有支付能力的穷苦人家也极力帮助。慢慢地,家道就好了起来,不久生了一个儿子,儿子聪明伶俐,孝敬父母。
  第623篇:文人昧财
  (原作者:不妨啸傲过平生。摘自:《古代真的比较恐怖—古小说中那些离奇恐怖故事》)
  蔡生是一位江南名士。去京城参加会试时,先在满族某氏家中教书。某氏家的男主人早已去世,只有女主人守寡独居,抚养着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家中还有仆役、丫环十多人。
  其中一位老仆已伺候了三代主人,厚道忠诚,主母对他很好。他敬仰蔡生的名望,又为小少爷得到名师指点而高兴,所以对蔡生恭敬有加,从不懈怠。
  正好某氏女儿准备出嫁,为办嫁妆之需,京城内有数顷田,主母派老仆去收田租。因为是个歉收的年头,老仆去了一个多月,才取到了八十两银子回来。
  主母算算不够用,仍旧交回给老仆说:“俗语说‘饭到口,钱到手’。这点钱如果零星地化掉,到时候更不够用了。不如你先贮存起来,等到把钱收足了一并交我。”
  老仆答应了退下,思忖道:“我常常外出,妻子头脑又糊涂,如果钱有丢失,那就无法交代了。”于是把钱带到学塾里,将自己想法告诉蔡生,请求蔡代为保管。
  这时侯除了蔡生和老仆外,并无旁人,蔡生把钱放进箱中锁上,说:“你尽管去办正事,寄存在我这儿完全可以放心。”老仆致谢后离去。
  过了半个月,老仆把其余的钱也收来了,向主母禀报后,主母要他把前次款项交上,老仆说:“钱在蔡先生处。”就去蔡那儿取。
  蔡矢口否认说:“你哪有什么银子寄放在我处?”
  老仆说:“先生莫开玩笑,快把钱给我。”
  蔡生发怒说:“什么老东西,竟敢来栽我的赃!我为你家教育子弟,怎么会为你家当看财奴?你如不马上走开,当心我揍你!”
  老仆大惊,极力争辩。蔡生声色俱厉,即刻表示要辞职。
  主母听说后,站在教馆门外,安慰蔡生道:“先生不要生气,我一定为先生教训这个不忠不义的奴才。”
  蔡生表示不信,主母把老仆叫来,严厉地训斥他说:“蔡先生是读书人,又是南方名士,难道会贪图我家的几十两银子?一定是你拿去救自己的急用了,却来诬陷好人,我家只有孤儿寡妇,出门寸步难行,有事全靠你出力。现在连你也做出这等事,我们全家还有谁可以指望呢?”说完,掩面痛哭。老仆有口难辩,只好边打自己耳光边骂自己。当晚,他就自缢而死了。
  第二年,蔡生去应试,神情恍惚。在考场的烛光下,亲笔把此事本末记录在试卷上,自认昧着良心做下此事,罪责难逃,写毕,解下衣带自缢于场屋之中。
  等到别人发现,人已经僵硬了。最令人奇怪的,是他面对着墙端坐,用衣带系成的圈套离喉咙有一寸多距离,不知他怎么会死的。他所写的自供,众人争相传抄。杭州叶省三先生,也抄录了一份,常拿出给人看,作为文人无行的劝戒。
  第624篇:信用
  (原作者:疯癫转载。来源于网络)

  有一天中午,我师傅正在家里看书,来了一对中年夫妇。师傅坐在了阴阳堂上,开始查办又一个案件!
  “我家儿子今年十七岁,被汽车轧死了!家里一直不顺!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儿子丢了命?!”说到这,那女的已经泣不成声了。
  师傅观察她家的阳宅,这家宅子有损子之象但也不会这么快!接着往下查时,师傅就问她:
  “你们家可锄过一棵柳树?”
  “没有啊!向来我家都没锄过树!”
  “不对吧,我看见你儿子在弄树枝子怎么会没有呢?!”
  她还是说没有此事!
  “这棵树在你家西北角!这棵树挺邪行的,一般人没人动它!是你儿子给人帮忙锄树才遭此劫难!”
  她突然想起住宅的西北是有一棵柳树,锄倒不到一年的时间!然后她就说了这棵树的蹊跷事件!
  有一天,这棵树的主人准备卖了它,头天谈好了价钱,但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家上房门口出现了一沓钱,正好是这个树的价钱!
  原来当天晚上主人做了个梦,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对他说:“这树我买了!他不要再卖给别人了!因为我搬一次家也挺麻烦的!”
  说完,白胡子老头就消失了!他激灵一下醒来,原来是一场梦!当时他没有在意,到第二天早上就真的看到了那沓钱!后来卖家找到他要买树,他也不卖了!
  事过两年后,他又琢磨着想把这树卖掉,因为他觉得以前的事情说不定只是个巧合而已!
  这次,他准备把这树给锄倒了再卖!
  锄的时候正好遇上这孩子放学,孩子嘛,好奇心强,他遇见了也就凑热闹帮他锄,这才导致了最后的悲剧!没过多久这个树的主人也毙命了!
  树仙梦中显灵,毕竟是付了钱的!不讲信用的人最后还是伤了它的性命!还顺带着连累了一个孩子!真是可恶!
  第625篇:道士传奇
  (原作者:旷野孤行客。摘自《个人耳闻,可信度很高的鬼故事》)
  在没有“打工”这个名词前,我们那农民比较重要的一个收入来源就是帮人扛木头—— 一般用来建房或做家具。周道士在闲的时候也和大家一起扛木头。
  这年冬天,周道士和村里十几个人外出扛木头(现在已经不属于一个市了)。落脚的地方是在一个宗族观念很强的村里。东家在那地方属于“杂姓”,处处受大姓的压制。他家的林地,是被大姓家几兄弟家的山林包围。
  因两家女人之间有点鸡毛蒜皮的矛盾,这家几兄弟就联合起来,不准东家从他们山林中经过。因而,东家只能花大钱请人把木头运到山脚,再绕道运回家。
  价钱谈好后,刚开始,周道士他们还规规矩矩把木头往山脚运。五六天后,有人图方便,直接把木头从山腰滚到山脚,工作量一下子减少了五分之四。于是大家纷纷效仿。
  他们这也是存在侥幸心理:你们两家不和,没道理为难我们这些做苦力的啊!再说,都是山里人,谁能不求个人?不可能做这么绝吧!
  谁知大姓这几兄弟中,有两个极其蛮横,就是本宗族的,也会欺凌,何况东家这“杂姓”小户人家。这下找到借口,几兄弟纠集一伙本家,拿了土铳,一下子把周道士这一群人的刀啊斧头啊全部收了,已经运下的木头全部没收,并扬言要赔款——理由就是周道士他们往山下滚木头砸死了他家的树木。
  这理由在山区来说,是极其没道理的。不过农村的事情就这样,特别是涉及宗族方面,就是政府出面都不是很好解决。
  东家怕引火上身,因而不敢出面,只是逼着周道士他们出面去协商,而大姓兄弟一定要把东家逼出来,因而根本不和周道士他们谈。这样一来,周道士他们这些做苦力的陷入了极其尴尬地境地。
  做苦力的这些人,慑于大姓兄弟的势力,打算收了东西偷偷溜回家。当然,只要能顺利回家,大姓兄弟自然不敢找上门,这就是所谓的“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工钱拿不到,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自认倒霉吧。
  于是大家表面装作要继续和大姓兄弟协调的样子,暗中慢慢收拾东西,准备半夜开溜。
  周道士趁机和另外一个人在这村中闲逛(也算旅游,距离我们那很远,人情风俗和我们那有点不一样)。
  走了小半天,走到一户人家屋前,停住了,细细观察了一番,问了一个老乡:“老兄,这是哪家的房子!”
  这老乡和东家关系比较近,就笑笑说:“就是那几兄弟的老大家!”
  周道士听了,显得有些高兴,连忙悄悄对同伴说:“你快回去,要他们(一起扛木头的)不要收东西,晚上也不要做饭。”同伴将信将疑地就回去了。
  周道士于是故意绕着房子慢慢走来走去。男主人(几兄弟中的老大,他没怎么参与这件事)觉得奇怪,就说:“老兄,你在这看什么?”
  周道士回答:“我在这卖苦力,没事出来耍耍,想到你屋里讨口水喝。”
  这几兄弟要整的是东家,和做事的人也没什么过节,于是招呼进去泡茶。
  因为不熟,所以也没什么话说。周道士喝了两口茶,挑起话来:“老兄,我看你家里是红红火火,就是有点小毛病,有人身上不是蛮安乐啊!”
  主人一下子警觉起来了,说:“没有啊,我一家人吃了就睡,没什么不安乐啊!”
  周道士听了,笑笑:“老兄,算我多嘴多舌,多谢你的茶水。”说完就要走。
  男主人家其实有难言之隐,他的大女儿,两个月前参加了一个葬礼,回来后成天昏昏欲睡,东西一吃进去就吐,人却越来越瘦,家里人都以为他怀孕了。以前未婚先孕是极其丢脸的事情,所以不敢对外声张。只是说病了。
  “这位师傅,你说我屋里有谁不安乐呢?”男主人试探地问。
  “哪个我不晓得,只晓得有人带了东西进屋,吃东西进不得进,出不得出,睡觉也睡不着,半夜里喊冷。”周道士说。
  男主人一下子被镇住了,连忙拉着周道士的手说:“这真要求师傅施一下手!”
  周道士面露难色地说:“这事我一个人也搞不了,最少要十几个人!”
  男主人急切的问:“要什么样的人?我就去喊(叫)。”
  周道士说:“杂七杂八的人有什么用,这个要懂得阵法的才镇得住!”
  男主人连忙问哪有这样的人,周道士神秘地说:“我们出门在外,总会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多少会一点防身,就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出手?”
  男主人连忙哀求:“老兄,这次真要你帮个忙!”
  周道士装作为难地说:“我回去问一下,看他们愿不愿意哟!我们这阵法,师傅祷告时交代过,没有一顿好酒肉招待,就没用。”男主人连忙答应去准备。
  周道士回答住处,召集大家,吩咐晚上要怎么怎么做。扛树的都是穷苦人,一听有酒有肉,兴奋的不得了。
  傍晚时分,周道士带着十几个人如约到这户人家——因为刀具被没收了,不知道是谁提议,一人手里拿了根大木棒。也是受了这家兄弟的气,大家故意装得凶神恶煞——让别人以为他们都是身怀绝技的高人,只是不和你们计较罢了的样子。
  一进门,周道士大喝一声:“伙计!这老兄屋里有点不顺遂,归位!”于是大家也跟着大喝一声,往各个门口立定。
  周道士在客厅又是唱又是念,足足有一个小时。最后,又大喝一声:“还不走!你慢半脚我就用五雷火煞烧死你!”然后,不等主人招呼,暗示同伴直接上桌开吃。主人还以为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觉得大开眼界。
  酒足饭饱后,周道士拉着男主人的手说:“老兄,要是明日没起色,你来找我!”
  男主人连忙说:“师傅,要是好了,我还要送两桌酒席到你们那!”
  这天晚上,这户人家的女儿就觉得很饿,一下子吃了几碗饭,也不吐了,睡得很好。第二天一早,就要起来帮她母亲烧饭,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男主人非常激动,准备好酒菜抬到周道士他们落脚的地方。
  因为大哥发话了,前面的问题自然就瞬间化解了,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据周道士讲,这家的女儿,实际上是中了煞气。所谓煞气,就是人生前的怨气,人一死,怨气就镇不住了,会消散出来游荡。参加葬礼的人,如果火焰山不高,最容易惹上。
  怨气本来就是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所以会从吃东西上表现出来。煞气这东西,有人挺挺就过去了,运道不好的人,真会丧命。会门道的人,念两句咒语就可以解除。
  其实他一进门就念了,也就是说一进门他就帮那女孩治好了。之所以搞得那么隆重,是因为不这样人们不会相信是他的功劳,当然同伙也就没有酒肉吃了。其实中草药也有类似,某些病,两三味药就可以,医生却往往开十几二十味,显得高深(也是怕别人偷学了)。
  至于周道士如何一进门就能判断人家家里有煞气,就不知道了。
  第626篇:碗裂
  (原作者:侬本猫咪。摘自《浙江鬼事》)
  在农村,办丧事的话,就会向亲属借碗。典故我就不懂了,反正这是习俗。可能是会请很多人吃,主人家的碗不够用,于是就借亲属的。
  倩是我的童年的玩伴,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她爷爷在她高三那年去世了。她爷爷很意外的摔了一跤,送到金华,金华的医生只顾检查脑袋有没有问题,而忽略了问题的重心是在内脏。
  倩的伯伯叔叔一大堆,可是没几个孝顺的,都自私的很,盯着老爷子那点钱。倩的父母都在外做生意,倩的父亲还算孝顺,在知道老爷子摔去以后,赶到金华,亲自给他父亲擦身体,伺候大小便,甚至建议他母亲说把老爷子送到杭州看病。可倩的伯伯叔叔不肯,说自己没那么多钱,金华看看算了,医生都说没什么大问题。既然医生都这样说,倩的父亲就留下点钱又回去做生意了。
  谁知这一走就是永别。两个月之后倩的爷爷就不行了,但是他不想死,他让倩的奶奶去叫那些儿子把他再送到医院。最后倩的叔叔们只把她爷爷送到当地的一家小医院。
  子孙不孝啊,要是送到杭州那倩的爷爷根本不会死。倩那么多婶婶,我也分不清谁是谁,只记得第三个叔叔的老婆好像很彪悍,对她爷爷很不好。她爷爷在三叔家吃几粒瓜子,她三婶都要骂。久而久之,倩的爷爷只喜欢待在倩家里。可惜倩的父母又不常在家,可想而知,倩爷爷的心情。
  在倩爷爷死后,倩的叔叔家和伯伯家的碗都借来用了。几个亲属就一起洗碗,突然,三婶家的碗无缘无故的裂口了,而且很准确的180度!这碗又没摔破,原本又没坏的,怎么会自己裂口呢?这件事洗碗的人都沉默不说,因为这是很不吉利的。
  在倩爷爷头七的时候,倩说,我多么希望这世界上真的有鬼,这样我就可以再看爷爷一面。我真的很不孝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爷爷竟然死的这么不明不白,我们对不起爷爷啊!
  没过几年,倩的三婶就死于车祸,而且死的很惨。冥冥中,真的有预示吗?
  第627篇:并非巧合
  (原作者:好大的核桃。摘自《小故事,大杂烩。听着好再来》)
  这故事没啥灵异的成分,只是很巧合吧。
  我一朋友的朋友,他以前工作的工厂是那种劳动密集型产业,工人非常多。我朋友的朋友年轻,虽然是会计,但是和一些工人关系也不错。其中有个小赵,年纪不大,工作很好,也特别懂事。所以厂里都挺看好他。
  小赵技术不错,文化不行,后来知道他12就出来打工了,在此之前上学也少。
  某周末,小赵和几个同事出去玩,他们厂子所在是个镇上,也就算个工业园区吧,其实没啥玩的。年轻人就是逛逛,走着呢,遇到一个疯子。
  疯子长须长发蓬头垢面的,看不出多大,一群人正围着逗他。此时是夏天,天很热。疯子光着膀子,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四肢乱舞。
  围着他的很多人,用水泼他,有矿泉水也有小饭店门外放的脏水,疯子一律不在乎。除非有人特别坏,故意用热水泼他,他才爬起来恶狠狠的冲过去。但是他体格不行,被人一推又是一溜跟头。摔到了,他也就忘了报仇,继续四肢朝天的在地上打转。
  小赵和同事看围着一圈人,叫嚷得很高兴,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挤进去一看是逗疯子,他们几个都比较老成,不打算参与,几个同事就又挤出来了。出来一看,小赵还在里面看。
  小赵是他们几个里最成熟的一个——不是年纪最大——咋会对这种游戏感兴趣?更让他们奇怪的,看了一会,小赵居然过去把疯子搀了起来,并且劝散了看热闹的人们。
  同事问小赵这是干啥?小赵说看着心酸,自己虽然不疯,但是小时候讨生活的过程中,也被人这么欺负过。把疯子带到路边,给他买了斤包子,问他是哪人?疯子光顾着吃也不理众人,大家叹息着走了。
  第二天正在上班,主任把小赵叫去,问你昨天给个疯子买饭了?小赵说是,主任说你看看是那个吗?带他出来,到厂门口一看,疯子就在厂门口蹲着呢,看到小赵很高兴。原来他自从今天凌晨就在这蹲着,早起把保安都吓一跳。轰他也不走,也不敢太过分的打他。门口蹲着疯子像什么话呢。只好去报告领导,领导一问,有人就说出小赵昨天如何对疯子好,是不是来找小赵的。出来一看是,领导让小赵赶紧把他轰走。
  小赵不认识他呀,跟他说叫他走,看意思他听不懂,硬着头皮说了半天,果然没效果,一着急拉起他走出几百米,跟他说别跟我了。没想到小赵前脚走,疯子后脚跟着,小赵回头挥手轰他,疯子又害怕又舍不得的样子,让小赵看着特难受。
  最后怎么样了呢?反复了一天,小赵只得收留他。
  可是不能让疯子住厂里宿舍啊,小赵还真不错,在镇外找到一个空房子。房主和小赵认识。小赵说我每月给你50,让疯子住这,暂时的。房主要到100,同时要求只要自己不想让住了,疯子必须马上走。
  然后小赵又给找来一个不知道谁扔的破褥子,就算把疯子安顿下了。每天早晚给疯子送点吃的,这样又是一周,周末小赵就带着疯子去派出所了。
  警察说可以帮着找疯子的家人,可是他身上什么材料都没有,什么时候能确认身份,能找到家人不一定,但是会努力。同时建议小赵把他送到救助站。但是镇上哪有救助站啊。就拖了下来。
  后来小赵也不想送他去救助站了,怎么呢?疯子并不闹事,而且每天眼巴巴地盼小赵来,来了就很高兴。这让小赵挺有家的感觉的。慢慢疯子跟小赵也能交流几句了,当然信息还是问不出什么来。
  有天下雨,小赵还在犹豫要不要非疯子送饭,门卫保安打来电话,说疯子等你呢。小赵 急忙出来,走到厂子门口一看,疯子不知道从哪找来块塑料布,顶着,一看小赵出来,马上跑过去,把塑料布给小赵遮上,挡雨,看得保安都感动了,更不用说小赵。
  可是就是这次下雨,把疯子淋病了,过了两天小赵去给送晚饭,一看疯子躺在褥子上直发抖,一摸很烫手,这是发高烧了。赶紧送到镇上的小医院,输了一夜的液才好一点,早上小赵又把他背回镇外的房子。又请了两天假去照顾他。
  想不到的是发烧也有好处,疯子的神志居然渐渐清醒。半年左右,疯子差不多和好人一样了,自己也知道剃头洗澡,也知道要去找活赚钱。小赵和他聊,问他一些事,疯子不愿意多说,小赵可是越听越惊讶。
  惊讶什么呢?刚才说小赵很早就出来打工,而且在家也没上过什么学,为什么呀?因为他是买来的孩子。小赵八岁的时候,上二年级,养父母又生了一个弟弟,就不叫他上学了,叫他下地帮忙干活。再过几年就叫同乡带他出来打工。一方面是要他赚钱,说买他花了好几万。另一方面是不让他回家,免得以后跟弟弟争家产。
  小赵被卖的时候是三岁左右,对自己的家和父母,模模糊糊只有几个记忆的片断。可是这些片段,都很疯子说的一样。
  那么小赵的记忆准不准呢?非常准,后来他和疯子(现在已经不疯了)去做了亲子鉴定,疯子就是他亲爹。
  那他怎么会疯了呢?儿子丢了以后他就拼命找呀,但是作为男人,又不能不养家,于是他就在外面一边打零工一边找儿子,赚了点钱,除去必要的用度,全都给家里汇过去。
  这样找了三年,某天干完活,算计着又赚了一个整数,要给家里寄钱,走到一个偏僻的胡同,被人脑后一棍打倒,醒了发现钱已经被抢走了。从那急火攻心就疯了。他的记忆到那为止,然后脑子里就记得一件事:找儿子,一直到发烧后逐渐清醒。
  小赵那年19岁,也就是他爸疯了13年。
  后面就简单了,父子回家,小赵的爷爷奶奶还都在。儿子孙子一起回来,当然高兴坏了。还得说下小赵的妈,很不错,儿子丢了,丈夫也没信,是她一直照顾老人,都没改嫁。
  小赵改回本姓,变成了小朱,也辞去了工作,因为老人特别希望他在家乡工作,别再走远了。我朋友的朋友,本以为和他没什么交集了,没想到去年底他又回到厂子,不过这次不是打工,是来谈合作的。我说的故事是前年的事,小朱回家不久,就赶上当地拆迁扩建,他家暴发了。跟家里商量,用一部分钱开了个小厂。
  第628篇:命相奇谈1
  (原作者:黄红文。摘自《命相奇谈:历史上的算命小故事》)
  一、(贯索照命) 清某两广总督和他的副将生辰完全相同,当时有一命相家住在这海珠寺,以算命闻名.总督召他来问:人生下来禀命不同,日后穷达也有差别,可我和副将生时完全相同,人生却相异,何解?命师一时语塞,回去反复推算想不明白,彻夜难眠。
  命师深夜难眠,起来在阶前踱步,一僧人看到了,问他何意徘徊如此!命师不屑,你僧懂个屁啊?
  僧人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不防说来讨论一下!
  命师便将原委和僧人说了,僧人沉吟推算了下,说:此时出生都应是富贵命,但若得贯索星照命定更加显贵,总督大人莫非是在牢狱出生? 命师听了大为惊讶异次日便拜访总督,问他是否在狱中出生,总督说,先慈那时因事受罚,我正是生于监狱啊! 命师便把僧人说的话说与总督,总督大为叹服。

  二、(汪精卫大难不死)民国二十四年,某政府职员在参加孙总理演讲后,发现汪精卫气色不对,他感觉他要有灾祸发生.当时内政科唐先生是会算命的,南京所有名人他都作了批断存记.该职员就去找唐先生看看他如何批算的,和面相是否符合,他找到唐先生查到汪氏那一年,只见上面批道:乙亥,五十三岁大难不死!两星期后汪遇刺,不死。

  三、(福气所在)明朝有一个叫龚大的富人,身胖体宽,大肚子上有一颗痣,上面几根毛,小时算命说那几根毛是他福气所在. 龚大个性乐观,经常大笑,有一日,他在虎丘半塘寺和僧人闲谈,忽然大笑不止.僧人说,你莫笑,你明年肚子上的痣毛就要掉了!龚大听了闷闷不乐一肚子气.第二年,龚大洗澡时搓肚子发现痣毛居然掉了,他大惊,没几天他就死了.

  四、(上梁时日)明朝刘伯温路过吴地,深夜听到嘈杂声,他问下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下人说,隔壁有人在上梁.刘伯温一推算,问上梁是穷人还是富家呢?下人说,是贫困人家.刘伯温不禁说这时大吉!可惜他们不长久啊!
  左右的人大为不解,问是何道理,刘说,这个时候上梁极吉,但是非要大户人家才能保得住,因为贫困人家忽然大富后一定会翻新旧屋,那么旺气就泄了,就要衰败了! 后来该户人果然大发特发,名动一方,而且果然翻新了旧屋,后来不久便衰败了,贫困如故!

  五、(梦见下体)唐朝顾琮,因罪入狱,按法当死,他极度忧虑,一天他坐着就睡着了,忽然梦见他母亲的下体,醒来后顾琮极恶心,认为梦境不祥,死期不远了!
  这个时候监狱来了一个善于解梦的人,顾琮便将梦中的事告诉他,那人当即说:你将获赦免了.顾问为什么?他说,太夫人下体是你的出生所在,是你的生路啊!次日,门下侍郎奏说量刑过重,顾琮因此免死,他后来官至宰相.

  六、(梦见狗崽)三国时期魏国人周宣善于解梦,当时有人晚上梦见一狗崽,问他是什么回事.周宣说道,你当然会得到美食一顿!应验后那人觉得神奇.就又骗周宣说道,我昨晚又梦见狗了,怎么回事?周宣说,你要提防摔伤!

  后来此人从车上摔下来,扭伤了脚,他更感神奇,又去找到周宣,骗他说道,我昨晚又梦见到狗崽了!周宣说,你小心失火为是啊!后他家里面果然失火了,他不得不佩服周宣,就去请教他,说:我三次说梦见小狗,测算结果都不一样但都应验了!而且我第一次是真的梦见后来就是说慌的,怎么还如此应验阿! 

  周宣说,小狗是祭祀物品,第一次梦见是得食之兆,祭祀结束后就要回去了,车马动小心摔倒,回到家后就要入薪烧煮就要小心火灾了!而且吉凶悔恨产生在一时意念之中,你虽没有梦到了但是意念已动,吉凶就产生了,所以结果灵验啊!

  七、(先进考场)以前有一个读书人在他考试前梦见他先进考场,他醒来后很高兴,把梦告诉他妻子说,我要中头魁啦!他老婆听好说,不见得这样,你没见<论语.先进>是第十一吗?后来他果然是第十一名.

  八、(乾隆算命)话说乾隆皇帝巡视江宁时,穿着便服出去游玩,在街上遇到一位姓刘的算命先生,出于好奇找他算命。算命先生排出乾隆的生年干支,默算了一会,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接着便摇头叹息不已。乾隆感到非常奇怪,询问其原因,算命先生说:“我给人算命三十多年,自信推断人的吉凶祸福,没有不应验如神的。无人没事之时,我也将自己的命造推算,算出自己应当在流年中小有富贵,享受二千石的俸禄不算太难。然而我现在竟落魄到如此地步!今天见您的命造,应当富贵极顶;即使没有掌握天下的鸿福。也应当穿蟒袍带佩玉做高官。为何咱俩反而竟在此处见面?真是可悲可叹啊!” 乾隆惊感佩服他的易技,什么话也没说起身离去。几年后,封这位姓刘的算命先生为知府。 

  九、(成肃公之死)春秋周简王命令刘康公和成肃公会合晋厉公去攻打秦国。成肃公在土地神庙中接受祭肉时,态度很不恭敬。刘康公说:“我听说人受天地的中和之气而降生,这就是命。因此产生了行为、礼义和威仪的准则,为的是巩固这命。能遵守这些准则并维护它的人就可以得到福禄,否则就要遭殃。因此有德行的人对待这些准则总是很勤谨,老百姓也是尽力而为。勤谨莫过于恭敬,尽力莫过于老实。恭敬在于供奉神灵,尽力在于安守本分。国家中的大事,就是祭祀和作战。祭礼时供献熟肉和作战前接受生肉的仪式是人神交接的重大环节。现在成肃公那么懈怠,这是不要自己的命了。恐怕他再也不能回到本国了吧?”当年五月,成肃就死在瑕这个地方。 
  十、(纪昀测字)乾隆戊子年秋,纪晓岚因失言获罪,在等候审判得时候,每天由一名军官侍伴。当时有一位董姓得军官说他会测字,于是纪晓岚写了“董”字让他测前途。军官说:“纪公你要戌远了,而且要到千里之外。”
  于是纪晓岚又写了“名”字。军官说:“‘名’字下面是口,上面是‘外’得偏旁,应该流放到关外。又太阳在西边曰‘夕’,大概是流放到西域吧。”
  纪晓岚又问将来是否会有回朝的希望。军官说:“‘名’字的字型象君,又象召,皇上一定会召你回来的”纪晓岚又问他是何年?他说:“‘名’字下面的口是四的外围,中间缺两笔,应不到四年就回来了,今年是戊子年,四年后是辛卯年,夕又是卯字的偏旁,应该与此吻合。”后来,纪晓岚被判从军乌鲁木齐,到了辛卯年六月才回京。
  第629篇:命相奇谈2
  (原作者:黄红文。摘自《命相奇谈:历史上的算命小故事》)
  十一、(牛角触死)清朝一富家子弟,遇到一个相士对他说,你将要被牛角触死! 富家子弟觉得他说的很荒诞,但是又怕那话应验,于是随着日子临近,就是足不出户,甚至要搬到楼上,严格防范.

  到了那一天下午,富家子弟独自关在阁楼上,觉得闷了就打开窗户远望,心想过了下午就好了啊!这时候,他突然觉得耳朵痒,于是顺手取下发簪,掏耳朵,这时候一阵风吹来,窗户猛的内阖,撞到他的发簪,发簪竟然直穿脑髓,他一命呜呼!原来发簪是牛角做的.

  十二、(前程万里)清朝姚安公未及第的时候,看到有人在请扶乩,他好奇地请教自己的前程,乩仙判道:前程万里,他又问何年登第,判曰:需等万年!姚有点失望认为自己不是靠考试建立功名的.
  可是到了康熙六十大寿那年,举行了万寿恩科考试,他却高中了,他才明白万年是讲这个.后来,他被配到了云南姚安府做知府,直到退休都没有升迁,终于明白前程万里指万里之外!

  十三、(舌上生毛)宋朝马亮担任江陵知府,当时他任期已满正在准备迁往他职,只是有一天,他梦见自己舍上生出了毛发,他觉得恶心,于是询问僧人占卜吉凶,僧人说:舌上生毛,剃(替)不得,你将连任啊! 后果然.

  十四、(龙虎榜动)明宪宗成化甲午年,江西举行会试,临放榜的时候,尹公直让别人占卜其弟是否考中,结果得到明夷之卦,内离外坤,三爻五爻的发,二爻皆兄弟.卜者写道,兄弟雷同难上榜!但是口中支吾不作解释
  尹看到此就说,三为白虎,五为青龙,龙虎榜动,应当考中!兄弟发者以兄问弟,弟当动而来!后其弟果然高中.

  十五、(王侯并肩)清朝平原县有一个生员,因为妻子生病便到祠庙里求签,签诗上有两句话:“此时宾主欢相会,他日王侯却并肩!”他看了,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他妻子却去世了,他续了个妻子,在他和妻子回娘家见亲戚的时候,发现连襟一个姓王一个姓侯,他枉然大悟。

  十六、(梦吞太阳)吴国毛贞辅多年均任县令,后来前往广陵应选新职,那一夜他梦见自己把太阳给吞下了。醒来后腹部还觉得灼热,他便向侍郎杨廷式询问吉凶。杨说道,此梦极大,并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真按你所说的话,你应该会得一个赤坞场官之职。后果然是这样。

  十七、(八字造假)清朝嵇叔子精通算命,他说自己将来会得到四品的官职,他妻子命不好,禄位和他不相称。所以在他当孝廉的时候他妻子就去世了。后来媒人一直给他说媒,他都看了女方的八字,认为不是四品夫人的八字就一一拒绝了。
  当时有一个富翁,他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但是他拿女儿八字给算命先生推算的时候,算命的说她女儿是十恶大败格局,很不好。富翁于是便将用意告诉他,并请算命先生不防动点手脚。于是算命的推算一下就改动了她的出生日时,说这时出来生的八字才是富贵啊!于是,富翁就拿着这造出来的八字给媒人让她给嵇某看,嵇看了很高兴说,这才是四品夫人的命啊!
  于是,他就娶了富翁的女儿。后来嵇出任杭州太守,富翁的女儿也受了四品的封赠。日子就平静地过着。直到嵇死后十多年,富翁的女儿也老了,子女们要为她做七十大寿,她于是笑着对子孙们说,其实那一天不是我的生日。于是把当年的事情全盘托出,家人无不惊讶!

  十八、(九字问孕)清朝栎公善测字。一次一个人写“九”字问身孕,栎公说你将要得一个不平凡的儿子。那人问为什么?栎公说,九是阳数,所以会生男孩,但是九象凡又不是凡,所以你儿子不平凡!同时,这孩子是你偏房所出。
  那人惊讶问,你如何知道的?栎公说,九像元,而非元,所以不是元配所出,将九放室内就是宄,要小心奸宄不测之事!那人说,真是不可思议啊。说实话,我虽没有什么钱,但是家中贱妾也有数位,这是我其中一位婢女怀的。她的怀孕引起其他女人的妒忌,一心要她堕胎了。不知孩子能否保得住。我很担心啊!栎公说,九是完字脚,能保得住的!后来果然顺利生产。

  十九、(梦见积木)孙龙光在考中状元之前,曾梦见数百根圆木堆积在一起,他自己站在最上面来回走动。他觉得奇怪,就请了一先生给他解梦。该先生说,你要高中状元了!我先向你道喜。为什么呢?因为你已居众材之上!

  二十、(相士神术)成化年间,相士胡宗到京师游玩,拜访了吏部尹侍郎。尹调侃他说:“算命是骗人的把戏,你来找我做什么呢?”胡宗说:“你没试过又怎么说它骗人?你随便找一个人让我试试,看会不会应验。”尹于是拿他熟悉的翰林邢让的八字给他看。胡宗说,此人必定死于明年八月。
  这说话很快就传到邢让的耳中。次年六月,邢让升为了礼部侍郎。但是此时礼部正好出现贪污案,邢让想起了相士的话,竟自己主动引罪,他于是被免了职。他在回乡的途中,拜见了岳父蒙泉。岳父知道他的事情后就问他干吗毫不辩白就主动认罪了?
  邢让就说:“俗语说积阴功的可以免死。去年有相士说我今年八月会死去,我是想自己帮同事承受些罪行,虽然没了官,可我希望这能积点阴功啊!” 到了八月初,他自己用易经起了一卦,得到了临卦。他不禁叹道:“这个胡宗,真是准啊!”原来他自己卜得的卦词也说八月有凶。后来,邢让死于八月十八日。

  二十一、(三次改灶)清朝鄞县有一占卜的在街上摆摊子,一日一男子对他大骂。路人好奇问其原因。那男子说,我今年夏天家中人口不安,找他算卦,他问家中灶是什么方向?我说向南。他说应该向西南才好。我就按他的意思改了灶台。
  可是到了秋天家人还是患疾不断。他又问我灶向,我说西南,他说正西才好啊!我回去又改了。后来家人的病不仅不见好,我的生意还亏了很多!我没有办法又来请教他。他还是问我灶向,我只好又说道是正西。他于是说你们家应该用正南的灶向啊。这不是复回到原来的方向了吗?我奉他为神明,他这样胡弄我!众人听后哈哈大笑,纷纷劝解,那男人也无趣,最后悻悻地走了。看来术士的话不可全信啊!

  二十二、(头上有血)朱元璋在正要出决囚犯的时候,刘伯温正在好来拜见他。朱说,我昨晚梦见自己头上有血,我还用土敷在伤口上,我觉得不吉利,你说会应验在什么地方呢?刘说,人的头上有血,是一众字(繁体),说明你要得众。用土敷之,说明你还得土。这梦三日内应验。朱元璋听后马上赦免了囚犯,并停刑三日。结果是海宁归降了。
  第630篇:命相奇谈3
  (原作者:黄红文。摘自《命相奇谈:历史上的算命小故事》)
  二十三、(人去日远)宋朝周生善于相字,赵鼎和秦桧都有引退的意思,他们都写一个“退”字让周生解释。周生说,赵必去,秦必留。为什么?因为退字上有日部,日下有人。日象君,人是臣。赵写的日和人离得远。秦写的字日和人笔画相连,一气呵成。所以赵是人去日远,必退也。秦日和人紧连,不退。后来真的是这样。

  二十四、(群士之首)宋朝傅珏家庭以富有闻名,但是他却不学习,不求进取,庸庸碌碌。傅珏却有一个习惯和专长,就是在大街上看着过往的官员,他能说出该官员是何官职,所以大家也听佩服他的面相之术。当时,王曾刚参加乡试路过这儿。傅珏见了,拿了两支笔送给他,说:“你以后是群士之首,贵为宰相,他日不要相忘。”周围的人都笑傅珏说得狂妄,傅却不理采,反而从此后全力资助王曾考学。后来王曾果然步步高升,当上了宰相。王曾富贵后也没有忘记傅珏,把他当兄长对待,终身不渝。

  二十五、(大海捞针)历城有一书生,某年秋试之前梦见死去的亲人对他说:“你要中举就象大海捞针般!”他醒来后闷闷不乐,整天喝酒,不再有入闱的打算。他妻子于是问他原因,他遂告诉她,妻子说:“梦寐之事怎能当真?”到了前夕,学友们纷纷准备应试,书生又技痒起来,妻子趁机怂恿他,他于是从箱子拿出破旧的卷袋让妻子逢,妻子说:“针在房内的对联上,你去拿来吧!”书生过去拿,忽然大笑说:“中了!中了!”原来针正好插在对联的“海”字中央。那一年,他果然高中。 

  二十六、(权贵饿死)历史上,被面相师说会饿死的权贵有两个人,一个是周亚夫,一个是邓通、
  周亚夫,从亚子可以看出来,他不是长子,西汉开国功臣周勃的儿子。当时许负曾给他看相,说他三年后为侯,封侯八年为丞相,掌握国家大权,位尊任重,在众臣中将首屈一指,再过九年会饿死。周亚夫笑著说:“我的哥哥已代父为侯,如若他去世,他的儿子理应承袭爵位,我周亚夫怎说得上封侯呢?再说若我已显贵到如你所说的那样,怎么说会饿死呢?你来解释解释!”许负指著他的嘴说:“你嘴边有条竖线,纹理入口,这就是饿死之相。”周亚夫听了,惊讶不已。过了三年,周亚夫的哥哥绛侯周胜之犯了罪,文帝选周勃子孙中有贤德的人为侯,大家都推举周亚夫,于是封周亚夫为条侯,继承绛侯爵位。在公元前152年,丞相陶青有病退职,景帝任命周亚夫为丞相。后来,周亚夫因儿子被告谋反,获罪入狱。周亚夫受此屈辱,难以忍受,于是绝食抗议,五天后,吐血身亡。
  邓通,汉文帝时期一宠臣。文帝曾做梦想上天,却无论怎样都登不上去,这时有一个黄头郎从后面把他推了上去,他回头看到黄头郎穿了一件横腰的单短衫,衣带系结在背后。梦醒后文帝前往未央宫西边苍池中的渐台,私下用眼光寻找梦中推他上天的黄头郎,看到邓通衣带从后面穿结,正如梦中所见。及至召问他姓名,姓邓名通,音近“登通”。文帝听后十分高兴,之后一天比一天地宠他。有一天,文帝命令一个善于看相的人为邓通相面。相人说:“邓通的命会穷困饿死。”文帝说:“能使邓通富有的在于我,怎么说他会贫困呢?”于是将邓通家乡附近的大小铜山都赏赐给他,准许他铸钱。后来邓通富以敌国,成为财富的代名词。后来文帝死,太子即位,这就是景帝。景帝向来比较痛恨邓通。所以一即位,首先便把邓通革职,追夺铜山,并没收他的所有家产。可怜富逾王侯的邓通,一旦竟与乞丐一样,身无分文,最后竟应了那个相士的话,饿死街头。 

  二十七、(逢戊则走)清朝乌程人宋越,原名叫宋钺。年少参加府学考试的时候,府吏在填卷的时候将名字误写成宋越,他父亲想要更正,但为求稳妥于是先参考教塾的意见。教塾说:“逢戊则走,好兆头呀!”于是将错就错以宋越的名字入学生员。乾隆戊午年,他考上举人;戊辰年,又高中进士,出任刑部主政;又过十年,戊寅年升为郎中,在刑部颇有声望,不久转任福建驿盐道,戊子年卒于任上。综观其一生,果然是“逢戊则走”呀! 

  二十八、(皇头帝脚)明成祖朱棣在燕京的时候,曾经微服私访,看见一个测字先生,就写了一个“帛”字求测。测字先生赶紧跪倒,口称死罪,朱棣问什么缘故,他说:“‘帛’字‘皇头帝脚’,必定不是普通百姓啊!”后来,又有一个人也写了一个“帛”字,想看看他会怎么说,测字先生说:“‘帛’字为‘白巾’,你家必会有丧事啊!” 

  二十九、(共仰一人)唐太宗与刘文静在首谋晋阳举兵的那夜,高祖李渊梦见自己掉到了床下,浑身上下被虫蛆所食,心中十分厌恶。第二天,他便来到安乐寺,向智满禅师询问吉凶,禅师说:“此梦说明唐公已经得到天下。因为床下即陛下,群蛆食体,即是众生共仰一人而活之意。” 

  三十、(葫芦之梦)清朝秀才尹廷一,在尚未及第之前,每次入考场之前夜总会梦见神仙给他一个葫芦,但是他每次都名落孙山。后来一遇到入闱,心情就很差,但是还是照梦见葫芦不误,而且梦中的葫芦似乎一次比一次大。
  到了雍正甲辰年,在入闱前夕,他担心又梦见葫芦,于是坐着到了天亮,不料他那睡得正熟的仆人却在睡梦中大叫一声醒过来,说他刚才梦见一葫芦,长度跟他公子一样高。
  尹某听后觉得不祥,心中懊恼,但是也无可奈何。到了放榜那天,他竟然中了第三十二名,细看榜单,发现第三十名姓胡,第三十一名姓卢,而且都很年轻。这他才醒悟,以前梦中的葫芦那么小,原来是排名在前面的那两个小伙还没有长大呢! 

  三十一、(残花败柳)曾经一人书“茆”字求算命先生问婚姻,算命的说:“婚姻极易成,但该女子是妓女啊,老兄何故留恋对方呢?”那人笑道:“真的是!这一个美妓与我相处时间挺长了,如今她有从良之愿,我欲娶她做老婆,不识字理若何?没想到先生真可谓神算啊。”算命先生说:“‘茆’字全是残花败柳之象,所以知其为妓也。该字末笔从节,还是可以从善的,老兄兄娶之不错啊。” 

  三十二、(元忠看相)唐朝齐国公魏元忠年轻的时候曾拜见相士张炯藏。张待他特别冷淡,魏元忠问自己的命运如何,张不回答。魏元忠大怒,说:“我不远千里带干粮拜访你,要知道我不是空手走路的呀!以为你一定能够给予我指教,而你却闭口不语,仿佛你那舌头是木做的,你完全没有诚意!况且人的困厄显达,富贵贫贱皆上天的旨意,你又能预测什么呢?”于是拂衣而去。张慌忙起身,说:“你的相禄,正在发怒的时候看得出来,你以后一定会位极人臣,官至当朝宰相!” 

  三十三、(玉衡玄机)清朝周蓉和未显达的时候,曾到于谦庙里祈梦。他梦见有人给他一幅字,上面写着:“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衡。”周不解地问:“结尾应该是‘玉壶’,为什么写成‘玉衡’呢?”那人说:“玉衡妙,如果是‘玉壶’就不妙了。”他梦醒后,一直不知此梦有何玄机。
  后来他参加博学鸿词科考试,题目为:“璇玑玉衡赋”。周蓉和想起于谦庙里的梦,突觉得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于是入选,在翰林院任检讨之职。后来周蓉和历任各清高显要之职,最终以宫詹之职退休,在上朝谢恩的时候,皇上赐给他一枚印章,他走出皇宫,端详那印章,发现上面刻着:“一片冰心在玉壶”几个字,忽然他想起他以前在于谦庙里做的梦,不禁心里一阵惊悸,回到家里就死了。
  第631篇:命相奇谈4
  (原作者:黄红文。摘自《命相奇谈:历史上的算命小故事》)
  三十四、(李峤看相)唐朝有一个宰相叫李峤。他早年丧父,家中兄弟有五人,都不过三十就死去了,和母亲相依为命。李峤母亲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越来越担心,唯恐他早年夭折。当时,有一个很有名的相士叫袁天纲,李母特地请他过来给李峤看相。袁天纲看了就说:“李峤神清气朗,有才气,只恐寿不永。”李母心头镇恐,因为当时李峤已经有一定才名了,日日望子成龙呢,如果这个儿子还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该怎么办?
  李母强烈要求袁天纲仔细再看看,袁说:“命该如此,这是定数啊!”李母还是不甘心,把袁天纲留在家里,让其为孩子再看看,晚上还安排他和李峤一起睡觉。那一夜,李峤迟迟不睡,袁天纲耐不住,就先睡了。等他醒来的时候,看到李峤躺在一边,似死去了一样,袁把手放在其鼻孔处,发现已经没有呼吸。于是大惊,但是他觉得李峤并没有真的死去,观察了好久才发现他是用耳孔呼吸的!于是,他奔告李母:“你儿子必定大贵,还长寿。他用耳朵呼吸,是叫龟息,这种命大贵却不富有。”
  后来,李峤在武后、中宗时期当上了宰相。那时候,皇帝也经常到李峤的相府去,看到李峤家贫,家里的蚊帐还破旧之极致,于是感叹说:“国家宰相都这样,有失国体啊!”于是,赐给了李峤一副御用的绣罗帐。当晚,李峤躺于罗帐中,久不能眠,次日一早,便生病了。于是跟皇上说:“小时候,相士说我贵而贫困,不能奢华,所以你赐的华帐,我命当不起啊。”皇帝听后,叹息不止。
  李峤一生,三度拜相,并以诗闻名于天下,和杜审言、崔融、苏味道并称“文章四友”。死于七十岁。 

  三十五、(百日天子)南北朝时期,侯景破台城,梁武帝对众人说:“侯景必定要称帝,但是不会长久。为什么呢?因为‘侯景’二字拆开来可以是‘小人百日天子’。”后来侯景以辛未年(551)十一月十九日篡位,至壬申年(552)三月十九日败,得一百二十日,其言果验。

  三十六、(花残月缺)有一个人写“芍”字请算命先生测疾病。算命的说:“生病的人必然是一个少妇,二十岁上下之人。”那人大吃一惊:“太对了!你看她生死如何?”算命的说:“病犯黄幡豹尾,怎能得生?况且花月,女象也,字中全是花残月缺之形,恐怕已葬矣!”该人听后悻悻地走了。未到一个月,就回来对算命的说:“你真是神数啊!当时我测芍字,那人乃是我内人,二十岁,前得病昨夜已经身亡。没想到这么灵验啊!” 

  三十七、(三十大板)据说扬州的天都庙,颇为灵验,求神拜佛的人很多。但是有一个人居于庙里祈祷,却从不灵验。他很生气,一日酒后骂:“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不见灵验,神灵个鸟啊!”骂完昏昏沉沉就睡去了。梦见神责怪他说:“穷通自有数,你不安分,怎么能诟病神灵呢!这令发送到仪征县鞭笞三十大板!”这人醒来后,想仪征离扬州六十多里路呢,便不在意。
  有一日,他发现一个素衣男子前来拜见,他仔细一看是自己的外甥。外甥对他说,他老母已经去世了,正候舅舅回去奔丧呢!他的外甥正是仪征人士,这人想起了梦中的事,便不肯前往。他外甥恳求不已,他只得勉强前往。到了外甥家里,已经是入夜时分了,他上茅厕,看到红灯两两沿河前来,是仪征县老爷来了!他大惊,赶紧逃走。县老爷看到他逃跑,以为是盗贼就叫手下把他抓起来了。那人便说他是前来探亲的,不是盗贼,他外甥也上前为他辩解。县老爷还是认为他无故逃跑必可疑,他只好以梦见神灵之事相告。县老爷一听,说:“既然神灵都这样决定了,这就是命数啊!”于是命手下给他打三十大板!

  三十八、(方士奇验)清朝康熙年间,有一方士算未来之事多有奇验。当时一位姓甘的官员要赴任云南,方士为他饯行,并说:“你应该自爱啊,一路功名到吉祥!”该官员以为他拍马屁说一些好听的话罢了,不置可否。后来,该官员在任上死于吉祥寺。另外,又有一官员将赴四川试任,问该术士吉凶,术士说:“你不出多日将位列三台。”该官员大喜,认为不久就能当上宰相了。没想到,他正上任,就逢三台县有缺,他被调就去三台县上任了,第二年他便死于任上。 

  三十九、(秃婢生子)清朝江西某大族一男子,四十多了,还没有子嗣。当时,他请一道人给他看相。道人说:“你并没有孤相,可能是你内人的原因吧!”该男子便把他的妻妾都让道士看,道士说:“这些女人都不是生男丁的相貌啊!”该男子又把家里婢女大大数十人叫过来,道士看了还是摇头。这是忽然一秃头婢女经过,道士就对该男子说:“这是一块良田,定当产美玉,你应该好好爱惜她啊”。这男子听后看着这婢女便感恶心,无奈地笑了笑。一天晚上,月光皎洁,男子偶尔发现该婢女睡于她床下,借着月光看她肌肤白而如雪,不禁心动。后来,这婢女果然怀孕了,生下一个男孩。 

  四十、(仆人代劳)清朝有一位风水先生擅长替人找好的风水,大家争相延请。有一次他为丙某的亡父找了一块吉地,在营葬之日,刚刚挖好墓穴,地理师就让孝子对着墓穴小便,然后再下棺。某丙看见坟边许多人,众目睽睽,不好意思于是让仆人代劳。地理师傅见状只是摇头叹息。后来丙家果然世代科第,只是唯一不足就是家中的妇女都与仆人私通,无一贞洁之妇。 

  四十一、(王心已乱)吴三桂将要叛乱时,曾向苏州宫府借军饷。当时慕天颜掌管苏州,对此事犹豫不决,就请测字先生朱某测宇,并告诉他缘由。朱某说:“请大人随便出示一个字吧”。恰值茶几上有一张旧请柬,慕天颜就随手把它翻转过来,指着请柬的正面说:“就测一‘正’字。”朱某说:“不能借给他军饷。正象个王宇,但王心已乱。并且刚才请柬的正面合扣在茶几上,正面反了,是要反叛的征兆啊!”慕天颜于是就拒绝了吴三桂借军饷的要求。后来吴三桂反叛,果然应验了朱某的话。 

  四十二、(当为天子)王莽篡位,那时的刘秀还是一个农民。有一次,刘秀偕同姐夫邓晨去拜访蔡少公。蔡少公喜欢研究一些民谣谶语,当下见邓、刘和其他宾客,便说:“刘秀当为天子!”。这时人们就说:“这个会不会指的是国师刘秀呀!”当时王莽手下有个大功臣,名叫刘歆,王莽当上皇帝把他封为国师之后,突然改名为刘秀。还是农民的刘秀就说:“为什么不是说我昵?”座上众人听了都哄笑起来。只有邓晨听了暗暗欢喜,日后就跟定刘秀,最终成了个金玉满堂的皇亲国戚。 

  四十三、(瓜露半子)有一人为了求子嗣而到何仙庙祈梦,他梦见有人抱一个西瓜给他,其中有半粒子露在瓜外面。庙里的释梦者告诉他:“西瓜最多子,你必定象西瓜一样子孙累累。”但是他直到老年还是没有一子半嗣,他认为何仙庙赐梦就是胡扯,而不无懊恼地将此事告诉方大古,方大古笑着说:“瓜露半子,正是‘孤’啊 !” 

  四十四、(尼姑测字)清朝有一个测字先生外号“大不同”,光绪和宣统年间,在常州的城隍庙摆摊测字为生,名噪一时。 有天,一个尼姑来测字。她拈出了一个“青”字。大不同问她测什么,她说:“测终生。”大不同说:“清不清,静不静,你出家不合适。如果你想出嫁,找个好男人,还有生儿育的希望。你看,青字的上部象个生字,下部是育字的底部,是不是?”尼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忸怩而去。旁边知情的人说,这个尼姑本来就不守清规,早就动了还俗的念头了。 
  第632篇:命相奇谈5
  (原作者:黄红文。摘自《命相奇谈:历史上的算命小故事》)
  四十六、(骨格嵌奇)桐城方问亭年少的时候,家境艰难,唯有投靠到黄州的一个在官员亲戚家中去。该官员对他并不好,时日久了便产生了厌烦刻薄之意。一年除夕,该官员众亲朋一起聚宴,大家极其高兴,只有方问亭独然不乐,也没人搭理。这时候,正好有一相士在座,他就对方问亭说:“小兄弟骨格嵌奇,来日飞黄腾达,虔诚不可估量啊!”大家听了相士的话,一起哄笑,说他怎么可能会有出息!相士愤然说:“你们都是井底蛙!又怎么能辨别天下士人呢!”于是,相士继续对方问亭说:“你明年秋天必定发轫,你没钱我倾囊资助,不要再在这个破地方逗留了!”后来,方问亭便北上,在平郡王家里做幕僚,平郡王对方的才能很是称奇,于是便把他推荐到朝廷,后来他果然步步青云,正如相士所说的那样! 

  四十七、(要等四代)舒芬父亲找到一块葬地请地师勘验,地师说:“此地应出一位状元,但是要等到四代以后才能应验。”舒芬的父亲说:“四代太久了,我等不及呀。”舒芬当时还年幼,他对父亲说:“您不必担心,如果此地真有灵气的话,拿三世祖的骸骨葬于此,那么就会应验在我的身上。”他父亲听了觉得有理就采纳了。后来舒芬就中了状元。 

  四十、八(惟齿贵耳)清朝康熙年间,一个姓贾的相士,相术高明,每看必中。当时一官员孙某打算考察一下他的相术准不准。于是,他宴请家人亲友并邀请贾相士前来赴宴,他先让仆人穿上官员衣帽坐上座,主人们则穿上仆人的衣服立于阶前。贾先生前来的时候,看到座上的仆人大笑说:“哪有奴婢学夫人的,这不是逾越了等级伦理了吗!”他于是到阶前,把各之人引到座上。轮到孙某的时候,贾却不管他准备离开了。孙某嬉笑说:“先生观察诸公都神准,为何独视我不见呢!”贾某大惊:“你骨格下贱无足取,惟齿贵耳!方才不是你笑着说话,必然要漏掉你了!”
  孙某听后不快,怏怏走入后堂。家母问他什么事不高兴,孙某便将事情原委告诉他。他母亲说:“哎呀!这相士太神了!我当初生你的时候,很艰难,我那时候朦胧中听见空中有人说,这家有善行,应该产一个上佳儿子的,可是如今小孩的骨格已经生成了,怎么办呢?让他生一副贵齿吧!”孙某听后,就出去惭愧地向相士道歉了。
  原来当初孙家贫寒,孙家先人是私塾老师,略有积蓄。有一次孙家老翁回家的时候,看到一妇女抱着小孩子在水边哭泣。他就上前询问,妇女说:“我被丈夫休了,家境贫寒过不了年关,不想多活了!”孙家老头恻然,于是赠她家财让她生活下去。所以孙家以此获报。

  四十九、(金门待诏)清朝顺治年初,文登县富家刘某,建了宅第初落成,梦见堂悬匾额,上面写道:“金门待诏”四个大字。刘某梦醒后,以为该梦大吉。但是他屡次科考都不中,而且子孙零落。到了乾隆时期,不得不售予蓬莱县马某,马某是癸卯年入翰林,金门正是其所谓。 

  五十、(僧算科名)清朝浙江嘉定人朱某,未曾贤达的时候,游西湖。当时,有个僧人从云南来,居于灵隐寺。朱某前往问科名。僧人说:“你不是科名中人,但是来年秋天可以点考生的花名册,看着诸考生入场考试。”朱某愕然,僧人笑说:“绝非我狂妄之言,不多日便灵验的!”不多日,他舅舅来信说,我已经为你举荐了,你赶紧前来京都准备上任吧!朱某把书信放于靴内,再去拜见僧人。僧人迎上来笑着说:“你靴中是什么东西啊!我说的对吗?”朱某惊服。后来,朱某北上,负责在曲阳县任差,正值省试,他负责点名册。 

  五十一、(似道问字)宋朝贾似道有异志,心谋不轨,听说一术士测字神准,于是写一个“奇”字问其可否,术士说:“宰相大人事不成!这个奇字说立不成立,说可又不成可。”似道听后默然不语,把术士送走了。 

  五十二、(误而不误)绍兴岑郡侯的夫人正怀着身孕。一天,郡侯出行,有一人来不及闪避,挡了道,被绑到府内。岑郡侯问他道:“你是干什么的?”那人答:“算命的。”郡侯说:“我的夫人有了身孕,请你看看,弄璋乎, 弄瓦乎?”算命的文化少,不明白“弄璋弄瓦”指的是生男生女的意思,也不能不回答,便随口说道:“璋也要弄,瓦也要弄。”郡侯听了,认为他是信口胡说,狠狠骂了算命的一顿。 可是没多久,郡侯夫人果然生下一男一女双胞胎,算卦的因此名声大振。 

  五十三、(汉江渔夫)宋朝宝佑年间,孟无庵在湖北当官。有一天,他骑马出巡,路过汉江边时,看见一渔夫相貌奇伟,于是召他过来问他的姓名,年庚。结果发现渔夫的生辰八字与自己的一样。孟某不禁对他更加另眼相看,并邀请他一同回俯。
  回府后,孟某想给他一官半职,但是渔夫拒绝了,渔夫说:“富贵贫贱各有定分,我与大人虽生辰相同,但是大人您是陆上出生所以显贵,我是在船中出生,所以贫贱,我每天打鱼为生,知足常乐,一旦富贵加身,必不能消受,甚至会导致厄运。”
  孟某一再邀请,渔夫坚决不受,渔夫离去后,孟某怅然良久:“我不及此渔夫啊!”

  五十四、(乩仙不知)清朝康熙戊辰科会试,有举子请乩仙示题,乩仙书“不知”二字回答。举子们再拜,请求说:“怎么会有连神仙都不知道的道理?”乩仙继续书:“不知不知又不知。”众人大笑,以为乩仙真的无知,便离去了。后来,会试的考题却是:“不知命无以为君子。” 

  五十五、(铁匠儿子)清朝德清县蔡翁,精于命理之学,有一天胄司史夔去拜访他。蔡翁告诉史夔他今年添了一孙子,推算此孙子之命禄颇为丰厚,但是如果再晚一时辰生那就更是大贵之命。史夔问是何时?蔡翁答后史夔大惊道:“我今年新添一儿子,正是该时辰出生。”蔡翁于是恭喜道:“你公子将来肯定会入阁。”史夔的儿子就是文靖公史贻直。
  据说康熙辛酉年,当史夔携眷入京的时候,夫人就在停靠的港边的船上生了史贻直。当时某家人上岸去,听说附近一铁匠也生了一个儿子,出生时辰与史贻直相同,家人回来报给史夔听,史夔觉得有缘,特地去探望铁匠的儿子,还为其取了个字叫:“铁匡”。
  二十多年后史贻直当了官,史夔从京师回南方,又逢经旧地,他想证明命理之说,于是特地上岸走访了铁匠之家。到了铁匠家,发现门面一往如昔,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在辛勤打铁。史夔一问原来是辛酉年生的“铁匡”。
  史夔很感慨,回到船上整夜苦思难以成眠。到了快天亮他才枉然大悟,他对家人说:“该时日生之人,四柱中唯火太盛,缺少水去克制,我儿子幸好生于舟中,得水气弥补缺陷,而铁匠儿子却生于熔冶边,以火济火,全无调剂的功效了。” 

  五十六、(机测如神)乾隆时期,上海有一个叫沈衡章的人,擅长拆字,找他测算吉凶的人络绎不绝。一天,有一个罪犯夜间越狱逃跑了,捕役就去求他占测,拈到一个“鹦”字。沈衡章说:“鹦鹉是会说话的鸟,舌头虽然灵巧但不懂自我保护,最终还会被人逮住放在笼中。并且‘鸟’穷加一‘婴’,羽毛还没丰满,怎么能够逃远呢?犯人现在去得还近,赶快追捕还能够抓到。”捕役问现在犯人跑到哪里去了,沈衡章随意抬头看了一眼,瞥见一只麻雀蹲在屋后檐下,就说:“你可以到后面厕所中去找。”捕役遵照他的话,果然在屋后的一厕所中抓到了逃犯。县令听说这件事后,对他很是佩服,赠给他一块横匾,上面写着“机测如神”四个字。这块匾一直挂在豫园清芬堂的西墙上,人们称为董事厅的那个地方,也就是沈衡章设摊测字。
  第633篇:命相奇谈6
  (原作者:黄红文。摘自《命相奇谈:历史上的算命小故事》)
  五十七、(三十六齿)有个人写一个“齿”字去问测字先生,说:“有一个人外出十多年了,请问他何时回来啊?”测字先生说:“该人已经死了。”那人问:“这是什么原因啊?”该先生说:“太岁(岁)当头,外边重重险厄,最终归于凶字,不知他现在多大了。”求测的人说:“现在三十六了。”测子先生说:“必死了。天下之人,没有三十七个牙齿的,你现在问我,恰恰三十六,还能多吗?所以不能生还了。”求测者突然哭了起来,说:“你太神了,这是我弟弟啊,他出去十年了都没有归还,昨天一朋友回来,说他病重都不能写字了,就割一束头发,令其带回家让妻子改嫁,他后来死了,一贫如洗,朋友还给他入殓安葬了。至于这事情,我听朋友这么说,都不敢相信,特此来占卜,没想到真是死了,先生用牙齿数目便断出吉凶,实在令人叹服啊!” 

  五十八、(招致天子)晋明帝懂得判断坟宅的吉凶,他听说郭璞给别人相地安葬,就装扮成百姓前去观看。他问主人:“怎么葬在龙角之上?这种葬法会导致灭族之灾的。”主人说:“郭璞说这是葬在龙耳之上,不出三年要招致天子。”明帝大惊:“难道你们家要出天子?”主人回答:“不是要出天子,而是会导致天子的询问。” 

  五十九、(等字末笔)有一位汪姓的读书人,天赋颇高,亦善测字。有次,他在应考过后,很想知道自己考试结果,便找了测字先生测字。他用笔点了一点,请测字先生过目,并问测字先生,自己是否一等一名有望。测字先生看看这位书生,再看看他所写的一点,然后说:一等一名没有问题,不过不是第一名,而是一等最末一名。书生原本喜孜孜的面容变得有点难看,就对测字先生说:我也会测字,我知道一点是文字的前缀,我相信我可以考上一等一名。测字先生也不和书生争辩,只是微笑的说,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看谁说的正确吧!后来考试结果公布,书生果然是一等最后一名。书生不得不佩服测字先生确实比自己厉害,就跑去请测字先生解释字理。测字先生慢条斯理的说,你虽然知道一点是文字之首,却不知道一点也是等字末笔啊!书生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也有学艺不精的时候。 

  六十、(宝藏升官)贞观年间,张宝藏任金吾长史,经常在朝值班结束之后,归回栎阳。有一天,他在路上碰到一个少年打猎,割下猎物鲜肉做野餐。张宝藏靠着树长叹说:“我张宝藏年已七十,未曾吃过一次象这样的酒肉,太可悲了。”旁边有一个和尚指着他说:“六十日之内,官职会升到三品,有什么可叹息的呢?”说完就离开了。
  宝藏当时很奇怪,回到京城后,这时太宗得了痢疾很痛苦,很多医生给治都不见效。就下诏书访问殿庭中的左右大臣,有能治这种病的,一定重重赏他。当时宝藏也曾被这种病困扰过,就写了一份奏疏献出用乳汁煎荜拨的药方,皇上服了药以后立刻就好了。下诏给宰相,授予张宝藏五品官。魏征有意为难,过了一个多月也不拟文授官。皇上的病又发作了,询问左右侍臣,“我以前吃了乳煎荜拨的药很有效。”于是又命令进献此药,一吃又好了。因此皇上想想说:“我曾下令授予进方人五品官,到现在不见提升授官,什么原因呢?”魏征害了怕,说:“奉诏那时候,不知是文还是武的。”皇上生气说:“治好了宰相,不妨授给他三品官,我是天子,难道不如你吗?”就严厉地说:“给他三品文官。再授鸿胪卿官号。”当时正好六十天。 

  六十一、(堂上吃饭)张文瓘年轻时,曾经有人给他相面说:“应该作宰相,然而不能在堂上吃饭。”等到他真的作了宰相,每次升堂要吃饭,就会肚子发胀甚至闹霍乱。只好每天吃一碗浆水粥。以后过了几年,因为在堂上吃了顿饭,当天晚上就死了。 

  六十二、(命娶三妇)唐朝的杭州刺史裴有敞得了重病,请钱塘县主簿夏荣来看病。夏荣说:“刺史大人百无一虑,夫人早就应该祭祀祈祷。”崔夫人说:“祭祀须用什么东西?”夏荣说:“使君应再娶二妾压祸,过三年以后就没有什么危险了。”夫人气愤地说:“这是那老东西发疯的话,况且我不会有病。”夏荣边后退边说:“夫人不信,我就不敢说了,使君命中该有三妇,若不再娶,对夫人不好。”夫人说:“刚好该死的话,这件事也不恰当。”这一年夫人暴病身亡,裴有敞又娶了二妾。 

  六十三、(生一卫佐)唐朝张齐丘的妻子怀孕,过了产期几个月也没有生产,说是病,正要配药治病。吴郡有个尼姑叫宝珠的看了以后说:“千万不要吃药,以后一定会生一个卫佐。”不久果然生一个男孩。齐丘显贵后,皇帝恩敕命给他一子奉御官,齐丘上奏说:“有两个侄儿早孤,希望授侄儿官职。”皇帝很赞赏他,命令另外授予两侄六品以下的官职,齐丘的儿子仍然授予东宫卫佐的官职。那年才十岁。 

  六十四、(皆至台辅)唐朝开元末年,杭州有个叫孙生的人,很会给人相面。有一次到了睦州,郡太守让他给部下的僚吏们都相相面。当时房瓘是司户,崔涣从万年县的县尉贬到桐庐县作县丞。孙生说:“两位的官职都可达到台辅,然而房瓘是栋梁之才,应该在皇帝的左右。崔涣以后该当杭州刺史。我虽然见不到,但也能领受到他的好处。”不久,房瓘因为宰辅带着册书从蜀地到灵武的机会被肃宗授官,辅佐肃宗。崔涣后来果然当上杭州刺史,于是他下车访问孙生,但孙生已经死了十多天了。就安排孙生的儿子当牙将,并拿了很多粮食布匹赈济抚恤他的家属。 

  六十五、(大材小用)明永嘉人张文忠中举后,一直无法更上一层楼,几经蹉跎,最后他决定放弃大考准备到钦天监去谋个一官半职,当他到吏部登记候选的时候,在门口与御史王相不期而遇,王相看见他容貌奇伟,好奇地询问他,在得知原委后,连忙劝他说:“你不久便会平步青云,大展宏图,不只荣登科甲,而且还是国之栋梁呀!岂能去钦天监大材小用呢?”张文忠只是笑笑,认为他说得太虚妄。
  当时另一御史萧鸣凤精于命理,张文忠姑且拿自己的八字给他推算,萧某推算后大惊说:“你马上就要登第,不过几年就要拜相辅助天子,怎么能够去钦天监去坐冷板凳呢?且命数已定,即使你入选,也会无法如愿就职的。”张文忠听了只是狐疑,后来他虽入选但因他事不能就职,只能怏怏回家。随后他再次应试,即进士及第,不出数年,平步青云,当上宰辅。

  六十六、(粘糕桔皮)唐朝玄宗在位的时候,有一个术士,有一种特殊技能。他说:“判断别人吃什么东西,全都能预先知道。”宫中的公卿大人们都争着请他。只有大夫李栖筠不信他的话。把术士召来问他说:“你看看我明天吃什么东西?”术士思考了半天才说:“你吃两盘粘糕。二十碗桔皮汤。”李大夫笑了,就让厨师准备饭菜,第二天请朝中大臣作客。第二天天一亮,有诏书下来让李大夫进宫。皇上对他说:“今天京兆尹刚进献了新糯米,做了粘糕,你只管吃吧。”好半天,用金盘盛来了,李大夫拜谢就吃,面对皇上勉强吃下去。皇上很高兴,说:“我看你吃得挺香,再给你一盘。”又吃光了。吃完回府,肚子痛得很厉害,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只有喝桔皮汤才行,直到半夜才好。突然想起术士的话,对左右侍奉的人说:“我喝了多少桔皮汤?”回答说:“二十碗了。”李大夫长吁短叹了很长时间,命令马上邀请术士,送给了他很多财物。 
  第634篇:命相奇谈7(原作者:黄红文)
  (原作者:黄红文。摘自《命相奇谈:历史上的算命小故事》)

  六十七、(十天以后)唐德宗贞元年间,有个孟员外,年轻时考进士,多次未中。想要不考了,又无处可归,寄居在他的一个长辈姓殷的亲戚家里,为姓殷的所轻视厌烦。达到不能相容的程度,这时孟又得了瘴疟,并且一天天严重。他对姓殷的长辈说:“我命薄,这病必然不可求治,恐怕弄脏您老人家的豪华住宅,我愿意听从命运的安排,离开你们家死到其它的地方。”殷也不说话,只给了他三百文钱,孟离开之后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街西有一个算命的,每天清早给人算卦,算完后就放下帘子关门。孟便去拜会他,将自己的坎坷经历和就要病死填沟的困境详细叙述一遍,并将仅有的三百文钱作为卦钱。算命人留他住下,并立即为他算了一卦,算完后惊讶地说:“您再过十天,在此地有重要职位,每月俸禄就有七十千钱,为什么还说自己贫穷下贱呢!”算命人留他居住,并热情款待。可是到了第九天,仍没有任何消息。孟又回到姓殷的家里,殷更加瞧不起他,也不挽留接待,晚上他就睡在马厩里。等到天明,有皇帝任命的一名禁军将领到边境当观察使。这个人与姓殷的是朋友,亲自来敲殷家的大门,对殷说:“武将不通文墨,需要给皇帝写一个表示感谢的文书,同时写一个安抚边境敌寇的信函,需要处理的事物很多。您有没有熟悉的文人,帮助我推荐一个?”殷想了一会儿,没有想到可以推荐的人,忽然想起孟曾多次应试,可以担当这个差事。遂给他们引见,命令孟起草一篇向皇帝报送的“表”。孟的文笔精美准确。于是聘请孟到军中任职,并上报皇帝,几天后被授予官职,每月的俸禄正好七十千文钱。孟员外命运的转机正是算卦后第十天开始的。

  六十八、(祖坟应验)明朝骆太常,浙江永嘉人。他精通风水之术,他与张文忠同乡。当时,张文忠已获得乡举,准备上京师,所以邀请骆太常去他的祖坟那看看。骆太常看了后很惊讶说:“这地方十年内当出宰相的啊!”说后不禁抚摸着张文忠的背脊安慰说:“可惜你年纪大了,现还在没有考中科举,估计是不会应验的了,哎!”没想到,张文忠第二年便进士及第了,后来他当官很合皇上的心意,并得到破格录用,六年之后便登上了宰相的位置。 

  六十九、(坐不暖席)唐朝的沈君亮,能推算人的未来过去。上元年中的一天,吏部员外张仁袆将他请到上座后问道:“明公看我什么时候能够升迁?”沈君亮回答说:“您坐不暖席,不会等到把席位坐热的,何愁不升官呢!”过一会张仁袆上厕所去了,沈君亮对大家说:“张员外最多还能活十几天了,怎么还有时间考虑升不升官呢?”果然七天后张仁袆死了。 

  七十、(鸠鸟打架)后汉时的杨由,能根据自然现象占卜吉凶预测未来。担任郡属文学掾职务。有一次,跟着别人出去喝酒,他命令赶车人道:“酒过三巡时,一定把车马准备好。”等到酒过三巡时他乘车跑了。他走了之后,主人家里忽然有人互相砍杀起来。有人问他为什么能够预先知道这件事,杨由说:“事前有鸠鸟在社祠前的树上打架,这是要发生械斗的预兆。” 

  七十一、(台州刺使)河东人中书令裴光庭,开元年间官居宰相职位。有个叫张景藏的人,能够预卜吉凶祸福。有一天,张景藏突然来到裴公面前,在一张纸上写了个很大的“台”字递给裴公,裴公说:“我现在居于台司之位,你这是什么意思?”过了几天,裴宰相便被贬为台州刺使。 

  七十二、(断臂三公)魏晋南北朝时期有个人给羊祜父亲的坟墓看风水,说羊家后代中应该会出受天命的君主。羊祜很讨厌这种说法,就挖断坟墓的后面,以破坏风水的形势,风水先生看了,说:“还是会出一位断臂的三公。”不久,羊祜从马上摔下来,折断一个胳膊,后来他做官果然位至三公。 

  七十三、(白鼠占卜)南北朝时,南宋的王义宣镇守南郡期间,属下有个叫蔡铁的府史擅长占卜。一次,王义宣在书房里看见一只白鼠缘着屋梁向上爬,让左右的仆人将它射下来,装在一个匣子里,让蔡铁卜算匣子里装的是什么?蔡当场卜算一卦笑着说:“卜到了!”王义宣说:“你说说这件东西的样子”蔡铁说:“是一只白鼠背对着明亮的窗户,弯弓射它,射断了它的左腿。这只老鼠肚中怀着五只小鼠,三只雄鼠两只雌鼠,若不相信,将白鼠的肚子剖开立时就清楚了。”王义宣便让人将白鼠肚子剖开,果然向蔡铁说的那样。王义宣赏赐给蔡铁钱一万。 

  七十四、(大宋小宋)宋朝宋郊(后改名为宋庠),他曾与弟弟宋祁曾跟一僧人相处,僧人善于帮人看面相,每每说弟弟宋祁以后会当大官,飞黄腾达;而对哥哥宋郊的科举考试并不看好。十年后,兄弟参加考试时,在路途中又巧遇此僧人。僧人大为惊讶,说哥哥宋郊的面相整个都不一样了,好像是曾经救活过十多万条生命一样,神采奕奕。宋郊说:“我不过是个穷书生,哪有什么财力能救这么多人呐?”僧人说:“只要是能行走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算是生命,你再仔细想一下吧!”宋郊想了好久,最后笑着说:“我想起来了,书房边有一个蚂蚁窝,有一回下大雨,水即将淹至蚁穴,我乃编了一个竹桥让蚂蚁们渡过去,你说的救活十多万生命,莫非是指这件事?僧人说:“正是此事。你因为做了这件好事,可能会和你弟弟一样,也考中状元啊。”后来,考试结果,弟弟宋祁考中状元,哥哥宋郊排名在其后,章献太后看到这种情况说:“做弟弟的怎么可以排名在哥哥前面呢?”于是,把哥哥宋郊改成状元,而弟弟宋祁改为第十名。 

  七十五、(问字器字)宋徽宗曾经写“问”字另一小吏拿去向测字先生谢石求测,该字笔势两竖分开。谢石将预测结果封于密封内,让小吏回去后再拆开。小吏回去后,皇上开启看上面写着:“左看是君,右看是君,圣人万岁!”后来,又有一道士听说了这件事,也写一个“问”字去求测。谢石说:“门虽大,人只得一口啊!”道士愕然,因为他那道观,值得他一个道士,然而还是有童仆数人的,他不敢称奇,于是又写一个“器”字让其他人去问谢石,谢石说:“人口虽多,都是不入流的户外之人啊!” 

  七十六、(朱熹释梦)宋朝朱熹的一个徒弟叫廖德明。他年轻的时候,梦见自己拜见皇上,守门小吏索取名片通报,他发现自己抽取了一张署名“宣教郎廖某”的名片。他一惊就醒过来了。后来他考中科举,被任命为宣教郎,治理福建。廖德明想起梦中之事,害怕自己的官职止于宣教郎就不行了,不肯赴任。亲友们都劝他,他后来拿不定主意,就去请教朱熹。朱熹沉默了良久,说:“我知道了。”朱熹于是指着书桌上的器物说:“人与器物是不同的,像笔就只能是笔了,不能当做砚台来用;剑只能是剑,不能弹琴,所以不论其年龄多长,它的功能是不会变的。人就不同了,有早上仍然是凶残的盗贼,到了晚上心念转化成为佛成为圣人,所以一个人的吉凶祸福,也会随着一个人的际遇与心念的改变,很难有定论的。今天,你奉命治理福建,只要尽心竭力嘉惠百姓,就会有好报的,梦中所见不必耿耿于怀。”廖德明拜谢后便去上任了,后来他官至正郎。 
  七十七、(于悰为相)唐玄宗之时,驸马于悰为盐铁官,经常有传言说他邀出任宰相了。当时宰相路岩与他不和,听到消息后心中不悦。于是,他请来相士丁重,让他在宴请众人的时候,在帘后悄悄地看于悰,看他有没有宰相的命。丁重看后说:“他入相必矣,而且不用多久就应验了。”路岩说:“你不会因为他是贵戚便这么说的吧?”丁重正色道:“命相之说,岂能拿人事关系来斟酌?况且我和他又不熟,我只是看他今日骨状,真是贵人的面相啊!”路岩这才相信了,不久于悰便当上了宰相。
  第635篇:命相奇谈8(原作者:黄红文)
  (原作者:黄红文。摘自《命相奇谈:历史上的算命小故事》)
  七十八、(死后三公)北魏孝昌年间,广陵人王渊联同三司统兵十万,征讨葛荣。王渊梦见自己身穿衮衣依槐而立。他自以为是吉梦,于是去问杨元慎,杨说:“你应该能得到三公之类的职位。”但是杨元慎私下却对别人说:“他是要死后才能得到三公啊!衮衣确实是帝王的衣服,但是‘槐’即是鬼了,死后方见。”后来王渊被葛荣杀死,死后追赠为司徒,也就是所谓的三公。 

  七十九、(曹确拜相)唐朝曹确有望做宰相,但是有一日他梦见自己削发为僧,心甚恶之。当时,有一人占梦多灵验,他就召他过来占卜此事。其人恭喜道:“你不出多日必定登庸,夫出家者,剃度也。现今宰相姓杜,公替之。”没多久,杜相公出镇江西,曹确果然拜相。

  八十、(孤竹二子)张文和迟迟不得子,于是到京师之前的关帝庙祈梦,他梦见关帝给了他一根竹竿,竹竿上没有枝叶。他醒来后,心感厌恶。有个善于解梦的人恭喜他说:“相公将要有两个儿子了。”张问何故?他说:“昔日传说孤竹君有二子,况且竹子拆开,是两个‘个’字,也是说明两个儿子的道理”后来果然。
  注:商朝孤竹国国君的封号。孤竹君《史记•伯夷列传》:“ 伯夷 、叔齐,孤竹君之二子也。” 

  八十一、(辛苦公卿)宋朝张乖崖饱读诗书,一心想中状元,但是由于科场舞弊,状元给胡旦夺走了。张十分气愤,又自暴自弃想学道于陈希夷,不再迷恋功名之事。陈希夷见了他,说:“你是公卿贵人,只是一生命苦。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乖崖坚持不已,陈希夷只好说:“你性情暴躁,怎么可以入道呢?”张乖崖无奈,只好回去了。他果然于第二年及第,陈希夷听说后,送给他一首诗:“征蜀入吴是寻常,鼎沸笙歌救火忙;乞德江南佳丽地,却应多谢脑边疮。”张乖崖都不明白这诗说的是什么,后来他两次入蜀平定王钧、李顺之乱,又急移余杭,剪左道僧侣佗妖蛊之患。后来,他多次请求去一些安闲的地方任职,朝廷却一直不允许,直到他脑边生疮了,请求在金陵养病,朝廷方才同意。 

  八十二、(范公献地)景佑二年(公元1035年),范仲淹在苏州当了一般官员,他买下一块叫做“南园”的地,本想建造私宅的。风水先生告诉他:“这是块风水宝地。谁占用此宝地,将来世代出公卿贵人!”范仲淹听了说:“既然这块风水宝地如此之好,那倒不如在这里办学校,让它源源不断地培养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岂不比我家多出几个公卿贵人更好吗?” 于是他就在这里修建起了苏州郡学,还请来有名望的人任教。由于受当时学风怠散的影响,“生徒数百,多不率教”。范仲淹为了扭转学生不守纪律的问题,就把自己的长子范纯佑送去上学。范纯佑在学生中是年龄最小的,但入学以后,“尽行其规”,模范遵守纪律。于是“诸生随之,遂不敢犯,学校风气大变。”苏州郡学后来成了当时闻名的学校,培养了不少人才。 

  八十三、(走马上山)晋朝时张宅梦见自己走马上山,绕房舍三周,但见一片松柏,而不知道门在何处。他求占梦先生占梦,占梦的说:“马属离,离为火,火,祸也。人上山,凶也。但见松柏,墓门象也。不知门,为无门处也。三周就是三期。后三年必有大祸。”三年后张宅因为谋反被杀。 

  八十四、(急流勇退)宋朝钱若水为举子之时,曾见陈希夷于华山。陈希夷说:“你明天再过来吧。”次日,若水如期而至,见一老僧人与陈希夷围炉而坐。老僧熟视钱若水,久而不语。之后,他用踢火棍在灰上写“做不得”三个字。然后慢慢说:“你是急流勇退之人啊!”钱若水辞去了,后来他中榜登科做到了枢密副使,年才四十就突然不做了。 

  八十五、(建平相马)三国时期建平善于相马。魏文帝准备出行的时候,仆人取一马从外面进来,建平正好遇到,便说:“我看此马之相,今日必死!”后来,汉文帝骑该马,那马比较厌恶魏文帝的衣香,惊扰皇帝的膝盖。皇帝大怒,杀之。 

  八十六、(忠倚祈梦)清朝顺治年间,无锡人邹忠倚年幼的时候祈梦于忠肃(于谦)庙,他梦见于谦倚靠着他,给了他瓜子一握,共五十四颗。他于是请人占梦,占梦的人劝他改名为忠倚。后来,他结婚了,一日闲来无事便与妻子叙话,妻子边说边拿着瓜子摆成“状元”二字。邹看了想起小时候祈梦的事情,心中大喜。他于是进京考试,夺得了壬辰科状元。 

  八十七、(怀孕怪梦)东汉武威太守张奂,他妻子怀孕的时候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带着丈夫的印绶登城楼而歌。醒后就找人占梦。占梦的说:“必将生男,复临此郡,命终此楼。”后来,她生了一儿子,取名张孟,建安中年果然做了武威太守,后来因为杀了凉州刺史邯郸商,被州兵所围困,张孟害怕被擒受辱,于是登城楼后自焚了。 

  八十八、(卫青封侯)汉代卫青是个私生子。又一次,他和别人前往甘泉居,有一钳徒看了卫青的面向后说:“你是大贵人啊,官至封侯。”卫青笑道:“我是奴隶所生的私生子,不被别人笑骂已经很满足了,有叹什么封侯拜相之事呢!”后来卫青统率大军出击匈奴,最终封侯。 

  八十九、(梦赐绯衣)蜀员外郎刘檀,本名审义。后来,他梦见一身穿丧服的人,引导着他让他上檀香株,并说:“你快点上来!”刘便上来了。身穿丧服的人便从自己怀中拿出绯衣(红色官服)一套,让他穿上,刘醒后便改名叫做刘檀。还没到一年,碰上郡牧想请一位姓杜的评事当自己的副职,奏上朝廷了,赐给杜绯衣一套。这时遇上杜某家中丧事,不能上任,于是举荐刘檀,这时刘檀正好闲居无其他事情,杜某就把自己的绯衣给了刘檀,正如梦中景象一样。 

  九十、(位极人臣)唐代太尉李德裕任并州从事时,任职不到十个月,有个王山人登门求见。跟他一起落座后,王便说:“我能预见未来的事。”李开始并不以为奇。王便请他假做睡好了,准备下桌案纸笔香水之类,叫人放下帘子静静地等候。王与他一起坐在正房对面西侧的小房子里。不一会儿,王说:“可以验证一下了。”只见纸上写着八个大字,而且有正规的注释,八个字是:“位极人臣,寿六十四。”王山人立即要求回去,不知到底上哪里去了。到了会昌年间,李公三次受封,官至一品,最后死于海南,果然符合王所算的岁数。 

  九十一、(蔡京测字)相传蔡京初识谢石,谢石其时只是一名小武弁,不过已因测字而名动公卿,蔡京于是书一“公”字叫谢石测自己的后运,谢石说:“公师已位极人臣,福寿如此,不必更问所问的吉凶了。但为了表示我的微术有验,敢请问公师少年时曾改名耶?”蔡京笑颔之。蔡京改名的事,连他的儿子都不知道,因此蔡京便看重谢石,一再荐拔,每任皆为优差,人亦知道他是蔡京的手下红人。 

  九十二、(钉筋相命)唐朝,在彭濮一带,有个相命人叫彭克明,绰号彭钉筋。他说的事情多数应验,人们由于他说的话差不多句句准确,所以才送他一个“钉筋”的绰号。九陇村民唐氏的儿子,家里富足有的是粮食,彭对唐氏说:“您的儿子死的时候一丝不挂。”唐氏说:“我家有许多田亩,衣食也很丰裕,他怎么能光着身子离开人世呢?!”后来有一天,江水泛滥,水潭里漂着一只兔子,正在水的中央,唐氏的儿子以为一定能捉到它,便脱掉衣服泅水游过去,不一会儿便被泛滥的江水冲走淹死了。正所谓一丝不挂而身亡。 
  第636篇:命相奇谈9(原作者:黄红文)
  (原作者:黄红文。摘自《命相奇谈:历史上的算命小故事》)

  九十三、(两日获胜)明朝之时,燕王朱棣出师征伐,和尚道衍预测说:“两日后全胜而还。”后来,两日后燕王从东昌得胜归来。道衍说:“果然,昌字就是两日啊!” 

  九十四、(讣字求测)以前有一学子去应考,看到有测字的先生,于是前去抽字求测,结果他抽得“讣”,他一看以为不吉利,把字一扔,转身就要离去。测字先生问,你先莫走,你要测什么事情?学子说,测科考。先生又问,你们一起几人应考?学子说,两人。先生于是说,大吉!两个都能考中。后来果然如此。 

  九十五、(忠贤测字)明朝魏忠贤极盛的时候,有一测字的先生来到京城,风传他技艺颇高,每测奇准。魏忠贤于是好奇,便化妆微服求测。忠贤写一个“囚”字令对方占卜。测字的看了马上顿首下跪,忠贤问是何意?测字的说:“国内一人啊!”忠贤暗暗称奇,赏了他一些银子就走了。魏忠贤走后,测字先生私下对人说:“这人日前虽然大富贵,但是结局不佳。一人困于中间,将来不得好死还要家业尽费啊。” 

  九十六、(因字三测)清朝乾隆年间,孟瓶庵于考试前用余茶写一“因”字在一桌上求测。测字先生说,国中一人,你肯定是这一科的头名。这时,旁边一位友人听后兴奋地说,那我也烦请你测测我,我也用这个“因”字。测字先生说,你这一科恐怕没有希望了,以后有恩科的话,应该会高中。因为人家写“因”是无心之因,你的“因”是有心的,是“恩”了。旁边又有一友人拿着扇子指着桌面上的“因”字说,我也测这个字,你看看我如何?测字先生说,你的扇加在“因”字上,成“困”了,你就终止于这一青衿秀才吧。 

  九十七、(范公献地)景佑二年(公元1035年),范仲淹在苏州当了一般官员,他买下一块叫做“南园”的地,本想建造私宅的。风水先生告诉他:“这是块风水宝地。谁占用此宝地,将来世代出公卿贵人!”范仲淹听了说:“既然这块风水宝地如此之好,那倒不如在这里办学校,让它源源不断地培养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岂不比我家多出几个公卿贵人更好吗?” 于是他就在这里修建起了苏州郡学,还请来有名望的人任教。由于受当时学风怠散的影响,“生徒数百,多不率教”。范仲淹为了扭转学生不守纪律的问题,就把自己的长子范纯佑送去上学。范纯佑在学生中是年龄最小的,但入学以后,“尽行其规”,模范遵守纪律。于是“诸生随之,遂不敢犯,学校风气大变。”苏州郡学后来成了当时闻名的学校,培养了不少人才。
  ------------只有范仲淹无私心啊。比现在当官的还强啊! 

  九十八、(熙光论相)南北朝时宋朝的孔熙光对姚生说: “相面要首先看额头是否饱满,下额是否丰厚,眼神是否灵光,鼻头是否挺直,两眼、人中和嘴要棱角分明,五官要圆满完整。这几样你一样都没有,而且你的眼神流动不止,好象老在观望什么。走路曲曲折折像羊,说话声音嘶散低哑。你不但没有福禄,而且要遭殃。”后果然因谋反被杀。 

  九十九、(乙卯一人)卢江太守米山姚,在还没有当官之时在元日去逛城隍庙,他看到有占卜的就去占一个字。没想到他抽了一个“死”字,他脸色大变,很不高兴。占卜的却说,恭喜啊!死字拆开来是乙卯一人,你难道不是这次科考的解元吗?后来果然。

  一百、(翰林兄弟)宋朝元绛,字厚之小时候曾经梦见有人对他说,你日后会当上翰林学士的,但是需要你兄弟数人都在翰林。醒来后,他想我素来都是无兄弟的,这梦应该不准确。后来熙宁年间,他便当上了翰林学士,他于是发现翰林中一人叫杨绘,此后先后入翰林的名字都是从丝偏旁的,才明白兄弟之说是这样的啊。 

  一零一、(张谊赤光)进士张谊当时自鄂州来赴举南省试,榜还没有出来的时候,他和同辈在街市游玩。忽然有一个人前来对他作揖,说:“先辈你应当及第,可惜你头上有两道赤光,光在的时候你没事,光消失了,你也不能幸免。”说完就走了。后来张谊果然及第,接着授官到任,长官有叫赫连立的,赫便是两道赤光了。后来赫连立死了,张谊也丢了官位。 

  一零二、(蔡茂三禾)汉朝蔡茂,河内怀人也。当初他在广汉,梦见自己坐在大殿上,大殿之极上有三穗禾,茂取之,取得中间那一株,后来又失之。他醒来后问主簿郭贺,郭贺恭喜他说:“大殿是官府之象,极上有禾穗,这是人臣上等之禄,你取了中间那颗就是中台的意思。禾失之便是秩字,虽然说失去,这说明你得到俸禄(秩古义也为俸禄)啊!”果然不出多久便代戴涉为司徒,成为三公。 

  一零三、(时辰未到)明朝苏州人张检庵,年老无子。晚年他两个妾子正好都怀孕了,有一个处于待产期。徐老于是请一个算命先生占卜,算命的占出一个大吉大利的时辰,说要是此时出生便会富贵。到了他妾子真的要生产了,那个吉时却还差一些许没到,徐老于是劝妾子忍着先别生,没想到母子就这样给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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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现在医术如此发达,算命先生通常也只敢给剖腹产的孩子选个富的八字,不敢选贵的八字。因为富命可造,贵命不可造,必须是先天要有那个福气才行。
  我怀孕时,有了产兆,医生给我打催产针,想缩短产程,对我说,这样我少受罪,疼的时间短点。可是一输上催产针的液,我家宝宝立刻在我肚子里发脾气,搞窒息,向医生对抗。吓得医生赶紧给撤了催产针,对我说你对催产针过敏。规规矩矩的我痛了十几个小时才把宝宝生下来。我心说不管我家宝宝日后命运如何,这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八字。 

  一零四、(考前做梦)清朝海宁壬申年孝廉陈遇尧,前往参加会试。他梦见两个朋友造访,一个是浙江壬子孝廉,一是江南甲子孝廉。陈遇尧正想寒暄道故一下,忽然喧闹异常,说有贼寇来了。陈慌忙越墙逃走,可是他一举足,便跃身天上,置身云路。这时正好看到两好友叫他,他便和他们一起走了。他只觉得昏昏沉沉,不像是人世间。他突然想起来,朋友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怎么会来到这里呢?一害怕,就醒过来了。
  陈遇尧便将这梦告诉朋友,朋友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回事,陈又觉得不吉祥,闷闷不乐。考完试了,董曲江听说他的事情后,就对其他人说:“陈遇尧一定会考中的!为什么?因为今科会试第一道题‘君子有三畏’这一节,是壬子年浙江省已经出过的了,第二节的‘果能此道’又与江南甲子科同题。这是他考中的预兆啊。他置身云路,说明了他要飞黄腾达了。只是与死人同往,恐怕寿年不多了。”后来揭榜后,陈果然考中了。但是没多久,便死去了。 

  一零五、(席某食言)洞庭人席某,仕宦家族。但是他的前辈都是富而不贵。一次,风水先生告诉他,说这里是一块牛眠地,葬先人贵兆立见,但是却不利于点该穴者。席某诚恳求说,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定当重金报酬,养你终身!改风水先生就给他点了穴。不多久,该先生便双目失明了,席某却竟然食言了。过了几年,有一术士对席某说,这山势像剑背脊,杀气未除。如果你听我的依法除去,可贵为五等侯爵。席某听了他的说话,就在穴前开了两口井,后来风水先生的眼睛便复明了。而席某仕至四品,但是仕途跌宕,很不如意。原来,是该风水先生看他负心便想办法让他凿井的。

  一句话,与各位网友共勉:善护口业,不讥他过;善护身业,不失律仪;善护意业,清净无染。
  网络上经常看到恶语相向,一吐快之。殊不知:人心若有恶念,出言必有恶语。恶因恶果,天道轮回,这是必然之事!
  第637篇:天良
  (原作者:淡淡天蓝。摘自《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吃过年夜饭,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屋里,夏南庵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说来也要怪他自己多事,本来好好的在太尉府当师爷,偏偏今年年初的时候,因为想着可以互相照应,特地写信回老家,把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胡某邀来介绍进了太尉府同任师爷一职。没想到那胡某忘恩负义,一在太尉府站住了脚跟,就掉转头在背后造谣中伤起夏南庵来了。
  结果到岁末吃年夜饭的时候,别人都拿到了明年续聘的文书,唯独夏南庵落了空。
  “这个王八蛋,良心被狗吃了,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哪有他的今日?以前他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不是靠我救济早就饿死了,现在分明是小人得志,真正天理何存……” 
  和他住在一室的同僚们虽然都十分同情他,却也无力相帮,见夏南庵气得青筋暴起,只好纷纷围上来劝慰他,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忽然就听窗外有人在呜呜连泣。
  “谁!”听那哭声飘缈阴沉鬼气森森,众人一时都吓得噤住了声,良久才有人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夏南庵——”回答他们的是一个女声,指名道姓地叫出对方的名字,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你说别人没有良心,那你自己呢?你明明在老家早有妻子,却骗我父母尚未娶亲入赘我家,这算有良心吗?
  ——我父母死后你从来不到他们坟上祭拜,这算有良心吗?
  ——你原配妻子寻到这里,一入门就揪住我又打又骂,你在旁边视而不见,这算有良心吗?
  ——后来她知道这房子家产都是我的,便占据在此,驱为我妾,平时动不动就虐待我,你不但不劝,反而每次都相帮按住我的手脚让她打个尽兴,这算有良心吗?
  ——几年后我的资财耗尽,再无油水可榨,你便狠心把我卖入妓院,我不肯去,你又痛殴于我,结果害我走投无路只好悬梁自尽,这算有良心吗?
  ——我死后你连棺材也不舍得给我买,裹了一张芦席就把我扔到乱坟岗,这算有良心吗……
  起初还算温柔的女声,渐渐变得高亢激昂起来,夏南庵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白,旁边众人听出了端倪,看夏南庵的眼神也开始充满鄙夷之色,终于只听夏南庵掩耳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这样死,已经是便宜你了!”说完这句话,窗外凄厉的声音消失了。
  有人推窗急望,只见窗外静月如钩,一个人影也没有。再回头看夏南庵,只见他手足抽搐了几下,便自僵硬不动。
  第638篇:卖蒜叟
  (原作者:袁枚。摘自《子不语》)
  南阳县有个叫做杨二的相公,对于拳术很精通,力气又很大,能够以肩膀背起一船的粮食走路。数百名旗丁用竹篙当枪刺他,竹篙碰到的地方都一寸寸的折断碎裂了,所以名气非常的大。
  他在常州一带教授徒弟,每此去演武场演练的时候,围观的人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
  忽然某一天,有一个卖大蒜的老头,老态龙钟,咳嗽不绝的,却在一旁斜眼看了看他的武功,揶揄了几句。其他人很惊讶,就赶紧去告诉了杨二。
  杨二大怒,把老头叫到面前,一拳头砸在墙上,陷进去一尺多深!杨二傲慢的说到:“老棒子,你能做得到吗?”
  老头说,“你能打墙,却不会打人。”
  杨二更生气了,大骂说:“老东西能挨我的打吗?揍死你可别怪我!”
  老头笑着回答:“我老了,也没多少日子活了,能以我一死而成就你的名气,没啥好抱怨的。”
  于是两个人就邀约周围的很多人作证,立下了生死文书。老头让杨二休息三天,三天过后,老头让人把自己绑在大树上,解开衣服袒露肚子。
  杨二在十步开外,奋力挥拳打了过去。老头一声不吭。想要拔出拳头吧,已经陷入老头的肚子里夹住了,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杨二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说:“晚辈知道错了!”
  苦苦哀求了许久,老头才一鼓气,杨二被震飞出去,摔在大概一座石桥的长度之外。老头不慌不忙的背起自己的大蒜回家,终究也没有告诉大家他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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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
  南阳县有杨二相公者,精于拳勇,能以两肩负粮船而起。旗丁数百以篙刺之,篙所触处,寸寸折裂,以此名重一时。率其徒行教常州,每至演武场传授枪棒,观者如堵。
  忽一日,有卖蒜叟龙钟伛偻,咳嗽不绝声,旁睨而揶揄之,众大骇,走告杨。杨大怒,招叟至前,以拳打砖墙,陷入尺许,傲之曰:“叟能如是乎!”叟曰:“君能打墙,不能打人。”杨愈怒,骂曰:“老奴能受我打乎?打死勿怨!”叟笑曰:“老人垂死之年,能以一死成君之名,死亦何怨!”乃广约众人,写立誓券,令杨养息三日。
  老人自缚于树,解衣露腹,杨故取势于十步外奋拳击之。老人寂然无声,但见杨双膝跪地叩头曰:“晚生知罪了。”拔其拳,已夹入老人腹中,坚不可出。哀求良久,老人鼓腹纵之,已跌出一石桥外矣。老人徐徐负蒜而归,卒不肯告人姓氏。
  第639篇:无限循环
  (原作者:张晓天1985。摘自《天涯夜话重新整理(亲自打整的脱水版外加新故事和一些真实的邪门经历)》)
  王守江冷冷地看着在河中游泳的人群,犹如在看着自己的猎物。
  这里是J江的一条支流,尽管每年在这条河里游泳出事的人都很多,严重的时候,这条支流一天内捞出三具尸体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一到夏季,来这里游泳嬉戏的人还是很多,不但有顽皮的小孩,还有不少是大人带着自己的孩子来游泳。
  一旦这些游泳的人出了事,王守江的小船就要忙活开来了,利用兜网和铁钩,再加上自己对这一带水域的熟悉,他往往能够迅速找到被淹之人的沉尸地点,将对方的尸体打捞起来,并且挟尸要价,让死者的亲人朋友出钱赎回这些死尸。
  白天捞尸一万二,夜间作业一万八,明码实价,不给钱不捞尸,而且还有自己的原则:“活人不救,死人才捞。”
  起初王守江也不过是江上的普通渔民,改革开放三十年,经济在发展,仅靠打渔已经不能满足自己一家人越来越庞大的胃口,干脆转行干起了捞尸,反正大家现在都是唯物主义者,不管白的黑的,只要逮着老鼠挣着钱就是好的,倒也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之类的屁话。
  这一转行,还真找对了营生。一年下来,不但脱贫致富,还率先在家乡盖起了两层楼高的小洋房,是同村人中名副其实的小康之家了。
  所以,这些在江中游泳出事的人,根本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
  正想着,又一个“衣食父母”出现了,不过这一次,对方是个小男孩,正在一块远离人群的水域处挣扎着,看来是小孩子贪玩游得太远了,体力用尽无法游回安全地带。
  此时,王守江要是迅速摆渡过去,或许还能救下那个小男孩,然而他的手刚刚摸到船舵,就停了下来,而是扭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这悲惨的一幕。
  很快,岸上也有人发现了小男孩溺水,有人开始大声呼救,也有人直接跳入了河中,游向小男孩。王守江见有人前去救人,似乎瞬间苏醒了一般,也开始驾着小船朝溺水的小孩冲了过去,他行船的路线恰好会在前面某一点与去救人的游泳者交汇,对方见王守江驾船过去了,只得改变路线,游了开去。
  王守江的船速却又莫名慢了下来,到了小男孩溺水的地方,他的拖网和铁钩开始积极工作了起来。虽说小男孩溺水时间还不到一分钟,此时生死未卜,但是王守江还是一下子兜头网住小男孩的身体,拖在渔船后,当作尸体一般拉向了岸边。等船开到岸边的时候,最宝贵的施救时间已经过去,小男孩真的成了一具尸体,一具可以卖钱的尸体。
  如往常一样,王守江又一次赚了一笔。
  因为刚刚死了人,剩下的人也都不游泳了,三三两两地散了。
  王守江数着小男孩父母给自己的钞票,也收了船,回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王守江如往常一样,再次开船出江,去蹲守自己的生财之道。但不知道是不是还受到昨晚小男孩溺死阴影的困扰,来这里游泳的人减少了不少,少有的部分游泳者,游了一会儿,发现王守江虎视眈眈地在一旁看着,也都心里发毛索然无味,迅速上岸走了。
  不多时,江面上便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的踪影了。王守江守了一会儿,不见收入,只得泱泱地回家去了。
  然而,这样的现象一直持续到了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十三天,都没有任何改变。似乎从那个小男孩被淹死后,王守江便交了霉运,一连半月都没有任何生意上门。
  以往可不是这样,以往就算头天有人淹死在江中,第二天前来游泳的人依然很多,甚至记者采访的时候,那些家长还会诡异地对着镜头笑:“没事,安全得很,来嘛,一起游嘛。”
  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可就要喝西北风了。
  王守江百无聊赖地坐在船中,望着空旷的江面发愣。
  望着江水滔滔,岸上人来人往,王守江蓦然心生一计,左右四顾了一下,悄悄下了水,潜入水中,一口气游到了距离小船五米远的地方,才猛地冒出水面上透了一口气,接着就装作溺水的样子,开始呼救,同时又呛了两口水。
  “快看!有人溺水了!”岸上果然有人开始大喊。
  “快救人!是个老爷爷!”
  紧跟着“扑通”一声,有人入水,飞快地朝自己游了过来,王守江最后深吸一口气,假装体力不济沉了下去,其实却是潜入了水中。
  眼见一个人的脚已经游拢过来,王守江当机立断,立刻抛出事先就抓住了那人的脚踝,使劲将他朝水底下拉。
  那人似乎吃了一惊,慌乱中举止失措,力道尽失,被王守江轻易地拽到了水中,连呛几口水后,那人的神智似乎更加模糊,王守江不断地将那人推向深水区的漩涡中,只想将对方快速变成一具可以换钱的尸体。
  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得手时,那人突然在水中转过身来,睁大眼睛瞪着王守江,那张面孔,和他前不久在江中捞起的溺亡小男孩的脸长得一模一样。
  王守江顿时被吓了一跳,忙松开手朝水面上浮去。
  就在他的头快要冒出水面的时候,一只小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脚踝,拖着他向下沉去。
  在王守江下沉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了他,其中有不少都是他曾参与打捞的“尸体”。
  “放过我,求求……”王守江忘了自己此时已经沉向了江底,张口想要求恳,却是被江水灌满了嘴巴,难以呼吸。
  就在他觉得自己这回死定了的时候,一张拖网一下子网住了自己,开始将他往上拖去。
  王守江的肺都快炸了,只盼着这张拖网能够快点儿将自己拉出水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然而,拖网拖到一定程度后,却不再动弹了,而是拉着他在水中行驶起来。
  又一个捞尸人?不,怎么可能。这条支流向来只有自己一个捞尸人,什么时候会又多出个竞争者来?
  如果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捞尸人,王守江思忖,那自己脱身的几率就太小了,因为他深知将人拖在网兜里,浸在水中的危害有多大。由于拖网的重量,被网住的人头反而无法探出水面呼吸,一旦在水中多逗留一会儿,就会从假死的溺水状态变成真正的尸体。
  想到这里,王守江猛然惊觉自己竟然已不再害怕水的呛咽,灌入口耳眼鼻的水竟像是空气一样,被自己的肺部全盘吸收了,他的神智还从来没有变得这么清醒过。
  “倒要看看这个家伙是谁。”王守江心想。
  然而对方网住自己以后,便极有耐心地等着有人前来寻人,然后请人捞尸。
  “要是我今晚回去得晚了,或许我的老伴会出来看看,到时候就会发现我被人整了。”王守江心想,也开始和水面上的人一道等待起来。
  无奈,左等右等,却始终等不到有人前来救自己。
  最终就连那捞尸人也不耐烦了,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是具没人认领的破尸体。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将他放下去算了。”
  听着那人的声音,王守江突然觉得很熟悉,看来还是熟人作案。
  然而,当那人将王守江拖起来,打算将他从网兜里放出去时,却突然大叫一声,呆在了当地,而被套牢在网兜里的王守江也同样吃惊。因为那人不是别人,竟然便是他自己的儿子。
  “畜牲!不孝子!你连你自己亲爹也要害?”王守江骂道。
  儿子似乎被吓坏了,哆嗦道:“爹,你,你,不是都,都死了吗?”
  “我死了?”
  “都十三,十三天了。今天是儿子头一遭,出、出船来捞尸,你就跑出来吓人,你是不是、是不是想要叫我,不再做捞尸的营生啊?”
  “我死了十三天了?”王守江一片迷茫,这才恍然记起,自己在十三天前,因为见死不救那个小男孩,晚上回家的路上被男孩的亲人围攻,打得奄奄一息后又将他丢入了大江之中,早已淹死多时了。
  这十三天来发生的种种幻象,都是自己的鬼魂所幻想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因捞尸而丧命,自己也成了被捞的尸体,而捞尸人竟然还是自己的儿子——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无限循环。
  第640篇:人心叵测
  (原作者:狮子座的龙宝宝。摘自《闲来无事说说我和亲友的一些似鬼非鬼的稀奇古怪事儿》)
  又来说一个吧,是老爸听他一个关系特别好的同事讲的,故事发生在文革时期,那时候爸爸还没有参加工作呢,这个同事比我爸爸大十来岁,他是当时这个事件的亲历者。
  文革时期,造反派多,好像搞什么派系斗争吧,反正我也不太懂,那时候厂里也乱哄哄的,好多人都被打倒批斗了。
  对于这种情况,厂里一个技术骨干看不懂了,他是文革前科班毕业的正规大学的毕业生,业务水平很高,有点书呆子气,但是在为人处事方面不是太精通,有的人暗地里说他清高。
  厂子里面乱了之后,正常的生产活动停顿了一大半,好多人都闹革命去了,只留下为数不多的人还在坚持生产,这个技术骨干也在此列。
  后来这个技术骨干祸从天降,因为上面收到一封匿名检举信,说他是一个里通外国的特务。
  这还得了,在那个疯狂的年代,这种捕风捉影莫须有的事情太多了,虽然技术骨干说这是天大的冤枉啊,我怎么可能去里通外国呢?何况自己又不认识外国人,就算想当特务也没那个条件啊?
  这事情一出来,大家都觉得不可能啊,书呆子怎么可能是特务?但是鉴于现实的残酷性,没有人敢出来为他说句公道话,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而且他的辩解在上面的眼里就是负隅顽抗,死不悔改,于是他被斗得很惨。那个年代这种罪名是很重的,他后来被关进了监狱。
  为此,他的老婆坚决和他划清界限,和他离婚了,半年后,他前妻带着八岁的儿子改嫁了,改嫁的人还是她前夫的同学。
  这个同学也在厂里工作,但是技术上不如书呆子,因此一直没有得到重用。但是他和书呆子关系挺好的,两人关系和亲兄弟也没分别了。所以书呆子的妻子改嫁给他,还是引起了不少闲言碎语,不过大家都不敢放在明面上来说。
  文革开始后,他开始活跃起来了,先是和出身不好的妻子离婚,以示坚决和黑五类份子划清界限。后来又成了造反派,在厂里一时风光无限。
  就在他和书呆子的前妻结婚三年过后,文革结束了,造反派没有了用武之地,一时间很惶惶然,颇有夹起尾巴做人的感觉。
  后来落实政策,书呆子被放了出来,平反后回厂里当了主管技术的副厂长,这下子他成了那个造反派同学的顶头上司了。
  这个造反派大概是报应到了吧,突然之间就疯了,大冬天打着赤膊在厂里大喊大叫,把自己当年出于嫉妒心,给上面写匿名信诬告书呆子的事情说出来了。
  还说自己当面做好人,背后下毒手把书呆子坑进监狱,还说自己一直觊觎书呆子的老婆,所以假惺惺去监狱看书呆子时,说你现在都这样了,我尽力而为都救不出来你,可怜你的老婆孩子了。施加精神压力暗示书呆子两口子要离婚,后来两人果然中计,为了怕孩子将来受牵连,果然离婚了。他就趁虚而入去献殷勤,拍着胸脯保证,说跟着他的话有多少的好处。在那种孤立无援的境地下,那个女人走投无路之下果然嫁给了他。
  这个造反派这时候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的事情斗一五一十说了个干干净净。
  这消息太具有冲击性,大家都想听个明白,所以根本没人去阻止事态的发展。大家边听边议论,真的是人心难测,人坏起来了比鬼还可怕。等他的老婆闻讯而来时,他还在津津有味说着呢。
  他的老婆越听脸色越苍白,后来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把他又咬又踢打,他被这一折腾,双眼一翻就倒了过去,任凭他老婆再怎么折腾都没有反应了。
  后来他被送进医院,醒过来后,彻底疯了,不过也有人说他是装疯,以此来逃避书呆子对他的报复,孰是孰非,没有一个定论。
  后来他老婆和他离婚了,还想去和书呆子复合,书呆子没有同意,他也没有像人们想的那样报复造反派。因为不管他真疯还是假疯,这样的人已经不值得他再对付他了,两人已经不是一个量级的了。
  不过从那以后,造反派常年在精神病院住院,一直住了十多年后才死。
  后来书呆子和一个丈夫在文革被打成右派折磨致死的中年妇女结婚了,两人婚后生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这两孩子都很争气,都是国内名牌大学毕业的,工作也很好,他的晚年生活非常幸福。
  第641篇:人品不好系列——【臭嘴】【教训】【不受待见】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摘自《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臭嘴】
  这是我一个亲戚的事
  说起来他和我同辈,不过年纪大多了,今年已经60多岁。
  他外号叫臭嘴。据长辈说,这个人倒是一般人,就是嘴啊,没有口德。他说话又急,让别人插不下嘴去。所以人跟他说话,要么说几句不愿意理他扭头走了,要么就得打起来。一来二去,他得了这么个外号。
  他本人不在乎,一如既往,而且有变本加厉的倾向。他单位有一个男青年,像个大姑娘那么腼腆,人缘很不错。臭嘴也爱跟他逗。腼腆的男人,往往心路不宽。后来这个男青年远远看见他就躲开,臭嘴呢,反以为人家怕他。每次得着机会,说话就更没有把门的。
  有一年春天男青年捡了一只野猫。男青年很喜欢它,猫也很乖巧。臭嘴得着话题了,说他和猫是玩人兽恋的。当然,臭嘴说的比我恶心多了,而且不分时机地点。总说这个,单位里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那个年代,可不像现在。现在我们可以在大街上很自如的谈论德艺双馨的苍老师,那时候多保守啊。男青年一怒之下,回老家了。
  刚刚改革开放时期,逼得人家从进城的工人,回村去当农民,单位里的人都认为,臭嘴这个德缺大了。臭嘴不这么看,他认为这是男青年不识逗,活该。臭嘴宣称: “我还想把猫剥了看看怀他的孩子没有呢。”万幸,男青年走了以后,猫就跑了。
  臭嘴和同事谈不来,周日就喜欢到处瞎逛。这天逛到郊外,忽然小腿被挠了一把。他回头一看,正是跑了的野猫。他气不打一处来,追上去就打,猫带着他跑跑停停,有一两里那么远。迎面来了一个老头。
  猫跑到老头身后,臭嘴也追过去:“老头,把猫给我。”老头真痛快,抬手就是两巴掌。以臭嘴的性格,他一个大小伙子能吃这亏吗。可是当时他打了个冷战,很害怕的,回头就跑。
  臭嘴回来以后发现坏了:他变成结巴了。嘴还是那么臭,可是现在,他一个字要说好几遍,趁这个功夫,别人很轻松的几句话,就把他噎得翻白眼。臭嘴常常急的捶胸顿足。
  据臭嘴回忆,当时夕阳下,那老头长得圆脸圆眼小鼻子,扎扎的几根胡子,这不是个老猫吗。
  【教训】
  这是一同事讲的。他爷爷总喜欢跟他说这段。
  他们村子里有个浪荡子,某甲。家境很不错,算是小地主吧。父母俱在,妻儿双全,应该踏踏实实过日子,他偏不。大姑娘小媳妇,稍微看得上点眼的,没有他不去招撩的。
  要说他采花呢,也是冤枉他。他家生活虽然不错,但是还真供不起他寻花问柳,更别说像高衙内那样强抢民女;横行乡里呢,他倒也真想,不过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他的行为,就是过过嘴瘾,偷空在哪个女人身上摸一把之类的。这种人倒不说多可恨,就是让人讨厌。
  家里为他这种行为,没少闹别扭,尤其是他老婆。不过他有个优点,嘴甜。所以总的来说,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
  一天他从县里回来,天可就要黑了。他看见前面一个女人,独自骑着头驴赶路。某甲心花怒发,过去搭讪,那女人长得还不错呢。看见某甲流里流气的样子,当然很害怕。他越发得意,不但嘴里不干不净,手也不规矩了。一条官道又没旁人,那女子跑不了躲不开,只好忍他。
  路过一片棒子地,某甲非拉女人进去歇一会。那女人没他力气大,只好跟他进去。某甲猴急的把女人拉过来就亲。可恶,哪来了一把土迷了他的眼。不过某甲不在乎,闭着眼亲呗。某甲得意之余也有点不满意:这女人长得不错,怎么嘴巴这么硬?他勉强睁开一点眼:一个骷髅头正在忘情的和他接吻呢。
  某甲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离远了这才看清,身子还是女人,脑袋完全是骨头。某甲爬着想出了这片棒子地。从女人腰上伸过来一只手,把某甲抓住了,力气大得出奇。
  第二天某甲光着腚跑回村,一路上见谁就和谁说这事,到村子里继续。疯了?没有,但是不说就难受。折腾了半个多月,某甲这股劲才算过去。他这股劲过去了,人也成了当地的名人。从那以后大半辈子规规矩矩。
  村里的老人说,那女人不是狐仙就是黄仙。它们有头顶骷髅拜月的传统。这次对某甲小惩大诫,也正是它们的风格。
  【不受待见】
  这是我一个朋友讲的。
  他老家以前有个小庙,真的很小,一人来高的一间屋子而已。里面供奉的是个清朝后期死去的土匪。第一因为他够厉害,第二因为他活着的时候不但不骚扰,而且保护乡亲,第三因为他死后有灵验,给不少村民托过梦。
  大家可以想象一个土匪的庙,人民去求他能求什么呢。不过是求平安,顶多再求财。但是甲偏偏去求老婆。
  说起来甲也是没办法,在民国初年一个正常的乡村男人三十来岁没媳妇,那是很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甲又没出过门,求神也只能求到这里。
  不过有求必应的本事,恐怕不是小神仙们能拥有的。要说观音菩萨到差不多,其他的,你去找门神爷求财,估计没戏。门神这种正经的神都不是全能的,何况这个土匪。
  甲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于是他去找乙。乙是他的亲堂兄,但是兄弟俩不大对付。倒不是说这俩人当中哪个人品不好,只是性情不和。乙虽然和甲性情不和,但是和土匪神关系很好。土匪神给他托过好几次梦,并且乙也求过几次他,每次都十分满意。甚至一次有个村民的孩子中了邪,还是乙去求管用。如果不是乙推辞,村里人几乎要他当庙祝。
  怎么说堂兄弟求到门上也不能不管,乙带着甲去了,进了庙。乙先虔诚的祷告一番,意思就是看我的面子之类的话。然后出庙去,叫甲留下自己说。为什么出去呢?一来是庙里空间小,二来是乙知道甲的为人,絮絮叨叨的,乙这个暴脾气烦。
  不出所料,他在外面抽了两袋烟甲还没有出来。乙进去一看,甲跪在地上还在墨迹呢。他列了好几种情况,就是和土匪神说你比如给我找一个白富美,我来给你怎么还愿,你给我找个白富,我还愿是什么规格,要是光白,我是什么规格还愿。当然他分得,排列组合的比我说的细,所以半天都没说完。
  乙气得骂了句街回了家。一会甲也回去了。当天晚上甲就开始发高烧,说胡话,自己跪在院子里打自己嘴巴。甲的父母一听这不是土匪神见怪了吗,赶紧去叫乙。叔叔叫,乙不敢不去。到那望空说了不少好话,甲瘫在地上不闹了。家人把他抬回屋。
  乙回家睡觉,土匪神又给他托梦了,说如果不是你求情我一定好好整治他。太可恨了,居然敢在我的庙里胡说八道。乙一个劲给求情。土匪神答应看在他的面子上,给甲找个老婆。
  转过年来了个逃难的,把老婆卖给甲了。
  甲想去谢谢土匪神,乙给拦住了。说你叫别人去吧。甲不听,自己偷着去了。又是回家就高烧。不过这次倒没闹。村里都知道,土匪神不待见他。
  第642篇:回家
  (原作者:梁丙。摘自《梁丙的黑段子(各色短篇合集,一夜一话)》)
  红凌路小区在原先的荒地上建了一大片住宅区,与马路对面的市殡仪馆遥相呼应。虽然房价比市区便宜不少,但是一直也没多少人居住。
  万圣节假面酒会结束后,王为独自一人走出了酒店。
  冬日的夜晚,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
  王为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家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刺激,王为坐在汽车后座上,晕沉沉的大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想作弄一下司机。
  趁着司机转弯的空当,王为迅速低下头,从皮包里拿出一副在酒会用过的假面具套在头上。
  王为正襟危坐,声音飘忽:
  “……我……要……回……家……”
  司机闻声抬起头,朝后视镜瞥了一眼——王为披散着头发,吐着长长的红舌头,苍白的脸上在不停的滴血。他匆匆别过脸去,目视前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王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发觉车子在轻微的摇晃,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快活。
  僻静的马路,叶子在树杈上瑟瑟发抖,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为了将这出戏演得更逼真一些,王为故意让司机将车停在殡仪馆门口。待车停稳之后,王为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一张冥币,递了过去。她想看看司机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司机举着冥币朝灯光看了看,然后说道:“没有零钱吗?”
  王为缓缓地摇摇头,发梢上的落叶随之飘下来。
  “那,那去我家一趟吧,不远,说不定咱们还是邻居呢!”
  没等王为答话,汽车已经发动了,朝着殡仪馆深处飞速驶去。
  第643篇:转运珠三则
  (原作者:yanggdwd。摘自《分享下我听到的故事和经历》)
  (一)
  老人老家叫十字河,当街原来有个旅店,是他们徐家本宗开的。曾经有一个夫妇带一个孩子来住宿。他们一住就不走了,住了一个多月。
  当时是夏天。有一天忽然下了暴雨,旅店内有个小粪坑,大概半尺深,被雨水下满了。雨过天晴,那夫妇一不留意,孩子自己跑着玩,居然淹死在那个小坑里了。而且是脸朝下。如果脸朝上,就不会淹死。
  这时,夫妇才说出实情。原来是一个算命算他们的孩子最近有水灾。他们就到处躲。到了我们十字河,发现这里地势很高,而且旅店在当街最高处,于是决心住在这里躲水灾。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去。
  (二)
  他的家乡有个外号叫黄鼬子的人,当过八路。和日本人一次遭遇,双方都打光了。就他没死,但他装死,怕日本人回来扎伤员。
  他装到半夜,忽然来两个打灯笼的人,一个一个地查看。开始他以为是日本鬼子,不敢动。查到他,一个人说,他不该死啊,怎么也死了?另一个说,他装死的,将来他应该死到水里。
  他才知道是鬼差。不过后来他打仗很勇敢,因为知道自己打不死。
  解放后,他转业。上级问他想干什么,因为他还算过命听说有水灾。就申请上山看林子。想这下可能保险了。
  谁知一场山洪,连他带山上的房子一下子冲好几里。还是没躲过去。唉,生死由命,靠躲,岂能躲过?
  (三)王善人的故事
  明武宗正德初年,安徽商人王善到四十岁还没有儿子。有个看相的人,看人的祸福非常准确。
  他一看见王善就忧愁地说:“你还没有儿子吧?”
  王善说:是的。”
  看相的人说:“你不但会没有儿子,而且到了十月,更有大灾难。
  王善认为他的话很灵验,急忙到苏州去收取财货,然后回去。当时正值梅雨季节,河水猛涨,不能行船,只得暂时住在客店内。
  到晚上时,天空放晴,他到河边去散步,看见一个少妇投河自尽。他马上呼叫渔船,说:“谁能救起这个人,我出二十两银子。”
  船夫纷纷去救,终于把少妇救了起来。他便把二十两银子给了船夫。
  王善问少妇为什么要寻短见,少妇回答说:“我丈夫外出做工,我在家中养了一头猪,准备用来偿还田租。昨天把猪卖了,不料收的钱全是假银子。既怕丈夫回来责骂我,再加上家中贫困,就不想活了,因此便投河自寻短见。”
  王善非常同情她,问一他头猪值多少钱后,便给了她双倍的钱。
  少妇回家时,在路上遇到丈夫,便哭着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丈夫怀疑妻子与王善有奸情。晚上,夫妻俩一起到旅店去找王善,想问个究竟。
  到旅店时,王善已经关门睡觉了。丈夫叫妻子敲门。
  王善问是谁,回答说:“我是今天投河的那个女人,特来致谢。”
  王善厉声说:“你是个少妇,我是个孤身的外乡人,晚上怎么能随便见面呢?快快回去!如果一定要来,明天早晨与你丈夫一同来。”
  丈夫的疑惑一下子便消除了,诚恳地说:“我们夫妇都在这里。”
  王善便披上衣服起来。当他刚刚走出房门时,只听房中“轰”地一声。他们惊慌地进去一看。原来店房的后墙因久雨而倒塌,床铺已被压得粉碎。他这时如果不起床,肯定要被压死。
  这对夫妻感叹不已,道谢后便离去了。
  王善在回家的路上,又遇到那个看相的人。他一见到王善就惊奇地说:“你满脸阴德相,一定是做了有大阴德的事情。不仅免除了灾难,而且将获得不可限量的福报。”
  后来王善果然一连生了十一个儿子,其中有两人登第。王善一直活到九十八岁才去世。
  现在人都浮躁,有的人听天由命,有的人觉得一切事情都在自己智谋中。忙忙碌碌,其实还是都在命运里打滚。费尽心机得来的,还是命里有的。倒白辛苦一场。命里不该有的,费尽心机也守不住。
  有段时间,市场上卖一种首饰,叫转运珠,一个不大的镶金的小滚珠,很多人买,图吉利,呵呵,那玩意真能转运吗?
  我倒觉得,其实,这世上有一种转运珠,它的名字叫: 行善积德。
  第644篇:供奉
  (原作者:马千里1970。摘自《少点浮躁,多点休闲:闲读《阅微草堂笔记 》》)
  世人常常热衷于烧香拜佛,且看这个故事:
  沧州插花庙有位董尼姑,为观音菩萨的诞辰置办供品,事后稍感疲倦,便倚案休息。
  恍惚中梦见菩萨对她说:"你不给我上供,我也不会挨饿,你上供了,我也不觉得更饱。庙门外有好几个逃难的乞讨不到吃的,快要饿死了,你把这些供品给他们吃,你的功德就比给我上供胜过十倍。"
  董尼姑惊醒,开门一看,果然有几个逃难的饿得有气无力。从此,她每年供奉完毕,把供品都施舍给穷人们,并说这是菩萨的意思。
  我想,这才是菩萨的本意吧!大家供奉时也不要只流于形式!

  供奉 外篇(原作者:马千里1970。摘自《少点浮躁,多点休闲:闲读《阅微草堂笔记 》》)
  沧州有一位游方尼,常到人们家中去化缘。小门小户为她提供一些粗茶淡饭,她也很满意。她不劝人们布施,只引导她们存善心,作善事。
  有一次,一位妇女对她施舍了一匹布。尼姑合掌拜谢,过了一会儿,她拿起布来说:"您的善心义举,佛已心领神会,既蒙您施舍,布就是属于我的东西了。现在已经阴历九月了,我见尊婆母仍身穿单衫。现在我把这布奉送给您,请为您婆母缝制一身棉衣穿,您看好吗?"这位妇人听了,面红汗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姚安公说:"这位尼姑真是深得佛心。"
  第645篇:换银
  (原作者:明月竹叶青。摘自《明清一些不为人知的奇闻异事(精编版)》)
  道光年间,金陵城北门桥附近都是商铺银号,每日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三教九流无不汇聚于此地,最是繁华热闹。
  这年三月春暖花开之时,一日街上忽敲鼓吹乐鞭炮齐鸣,原是一家新银号开张了。这家银号的掌柜姓钱,是外乡人氏,平日里善于投机精明强干,经商多年下来也积了不少本金,筹划良久方才在此地开了这间银号。
  自开张以后钱掌柜更是忙里忙外不辞辛劳,而生意也是顺风顺水蒸蒸日上,钱掌柜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每日晚上盘点的时候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一日清晨天刚大亮,伙计刚将店门打开就见门外站着个青袍灰须的老头,显是早早便在银号门前等候,待银号一开门便匆匆进入店内,随即从袖中拿出一些银两,对伙计说是想将这些银子换成铜钱。
  钱掌柜一见有人大清早的就来换钱,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估摸着恐怕这老头有什么急事才如此迫不及待,于是便亲自上前察看,发现这银子成色似乎不太好,随即便和老头为了银子的成色而争论起来。
  正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际,忽见一个白衣少年径直从门外走了进来,这少年身背一个包袱手持一把竹扇,温文儒雅落落大方,一见老头便恭恭敬敬的作礼道:“敢问这位老丈可是姓王?”
  老头听少年发问,不由满面诧异之色,随即回道:“老朽正是姓王。”
  少年一听便面露惊喜道:“王老伯,小侄找了一早,总算在此地找到您老人家了。”
  老头一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见他满面疑惑之色,又对他道:“王老伯,令郎与小侄一起在常州贩货,我们情同手足交谊甚厚。前几日他听说我要回来,特来找我让我将一封银子和书信交与您老人家。我今早前往尊府,不成想您没在府上,待问了家人一路打听方才寻到此地,幸好没将令郎所托之事耽误啊。”
  说毕便从身后的包袱中拿出一包银子和一封书信交给老头,随即寒暄数句之后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便转身告辞而去了。
  王老头先将信拆开,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又扭头对钱掌柜说道:“我年龄大了,老眼昏花也看不清信上的字,还请掌柜的帮我念念。”
  钱掌柜闻听此言便将信拿过帮他念起来,只听前面絮絮叨叨都说的是一些家庭琐事,最后在信的末尾写道:“儿请人带给纹银十两作为父亲大人的生活开销之用。”
  老头听罢面露喜色道:“将我刚才要换的银子还我,我也不必和你争论成色了。我儿托人给我带的纹银信上说正好十两,就以此银来兑钱如何?”说毕便将那封银子交给钱掌柜让他称验。
  钱掌柜听罢觉得此法也行,于是便将先前之银还给老头,自己接过寄来的银子便称了起来,没想到一称之下这封银子却不是十两,而是足足有十一两零三钱。
  钱掌柜见状暗暗有些讶异,心中便怀疑老头的儿子托人带银的时候有点匆忙,以至于弄错了银子的重量。他生怕自己看错了,又将银子又称了一遍,仍是十一两三钱。
  见此情形钱掌柜心中不由暗自想道:“这信上只说是十两纹银,可这老头又没有称重量,那索性我就将错就错,如此还能多赚一两三钱。”于是脸上依然不动声色的吩咐徒弟按当时兑换的价格取出九千铜钱交给老头,老头拿了铜钱便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了。
  这老头离开不到一盏茶的时分,门外忽又进来一个中年客人。这人身材颀长面黑多须,约莫有三十岁上下,钱掌柜以为此人是来做生意的客人,于是笑着迎了上去。
  不料这人一见钱掌柜便急匆匆地对他说道:“方才我见那老头刚从你店里出来,你该不会被他欺骗了吧?”
  钱掌柜耳听此言大吃一惊,急忙请客人说个明白。
  客人又对他说道:“这老头其实是附近的骗子,已经在此行骗多年了,因我原来曾被他骗过,所以也认得他。我见他在你店里换钱,已经替你担心很久了,只是因为此老非常刁悍,所以我也不敢进来当面拆穿。你仔细看看,只怕他的银子是假的。”
  钱掌柜听罢更是受惊不小,急忙吩咐伙计找来剪刀将银子剪开一看,里面果然全是铅胎。这一下损失了九千文钱,钱掌柜自然又是心疼又是懊恼,当即气的全身发抖面色惨白。
  他抬起头来一边再三对客人相谢,一边询问老头的住址。
  客人对他说道:“这老头住的地方离这有十几里远,你若是现在去追也还来得及。只不过我和他相邻而居,若是被他知道是我揭穿他,必然会对我不利。我只能告诉你他家的位置,你自己去追就行了,我可不愿再惹祸端。”
  钱掌柜听罢此言心中想道:“若是他不和我去我怎么能找到这地方?还是让他随我一起去保险些。”
  当下便对客人说道:“你只需要和我一起找到地方,然后再告诉我他家门户所在,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这样的话他也不知道是你所指,就不会去找你的麻烦了。”
  客人一听仍是面有难色,推三阻四不肯相随。
  钱掌柜眼看在这耽误的时间越久,自己的银子就越难追回,此时心中焦急万分,当下一咬牙道:“若是你肯和我一起前去,也决不让你白忙一场,我愿意出三两纹银相谢。”
  客人一听不禁踌躇起来,钱掌柜又在旁苦苦哀求,拿出三两纹银请他收下,客人实在不得已,于是将银子收入怀中,带掌柜一起出门往西而去。
  这一路走了约十里地,刚过汉西门外,远远便看见一个小酒肆,再一看那个青袍灰须的老头正把换来的钱放在桌上和数人一起饮酒。客人远远指着老头对钱掌柜道:“这就是他了,你赶紧上前捉住他,我要先走了,免得让他看见。”说毕便返身而回了。
  钱掌柜一见老头心中便怒火翻腾,急急数步奔至酒肆中,冲到老头面前将他衣领一把抓住,随即一巴掌便向他脸上扇去,一边打着口中还一边叫道:“你这个老骗子,敢用十两铅胎银换我九千文。”
  众人一时间不明所以,都看了个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纷纷起身上前将他拉开,并问他为什么要当众殴打老头。
  钱掌柜将方才换银之事大声告诉了众人,说毕兀自愤愤不已。
  老头听后却面不改色的对众人缓缓说道:“我用儿子所寄来的十两纹银兑换铜钱,确有此事。只是我这十两纹银却并非铅胎。掌柜的现在既然说我用的是假银,能不能将银子拿出让大家看一下。”
  钱掌柜听罢此言便从怀中将假银拿出用剪刀剪破让大家看,众人一看里面果真是铅胎。
  唯独老头在旁笑道:“这银子一看就不是我拿去兑换的银子,我的银子只有十两,所以换得九千文钱。而现今看来这假银子似乎不止十两,绝不是我原来的银子,这是掌柜的想讹诈我罢了。”
  众人一听老头说的也在理,便让酒肆店主拿来小杆秤将所有的银子放上称重,这一称之下果然不止十两,而是十一两三钱。
  众人一见大怒,都认为钱掌柜是在讹诈老头,于是纷纷上前责问他,钱掌柜当时本就是贪心使然,所以此时张口结舌无法应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更是愤怒,当即上前群起而攻之,反将钱掌柜一顿暴打,直到酒肆店主出面制止方才作罢。
  钱掌柜因为一念之贪,中了老头的计,只能鼻青脸肿的懊丧而归,后来他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连环骗局,而王姓老头和白衣少年以及指路的客人全都是一伙的。

  注:即是奇闻异事,也不单单是狐鬼神仙,骗术也很有意思。此骗局构思巧妙环环相扣,颇为精奇。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一个“贪”字,若是不起贪心再精妙的骗术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此篇算是给贪心之人的一个警示吧。
  好容易不是“正在审查中......”了,开始了连续不断的“网络错误......”
  第646篇:挖坟掘墓
  (原作者: 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村后的大山左侧,有一条不知道多少年来被山水冲开的深沟,沿着沟往里走大概十多里,就能看到一个山间小盆地,因为这个山间小盆地三面都是断崖,只有一面与外界相通,形似簸箕,所以村里人称其为簸箕湾。
  簸箕湾里面有一眼泉水,一年四季不会干涸,所以湾里水草丰茂,土地湿润,与外面的黄土地截然不同。
  簸箕湾里面有一座古墓,老人们都称之为穆家坟。据说穆家坟是明清时期一个大地主为他祖父所建,这个大地主的祖父当时是朝里高官,而且一生乐善好施,为乡里人里修桥铺路,在家乡享有盛誉。
  穆老太爷致仕后回乡养老,教导子孙耕读做人,并在乡里惨淡经营,等到了孙子这一辈地时候,已经是家业兴旺,颇有实力。他不吝钱财,广济乡里,对于上门化缘的出家之人和讨口饭吃的乞丐,他尤其慷慨。
  有一天,穆老太爷正在院子里面哄着孙子玩,忽然听到大门外守门的家人与人在高声争吵。他走出大门,只看见大门正中站着一个蓬头垢面乞丐,正指着看门人破口大骂。
  穆老太爷询问缘由,看门人一脸委屈的对他说:这要饭的不知好歹,他敲门要吃的,我遵照咱家的规矩给了他馍馍和茶水,散了盘缠,他却说我怠慢了先人,老爷您评评理,这不是骂人吗?
  穆老太爷安抚了家人几句,上前给那乞丐抱拳行礼说,这位兄弟,您还需要什么尽管说,家人有失礼的地方,老头子我给您赔礼了。
  那乞丐大喇喇还了个礼,却毫不客气,直接对着穆老爷子说,我要美酒和肥鸡。穆老爷子马上对着家人吩咐说:快去通知伙房,给这位先生杀鸡备酒。
  家人虽然知道老爷子一向善待乞丐,但是真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乞丐。他瞪了乞丐一眼,不情不愿地去传老爷子的话。
  那乞丐坐在穆家堂屋里的土炕上大吃大喝,还称呼穆老太爷为侄子,在旁伺候的家人看不下去,冲着乞丐吹胡子瞪眼,乞丐只当做看不见。穆老太爷面不改色,始终礼陪。
  终于,那乞丐酒饱饭足了。他穿上自己的破麻鞋,就要告辞。穆老太爷送他到大门口,正要挥手告别,那乞丐却突然穆老爷子说,我看你这个人,确实是个好人,你生前倒是无灾无祸,但是你死后免不了要暴尸荒野,受尽凌辱。我于心不忍,这里有一对八脚蛇,你可以细心养活,等你死后放生在你坟地里面,可以护你安宁。
  说完,乞丐从身上的破布袋子里面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笼子,放在穆家大门的台阶上,飘然而去。
  穆老太爷拿起小笼子,直见这玩意是藤条编织,棱角分明,十分精巧。透过藤条之间的缝隙,只见里面静静地趴着两只奇异的小动物,似蛇类却又有足,似蜥蜴却身形如蛇,全身覆盖着淡绿色的鳞甲,双目竟然眨巴眨巴。
  穆老太爷见多识广,却也不知此为何物,待他抬头想请求乞丐指点时,乞丐早已不知去向。
  穆老太爷拎着笼子进了家门,边走边仔细思索乞丐的话。他做官的时候因为职务所系,走南闯北,阅历丰富,早就看出乞丐绝非常人,乞丐的话让他心里不能平静,一来古人看重死后入土为安,非常忌讳死后被人掘坟暴尸,二来既然自己要被人挖了坟凌辱,那自己的家族要经历什么浩劫呢?
  往后数天,穆老爷子心绪不宁,茶饭不思,家人也问不出个缘由,只怕他病了。
  有一日,天色已晚,穆老太爷却突然要去离家数十里的百花寺求神问卦。家人劝他明天再去,他却坚持立刻就要动身。
  家人无奈,于是陪他前往。一行人快马加鞭,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到了百花寺。轻叩寺门,不一会,有道人来开门查看。一见是穆老爷子,急忙迎了进去。穆老爷子是寺庙常客,也常常给寺里捐钱赠物,寺里的出家人都认识。
  奉茶寒暄,稍坐了片刻后,穆老爷子的老交识,寺庙的当家人铁岩老道长赶来陪同叙话。
  穆老爷子让家人先去休息。自己则不等铁岩道长询问来意,一口气道出了心中症结,并拿出乞丐所赠东西给铁岩道长观看。
  铁岩一看之下,吃了一惊,连说想不到这东西还未绝迹,稀罕稀罕!
  铁岩道长告诉穆老太爷,这东西叫做绿鳞八脚蛇。最先在西北宁远滩歌古镇深山中的一眼寒泉之中发现,其泉水用来擦洗沐浴,能缓解各种顽固皮肤疾患,但是这寒泉很小很隐蔽,人们很难寻得。即便有人侥幸寻得,也很难取到泉水。
  这泉水水源盈缺并无规律,有时候人们找到寒气直冒的泉窟,但是却没有泉水,有时候有泉水,但是凡是泉水充盈之时,泉边必有这绿鳞八脚蛇守护,人们不敢上前取水。
  这绿鳞八脚蛇自身虽然毒性不高,但是却是至寒之物,人一旦被其咬伤,创口终年不愈,溃烂流脓,痛苦不堪,无法医治。每年寒泉之水充盈的时候,就是绿鳞八脚蛇繁殖交配之时。
  绿鳞八脚蛇交配之后,便会将蛇卵产于寒泉之中,在泉边守护,人兽接近便会群起攻之,直至幼蛇孵化出来才会离开。不过,这时候泉水八成会干涸。
  说来奇怪,一般蛇卵要孵化成蛇,还是要一定温度。但是绿鳞八脚蛇的卵却必须在这寒泉冷寒之地才能孵化。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穆老太爷听完铁岩道长一席话,仍然是一头雾水,不明就里。他问铁岩道长,那这位奇人送我绿鳞八脚蛇,却是何意呢?铁岩微微一笑,对穆老先生说,其实这位奇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恐您百年之后遭遇浩劫之苦,泉下不能安宁,所以赐您此物,这是缘分啊!
  穆老先生再要问时,铁岩道长只是微笑不语。穆老先生也不便再追问。是夜穆老先生就借宿在寺中。
  第二天晨起告辞的时候,铁岩道长对穆老先生说,老先生记得将此物挂在崖边树下的井里,不可让其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之下,也无需喂食,此物吸食井中露水雾气就可生活,也不必担心其繁殖,井里不是繁殖的地方。等老先生百年之后,我定会上门帮老先生主持。现在有些事情不能说,不说为好。
  穆老先生虽然心中仍有惴惴,但是知道铁岩所述句句属实,便也不再纠结,就告辞回家了。
  随后多年间,穆老先生都是教育子孙耕田读书,因为他深知官场黑暗,且一直惦记乞丐的话,心中有所顾忌,所以对于子女是否能考取功名倒不是很关心。多年无事。
  一年深秋,穆老先生偶尔受寒,感觉身体沉重,他预感大限将至,于是唤来儿子,叮嘱他们,自己死后一切都听从铁岩道长的安排。儿子含泪答应。无几日,穆老先生安详离世。
  就在穆家长子打算亲自去请铁岩道长的时候,铁岩道长不请自到。他在周边勘察数日,终于将穆老先生的墓地选在了簸箕湾。
  簸箕湾的地形前面提到过,按照村里阴阳的标准,并非风水宝地。但是铁岩道长是世外高人,平时从不为人勘察墓穴,这次破例,必定有自己的说法,众人不敢评论。于是,穆老先生顺利入土为安,穆家子弟在簸箕湾的泉眼旁边筑起了一座墓园。这就是现在村里人所说的穆家坟。
  铁岩道长安顿好了穆老先生的丧事之后,就找穆家子弟要来了穆老先生养活多年的绿鳞八脚蛇,将其放生在了穆家墓园旁边的泉眼之中。
  铁岩道长叮嘱穆家子弟,穆家墓园虽是穆家的私家墓园,但是穆家人也不可随意在坟头掘土或者迁移坟墓,清明扫墓可在墓园之外烧纸焚香,否则必有祸患。此外,墓园边的泉水夏季可取,冬季结冰严寒之时,记得叮嘱村里人切勿去穆家墓园的泉边取水。
  穆家墓园远在深山,人迹罕至,特别是冬天农闲的时候,除了不怀好意者,常人肯定毫无必要去泉边取水。
  铁岩特别强调,墓园存在几何,一切自有天意,穆家子孙不必太过执着,只需按照乡俗行事,尽到孝心就好。
  穆家众子弟叩头感激,将铁岩道长的话牢记在心。
  随后多年,穆家子弟人丁兴旺,且继承了穆老太爷的仁义家风和勤俭之道,也算是富甲一方,耕读之第。
  时光似箭,不知不觉到了民国年间。西北军阀林立,土匪横行,回汉纷争,社会动荡,民不聊生。抢劫偷盗之风盛行,尤其是盗墓之风,几乎席卷了整个西北大地。
  有一伙盗墓贼流窜到穆家所在的村镇,化妆成小商贩到处打听,闻及穆家是一方大户,穆老太爷曾经是朝里高官,墓园远在深山且无人看护,不由大喜,也不思索为何村里人和附近的盗墓贼为什么不去盗掘,直道是自己的运气来了。
  一天夜里,这群盗墓贼准备停当,趁着夜色漆黑一路奔袭,到了簸箕湾。夜色中的簸箕湾寂静无比,虫鸟不鸣,反而让人觉得诡异无比。
  众人背负着盗掘工具,艰难朝着簸箕湾深处走去,脚下是泥泞的小路和侵及小路的水草。众贼一路上不停打着火石照明,这样一直走到了穆家墓园。
  众盗墓贼还不知道,这时候,灾难已经悬在了他们的头上。
  众贼好不容易进入穆家墓园,领头的盗墓贼打着火石摸清墓室入口后,用荧光粉在墓地上圈了一个二尺左右的方框,立即指挥负责挖掘的同伙纵深挖掘起来。
  不得不说这伙盗墓贼技术高超,短柄小铁锹挖掘的飞快,但是声响极小。随着洞穴越挖越深,只能隐隐听到土壤从铁锹抛掷到地面上的沙沙声。
  突然,土壤之中窜出数条小黑影,疾如闪电地跳跃到盗墓贼中间,操着铁锹疯狂挖掘的盗墓贼首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众贼大惊,慌忙打着火折子照明,同时拿起家伙挥舞自卫。借着火折子的微光,有人终于看清了这些跳来跳去的小黑影。虽然头尾几乎与蛇无异,但是肚子下面长了很多纤细的腿,身上的绿色鳞甲在火光照射下闪闪发亮。
  这些小黑影正是铁岩道长放生于此的八脚蛇。这些八脚蛇迅捷无比,上跳下窜,众贼虽然左右躲避,但是一时之间又有数人被咬伤,众贼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回荡在空落落的山洼里面,令人毛骨悚然。
  贼头虽然手段多,但是对于八脚蛇却毫无办法,眼见被咬伤的数人痛苦难忍,只打寒战,贼头只能忍痛放弃穆家组坟这块肥肉,领着众贼狼狈逃窜。
  第二天,离村子数里之遥的老镇子上,来了几个外乡人。这些人个个面容憔悴,衣衫褴褛,一到镇子上,就打听治疗蛇伤的郎中。
  有好心人指点他们,带他们进了镇上治疗蛇伤赫赫有名的跛郎中的药铺。跛郎中问道,你们谁治病啊,结果这些人几乎都异口同声的回答,我们都治病。跛郎中吃了一惊,放下手里的药典,他仔细观察,觉得这些人不是来砸店找事的,也确实病容满面。他问这些人,你们都掉进蛇窟窿了?这么多人都被蛇咬了?众人面面相觑,只有领头急忙说,是啊先生,不小心撞了蛇窝。
  跛郎中说归说,问归问,他行动上毫不怠慢,赶紧让药铺里的人准备蛇药,自己也站起来准备诊断伤口。
  这不看则已,一看之下,跛郎中又是一惊。
  跛郎中让众人揭起衣物,裸露伤口,上前逐个查看,边看边并询问众人何时被蛇咬伤,被什么样的蛇咬伤等等。这些人一一回答,只是对于被什么样的蛇咬伤,在何处咬伤等问题支支吾吾,含糊其辞。
  让跛郎中诧异的是,这些人的伤口并不像蛇伤。要是被无毒蛇咬伤,被咬伤的人几乎没有什么症状,一般乡里人也不会来医治,更不会像今天这样,有多人同时被无毒蛇咬伤。
  要是被毒蛇咬伤,除了伤口肿胀之外,不多时候,症状就会像伤者全身转移,危急生命。但是眼前这些人除了创口皮肉破溃流脓,疼痛难忍之外,并未见肿胀和其他症状的转移。跛郎中直呼惊奇。
  因为一时无法确诊,跛郎中只能先拿一些普通的蛇药给众人敷上。药粉一沾伤口,这些人就疼痛加剧,叫苦不迭,跛郎中抓耳挠腮,搬出医书查了又查,仍不得答案。
  前文有叙,神秘乞丐赠予穆老太爷的绿鳞八脚蛇在穆老太爷死后被铁岩道长放生在了穆家墓园旁的泉眼之中。这泉眼表面与普通泉眼无异,其实深处接通暗河,暗河之水阴寒,虽然不比寒泉是绿鳞八脚蛇繁殖的绝佳之地,却也能让绿鳞八脚蛇繁衍后代,生生不息。
  而且,这绿鳞八脚蛇其实是一种穴居的奇异蛇类。尤其喜欢在潮湿的坟茔里面栖息。这是因为人死后尸体分解,能产生一种菌类,这种菌类在水分丰富的情况下,就会在墓穴的各个角落生根发芽,长成缝衣针一样细细尖尖的形状。
  每逢墓穴外面温度增加,雾气循环,墓穴里面也会有水分凝结成露珠,挂在这种菌类的尖端,如同针尖上面挑了一颗珍珠。而这种在阴寒之地凝结成的露珠,正是绿鳞八脚蛇最喜欢的食物。
  穆家墓园既有绿鳞八脚蛇繁衍的泉眼,而且地形特殊,水源充沛,又有其栖息的环境,这也就是为什么绿鳞八脚蛇能够在此一直繁衍生息的原因。
  至于绿鳞八脚蛇为何会死心塌地守护穆家墓园,那主要是绿鳞八脚蛇是一种极具领地意识的蛇类,一旦有人侵入领地,必定会拼命攻击入侵者保护家园。这种蛇类又很有故土意识,一旦确立了领地,一般不会迁移,再说,适合它们生存的环境在这干旱的大西北,真是少之又少。
  铁岩道长叮嘱穆家子孙与村民冬天不能去穆家墓园的泉眼取水,那是因为冬天天气寒冷,泉水正好适宜绿鳞八脚蛇繁殖,泉边肯定有绿鳞八脚蛇守护,所以不能去取水。至于不能动土迁坟的原因,就不需赘言了。
  话说跛郎中思索再三,也无法判断这些人被什么蛇咬伤,于是只能请教老郎中。老郎中就是跛郎中的父亲,老人年逾八十,平时不甚看病,直到儿子碰到疑难杂症这才指点一下。
  老郎中听了跛郎中的描述,自己拄着拐棍出来看了一遍。老人看完后不动神色,把儿子喊道药铺后面的房间里,低声说了几句。跛郎中脸色大变,手里的药典也激动之下不慎掉在了地上,他急忙喊来一个伙计,耳语再三,就着包药的薄纸写了一个便笺封好,交给了这个伙计。
  伙计急忙飞奔出门,快马加鞭朝着镇子对面的村子赶去。
  原来,多年之前,老郎中曾经收治过与此一模一样的两个蛇伤病人。对于咬伤自己的蛇类和被咬伤的地方,两人与眼前这些人一个表现,都是说不清楚,刻意隐瞒。
  当时老郎中治蛇伤的方法用尽,医书翻遍,也没有查到有这样的蛇伤类型。于是他再三追问来人,并向两人讲明如果不说实话就无法医治。
  这两个人为了保命这才道出了实情。这两人本是镇上赌徒,前一天夜里去镇上的丧场赌博,输光了所有的钱。沮丧之余,便想去盗墓填补空缺,偿还赌债。
  两人动了邪念之后,思来想去,最后把目标锁定在穆家祖坟上。穆家是大户,祖宗又当过官,两人寻思陪葬品肯定不会少。至于乡间盛传说穆家坟有毒蛇守护的说法,谁知道是不是穆家人编造来吓唬人的鬼话!
  于是两人连夜就去了簸箕湾。
  两人去了穆家坟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和眼前这群盗墓贼经历的是一个样了。两个赌徒道出实情后,跪在老郎中面前磕头如捣蒜,一方面想求他治伤救命,一方面哀求他保密,一旦穆家知道他们掘人家的祖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管哪个年代,掘人祖坟那都是天大的仇怨呐。
  暂不说老郎中如何治疗此二人,单说老郎中因此知道穆家坟地里面怪蛇咬人后的症状,所以一见眼前这伙人的表现,心里就明白了八分。
  老郎中深知穆家是仁义门第,且平日看病多有了解,欣赏穆家人的所为,况且此事事关重大,掘人祖坟之人人人都可唾弃报官,所以,他马上命儿子打发人去给穆家报信。
  跛郎中药铺的伙计一路快马加鞭,不多时到了穆家宅前。家人通报迎了进去,穆家长子收到信后开启信封,先快速浏览了一遍,又前后读了数遍。
  读了信,他在堂屋里面走来走去,焦躁不安。他想起了穆家子孙时代相传的铁岩道长之叮嘱。
  过来良久,他才下定决心,他命家人立刻备马,让护院的师傅准备随自己出门去镇上。又打发家人去村里请了十几个要好的精装汉子,就说穆家有急事需要帮扶。
  一切准备好了之后,穆家一行人便朝老镇子奔去。
  跛郎中边敷蛇药,边东拉西扯,稳住了几个盗墓贼。就在他倍感焦急的时候,穆家药铺里一下子拥进来了十多个彪形大汉,领头的正是穆家长子和穆家的护院师傅。
  众贼一看形势不对,马上挣扎要反抗逃跑,无奈家伙事儿都丢了,又人少力单,病患在身,被众人一拥而上,制服在药铺地上。
  穆家长子上前审问这一伙盗墓贼,众贼自知抵赖不过,横竖也是死,不如说了求个痛快。于是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到被绿鳞八脚蛇咬伤的时候,众贼裸露伤口大哭,还是心有余悸。
  在药铺里的人听完盗墓贼的叙述,都觉得不可思议。很多人都以为穆家坟有怪蛇看护是个传说,谁料这竟然是真的!
  随后多年,穆家坟不能涉足的说法在乡里广泛流传,越传越玄乎,越传越神秘,远近盗墓贼再也无人敢打穆家坟的主意。不过这是后话了。
  穆家长子审完众贼,并没有滥用私刑,而是转过头请教老郎中,这蛇毒是否能治。老郎中摇头晃脑,难,难呀!
  原来,老郎中以前就想尽办法治疗过前文提及的两个赌徒,但是效果不佳。尤其是到了冬天天气寒冷的时候,那被八脚蛇咬伤的伤口更是痛痒难忍,让人生不如死。只有将伤者浸泡在含有蛇药热水里面,并且反复擦洗患处周围的皮肤,才能稍稍缓解病痛。伤者出了热水,照样痛苦难当。
  后来这两个赌徒实在熬不过痛苦,到穆家来请罪忏悔,坦白了一切来乞求解药,但是穆家哪有什么解药。穆家人于心不忍,便给了两人一笔钱,让他们外出求医,两人多年未回,已有传闻说两人死于外地了。
  穆家长子见老郎中摇头,心知此事自己无解,便对家人说,给这些外地的兄弟拿点钱,让他们去治伤,放了他们了吧!
  众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白白放了他们,还给钱?众贼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应过来之后千恩万谢,接过穆家人给的钱匆匆离开,一刻也不敢多留,生怕穆家人反悔。
  有朋友问穆家坟被盗墓贼掘开的洞穴怎么填充,这个无需填充,绿鳞八脚蛇自己护穴心切,会不停用八脚拨土填充,直至恢复原貌。
  穆家长子其实心里矛盾。虽然他也恨那些挖掘自家祖坟的盗墓贼,但是看他们一个个被绿鳞八脚蛇咬伤痛苦不堪,又隐隐有一丝自责。他虽然不曾靠读书谋个一官半职,却也知书达礼,宅心仁厚。于是他下令放了这伙盗墓贼,任其自生自灭。这也为穆家后来留下了隐患。
  穆家长子和穆家世世代代的长子一样,心里还压着一颗石头,那就是当年乞丐曾对穆老太爷说的话。眼下世道不太平,穆家是不是会在乱世中经历浩劫,还不得而知。所以穆家多年来广结善缘,多做好事。
  转眼又是多年。
  到了解放前夕,老穆家的新一代只有一个独子,叫穆德水,这孩子读书勤奋,最后考入了北平的著名学堂,也就是现在北京大学读书,学的是化学。他学习成绩十分优异,毕业前夕被推荐到美利坚留学。留学数年后,这孩子在美国已经是小有成就。
  有一年他回国安葬去世的父亲,眼见国内满目疮痍,战火不熄,又想起穆家祖宗世代口口相传的那个神秘乞丐留下的预言,不由有一种浩劫将至的预感。于是他将家里的田地都无偿送给村里人,又低价变卖了祖产,设法带着老母亲远渡重洋,去了美国。
  解放后,村里镇压地主,那些抢夺穆家田产的泼皮光棍大部分被枪毙在大屲山下。穆家宅子也被分给了村里的贫农。穆家女子因为都是书香门第的女子,村里人门不当户不对,无人能娶,所以都远嫁他乡,而穆德水远在美国,又抛尽田产,所以这地主无论如何都斗不到他身上。
  那是不是穆家就躲过这一劫了呢?不见得,总有人惦记着穆家,特别是穆家坟。因为旧时陪葬之风盛行,众人都猜测穆家坟里面藏着真金白银。
  所以穆家坟能保留这么多年不被盗掘,全亏有怪蛇在那守护。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也就是十年浩劫期间,在破四旧的运动中,很多地主的祖坟都被借着破除封建迷信的幌子掘开,坟墓里面的东西且不说,就连很多亡者尸骨都在这场浩浩荡荡的运动中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村子周围的大户之中,只有穆家的祖坟是保留完好的,人们忌惮墓中的怪蛇,不敢轻易接近。
  有一天,村子里面来了一群兰州的大学生,这些大学生穿着绿军装,扎着牛皮带,有的还带着红臂章。这些人气势汹汹进了村子,一路寻访直奔村支书家里而去。到了村支书家里,领头的学生拿出一封介绍信,对村长严厉的说,我们是市里革委会派来的,你们村子有着远近闻名的大地主,大恶霸,你们却一直没有彻底清算。你当支书的革命信念不够强,革命意志不够坚定啊!
  村支书读完了介绍信,看着介绍信上面鲜红的印章,不敢怠慢,连连说,革命小将们说的对,说的对,欢迎你们来村里指导革命工作,只是这村里该收拾的地主坏分子都收拾了,不知道你们所说的是哪一家,我马上让民兵押来,请小将们训话。
  带头的学生厉声对村支书说,你还装糊涂,穆家是不是你们村里的?你们斗了穆家哪一个人?穆家旧社会时候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血债累累!你做村支书的竟然不知道?
  村支书急忙解释说,穆家早就不是地主了,只有一个儿子留了洋,投奔资本主义社会去了,其他姐妹都远嫁他乡,也无处寻得,而且,穆家的房产和地早就卖的卖,送的送。所以,财产也没有,人也找不到,无法清算啊!
  那学生呵呵冷笑,说,亏你还是支书,是革命队伍的一员,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一座穆家坟?听说你们那穆家坟平常老百姓都不能靠近?而且,我还听说那穆家坟建的比老百姓的堂屋子都要宏伟?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村长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回答。那学生说,你给我们准备几把铁锹和镢头,我们今天累了,先休息在你们村子,你要做好革命的后勤工作,等明天,我们一伙就去砸碎那封建地主家族特权的神话!
  村长面色发白,只能一个劲的答道是,是。
  这天晚上,村长毫无睡意,他翻来覆去,又和老婆商量,觉得不能让那些学生去穆家祖坟,这样做倒不是他想要保护穆家坟,虽然穆家在乡间口碑很好,但是在那个大环境下面,谁阻挡这些学生谁就是找死!
  他只是担心那些学生遭了不测,这个责任谁来负。穆家坟有怪蛇这事情远近闻名,附件的人对此毫不怀疑,但是这些学生知道吗?村长思来想去,辗转了一夜,天明的时候,决定对这些学生据实相告。
  第二天,这些学生起得很早,吃了村支书端来的苞谷面饼子喝了小米粥,就找村长要掘墓的工具。村长小心翼翼的说,各位小将,能不能听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穆家坟环境,你们再出发?
  学生头头说,不用介绍,这事儿你要带路的,你不去,我们怎么找的到。
  村支书慌了,忙说,小将们,穆家坟去不得啊,我决不是想为地主恶霸辩护,只是这穆家坟里面有怪蛇,你们谁要是被这怪蛇咬伤,那一辈就算毁了。到时候国家找我要人,我这个捉捞镢头把子的社员就是死了也弥补不了国家的损失啊!
  那个领头的学生突然停下动作,冷冷地盯着村长,说,这些恶霸地主编织的封建迷信谎言,就是蛊惑你们这些没文化的人的,支书同志,这个你都相信,我真是为你感到悲哀。
  看村长面无表情,这学生又说,不怕告诉你,穆家地主也是我的大仇人。多年前我父亲到你们这儿做生意,路过穆家墓园,不小心挨的近了一点,就被穆家看墓的狗腿子纵狗咬伤,等回家的时候伤口已经烂了,怎么治都毫无效果,在炕上睡了好几年,痛苦的死去了。你说,如果你是我,这仇你报不报?这封建地主的高高在上的豪华坟墓你砸不砸?
  村长听到这个地方,突然明白了,多年前挖掘穆家坟的盗墓贼里面,就有这学生的父亲!穆家坟从来没有看墓人,也从来没有狗,这个盗墓贼想来时瞒着孩子老婆出来盗墓,被穆家坟里面的绿鳞八脚蛇咬伤后回了家,但是不好解释,就编造了这么一个事情。一来为自己开脱,二来激励孩子好好读书,好为自己复仇。
  村长心里想,完了完了,冤家路窄,这事儿算是躲不过去了,日他娘的,当初自己昏了头,为了多喝几碗小米糊糊当这个狗屁的支书,现在指不定要搭上性命了!
  村支书见自己没法让这些学生信服,就出去找了几个村里的胡子老头来相劝。这些老人围着这些学生苦口婆心说了良久,学生里面见众人说的真实,有人开始将信将疑,但是带头的学生丝毫不为所动,他听的不耐烦了,冲着这些那老人说,现在破四旧,我看先要破破你们这些老封建!快让开,在这样我要向上级报告,你们阻挠革命小将的革命行动!
  老人们见他嚣张,都不敢再劝,只是摇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娃娃!
  村支书见带头的学生坚持要去,不敢再加阻挠,这些人现在就是祖宗啊,甚至比祖宗还祖宗!于是他找齐工具,提心吊胆地带着这一群心高气傲,一心要端掉穆家坟的学生朝着簸箕湾的方向走去,他边走边祈祷:山神爷土地爷,保佑弟子平安无事,弟子上有老母下有孩子......
  学生们对他的举动嗤之以鼻。
  长话短说。
  这一行人在正午时分到了簸箕湾湾底,在战战兢兢的村支书的带领下,众学生朝着穆家墓园走去。这些年穆家墓园几乎无人涉足,湾里的土地很泥泞,水草长得很旺盛,丝毫没有人留下的痕迹。
  村支书到了穆家墓园旁边上的时候,腿已经抖的不能走路,学生再怎么催他都不肯再上前一步。学生边嘲笑他,边跨过墓园的大理石栏杆,进了墓园。墓园旁边,一眼清澈的泉水倒映着蓝天白云,一切都很安静。
  那领头的学生一进墓园就抑制不住满腔怒火,抡起镢头对着穆老太爷的墓碑来了狠狠的一镢头。墓碑石屑四溅,去了一个角。众学生蜂拥而上,乒乒乓乓一阵打砸,墓碑转眼间变成了一堆碎石。
  貌似学生的这个年纪,正是最适合搞破坏的最佳年纪,下手刁钻狠毒,不管多么精美的石雕,瓦当,瓷兽,通通砸掉,就连栽种在墓旁的柏树也不放过。边砸他们还边谈笑风生,站在墓园外面的村长只看的心惊肉跳。
  这些学生打砸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掘墓寻尸,准备将穆家祖宗挫骨扬灰,顺便收缴一下地主家深埋地下的金银财宝。
  很快,偌大的坟堆就被挖开了一个大缺口。小将们边挖边想村民一本正经的劝告,觉得他们迂腐可笑,心里对这些泥腿子的嘲弄又增加了几分。
  大家或许忍不住要问,为何穆家坟坟堆都被挖了一个缺口了,绿鳞八脚蛇还不现身呢?
  这是因为当时正直盛夏,又在正午,天地阳气很盛。绿鳞八脚蛇是一种喜阴寒的异物,这个时候正在墓穴内避暑。轻易不会出来。再说,学生此时挖的只是坟堆,尚未触及绿鳞八脚蛇的老巢。
  前面提起的盗墓贼挖掘专业,只奔墓室要害挖掘,又在深夜时分,绿鳞八脚蛇十分活跃,所以它们很快就会出来保护巢穴。
  虽然此时绿鳞八脚蛇尚未出现,但是它们已经在墓穴深处感觉到了威胁,正焦躁地在下面窜来窜去,蓄势待发。
  时间不久,穆老太爷的坟堆已经被铲去一半。学生挖掘打砸了这么久,毫无异状,彻底放松了警惕。只有村长对于怪蛇之事深信不疑,学生的每挖掘一下,他的心就咯噔一下。
  此时正午时间已过,日头偏移。穆家祖坟在簸箕湾的崖壁的遮蔽下,已经出现了些许阴凉。
  而学生们,却丝毫感觉不到悄悄迫近的致命危险,依然挖掘的兴高采烈,盘算这次立了大功一件。真是应了那句话,死要来了谁都看不到啊!
  众学生挖着挖着,不觉已经触及墓室外缘。西北大墓很多都用大青砖或者石头箍一圈,算是墓室的外缘轮廓,有钱或者富贵人家的就做的更加坚固。带头的学生见众人挖的吃力,过去用撅头猛凿了数下。
  这时,一个冰凉的东西突然从土壤里面一跃而起,趴在了他的脸上。
  来不及他追查到底是何物,脸上瞬间就传来一阵寒彻骨头的疼痛。他一声惨叫,丢下镢头就朝自己脸上抓去。脸上那小东西敏捷无比,闪电般跳开消失在土壤里面。
  众人惊呆了,村支书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喊了一声娘啊,就转身飞奔逃离,水草泥泞竟然毫不影响他的速度。也是,当人的生命收受到威胁时,还有什么能够阻挡其求生的速度?
  学生还在墓地里面发愣的片刻功夫,土壤里面又钻出数条怪蛇来,没错,它们正是绿鳞八脚蛇。
  这些绿鳞八脚蛇可不认识革命小将,不懂得世道王法,它们跳上窜下,一时惨叫声此起彼伏,一行六七个人几乎个个都挂了彩。
  还是一个机灵的看村支书逃跑了,率先喊了一句快逃啊,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地朝簸箕湾口逃去。
  村支书在前面狂奔,学生们紧随其后,一路上风声鹤唳,只道是绿鳞八脚蛇在后追击。好不容易奔回村子,众人疲惫不堪,依然是惊魂未定,村里人安抚良久,才有人想起看看自己的伤口。
  一看之下,只见被绿鳞八脚蛇咬出的伤口并不浮肿,只是肌肉皮肤已经开始糜烂,疼痛难忍,盛夏之际,众人却只打寒战。尤其是领头的学生被咬伤的面部,看着十分恐怖。
  这些学生虽然蛮横,但本质上依然是孩子。眼见事态如此,不少人已经开始放声哭喊起来。
  村支书冷静下来,见自己完好无损,学生却个个挂彩,不由自责又害怕。自责自己迫于压力,没能阻止这些学生,害怕这上面要是追究下来,自己要可能要进班房。看着学生哭喊,他心乱如麻,也纵声大哭起来。
  还是村里的一些老人阅历丰富。处事冷静。他们安慰村长,告诉他要赶紧想办法给学生治伤,否则哭瞎了双眼也没有,一边早就让人去喊村里的赤脚医生。
  赤脚医生听说有大城市里来的学生被穆家坟里面的绿鳞八脚蛇咬伤,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但是这事儿不小,又有村支书牵涉其中,只能背着药箱子硬着头皮跟着喊他的人来。
  他先为几个人敷上蛇药,又把村支书悄悄喊到一边,对他说,我看还是赶紧请镇上郎中来吧!我听说这伤虽然一时半会不会要命,但是想要治愈却是难上加难。
  村长哭丧着脸,看着这群哭爹喊娘的学生,欲哭无泪。
  这群学生哥里面有人确实身份不一般,老子是市里革命委员会头头之一。这学生亮明身份,让村长用村里的拖拉机把他们送到了镇里,随后用镇里仅有的电话给他老子挂了一个电话。
  村长这时候也无计可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革委会这位头头听到儿子被怪蛇咬伤的事情,又着急是又生气。他当时的判断就是,儿子一伙人肯定是被村民算计,这党治理下得朗朗乾坤,哪有什么怪蛇!村子里肯定有顽固的敌对分子阻挠革命小将的工作!他立即决定要亲自带革命工作组进驻老穆家所在簸箕村,声势要大,要荷枪实弹,要开吉普车,要多带革命意志坚强的干部去。当然,他不忘带上市医院的两个优秀医生,为儿子治伤。
  这一行人给下面的干部都没有打招呼,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簸箕村。村民见有吉普车开进了村子,都围过来看稀罕。谁知吉普车里面钻出了几个拿着枪的大块头,冲着村民一阵喝骂,唉,说要砸烂地主阶级的特权,那时候,砸烂了地主阶级的特权,依然还是个特权社会。
  村民纷纷躲开,关门闭户,不敢再凑热闹。
  这一行人在村里的核桃树下碰到了一个乘凉的老头子,于是要老头子带路,赶着老人一路走了了村支书家里。革委会的头头气势汹汹闯入村支书的土坯房时,只有村支书的婆娘在,询问后,才知道村支书已经带着几个学生去了镇上的卫生所,给学生们治伤去了。
  这革委会头头一行人走的急,没顾上给镇里打个电话,又迫切想找出真相,为儿子出口气,所以直奔簸箕村来了,并没有去镇子上。
  革委会头头又护子心切,于是留下两个人在村支书家看住支书的老婆,防止她串通坏人或者通风报信,其他几个人跟着他,连夜向镇子方向赶去。
  话说这个革委会的头头坐着吉普车一路风驰电掣到了老镇,先摸到镇里主事的干部那里。他亮明身份,镇上的领导不敢怠慢,急忙陪同去他去卫生所找他家少爷。
  这一群学生正了针趴在病床上哭天抢地,不管医生怎么折腾,这伤口就是疼痛难忍,而且已经开始流淌脓液。革委会头头看到儿子的惨状,心疼不已,急忙让随行的市医院医生检查诊治,他则把恶狠狠目光投向了在一旁惶恐不安的村支书。
  村支书深深地知道,眼前这人随便安一个罪名就能把自己置于死地,所以,他不等这头头开口,自己赶紧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仔仔细细讲了一遍。他再三解释,自己是竭力阻拦了,但是没人相信他。
  革委会的头头又仔细询问了儿子和他的同学,这些学生一般呻唤,一边把经过讲了一遍,说到被怪蛇咬伤的时刻,依旧恐惧不已。革委会的头头这下不信也不行了。
  但是,他不服,也不信。他觉得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在他巨大的权力下阻碍他的步伐。他有枪有人,一呼百应,收拾了那么多的坏分子,还收拾不了几条蛇?挖了那么多地主的祖坟,唯独穆家坟就碰不得?
  没有什么能够阻碍革命事业前进的步伐,革委会主任心里想。他通过镇上的电话调兵遣将,准备扫平穆家坟,挖出老地主的尸骸,消灭那些传的神乎其神的蛇。让众人看看什么是革命的巨大力量!
  穆家坟,将迎来它真正的大浩劫。
  数天后。
  近百民兵背着步枪,丨炸丨药,拿着铁锹尖镢,还牵着几条猎狗,在革委会头头的率领下,将簸箕湾湾口堵了个水泄不通。几个穿着皮鞋皮裤,头上戴着防蜂帽的专业捉蛇人,步步为营,朝着穆家坟走去。
  穆家坟已经是一片狼藉。捉蛇人搜寻再三,不见怪蛇的影子。于是示意民兵,可以进来挖掘了。
  虽然是专业捉蛇的,这些人依然是毫不理解绿鳞八脚蛇的习性。
  村里的老人讲,当时进去了几十个民兵,挖的挖,端枪的端枪在一旁警戒,还有捉蛇人在随时准备捉拿怪蛇。
  一直到快要打破墓室,依然看不到绿鳞八脚蛇的影子。大家开始觉得绿鳞八脚蛇是胡扯,但是想想几个学生,又不敢完全放松警惕。
  正午时分,革委会头头热的难受,让随从去穆家泉边打点水给大家喝。打水的人去了不一会,就从泉边传来一声惨叫。
  民兵急忙上冲上前,就看见泉水里不停冒出来数十条似蛇非蛇的怪物,打水的人双手捂脸嚎叫,已经被咬伤。
  怪蛇出来了,出来了!有人大声喊。民兵急忙开枪射击,但是绿鳞八脚蛇跳来跳去,根本无法瞄准。反而又有几个人被咬伤。其他人见形势不对,赶紧撤出来穆家坟,站在簸箕湾口远远观看。
  民兵不停上前,枪声越来越密集,绿鳞八脚蛇不一会就逃离消失在泉眼里面。倒是捉蛇人有两下子,拿蛇叉活捉了一条。
  外公给我讲,穆家坟泉眼的暗河,每年深夏都有几天,水源比较少,是干涸期。泉眼水虽然没有消失,但是地下水位会下降很多,穆家坟里面也要比往常干燥,里面针菌不能生长,绿鳞八脚暂时没有食物,也住的不舒服,就会暂时移居到泉水里面。这就是为什么会出现上述情况的原因。
  捉蛇人把绿鳞八脚蛇放在蛇笼子,给众人看,大家都又害怕,又惊奇。这时候被咬死的两个民兵受不了疼痛,喊出声音来。
  村里几个民兵开始开始低声埋怨,这为了一个地主坟,要害害了多少活人。报私仇还是搞革命呢。
  军心开始不稳了。
  革委会的头头其实也看的心惊肉跳,那怪蛇根本不怕枪。眼看受伤的人不停叫疼,痛苦不堪,他也觉得今天自己要完蛋了。但是他又不甘心,于是让众人将所带的丨炸丨药安置在泉水和穆家坟上,准备炸了这地方。
  众人于是都撤出了簸箕湾。民兵安置好丨炸丨药后,在湾外引爆了丨炸丨药,只听一声巨响,灰尘冲天。泉眼被掩埋了,穆家坟被夷为平地。
  那一条怪蛇,被革委会头头带回去交差了。许多年后有电视台和学者一起来簸箕湾探秘,想要看看绿鳞八脚蛇的样子,但是找遍簸箕湾,也没有遇见。
  而被革委会头头拿走的那一条,也不知所踪。当事人都是三缄其口,电视台最终也只能作为一个传说给众人讲讲。
  后来外公告诉我,那蛇是有灵性的,看见人们兴师动众,知道穆家坟无法再居住,早就通过暗河逃走了。
  不过直到现在,村里人一般也从来不会涉足簸箕湾。羊吃草也只在湾口和湾顶,不去到湾底的穆家坟去。那里面野果子长的又大又好,大人也不让小孩子去摘。
  穆家坟上早就荒草萋萋,一片破败,但是穆老爷子终究没有被挖出棺椁,遭受死后的凌辱。  
  后来,有受过穆家恩惠的人过意不去,想办法把消息传给了穆得水。很久后,穆德水回信说,自己也十分痛心,但是苦于无能为力,而且祖上有遗训,穆家坟存毁顺其自然,因为穆家坟,也伤过一些人。感激关心等等。
  被穆家坟怪蛇咬伤的人,后果都不是很好。传说我们村被咬伤的民兵因为痛苦难忍,做了截肢手术,但是后来生的两个孩子一直有皮肤怪病。
  第647篇:【恩怨分明的报复】【请错神】
  (原作者:好大的核桃。摘自《小故事,大杂烩。听着好再来》)
  【恩怨分明的报复】
  一个妹子她爸说的,当时老爷子在南方某市做领导。
  那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不是市里一把手,不过位置也不低罢了。
  这天晚上,他没回家吃饭,妹子她妈还埋怨呢,说不知道又去哪喝酒了,妹子当时上高中,对喝酒这种事深恶痛绝。十点来钟,她爸爸回来,她妈故意看电视,不理他。她爸一身酒气,也没理自己媳妇,而是坐在闺女身边说“明天礼拜六,爸爸带你吃饭去啊。”
  妹子她妈原本还想故意表示冷淡,等丈夫来关心自己的时候好好教训他呢,现在不但不来关心自己,反而要带女儿去喝酒,当时就狮子吼了。别看妹子她爸是个领导,口才平时还很不错,可是每到这时候就解释不清,于是被她妈拎进了屋,妹子是司空见惯,乐得玩自己的去了。
  第二天快十点吧,妹子被她妈叫起来,她还很不满意呢。迷迷糊糊的,她妈催她赶紧收拾一下,大周末的这是干嘛呢?跟她爸爸去喝酒。
  妹子很奇怪,但是爸妈都要求那就去呗。你想她家的条件,去请客能错的了吗。到了一家私房菜馆,进去,里面坐着一个老头。
  妹子第一眼看见他,心想这是不是个神仙呀。
  为什么这么想呢?老头也太仙风道骨了,满面红光,鹤发童颜,白胡子直飘洒到胸前,双目微阖,那一副气派,有点像蓝天野先生演的姜子牙(我可没有看不起蓝先生的意思)。
  她爸爸叫人家师父,她当然就得叫爷爷。爷爷很淡定,坐下吃吧,吃了一会,妹子才听明白:爷爷是算卦的。
  她爸爸带她来,当然是给她算卦了。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她妈极度配合——她妈就信这个。
  妹子那会儿接触的超自然方面的事,除了笔仙就是星座,算卦这种很高深的传统封建迷信活动,她几乎完全不了解,再加上老头说话文邹邹的,又是一嘴东北口音,所以她只听明白一点,就是自己命很好,而且能上某个(这是具体说了)她很心仪的大学。
  一顿饭吃完,她除了这个,就记得老头是东北人了。老头的确是东北人,大家也要记住,这点和后面的情节有很重要的关系。
  她妈一直在家等信呢,回去,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妹子傻乎乎的说没听懂,她妈恨得想揍她,还是她爸爸有水平,拉她妈坐在沙发上详细讲,妹子不敢走,也坐在一边听。这一听了不得呀,老头可不是在市级这个层次混的人。据说是从北京下来的。
  是不是真的从北京出来玩的,妹子她爸不清楚,可是在省里,多少大领导都算他徒弟了。自己这个级别人家能出来吃顿饭,那是极为给面子的,她爸感到很光荣。
  妹子呢,也很高兴。每当她爸妈逼她去学习的时候,她就一句话怼回去“反正我能上XX(大学)。”
  她爸妈还真就没脾气了。
  过了一个来月,周末早上起来她又要去玩,她妈叫她学习去,她大早晨的也没看她妈脸色,还是那句话“反正我能上XX。”差点让她妈揍了一顿。
  那个算卦的老头,是下来玩玩的,不会只在这一个城市呆着。几天前,去了临近的另一个城市,那个城市有个著名的国家级风景区,领导呢,也是东北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何况陪着他老人家玩得很痛快,算卦的一高兴,答应老乡领导,给他家看看风水。
  领导高兴坏了,第二天隆重的把他老人家接回家,他看了一遍,指示下怎调整,告诉他,明年我再给你调下祖坟的风水,你能到国级,他老乡幸福地差点晕倒。
  第二天,算卦的要在这个城市逛逛,每当逛的时候,他都是自己一个人,不需要派人陪同。这天正逛呢,忽然就把衣服脱了。虽说是南方,夏秋之交吧,可是一个白胡子老头裸奔也不行呀。路上的行人吓得纷纷躲避,警察也要过来了,他顺手抄起路边一根钢管挥舞,一时众人不敢近身。
  舞动着钢管,他嘴也没闲着,把自己的底都交了。他哪会什么真功夫呀,全靠极为高明的江湖口骗人,再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圈子中人打探消息,因为和高层接触久了,所以可以猜出一些走势,用江湖口说出来,就能骗了所有人。
  说完了,他把钢管一扔,晕了。警察都傻了,说的人物自己一个也惹不起,可是怎么办呢,先拉回吧。
  第二天整个官场都动起来了,禁止传谣信谣,净化网络的活动如火如荼。
  老头当然混不下去,跑了。
  妹子她妈听说这个消息气不打一处来,堂堂XXX夫人,居然被蒙了。妹子再说上XX大学,那不是找打吗。
  老头几年都没出事怎么在这栽跟头了呢?你想,他能混这种级别,证明他是个很谨慎的人,可就是在他老乡家,不谨慎了。
  其实也不怪他,他本没有本事,看不出什么。
  他老乡是东北人,记得吧,家里几辈子供着仙。他去,胡乱给调整风水,把仙放到整个屋子最污秽的地方(不是厕所),这位老乡呢,极端信服他,当时根本没想仙的事,于是仙出来,把老头报复了。
  当然他那位老乡也没好下场,仙是恩怨分明的,不到半年,他就因为贪腐落马了。
  【请错神】
  咱们中国的传统是自尊自强, 舜何人也,禹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
  所以佛教到中国比较容易生根,人人都可以成佛嘛,符合传统文化。同样中国的神仙也是,比如钟馗,从人变成神。不需要什么血统天命,做好了人自然成神。
  我一朋友认识一个人,满族人,姓金,都叫他小金子,其实他年纪不小了,故事发生时候都快五十了。他自称是皇族血统,的确他祖上也是个王爷,具体什么王爷咱就不说了。
  他做生意的,有个重要的生意伙伴,这人是他的一个朋友,快七十了,姓孙。生意上的事完全不懂,但是小金子赚的钱都是他帮忙赚来的。
  咋回事呢?咱们有句话叫如有神助。干什么有神帮助,自然事半功倍。这人修炼了一辈子,才把请神的功夫修炼的出神入化。小金子每到一地做生意,老孙都同去,请神上身,然后和当地的神沟通—— 当然不是当地所有的神,而是和他生意有关或者主要的神—— 让小金子商业行为顺利。
  他们合作十几年,都获利不少。换句话说,大部分神还是给面子的。当然老孙一般沟通的神级别都比较低。只有一次,那个神不但级别高而且不给面子,最终也被老孙降服了。
  谁呢?张廷玉,康熙朝的名臣。关于这个有人问过,说康熙时期的人难道不去投胎吗?普通人当然就去轮回了,这种成神的估计还在吧。不然关帝圣君那么多年了,不也没去轮回吗。
  张廷玉不给面子,老孙请的那些小神跟人家还搭不上话,怎么办呢?老孙有办法,他想起小金子家有件宝贝。其实就是古董呀。一把宝剑。
  说宝剑是外行话,其实是柄短刀。这刀是当年康熙用过,远征葛尔丹的时候都佩戴过,后来赏给小金子的祖先了。这是他家传家宝,可以说是价值连城。因为这是康熙自用过的,所以老孙可以通过它请康熙。
  康熙是不是神不知道,好歹也是一代帝王。请来,张廷玉马上听话了,一君一臣嘛。不过事情过后,老孙大病了一场。
  前年小金子又去某地做生意,此地也有个神,这样的神不是天封的,是人们三百年来把他当作神,我觉得比天封的还要厉害。
  这个神不买老孙的帐。老孙请那些小神也完全无法近身,那就更没法沟通了。所以小金子就要靠自己能力去做生意,这方面他又不擅长。所以赔了不少钱。合股,他赔钱老孙也着急啊。于是又想起康熙了。
  请康熙这种级别的不像请那些小神,做了法就来。要大铺排场的。动用了不少人呢。都准备好,那天康熙上了老孙的身,老孙穿着清室的龙袍(反正现在也没人管),戴着假辫子,扶剑在前;小金子本来自己就留着辫子呢,穿着王爷的服饰在后。两边有请来帮忙的各持仪仗肃立——上次去见张廷玉就是如此——去小庙见当地的神。
  刚才说俩人一前一后,相距四五步远,眼看老孙刚迈进庙门,忽然大叫一声,像气球泄气一样倒在地上。自然手里的剑也落了地。皇帝用剑,精钢打造。可是一落地,居然断成四五截。
  后面的小金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抢步去扶老孙,他这一进庙,只觉得天旋地转,人事不省了。
  醒来人已经在医院——是那些请去帮忙的人送来的——老孙突发脑溢血死亡了,小金子也落个起不了床,生活不能自理。家里人赶去,把他们接回来。小金子在家静养,儿子接手生意。可是你想他都不行,他儿子一个大学生更不行了。不是不努力呀,可惜被人骗了。血本无归,还欠了好多帐。小金子又病又急,过了一年多也去世了。
  病中有朋友看他,跟他说你错了,不该穿清室的服饰去那里拜神。那里供的是谁呀:抗清英雄李来亨。
  看来请神也有必要学学历史啊!
  第648篇:玄怪录——与长生擦肩而过的杜巫
  (原作者:zkm20051987。摘自《逸闻拾趣——不靠谱讲述中国古代文献中的那些神鬼志怪事儿》)
  尚书杜巫在年轻还未发达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在长白山遇见了一名道士,道士自感与杜巫有缘,就送了一颗丹药给他,让他立即服下去。杜巫见道长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也就不疑有他吃下了那枚丹药,而从此之后杜巫却再也不想吃饭,但是脸色却越来越红润有光泽,身体也越来越轻巧矫健没有任何疾病,这完全是道家辟谷修仙的节奏啊。
  但是后来杜巫升为商州刺史,也算是一方大员了,杜巫自感自己既然已经成为太守之类的高官,地位自然尊崇,这应酬肯定少不了,这样一来迟早会被别人发现自己不吃饭这件事,别人一时惊惧之下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说不定到后来还会把自己当成是什么妖怪,那岂不是对自己的地位和名声都有不小的影响。
  所以杜巫就想把早前吃的那枚丹药除去,但是找了许多人都不知道怎么除去那枚丹药,对此杜巫非常苦恼。
  过了大约一年,这一天有个很年轻的小道士来拜访杜巫,杜巫与道士闲聊了几句后就问小道士有没有办法去除自己体内丹药的法子。还别说,这回他还真问对人了,这道士虽然年岁不长,但是还真有去除丹药的办法。
  小道士这法子其实很简单,就是让杜巫吃猪肉喝猪血。于是杜巫让大厨做了一大锅毛血旺,等菜上来后,杜巫闻着毛血旺那辛辣芳香的味道顿时食欲大振,一连吃了好几碗饭才罢休。饭后道士又让杜巫用手按摩自己腹部帮助消化,这还没按摩多久,杜巫就将刚才吃的那些玩意又完完整整的吐了出来,混在其中还有一颗像栗子般大小的东西。
  道士捏着自己的鼻子将那东西拣出来,发现这玩意还挺硬的,道士用利刃将这玩意剖开,里面就像没干的新胶一样粘稠,其中还有一颗丹药,想必就是当年杜巫吃下的那颗。小道士将丹药取出用水清洗干净后放在手上,只见丹药颜色绿如翡翠发出夺目光彩。
  杜巫这小子见此丹药并非凡品,于是又厚着脸皮对道士说:"道长,这可是我的东西,你看完了记得还给我啊,我还等着以后我老的时候再服用呢。"
  道士听杜巫这么说,心道还真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人,当即回绝道:"这丹药再给你是不可能的了,俺临下长白山时师父说了,'杜巫后悔当年吃了我给的丹药,现在千方百计的想将它取出来,你现在就可以下山去指点他,将丹药收回。'所以现在我可是奉师命前来帮你。再说你不是一只想除去那个神丹吗,现在不是已经去掉了吗,怎么又打算留到晚年,你可是尽想好事,现在年轻的时候享受几十年人间富贵后年老再来求长生不老?实话告诉你,就算你现在留下此药,以后也没有任何效用了,你老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说完小道士就一口吞下手里的丹药离开了。
  而在之后的五十多年里,杜巫尽管费尽万贯家财也再也炼不出当年长白山道士给的那种神奇的丹药了。
  所以机遇稍纵即逝,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把握好每次的机遇,而对于某些人也如此,说不定一个转身就是一辈子。
  第649篇:生存权力
  (原作者:bin9462。《东北老工业基地的诡异事儿,都是口口相传的鬼故事》)
  东北物产丰富人杰地灵,土地更是肥沃,养育了很多娇娇儿女。更衍生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习俗和禁忌。
  常听老人说,如果在野外碰到有狐狸黄皮子什么的向自己拜谢,那么一定要对它说“赏你十年道。”这数字当然也可以多也可以少,说完这句话,那东西会再次向你拜谢离去,而后,当它有了一定道行就会报答你或者你的家人。而常常有些人很是厌恶,非但不说这句话,还会恶语相向,甚至伤害人家。下面讲一个关于这方面的故事。
  在富区周边有许多的小村庄,那里的人们都以种地为生。这故事就发生在一个叫做后水的小村子。在这个村子里,有一户陈姓人家,家人老实本分,只是这家的家住陈老爷子性格有些怪异,脾气大的家人那句话说的不对,他就会举手就打张嘴就骂。
  这天,陈老头一人下到地里,拿着镰刀除草,日上午时,他听到一阵悉索声,像是什么东西在田间窜动,抬头向声音望去就见一只通红的狐狸站在那里,见他看过来,马上抬起前肢向陈老头拜谢,像是讨要什么一样。
  农村人,对这些东西或多或少都懂,可这老陈头就是个另类,看到这狐狸想自己拜谢,一股无名火起,张嘴就开始骂:“草你吗的,你拜你妈x啊,给我滚,你这畜生来我这嘚瑟,再他妈不走老子扒你皮。”说着就举着镰刀向狐狸走去。那狐狸见老陈头向自己走来,放下前肢转身窜进了田里不见了踪影。
  你说这事过去也就得了,可这老陈头不干,看到那狐狸跑了,恨不得追上去宰了它,在田间找了半天也不见踪影,这老陈头回到家拿了几捆绳子又回到了那里。他向这狐狸肯定是在这附近活动,下几个套,把它抓住,冬天还能有件皮围脖。下好了套,老陈头也不再干活,回家吃饭去了。
  时间过来差不多一个星期吧,这天老陈头就在田间地头忙乎着,就听不远处草里有什么东西挣扎似的。老陈头知道,那里有自己下的套,肯定有什么东西被抓住正在挣脱呢,马上捡起把镰刀跑了过去,一看,还真是那天的狐狸被套住了。
  老陈头嘿嘿笑着走过去,掐住狐狸的脖子就拎了起来,“你他妈还敢回来啊,老子说了让你滚,不然扒你皮,不听话,老子今天就扒了你,嘿嘿嘿。”说着话就把狐狸用绳捆住四肢拎着就往家走。全不顾狐狸带泪的眼睛向他求饶。
  进了自家院子,老陈头二话不说,直接抄起杀猪刀,活生生的把狐狸皮扒了下来,整个过程完全不顾那狐狸的哀嚎。扒完了皮,随手就把还没断气的狐狸扔在一边,把新鲜的皮子摊开搭在柴草垛上。转身又回到狐狸身边嘿嘿笑着“畜生,你皮也扒了,你这肉可不好吃,就把你给狗吧。”说完拎着血淋淋的狐狸就到了狗屋,随手就扔到了狂吠不止的狗脚下,不再理会。
  当晚,月上中天,忽然院里的狗开始哀嚎,像是很痛苦又像是很害怕一样,嚎的老陈头这个烦,在屋里呵斥了几声都不管用,骂骂咧咧的披上一件衣服就出去想看看怎么了。
  刚走出房门,那狗的哀嚎就停了下来,老陈头边骂边快步走到狗屋那里,就看见那狗已经死了,而且诡异的是,它是被自己勒死的,用绑在它脖子上的铁链把自己活活勒死的。
  老陈头瞬间害怕起来,这他妈是怎么回事,这狗还能自杀?不会真的是那狐狸搞的吧,我都把它弄死了!?正在老陈头疑惑的时候,身后柴草垛传来一声响动,老陈头立马回过头去,当时吓得妈呀一声,裤裆都湿了。只见白天扒下来的狐狸皮,此刻竟自己动力起来,就好像一件衣服一样被某个看不见的东西穿着,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老陈头退筛糠似的颤抖着,嘴里哆哆嗦嗦的说着道歉的话,可现在说还有什么用,那皮到自己跟前的时候,突然一个跳跃,向自己脸就扑了过来。老陈头当场就被吓晕了过去。家人听到动静赶了出来,发现那狗死了,老头晕在那里不知死活,马上把人搭进屋里救治。而那张狐狸皮还好好的躺在柴草垛上。
  经过救治,老陈头总算醒了,可醒来后神志就不清醒,总是胡言乱语,说什么“对不起我错了”之类的话。家人知道这是得罪了胡仙家了,找遍了出马仙,可这些人看过之后都摇头不管,说是报应,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自然会有人管有人解决。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三四年,这天老陈头的疯病更严重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说什么要进城,家人知道他疯了,也不由他,这老陈头就开始乱砸乱骂。
  折腾了两三天,家里来了个串门的,看这架势就对他家人说:“听说现在城里有一个刚出马的仙家,看这事挺准的,要不你们带他去看看吧。”
  家人听闻,点头同意了,反正这老陈头也吵着进城,索性就带他去看看。
  老陈头的二儿子开着拖拉机,后面坐着老陈头的老伴还有他大儿子按着老陈头,一家人就来到了城里那个新出马的弟马家里。
  正巧,他们来时正有一个人在那看病。那弟马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老陈头,嘿嘿冷笑一声就什么也没说,接着给人家掐算起来。就这一瞪,老陈头浑身一哆嗦,瞬间不再吵闹,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弟马的家人给他们安排座位,可这老陈头死活不坐,就那么站着,像是犯了错误罚站一样。
  家人一再让他坐,老陈头就是不坐,这时正在给人看事的弟马开口了:“不用管他,让他站着。”这弟马是个女的,看岁数三十出头,而这说话的声音确实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的声音,众人一凛,不再说话。
  等这人看完了事的时候,那弟马浑身一哆嗦,接着伸了个懒腰,疑惑的看向老陈头等人,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看什么事?”原来这位弟马给人看事,与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在看事的时候还有自己的意识,可这位弟马在看事的时候,身体完全交给仙家,自己一点意识也没有,什么都不知道。
  老陈头家人说了自己的来意以后,又到仙堂压了100块钱,回到了座位,与弟马聊了会天,突然弟马的腿开始颤抖起来,说话声音也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就听她说:“你们来干嘛,我们大堂人马也都知道了,刚才也跟那个胡家仙也说过了,解决办法就两个,一是,这胡家仙要了老陈头的命,二是,你们把他当保家仙供奉起来,香火在三年内不能断,每天早晚都要一炷香,三年之后初一十五逢年过节上香,除夕上大贡,平常节日上小贡,你们选吧。”很显然,谁都会选第二条。随后这出马仙又做了很多繁杂的工序,像是什么破关了,扎替身之类的。
  折腾完这些已经是夜里10点多了,老陈头从出马仙家里出来的时候,没有闹过,甚至神志都清醒了一点。
  家人照着出马仙的指点,样样照做之后,果然,一年后,老陈头不再疯闹,有时能跟家人或客人聊天了。三年大贡过后,老陈头神志彻底清醒了过来,脾气也改了,对人和善不再乱发脾气。那张扒下来的狐狸皮也按出马仙的指示,一同贡在神几上。
  有的时候,祖上传下来的禁忌我们还是照着做的,毕竟那都是老辈的经验。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都有权利争取自己的生活,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剥夺谁生存权力。
  须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看来早与来迟。与人为善方能成就自己,与人为恶只会做败自身。
  第650篇:爷爷债孙女还
  (原作者:huiyu123a。摘自《家有狐仙老爸》)
  又是我们小镇发生的,又是我爹的故事,有人说你爹咋那么多故事。那是当然,如果故事这么快讲完了,那我爹这近20年职业生涯岂不白混了。
  有个老头好吃懒做,占便宜没够,最大的爱好是喝酒,最经常干的事是借钱,最不要脸的是借了还不还。
  老头有三个孙辈,其中两个男孩,一个女孩,物以稀为贵,全家自然将这个女孩视若掌上明珠,对女孩宠爱有加。随着女孩的逐渐长大,老头也渐渐老去,直至化为一掊尘土,从有机物状态变为无机物状态,在儿女们哭天抢地的哀痛声中送别了逝者。老头欠下的债也随着他的入土,欠条变成了废纸,儿女们也没有想过去偿还这笔债务。
  时间继续在指缝中流逝,往事在人们的唾液中淹没。那些无辜的债主们也在岁月的车轮下碾成了一堆白骨。
  某日,老头的孙女忽然感觉到头痛,身体像扛着重物一样无法正常呼吸,这一状况持续了半年,让她没法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于是到了著名的哈医大二院去看,那所医院在东北是首屈一指的医院,昂贵的检查费用更是不在话下。可惜检查了很多指标,仍旧找不出问题,竟白白花掉了2万多块钱。
  无奈只能回家继续休养,后来又通过各种途径中医的,偏方的都试过,统统无效。她也原本不信鬼神,可是往往人在无奈压抑的状态下,也不再坚持过去的偏执,甚至是高傲,而放下尊严。就像去年,我突然的毫无征兆的犯了急性肠胃炎,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如果我家在一楼,当时我肯定跳了,那时连爬的力气都没了,感觉躺着身体都在抽筋,于是也顾不得刷牙洗脸,蓬头垢面去了医院。
  就像那女孩,都那样了,管他迷信不迷信,能把她治好,就算是信阿扁也认了。
  她找到我爹后,我爹上香,然后搭女孩的脉。搭脉跟中医不太一样,我知道的仙都是摸中指的指根部位,通过脉象可以看出是仙还是鬼,如果是仙能看出是什么仙,因为不同的仙脉的走向会有区别。通过看香,烟的走向也可以看出端倪。
  后来我爹(狐仙)说她家老辈人生前欠债未还,债主死后炼道炼成后,就来讨债了。之所以找到女孩,是因为债主就找受到家里重视的那个,让家人心疼,多花钱看病。
  后来我爹告诉他们做5000个金元宝,5000个银元宝烧了给那些债主,女孩的病才彻底根除。
  以上告诉我们两个道理,一家里被当做宝的孩子未必是啥好事,哪怕疼也得疼在骨子里,别让外人知道;二道义有道,在道上要懂得道上的规矩,出来混迟早还是要还的。
  第651篇:二姨
  (原作者:水穷云起龙沙暗。摘自《讲讲中国都市里那些温暖人心的神鬼故事》)
  接下来讲我妈妈的真实经历,这是她在我20岁的时候,偶然给我讲起的经历,听完我简直毛骨悚然!妈妈讲这个事情的时候已经50岁,这件事情也已经过去将近40年,说起这件陈年往事,妈妈却还是一脸的恐惧愧悔,迷茫枉然......
  我的妈妈1958年生人,那个时候刚刚建国不久,马上就开始三年大跃进,接下来就是三年自然灾害,文革啥的,妈妈排行老三,上面还有我大姨,二姨,妈妈下面还有四姨,流产而死的双胞胎,本家收养过来的舅舅。
  农村人本来都是穷的叮当响,那个时候又是家家都是姊妹五六个,自然大的穿新的,二的穿旧的,三的穿破的,四的穿烂的......家里有女孩的,都是早早帮着大人带孩子做农活,也不让上学,农村嘛,那个时候遍地文盲...
  这说的就是我妈妈的姐姐,我的二姨,十二岁因为急性阑尾炎而生生疼死的二姨。我的姥姥最喜欢我这个二姨,乖巧懂事又勤快,家里家外一把好手,会机灵大胆的偷公社的红薯花生回家贴补,会上树摸蝉蜕下河捉鱼卖了换钱,还会裁剪缝纫,身体又壮实不生病,这放在什么时候都是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啊
  就是我这电视剧《苦菜花》女主角一样的二姨,却有着女主角的身世,没有女主角的命运,还不到十二岁的那年夏天,我二姨正在田里摘红薯叶子,突然觉得肚子好痛,她非常懂事,觉得忍忍就过了,就没有吭声继续摘红薯叶子。
  谁知道越忍越痛,到中午的时候就挨不下去了,忍着痛给我姥姥说:妈,我有点不舒服,回家休息下。我姥姥还想着,这闺女咋了,今天偷懒了?但是也没有多关注,就让她自己回家去了,还交代她赶紧把饭做了,把院子里的柴禾堆整整。
  我二姨回家躺在床上就再也起不来了,痛的豆大汗珠都下来了,晚上我姥姥回家看她确实疼的厉害,就去邻居家里借了点不知道什么药来,让她止疼,我二姨也真是太乖巧过头了,疼的蜷在床上动不了了还不吭声怕给大人添乱。
  最后大晚上的实在熬不住了,给我外公说,爹,真的疼的难受,去医院吧?那个时候哪里有正规医院,就是乡村里的赤脚医生,凌晨哪里有医生呢,我外公就说熬到白天带你去医院。
  第二天早上带过去的时候,我二姨已经不行了,医生看到说这是急性阑尾炎,现在送过来晚了!
  最后我的二姨生生的疼了一天一夜,最后疼死了,死的时候,嘴唇都被咬破出血,牙齿都碎了一个,双手蜷缩在肚子那里怎么都掰不开,满脸发黑,我姥姥快哭死了,又气又悔,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送女儿上医院......
  可怜的二姨死了,可是她还没有满十二岁,不算大人,就不能埋在自己家的坟地里,得给她找个鬼丈夫,不然以后也没有人给她烧纸扫坟啥的。这不过十二岁的,说阴婚都难,事出突然,急的到处找人去问有没有合适的。
  最后有三家:一个是死了十几年的老光棍,当年走的时候46岁了,我姥姥嫌弃年龄大太多。一个是16岁的年轻男孩,但是他们家只愿意给一口棺材,其他寿衣花圈什么的没有钱给了,而且棺材是杨树木头做的,我姥姥嫌棺材不好,太薄了,而且离我姥姥家太远,送过去圆坟还要雇车,不划算。第三个就是我的二姨夫,死的时候二十五岁,河边捞鱼意外淹死的,刚死了半年,他们家问了好几遍确认我二姨满了十二岁,我姥姥说是的,这样就急匆匆的给我二姨办阴婚埋葬。
  给我二姨装殓的时候,我姥姥的勤俭病又犯了!这直接导致了我妈妈后来的惊险遭遇......
  我二姨不是捡了一夏天的蝉蜕嘛,卖了不少钱,那一年我姥姥就许诺她过年不用穿我大姨的旧衣服了,给她做一件新衣服。其实也就是一件非常糙的粗布褂子,农村土染的蓝色,可是我二姨还是非常高兴,人生终于有第一件新衣服了!
  现在我二姨死了,来办理丧事的亲戚们就说给孩子穿个新衣服走吧,毕竟到了婆家那里,人家也要相看的,这个时候我姥姥毛病犯了!刚才还在后悔女儿被疼死了,这一转脸就心疼起新衣服了。她想着:反正都死了,就穿着身上这件烂衣服走吧,她婆家看到觉得不好还不得给换个?新衣服就留着给老三穿吧。
  就这样决定了,我二姨穿着她死的时候的补丁衣服入殓了。我妈妈那个时候大概七岁,她听到说把新衣服给她穿,那个高兴啊!别人的不幸竟然造就了造就自己的幸运,什么感觉?那一定是相当复杂的心理活动啊。
  妈妈后来一直说,她对我二姨完全没有印象。按说当时她都七岁了,好多事情她都记得,可是关于二姨,二姨的相貌,二姨平时在家干活摸鱼换钱买糖养猫,最后二姨的丧事,她都完全没有印象。有关这个二姐,这个活泼泼机灵鬼一样的二姐,她的所有事情,都是妈妈听别人讲别人说,她大脑中关于二姐的这一块记忆,被完完整整,一点不漏的,神秘的抹干净了!什么都没有剩下,唯一剩下的,是那张深秋的凌晨突然而至的凌厉的脸......
  9月1日了,农村的学校开始招生了,学校鼓励孩子们都去上学识字,我妈妈实在不想在家带我四姨了,她闹着我外公要去上学。外公是党员,他犹豫了下答应了我妈,但是提出要求:上学的时候继续带着四姨,上学看孩子两不误。我妈妈答应了,那个时候都是这样,自己搬个小板凳,找个本子铅笔,抱着弟弟妹妹去上学,老师也同意!上两节课就下课,老师也要下田干活回家做饭。
  我妈妈又提出要求:开学的时候,她想穿二姐留下的新衣服去上课!我姥姥也同意了。
  美滋滋的我妈前一天晚上就把新衣服放在床上,摩挲了几遍后才去睡觉,可是奇了怪了,那一晚怎么都睡不着,瞪着大眼睛的我妈精神奕奕,过一会就问:爹,鸡叫了吗?天明了吗?我去学校吧?我外公说:赶紧睡觉,才三更天呀,不要吵人!
  可是睡不着啊,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妈看窗外明晃晃的,应该是天亮啦,她也不问我外公鸡叫了没,自己爬起来,穿上新衣服,背上姥姥给她做的书包,搬上小板凳,走到堂屋就去开门上学去,她这一开门,差点没被吓死!
  以前农村的老房子,窗户都很小,我妈看窗外明晃晃的以为天亮了,其实才三更天,明晃晃的是月亮照过来的,她穿着死去二姐的新衣服,满心欢喜的去上学。一打开门,凭空里我二姨的脸浮在黑黑的夜里,一脸凌厉的喊道:把衣服还给我!同时准备伸手过来撕扯衣服。她还是死的时候那因疼痛而黑青的脸,乱糟糟的头发,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整个就是临死那天的二姨!
  我妈这个惊吓,哇的一声大叫,啪的一声把门一关,反身跑去我外公那里。
  后来我妈妈整整高烧了7天7夜,这期间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米水不进,打针吃药都不见效,眼看人都不行了,我姥姥听她口中喃喃喊着:还你衣服,我不敢了!猜到个大概,请了族里会看这方面病的舅公来,才知道怎么回事。
  我舅公一过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上了三炷香,然后坐在那里,闭上眼睛,大概过了五分钟,舅公开始哭唱起来:妈你好狠啊,我走了你都不舍得给我件新衣服,你给我找的什么婆家,他对我不好,天天打我,你给我烧的衣服都是啥啊,不能穿,扎死我了,你女儿就这样可怜吗?我活着的时候给你干了那么多活,你都不舍得对我好点吗?我心里不甘心,我好苦啊......
  原来是我二姨的魂魄下来了,显灵在我舅公的身上,来诉苦了!我姥姥听着也是老泪纵横:孩你不要怪妈,是妈错了,妈不知道你受这么多委屈!咱家穷你也知道,我只想着省一点是一点,衣服给你带走也是浪费了,给你妹妹穿挺好,你不要埋怨了,现在你妹妹快被你吓死了,你不要再作弄她了!让她赶紧好起来,妈把这新衣服烧给你,再给你多烧点元宝,你到那边想买啥买啥。你男人打你,我去给你婆婆说说,这也没有办法的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好歹忍着,你是妈的好闺女啊,妈好后悔让你走了,妈后悔死了!妈真想跟你一起去啊。
  原来给我二姨找的阴婚很不好,那个男人天天打我二姨,我二姨显灵在我舅公身上,一边哭一边说,看我这胳膊给我拧的,我这腿都快被他打断了!我在世的时候也没有受过这种罪......
  我姥姥在我二姨百日的时候,贪图便宜,不舍得买花彩纸,给买的当时最便宜的玻璃纸,就是一面是光的,一面跟石棉瓦一样扎人的假彩纸。虽然难烧但是便宜,当时很多人都买这个来上坟,没有想到我二姨穿了这玻璃纸,被扎的浑身疼,看来连死人都不能骗啊,现在武汉话里:烧报纸吓唬鬼,估计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经过一番劝解,我二姨同意回去跟姨夫好好过,不再作弄我妈,以后有啥事托梦给我姥姥。
  我二姨哭着说:妈我可走了,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再回来,你记得多多去看看我,一定记得啊,我姥姥满口答应着,说话之间,我舅公一个激灵,突然睁开了眼,坐直了脊背问:姐,咋哭了!
  我姥姥秉承着一贯的作风,虽然答应多去看二姨,可是家里农活多,事情杂,她后来也只去我二姨坟上看过两三回。那天之后,我姥姥赶紧把新衣服在堂屋的祖宗排位前烧了,又去买了几刀彩纸,做成衣服裤子样子,又叠了不少元宝剪了纸钱,都烧给了我二姨。
  这边我舅公去我妈的床头,把烧了的纸钱灰捏一点放到酒里,撒到我妈妈的床头,嘴里说着:了啦了啦,衣服给你带走,让你妹妹赶紧好吧,又用银针扎了我妈妈的手指头放血。
  晚上点油灯的时候,我妈妈就慢慢醒了,说:妈,我好饿,想喝汤!
  虽然我妈妈好过来了,可是关于我二姨的一切记忆,都彻底丢失了,无论如何拍打自己的脑袋,她都想不起来这个二姐到底长什么样,别人说起二姐以前带着她如何玩耍如何去摸鱼,她都一脸枉然,一段空白的记忆,只有那张深夜凌厉的脸,年深日久的恐吓着她,多少年了,我妈妈始终不敢晚上去关门,所有的门,都不敢!如果没有人帮她关,她就宁愿那样敞着,也不愿意近前一步,即使已经五六十岁了,即使到了深圳只这样的大都市,照旧不敢......
  第652篇:幻影擒魔
  (原作者:badcamel。原帖名称:《天津刑警奇闻录》)
  幻觉是一种严重的知觉障碍,指外界不存在某种事物而病人感知到这种事物,也就是现实环境中没有真实的刺激作用于感觉器官而出现的异常知觉体验。精神病患者比较容易产生幻觉,看到不真实的场景或听到虚幻的声音,那么,这些困扰患者的病态迷离幻觉中,所感觉到的事物是否都是凭空想象,不存在的呢?我不敢全盘认同,至少有这样一起案件,我们是在那脑海神秘的幻觉中追寻凶残的魔影。
  天津安定医院位于河西区吴家窑大街上,安定医院是专门治疗精神疾病的专科医院,我有一个同学是那所医院的大夫,那天正好办事路过那医院,便顺道拜访下老同学叙叙旧。
  来到院子外,几个康复效果好的病人在散步,同学则在一边和一个病人聊着什么,我则漫无目的的来到一个花坛边,看着一个蜜蜂围绕着串串红飞舞,观察半天,抬起头来,看到花坛对面一个20多岁的女孩在花坛边挖着泥土。
  我好奇的过去看看,只见这个女孩把几根树杈子放在刚挖好的小坑内,摆放成人形,嘴里还笑着说:乖,听话,盖上被子,就不会冻着了,然后捧起一把土,将这几个小人造型的棍子掩埋掉。她忽然意识到我在看她,连忙站起来,扭身走开了。
  看到女孩走开,我没有理会,继续在院子里闲逛。这时同学过来和提及刚才那个女孩,说这个女孩的幻听、幻视病症是最为严重的,经常不睡觉,半夜里躲在床铺下,说有个刀疤脸的鬼一蹦一跳的,拿着斧子追杀她,经过了近半年的治疗,病情已是大为减轻了。
  同学见我兴致很高,便继续说着精神学科的学问来。我问他,到底是什么能引起那个女孩出现如此的幻觉呢?
  同学告诉我说,经过检查那是她脑垂体腺瘤所引起的,她的大脑垂体前叶腺部有一个肿瘤,肿瘤向额前伸展,便出现轻微癫痫、听觉障碍及精神症状及幻觉等。但她是收容所送过来的病人,目前意识混乱,说不清自己身份,只知道是从河北区宜白大道附近寻获的,问了管界派所,也查不出身份,所以只能暂时采取保守治疗,等稍微康复些,还要送到其他相关救助部门,毕竟国家财政的支持是有限的。
  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和同学告辞,从安定医院出来回了局里。就这样三个月过去了,生活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不可思议的事终于发生了,一个特别的电话转到了我的桌上,电话中说:河北区宜白路施工工地发现了一具死尸!接到电话,我立刻准备,马上出现场。
  到了河北区宜白路工地现场,是几个民工在拆迁工地挖废弃的地下管道,到地下一米多深的地方,发现土里竟然长出一缕头发,大伙感觉奇怪,再一铲子下去,土里露出一只腐败得呈白骨化的头来,众人一哄而散,立刻报警。旁边一些胆子大点的民工好奇的围成一圈,看着我们调查取证。
  法医大刘率先跳下了土坑,我随后跳下,为了尽可能保持尸骨的完整,是不能再用铁锹挖掘的,而像考古专家一样,一点一点拨开尸骨周围的泥土。几个刑警开始用军用小扁铲一点一点的顺着裸露出的头骨位置挖起,再按照骨骼走势用毛刷扫去泥土,渐渐地,躯干露出来了,接着是身子,腿脚,再顺着臂膀位置将上肢清理出来。
  挖掘的间隙,我看了下土坑的断面,距离地表一米多的位置,泥土有不是很清晰的一条分界线,分为两层,上层泥土略显松软,下面泥土有些硬。从这个细节来看,这个土坑下的人埋得时间不算久远,从尸体腐败程度来看,应该在半年到一年以上。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一副完整的人类骨骼展现在众人面前,蜷缩的姿势,没有覆着衣物。挖掘出来的泥土用编织袋装好,两个民警在旁边用细网筛子过滤尸体覆盖的泥土,看看能否从泥土里发现些细微的物证,比如说首饰,衣扣,纸条等物品。
  大刘看着这具白骨化的尸体研究了半天,大致说了他的看法,从外观体态来看,应该是名女性,身高一米五左右,微胖,大刘又蹲在尸骨边端详了半天,看她骨盆至少生过一个孩子,估测这具尸体年龄应该在35岁以上。
  这时那个筛土的年轻民警从筛子上捡起来一个小环,手里摆弄半天看不出个究竟来,大刘瞄了一眼低头说了声,那是个宫内节育器!小民警马上脸红了,放在证物袋内收好。我则好奇的看着那个尸体的头骨位置,头骨是歪在一边,几乎要和躯体分离,脖子颈椎骨有骨折情况,似乎是锋利的重物击打所致,造成了脑袋和身体办分离状态,而躯干和四肢部分保持完整,没有骨折或肢解情况,初步怀疑这名死者死亡原因是脖子遭受了凶器砍劈。这是一起典型的埋尸命案。
  其他警员将人体骨骼带回刑侦局鉴定室做进一步调查,我则向附近的居民住户了解下埋尸地的情况。
  居民向我介绍说这块地拆迁前是一个废弃工厂侧门的土路,因厂子的侧门已经封闭,所以这条路基本就没人走,杂草丛生,根本也没想到这里还埋着个人。
  随即我到当地的派所了解下近期失踪人口,派所民警告诉我近期失踪人口没有与死者相符的。我初步判断方向是把凶手圈定在埋尸地方圆两公里范围内,因为只有熟悉当地地形的人,才会知道这个僻静的小路没有人注意,才会放心的选择在这里挖坑埋尸体。
  并且我感觉是外来人口作案的几率更大些。因为他作案后没有交通工具将尸体带到外环以外的荒地掩埋,并且外来的人流窜性很大,不怕在自己暂住的地方留下痕迹,可以随时撤退潜逃,无从查找。如若是本地人犯案,宜白路虽然在城市的边缘,但还是比较繁华的地方,属于交通要道,不大可能将尸体草草掩埋在自己熟悉的地界范围内。
  从尸体分析,从她佩带的节育器做工来看,似乎也是外来务工人员,本市育龄妇女很少再有带这种节育器的,外地来津人员可能性就增大了。如果是暂住者失踪,那么很有可能没有人报失,无法从登记在册的人口中找到。当地派出所警员便按照这个方向展开调查了。
  就这样对尸体来源走访排查了一个多月,因为附近外地务工人员大多从该拆迁片搬走,留下的信息极其有限,查找起来异常困难,毫无进展。随即又根据颅骨复原头像散发了大量的认尸启示,希望能有新的线索反映上来。
  又两个星期后,一次河北分局执行扫黄打非的行动,带回来几名小姐,一个小姐无意中看到了那个认尸启示的头像照片,和值班民警提了一句,这个人有点像她的姐妹小红。这句话说者无意,听着有心,民警当即就向上做了汇报,正在一筹莫展的我立刻找到了那名坐台女子,了解那个小红的底细。
  那个女子交代说,小红原来和她是一个歌厅的,总穿身红衣服,大家都叫她小红姐,但在一年前突然不辞而别了,随身物品也没带走,她这行的人不愿招惹是非,就以为小红回老家了,没有报警。
  根据她的描述,小红身高,年龄与那具无名尸体大致吻合,并且小红也曾和姐妹们提及过老家有个孩子。更为关键的情报是,小红有时接待客人,对熟客要求不带套的也采取默许态度,她曾经在老家做过节育手术,所以不必担心怀孕。但是问到小红的具体身份时,这名女子也不掌握,根本不知道她来自何方。
  这个小红似乎就这样谜一般的失踪了,她就是那具挖掘出来的尸体么?目前还无法判断。我接着又从她手里把小红遗留的物品要来,因为搬迁多次,很多物品已被遗弃,只留下了一张模糊的照片,通过这模糊的照片,又无法有效的和颅骨复原头像进行细致对比。
  我沮丧的回到了局里,目前只掌握一个叫小红的失踪女子,还有一具不知名的女尸,她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到哪里找寻线索,依旧一头雾水。
  周日我来到中心公园散心,坐在躺椅上,看着小狗在草地上嬉戏追逐,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清闲。远处几个几岁的小孩子在挖着泥巴,弄得小手很脏,看着这个场景,我睡意朦胧,倦意疲惫袭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似睡非睡间,恍惚看到一个年轻女孩在挖着坑,把几根小树杈放进了小坑中,嘴里轻轻说着,小红乖,小红睡觉咯。我想挣扎着起来,忽然看到那个坑中的树杈跳动起来,接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身影,飞快的扑到我面前。我一个激灵,腾的站了起来,眼前什么人都没有,但脑海中那场景异常的逼真,清晰,让我根本分不清是梦魇还是现实,心中不安起来,难道大白天的我也产生幻觉了,我不会也是精神也分裂了吧。
  深深呼吸几口气,镇定下情绪,慢慢缓了过来,确认刚才那是梦魇,不是所谓的幻觉。但心中不免难受起来,我明明听到那个女孩在埋小树杈时候嘴里口口声声说的是小红呢。这似曾相识的感觉纠缠着我,我迅速的在脑海中过滤检索这幕场景,立刻想起来了几个月前在安定医院中,我在花坛边见到的那个女子!仔细回忆那女孩是否也说过同样的话,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我睡意全无,刚经历的那诡异的梦魇,让我寝食难安,马上给我安定医院的同学打电话,问他那个曾经在花坛边见到的女孩近况如何。周日同学休息,电话没有接通,事不宜迟,我马上打车到了安定医院,决定再次走访那个花坛女孩。
  到了安定医院,正巧碰上我那同学站在门口和门卫说着话,看到我很是惊讶,笑着应过来说怎么有闲心到这来了。
  我连忙拉过来他说,正要找你呢,还记得上次我来,在花坛边看到的那个女孩么,她最近情况如何啊?同学回忆了下说:哦,你是说她啊,还在医院呢,正打算下星期转走的,找她做什么?
  我拉着同学边走边问:你上次是不是提到过,她最先是在宜白路附近收容的?同学说:对,送来时说是在宜白路汽配城附近,看到她躺在边道上,身上脏兮兮的,旁边还有一个放废品的袋子。醒来后神智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捡拾废品为生的,送收容站遣返原籍,但她也说不出个地址身份,那边建议先送安定医院看看病,能否问出来家庭住址来。这样就一直在这待了下来。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女尸从宜白路附近挖掘出来,而这个女子又是从宜白路附近收容,隐隐感觉冥冥中有着某种联系,但又说不出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路过花坛,我忽然停住,叫同学稍等片刻,凭借着印象,来到那个女孩埋藏树杈小人的地方,找个木片试探着挖起泥土来。
  不出片刻,在原来的位置,挖出了那几根树杈。可是这次与众不同的是,那小木棍上面竟然还覆盖着一片枯萎的一串红,份外醒目。我和同学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我马上吩咐同学,带我去见她。
  来到病房,没看到病床上有人。同学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撩起床单,只见一只手从床底下突然伸了出来,狠狠的向他脸上挠去。同学吃了一惊,一个踉跄向后一仰,坐在了地上。我马上一把抓住那只手,用力一拉,将那个女孩从床铺下面拽了出来。
  女孩双手在半空中拼命的抓着,嘴里惊恐的喊着:别砍我,别砍我!护工闻讯赶来,将女孩按住,女孩挣扎着要反抗,同学沮丧的看着这一幕,摇摇头叹气说:她恐怕又是看到那把斧子了。
  女孩直勾勾的看着屋子半空中,逐渐安静下来。我示意护工放开她,轻轻拉起她,轻声的问她:你看到什么了?什么斧子?
  女孩颤巍巍的指了指半空,低声说着:那飘着一把斧子,那斧子要过来砍我...
  我听到这,眉头紧缩。同学在身后对我耳语到:这个女孩经常看到一把悬浮半空的斧子,偶尔还能看到跳跃着满脸的疤痕的鬼,不过没有道理啊,最近治疗以后,幻觉应该大为减轻了,怎么病情又反复了呢。
  我回头缓缓对同学说:现实、幻觉、梦境你又能分清么?你能肯定她看到的就真的是幻觉么?
  同学被我反问给问住了,愣在那里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接着说:还记得毕业那天晚上,你喝多了,你说你在校门口看到了盛盛,你还拼命的去追她,结果没有追到,回来还和我们提及。其实,盛盛早在半年前就去了加拿大,你看到的不过是她的幻影,或者把别人错当成了她,如果没有生活的真实体验,你的那个幻觉又从何而来呢?
  同学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沉默在那里,黯然的说:其实,这么多年了,直到现在,我还脑海中想象着她就跟在我身后,轻轻叫我,一回头,却没有任何踪影。
  是啊,他所经历的那场刻骨铭心的初恋,以女孩出国告终,此后再无音讯,尽管多年过去了。他早已结婚生子,为人夫,为人父,但那与她故地重逢的幻觉始终在困扰着他。我心里明白,时光荏苒,纵然千山万水相隔,纵然年华流逝,某些场景,某些感觉会深深烙印在人的心中,永远也挥洒不去,难以忘怀。是现实,是幻觉,谁又能说的清呢。
  同学的心结被我说中,不好意思的点根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是,她看到的不一定是幻觉,而是某个现实经历或体验在刺激着她,在她脑海中萦绕,令她无法分辨到底现实还是幻觉么?   
  我心中总有个奇特的想法,这个女孩尽管因为脑中肿瘤的影响,使得她感官世界的判断造成误差,或者说是精神病发作,产生了许多的幻听、幻视现象。
  但是偏偏她的幻觉又令我无法释怀。尽管我还经历过多起精神病杀人事件,一个村民把蹲在地上干活的人当成疯狗,而用镰刀疯狂的将他砍杀了。还有的病人发作,用冲击钻打进了工友的后腰。但这个女孩则不同,当我注视她的眼睛的时候,窥视到她内心是有意识的,神智是清醒的,并不是疯癫的失去理智。但是,想要走进她的精神世界,通过她的视角来分析出她脑海中隐藏的秘密又太难太难了,究竟她说的,看到的,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呢。
  我正要再次询问女孩时候,发现她已昏昏睡去,原来护工给她打了镇静剂。这下我不得不暂时撤离了医院。临走时我叮嘱同学说,明天我再过来,把女孩多留几天,我来陪她,最近手底下有个案子,我想知道和她有没有关联。同学无奈的点点头说:找她你算找对人了,看你能问出什么来。
  转天回到局里,就有两个好消息等着我,痕迹鉴定室的同事从那具女尸的颈椎骨折处提取到了少许的碎片,经过分析得出结论是珍珠项链的碎片。根据颈椎骨折处的创口分析,应该是类似斧头样的东西砍到了脖子上,脖子上正巧带着一串项链,斧子将脖子砍中同时,也将佩戴的项链击碎,所以有少许珍珠碎片残留在颈椎骨骨缝中。
  另一个好消息是,先前那名分局抓获的坐台女子,为了立功赎罪,积极配合警方调查,又从暂住地翻出了与小红唯一的一张合影,这张照片比较清晰,能够分辨出该女子的细节。
  令我失望的是,合影照片上那名叫小红的女子并没有佩戴任何珍珠项链,也就说不敢肯定那具曾经佩戴项链的女尸与小红是一个人。
  法医大刘拍拍我的肩膀说:哥们,慢慢来,线索还会有的。我很感激他在我烦躁时候给我的鼓励,大刘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沉默寡言,关键时刻总能给人以安慰。
  下午,我第三次走进了安定医院,来到病房,那个女孩已经清醒了,静静的坐在床边,出神的看着窗外。我轻轻走进房间,在对面椅子上坐下来,女孩立刻叫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别坐疼了椅子上睡觉的花咪。
  我连忙起来,回头看着椅子上空无一物,嘴里却顺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刚我没看到椅子上还有小花咪,这个小猫真可爱啊,多白啊。
  女孩撇了我一眼说:我的小花咪是黄白相间的,不是白色的!我连忙陪着笑说,是,是黄白相间的。又用手轻轻在椅子上半空做出抚摸的动作,笑着说:嗯,这小猫真乖,睡的多香啊。女孩满意的点点头,这样的开场白也是我始料未及的,看来这个大家彼此都“看得见”的小花猫拉近了我和她的距离。
  扫视屋内,正要引导话题,我忽然发现在门口的鞋架上有一双半高的女士鞋子。凑近过去仔细看起来,分明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鞋子呢。
  我猛的醒悟过来,从口袋掏出那个坐台女子与小红合影的照片,仔细看起来,照片中人没有照全,只显示到脚踝部分,看不到小红穿的鞋子。但还是露出了半高的鞋帮,还有鞋子上的装饰花纹与一个拉锁扣,正是这个拉锁扣造型比较特别,所以我才有点印象。对比病房鞋柜上的女鞋和照片中小红所穿的显示半截的女鞋,发现那花纹部分竟十分相像,尤其是那拉锁扣,也是如出一辙。怎么照片中小红的鞋子跑到了这间病房里来呢?小红现在到底身在何处,那具女尸又是谁呢?疑问一个个袭来。
  我再要询问那个女孩鞋子由来的时候,她却倒在床上睡去,我强忍住好奇,没有吵醒她,慢慢又退出病房,心想这不能着急,慢慢来,对待特殊的人要有足够的耐心。
  一直在医院待到晚上,就餐结束后,病人们到休息厅看电视,那个女孩也来看电视坐在后面,我则在门口静静的观察她,那个女孩忽然扭头向着我这方向一笑,冲我挥了下手。
  我疑惑的回头看看身后,身后空无一人,难道是在对我打招呼么,等我转过头来,那女孩已经站起来,冲我走来,眼神似乎依然望着我身后,径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连忙跟了过去。
  医院长廊灯光昏暗,她孤零零的向长廊深处走去,我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看她究竟要做什么。走到幽暗的楼梯拐角处,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冲着空荡荡的楼梯招招手,喊了一句:啊,你在这了,上来啊!我看看漆黑的楼道,空无一人,浑身发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的幻觉又开始了。
  我硬着头皮迎上去,问女孩:是谁来了啊,介绍下我认识啊。女孩指了指漆黑的楼道说:是小姑姑来了,她又来看我了。
  我接着问她:小姑姑是谁啊,从哪来的啊?女孩说:小姑姑就是小姑姑,她从花坛下面来的啊。晚上她睡那,我还给她盖了红被子呢。
  我立刻想到了那花坛下她埋葬的树枝小人,还有那覆盖了一层串串红的花瓣的被子。我诱导着问她:小姑姑是不是别人都叫她小红啊?女孩茫然的说:小红是谁?我就叫她小姑姑,不过小姑姑喜欢穿红衣服。
  我心里明白了几分,难道她所说的小姑姑就是别人所称的小红么。
  女孩在那自言自语的对着空气说话,聊着什么,这个怪异的场景令人不寒而栗,我看着这个女孩和一个她脑海中的幻觉人物聊着天。阴冷的空气侵蚀我全身,我轻轻的打开楼道的灯,楼道一下子亮起来了,紧张的情绪稍作缓解,女孩冲着楼道摆摆手,似乎在和小姑姑作别。
  我陪着女孩回到病房,指了指门口的女士鞋子,问她:这双鞋子从哪来的?是小姑姑穿的吧,怎么会跑你这来了?
  女孩脸红了,申辩着说:这是小姑姑的鞋子,我也很喜欢,她睡着时候了,我悄悄拿走的,还差点让鬼抓到我呢,我拿了她鞋的事,你可千万替我保密啊,别告诉我小姑姑。
  我神秘的一笑,告诉她说:为你保密可以,不过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你把那个抓你的鬼和那把斧子的事情告诉我,我就不和你小姑姑说。
  女孩慢慢道来:以前我总在小姑姑家门口捡东西卖,小姑姑总是白送我不用的东西,还给我吃的,我就叫她小姑姑了。那天深夜,我路过小路,听到路尽头草丛里有动静,我就好奇的过去看看,拨开荒草一看,是小姑姑在一个土坑里睡觉,我推她,她没醒过来,但是她穿的鞋子在旁边,我一直很喜欢那鞋子,很漂亮的花纹,试了下我正好能穿下去,就拿了她的鞋回去穿几天,这时树后面蹦出来个鬼,跳着扑过来了,手里还拿着斧子,我吓得转身就跑了,鬼被石头绊了一跤,摔倒了,我就跑出了小路,上了大马路,跑远了,那个鬼就没在追我。我吓得躲进了旁边的汽车院子里,里面都是停的汽车。
  这样的解释,我霍然开朗,宜白路挖掘出无名女尸的地点,旁边正是有几家汽车专卖店。我望着女孩说:姑姑有没有带过一条珍珠项链啊。
  女孩想了想,点点头。我说着掏出了照片,指着那个小红问她,你看这个人是不是你的小姑姑?女孩看看我说:对啊,就是她!我心中暗喜,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安定医院找到了唯一目击者。尽管她无法对自己行为,感觉做出判断,思维不太清晰,但从她迷乱的幻觉景象中剥离出现实的真实场景,是我最大的收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感觉啊,真是叫人难以琢磨。
  转天一早,我开着警车带着女孩到了抛尸现场,女孩在老远处就开始坐卧不安,我安慰她说,不要怕,白天不会有斧子出现的,女孩在远处指认了埋尸地点,与我们起获尸体的地点相吻合。但是问到关于那个恐怖的黑影和斧子时候,女孩就再也不回答任何问题,变现得异常焦虑和烦躁,这样虚无的信息令我们一筹莫展,该如何从女孩的幻觉中找到这个真实的杀人恶魔呢?
  我的同学得知了我的苦恼后,自告奋勇的要求他来给女孩做下催眠试验,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的线索。
  我一听连连摆手,告诉他还是算了吧,你国外的电影看多了吧,目前来说,我国公安系统刑侦技术手段里面,还不包含这样的手段,并不被国内所认可,甚至说是一个禁区,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个部门采用如此的催眠方法获得情报,这样滑稽的提议被我断然否决。
  但是我同学并没有放弃,他说,事情发展已经进入瓶颈,为什么不来试验下呢?我犹豫再三,既然局面如此,干脆就尝试下吧,也不会有什么坏处,但是我再三叮嘱他,这事千万别说出去,如果搞砸了,我这面子可往哪搁,成为同行同业的笑柄。
  我们把女孩叫到一个幽暗的小屋,同学将一个舒适的沙发搬来,让她完全松弛的半躺在沙发里,然后放上一段音乐,将一个摆锤放到女孩面前,摆锤每次摆动,都会发出一个闪光,催眠开始了。
  先是要求女孩完全放松,集中精神的开着摆锤晃动,脑子中什么也不要想,忘掉一切,抛开烦恼忧虑,女孩配合的看着,不一会,她的眼皮开始睁不开,困倦的表情,似乎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旁边再无其他干扰。
  好几个回复都找不到了
  一句话,与各位网友共勉:善护口业,不讥他过;善护身业,不失律仪;善护意业,清净无染。
  网络上经常看到恶语相向,一吐快之。殊不知:人心若有恶念,出言必有恶语。恶因恶果,天道轮回,这是必然之事!
  同学诱导着提问,告诉她已经处身在森林中,是否能闻到花香,女孩点了点头。同学命令她前臂伸展,双手合十,然后告诉她双手已经长到了一起,无法分开了,试试看能否松开双手。
  女孩在半昏迷状态下,使劲地将双手分开,却怎么也脱离不了,两只手紧紧地贴在一起。同学又告诉她,你的脖子十分的僵硬,比木头还要硬,是不能活动的,请再尝试扭下头。结果女孩真的无法转动脖子,僵硬的无法回头。
  同学看看我点下头,低声和我说:可以了,已经进入深度催眠了。
  同学:现在告诉我,和谁在一起你最开心
  女孩:和小姑姑在一起玩最开心
  同学:小姑姑对你好不好
  女孩:可好了,她还给我糖吃
  同学:小姑姑为什么离开你了呢
  女孩:不,小姑姑没离开我,她一直在
  同学:小姑姑现在还找你么
  女孩:小姑姑穿身白衣服在树杈上坐着,她捉鸟给我玩
  同学冲我耳语说:这个还真难分辨真假,她说的有的是幻觉,有的是现实,分不清生与死的界限,死后产生的幻觉影像对她来说一样是真实的,这院子中倒是真有个白猫经常上树逮鸟,或许也被她幻视成小姑姑了。我默不作声,示意他继续。
  同学:小姑姑那天晚上在草地里睡觉,你看到什么了
  女孩:看到她的鞋子在一边了,我很想穿那样的鞋子
  同学:有没有谁看到你拿鞋子
  女孩:有,有一双眼睛,在树后一双眼睛看到我了
  同学:那双眼睛什么样子,脸看清了么,长什么样子
  女孩开始焦虑起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不停扭动身子,嘴里喊着:我怕,我怕,斧子飘过来了
  同学赶忙转移话题,避免刺激她不愿回忆的片断,接着问:你看叔叔身体强壮不强壮
  女孩:强壮
  同学:叔叔和别人打架会不会赢
  女孩:会赢
  同学:有叔叔陪着你,保护你,你会不会害怕
  女孩:不会
  同学:叔叔和小姑姑是朋友,小姑姑被坏眼睛打了,叔叔在为小姑姑打抱不平,你会不会和叔叔一起努力讨回公道
  女孩犹豫了片刻,点点头:会
  同学:叔叔有一把神奇的宝剑,宝剑能把斧子打烂,你相信不相信
  女孩:相信
  同学:叔叔比坏眼睛还厉害,叔叔可以打败坏眼睛,你相信不相信
  女孩:相信
  同学:我要求你和叔叔一起把坏眼睛从树后揪出来,好不好
  女孩:好
  同学:坏眼睛是个又笨又蠢的猪,他不会伤害你的,你敢不敢看着他
  女孩:敢!
  我看到这,不由得暗自佩服我这同学,他是在给女孩灌输强大的信念,给她精神力量来战胜恐惧,让她毫不胆怯的面对他,以便从丢失的记忆中回忆起他的面部特征。
  同学:坏眼睛最怕叔叔了,你能告诉叔叔坏眼睛长什么样子么,让叔叔把他抓来关进猪圈里好不好玩
  女孩:好的,他脸上黑乎乎的,很丑 很丑 鼻子很鼓很鼓的,耳朵很大,眼睛很小,很小的,嘴里哼哼响
  我和同学茫然的对视了下,我偷偷的狠捣同学后腰一下,低声说:都快大功告成了,你提哪门子猪啊!~你把她诱导到猪的影像去了!你这个二手的催眠师!咳!白让我夸你了。
  同学尴尬的看着我,脸色一会白,一会红,好是难堪。我一把拉开他,还是我来吧,这相貌特征情报算是搞砸了。
  我问道:小妹妹,看到那双眼睛时候,你闻到什么味道啦
  女孩抽了下鼻子,低声说:汽油味
  我有些预感了,这个凶手黑乎乎的面孔,以及身上的汽油味,似乎是在这附近的汽车修理厂工作,所以脸上蹭到了油污,并夹杂着汽油味。不过这个斧子并不是汽车修理必备的工具,很有可能是随手抄起来的临时作案工具。经过请示上级,我决定带着女孩到宜白路附近的汽配看一圈,希望能在熟悉的环境刺激下,获得更多的信息。
  一行几人,带着女孩,在宜白路附近的汽配店进行走访,经过一天的排查,毫无收获。询问各个店员是否近期有突然不辞而别回家、或是有行为特殊的员工,没有任何线索。这里外来的汽修工成分复杂,流动性大,当地派所也不了解每个打工者的案底,无法提供有效的帮助,车子漫无目的的在这一带转圈子,女孩则安静的坐在车内。
  车到了一个路口,女孩忽然深情紧张了下,焦虑的表情一闪而过。这个细节被我看在眼里,车开过路口后,我让司机调头再次经过那个路口,这时女孩紧紧地抓住车内扶手,更加不安起来。来回三趟经过那个路口,女孩都是这样的奇怪表情。
  车再次到了路口,我让所有人都下车,几个人站在路口,环顾四周,看到零星几个店铺,其中有两家是汽车修理厂,店里小伙计汗流浃背的修着停在门口的汽车发动机,满身的油污。
  女孩胆怯的躲在我身后,我轻声地问她,你是否看到了什么?女孩说,院子里都是蛇!蛇在动,好怕。我扫视了下汽修厂院子,里面都是放的汽车配件,黑色的水箱管子,看着像蛇一般。我安慰女孩说,没事,那些蛇不会动,不咬人。我随手抄起来跟黑管子摆弄一番,女孩紧张的点点头,这个幻觉干扰着女孩的思维。
  在汽修厂院子内随意的观察,我突然被车间内一个消防柜子吸引住了。这个红色的消防柜子里面有一卷消防水带,一个水管接头,但还有一处挂钩处空荡荡的,似乎应该还有一个工具,而神秘的消失了。根据我经验判断,这个消防柜子里,正是少了一把消防斧子!
  女孩忽然指着院子外的一颗大树,低声说,小姑姑站在那!
  我一听立刻兴奋起来,大树下空荡荡没有人,忙问女孩:小姑姑在那作什么!
  女孩惊恐的说:就是他!就是他,小姑姑在和鬼说着话,鬼把小姑姑带走了。说完指着案发现场的方向。
  难道是她还目睹了事先的经过么,还是他们两人之前有过交易,不管怎么说,那一场景被这个女孩看到了。
  我的同学对我暗暗点头表示:这个不是幻觉,是她的真实印象。印证了我的看法。
  我带着女孩在院子转了一圈,问她那个鬼还在么,女孩摇摇头。我马上叫来几个小工,询问这里人员情况,小工说上个月,刚刚辞退了一个修理工,人挺蔫的,看着挺老实的,就是晚上夜班时候总不按规定在院子里待着看库存,而是溜达外面去,为此经理说过他几次,最后被经理巡查发现半夜又不在院子里值班,一气之下把他开了。
  这个极有价值的线索让在场的每个人为之振奋。派所警员连忙把经理叫来,仔细询问该人的特征,背景。凭借模糊的线索,得知他又去了北辰一家修理厂,马上联系北辰警方,秘密布控,我们一行人立刻上车,赶赴北辰。
  到了北辰那家修理厂,当地管辖派出所警员已着便衣在路口迎接我们。当有大案、要案侦破时候,是每个刑警都不愿错过的机会,早早出了警。
  经过侧面了解,确定了他就在那里面干活,我把民间拍照的车子停在厂子门口,让女孩通过黑色车窗,辨认那个人是不是她所看到的那个鬼。
  女孩专著的看着院子来往的人,忽然指着角落里正在给汽车换轮胎的那个人说:小姑姑站在他身后!小姑姑冲我招手呢!
  我疑惑的看着那个工人,表情木纳,但眼神最深处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
  我再次询问女孩:他就是那天晚上要砍你的鬼么?女孩点点头,扭过头去,不愿再看。 
  我马上问当地派所警员,知道他的暂住地么。
  警察说:就在附近,和一个老乡同住。
  我沉思了下说:留下两个人继续监控,剩下的人撤离,马上去其暂住地进行搜查,寻找证据。
  一个小民警说:我去局里拿搜查证。
  我说来不及了,不必了,按照刑事诉讼法相关规定,警方搜查必须向被搜查人出示搜查证。在执行逮捕、拘留的时候,遇有紧急情况,不另用搜查证也可以进行搜查。
  几个人来到附近一处平房,敲门后,里面有动静。不一会门开了,他同住的老乡开了门。
  我们一涌而进,说明了来意,让他配合,那老乡吃惊的看着我们。这是里外套间,嫌疑人住在里间,随即展开彻底的搜查,一小时后,就从里屋床铺下面一个包袱中,翻出了几条不同款式的女士文胸。随即又搜出几条项链,首饰。在一个抽屉的夹层内,我发现了一条断裂的珍珠项链。我心里一沉,这个恶魔很有可能犯下不止这一条滔天罪状,根据这些物证,势必要揪出更多的受害者。
  当地派所得知了这样的消息,立刻紧急调动了二十多个警力,火速赶往汽修厂给与支持。秘密的将修理厂院子围个水泄不通,我们也赶了回去。
  安排好抓捕任务,两个魁梧的便衣警察开了辆夏利车假装修车,让那个工人更换轮胎,正当他低头拧螺栓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扑上前去,将他死死的按在地上。与此同时,二十多名警察从不同方位一涌而入,飞快地跑过来,院子内不明真相的群众呆呆的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不敢作声。
  一阵喧嚣后,这个工人面如死灰,瘫软着被拎上了警车,他嘴里只说了这一句话:我梦到这一天了,一点不差。我心想,是啊,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行,你能不做噩梦么。
  随着审讯展开,获得更多的线索,及相关证据,更多的犯罪事实浮出水面,他竟然在短短两年内,犯下了5起变态抢劫杀人案,4名外地卖淫女子惨遭不测,埋骨他乡,死后也无人报警,就这样默默从这个喧闹的社会上消失了,再没人关心她们的死活。仅仅一名女子逃脱,但返回了原籍,没有报案,使得这个杀人恶魔一直逍遥法外。
  后来了解到,他的犯罪根源是在家乡原籍因贫穷老婆外出不归,而他无奈选择进城,在第一次嫖娼活动中,又被卖淫妇女嘲讽,激怒之下将女子杀害,此后产生报复变态心理,接连犯下多起命案。
  最终,他的落网,是我们从这个大脑幻觉重叠着现实的女孩那迷乱的思维中,清理出真实的场景,紧紧追踪,锲而不舍的追查下去,才得以让冤魂昭雪。
  那个女孩脑海中的红衣女子究竟是幻觉还是其他,冥冥中指引着我们,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我知道,幻影中恶魔等待的,将是法律严厉的制裁。
  好吧,几个故事发送两遍都显示成功了,但是刷新之后看不到。根据经验明天可能会重复一大堆。今天就更新到这里吧。

  让人欣慰的是——1001个故事都整理汇编完成了
  第653篇:直击死囚最后一夜
  (原作者:刘生V。摘自《小警察的真实见闻》)
  首先介绍一个我自己吧,心理学本科毕业,一年前参加当地公务员考试,考入了自己当地村镇的派出所,成为一名小小警察。
  跟大家分享一个自己的亲身经历,陪伴一个死囚过他的最后一夜,获益良多,感叹生命。
  记得是去年九月下旬吧,我有机会去到我们市监狱看守所进行交流学习,因为好偶然的机会,我有机会跟所长一起,参加一项特殊的工作——陪伴一个死囚过他的最后一夜。
  当时,或者自己还没有什么概念,就好像跟一个特殊人相处几个小时,但是,这夜过后,自己懂得了很多。
  每逢国家的重大节日之前,监狱总会处决一批死囚,所以每到国庆、过年等特殊日子前夕,死囚总是十分激动,因为很可能,自己就赶在那一批被处理掉了。
  当一个死囚在这些节日前给单独提出来,谈话或者换一个房间。
  这就很可能意味着他的大限已到。而处理的时间一般是清晨,有的因为要“参加”公诉大会,还要特别早一点。
  武警提人,然后经过一系列的程序,到公诉大会现场给万人批斗,然后押赴刑场正法,最后归附黄土,回归大地。
  而死亡的方式目前来说也有两种。
  一种是打安眠药伴氰化钾,这种死法无声无息,基本上不会有痛苦,但是可以享受这种死刑的,基本上都是位高权重的贪官,求留条全尸,占的比例0.01%不到。
  而剩下的99.99%的死刑犯,基本上都是用“花生米”结束的,有的地方打头,有的地方打心脏,但是貌似现在基本上都是打头吧。
  如果一枪打不死,还要再受另外一枪的煎熬,而且剧痛难忍,这类通常身首异处,而且死前还要承受着等死的强烈压力,通常会大小便失禁。
  最为讽刺的是,结束自己生命的这颗子弹,还要死囚自己出钱给国家买,用自己的钱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也是一种悲哀吧。貌似我又离题了……
  说回这次经历吧,而当时还有几天就国庆了,为了震慑犯罪分子,彰显国威,市监狱要处理一批死刑犯来敲山镇虎。而我来交流的时候,刚好第二天有一批死刑犯将要行刑。
  当天晚上,所长就说要我跟他走一趟,陪一个死刑犯上路,说不出那时候什么心情,你要知道,你晚上看到一个好好的人,而且知道他第二天就会身首异处,你会有什么感觉?
  当天傍晚,我吃过晚饭,跟所长一起来到了一个特别的监室。
  然后所长给了我们今晚要陪的案卷我看:张凤山,男,三十岁,怀疑妻子有外遇,怀疑自己十岁的儿子是老婆跟其他人生的。
  结果一天晚饭过后,用菜刀把两母子残忍杀害,其中老婆身中20多刀。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明天就执行。
  所长意味心长地对我说:“小刘啊,这个人还是个大学生,进来之后也没说过多少句话,你今晚就开解开解他,让他放下包袱,明天好上路吧”
  我点了点头,而就在这时,一阵铁镣互相碰撞发出的叮当声从远处慢慢传来,在安静的监区内显得特别刺耳。
  我知道,今晚的主角来了。
  两个狱警把张凤山压了进来,第一眼看见他,他给我的感觉是他不像是个杀人犯。
  只见他175cm的过头,瘦得像竹竿一样,仿佛风大一点也能将他吹走。
  头发是三七分的,带着个金丝眼镜,给我的感觉更加像一位老师,或者古代私塾老师的装扮。我看出他死亡表情中并没有我之前想象中的懦弱和惊恐。
  还是和平常一样的表情,只是透过他那双恍惚不定的眼神,我知道他对于人生,对于生命,他多少还是有些留恋和不舍得。
  但面对死神即将到来的召唤,他还是无奈又无助。张凤山瞄了一下我,然后望着所长,淡然地说:“罗所长好。”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来,阿强,把老张的脚镣打开。”所长却表现得十分热情,连忙招呼着其中的一个狱警。
  把脚镣打开后,老张似乎舒服多了,跺了跺脚。这种脚镣如果脚裸的地方没有东西垫着,长时间带着那是非常之痛的,会被脚镣勒出一条深深的痕迹。
  “来,老张,坐下来吧。”所长还是亲切地跟老张说着,然后拉开椅子,让老张走了进去,坐了下来。我看见,老张用力地揉了揉手,慢慢地坐了下来。
  “老张,这位是刘教官,今晚过来就是想跟你聊聊天,你有什么都可以跟刘教官说,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所长继续发话。
  听到这,老张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说:“我明天就走了,我也不怕死,没什么好说的。”这句话一出,气氛就有点尴尬了。这样生硬的语气就是好明显的逐客令。
  所长呵呵一笑,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随后拿着烟,点燃,放在老张手里,“来,吸几口就有话说了。”
  老张也不客气,双手提起来,吃力把烟塞到嘴里面去,用力地吸着,然后深深地套了烟圈出来,我想可能是最近的精神压力特别大吧。
  “好,好好跟刘教官说一下话,我先走了。”所长起来,慢慢地走出了这个监室。
  另外的两个狱警也跟了出去,顿时只剩下我跟老张,气氛有着说不出的压抑。
  “教官,你别介意,我看你的样子顶多也就25岁,比我还小叫教官叫不出口。”老张出乎意料地打破了沉默,略带点幽默。
  “哈,没事,很久没抽烟了?”我试着跟他拉拉关系。“最近东西想多了。睡觉不好。”但是我看他样子丝毫不觉得他是睡不好。
  “父母有来探望过你吗?”我的出其不意。
  这个问题貌似问到他的痛处了,他沉默了。双手艰难地拿着烟,用力吸了两口。“嗯,昨天来了,带了套新衣服给我,他们老了许多,我也很后悔,没能给他们尽孝道。”
  “后悔吗?”我说。
  老张无奈一笑,“我哪能不后悔,当初自己一时冲动,杀了老婆和儿子。现在想想其实就算老婆真的有外遇,自己也顶多跟她离婚。自己才三十岁,还有的是机会啊。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的,杀人填命。”
  这时候,老张的烟也抽完了,我见状,问道:“还要吗?”
  “麻烦刘教官了。”老张倒也不客气,可能他知道,把剩下的抽完,这辈子他再也就没这个机会了。
  我就从所长塞给我的一包芙蓉王抽出一支,点燃,递了过去。
  老张很小心地拿着烟,吸了一口。“想不想听一下我的故事。”老张忽然望着我,认真地对我说。
  我点头示意着。我感觉到,老张的心开始慢慢平静了下来。
  于是他开始讲起他由小到大的事情。小时候跟伙伴去爬山迷路差点没了命,读书的时候成绩名列前茅,暗恋的对象,大学的生活,毕业后的工作,他回忆得很细致,说到兴起时还用手比划着,我也听得很投入。
  就这样,他口若悬河地跟我说了一个多小时,仿佛要把从小到大的事都要从记忆里倒出来。
  但是,我注意到,他一直没有说他的婚姻生活,没有说他的儿子,一切这些记忆都被他屏蔽着。我想这个就是他的心结所在。
  “你不说说你老婆跟儿子?”我引导着他。
  老张又一次沉默,双眼似乎慢慢地红了。我又点了一支烟,又递了过去,鼓励着他。
  这时,老张竟然突然间哭了起来,哭得很凄惨,一个大男人要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流泪,这要多伤感的事才可以令到老张这样啊。
  从我自己的看法,我是比较鄙视动不动就流眼泪的男人,但是这次,我终于明白刘德华唱那句歌词“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妻子和儿子的分量在老张的心里面太沉重了,回忆着这件事,肯定是触动了老张那心灵的痛处。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句话我今日算是明白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在等着老张,等待着他平复了心情。哭了一下,放下烟,用双手用力地擦了擦眼泪。“我很对不起他们母子,明天就可以跟他们谢罪了。”
  老张抽着鼻子,没有纸巾,尽力用自己的衣袖擦干面上的眼泪。他情绪又慢慢平复了下来,开始说起他跟他老婆儿子的事。窗外,月色如水,仿佛也在听他叙说着。
  天亮了我眼前这个鲜活的生命就要被押赴刑场了。我想此刻的一分一秒对一个死囚来说是弥足珍贵……
  而他却用这时间好好去回忆他们之间的经历。
  我经常会这样想:如果大家知道自己的死期是那一天,会不会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而死囚,他们很清楚自己明天天亮的时候就是自己的大限到来,这时他们会有什么的想法呢?
  我试着去揣测一个死囚的内心世界,可是我失败了——没有人会知道此时他内心的想法。或许他的内心已经没有想法了,这才是正常的。因为想的太多也没有用。
  大半个小时后,老张的回忆录也完了。台面上已经有很多根烟头了,老张把所长塞给我的那半包烟也抽光了。
  看得出,他内心最大的包袱已经放下了,他把自己的罪行也净化了一次,灵魂已经得到救赎。
  “有什么想跟父母说的,写下来吧,我迟下交给你父母。”这是所长之前交代我的任务。
  “嗯。”他沉思道。
  “你自己亲手写还是我帮你写?”我征求着他的意见。
  “我自己写吧,写完之后,无牵无挂,明天干干净净地走。”老张倒也答得爽快,然后用手抬了抬眼镜,真诚地对我说。
  我把纸和笔递过去,他双手就着,拿着笔,很用心地去写。写完之后之后几行字,但是却意味深远,情深意切:
  爸妈:
  不孝儿明天将要为自己的犯罪赎罪,让你两老白头人送黑头人,让我感到万分悲切和悔恨。浓浓亲情还在回味,养育之恩还在心头,但是我已经没法用自己的行动去报答。如果有来生,我还会当你们的儿,用尽一生去报答双亲。我走后,不要悲伤,好好保重身体,天冷了自己穿够衣服。你们双亲之爱如山,我无以为报,在此我只能在监狱里面深深为你们叩几个响头,如此亲情唯有下辈子再偿还!
  不孝儿:张凤山
  写完这个遗书,他站起来,走了出来,面对窗口方向,跪了下来,神情严肃地开始叩着响头。
  当时我突然间觉得,虽然老张是跪了下来,但是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却变得很高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可是一点不假啊。
  而且老张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只是一时冲动犯下的错。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钟了,老张也该回去囚室,由他的室友陪伴着过他的下半夜了,而所长交给我的任务也基本完成了。
  ”老张,什么都不要想了,你的这封家书,我们会找人送到你父母手上了,明天安心上路。”我安慰着他。
  而他,似乎很激动,紧紧握着我的手,“刘教官,很感激今晚可以遇到你,陪我聊了那么久。你放心吧,我明天会死得像样点的。”
  “嗯。”说着我把他的家书收了起来,打开门,把老张以及家书交给门口的两个狱警带走。一阵铁镣互相碰撞发出的叮当声再次响起,由近到远。
  而老张却不时回头,有点留恋地望着我这个方向,直到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黑暗中。我知道我是最后一次看见这个鲜活的生命了
  那时候我在想,或者老张眷恋的只是活在世间上的感觉。
  至少在这一刻,他活着。残喘地呼吸着生命中属于自己最后的空气。
  而下一刻呢?已经没有下一刻了,天亮以后他的生命也将随着一颗子弹的穿过而结束……
  第二天在招待所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我躺在床上一想,老张上路了么?子弹穿过他头脑那一刻他在想什么呢?
  忽然间,我意识到,每天早上睁开眼,看见这个世界,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有很多人已经不能再睁开眼睛,。
  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老张所带给我的,是心灵的震撼,我希望他一路走好。
  后来,罗所长跟我说:“其实当一个死囚知道自己大限已到的时候,有些死囚一味强调自己不怕死,但是真正不怕死的人,决不会一个劲地宣称自己不怕死,甚至压根儿不说这种话。
  其实,承认自己怕死并不一定可耻。一般人都希望自己活着而不愿死,受到死亡威胁的人,求生欲望更强,这是天底下最重要的逻辑。
  然而谁都难免一死,这就有了为什么死和怎样对待死的问题。而像那些因为犯罪而被处死,当然死得可耻,你怕不怕都是一样。但即便如此,也还是存在如何对待死的问题。
  我在这里十几年时间,送走了几百个上路的人,他们中的多数又都表现得若无其事,满不在乎,甚至显示出很豪迈的英雄气概。我对此并不欣赏。
  某些愚昧的家伙,根本不懂得应该珍惜一切生命,根本不明白既无权剥夺他人生命也无权毁灭自己的生命,他们把生命当儿戏,只能受到谴责。
  反过来,有些人一判死刑就吓得屁滚尿流,则只能让人看不起。我认为,无论什么人,到了必死的时候,总应该死得像样一些。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应该认真反思,忏悔自己的罪过,净化自己的灵魂,从而沉静地迎接死亡。所以基本上我会在最后一晚尽量让他们了结心愿,轻松上路。”
  我默默地听着,觉得获益良多。是啊,反正怎么也是要死,还不如痛快去面对。(但是说的时候容易,做得时候难)。
  所以,我奉劝大家一句,真的不要犯罪,想想你头发斑白的父母,想想需要你照顾的孩子,想想身边关心你的朋友,你还会去做么?
  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好好把握好每一天。最后用一句话结束这个经历“你如何面对现实,你就该如何面对死亡。”
  第654篇:三世
  (原作者:淡淡天蓝。摘自《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啊呀,先生好眼光,这可是我们这儿的头牌红姑!”推一推那满脸浓艳脂粉的妓女,老鸨的脸上笑得连眼睛都难以寻见。
  “嘿嘿……老朱,这种小地方,有这种姿色也算很难得了!”见朱幼诚举棋不定的样子,好友李冉民出来打圆场:“反正我们在此地只住一夜,现在也就是寻寻开心而已,过得去就行了。”
  “这倒也是!”大概也觉得李冉民言之有理,本来甚是挑剔的朱幼诚不再挑三拣四,随意指了一个娼妓:“就是她吧!”
  “呵,这位先生的眼光也真好……”照例又是天花乱坠地夸奖了一番对方的眼光之佳、自家女儿的容貌之美,老鸨留下了两名妓女,高高兴兴地离去了。
  严格地说,这两个妓女如果不是脂粉涂得过于浓厚,倒也还算得上眉清目秀。此刻分别偎倚在朱李二人的身边,斟酒劝饮,等到有了几分酒意后再在烛火下观看她们,倒也确能觉出几分娇媚可人来。李冉民先前挑中的那个叫秀梅,朱幼诚后挑中的那个则叫华莲。酒过三巡,两个人分别搂着身边的女子入了罗帐。
  一夜销魂,直到天色大亮两个人才起了床,坐在客厅里由两个妓女侍候着漱口净面。忽然象是想起了什么,朱幼诚端详了华莲半晌道:“我十多年前曾经来过此地,也是在这个妓院留宿了两晚,当时陪我的那个女子好象也姓华,叫华……华……”
  “是不是华芬?”华莲试探着问。
  “对对,正是叫华芬,你认识她吗?”
  “那是我的姑姑呀,几年前她嫁了人,已经不在这里做了,想不到和先生你这样有缘份呢!”自觉拉近了关系,华莲喜孜孜地道。
  “噢,难怪我总觉得你的容貌好象似曾相识,原来你们是姑侄。”见李冉民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朱幼诚解嘲地一笑:“啊呀,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也是行商路经此地,客中寂寞嘛!”
  两人正在说笑,门外忽然转进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一进门就对着朱幼诚福了福,呢声道:“客官,还记不记得我?”
  朱幼诚看她鹤发鸡皮,头上白发蓬松有如乱草一般,不由打了个冷颤,连连摇头道:“不认识不认识!”
  “我是喜姑呀,你三十多年前因为上京赶考路过此地,曾和我有一宿之缘,当时你还赞我容颜美丽真可人意呢……”
  “咳咳咳……”见那老妇妞捏着作娇羞之态,朱幼诚不由老脸大红,忙乱以它词:“那你现在……”
  “唉,年纪大了,早就不做这个营生了,这不,今天是过来看看我的孙女儿!”指一指华莲,喜姑又道:“听到你的声音,我一下子就认出你来啦,真是风采依旧不减当年……看来你老人家和我们真是有缘,我家三代女人都伺候过你啦!……说起来,我们还是同乡同籍呢,我父亲叫华宜祖,以前也是金华人氏,朱老爷回去问问,也许家乡的老人还有记得他名字的呢……”
  这边喜姑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那边李冉民的脸色却越变越难看,好不容易等朱幼诚和她们叙完了旧,李冉民已经满头冷汗,朱幼诚见他脸色苍白,不禁吓了一跳:“怎么啦?”
  “没什么……”李冉民踌躇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也是以前听老辈们说起过这件事的。”
  原来朱家祖上曾和仇家打官司,那华宜祖本是朱家门客,却收受对方贿金作了伪证,害得朱家败诉。后来事情败露,华宜祖便带着一家老小逃窜无踪。
  “谁知事情已经过了数十年,又是海角天涯相隔千里,华家仍然要以三世之妇偿还当年所欠下的业债!”李冉民擦了擦汗:“你说可不可怕?”
  第655篇:珈蓝内行淫----鬼占节选二
  (原作者:老梦当年。摘自《鬼占————你不了解的术数黑幕》)
  80年代的历史篇章揭开了。中华大地一片生机。
  我们那个镇变成了地级市,老丈人光荣退休了,二姨子当了当地的文化局长,我爱人进修了几年学业,然后在教委工作。而我,正式拿起了周易,老丈人介绍了一位国学前辈,跟着他学习。妻子说:“你既然这么爱这个东西,就踏实学吧。”
  妻子明白我的心,她知道我忘不了过去,这些年来,每次我从梦中惊醒,她都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告诉我:“不要怕,不要怕。”
  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我以前打着算命的旗号骗人,现在我想坐下来研究周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如果真有五行,真有风水,我愿意终生用它造福于民。
  那天下午,我独自在书市溜达,想寻摸几本周易方面的书,正翻阅间,听到有人叫了一声:“五爷!”
  我的心咯噔一下,几十年了,没人再喊过我一声“五爷”,我回头看,一个四十多岁的男的站在我面前。
  “你是?”我愣愣地问。
  “五爷,您不认识我了,我是贼猫啊!”
  “贼猫?”我大脑急速运转,一拍脑袋,噢,想起来了,是曾经堂口的弟兄!他是二坝头那手下的小脚,因为灵活,上树爬房的活都是他干,所以大家都叫他贼猫。
  我锤了他一拳,笑着说:“小子,长这么大了!多少年不见了,都变样了!”
  他挠挠头,嘿嘿笑着说:“那可不,当初在堂口那会儿才十几岁。”
  我百感交集,“是啊,一晃几十年了,这些年都怎么过的?现在干吗呢?”
  贼猫红着脸说:“祖爷死后,你们这些坝头都进去了,我劳改了一阵就放了,随后就回乡下跟我爹种地了。你呢,五爷,现在干什么?”
  我叹口气,说:“我呀,我潜心研究周易了,听好了,是周易,不是骗术。”
  贼猫笑着说:“都一样,都一样。”
  我脸一沉:“什么都一样啊!不一样!”
  贼猫赶忙说:“不一样,不一样,您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我说:“你现在干吗呢?”
  贼猫诡笑:“五爷,我现在可发了。”
  “发了?”我不解。
  贼猫说:“你知道咱们岳家岭上有个道观吧,文革期间大门都给砸了,现在重修了,我在里面当道长,比跟祖爷那会儿来钱快多了!”
  我惊讶地问:“你出家了?”
  贼猫说:“没!就是在那上班,白天道袍一穿就是道士,晚上回家照样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化化妆呗。求香算命的真不少,连千带打,全搞定。”
  我明白了:“还在骗啊?”
  贼猫说:“那我能干什么?还有一个哥们,也是同行,这个道观就是我俩说了算。有一次一个大老板来算命,我们一次就圈了他2000块钱,那傻狍子还一个劲地说谢谢道长。还有一次,一个女的来求签,说她经常做恶梦,我就趁机扎了她一次,她哪懂扎飞啊,被我弄得神魂颠倒,我说她家里不干净,有东西作怪,一来二往,最后跟我上床了,事后她还说借用法师之力,果真不再做恶梦了。”
  我沉默了,心想:这个小子没救了。
  我记起那个国学前辈说过:“伽蓝内行淫,必堕无间地狱。”贼猫以道长身份骗财骗色,不会有好下场。
  贼猫见我不说话,眼睛一转说:“怎么样,五爷,心动了吧?您也可以加入,您来坐庄,我还听您的,时代变了,辈分不能变。”
  我笑了,“我退出江湖了。”
  贼猫说:“也罢,五爷您有什么事随时吩咐小的,能办的我一定办到。”
  我说:“好的,希望兄弟们一切都好。”我知道他不明白我这句话的含义,他还没有醒悟。
  果然第二年,报纸上就登出一则消息,说的就是那个道观发生了一件刑事案件,两个伪道长因为分赃不均,一个把另一个杀死了,并且分尸,把头颅扔进了厕所,当时是夏天,粪坑里都是蛆,等警察发现时,脑袋上的肉都被蛆啃光了,只剩一具白花花的骷髅,上面沾着几缕头发。
  我想,无论贼猫是被杀者,还是杀人者,他的人生路,都走完了。
  贼猫的死,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人一旦入了邪径,很难再找回自己。我又想起了祖爷常说的那句话:贪者必贫,君子以为大戒。凡人如此,做阿宝的更是如此。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阿宝,他们还在骗,还在贪,我不知道以一己之力,是否能够挽救一些人,至少挽救我那些兄弟。
  第656篇:红眼病造成的惨剧
  (原作者:冰青傲骨《观音缘(一个个小故事,一段段鬼神善缘)》)
  嫉妒真的很可怕,她可以摧毁人类正常的思维,让人变的不是人。我不敢说我从没嫉妒过别人,人生在世,总会遇到不如意的事情,这种时候,最好能够沉淀下来,重新去认识自己,找到出口,而不是去羡慕、嫉妒、乃至仇恨。
  这件事情,发生在我刚上小学的时候,因为刚刚上学,对于学校的热乎劲儿还很高涨,每天哼着“太阳天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然后背着妈妈给我买的大书包,去上学。
  那个时候,我们班上有个学生,家境颇丰,父亲好像是80年代有名的企业家,据说,他父亲的工厂不但解决了许多人的温饱问题,而且还为县里经济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所以,县领导都对他父亲也是相当尊敬的。
  不知道他父亲是不是年轻的时候,都用来打拼了,所以,我这个同学算是他父亲老来得子,第一次见到他爸爸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爷爷来送他呢。
  我的这个同学叫谢论语,有一段时间,我一度怀疑他父亲的偶像是孔子。他父亲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严厉又慈爱的父亲,他从来不娇惯谢论语,相反,对他还格外严厉,不过,姥姥说,这并不是不疼爱谢论语,相反,这是一个伟大的父亲才能做到的别具一格的疼爱,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谢论语茁壮成长。
  除了第一天上学,谢论语是坐着私家小轿车的来的,从那以后,每次见到谢论语,他都是一个人徒步来上学的。
  有的时候,路上姥爷骑车带着我看到谢论语,姥爷总是招呼谢论语上车,呵呵,我两一前一后,坐在姥爷的二八自行车上,咯咯的乐个不停。
  虽然,谢论语做人很低调,可是扛不住那些喜欢八卦的人,很快,谢论语就成了我们这个巴掌大小学里的新闻人物。走到哪里,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的,不过,好在谢论语为人很谦虚,并没有仗着家里富裕,就飞扬跋扈的,反而对谁都是一副彬彬有礼样子,多年以后,谢论语当年那副谦恭有礼的模样还经常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不只是学生会经常聚在一起讨论谢论语,就连我们学校里的老师也会经常把谢论语挂在嘴边,尤其是我们的任课老师,一个个对谢论语都特别的好。上课回答问题,总是先紧着谢论语,若是答上来了,那是一顿海夸,若是答错了,还会替谢论语找理由开脱,就连我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小伙子小丫头都看得出老师对谢论语的偏爱。
  不过,每每这个时候,谢论语的表情都颇为有趣,总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好像老师偏爱他才是让他备受折磨呢,一看到谢论语低着个脑袋,不停的用手搓裤缝,我都会捂着嘴看着他呵呵的笑个不停。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老师们也看出了谢论语并不适应这种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渐渐的也不在过分关照谢论语了,可是有一个老师,却一直很关照谢论语,就是我们当时的自然课老师,王老师。
  每次上课,必点谢论语,下课了,还会追在谢论语的屁股后面,问谢论语是否需要什么帮助,搞的谢论语那段时间,看到王老师就跑。
  不过,王老师倒是乐此不疲,后来,有一次我和谢论语正在收拾书包,准备放学的时候,王老师却走进了教室,笑眯眯的说,“论语要回家了吗?”
  谢论语点点头,王老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我,说,“毓儿,你姥爷还没来接你啊?”
  我背上书包,点了点头
  王老师就笑着摸摸我的头,说,“说不定,你姥爷就在楼下呢,快去看看吧”
  我当时小,心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老师说什么,就信什么,我笑呵呵的对谢论语说,“快走啊,我姥爷来了”
  谢论语也很高兴的背上书包,打算和我一起下去,却被王老师叫住了,王老师有些惊讶的问,“你们一起走?”
  “对啊,我姥爷骑的车子,正好可以载我们俩放学”我点点头说。
  “哦,这么回事啊,这样吧,毓儿,你先走吧,老师找论语有点事情,老师会负责送他回家的”王老师开始撵我。
  我纳闷的看了看王老师,毕竟都放学了,干嘛还要找论语呢,不过,那个时候,老师就是上帝,小小的我哪里敢反抗王老师啊,只好撇下一脸不乐意的谢论语走了......
  第二天早上,谢论语早早的就站在大道口等我和姥爷的二八自行车,现在想想,谢论语这家伙也挺懒的,明明他爸爸让他徒步上学,他却自从坐了我姥爷的自行车以后,就再也不愿多走路,每次都是站在大道口等着我和姥爷经过。
  坐在车子上,我回头问谢论语,“昨个儿,王老师找你做啥?”
  谢论语本来兴高采烈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说,“他想让我爸爸给他老婆安排个工作,结果,我回家给我爸爸一说,我爸爸还揍了我一顿”说完,还在后车座上扭了扭屁股,我估计,他爸爸一定是打他屁股了。
  姥爷听了也很不赞同的说了一句,“你们王老师这事做的不对,跟你个娃娃说这些个干啥。”
  等我和谢论语到了教室,发现王老师就站在教室门口,看到谢论语,一脸高兴地走了过来,摸了摸谢论语的脑袋,问,“论语啊,和你爸说了吗?”
  谢论语为难的看了看王老师,点了点头。
  王老师一看,高兴坏了,赶紧问,“那咋样啊?”
  谢论语有点难以启齿的说,“我爸说他们厂子里现在不缺人”,那个时候的我们说话都很直接,不会拐弯抹角。所以,谢论语一说完,王老师的脸色就变了,有些不悦,不过,王老师可能并不想把谢论语得罪了,还是勉强挤出点笑容说,“啊,那没啥事了,回去上课吧。”
  我和谢论语赶紧溜进了教室。
  我本以为王老师从此以后,就会对谢论语冷了下来,可是,我一个小孩子哪能猜得透一个大人呢,王老师不但没有对谢论语不好,反而对谢论语更好,每天放学,都会骑车子送谢论语回家,而且谢论语父母不在家的时候,还亲自给谢论语做饭吃。
  搞得那段时间,我和谢论语都很郁闷,我是因为少了个可以一起上学放学的玩伴,而谢论语是觉得自己失去了自由。
  据小道消息,鉴于王老师对谢论语的出色表现,王老师已经成了谢论语家的常客,和谢论语的父亲也成了好朋友。
  我说过,嫉妒是可怕的,在当时,老师可没有现在这么吃香,那时候的老师工资低,福利待遇更是谈不上,王老师在当时能够和谢论语父亲这样的知名企业家交好,肯定会引起其他老师的不满。
  甚至有的老师在给我们上课的时候,都会时不时的冒出一两句看不惯王老师的话来,不过,王老师也不知怎的,根本不把这些闲言碎语当回事,以前还是蛮谦逊的一个老师,忽然变成了大公鸡的尾巴,每天都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渐渐地,王老师可能越来越过分了,就连学校里的领导都看不下去了,那段时间,学校里到处都在传,什么我们这巴掌大的小学校哪里入得了王老师的法眼,人家王老师心气高着呢,打算去谢论语父亲的厂子里混个一官半职的。
  刚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我还问谢论语,“王老师不当老师了吗?真的要去你爸厂子里?”
  谢论语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爸从来不和我说这些的”
  最奇怪的是,王老师根本就没有把这些谣言放在心上,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呢。
  一天下午,我们放学了,王老师美滋滋的来到我们教室,对谢论语说,“论语啊,我们走吧,今天你爸爸说请我们吃饭呢。”
  谢论语一脸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跟着王老师出了门,姥爷来我接我回家的时候,我还和姥爷探讨过这件事情,姥爷叹了一口气说,“论语小小年纪不容易啊,这些个大人也没数,怎么能把个孩子给扯进来?”
  第二天见到谢论语的时候,他的精神很差,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我跑过去找他玩的时候,他只是挥挥手,不许我打扰他。
  我虽然奇怪,也没有追问下去,不过,我的困惑很快就有人解答了,因为我们第二节课是自然课,那王老师一来,就拉长着脸,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上课的时候,也不像以前那样喜欢提问谢论语,反而对待谢论语一副冷嘲暗讽的样子。
  谢论语不过上课打了个哈欠,王老师就阴阳怪气的说,“谢论语,不要以为你爸有几个臭钱,你就可以不好好听讲了,再打瞌睡,你就到后面站着去。”
  王老师的话深深刺痛了谢论语,谢论语的眼圈红红的,要不是个男娃子,估计当场就得掉金豆豆。
  那节课,我也没上好,总觉得谢论语可怜,下了课,拿了手绢去给谢论语,谢论语没要,只是咬着嘴唇说,“我最讨厌王老师了。”
  我点了点头,说,“我也讨厌他。”
  然后,我们两个就傻笑,笑过之后,谢论语一脸茫然的坐在椅子上,然后问我,“你说,王老师以后会不会老是针对我啊?”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可是,我真的对王老师那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感到好奇,就问谢论语,“昨个走的时候,王老师不是还好好的吗?咋今天这个样子啊?”
  “都怪我爸啦,王老师好像不想当老师了,让我爸给他在厂子里安排个职位,结果,我爸又没同意,王老师当场就和我爸掐起来了。”谢论语一脸无奈的说。
  “啊,那王老师不当老师当什么啊?”我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谢论语摇了摇头。
  后来,又变成了我、谢论语、姥爷,三人行了,那个对待谢论语和蔼可亲的王老师已经不复存在了,每天都冷着个脸,见到谁都是爱答不理的,对谢论语更是差的要命,每天变本加厉的伤害谢论语。
  那时候,我都鼓动谢论语去和他爸爸说说,给他调个班,结果,谢论语摇着头说,“不行,如果跟我爸说,我爸会揍我的。”
  那段时间,王老师在学校里也很不得志,大家好像都知道王老师被谢论语父亲拒绝的事情了,看到他的时候,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王老师的脸越来越黑,直到谢论语的爸爸来我们学校做客,才让王老师彻底爆发了
  谢论语的父亲生意越做越大,后来,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到我们学校来做演讲,说是要资助几个贫困学生,我们学校自然乐意。
  谢论语爸爸做演讲的那天,学校的那个小礼堂人满为患,不过,谢论语的爸爸真的很厉害,讲话好有水平,像我这种屁大点的孩子,都听得热血澎湃的。
  等谢论语老爸讲完以后,全场掌声雷动,我一脸羡慕的看着谢论语说,“你爸爸好厉害啊。”
  谢论语倒是不怎么激动,反而出现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表情,高傲?不屑?,就连平时温柔的声音都拔高了,“那有什么厉害的,等我长大了,肯定比我爸厉害。”
  我笑着说他吹牛,他脸一下子涨红了,大声说,“我不吹牛,你等我长大了,给你看看。”
  可是,那个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谢论语并没有长大,他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七岁,如果,当时,我知道他只有七岁那么大点儿,我一定会让着他。
  后来,就在捐赠仪式开始的时候,王老师像疯了一样,冲到了台上,速度快的惊人,等我们看清楚的时候,王老师已经站在了台上,正对着谢论语的爸爸大吵大闹。
  可是,谢论语的父亲真的很有风度,并没有因为王老师的无理取闹而生气,只是冷冷的看着王老师,等他被拉下台的时候,谢论语的父亲说了一句话,“你不配为人师表。”
  也正是因为谢论语父亲的这句话,让王老师永远离开了教育岗位,也让他唯一的儿子失去了幼小的生命。
  知道王老师被开除,是谢论语爸爸演讲之后的第二天,因为我们班换了一个自然老师,女的,人很和善。
  星期五学校放双休,我兴奋的要命,因为放假我就可以回姥姥家了,不用整天待在姥爷的宿舍里,闷死我了,所以,那天下午,我特别着急,匆匆的和谢论语告别,然后就跟着姥爷去坐车回姥姥家。
  如果,我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谢论语,我一定会很有耐心,乖乖的等他收拾完书包,然后再和他告别。
  如果,我知道那是谢论语生命的最后一天,我一定会多看他两眼,把他那低调温柔可爱的模样牢牢记住。
  那天,我和姥爷回到姥姥家以后,姥姥早早的就准备了许多我爱吃的东西,把我美的屁颠屁颠的,一边吃着好东西,一边和姥姥侃大山,把我在学校里的那些个破事都讲给姥姥听,姥姥也不嫌烦,就喜欢听我讲。
  当然啦,讲的最多的还是谢论语,还有王老师,当然还有谢论语那气度不凡的老爸,姥姥听完了以后,摸摸我的脑袋,说,“让我多和谢论语学习。”
  当时我还特不乐意的说,“我成绩比谢论语好。”
  姥姥就笑了。
  那两天我过得很愉快,没事就趴姥姥背上,让姥姥驮着我出去玩,要么就和我那些个小伙伴出去疯跑,谢论语被我彻底抛到了脑后。
  星期天下午,我依依不舍的和姥姥告别,抱着姥姥给我做的好吃的,跟着姥爷踏上了回县城的车,当时我还在想回学校以后,一定给谢论语吃点姥姥做的好吃的,让他羡慕我一下。
  可是,我们到了县城,姥爷收拾好东西,带我去小姨家吃饭,刚进小姨家,小姨就说,“爸,毓儿的那个同学死了,您知道不?”
  姥爷楞了一下,问,“哪个同学?”
  小姨看了我一眼,说,“就是和毓儿玩的挺好的那个小男孩,他爸爸挺厉害的那个”
  其实,那个时候,我还不能完全理解死这个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姨的话刚一说完,我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而且哭的特别伤心,其实,哭得时候,我还是不明白谢论语到底怎么了,我只是本能的知道谢论语出了不好的事,然后,就特别想哭。
  姥爷赶紧抱着我哄我,我使劲抱着姥爷的脖子,指着门口,让姥爷带我去看谢论语,不管小姨和姥爷怎么劝我,我都不听,我就是要去看谢论语,后来,姥爷被我缠的没办法了,抱着我上了大街,给我买了几块糖,我一边吃糖,一遍抽噎着要去谢论语家。
  姥爷就抱着我在大街上晃悠,愣是把我给晃悠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催着姥爷赶紧去学校,姥爷的心情也不怎么好,摸了摸我的脑袋,就骑车带我去学校,在经过谢论语经常等姥爷这二八自行车的大道口时,我和姥爷都没说话,姥爷很快就骑了过去,我也没有问。
  到了学校,才知道,谢论语是真的死了,当班主任告诉我们的时候,我们都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哭,就连班主任的眼圈也红了。
  谢论语的位置很快就被别的同学坐了,每次,我都不敢看那个方向,只要一看,眼泪就会掉下来,我也不许姥爷和小姨提谢论语,谁提我和谁翻脸,我每天回到姥爷宿舍,都没精打采的,碰到姥爷的同事,也不主动问好,倒是再也没哭过。
  后来,姥爷没办法,就把姥姥叫了过来,那天放学,刚进宿舍门,就看到姥姥站在屋子里,笑眯眯的看着我,忽然,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扑到姥姥腿上,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姥,谢论语死了。”
  姥姥没说话,一直拍着我的背,抱着我,等我平静下来以后,姥姥给我擦干净眼泪,这才对我说,“姥知道,谢论语是个好孩子,老天爷太喜欢他了,就把他叫回去了”
  我不知道我过了多久才不再伤心,那段时间,姥姥一直在县里陪着我,姥爷劝过姥姥,“你回去吧,毓儿还小,过几天就忘了。”
  姥姥摇了摇头说,“再小,有些事也忘不了,我得多陪陪她。”
  姥姥说得很对,那些个总喜欢说小孩子忘性大的人,请你们谨记,小孩子一样可以记忆深刻,至少,直到今天我都没忘记过谢论语,一想到他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我的眼泪就会流下来。
  谢论语就这样离开了我,走的很匆忙,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好好告个别,还好那段日子有姥姥陪着我,才多少冲淡了我对谢论语的思念。
  那么,到了这个时候,也该给大家一个交代了,谢论语到底是怎么死的?
  谢论语是被人捅死的,我们放假的那天下午,谢论语被王老师拦住了,王老师说要和他说点事情。谢论语其实警惕性很高的,也许是人的直觉,谢论语当时就不同意,还要往外走。
  结果,王老师对着谢论语的脑袋狠狠的拍了几下,把谢论语砸晕了,然后扛进了学校操场的茅房里,用刀活活捅死了。
  整个作案时间很短,甚至在放假的高峰点都无人看见。我不知道谢论语被捅死的时候,有没有从昏迷中醒来,当然,我希望没有,要不然,那双澄清的琉璃大眼会该有多害怕。
  王老师杀了谢论语以后,把谢论语放到茅房最里面的那个角落,然后,就离开了,按理说,看门的大爷也绝对不会没事去检查那个茅房的。
  可是,那天晚上,开门的大爷躺下以后,总是听到有小孩子在哭的声音,声音很可怜。
  大爷吓了一跳,还以为那个孩子被锁在教学楼,赶紧提上鞋走了出去,可是,听声音,并不是教学楼里发出来的,而是学校那个破烂不堪的操场那边。
  大爷打着手灯,寻着声音找了过去,这才发现声音是从茅房里发出的,等大爷走进去以后,哭声戛然而止。可是,大爷的手电筒已经照到了角落里的谢论语,谢论语的身下血流了一片,整个人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后来,大爷报了警,其实,大爷报警的时候,王老师就已经投案自首了。是的,因为王老师那晚也听到了谢论语的哭声,哭的那样惨,那样可怜,王老师怕了,后悔了,于是走进了派出所。
  据看门大爷和王老师说,他们都是第一次听到那样凄惨的哭声,哭的人心都碎了。
  后来,王老师交代了,原来,王老师和他老婆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家里面贫穷,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啥忙也帮不上,自己好不容易托关系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可是,却一直不得志。看到谢论语父亲的时候,感慨命运如此不公,嫉妒谢论语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不用像自己这样整天低头哈腰的祈求他人的垂青,渴望获得出人头地的机会。
  当谢论语的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还让他丢了这求爷爷告奶奶才找到的工作,嫉妒最终转化成了怨恨,对谢论语痛下了杀手。
  王老师并不值得同情,命运不公不是杀人的理由,亲手捏碎的生命,那对谢论语来说,公平吗?
  (后记:红眼病这个故事并不是说谁得了疾病,红眼病在我们当地还被形容为嫉妒的意思)
  第657篇:赌徒
  (原作者:吵吵古shva1987。摘自 《说一说我从1岁到27岁经历和听说的不可思议的事情,不恐怖但真实》)
  故事发生在西北一带,有一个小村子,那个村子还比较贫穷和落后,每天人们耕完田干完农活,就回家睡觉了,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他们村有个人叫柱子,40多岁了,特别好赌,赌的家里除了糊口的粮食就一贫如洗,而他的家人和老婆三番五次的劝也没用。
  有天傍晚,农活干完了,柱子手又开始痒起来,而本村的人早早就回家了。也没人陪他赌,他就到邻村去赌。
  过程还是一样,赌到半夜两三点,没钱了,输干净了,就往自己家的村子走。
  短短的一段路柱子走了好久,快到村口的时候发现3个4、5岁小孩蹲地上在玩石子。因为天晚,自己还输了钱,柱子心情特别不好,对着三个孩子喊:都他妈滚家去,几点了跑出来玩,快走。
  这时这三个孩子头也不抬的说:我们玩赌石子呢,不用你管。柱子一听赌就移不动步子了,他说你们咋玩的?还赌石子?
  小孩说:我们不带大人玩,你快走吧。柱子一听,脾气上来了,捡了几个石子回来说,赶紧的,带我一个,咱玩会,玩完就都回村去。
  三个小孩告诉了他怎么玩,这4个就开始玩了起来。柱子以为小孩子,糊弄糊弄就算了,谁知道这三个小孩一个比一个厉害,最后柱子石子全输光了,本来输钱,现在连石子也输了,有点生气了,就说,你们等会,我再捡点。
  这时,三个小孩不干了,每人石子都固定,不可以输了再捡的。
  柱子就说,那咋办。其中一个小孩说,输没了你就走呗。柱子这脾气上来了,就是要玩。这三个小孩一叹气说,好吧,你再输了你抵给我们衣服吧。柱子说,好,就这样,又玩了一会。这柱子浑身除了内裤一丝不挂了,他也困了,就说,不玩了,回家了,真他娘没劲。
  而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小孩开口了:这就算完了?衣服输完就不玩啦?
  柱子说:那我啥都没有了,还咋玩。
  这小孩抬头看了一眼柱子,冷冷的说:你还有命啊。
  柱子听完这话,看向这三个小孩,这三个小孩子也抬头看他,脸色都乌青乌青的,柱子意识到什么了,转头就往村子跑,而怎么跑都跑不到村子,而那三个小孩还蹲在地上那么仰头看他。
  柱子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晕了过去。
  后来的事情就是柱子从此以后再也不赌了,老老实实种地,不出去鬼混了。
  第658篇:七人众
  (原作者:王雨辰。摘自《异闻录——每晚一个离奇故事》)
  “暴食、贪婪、懒惰、骄傲、淫欲、愤怒、嫉妒是天主教对人类恶行的分类,而且每一种恶性都对应着一个恶魔,恶魔依靠人内心的黑暗面而存在,也就是说,如果哪个人有了上述这种恶行,那恶魔就会出现。
  东方其实也有相似的传说。据说每到八月份第一个星期四,在深夜十点以后,街道上会出现七个人。他们如同盲人一样后者伸出左手搭着前者的肩膀,由第一个人带路,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破旧的黑色蓑衣,头带斗笠,赤脚。右手提着灯笼,最前面的人拿着竹杖。
  一般来说,没人见过他们。因为凡是看见他们而又触犯过七种恶性的人就会被他们抓过来充当替身然后无休止的走在人世上,一直到你能找到下一个。
  那天我独自一人在夜色中赶路。有时候我喜欢夜晚步行。那样可以避免接触人群,或许和我讨厌喧闹的关系有关。我知道七人众的传说。那天正好是八月里的第一个星期四。
  开始还天气很好,不过莫名下起了大雨。那时候我已经走到了郊区,路边已经罕有人迹了,开始还有三三两两的灯光,后来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又是极不愿意走回头路的人,只好硬着头皮边躲雨边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借宿一晚。在躲避大雨的时候看见远处居然还微亮着灯火。我抱者试试的心态扣响了门。如果我知道扣响大门会差点断送我性命的话,我宁愿在雨中淋一晚上。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身材高大,站在那里几乎比我高了一截。你知道我虽不算魁梧但在常人中也算比较高的了。在这种夜色中看到他我突然有种恐惧感。
  他打着赤膊,穿着一条黑色的四角裤衩,好奇地望着我。男人很胖,肥硕的胸膛上长满了呼拉拉的卷曲黑色的胸毛。脸两边的赘肉已经耷拉下来,五官犹如塞在一团面粉里一样,小小的眼睛,几乎看不见的鼻梁。他的相貌让我很熟悉,我想起来了,他长的很像一种宠物犬,好象叫沙皮。
  我站在那里很是尴尬。几乎忘记本来的初衷。大概过这样僵持了几秒。屋内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大概是对男人这么久没声音感到诧异,那汉子不耐烦的回应一句然后转声问我。
  “您有什么事么?这么大雨您还在外面乱走啊。”虽然相貌比较凶,不过说话却很有礼貌。我连忙告诉他我是个路人,由于大雨想在他家寄宿一下。他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也难怪,谁肯让一个陌生人留宿呢。我连忙出示我的证件,并拿出一些钱给他。中年汉子看着我手中的钱,眼睛射出攫取的目光。
  “好好,您就在后院里吧,我帮您支张床,将就睡一晚吧。”说着把我领了进来。
  屋子里面比较宽敞也很暖和。走过前面的房间我看见一台搅拌机和许多面粉,相比这两人靠做做批发的面食为生。里面是卧室。左边的大床上躺着个年轻女子,我只扫了一眼,她穿的很少,或者说其实没穿,只是在身上随意的盖着一条毯子,见我进来,吓的缩到角落,另外只手急忙翻衣服。
  我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发黄的墙壁已经起了霉黄的如同患了肝炎人的脸,被一些破旧的女性挂历胡乱糊了几下,房间的横梁上吊着一个灯泡,昏暗的光线让人觉得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女子不停的责怪汉子领人进来也不说声,接着拿眼睛瞟了下我。我被带到后院。说是后院,其实不过是一件搭起来的草棚,大概也就几平方米,简陋不过还算结实,居然没有进雨,手艺不错。
  中年男人搬来一张折叠床,正好铺了下来,又拿那里一条毯子扔给我。随即殷勤地问我饿么,如果饿的话就搞点吃的给我。
  我觉得很高兴,原以为世态炎凉,没想到还是有这么热心的人。我婉言拒绝了,因为我不大喜欢夜晚吃东西,那样容易发胖,而且对头脑反应也不好。
  男人见我不要,嘟囔了句,失望的走进了里屋。接着又听见女人的不满和男人的讨好声。然后是一阵咀嚼声和肉香。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声音如洪水一样。我睡不着,但仍然强闭着双眼让自己休息下。明天还要赶路,我必须强迫自己放松下。
  不知道迷糊了多久,忽然一阵闷雷把我震醒了,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上面的夜晶屏显示着十点十分。我翻身想继续睡一下,结果朦胧间却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我面前。我猛的一激灵,坐了起来。
  外面又是一道闪电,我借着光看到了。中年男人如恶魔一样狰狞着脸孔站在我床前,虽然只是一刹,但我还是看到了他手上明晃晃的菜刀。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我们都没有动,我依旧坐在床上,他则站在旁边。
  “你要钱我可以给你,犯得着取我的命么?”我必须保持冷静,急噪愤怒胆怯都会在危急关头要了的你的命。
  男人冷笑了几下,“钱?你给了我我放了你,然后你在找警察来,你当我是傻子么?剁了你钱自然就是我的了,反正老子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说着。我虽然看不见,但少许的微弱光照在菜刀上,泛着渗人的寒光。
  “看来你这还是家黑店。”我说完这句马上滚到棚子的角落,尽量保持距离。我知道他力量比我大太多,硬来我根本不是对手。
  “别躲了,这里就豆腐大,我随便拿刀乱晃也能砍死你,你认命吧,谁叫半夜乱走,真是天上掉下来的肥鸭子。哈哈哈。”男人开始狂笑。那笑声听起来如同丧钟一般,我心想难道自己要命丧与此?
  里面的灯忽然亮了,女人披着碎花的外衣赶了出来,插着双手冷冷地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我,那眼神还真想我家过年的时候厨师看那些待宰杀的猪羊。
  这人看上去有点架子,可能还是个好手呢。”胖子把刀转了个手,望着我对女人说。
  现在我要面对的不是胖子一个人了,那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有摸出跟擀面杖,慢慢的挪向我后面。我不能动,一动胖子的刀就会呼啸着削掉我脑袋,但不动女的擀面杖也会抡过来。时间一秒秒过去。我头上开始流汗了。
  就在三人僵持在草棚的时候。外面打了一个闷雷,这个雷和以前不一样,因为非常沉,我们三人都忍不住打颤,大家都感觉到一阵凉意,我看见女人把衣服裹了裹,不安的环视了下,她已经走到我侧面了。
  我趁着胖子愣神的时候,猛的朝棚子的一角撞去,我看了很久,唯有那个地方有水渍,所以从那里出去应该最可行。果然,我撞了出来,但用力过猛,在地上滚了好几下,还擦伤了额头,外面的大雨马上把我淋了个透湿。
  我回头看去,果然胖子和女人也追了出来,我连忙爬起来想跑,但我一爬起来脚就迈不开步子了,因为我看到了,一道闪电过来,清晰的把我面前的七个人照的明晃晃的。他们并排着站在我面前。
  蓑衣,斗篷,七人众。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原来传说是真的。而且七人众如果存在的话,那他们是无法被消灭的,他们本就是人阴暗面的集合体,犹如半神一般的存在,绝不是法术之类可以驱除的。我看不见斗篷下的脸,但我能感觉到那种浓烈的死亡气息。
  身后的两人已经赶了过来,显然他们不知道七人众的可怕。
  “你以为找到帮手了?”胖子有些喘气,他看了看其中一人盲杖,大笑道:“老子连你们这几个瞎子一块杀了做包子馅。”说着拿着刀冲了过来。到是女人似乎知觉的感觉到不安,往后退了几步,想拉住胖子,但胖子身上光溜溜,她也没拉住。
  我闪到一边,胖子直直的冲了过去,刀一下就劈到了第一个为首的人的右肩膀上,胖子得意的笑。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笑容如同凝固在他脸上,因为他看见了那人的脸,而且七人众包括被砍的那个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雕塑一样。
  胖子使劲想抽出刀,但怎么也拔不出来,他想放开手,但似乎刀已经和他连为一体了。
  “暴食者,涨肚之刑。”我听见为首的一人低沉而冷硬如石头般的声音,接着七个人分别抓住胖子的手脚和头,剩下的掰开胖子的嘴巴。胖子如同杀猪一样喊着救命,把目光投向女人。
  女人这时候已经吓的不会说话了,本来白皙的面容却变的惨白,她做在地上,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一只手按在心口,一只手捂着嘴巴,眼睛睁着大大的看着胖子。
  他们把胖子翻了过来,接着一人抓起地上的土不停的往胖子嘴里塞胖子痛苦的大喊着,但根本无力反抗。我看着这个情景都忘记了逃跑,看着他们如同填鸭一样把土塞了进胖子的肚子。马上胖子的脸变成了猪肝色,肚子好象也变的圆滚滚的。
  胖子的哀号回荡在空旷的郊外。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只有小声的低语,但那七人仍然在往他嘴里塞土,一直到胖子抽搐了几下,不动了,也没任何声音了。我惊恐的看着那七人。开始肩膀上挨刀的那个忽然猛的一抖,整个人像冰块一样融化在雨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我看到了那一幕。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胖子的肚皮开始蠕动,里面似乎有东西要出来一样,我感觉那景象就和异形电影里一样。
  仿佛破壳一样,终于胖子的肚子发出如同被撕裂的绸子一样的响声,接着一只手从裂缝中伸了出来,说是手,不如说是骨头更恰当,手臂伸出后紧接着是肩膀,然后是头颅。整个人从肚子里钻了出来,和刚才消失的一个样子,不过身上到处是胖子的内脏和血肉,滴滴答答的挂在身上。
  我几乎吐了出来。雨已经停了,月亮也出来了。月光下那人的身上居然还挂着胖子胃里没消化的食物。
  他们再次站到了一排,除了胖子那张着大嘴,布满泥土的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和泥塑一般。女人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完全吓傻了,呆呆的看着胖子的尸体动都不动。
  我勉强站了起来,但始终走不了路。七人众忽然一起转身,排成个长列向我走过来。
  越来越近。
  直到我面前大概一人多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不动了。我知道他们在观察我。当时我几乎已经没有知觉了,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样。
  过了会,他们又走了,和我擦身而过,又是一个搭着一个的肩膀,慢慢地消失再浓密的夜色中。想想也是可笑,胖子估计杀了不少人,但没想到让他送命的却是他暴饮暴食的习惯,估计他到死也不明白。
  我知道一切结束了。不远处胖子的尸体惨不忍睹。那女人也疯了。我回到草棚找到自己的行李,走之前打了个电话给警察,然后再次上路了。
  我以为事情这样结束了,但第二年的八月的第一个星期四,他们居然又出现了。
  那年刚刚毕业,父亲也生病了,心里非常烦躁的我在晚上一人在家附近转悠自己抽着闷烟。全然不知时间已经到了很晚。
  和一年前一样,没来由的又下起了大雨。正好路边有个凉亭,我就坐了进去。那天比平常的夏夜要凉的多,我只穿了件短袖的T恤,感到有点冷,于是抱紧了双手坐在凉亭里等雨停。
  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劣质香水的味道,我厌恶的转了转头,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穿着紧身低胸上衣和超短裙的女孩。
  女孩的妆化的很浓,黄色蜷曲头发随意的盘了起来。虽然年轻,但靠着仅有的光还是看地出她浓妆下的疲惫与放纵,黑黑的眼圈上面虽然盖了厚厚的粉,却依然看的见。她似乎也看见我了,楞了下,随即笑嘻嘻的朝我走过来。
  凉亭不大,还没等她过来,我的鼻子已经快受不了了。
  “大哥,这么晚还在外面啊,和我耍耍么,便宜嘞。”女孩走近了,涂的血红血红的嘴唇挑逗地说着,原来她是个流莺。
  我有点烦恼,别说我父亲正在病重,即便不是,我也没这种爱好,我当然的冲她摆摆手,把脸别到了一边,身子也朝外挪了挪。
  她却不肯放弃,居然坐到我身边来了,挽住我的手,把头靠了过来。
  “大哥,看看撒,可以先试试么,我好年轻的。”说着居然抓着我的手往她胸上摸。我有点生气,挣脱她的手,凉亭又狭窄,我怕她在纠缠,索性站到了凉亭边缘,雨更大了,加着风,打在我脸上。
  “不要就不要,摆什么谱!”她似乎也有点不悦。我们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呆在凉亭。
  过了会,忽然听见女孩热情的声音,又像是在对我说:“哎哟,那边来了好几个,我就不相信老娘一个都钓不到,才懒得理你这傻冒。”我没回头,想是又来了几个躲雨的。
  “师傅要么,我活很齐的,收费又公道。”她又在拉客了。我忽然觉得背后很冷,出奇的冷,按理说好几个人进来怎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什么声音也没听到。我猛的转身。
  果然,又是他们。
  一年后的同一天,我再次见到他们。七人众一点变化都没有,他们呆立在凉亭旁边,看着那个妓女在恣意的挑逗,那女孩已经把衣服褪了下来,几乎把上半身都裸露了。她似乎很迷惑,或许觉得这几个人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个时候其中的一个走了出来,抓住了那女孩的头发,他口里嘀咕着:“淫欲者,受剥皮刑。”
  女孩吓坏了,大声苦喊着想挣拖,但看来似乎是徒劳。另外几人又抓住女孩的四肢。剩下的一个把手伸向女孩的头颅。
  我呆呆的望着他们行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无助和绝望。女孩痛苦的把目光投向我。
  “大哥,救救我啊,救救我啊。”话还没说完,带着黑色长长指甲的手扎进了头皮。
  又是痛苦的尖叫,但只叫了一声,因为她的嘴已经被旁边的一个用盲杖刺穿了,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四射。女孩的眼里全是泪,被按住的双腿绝望的抽搐。但接下来的会令她更痛苦。
  伸进头皮的手迅速划开了个大口子,接着另外一只手也插了进去,然后整张人皮犹如脱衣服一样撕裂了,带血的人皮被他们抛的到处都是。
  我几乎不敢看了,以前曾经听说过越战时候越共游击队曾经对战俘实施活剥人皮就是这种方法,没料到今天亲眼见到了,而且女孩还没死,失去皮肤地她会痛苦的在活上几分钟。
  那张薄薄的人皮被他们扔在了地上。实施剥皮的人冷冷的站在女孩旁边。
  当女孩停止挣扎断气后,他把衣服脱了下来,斗笠也摘了下来,里面就如同空气一样。每脱一件他就少掉一部分身体,等全部衣服拿下来后,他也消失了。
  剩余的人居然还单手作了辑。这时候失去人皮的女孩尸体站了起来,穿起那些衣服带好斗笠又站到了队伍里。
  七人众第二次站在我面前,或许我已经是唯一看见过他们而生还的人了,但这次呢?
  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了?和去年一样,我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知道那只是徒劳,我就那样傻站着,路边安静的很,连过往的车子都没有,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们就那样站在我对面,如此近,又如此遥远,地上的鲜血提醒着我,如果他们愿意,随时可以把我撕成碎片。
  “你走吧!”忽然其中一个开口了,还是那样阴沉冰冷的声音,如同用机器发出来的一样。
  我不解了。我很想问他们为什么。但七人众已经背对着我走远了,很快就消失了。
  我一下就虚脱了,强撑着凉亭的柱子,坐了很久才回到医院,父亲见我脸色不好就问我怎么了,我不忍欺骗他,只好全部告诉了他。
  他沉默许久,然后缓缓地说:“或许第一见面以后他们就一直跟着你,七人众会一直继续下去,每当他们给一个人用刑,七人众中的一个就可以超度。你以后还是少在晚上行走,而且修身养性,这样即便见到他们,他们也是无法杀你的。”听完后,我点了点头。
  楼下的停车场上有七个人,他们带着斗笠,穿着黑色的蓑衣,一个接着一个走着。而且我还看见,为首的一个抬起了头,朝我这里望了望。但我还没看清他什么样子,外面又恢复了黑暗。
  我急忙冲下楼,但外面什么也没有。
  是幻觉?还是那就是传说的七人众?在雨夜里无休止的走下去,无休止的实施刑法。
  八月的第一个星期四,夜晚还是少出去为好。
  第659篇:行者
  (原作者:adamivan。摘自《公路档案-新疆老司机口中的公路异事》)
  大家知道,新疆地广人稀,地形复杂,地貌特征异常丰富,既有广袤的戈壁滩,也有无尽的沙漠,此外在天山附近也有成片的森林。所以新疆很早开始就是国内外探险家的乐园。今晚的故事,就是跟一个冒险家有关的。
  这个故事也是我酒桌上听来的,讲这个故事的人现在已是新疆响当当的企业家,资产上亿,这个故事是他的亲身经历。
  这位企业家发迹之前当过很长一段时间国营运输公司的司机。他所在的单位叫新疆第X运输公司,简称X运司,负责的业务就是把煤炭,油,粮食或化工产品从乌鲁木齐运往新疆各地。这位企业家我们就叫他老黄吧(化名,请勿对号入座),当初就是负责把化工原料运到叶城的。
  叶城位于新疆南部,靠近昆仑山,是新藏公路的起点,据我所知应该是新疆最为贫困的地方之一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尽管有新藏公路,但也是通往更贫困的阿里地区。由于位置偏远,没人愿意跑那条线,老黄当时还是小伙子,没什么后台,领导就把这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交给他了。
  那是1987年,老黄开了这条线有两年了,倒也逐渐熟悉,越开越顺手了。7月份,上面又有任务,负责把一批化学原料运到叶城去。于是,老黄照例开着车出发了。
  乌鲁木齐去叶城那是相当的遥远,具体路线我就不说了,反正是出了山就进了戈壁,出了戈壁又到了沙漠,出了沙漠又进了山,循环往复。那时候南疆本来就不发达,沿途的城镇也少,库尔勒,阿克苏还没发展起来,这一路上说得夸张点,公路上有时半天都见不到一辆车。老黄走这条线是相当孤独,除了副驾驶也有一个司机说说话外,也没什么机会碰到什么人。寂寞时常陪伴左右。
  那天,老黄和副驾驶小李把货装完,就出发了。一路上倒也平安,小李是新来的,对这路还不熟悉,所以一路上老黄开得多一些。就这样开了三天,老黄的车抵达了塔克拉玛干南缘的民丰县,加了一下油,休息了一下,就继续上路了,再开一天多,就能到叶城了。
  从民丰到叶城全是戈壁滩,寸草不生,路也不好走,老黄和小李怕出差池,开得很慢,毕竟他们运的是危险的化工产品。这一路上基本没看见一辆车,漫漫戈壁,就只有老黄一辆车在慢吞吞走着。小李这时在打瞌睡,老黄也有些疲倦,硬着头皮开着。
  就在开得临近中午的时候,老黄忽然看见前面路边有一个人影,好像在向自己的车招手,老黄有些奇怪,这没有人烟的地方怎么突然冒出一个人呢?老黄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开了过去。
  当车开到路人旁边时,老黄看清了那人的面目,是个中年人,穿着一身旅行用的衣服,背着大包,胸前还挂着一个大水壶,戴着宽沿的帽子,皮肤黝黑,从外表判断应该是一个出远门的游客。
  老黄拉下车窗,问那中年人怎么回事。
  那中年人到也很冷静,只问了一句话:去叶城是走这个路吗?标准的普通话,带点京腔,明显不是本地人。
  老黄听了点了点头,那中年人忽然笑了,对老黄招招手:你继续开吧,谢谢你。
  老黄纳闷了,招了半天手,就问这一句话啊?他难道不要搭车?车里空间倒也宽敞,老黄有意帮他,于是问中年人要不要搭车去叶城。
  那中年人又笑了:不用,我走着去,我就是从民丰一路走来的。
  老黄惊呆了,这人疯了不成?一个人就这么在戈壁滩上走?太危险了吧!
  那中年人似乎看透了老黄的心思,解释道:我是徒步旅行爱好者,大老远到新疆就是体验这个的,你就放心走吧,不要担心我。
  老黄明白了一些,由于货要赶紧送到,不能耽搁了,老黄跟那中年人告了别,就开走了。车开后,老黄从后视镜看见那人还对自己招了招手。
  后来这一路也没遇到什么事情,顺利到达叶城,完成运输任务。渐渐的,老黄也把这次公路上的奇遇淡忘了。
  时间又推后了三年,到了1990年,老黄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成了单位的骨干,不用再跑那条艰苦的路线了。也是七月,单位里新来了一位年轻司机,由于一贯的欺负新人的传统,领导当然把那条线分配给了这个小伙子,并安排老黄陪同他跑第一趟,对他进行指点。
  那年轻人倒也聪明,刚开始的几天开得很不错,车子顺利来到了民丰。又到了那最荒凉的一段路了,老黄对这里再熟悉不过,自己最初就是跑这里的,来回少说也几十趟了。新司机小心地开着车,缓缓行驶着。老黄就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前方。
  就在这时,新司机忽然对老黄说:前面怎么有个人影在向我们招手?老黄仔细一瞧,果然有个人影站在路边在招着手,老黄看着人影有些眼熟,但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车子开得近了,新司机拉下车窗,探出头去问那人怎么回事。那人倒也很冷静,只问了一句话:去叶城是走这个路吗?标准的普通话,带点京腔,明显不是本地人......
  老黄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人,不就是三年前问路的哪个中年人吗?!老黄仔细通过车窗仔细看了看那人,穿着一身旅行用的衣服,背着大包,胸前还挂着一个大水壶,戴着宽沿的帽子,皮肤黝黑,这样子跟三年前的一模一样!
  老黄大吃一惊,不会吧,怎么连穿得都一样?老黄迅速将头探向车窗,问那中年人还记得他吗,三年前问路的司机。
  出人意料的是那中年人一脸茫然,说自己是第一次到新疆来,第一次到这里,对老黄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老黄心里一凉:怎么回事?三年前明明就是他问的自己路的啊?怎么会没来过呢?那新来的司机倒什么也不知道,很快回答了他的问题,同时也问他要不要搭车。
  那中年人忽然笑了,对新司机招招手:你继续开吧,谢谢你。
  老黄清楚得看到,他的话语,他的表情,他的动作,与三年前问自己时竟然一模一样!!不会这么巧吧......老黄心里有些发毛,在这没有人烟的戈壁滩里,自己竟然又遇到了他,一个与三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的他,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全然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老黄越想越毛,这中年人是什么人?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就在老黄沉思的时候,新司机已经发动了车子,向中年人告了别,继续上路。当老黄回过神来时,那中年人已经看不见了。
  新司机倒没觉得什么不妥,一半自言自语地说现在城里的人都这么爱冒险,喜欢跑这么远搞徒步旅行,真是吃饱撑着......
  后面的路程,老黄一直心不在焉,想着刚才的一幕。之后的路程倒也顺利。车子无惊无险抵达了叶城。
  再后来,老黄就辞职了,下海了,赚了很多钱,同时,他也再没走过那条线路,甚至再没去过叶城。那天喝酒时,半醉的他迷迷糊糊说:我相信现在那人还在民丰到叶城的公路上徒步旅行呢,真的,我敢打赌......
  第660篇:林区往事17—(上错坟)(给儿子孙子留钱)
  (原作者:ccw999。摘自《也说点林区的事》)
  【1/2】上错坟
  老马头去世的时候我才十多岁,我对这个老头印象不好,因为大人们总说他爱占小便宜。经常借钱不还,借给他钱了,得去要很多次。他一个儿子,一个姑娘都有点随他,所以他家在邻居中的口碑不好。
  老马头就埋在我们这的一个坟茔地里,那里面已经有了好多坟。我们这的习俗是老两口一方去世是不立碑的,要等着另一方去世后埋在一起在立碑。所以,老马头的坟前就没立碑,儿女们自然记得清楚位置。
  老马头是阴历八月去世的,到了过年,儿女们得去上坟烧纸。女儿去上坟的时候,已经快过年了,发现坟前没有烧纸堆,她是第一个。
  女儿烧完纸就去问儿子,说怎么没上坟。儿子很奇怪,说他去上坟了,并且烧了很多。女儿说那我没看见啊,也没看见压坟纸。儿子就和女儿一起到坟头看,一看才知道儿子烧错坟了。因为附近的坟都没立碑,所以上错了,在旁边的坟头烧纸了。女儿说可能是当时眼花了吧,儿子却一口咬定说当时没看错,不知道怎么错了。好在这事不犯忌讳,就当给别人了,儿子又来烧了一回。
  这事女儿和儿子还当笑话说了一年,转年又去上坟,女儿还是后去的,又发现自己还是第一份,心里这个奇怪,急忙烧完去问儿子。这回儿子也蒙了,到了坟地一看又烧错了,再次又烧在别人的坟头了,还是同一个坟头。
  这有点犯忌讳了,儿子重烧了纸钱,心里生疑。一打听这个坟头,是在我们这卖鱼的一个老头,比老马头早死两年。心里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烧错,自己明明看清楚是父亲的坟。
  等到第三年,儿子到了父亲坟头那,这回错不了,因为那个老头的坟前也有人烧纸,是卖鱼老头的儿子。都是一个地方的,两人就聊了几句。卖鱼老头的儿子知道这个坟是老马头的,就对儿子说今天他发现卖鱼老头的一个账本,上边还记着老马头欠卖鱼的钱,心想是父亲的遗物,就拿来烧了。
  儿子一问欠的钱数目,和自己前两次上坟买纸的钱一样。心里这个慌,想把这钱还上,卖鱼老头的儿子说人死账清,也没几个钱,就算了。儿子不依,但是一摸兜里脸红了,根本没带钱。人家烧完纸走了,儿子回去想还,却忘了问人家住在哪儿,去市场找了几次,人家也不卖鱼找不到了。
  从此后,儿子的总教育自己的孩子,欠债必还,也不在贪小便宜了。
  【2/2】给儿子孙子留钱
  周某是我们这的一个工人,他爱人是环卫临时工,就是扫大街的。周某的老父亲七十多了,自从周某母亲去世后,就一直在周某家中。周某对老父亲还行,知冷知热的。他媳妇就不行了,对着极其不好,整日不给好脸色。
  后来一次周某外出,周某媳妇在家,老人生病了。周某媳妇不领着去看,骂老人是老不死,早死早托生,老人等到周某回来没几天就去世了。
  周某知道媳妇这样,但是媳妇的全部心血都倾注在儿子身上,他也不好说什么。现在父亲去世,他只能好好的办理后事,也没别的办法。那时周某的儿子十多岁,考上了高中正是用钱的时候。周某媳妇看老头死了还挺高兴,接礼钱接了一笔。
  也就在老头死后不到两个月,周某孩子晚上睡觉醒来听到老头生前住的屋子有声音。周某家住的是平房,朝南的大卧室是周某两口子和孩子住,东北角的小卧室是老人生前住的。
  其实响声可能是屋子热胀冷缩正常的声音,但是周某的孩子就害怕了。周某媳妇可不干了,也不知道请教了哪位大仙,整了一袋子五谷粮,把小屋一顿打。边打还边骂,你个老不死的,回来吓唬孩子干啥。你穷了一辈子,给你孙子留下一分钱了么?我们还得养活你,你死就死了,还回来吓唬人,赶快走。骂的很难听,周围邻居都知道这事,
  这事过了不久的一天黄昏,周某媳妇下班骑着自行车回来,在一个丁字路口被一辆大车撞了,当时就没气了。大车是一个建筑商的,二话没说就赔了周某六十五万块钱,在那个年代是赔偿最高的了。
  第661篇:沟通系列——【问半仙】【问狐仙】【招魂】
  (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摘自《姑妄听之------不信鬼神的人复述鬼故事》)
  【问半仙】
  同事讲的
  同事老家甲县,三四年前来了个日商,希望在甲县投资。这下轰动了。不但分管的副县长忙的不亦乐乎,就是县委书记大人也忙得脚打腚了。 
  但是书记就是书记,受党这么多年的教育,水平比分管副县长高,有两三层楼那么高呢。书记岂能忙中出错,一定有切实的搞好可行性研究——书记吩咐下去:“把徐半仙请来。”
  徐半仙可不是凡人。他原本家境小康。但是抗日战争时期成了孤儿。万幸一个游方道士收留了他,徐半仙也就学了一手扶乩的技术。
  解放以后,徐半仙被当做反动会道门专政了几十年。所以直到改革开放,他还是宁可捡破烂,也不敢露出会扶乩的技术。 
  直到90年代后期。徐半仙有一次得了重病,他孑然一身。一天不能拾破烂,就一天没饭吃。当地一个商人有了大困难,徐半仙找上门去露了一手,从那以后名声大噪。得了半仙的名号。
  不要说商人,历任主政的书记们,都对徐半仙礼敬有加,有几位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现任书记虽然没这么虔诚,但是如此大事,不请教半仙,那还是讲科学讲法治的县委书记吗?
  书记的面子不能不给。徐半仙带着徒弟来了。搭好沙盘,准备好纸笔,徐半仙闭目念咒。不一会神灵下降了。
  神灵的话语一出,不但书记,副县长,就是徐半仙也倒抽了一口凉气:没见过口这么野的神仙。神仙越骂越痛快,不愧是神仙,近一个小时,居然没有骂重样。最后估计神仙也累了,才说:“小鬼子运气好,老子在人间带着千军万马的时候他们没赶上。在下面,老子可灭了不少倭子的鬼魂。你们还敢问我要不要和他们的后人做生意!惹得老子发了火,先带兵把你们抓下来。”最后落款——————吴子玉。
  徐半仙和书记们都面无人色了。当晚书记盛宴招待日商,酒席上委婉但是坚决地把投资的事否了。日商也没办法,只好在邻近的乙县开工。
  在以后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日商为乙县带来了不少税收。甲县的书记要不是怕得罪神仙,真是不想搭理徐半仙了。有时候喝大了,书记也偶尔抱怨几句,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乙县的书记可像娶媳妇那么顺心。忽然晴天霹雳,因为不可说的原因,日商玩了个卷包会。又因为不可说的原因,乙县的书记被双规了。甲县的书记得到信,第一件事是毕恭毕敬的赶到徐半仙家,给神仙上了一个大红包。
  不知道是玉帅显灵呢,还是徐半仙急中生智。
  【问狐仙】
  这是一个同事讲的。
  前几年,她老家去了个县委书记。这书记很有魄力,是个赚钱的好手。
  书记相中个地方,开发工业园。有人就跟书记说,那附近有狐仙。常出来,不伤人,但是心情好会说点预言,准得很。书记信这个,要去拜访狐仙。
  当地的狐仙虽然很灵,但是并没有庙。所谓预言,也是不定什么人,走在路上,忽然听见有人说话,但是四顾无人,过了几天,这话必然应验而已。所以书记去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书记不高兴了;准备破土动工吧。
  动工之前,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书记又去了一次。当时是中午。书记一行正走着,忽听有人吟哦:“红袍八座君已占,卅日便知我是仙。”众人急忙四顾,一片开阔地,哪里有个人。
  书记是有墨水的,心中窃喜。八座者,多指中央或者省级的高官,红袍者,宰相所穿。这分明是狐仙说自己日后必然高升。而且卅日就有分晓。书记吩咐下去:动工的事情缓一缓。
  一个月以后,市里叫书记去一趟。书记很高兴。到了那里果然领导说准备把他上调,让他也去准备接受考察。明天有一个高规格检查团下去,一定要接待好。书记心里这个激动。
  出了门,又遇上一位老领导。人虽然退了,但是影响力很大。老领导很关心书记,谈了一下午。晚上书记火急火燎的往回赶。天有不测风云,车坏在半道了。要平时坏就坏了,这明天有检查团到,书记有多少事要回去安排。打电话叫县里派车?他和驾驶员的手机全没电了。
  正在万分焦急的时刻,过来一辆面包。驾驶员赶快给拦下了。还算不错,司机答应把书记拉回县里。
  第二天首先见到书记的,是交警大队的同志。这场车祸这叫一个惨;面包鬼使神差的撞在树上,驾驶员被甩了出去,好在只是皮外伤。书记可几乎被撞烂了,八个座位,洒满了书记的鲜血。
  工业园到底没开工,新任书记另有计划。招商的前期投资,就算坏账了吧。
  【招魂】
  这是我一个同事说的,他们那里的地方曲种,出过一个很传奇的人物。
  一般说来。除了京剧大家,唱地方戏的很少能发财,但是这位传奇人物还就发财了,因为他唱的实在是好。
  名气大,徒弟就多,但是徒弟多,不代表传人多,这要看天分的。我相信不是他偏心,因为得他真传衣钵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的一个弟子。
  但是经他教育过的,怎么也不会太差,况且名声在那摆着,一说我家办事,请的是XX的弟子,就是比别家光彩,所以他的弟子们也很受欢迎。有的时候要跨几个县去演出,在清末那种交通水平下,一个地方剧种,这就算很远了。
  一次他儿子和第一弟子分别被人请走,这位名家却忽然中风,现在的话说就是脑溢血,一夜工夫就去世了,连句话也没有留下。等把他儿子弟子叫回来,众人痛哭一场,只有两个人还别有心事。
  一个是他儿子。老年间有钱不讲究存银行,都是自己偷偷藏起来。为了保险,有的大家会藏在家外某个隐秘的地方,这位名家就是。那他的钱存哪了?他儿子特别想知道。
  再一个是传他衣钵的弟子,还有几出戏,窍门他没说,这是压箱底的功夫。
  想来想去,家里人就请来扶乩的。但是不是没有结果,就是胡说八道。只有最后来的道士,才解决这个问题。
  道士到这一看就说,此人平生行善,死去时间又过长,已经转世了。既然不是鬼,扶乩的怎么请得来。不过办法不是没有,道士可以招他—— 现在是个婴儿—— 的魂魄来。但是因为隔了一世,只能问一个问题就马上送他走。
  家里人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问什么呢?问家产还是问绝活?最后道士说,我都给你们问回答哪个我就不知道了。
  安排好招魂的东西,道士自己进屋。一个多小时才出来,把众人叫进去,看见洒满香灰的桌子上,画着很多奇怪的符号,写着很多奇怪的文字。他儿子脸色大变,弟子扑通一声跪倒。连连磕头。这些符号和文字是他们密语,也就是那几出戏的秘诀。
  第662篇:农田夜遇鬼
  (原作者:和尚看AV。摘自《经历过的、看过的及听过的一些经典鬼事(绝对刺激)》)
  记得以前一个老人讲过的故事,说我们村有个人,当时正值初秋,在田里浇地(给玉米浇水),以前的农村晚上老是喜欢停电,正值半夜,突然停电了,没办法继续浇水,他便到地头铺的地铺上准备休息。
  初秋的蚊子是最厉害的,尤其是田里的蚊子,你们在农村的应该知道,尤其到了这时候,蚊子多的能把你抬起来,哪知那人一躺下之后感觉周围浑身凉丝丝的感觉,耳边一个蚊子嗡嗡声也没,那人心里高兴,躺下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没多久就听的田里的有脚步声,当时他也没在意,以为是风刮的声音,可是那声音越来越近,隐隐约约还听到有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那人吓得浑身一激灵,爬起来大声喊道:“谁?”只听到空旷的田野中的回音,好一会没得动静,那人躺下继续睡觉。
  刚一合上眼睛,又听到丝丝的脚步声,那哭声越来越凄惨,那人大着胆子起来点根烟四处摸索了一会,看不到任何人影,连个鬼影也没,这才放心刚要躺下,又听到那脚步声,而且那哭声凄惨无比,好像就在耳边一样。
  这下那人浑身上下没了一点睡意,扯着嗓子大声骂了几句,这是听见远处有人问:“怎么回事?”那人见从东边走过来一个老人,手里端着一个老式烟斗,那人说了声没什么大事,便讲刚才的听闻讲给了老人听。原来这老人是邻村的,是也在地里浇地的人,半夜里听的有人大骂便走了过来。
  那个老人开导他说:“你估计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过碰到这些东西你有时候骂几句可以,但是碰到怨气比较重的,反而会激怒他,快点上三根烟拜拜吧。”
  那人听了半信半疑,但是还是按老人的话去做了,点上三根烟插在土上拜了拜。
  老人继续说道:“十多年前,也是在这个时候,一天晌午有个妇女在田里干农活,后来被一个男人强奸了,当时女人的老公心眼比较小,没事总是数落女人,后来那女人一气之下便吊死在家里,当时那个女人就是在这块田人强奸的。”
  那人听了,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后来也睡不着觉,就一直陪老人聊点家常琐事。
  天快明的时候,那老人说:“聊了一晚上了,明天还得干活,我先回去睡会。”说完告辞了那人就向西走了。
  第二天干农活的人都来了,那人闲话中便讲了昨天的见闻,一个老农说:“当时确实听过这女人的事,后来阴气较重的人半夜都不敢来这的。”
  转了话题又问:“你说昨天有个老头是邻村的,也是在田里浇地的?”那人说:“是呀,他就在我们东边的那口井上浇地。”
  那老农摇了摇头说:“不可能,邻村昨天的那口井根本没人用。”那人听了觉得纳闷说:“就是啊,昨天我还跟老人聊了一夜呢。”
  后来又说了说那老人的特征,那老农听他讲完后瞪大眼睛说:“你说的这人是我二叔。”
  那人听了呵呵笑着说:“开什么玩笑,你二叔都死了十几年了。”
  那老农说:“真的,我有我家二叔临死前的照片,不信你到我家看看。”

  后来那人到老农家一看,照片上的老人果真跟那老人一模一样。
  仔细一想,那老人来是从东边来,走的时候却是向西走的,西不就是西天吗?原来昨天晚上是和一个鬼聊了一晚上,不过后来想想要不是那老人陪他聊天,后来指不定发生什么事呢。
  第663篇:安全事故
  (原作者:胡不归1975。摘自《一个老记者12年的诡异经历》)
  我生活在南方一富庶省份的省城,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是在省城市有线电视台,1998年时候,广电局发文,要市电视台,市有线台,和各个广播调频合并成市总台,由市有线台和市电视台出资各盖一栋大楼。
  盖楼这事肯定是要肥不少人的,当然中饱私囊的同志也是提心吊胆,希望盖楼的过程中不能出事,尤其不能出重大的安全事故,不然一件安全事故很可能牵扯出一堆事出来。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2000年年底,市台大楼已经接近完工部分投入使用的时候出了件大事,当时办公室和机房已经完工,一楼演播大厅还在装潢施工,出事当天管宣传的副市长来大楼视察,看了一圈很满意。就在她离开大楼2分钟,演播厅的顶突然塌了,据当时在现场的人说就听到了一连串的巨响,接着和演播厅相连的一楼门厅的边缘也塌了一大块,出事之后大楼别处施工的工人赶过来进去救人,做记者的没一个敢进去的。
  五个在舞台上做地板的工人自己从侧门出来,说可能是一个大的灯架掉下来引起的连锁反应,灯架上面和灯架下面施工的工人都砸底下了。公安和消防来得还算及时,折腾到第二天一早,又救出来八个人,埋得不深,主要是被砸伤,没有生命危险,但有一个工人找到时就已经被灯架砸死了。
  第二天一早,一个没受伤的工人找到包工头说应该还有一个人没有找到,包工头点人数发现确实少一个20岁不到的小刘,当时确实是在演播厅内施工。
  于是又组织搜救,找了一天没有结果,直到一个星期后演播厅废墟清理完毕,依然没有找到尸体,打电话到小刘老家问,家人也说没有回来。
  别的工人的善后赔偿事宜都做得很顺利,死掉的工人也只赔了3万多。唯独这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小刘成了问题。当时小刘的家人已经得到消息赶到台里闹,天天一早在台门口等,只要看到车来就扑上去。
  不过闹了3天后就不来了,据说也是赔了一笔钱了事。当时的台长危机公关能力相当牛逼,这不算小的事故就无声无息的闷了。
  关于小刘到底是生是死,当时说法很多,有一个比较多的说法是其实他没有被埋底下,而是从另外一边的侧门通过安全梯到地下车库趁乱跑了。家里人其实也知道他还活着,是故意来讹钱的。还说他年纪小,本来就怕苦怕累,早就不想干了等等等等,慢慢的也就没有人议论这事了,直到新大楼正式投入使用。
  出事的是一个广播台的夜间节目主持人,主持的是夜间热线,从晚上11点到凌晨1点,都是些暧昧的话题。
  有一天下午,他和导播突然被领导叫到办公室去狂批,说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睡着了,为什么从11点15分,到11点30左右这段时间,一点声音都没有(在报纸电视媒体这叫开天窗。广播很少也几乎不可能出现开天窗的事故,而这个主持人倒霉,偏偏这天领导出去吃饭,回来的路上听自己台,发现没有声音)。
  主持人和导播回忆,说不可能啊,那时候我们在接热线啊,是不是领导你车上的广播坏了。
  领导说你放屁,原来上午就有不少热心听众打电话来问为什么这段时间没有声音。
  主持人问导播当时是不是设备出问题了,导播说不可能,他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音频表,那么长时间没有声音他不可能发现不了,于是检查设备,设备一点点问题都没有。而主持人也回忆起这段时间接电话的内容。
  主持人回忆说打电话进来的是个年轻小伙子,说自己18岁,还没有谈恋爱就快要死了,主持人以为他要轻生,就语重心长的劝啊劝。这个年轻人只是低低的哭,问他为什么死也不说,光是哭。
  主持人说如果你是失恋了那不值得死,如果你是得病没有钱治,我们可以发动热心观众捐款,年轻人就挂了电话。主持人的播音室就在五楼,就在出事的演播厅的正上方(演播厅高,入口在一楼,实际空间占了四层)主持人越想心里越发毛,当天就请假。
  这个传闻很快变成“冤魂电话”在台里传播,说打电话的人就是小刘,其实他当时是死了,被埋了废墟里,楞是没有人发现,现在打电话来申冤。一时人心惶惶,晚上过了8点,楼里面贼空,除了保安,鬼影子都找不到一个(电视台没有正常作息时间,一般9,10点后有一大帮人)。
  而很快就有更多的传闻,比如用得好好的磁带莫名其妙的丢磁,电梯自己运行等等等等,一栋好好的楼简直成了猛鬼窝了。毫无疑问这大大影响正常工作,一个后来成为我领导的老记者当时是跑公安口子的,他不信邪,私下里请公安查当天那个时段打进来的那个电话。(这种事情没有办法报警,只能动用私人关系)
  查出来的结果更让人费解,打进来的电话就在新楼旁边不远,是供电局一个即将搬走的变电所的房间里,房间里是放置的变压器,门窗锁得好好的,没有被人闯入的痕迹。而外面的小房间里值夜班的保安是个50几岁的老头子,如果真有人想进去,老头肯定能发现。
  老头指天发誓说不可能有人进去的,那么老头就成了唯一的嫌疑人,可是一个50几岁的老头有什么动机打这个电话呢,如何把声音化妆成年轻人呢?又有什么本事让那段声音不被播出了?我这个领导说他当时也很郁闷,原本以为能露把脸,牛逼一把,却弄出这么个结果。
  查不出结果,但问题还存在,恐惧心理还存在。直到一天两个可爱的动物到来,台里才算平静了。
  2001年夏天,两只泰国柚木整雕的大象被“请”进了新楼的一楼大厅,大象没有摆门口,也没有摆大厅正中,而是摆在演播厅的入口。演播厅入口比较靠里面,你刚进入一楼大厅是不大能看到了。所以这两只可爱的,张开笑口,抬起右前脚的象是起不了任何装饰作用的。
  我相信在电视台里新闻八卦流传的速度快过别的任何一个单位,象爷入台的当天就有传闻,这两只象是从泰国请来的神象,原来是泰国某寺庙里镇寺的。台里斥资200万请来的,作用嘛当然是镇压邪祟。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神象显灵,象爷入台之后,就没有再发生过什么诡异的事。晚上加班蹭网蹭空调的人逐渐多起来。但是我们可怜的主持人却再也不肯住持那个夜间热线,后来他几经辗转,竟然从广播跨越到电视台,另辟一番天地,这也是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半年后又发生的事情不知道算不算这个故事的结局:台里三个副台长由于建台涉及到的经济问题下马。保下来两个没有坐牢,进去了一个判了七年。
  进去的那个正是负责六个演播厅装修和设备购买的。这也不知道是斗争失败呢,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呢。
  第664篇:小旅馆
  (原作者:没有过去只有未来。摘自《终于退休了,从今天开始讲一分钟恐怖故事》)
  夜晚,小旅馆里,电视屏幕一片雪花,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爬起来拧亮床头灯,从床头柜里拿出那本旧得象出土文物一样的《服务手册》。“餐饮服务”、“电话服务”、“客房服务”,一直翻到后面几页,才找到了“娱乐中心”。
  按照上面的信息,拨通了分机号,对方拿起了话筒,但是没有说话。于是他粗声粗气地说道:“我是509号客房,给我来一个小姐,快点。”
  放下电话,靠在床头吸烟,心想小姐不会来那么快,去洗一个澡吧,等会儿玩得尽兴点。进了洗澡房拧开热水,他边搓着背边哼起歌来。
  从洗澡间出来,他怔了一下:一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光着身子躺在他的床上,肤色洁白,身材美妙。他咽了一口唾液,说:“来得可真快呀,没让我多等。”
  爬到她的身上。他看着她五官端庄,洁白无暇,应该不会有问题,稍微一犹豫,扬马前进,大马金刀起来。小姐十分顺从,一言不发地任他释放着精力。
  好久之后,他一身热汗地又进了洗澡间,满意地吹着口哨。拿着毛巾擦着脸出来,刚张嘴想说话----人已经走了。“真是来去匆匆,高效率啊!”他那么想着,躺倒在床上沉沉入睡。
  第二天早上退房,酒店经理笑眯眯地问他:“老板,对我们酒店满意吗?”
  他心情舒畅,回答:“酒店一般,但是娱乐中心服务真不错,不比东莞差!”
  经理面色一沉,低声说:“老板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旁边一个女服务员低着头说:“我们酒店早就没有娱乐中心了。去年一场火灾,一个小姐被烧死在里面......”
  第665篇:不积口德的报应
  (原作者:狮子座的龙宝宝。摘自《闲来无事说说我和亲友的一些似鬼非鬼的稀奇古怪事儿》)
  来给大家讲一个不积口德的人家受到的报应吧,这个事情又是从故事篓子贾大姐那里听来的。
  贾大姐姑姑村子里有一个老太太,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大家庭,儿孙满堂的,但是在二十年的时间里,她的儿孙们纷纷意外身亡,如今家里只剩下老两口和一个孙子相依为命。
  更悲催的是,这个孙子还是先天智障,说起来真是可怜至极。但是贾大姐说,尽管这家人如此倒霉,但是村里却没有多少人同情他们,反而背地里都说是老太太不积口德的报应。
  这个老太太本来膝下有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但是目前四个儿子全部都死了,对了,老太太一共还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的,现在除了智障的孙子,也全部死了。
  就连出嫁的两个女儿也没落到好,一个长期卧病在床,一个出车祸截肢一条腿。
  事情的起因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那年老太太的二儿子犯强奸罪被抓了,他丧心病狂强暴了村里一个15岁的姑娘,造成可怜的姑娘下身撕裂,引发大出血,差点丢了性命。
  而且更让人唾弃的是这个姑娘还是他没出五服的侄女。这个姑娘本来就是命苦之人,父亲已经去世了,家里只有她和妈妈相依为命的,想不到却遭此毒手。
  此事在当地掀起了轩然大波,村民们都义愤填膺,咒骂他猪狗不如,大家出于义愤,还弄了个村民联名上书,请求法院重判这个畜生。老太太得知村民联名上书的事情后,叫上两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在村里开始了歇斯底里的疯狂咒骂。
  贾大姐说她们母女三人先是污言秽语侮辱了村里所有人的人格,然后就用恶毒的语言咒骂村里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家都要铲草除根断子绝孙。
  村里有的人一开始还给她讲道理,让她将心比心,如果被糟蹋的是你的家人,你又该怎么想?
  本来人家是出于善意的解释,但是这已经失去理智的母女三人还是疯狂咒骂无休无止。
  后来大概她家的其它几个儿子以及老头子都看不过去了,好说歹说终于把母女三人给弄回了家。
  回到家里她们又开始窝里斗了,先是指责大儿媳妇不和自己同心同德一致对外。大儿媳妇也火了,说这也不是啥光彩事情,我为啥要跟你们一起去?至于二儿媳妇在事情出了之后就提出离婚,已经回娘家去了。剩下的两个儿子当时还未结婚就暂且不表了。
  后来这母女三人不知道怎么想的,认为畜生坐牢都是被那个姑娘害的,如果不是她那么骚的话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
  于是在姑娘出院后,她们极尽羞辱之能事,在村里村外到处宣扬姑娘是破鞋等等,可怜的姑娘想不开喝农药自杀了。姑娘的妈妈本来身体就不好,受此打击心脏病发作也跟着去了。
  这个事情让村里人不胜唏嘘,觉得母女两太可怜了,不由得更唾弃那个畜生。听到村里人咒骂自己的儿子,老太太又狠狠发作了一通。
  她连续好多天扯着嗓子大声咒骂村里人,不仅如此,她还不顾及逝者为大的规矩,用很恶毒的语言咒骂人家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她如此丧心病狂,村里人都无语了,和她讲道理讲不通,对骂的话也没意思,就像人被狗咬一口,难道还能去咬狗一口吗?
  村里有上年纪的老人都说她红口白牙乱咒人,恐怕最后咒来咒去会咒到自家人哟,这话一语成谶,后来真的应验了。
  还忘了说了这个畜生被判了十多年的有期徒刑,在他坐牢的第五年就因病死了,他的死才是开始。
  就在那年年底,老太太老两口以及他们的大儿子带着他七岁的儿子一起去赶集,不知道撞到什么邪了,大儿子在村后盘山公路的上莫名其妙抱着儿子跳下了山崖。
  当时老两口根本还没反应过来,更别说及时拉住了,只能是眼睁睁看着悲剧的发生,这父子两人死得很惨,那么高的悬崖跳下来,想也想得到那个惨状。
  大儿子的事情还没料理完,老太太的二女儿也出事了,遭遇了车祸,被迫截肢一条腿。
  这下子老太太慌神了,到处求神拜佛,可是还是没有阻挡厄运接二连三到来。几年后,三儿子倒霉悲催地被别人捅死了,原因是两伙社会上的混混火拼,他时运不济撞上了被当了炮灰。
  后来这三儿子留下的一个女儿得了心脏病,不知道是治不好还是家里人不愿意管,没过几年也死了。
  按理说,现在又不是古代了,丈夫死了,妻子改嫁很正常,公婆根本无权干涉,可是老太太也很奇葩,不准两个丧偶的儿媳妇改嫁。还搬出既然嫁到我们家了,就生是我们家的人,死是我们家的鬼这种话来。她还公然诅咒,你们如果改嫁的话,不管嫁到哪家哪家都要家破人亡,死了都不得安宁。
  农村的人都比较忌讳这些,再加上两人的丈夫都是横死的,所以这两个可怜的女人想改嫁都没人敢娶。由于和婆家几乎闹翻,两个女人只得回了娘家,但是似乎娘家也不愿意接纳。
  好像两个女人娘家的父母都去世了的,娘家的嫂子和弟媳都对她们有看法。
  这导致她们在娘家站不住脚,后来都出去打工了,大概是对家乡这个伤心之地绝望了吧,贾大姐说这两个女人一直都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她们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对了,还是继续说老太太的事情,又过了些年吧,老太太唯一仅剩的小儿子也出事了。他本来是个电工,技术很熟练的,但是在一次安装电线的时候,居然触电身亡了,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啊,因为这种事情真的是不应该发生的。
  这个打击让老两口崩溃了,他们觉得家里的天已经全部塌了,虽然小儿子给他们留下了一个孙子,但是这个孙子是个先天智障,话也不会说,成天口水直淌,七八岁了还要人给他把屎把尿。
  小儿子的后事办完了之后,小儿媳妇也拍拍屁股走人了,是不告而别的,把智障的儿子扔给了两个老人就走了。
  老两口去她娘家找人,但是未果,只能是唉声叹气回来,现在老两口就守着这个智障的孙子过日子。她的两个女儿虽然活着,但是一个病重得下不了床,一个截肢,都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照顾他们呢?
  不知道老太太现在是否后悔自己过去疯狂咒骂别人,嘴巴不积德的行为呢?
  虽然不一定口不积德都会现世报,但是我总觉得人在做天在看,说话做事都不要太绝了,至少得有个底线,雷区绝对不要去踩。本来就是自己有错,还疯狂咒骂别人断子绝孙,结果整个村子里就只有自己家才算得上是断子绝孙了。虽然有个孙子,但是又如何呢,以他的智力是不可能结婚成家的,他们家的香火就到此为止了。
  第666篇:生死爱情
  (原作者:鲁茄。来源于网络)
  妈妈嫁给爸爸时,爸爸还只有19岁。家中有一张黑白照片 是我父母唯一的合影。照片上妈妈如花般地微笑着,这使本不漂亮的她也焕发出一种光彩。父亲穿着军装,带着一种快乐而忧郁的表情,尽管我无法理解,但这表情却总让我十分感动。 
  妈妈患的是遗传性心脏病。在她家,每代人中都有吃着饭、睡着觉、走着路时毫无先兆地猝然死去的。所以她嫁得这么早!但她从没有告诉过父亲,因为无论如何,父亲也会娶她的,她不想让他担心,只想使他快乐。 
  父亲也就装着不知道,虽然妈妈可能只剩下几年的生命,但他们过得很幸福。父亲当时在武装部城外一个废置的仓库上班,班上只有三个人,所以每星期每人只能回家两天。但父亲却要与妈妈用这两天时间尽量共享他们一生的快乐。
  我不知道他们每次是怎么离别的,我想那场面一定让人肝肠寸断——父亲要装着毫不知情般的泰然,妈妈却一定是久久地望着他的背影,不肯眨眼,害怕这就是最后的诀别。就在那年,妈妈冒险地要了我,可能希望我成为她死后对父亲的慰藉。 
  父亲很少给妈妈买头巾、零食这些小玩艺儿,他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他的爱。每年暑假,我都被寄放在奶奶家,他坚持与妈妈按照他们相识时的愿望每年出行两次。父亲长得高瘦,每到江山如画处,他就用那有些瘦弱的肩膀,拥着他的妻子,极目高山流水。我总难以想象,父亲明明知道,无论何时何地,车船旅行时或到一个风景奇绝处,他的妻子随时可能猝然死去,那时举目无亲、千里归葬,他怎么还能那样的言笑从容?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种心理压力? 
  那时候父亲的工资才只有36元7角,他的生活很清苦。他也许祈祷过出现奇迹,但最后的一天还是来临了。 
  那是他们婚后的第六年,父亲正在仓库值班,用炉子热他的午饭,还有白水煮萝卜,莱里还没放盐。这时传达室的同志匆匆 走出门,远远地喊:“小鲁,你妻子单位的电话。” 
  然后,他看到父亲猛地一下跳了起来,把他也吓了一跳,却见父亲脸刷地白了一下,朝前面奔了两步,像要抢过一根生命之线,拉住一只要抽去的手,却忽然倒地,再也没有站起。那个同事说,父亲迈出的,一共不到十步。 
  妈妈哭着赶来时,父亲的身体已经冷了,年轻的脸上分明写着他当时所有的担心、恐惧与绝望。他双眼还不甘心地睁着,炉子上的萝卜已经凉了,屋里只有一张帆布床,妈妈流着泪合上他的双眼,又数了数那清汤萝卜上面的油星,一共只有11滴。 
  妈妈说:“鲁,我负你一世!” 
  然后,医生告诉妈妈:亡者死于心力衰竭。 
  多年以后,妈妈给我讲这段故事时,没有流泪。那时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我握着她的手,沉浸在对父亲的缅怀中,甚至忘了哭泣。 
  生命中原本就有不朽的东西,它静静地流淌着,犹如远方的音乐。
  第667篇:【卖唱的小女孩】【邻居大哥】
  (原作者:好大的核桃。摘自《小故事,大杂烩。听着好再来》)
  【卖唱的小女孩】
  这个故事灵异成分也不多。我一朋友同学的故事,姓刘,本地人,我叫他刘哥。故事发生在十几年前了,刘哥当时刚大学毕业。
  说大学毕业都不很准确,论文还没答辩呢。不过刘哥当时也找了个工作先做着,所以手上有几个钱,晚上没事,叫个哥们一起去吃烧烤。
  当时城市环境管得不严,好多摊子都是在外面的。他们几个正喝着过来个小女孩。小女孩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张纸。过来鞠了一躬,说叔叔点首歌吧。刘哥他们很惊奇,居然现在还有卖唱的?看小女孩穿得挺旧,刘哥有点可怜他,随口问你都会唱吗?小女孩说我都会。刘哥的同学问多少钱?小女孩说一首5块。刘哥点了首最短的,她唱完,刘哥的同学说我来,给了她十块钱,说没零钱,别找啦。小女孩特不好意 思,非给再唱一首才走的。
  他俩继续喝酒,说这孩子挺可怜。说着呢,听小女孩又在别的桌唱,开始没在意,后来觉得不对劲。
  咋呢?都是唱两句就叫停,然后那几个人嘻嘻哈哈逗小女孩几句,再叫唱别的。刘哥他们回过头去看,是三四个年轻人,也喝了不少了。逗小姑娘,人家唱不到两句就说你跑调啦,小女孩急得都要哭了,又不敢说什么。刘哥他俩看着就有气。
  足有20来分钟,那几个人才不闹了。小女孩收钱,他们说你光跑调一首都没唱还敢要钱。小女孩不敢要了,转身走,其中一个起身,从小女孩的口袋里一抽,抽出十几块钱,哈哈一笑,说算你补偿我们耳朵的。小女孩不敢要,又舍不得走。
  刘哥看不下去了,再加上带着酒,过去没说话,迎面就是一脚。那货坐着呢,一脚踹在脸上,哼都没哼就昏过去了。他三个同伴起来和刘哥动手,刘哥的同学这时也跑过来加入战斗。
  那边虽然是三个人,但是都瘦的像螳螂一样。欺负小女孩行,打架差太多。刘哥和他同学两个胖子,重量级别就不一样呀。不到一分钟,仨人全倒下了。老板过来一推刘哥他俩,说快走。他俩拉着小女孩就走了。
  小女孩都吓傻了,走出挺远,刘哥他们看没人跟来,才叫小女孩回家。小女孩这才缓过神,一个劲的谢谢。正说着话,跑来一个妇女——小女孩她妈。
  她在附近帮人卖熟食,听说这边打架赶紧过来。老板真不错,认得她,没等她说话就把她拉到一边,简单说一下咋回事,叫她来这边找孩子。因为那几个挨打的已经醒了,若是知道小女孩的妈妈来肯定会纠缠上。
  所以过来看女儿没事她就一个劲谢谢刘哥他们。他俩挺不好意思,随走随说,问干嘛要女儿卖唱。妇女说没办法,她爸被车撞了,也找不到撞人的,要看病用钱啊。刘哥他们越听越不好受,这不那天刘哥发工资吗,都掏出来,1000块,连他同学随身带着300多,也都给她们了,那母女俩不要,刘哥他们扔下钱就跑了。
  第二天还去烧烤摊问,怕小女孩不懂事还来这。老板说我跟她说了,这几天别来,给介绍到我哥们的摊子去了。那几个挨打的也没敢再来。这事就算过去了。
  很快毕业,刘哥正式上班,上了不到一星期就觉得太憋气。年轻气盛辞职,约那同学出去玩。俩人去了个佛教名山。因为要逃票,所以从后山爬进去,结果进去不就久遇到个和尚。他俩还担心呢,和尚会不会看出我们是逃票的?那倒没看出来,不过和尚力邀他们去烧香。
  要是现在遇到这事,肯定认为是假和尚诈骗,当时没想那么多,去了。刘哥还算不错,家里长辈有信佛的,知道烧香要买,问和尚多少钱一支香,和尚说“天道无亲恒与善人(这句话刘哥记得特别清楚),拜拜佛吧,不要钱。你们前几天做了好事,去求点什么都可以。”
  没有庙,和尚就住一个茅棚,里面有佛像,一尺来高。他俩进去烧香默祝,出来和尚拿下手上的念珠给刘哥戴上,说你真是善人,刘哥都有点不好意思。
  辞别和尚继续走,刘哥问同学你许的什么愿?同学说我许的要娶一个什么什么样的老婆,你呢?刘哥说我没什么要求的,和尚说咱俩做好事,就是那小女孩吧,我想起她就怪不舒服的,刚才许愿希望她以后好。
  俩人在山上玩了两三天,下山刘哥觉得心情大好了,回去就辞了职。找家里要点钱开始创业。一般创业都很不容易,刘哥厉害了,家里也没帮他找人,他净遇见贵人了,生意做得顺风顺水。
  他那同学也的确娶了一个十分满意的老婆,不过他和刘哥不是一条路,他是公务员,当然不能发财了。
  前年某天刘哥去公司,他现在公司员工多了,自己也认不全,谁和他说话就打个招呼,然后继续往办公室走。走着呢忽然被拦住,他一看不认识,问你有什么事?那人看了他半天,一下就给他跪下了。
  把刘哥吓一跳。赶紧扶起来问,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昨天才入职的。
  刘哥很感慨,说我当年大学要毕业咱们遇到的,现在你大学要毕业来了我的公司,还真是有缘呢。一问,现在她家虽然不富足,但是温饱没问题,她又工作了,可以说比当年好太多。
  刘哥觉得和她有缘,这个小姑娘又特别想报恩,工作起来非常积极,所以刘哥认她做干妹妹。今年这妹子结婚,刘哥送了他们一套加拿大旅游的行程。
  【邻居大哥】
  我一朋友说的,他邻居的故事。确切说是邻居大哥的故事。
  其实叫大哥有点不对,因为这个人现在已经五十多了,应该叫大叔,不过既然是同一辈的,大哥大哥也就叫习惯了。
  这大哥家里是很朴实的老工人,大哥兄妹二人,他妹妹嫁到河南,很少回来了。邻居大哥呢,上学的时候正好是文革,以后也就没学什么东西。文革以后,顶替他父亲进工厂做了工人。要说他本质还是好的,只是脾气不好,又从小到处去玩,慢慢打架出了名。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逐渐他身边的朋友也就都是这样的人了。
  有一年在公园跳舞,不知道怎么打起架来,大哥重伤一个人,最后判了十八年,当时我朋友还没出生呢。等大哥回来的时候,我朋友和胡同的别的小孩都正在上中学,一听一个入狱十八年的人回来了,都很兴奋,虽然没见过,都把他当古惑仔的大B哥。
  他进胡同那天,我同学他们几个早早逃学等着,本来还想等大哥一进来就迎上去。结果人家一进来,他们都没敢动。按他后来跟我们说的,那一看就是个犯罪分子—— 我同学等这帮小屁孩—— 被镇住了。
  以后几天,他们几个小孩一直商量怎么和大哥搭上话。结果不到一个礼拜,发现和他搭话太容易了,因为大哥在胡同口摆了个水果摊。他们轮着去买水果,开始大哥没觉得,后来看出不对,怎么这帮胡同的小孩天天来买呢?谁家水果也不能吃这么快啊。
  我朋友他们的家长呢,也奇怪,跟着一看明白了。两方一对质,不用家长说,那个大哥就说再买东西叫你们家大人来。以后不卖给他们了。
  我朋友他们试图用别的办法接近,可是这种情绪没持续多久,因为他们觉得大哥和他们想象不一样,太怂了。别说有来捣乱的他不敢惹,就是普通人买水果,脾气不好冲他喊,大哥也不敢回嘴。我朋友他们认为这货是在监狱待怕了,很看不起他。
  青春期,家长和他们没法交流,一回家他们就自己把自己关屋里。大哥出狱半年多以后,我朋友他们却主动去找家长谈话了,为啥呢?还是为大哥。
  因为这几天他们回来,看大哥手上包扎着有伤,仔细看,应该是掉了两根手指。他们立刻脑补黑社会火拼的情景。正好当时播九龙冰室(电影),他们立刻理解大哥了。觉得应该去找大哥认错,然后跟他去砍人。不过其中一个哥们心思比较细,说咱们回家问问家里,也好知道大哥喜欢什么。
  结果回家一问,胡同各家正好都在谈这事呢。
  说实话,大哥刚出狱的时候,是想十几年都过去了,出来还能干什么—— 他入狱头一年老婆就跟别人走了,也没有孩子—— 他父亲当年去世,他在监狱里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要不是家里还有老母,他出来就想抢银行:他觉得人生既然已经如此,不如抢笔钱快活快活,然后死了也值。这也是为啥在监狱他根本就不想减刑的事的原因。
  老娘在,他不能这么办,然而也没想好好工作,就想凑合下去完了。他自己打定主意,没钱了就去街道闹,他知道咱们这维稳是主要的,一闹准能来钱。
  等到了家,一见老娘的面,大哥当然很激动,母子大哭了一场,他又进屋给父亲的灵位磕头。问起怎么过世的。他妈给他细说了一遍:
  他进去了他父亲当然很痛心,心情不好,又到处找人希望给他减刑,然而一个退休的老工人能找到谁啊,心里急,慢慢就病倒了。家里说给看病又没钱。人老了,看子敬父,儿子不争气,自然也没什么人来看望。逐渐病到不能出门,如此四年多,亲友更是不走动了。女儿又住得远,只是老夫妻相依为命。等到老头撑不住了,来的只是几个至亲,朋友一个没来。
  老人躺在床上,死活不咽最后一口气,两眼眼巴巴的看门。他哥,也就是我朋友说的那个大哥的伯父说老四,你是不是等XX?(大哥的名字)。老头摇头。这样谁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了,这个时候了,也就是儿子能让他这么放不下吧。(女儿一家已经回来了,一直在守着呢)
  就这时候,有人来了,谁呢?赵伯伯。这也是个老工人,和大哥的父亲在一个车间一辈子,也算朋友,但是算不上好朋友,住的也不远,隔几条胡同就是他家。要论交情他来不来两可,然而赵伯伯这人很厚道,那天早上去买菜,听说大哥的父亲可能不行了,一问都没人去,他心里不忍。觉得好歹是一辈子的同事,人家又是个老实人,走的时候一个朋友都不去太说不过去。于是回家拿了点钱赶去送一送。自打他一进屋,大哥父亲的眼睛就亮了,挣扎着要起来。当然家人不能让他起来。
  赵伯伯一看这样赶紧走过来,大哥的父亲伸手拉他的手,拉住了,喘了好几口气,说出一句话“我儿子不是坏人。”说完,人就过去了。家人才知道他不和外人说这一句死不瞑目。
  大哥听他妈说完,跪在他爹灵前磕头,磕得流出血来。从那下定决心,活不出正经样子,对不起自己父亲。
  他可是一直想去谢谢赵伯伯,不过刚出来多少事呀,一直忙,几个月以后,稍微好一点。买了点礼物去赵伯伯家看,一去发现他家出事了。
  赵伯伯是个厚道人,但是绝对不是个精明人。前两天上山下乡的老朋友们聚会,赵伯伯喝多了,到后半夜没回来,他老伴很着急,给闺女打电话。(赵伯伯儿子在国外),闺女过来找了半天没找到,天亮就去报警了。直到三天以后,赵伯伯自己回到家。
  本来大家松口气,可是发现他回到家不对劲。总是一个人坐着自言自语,吃东西没够。而且白天睡觉,凌晨起来,坐在客厅拿着面小镜子,一边照一边阴恻恻的笑。
  老伴被他吓坏了,叫女儿女婿来陪住。女儿陪老太太,女婿呢,一到凌晨就看着赵伯伯坐那笑,看了几天也快崩溃了。
  总这样不行呀,于是人托人,请来个人。那人比较有名,但是要钱也挺多。到这看完说赵伯伯是被缠住了,当然可以送走。不过要送走就得听他的。
  赵伯伯家人说请您来自然听您的,那人说要开坛,别的都好说,主要是开坛之后要给他供的神上供,这得十来万了。这可是世纪初的十来万。
  狮子大开口,主要是这人知道赵伯伯的儿子在国外,可是他不知道赵伯伯的儿子出国,还欠着账呢。那么不上供有办法吗?那人说缠住赵伯伯的鬼不是赵伯伯无意遇到,而是有缘主动缠上的,也就是那鬼有所图。咱们不懂,可能是赵伯伯和他某方面比较配合,所以那鬼才来。图什么呢?那人说那鬼尸骨不全,要赵伯伯补上(赵伯伯只是媒介,不一定他补,他家人朋友都行)。开坛请神就是要神出力,把鬼带走。不请神也可以,给它补全了鬼也走。
  补什么呢?两根手指。钱和手指比,手指重要啊。只能去凑钱。这时候大哥来了。一看他家里好乱,一问,大哥说好办,赵伯伯家人还没反应过来呢,他进厨房砍下自己两根手指,递给那个要开坛的人,问够不够,不够咱这还有。那人接过来看看他,咽口吐沫,说行,我交你个朋友了。
  于是当夜开坛做法,到第二天天亮,赵伯伯就清醒了。只要了一份开坛的钱,500多。
  现在大哥生意做的不错,早就不是水果摊了。也又娶了媳妇生了孩子,跟他妈住在一起,挺好。我朋友他们听家里说大哥的遭遇,虽然当时嘴硬,然而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个个都不怎么闹了,回去规规矩矩上学吧。还好,我朋友总算考上个二本。
  第668篇:盗友
  (原作者:达夕多拉奇。摘自《寒冷冬日 小小一试 最新《达夕短篇故事集》(暨原《见鬼》整合贴)》)
  门被轻轻地打开了。
  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然后缓缓的关上了门。
  这个人是彭永亮,一个惯盗,经过他手的保险箱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今天白天,他装作供热公司的员工将这个小区的情况摸了个遍,最后确定了这个下手的目标。
  保险箱放在书房里,他记得清清楚楚。于是小心的闪身进了书房。
  借着从窗户射进来的月光,彭永亮找到了保险柜,但是他并不急于打开保险柜,而是在书房中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
  这是个很整齐的房间,一切错落有致。尤其是那靠墙柜中的书,摆放的最为整齐。
  彭永亮凑了过去,想要看清都是些什么书,但是屋里实在太过黑暗了。他怏怏的转向书桌,桌上有一枚糖果,还有几个莲蓬,在这样一个房间中,显得那么的不协调。
  桌上还有一个微缩盆景,很别致的样子,彭永亮端了起来,仔细的把看,便在盆地看到四个字“纳兰元初”。
  他知道这个人,一个很有名的人,但是却不是做盆景的人。然而彭永亮也并不看中这个盆景,他看中的是上面的题字。二话不说,它把盆景装入了背包。
  不能再耽误了,彭永亮拿出了工具,准备干活。
  唉~
  一声轻轻叹息。
  彭永亮只觉得脊背上一阵发冷,他回头看过房间,没有人。
  再回过头时,一张苍白的脸正在他面前!彭永亮立刻捂住了嘴才没有大叫出来。
  唉~
  还是一样的叹息,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不,应该说是男鬼发出的。
  “盗亦有道,我们无冤无仇,你不要害我。”彭永亮跌坐在地上,声音颤抖。
  “我不是害你。我只是可怜你。”男鬼说话了。
  “我....可怜我做什么?”彭永亮问道。
  “因为我生前也是个贼,也来这里偷东西。”鬼说。
  “你也来这里偷东西?那么你一定知道这保险箱的密码了?”彭永亮眼睛一亮,恐怖感一下子被欲望所掩埋。
  “是的,我知道。”鬼说得很悲伤,彭永亮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在意,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钱。
  有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鬼的帮助,彭永亮轻易的便打开了保险柜。
  真是顺利阿!彭永亮想到。
  保险柜里有一叠钱,一盒首饰。彭永亮开心的将这些丢进了袋中。
  “谢谢了,鬼兄。”彭永亮忽然眼珠一转,笑道,“对了,要不我们作对好搭档吧,你帮我,我们一定天下无双!”
  突然间,客厅中响起了门开的声音。彭永亮忙屏息倾听。
  好像是男主人起夜的声音,可是从卫生间出来后,男主人的脚步似乎在向书房这边走来。
  “怎么办?这里哪里能躲?”彭永亮着看向屋子里,这么小小的一间哪里能藏住人?
  “其实那次我来,也是这个样子。”男鬼突然说。
  “那么你是从哪里跑得?”彭永亮急问道。
  鬼指了指窗子,说道:“当时我就是从那里跑出去的。”
  不待鬼再说,彭永亮立刻到窗口,窜了出去。
  许久,楼下响起沉闷的落地声。
  唉~
  又是一声叹息。
  “我当时也是忘了这是23层。”
  第669篇:饿鬼
  (原作者:蛇从革。摘自《宜昌鬼事》)

  前一个的士司机朋友跟我讲过的一个事情。
  所说的那个的士司机姓沈。
  老沈30多岁,下了岗,在社会上混迹几年,也没找到什么出路,于是就学了驾照,开始了当的士司机的营生。他当时还没有自己的的士,就做挑土司机,专门开夜班。每晚勤扒苦挣,一个月能挣到两千块左右。老沈很知足了,这比上班挣的多得多。
  老沈一般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去夜市摊子吃点宵夜。一来是饿了,二来是吃点东西,人会有点精神,说不定还能撞到生意。一般的的士司,一到晚上两点,就凑在夜市喝酒,然后打牌,或是睡觉,到了早上就交车。老沈不像他们那么懒散,老沈的家庭负担重,想多挣点钱。
  宜昌的的士宵夜摊有几个,伍家岗的一直都在,北门以前是的士司机定点宵夜地,可是后来做的好,竟然延续了陶朱路的热闹,成了一般人也喜欢的夜市。
  不过十三码头的的士夜市,始终,都是做的士生意,一般人去的不算多。到了凌晨,的士司机就把车停到十三码头的街道上,下了车就去摊子上宵夜。相熟的洗车小工,看车身的肮脏程度,就知道司机要洗车。忙忙的拿着喷头去冲刷。

  一个晚上老沈收车收的很早,十二点就收了。这时已经是冬天,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春节。街上的人没有秋天多。生意就差一些。但今天老沈收车很早的原因是他刚刚跑了两趟大单子,送了两个客人去三峡,回来的时候在接待中心打算低价接几个人回市内,没想到碰到了一个有急事回市内的,价都没讲,打表回来。
  这样一来,今天的收入就比往常多了一倍还多。这么冷的天,估计下半夜也没什么人了。就早早的到了十三码头的夜市,舒坦的坐在路边的摊在上,等着老板过来招呼。
  他今天心情很好,特意点了烤鱼,还有一些别的烧烤。老板在他点菜的时候,给端了一壶放了姜的黄酒。他故意多了些菜,他等着看有没有关系不错的的士司机朋友也来宵夜,打算热情的招呼他们过来一起喝点酒。
  “看是哪个运气好,让我请一顿。”老沈开心的想着,他打算吃了宵夜,就回家,今晚可以睡个整觉。
  可是没得哪个朋友有这个口福,老沈的酒菜都上齐了,都没有熟人来。的确,现在连一点都不到,对于的士司机来说,实在是太早了。老沈在考虑是否把吃不完的烤鱼打包。

  这时候,夜市摊在来了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衣着很平常。虽然是如今流行的样式,但总是看着土气,衣服的布料很差。
  那个男人就站在夜市的烧烤摊前,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砂锅料,眼睛瞧着砂锅牛肉、肥肠......嘴里好像要滴出涎水来
  夜市老板正在火槽上烤羊肉串,看着那个男人,说道:“你天天来糗(宜昌方言:缠、磨蹭对方),我怎么也是做生意的撒,不能养着你撒。”
  那个男人不说话,就是看着砂锅里的肉。嘴里说着:“老板你是好人,有好报,到时候生意好......”
  老沈看着这个斯文的乞丐,也觉得好笑:这人嘴巴这么乖巧,怎么会连饭都吃不上呢。”
  那男人用手指勾到自己的嘴巴上,还是死死看着食物。但他真的很斯文,只是看。虽然眼睛都放出光来,却并没有要偷偷抓着吃一块的意图。老板估计对他很了解。仍旧自顾自的烤烧烤。知道他不会偷食物。
  给老沈热黄酒的打杂的小工,和老沈很熟了,看见老沈看着那男人,就对老沈说:“这个人十几天前不知道从哪里来,第一晚老板给了他一碗汤喝,他就记住了,连续这几天都来。老板看他可怜,每次给点东西他吃。”

  “哦,他看来神经有点问题,把你们老板当爹了。”
  “我看也是的,你看他说话的样子,慢条斯理的,都要饿死了,还是不着急。”打杂的小工继续说道:“老板对他说,你有手有脚,干脆来洗车,有个事做,吃饭总不成问题撒。”
  老沈说:“你们老板真是个好人。”
  “可是他好像听不懂,没答应也不答应,吃了东西就走了。”小工说道:“所以这两天老板也不给他吃的,一个年轻轻的人,好吃懒做......”
  老沈看着那个饥饿的男人,还是站在砂锅料面前,凄楚的看着。
  老沈看着不忍,心想,反正今天也是想招呼个人来一起宵夜。干脆,就请他了吧。
  老沈就跟那男人打招呼,叫他过来就坐。
  那男人欢天喜地的就坐过来了。废话也不多说,立即狼吞虎咽的吃烤鱼。
  老沈劝他:“你是不是从饿牢里放出来的啊,慢点吃,莫卡住了。”
  那男人仍旧是一副饕餮的吃相,唔唔的不答话。
  “又没得人跟你抢。”老陈笑了:“你是饿死鬼啊。”

  那男人听到这句话,猛的把头抬起来。一只手还在擦下巴上的油渍。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是饿死鬼啊?”那男人的虽然顺着老陈的话开玩笑,但语调又很平静。
  这时街道上就刮了一阵阴风,冬天了,风虽然不大,却吹的人冷飕飕的。老陈把衣服裹紧。
  那男人不说话了,继续埋着头,狂嚼猛咽。
  第二天,老沈还是很早就到了夜市,今天他却没有昨日的好心情。他今天的生意很差,带了一个酒鬼到西坝,那酒鬼下了车却不给钱,还要打他。然后就一直带不到人,天又开始下雨,街上更没有人了。老沈心情不好,想着好在昨天赚了点钱,干脆今天也早点吃了宵夜,回家休息吧,反正下半夜也没有生意了。

  今晚老沈及没有昨晚那么潇洒,舍不得点烤鱼。只叫了一碗包面,一瓶啤酒,闷闷不乐地喝着。冬天很冷,又下着雨,老沈喝着啤酒,一口啤酒下肚,刺寒从喉咙一直冰到腹部。全身都冷冰冰的。
  老沈正要吃一个包面,突然发现昨晚的那个乞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到他对面。
  那乞丐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碗里的包面。
  若是平常,老沈就肯定要把这个乞丐赶走,这男人真是脸皮厚,谁给他好处,他就缠上了。可是今天老沈的运气很不好,看着这男人饥饿又可怜的模样,心里就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老沈就又叫了碗包面,推到那男人的面前。
  那男人连筷子都不用,端起碗就往嘴里倒。不知道咀嚼没有,三两下就把一碗包面解决,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老沈以为那男人吃了包面就要走了。

  却不料那男人竟然仍稳稳当当的坐着,“我想吃烤鱼。”
  “我今天没挣到钱。”老沈苦笑着,“请不起你吃鱼。”
  “我要吃烤鱼。。。。。。。”
  老沈没招了,不理会那男人。
  “那我要吃烤茄子。”那男人仍旧无理要求。
  老沈心想,算了就当是做个好事吧,就要求老板烤个茄子来。
  “今天茄子卖完了。”老板不知道是觉得那男人讨厌,不想给他烤茄子,还是真的没有茄子了。
  老沈匆匆把剩下的包面吃完。站起身,掏钱结了帐。就要开车回家。
  那男人还在祈求他:“我想吃烤茄子。”
  老沈开车走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老沈仍然是每晚开着的士,挣着辛苦钱。
  又是一个晚上,生意不好也不坏。普普通通的一个晚上。老沈还是老时间,凌晨三点去夜市宵夜。一碗包面还没吃完。邻桌的三个年轻人,就问他还做不做生意。
  老沈说,做啊,怎么不做呢。你们去那里?
  那三个年轻就说,我们去小溪塔城标,不打表,三十块钱,行不行。
  老沈说,这么晚了,我回来肯定没的生意,四十吧。
  三个年轻人就嘀嘀咕咕的商量一会,最后说,那快点。我们走。
  老沈心里想了,从发展大道上高速,走沙河,路程会短很多,不打表的话,今天这单生意有做头。
  老沈也不耽误,跟夜市的老板说:“等我回来给你付钱啊。我个把小时就回来了。”
  老板说:“要不要我给你准备点烧烤。”
  老沈一想,这趟可以挣点小钱,就说:“恩,留几串羊肉串。”
  老沈上了车,那三个年轻人两个坐到后面,一个坐在他身边。

  老沈正要打火,这时候,那个吃了他烤鱼的男人,拼命的敲他的车窗。
  老沈摇下车窗,问他:“有什么事吗?”
  “我要吃烤茄子。”
  老沈心里好笑,这个乞丐真是有毛病,是个疯子,真是缠上他了。
  老沈把车发动了,对那男人说道:“老子算是信了你的邪!好,等我回来,我请你吃烤茄子。”
  那男人把老沈的车门紧紧抓着,“我要吃烤茄子。。。。。。。”
  坐在副驾驶的年轻人烦了,“你个疯子,闹些什么!格老子滚!”
  老沈慢慢的踩油门,车开走了。
  老沈在反光镜里看那个男人有没有摔倒,可是反光镜里,什么都没有看见。
  的士开到云集路,在商场旁边等红绿灯。绿灯亮了,老沈的的士开过东山大道的路口,准备进隧道,直接去发展大道,上高速。
  可是的士在即将进隧道的时候,突然就嘎然停止。老沈开车有点经验了,连忙打盘子,车歪了歪,停在火车站的阶梯下不远处。火车站阶梯上的人都把他的车看着。

  三个年轻人都因为惯性,身体往前撞了一下。老沈连忙给他们打铺,说有可能是车子出问题了。一面赔罪,一面下车看情况。可是围着车看了一周,没什么特殊的问题。打开车盖看发动机和蓄电池,都是正常的。
  老沈又上了车,对三个年轻人说:“没事没事,现在就走。”
  可是车虽然发动了,也感觉到车轮子在转动,可的士就是不走。老沈踩了油门,的士竟然打起转转。这下,走不成了。
  老沈说没得办法,要修车。三个年轻人很着急,说老沈耽误他们的正事,下了车,另外找地方拦的士去。老沈也不好意思找他们要钱。
  老沈心里想着今天怎么就这么背呢。带个酒鬼不给钱,好不容易有个大生意,车却坏了,又被飞了单。钱没收到不说,还要掏钱修车。
  老沈想到这车送到修理厂,至少是几百,又没出事故,保险业不得赔。就自己挨着车团团转,想自己看看到底车有什么毛病,自己能修好是最好了。

  可是把车盖打开,怎么都检查不出毛病。老沈心里奇怪,就俯下身,往车底细细的检查。
  不看还好,看了老沈毛骨悚然。老沈看见,的士的驱动轮,左轮被一只手给死死的抠住,那只手惨白惨白,胳膊从地下伸出来的。
  老沈吓住了,难道那个男人真是个鬼!
  看来这个鬼,吃不到他的烤茄子,故意为难他,不让他好好做生意。
  老沈又去看车轮,却发现车轮下什么都没有了。老沈心里忐忑不安。又上车发动,的士现在却一点故障都没有了。一切正常。
  老沈小心翼翼的调了头。慢慢的开回了夜市。
  下了车,老沈对夜市老板说,“来个烤茄子,不,三串。”
  老沈坐下了,战战兢兢的问老板,今天那个找我要烤茄子的男人呢。
  老板说:“那个死皮赖脸的好吃佬啊,很久没见了。”
  “可是刚才他还在这里啊,要我请他吃茄子呢。”

  老板就笑他开车开累了,眼睛花了。刚才明明看见老沈吃包面吃了一半,就和三个年轻人上车。那里有什么人找他要烤茄子。
  老沈知道自己遇到鬼了,饿死鬼。找他要烤茄子吃的饿死鬼。
  不给他茄子吃,就不让他做生意的饿死鬼。
  老沈遇到了鬼,他没跟任何人说,如果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他也许就当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给忘掉。可是他过了半个月,再到夜市吃饭的时候,和的士同行们一起喝酒。
  听见同行们聊天,的士司机么,当然聊的就是开的士有关的事情。
  说是,前几天,一个同行倒霉了。警察在沙河附近找到了一个的士。的士停在高速路的岔路边上的草地里,很隐蔽,所以过了很久才发现。的士司机死了,被人勒死的。身上的钱和手机都被抢了。

  老沈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同行就笑他,怎么都不看报纸的,就丢了张三峡晚报给他。
  他看了的士司机被杀的报道。仔细看了警察推断出的凶杀案发生的时间。
  正是他打算带那三个年轻人的那晚。
  老沈心里百感交集。连忙点了十个烤茄子,放在桌子上也不吃,就这么放着。

  别人问他为什么,老沈竟然哭了。
  老沈如今还在开的士,自己买了新车,接手了个的牌。他还是三分之一跑夜班。
  他宵夜有个习惯,每次都要点个烤茄子在桌上,却不吃。
  我的那个开的士的朋友问他为什么每次点个茄子却不吃。
  老沈就说:“我欠一个人的茄子,在等他来吃呢。”
  我的朋友就问为什么,等这么多年,那人还不来吃。

  老沈当时喝了点酒,口齿不清的说起来。
  于是我朋友就知道了这件离奇的怪事。
  第670篇:一个死去两次的人
  (原作者:萨沙。根据真实案例整理)
  地处南京近郊的将军山(准确的说应该是翠屏山),名气并不大,很多南京本地人都没有听过。在宋代岳飞将军曾经在这里设置阵地,击溃了金国大将金兀术,由此得名将军山。
  将军山是一座小山,最高不过1000米,面积才3.5平方公里。由于南京城内几乎都是平地,这座小山也就成为周边居民爬山锻炼的一大场所,尤其是傍边河海大学的学生。
  2011年2月28日中午,两个大学生饭后爬山闲逛,走上了一条小路。由于几乎饭后经常爬山,两个同学对这条小路非常熟悉。他们爬到半山腰时,一个学生突然发现路边有些异样。在并不深的草丛中,似乎有几个黑色的垃圾袋,传出浓重的臭味。
  这个大学生骂道:什么人这么没有公德,把垃圾丢在景区里面!
  他的同学却觉得事有蹊跷:奇怪啊,就算丢垃圾,为什么不丢在山脚,反而扛到山腰来丢。这少说要爬几百米,多累人啊,丢垃圾的家伙岂不是吃饱了撑的?
  两个人越想越奇怪,不觉走进黑色垃圾袋仔细观察。越走进垃圾袋,臭味越重。走在前面的那个同学看到垃圾袋一角露出一块红肉:原来是死猪肉!难怪这么臭!
  后面的那个一个同学看了几眼,突然向后猛退几步,惊恐的叫到:你看,你看!
  他的朋友顺着的手指看过去,一截发白的手掌从垃圾袋里面伸出来,五个指甲清晰可见。
  两个学生吓得不轻,一溜烟的冲到山下,向学校里面的校警汇报。校警立即报警,南京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迅速出动,很快赶到现场。不错,这确实是人体的残肢,看来这是一起恶性杀人碎尸案。
  【尸体上的线索】 
  众所周知,杀人案属于严重刑事案件,中国公安一般要求命案必破。而杀人后又碎尸,是比杀人案还要严重和影响恶劣的案件,很容易造成社会恐慌,各地都当作务必侦破的案件对待。
  南京市的治安在全国属于第一流的。因为常住人口高达800多万,每年肯定也有一些杀人案件,碎尸案却极为少见。此案发生以后,南京市公安局立即成立专案组,并向江苏省公安厅法医专家求助,全力侦破这起恶性案件。
  两名学生报案后不到15分钟,警方就在下午1点赶到现场。刑侦专家首先对现场进行了保护,然后进行了勘察。由于这条小路很少有人经过,加上这几天阴雨连绵,现场基本保持原样。
  遗憾的是,由于雨水的影响,现场没有留下足印车辙等关键证据。刑侦专家经过仔细检查,在附近不到500米距离内发现了11个黑色垃圾袋,里面都装满了碎尸。经过仔细拼对,是一个男人完整的身体和头颅。经过对尸体的检验,发现死者颅骨开放性骨折,有明显钝器击打痕迹。显然,死者是被人重击头部,活活被打死的,这是一起恶行凶杀案件。
  在对尸体检验表明,这个男人身体强壮,年纪约40岁到50岁,肌肉结实,各个器官都很健康。不过解剖中发现,这个男人年轻时候似乎长时间营养不良,曾经得过轻微的佝偻病。手脚有一些陈旧的伤口,专家判断是镰刀割伤的痕迹,但不是被砍伤,应该是干农活时候没注意而受伤。伤疤时间很久,看来是死者少年时期的事情。由此可以判断,死者童年和少年家境应该很不好,还生活在农村。
  不过,死者现在满身都是脂肪,全身皮肤白嫩,一看是就长期吃的很好,而且绝非体力劳动者。看来,死者年轻和中年生活水平有明显改善,很有可能脱离了农村,长期在城市生活,至少一个中产阶级。
  除了以上的东西以外,刑侦专家还认为,杀人碎尸犯似乎对人体结构颇为了解。他碎尸手法很熟练,手脚和身躯内脏等被整齐的分成11个部分,干净利落。就像庖丁解牛一样,凶手下刀均是人体脆弱的部位,并不像一些碎尸者一样不管不顾的乱砍乱剁。这个凶手可能是医生,屠夫或者军警之类,总之是接触过尸体的人。
  现场没有发现凶器,虽雨水破坏了很多线索,但四面都没有搏斗和碎尸痕迹,这里肯定不是第一现场,而是抛尸场所而已。装死者尸体为黑色垃圾袋,袋口扎有塑料绳。
  根据尸体判断,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3天。根据这两个学生回忆,由于下雨他们2天没有爬山,但3天前的中午他们爬山的时候,确定没有看到这些垃圾袋。
  现场勘察的结论就这么多了,并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据。
  现在主要的难点是如何确定死者身份。
  一种方法是通过尸体相貌辨认,这也不可能。
  杀人者似乎对警方办法手段略有了解,他可以对死者脸上连续砍了十多刀,导致脸部基本被毁,根本看不出受害者原来的长相。南京警方无奈,邀请江苏省公安厅专家对颅骨进行相貌还原,试图恢复死者长相。
  那么通过遗物追查死者身份呢?这11个垃圾袋里面,除了碎尸,就只有死者的少量内衣裤和衬衫,档次还很高,全都是名牌。经过分析,这些衣物虽昂贵,让我们知道死者颇为有钱,但却都是全国各地能买到的东西,无法追查死者身份。
  通过失踪人口来追查呢?也失败了。南京警方案发后立即对市内3天内失踪人口调查,仅仅接到一起儿童失踪的报案,几小时后孩子还被找到了。之后一周内,陆续有老人妇女失踪的报案,但基本都是走失或者离家出走,没有一个人真正失踪,况且这里面都没有中年男人。
  难道是外地人杀人后,来南京抛尸?
  南京的老刑警们认为不太可能!
  将军山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地方,仅仅是一个3.5平方公里的小山。即便很多南京本地人也搞不将军山到底在哪里,这个凶手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况且他抛尸的这条小路相当偏僻,如果之前没有走过的人,很难发现这里还有路,更谈不上抛尸。
  况且,如果外地人来南京抛尸,为什么不将尸体扔到更偏远的农村或者城郊结合部的荒山上,而是丢在紧靠大学和众多居民居的将军山上,这岂不是极容易被人发现,岂不是违背常理?
  南京刑警们绝大部分倾向于,凶手就是南京本地的居民,而且曾经在这一代生活过,对将军山非常了解,并不是外地人。
  不过,死者是不是本地人,就很难说了。当务之急,就是尽快确定死者身份。
  由于案情重大,当晚江苏省公安厅的几个著名法医就被电话惊醒,要求他立即赶赴法医中心,协助验尸。
  这几个法医水平可就高了,堪称全国最顶尖的法医专家。
  经过仔细分析,他们发现了之前没有发现的一个重要线索。在死者被血浸透的内裤中,意外发现一个非常巧妙的暗袋。
  法医认为,死者应该是长期在外面旅行或者做生意的人,出于安全考虑,必要时候会把最值钱的东西藏在内裤暗袋中,以防止被人抢劫或者敲诈。这个暗袋以内裤的商标作为掩护,普通人不可能发现,即便用手触摸,也会被商标误导,感觉不出这里有什么东西。奇怪的是,这个暗袋中,却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仅有一小块揉碎且被鲜血泡烂的纸片。
  公安厅专家立即利用大型光学仪器进行还原,惊喜的发现,这是一张火车票的一部分。隐约可以看到火车票是从甘肃省会兰州到南京的,还可以看出发车日期为2011年2月25日,座位号相当清晰。
  从2010年开始,火车票开始实名购买,必须出示身份证。警方立即去铁路部门调查,很快查到火车票的购买人,名字叫做田明扬。
  死者到底是谁?
  经过户籍调查,田明扬为兰州人,40出头,普通市民。南京警方立即对户籍资料上田明扬的照片和尸体还原相貌照片进行比对,发现非常相似。
  看来,遇害者就是田明扬。
  南京警方效率很高,在第二天就赶赴兰州,调查遇害者田明扬的情况,追查可能的凶手。
  当刑警们找到田明扬家的时候,他的妻子面对刑警关于田明扬失踪几天了的询问,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田明扬的妻子说,丈夫刚刚上班,压根没有失踪。
  糟了,难道搞错了人吗?
  刑警们追到田明扬的公司,果然田明扬还很精神的活着,还在和同事们侃大山呢。看来真的搞错了!刑警们对田明扬进行了询问!
  田明扬听到自己的火车票出现在碎尸上,明显有很强的震惊感,不过很快他的情绪就稳定下来。他的解释是这样:我确实买了这张火车票去南京的,因为我去二嫂薛*萍家。我二哥田明成去世以后,我的嫂子独自在南京带着女儿。我和她关系非常好,也很喜欢二哥的女儿,我们经常见面。至于这张火车票我记得好像随手就扔掉了,可能被谁捡到了吧。
  刑警们问:你的二哥田明成怎么去世的?
  田明扬回答:5年前在兰州出车祸死的。
  奇怪了,田明扬说的是真话吗?他虽然不是死者,会不会是凶手呢?在杀死受害者的时候,将火车票遗落在尸体上?
  经过对田明扬供述的核实,证明他确实在案发当天到过南京,但却并没有作案时间。根据法医确定,死者是25日深夜被杀,然后在第二天凌晨抛尸的。根据田明扬居住旅馆的监控判断,田明扬当天下午就回到酒店,随后长时间于酒店洗浴按摩,又在酒吧看足球比赛到凌晨2点才回房睡觉。第二天一早就离开酒店,坐上大巴直接去了飞机场,回到了兰州。
  显然,田明扬不可能亲自作案,即便他参与了杀人,也是躲在幕后,由别的凶手去实施。或者他干脆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就是随手丢下的火车票被谁捡走了。
  奇怪的是,如果真的是田明扬随手丢掉的火车票,死者怎么会捡起来塞在自己内裤的暗袋里面呢?这不符合道理啊!
  难道是杀人犯故意用不相干的东西,误导警察办案方向?
  在一些重大案件中,有些比较高明的杀人犯会故意在现场丢弃一些东西,分散警方侦查视线。但似乎也不是。因为误导应该用一些显而易见的假线索,这个火车票的残骸几乎无法辨认,如果不是公安厅具有进口的先进仪器,是绝对无法还原的。对于这一点,只要公安厅内部人士才知道,杀人犯绝对不可能知道这点。
  真见鬼,线索由此就中断了。
  万幸的是,追查物证的另一组刑警很快有了收获。
  通过法医对尸体的还原,法医判断死者是被用斧头劈脑袋,活活被砍死的。至于碎尸没有采用锯子,还是使用斧头和常见的菜刀。
  自然,单单知道斧头和菜刀,是完全不可能破案的,好在还有别的线索。
  抛尸的黑色塑料袋经过分析,是南京市麦德龙大型超市卖出的。南京只有两家麦德龙,通过对塑料袋的分析,这是江宁区的麦德龙分店卖出的。
  刑警们立即拿出购买的监控进行分析,很快排查出上百个嫌疑人。均是在案发前十五天内,购买大量垃圾袋、或者菜刀,或者斧头的人。
  显然,想从这上百人中找出线索,也谈何容易,几乎是不可能的。
  目前警方认为田明扬多少和案件有关系,就全力分析这些买东西的人里面,谁可能和田明扬有交集。
  田明扬却不配合,借口此时同他完全没关系,不与合作。不过,刑警们发现,田明扬自己也似乎非常焦急,不断打电话,激动的说什么事情。
  警方找来对田家非常熟悉的一个亲友,让他帮忙辨认超市监控的上百个嫌疑人,看看谁和田明扬有关系。
  谁知道,刚看了十五分钟,就有重大收获。
  在2月24日下午购买嫌疑物品的人中,这个亲友一眼认出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年过7旬的老人!
  他就是田明扬已经去世二哥的岳父,南京很有名气的一个企业家薛*恭。根据监控和购买记录显示(麦德龙都是用会员卡结账),薛*恭当天购买了大量垃圾袋,一把斧头和一把崭新的菜刀。
  那么显然此时薛*恭和田明扬,有一定作案的嫌疑。
  这一点点嫌疑,不足以证明什么,甚至不足以开据传证。
  案件再次陷入了僵局!
  这边公安厅的法医专家多次还原死者相貌,越看同田明扬越像,真的就像同一个人。难道是田明扬和薛*恭联手杀了田家什么亲戚吗?
  经过调查,田家一共有五兄妹,是两个姐妹三个兄弟,其中老二田明成,老三田明光,和小弟田明扬。
  兄弟三人长的比较像,其他亲友貌相就同他们相差很远。
  目前只有小弟田明扬还在兰州,老二田明成,老三田明光都不在。
  老二田明成不在是因为他于2006年,因车祸死于兰州一条国家公路上。交通部门出具了事故鉴定书,认为是驾驶不慎撞击路边护栏,汽车油箱意外破裂后燃烧致死。确认尸体就是田明成本人以后,交通部门征得田的妻子同意,将已经高度碳化的遗体火化。
  相比二哥田明成不幸因意外去世,老三田明光则神秘的失踪了。
  老二田明成车祸死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老三田明光。田家人对外说田明光在二哥死后过于悲痛,离开兰州去深圳闯荡做生意。田家亲友在连续五年春节,都没有看到过田明光回家过。
  那么,死者会不会是失踪的田明光呢?
  经过对田明光照片的判断,死者和田明光非常相像。尤其死者较为肥胖,体重估计85公斤以上,田明光也是一个胖子。
  至此,南京警方高度怀疑遇害者就是田明光。
  经过对火车站监控调查,以及田明扬自称去二嫂小区的监控调查,均发现田明扬同一个比较肥胖的男人在一起。这个男人虽刻意回避监控摄像头,但仍然留下一些影像。通过对比照片,警方认为这就是田明光。
  而分析二嫂薛*萍的监控,发现田明扬同田明光一起进入二嫂家,但随后只有田明扬一人出来,田明光却没有一同出来。
  几小时后,突然有四个男人冲入二嫂薛*萍家,稍后他们扛着一个大麻袋出来,丢上了门口一辆奥迪车,然后飞快驶出小区从监控中消失。
  看来,麻袋里面就是田明光。
  警方推论,可能是田明扬同二嫂薛*萍联手杀了田明光,薛*萍的父亲薛*恭则负责购买碎尸用的工具和袋子,是从犯。
  至于为什么杀死田明光原因还待调查。根据现有资料来看,身为日本公民的二哥田明成因为车祸死后,获得了日本保险公司500多万人民币的保险金。
  根据法律规定,其中300多万留给了二嫂和他的女儿,另外约200万则留给了田明成的父母。
  而二哥田明成在日本还开有一个规模不小的保健品公司,据称辉煌时期资产有2000,3000万。保健品公司的内情不为田家所知,只有二嫂薛*萍知道。
  车祸以后,薛*萍宣布这个保健公司早就是艰难维持状态,资不抵债。随后薛*萍将其关闭,没有给田家人一分钱。
  警方认为有可能是田明光对保险金分配不满,又认为薛*萍私吞了保健品公司,多次找薛*萍讨要。二嫂为了保住手中的巨款,联络同自己一向很好的小弟田明扬,将田明光骗到南京以后杀害。
  不过,这个推论毕竟是推论,想要证明还必须进行尸体的DNA检测。
  警方提取了田明光儿子的DNA样本,同碎尸进行比对。
  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DNA比对的结果是,死者并不是田明光。更令人吃惊的是,死者的DNA却同田明光儿子有着很高的相似度,那么唯一可能的结论就是。这具死于3天前的尸体,是已经死了5年之久老二田明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死人难道会复活吗?
  【异国情侣】
  在尸体高度怀疑为日本籍华人田明成以后,南京警方立即提取了田明成女儿田娇娇的DNA样本,同尸体进行比对,证明死者就是田明成。
  这岂不是大怪事!明明田明成早在5年前就因为车祸死于兰州,连尸体都火化了,交警的事故鉴定书、死亡证明、火化证明、公墓证明一应俱全,还获得了日本保险公司的理赔金,这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此时,一直不愿意说话但焦急万分的田明扬终于开口了。他声称,死者其实就是田明成。
  而五年前车祸烧死的并非田明成,而是三哥田明光。
  这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其实讲起来并不复杂。
  田明成1962年出生于甘肃兰州的农村,家里条件很不好,兄弟姐妹多达5人。田明成本人小时候营养不良,得了轻微的佝偻病,因为长时间干农活,收庄稼,手背镰刀割伤多处。田本人倒是很有些能力,很快弃农从商做起了生意,家庭生活明显改善。
  刚刚改革开放的80年代,他就跟随出国大潮去了日本。田明成是个很聪明的人,没有几年他就从打工仔变成了小老板,名字也改为田中明成。不过,日本居留权并不容易申请。没有日本居留权,对于做生意来说有很多限制。也许是出于要做日本人的目的,他同一个日本籍的华人女子张莉结婚,婚后很快加入了日本籍,两人生有两个孩子。
  入籍以后,田明成很快同张莉离婚,孩子也一个不要,全部留给女方。
  从此,田明成就成为了日本公民,生意也越做越好,逐步从小老板到有了自己的保健品公司。
  在一次保健品展销会上,田明成再次遇到了南京女孩薛*萍。薛*萍比他小八岁,1970年出生于南京一个国家干部家庭,父母都是大医院的干部,下面还有两个妹妹。
  25岁的时候,薛*萍被交往多年的男友强行要求分手。由于急于摆脱失恋的痛苦,薛*萍于1996年留学日本,去一家著名学校学习美容技术。国外的生活是无拘无束的,1999年独立游览富士山的薛*萍遇到了田明成。
  就两人出身来说,其实本不会有什么接触。一个是农家穷孩子,一个是干部家的小姐,却因为都是在日本,这些鸿沟也就似乎冲淡了。两人结伴游玩,期间谈的很是投机。
  几个月后,两人又在这次展销会以外相遇,不觉相互有了好感。在国外的华人一般都是很寂寞的,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家人。一般他们会不自觉的组成一对对的情侣,有的可能结婚,有的则很快会分手。
  薛*萍即便不算大家闺秀,也是绝对的小家碧玉。他的父亲是南京著名医院的处长,母亲则是这家医院的主任医生,她本人长的非常漂亮,更难得是有一种无法模仿的高雅气质。
  很快,田明成主动追求薛*萍。田明成也完全有追求她的资本!田出生于农村,但这是在日本,薛*萍的所谓家世在这里意义不大,两人都是无依无靠的外来人。就两人在日本的地位来说,薛*萍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中国留学生,学习完毕了就要回国。田明成则是日本公民,还有一个自己的公司和丰厚的身价。
  不知道是出于寂寞,还是出于要一个日本国籍,或者出于爱情,最终两人于2001年结婚。婚后,薛*萍很快加入日本国籍,成为日本人,名字也成为田中利平。
  婚后不到一年,两人就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只是,此时田明成的事业却走了下坡路。
  田明成的公司规模很小,在资本主义很发达的日本其实算不了什么。开始田明成主要走偏门,靠搞特殊保健品发了一笔财,随后在日本大型保健品公司竞争下,他的公司每况愈下,真的是勉强维持,毫无利润可言。
  到了2005年,保健品公司已经处于资不抵债,濒于破产的边缘。而此时薛*萍早已完成了学业,回国准备开办连锁美容店。
  只是,两人面对的问题就是,没钱。
  田明成公司随时可能倒闭,田不但拿不出分文给妻子创业,甚至倒闭后连自己的房子车子都要用来抵押还债,妻子女儿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薛*萍建议丈夫:日本竞争太激烈,我们干脆考回国发展!
  田明成觉得妻子的建议很对,但却很难这么做。两人都是极其要面子的人,尤其田明成在大批亲友面前一直都是成功人士形象,如果破产后灰溜溜的回去,以后还怎么混!
  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此时夫妻关系也开始恶化。
  其实这段婚姻本来就不般配,婚后很快就表现出狰狞的一面!田明成是从农门爬上来的人物,为人精明强干,但自私狭隘,性格偏激傲慢,脾气火爆,经常痛骂妻子。
  薛*萍则性格相对比较软弱,凡事多听从丈夫的,一旦吵闹多忍气吞声。
  不过,她也比较固执要强,人也很机灵。婚后,薛*萍对田明成很多农民习气的极为厌恶,一度不让丈夫负责女儿的教育。
  此时两人经常吵架,后田明成主要在日本惨淡经营自己的公司,薛*萍则回到南京带着女儿,同时开了一家小美容店。
  就在这个时候,薛*萍遇到了前男友唐凯。唐凯和薛*萍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之前因为一些感情上的大误会而分手。随后,唐凯就想起薛*萍的种种好处。不过,此时薛*萍已经结婚,还有了孩子,唐凯只能以一个老同学的身份接近他们。
  唐凯本人也是美容行业,对薛*萍开设美容店有极大帮助。两人本人就是老情人,此时相处时间久了,很快旧情复燃。在薛*萍看来,唐凯虽很有才华,却非常谦虚,心胸开阔,做人讲义气,对朋友很好,甚至对薛*萍的女儿也是特别爱护。
  相比起来,唐凯比暴躁狭隘的丈夫好十倍。
  只是身有所属,还有孩子,薛*萍只能保持和唐凯的距离。
  【杀人骗保?】
  2006年,田明成在日本的公司已经濒于破产。在日本,一旦破产就形同死刑。很多日本公司的负责人,在破产前自我了断,避免接受可怕的名誉损失。田明成对破产深感恐惧,无奈之下,他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办法,就是骗保。
  他在日本一家保险公司投保了2亿日元(约1000万人民币)的巨额保险,然后以回国借款为理由返回中国,找到妻子薛*萍,要求一起做。
  田明成说,只要拿到这1000万,不但我的公司起死回生,你也有钱搞你的事业。
  薛*萍开始认为属于违法,一旦被发现就要坐牢,不愿意干。田明成说:这事我一个人干不了!事后一定要你以妻子身份出面要钱,还要进行遮掩。你不做,我们家就死路一条了。
  薛*萍说:万一被日本保险公司识破怎么办?
  田明成说:只要你在车祸以后,立即要求火化,死无对证了,日本保险公司怎么能识破?
  薛*萍犹豫的说:但万一穿帮了,会坐牢的,太危险了!
  田明成怒气冲冲的骂道:有什么比穷更危险的?日本社会你也不是不知道,一旦破产就彻底完了,以后我连份工作都找不到,家里房子车子都要还债,难道全家做流浪汉去?
  薛*萍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了。   
  随后,就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
  因为田明成已死,知道内幕只有薛*萍。薛*萍自然不可能主动往自己身上揽罪,她的说法是,此次骗保完全是意外和巧合:回到老家,田明成开着轿车将三弟田明光约出来,两人一番小酌后,田明成拉着三弟说明了借款意图,三弟当即表示同意,这时,我打电话过来说女儿上吐下泻,可能水土不服。一向视女儿为珍宝的田明成内心焦急万分,三弟建议哥哥先回南京,等钱一凑齐,就给他送到南京。说完,田明成就匆匆赶往机场,让三弟把自己的车开回去,因为走得匆忙,田明成不慎将手机等物品落在了车上。
  然而,半个小时后,田明光开着小轿车在丹拉高速公路上莫名发生自燃,瞬间车毁人亡,人被烧成一具黑炭。甘肃高速交警在处理事故现场时,在轿车不远处发现了烧黑的手机、手表和驾驶证。经查证,和车主信息一致,断定死者就是田明成,警方将死讯通知了其在南京的妻子薛*萍,并出具了“单车撞护栏引发燃烧死亡”事故报告。
  当天晚上,当田明成乘坐飞机回到南京,一进门,发现我已哭成泪人,看着他回来,我一脸惊恐:“你没有死?”“瞎说什么?怎么回事?”田明成莫名其妙地问我。我看了又看田明成,才确信他真的没死!
  原来,下午我给丈夫打完电话,两个小时后便接到了丈夫的死亡通知,听我说明情况,田明成惊讶万分,只有他知道,死的一定是三弟田明光啊,就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不停地自责。我只好在一旁安慰。
  情绪稳定下来,已经是晚上11点多,田明成准备打电话给兰州老家的兄弟姐妹说明实情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两人结婚后,他们曾在日本多家保险公司投有巨额人身意外伤害保险,理赔总额折合人民币上千万元。既然现在警方已出具了事故报告,不如就此机会把这笔保险拿到手,也正好可以填补自己在南京的投资,最后两人决定铤而走险。
  为保险起见,趁天大亮之前,我让田明成到外面宾馆暂时安排,登记时特地用我的证件。两人在宾馆内商定,由我对外告知自己丈夫出车祸死亡,急赴兰州处理丈夫丧事。
  接下来,田明成偷偷地潜入陕西宝鸡掩人耳目,我带着娘家的亲戚浩浩荡荡地赶到兰州奔丧。面对田家的儿子,一个死亡,另一个失去音信,整个田家死气沉沉。当时情景,田家和薛家两边亲戚都被蒙在鼓里。
  此后的半年里,我分三次领取了从日本拿到的索赔款500多万元。原因是,当地律师在日本办理保险理赔事宜时,赔付的保险公司说,由于在理赔过程中,缺少过硬的田明成死亡鉴定法律文书,最终只能拿到这些,全额拿到的话预期可达到上千万元。此前,我曾拒绝警方对烧焦的“丈夫尸体”进行DNA确认,故理赔鉴定文书不够完备。
  另外一种说法则是南京警方的怀疑。
  因为田明成刚刚在日本保险几个月,在国内就出了这件事,这过于巧合,简直像拍电影一样。
  更巧的是,田明光驾驶的车,莫名其妙的突然自燃,而且火势极大,根本不让田明光有逃走的机会,活活烧成木炭状。
  更奇怪的是,田明成以急着回去为了理由,将自己的手机、钱包、手表、驾驶证全部丢在车上。你要说驾驶证留在车上还容易理解,手表、手机、钱包都是随时要用的,你说丢在车上谁会相信?你说是急于过去,没注意。但他女儿不过是上吐下泻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怎么可能急成这样。
  显然,丢下这些东西,摆明了就是伪造自己遇难的假现场。
  根据众多现象分析,这起所谓的车祸,很可能是一起故意杀人案。
  他们夫妻两人联手,不惜害死了田明成的亲弟弟来骗这1000万。
  只是当时甘肃交警水平太差,不负责任的以交通事故结案,随后遗体火化,车辆销毁。所有证据不存在,这么疑案也就无从查起了。
  由于田明成已经“死了”,所以日本公司也就无法经营下去。以薛*萍出面,将已经明存实亡的公司关闭,除了还债以外,还将剩余资产变卖了200万。
  随后将这200万交给田明成父母养老,另外500多万则暂时交给薛*萍保管,由她去做生意。
  田明成说自己要去外地躲个三五年,等风声过来,再买个假户口恢复身份,三个人一起过日子。
  于是,田明成开始在陕西河南一带躲藏,而薛*萍则以寡妇身份在南京做生意。
  【死去的人不愿意死去】
  两个人此时生活就有急剧的变化。
  薛*萍有了资本以后,开始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她在日本一所知名美容学校学习了很多新技术,回国以后生意很红火。加上有行内旧情人唐凯的帮助,又有500多万资金,薛*萍在南京开办了多家连锁美容院,生意红红火火。
  赚到钱以后,薛*萍又对父亲刚刚成立的一个企业注资,这个企业也很快发展起来。
  事业非常得意,感情上也是这样。
  在得知薛*萍丈夫因为车祸去世以后,不知道内幕的唐凯立即展开对她的追求。唐凯并不嫌弃薛*萍有个女儿,反而对田娇娇非常好,视如己出,对薛*萍无微不至的体贴关爱。
  时间一长,本来就对唐凯极有好感的薛*萍,自然就被感动了。
  在丈夫不在的三年期间,在对田明成假死一无所知的一大帮朋友们的催促下,他硬着头皮把地下男友唐凯的身份公诸于众。
  虽当时是演戏,但很快薛*萍自己动了真感情,也想假戏真做了。
  薛*萍收获了事业和爱情,日子过的比蜜糖还甜。
  田明成的生活却正好相反,苦不堪言。
  背负杀害亲弟弟的内疚和犯罪分子的罪行,田明成长期在外地躲藏。
  出于谨慎期间,田明成极少和妻子联络,而且让妻子每次打给他,他不会打给妻子,害怕被警方追踪。对于自己的父母兄妹,田明成也只能装作已死,不再联络。
  开始田明成躲在陕西宝鸡,一年后的田明成三弟田明光的忌日,田明成到宝鸡法门寺敬香,以外碰到一个同学。同学不知道他“已死”,主动向他打招呼。田明成装作不认识他,仓皇逃走。没几天,惶恐不安的田明成辗转迁移到河南郑州,继续隐姓埋名地生活。
  由于没有合法身份,田明成连较大的旅馆都不敢住,只能住破烂不堪的小旅馆和城郊结合部的出租屋。这些地方的安全性很差,很多犯罪分子在这里逗留。由于怕被抢劫,田明成在内裤中搞了暗袋,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就将存折藏起来。
  除了住店以外,即便在街上看到警察、协警、军人、甚至穿制服的邮递员,田明成都会不自觉的紧张。他很少上街,绝大部分时间躺在旅馆房间里面看电视。平时吃饭多是泡面,一天只吃两顿。这种过街老鼠般的生活,他整整过了三年。
  田明成听说妻子在南京很成功,自己也心动了,也很想在郑州开拓自己的保健品事业。但此时他已经“死了”,没有合法的身份,连买火车票都不行,怎么注册公司呢?只能不了了之。
  于是,田明成本来就暴躁的脾气也越来越差。
  更让他气愤的是,妻子越来越
  更让他气愤的是,妻子越来越疏远他。到了2009年春节,田明成已很久没接到过妻子的电话,大年初三,田明成终于忍不住在公用电话亭里给妻子打去了电话,没想到妻子当时正忙,不方便说话,匆匆挂断了电话。顿时,田明成感到一股凉气袭上心头,而此时他通过报纸了解到,岳父已成了当地有名的企业家,妻子开的养生美容店生意非常好,妻子一家的日子越过越好,自己则像个民工一样灰溜溜的活着。
  这样田明成极为不服气!他之所以犯罪,主要还是为了自己的家,现在也算躲避了3年,风声应该过去了,可以回到家里同老婆孩子继续生活了。
  犹豫再三,他决定结束一个人的生活,潜回南京,找到妻子,一家团聚。
  2009年6月的一个夜晚,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的薛*萍,被突然从楼梯处蹿出来的田明成吓了一跳。7岁的女儿见到“已死”的爸爸,竟吓得哭着往妈妈怀里钻。的确,如今的田明成是一个死人,自然一无所有!出现在妻儿面前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穷鬼。田明成看着家里的豪华装修,想着这三年在外过的隐形人生活,不禁感慨:回家真好!
  但薛*萍并不这么想。这三年时间,她已经同唐凯有了很深的感情,两人已经准备结婚。但唐凯对薛*萍违法协同丈夫骗保(和有可能的协同杀人)私毫不知情,甚至连薛*萍的父亲也不知道。
  好在唐凯为美容店里的事带队去了广州,要半个月后才回南京。该如何在唐凯到来之前打发走田明成?让薛*萍颇费脑筋。
  田明成却不知道老婆已经变心,已经三年没有抱过老婆的他,当晚就迫不及待的向薛*萍求欢。但薛*萍冷淡的拒绝了,借口是怕吵醒女儿。
  田明成顿感情况不对!不过,他还认为是两人分别久了,妻子对他不适应,也就没说什么,自己去小房间睡了。
  薛*萍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薛*萍带女儿到父母家,女儿突然说了句:“我见到爸爸了!”小孩是不会说假话的,父亲薛*恭顿时起了疑心,单独把薛*萍叫到一边问。薛*萍无奈之下,哭着对父亲说出了丈夫死而复生的前前后后。
  父亲薛*恭听了这番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深感女儿怎么如此糊涂。田明成公司即便破产,女儿也完全可以带着外孙女同他离婚,回到南京来生活。以女儿的美容技术,加上薛家还不错的家境,生活肯定完全不成问题。
  田明成骗保甚至有可能杀人,是为了自己的公司不倒闭,同时捞一笔钱东山再起,薛*萍则完全没有必要帮着做。
  协同骗保是违法行为,女儿完全可以坐牢,这里尚不谈田明光到底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如果田明光是被田明成所杀,女儿作为杀人案从犯,恐怕最少要坐10年牢。
  薛*恭干部出身,久经历练,对人和物都有较深的识别能力。他速来不喜欢这个女婿,认为田明成性格硬狠,过于自私,女儿跟着她不会有好日子过,一直反对女儿同他结婚。婚后知道女儿曾被打后,老头子怒气冲冲的要求女儿立即离婚。
  此时,薛*恭认为,现在女儿和女婿既然都违法,把柄抓在女婿手上,女儿就很难离婚,事情麻烦了!
  老爷子心烦意乱之时,薛*萍这边又出了事。
  由于心有所属,薛*萍连续一周都以各种理由拒绝和田明成同房。
  到了一周后的晚上,薛*萍故意凌晨才回到家里,没想到丈夫一直在等着他。看到她回来,田明成忍不住大声质问:你还当我是你老公吗?你是不是真的当我死了!
  随后,田明成强行将她按在床上,发生了性关系。期间薛*萍拼命抵抗,两眼都被丈夫打肿,她怕吵醒女儿,随后只好放弃抵抗。
  同一个不爱的男人上床,对一个女人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事情。薛*萍来到店里,两眼青肿,员工们发现了她的异样,“薛老板,你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薛*萍无言以对,心里只想着如何快快打发走田明成。想到这里,薛*萍突然理清了思路:田明成之所以追着他不放,其实还不是为了钱。当年田明成交给她500万保管,现在我都还给你,只要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她赵到父亲商量。薛父看到女儿被打伤的双眼,又气女婿又恨女儿,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现在薛父已经是身价过千万,女儿拿出区区几十万几百万不算什么。
  就算女儿把所有钱都送给田明成,自己还有钱,一样可以养活女儿和外孙女。宁可不要钱,也赶快同这种心狠手辣、不走正道的女婿断了!
  第二天中午,薛*萍将一张存有300万的银行卡递到了田明成的手里,她坦言:这里是三百万,是保险赔款我们拿到的部分,也是你应得的。你拿着这些钱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孩子我会好好照顾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把我打发走!”田明成恼火道。薛*萍痛哭失声,乞求丈夫的原谅。“啪—”田明成一个巴掌打过去:“你知道我受的是什么罪吗?你是不是有了其他男人……”薛*萍的哭声更大了,田明成渐渐明白,昔日的感情已灰飞烟灭,他在妻家再难“复活”。最后,他含恨拿着三百万的卡夺门而去—望着田明成远去的背影,薛*萍瘫在地上,祈祷一切就此结束……
  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田明成是一个非常自私狭隘的男人,占有欲非常强。他拿走了300万回到郑州以后,越想越气,觉得自己亏了。按照他的思维,自己冒着巨大危险和良心的谴责,杀了三弟骗保。杀人所得和自己公司变卖的500万都交给妻子,妻子和岳父正是利用他的钱做了第一桶金,才有今天的辉煌。按照田明成的逻辑,妻子和岳父的事业理应是他的!
  现在妻子和岳父身价超过千万,自己仅仅拿到300万,岂不是太亏了。况且,他现在是一个黑户,又是伏案在逃人员,一旦被发现,说明性命难保。
  于是,田明成下定决心过一天算一天。妻子能够过的这么快乐,我也一样可以。2007年他拿到300万后,不到2年就挥霍一空,平均每年花费150万之巨,每个月都花掉10多万,堪称骄奢淫逸到极点。
  钱花光了以后,田明成就肆无忌惮的向妻子伸手要钱,拿到手以后就立即挥霍。
  2009年到2011年,田明成多次恐吓薛*萍,从她手中陆续又要走了几百万。至此,薛*萍已经将几家美容院的资金几乎全部抽空,剩余的钱还不够发员工工资,实在没钱可用了。
  美容店步履维艰,田明成又经常逼着要钱,还要瞒着情人唐凯,薛*萍心力交瘁,经常到父母家痛哭。
  见女儿如此可怜,薛父只得从自己企业中拿出钱交给女儿,试图让女婿不要再来纠缠。
  没想到,田明成却变本加厉!
  到了2011年,薛*萍已经再也拿不出钱来,美容院也接近倒闭,而父亲的企业因为多次抽调现金,也运转困难。
  心里接近崩溃薛*萍,知道已经无法继续下去,只得同田明成摊牌。她将田明成约到一个僻静的茶楼,讲明自己的美容会所盈利不多,而父亲虽企业规模很大,但公司最近流动资金困难,已经没钱可以给他。薛*萍乞求丈夫放过自己,让自己重新开始生活。
  对于妻子的乞求,田明成却强硬的表示:不要钱也可以,现在我的人生失去了方向,我决定还是回来跟你和女儿团聚。
  薛*萍知道田明成是以此要挟她,顿时觉得两眼发黑,差点晕了过去。
  田明成坚持跟着来到妻子住处,两人正在谈判之际,唐凯正好将薛*萍女儿送回来,并给薛*萍打电话。这时,田明成清楚地听到唐凯和女儿亲热的交谈声音,这个“第三者”竟敢送女儿回家!
  田明成决定,只要说出自己就是薛*萍的丈夫,对方可能会知难而退。于是,他趁机拿过薛*萍的手机,偷偷地记下了唐凯的电话号码。
  然后田明成恐吓薛*萍,让她选择给钱或者允许他回去住,不然就打电话告诉唐凯,拆穿薛*萍的谎言,让唐凯远离她。
  薛*萍不愿意失去唐凯,却实在拿不出大笔现金交给田明成。田明成却认为薛*萍装蒜,第二天,他就拨通唐凯电话,说明前后一切。
  唐凯听了以后,顿时感觉受到感情欺骗,心中狂怒。
  他直接来到了薛*萍父亲薛*恭的公司,与准岳父对质。面对唐凯的质问,薛*恭出了一身冷汗,他当即将女儿叫到公司的办公室,锁上门,父女首度将田明成的死亡秘密透露给第三人知道,说明当年是田明成云恳求薛*萍协同骗保,事后又反复敲诈薛*萍。
  薛*萍做错的是不应该帮助他骗保而已,而最坏的就是田明成本人。他为钱不但杀死自己亲弟弟,还多次敲诈自己媳妇巨款用于挥霍。
  期间薛*萍痛哭不止,唐凯知道前因后果以后,心中慢慢原谅了薛*萍。
  谈到最后,唐凯紧紧握着薛*萍的手,表示绝对不和她分开。
  田明成此次算错了招数,弄巧成拙,反而让薛*萍和唐凯更好了。
  田明成明白薛*萍性格比较软弱,还容易对付,恐吓她就可以得手。但岳父薛*恭却不好惹。
  如果来硬的,真的把事情捅出来,薛*萍协同涉嫌诈骗,最多坐牢几年。自己且不谈故意杀人要枪毙,即便是诈骗主犯,坐牢时间也比妻子长的多。
  显然,田明成不会这么做。
  见硬的不成,田明成又决定来软的,通过死缠烂打,逼迫妻子。薛*萍被田明成骚扰的痛苦不堪,好在已经得到男友和家人的理解,她还是咬牙坚持过去,没有给丈夫一分钱。
  一个月后,田明成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决定回老家坦白一切,并且搬个救兵(小弟田明扬)来说服妻子。
  2011年2月下旬,田明成踏上了回乡的火车。田明成的出现让老家人既惊又喜!田明成说出了实情的始末。听着二哥想挽回家庭的想法,小弟田明扬始终记得以前二嫂最疼他了,于是主动请缨陪着二哥去南京当说客。田明扬百感交集,当晚拨通了嫂子电话:“嫂子,我和二哥25号坐车来南京,两家人好好聚聚!”
  这个电话让薛*萍彻底失控:“你不要过来,我拜托你们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行吗?”电话那头田明成接过电话也激动起来:“莉萍,这个家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两个人越吵越激烈,最后田明成扬言如果不能回去,就来个鱼死网破,说出当年骗保的事!
  薛*萍如实地将通话内容反馈给父亲和男友,这时,大家都感叹道:“如果当初他真的死了那该多好啊。”
  到了这个地步,显然退无可退,真的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薛*萍性格懦弱,但他爸爸薛*恭是老军人出身,可不是好惹的。
  见女儿被欺负成这样,薛*恭下定决心,干脆干掉这个丧失人性的女婿,一了百了。
  在薛*恭看来,田明成既然已经“死亡”,那么只要将其杀掉以后碎尸扔掉,警方根本无法知道尸体是谁,案件根本就无法侦破。
  况且,就算案件侦破,自己被抓住,也没什么。
  薛*恭已经70有余,自认为也活不了几年。做父亲的,为女儿可以毫不犹豫的付出一切。现在为了女儿下半生的幸福,他认为就是死了也值得。
  薛*恭对女儿说:他既然要鱼死网破,我就成全他,我要亲手宰了他。
  薛*恭和女儿薛*萍都知道,田明成身体强壮,又颇为聪明。自己一老一女,恐怕正面冲突不是他的对手,看来要找人帮忙。
  本来两人不想把唐凯牵扯进来,但此时到了悬崖边,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薛*恭找到唐凯,对他谎称:薛*萍的前夫明天就要来家里闹事,我们又不能报警。这样,你帮我找几个活闹鬼(小混混),把他架到我在将军山傍边瑞景文华别墅区,我好好打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来。
  唐凯也是聪明人,疑惑的问:你教训他可以,千万不能将他打伤,更不能搞出人命啊!
  薛*恭继续骗他说:当然不会,我又没疯,你放心吧。
  2月24日下午2点多,薛*恭在江宁区麦德隆超市购买了砍刀、斧头和垃圾袋等作案工具。并向女儿要来钥匙,偷偷地将作案工具藏在女儿的别墅里,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2月26日晚6点,薛*萍给田明成打电话,让他回家商量事情。没想到田明成带着弟弟一起赶来。
  薛*萍假装和田明成争吵,吵到快天黑也没有结果。小弟田明扬见插不进嘴,只得离开他们,先回到了外面的宾馆,第二天一早就返回兰州。
  田明成离开后,按照计划,薛*萍打电话叫来唐凯。唐凯立即带着事先雇好的南京本地人李杰等3名小流氓,谎称田明成患有精神病,将他绑到位于江宁区的薛*萍豪宅内。随后,唐凯等四人离开,留下薛家父女
  期间,田明成见薛家父女眼露杀机,知道不好,急忙跪地求饶,发誓以后绝对不再来骚扰薛*萍。
  薛家父女深知他的为人,都冷冷的看着他,一语不发。田明成见状自知难逃一死,但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死。
  他借上厕所为由,将自己一张火车票关键信息撕下,藏入内裤的暗袋中,试图让自己尸体在未来被警方发现身份。
  到了晚上8点左右,在女儿所住的高档小区住宅内,薛*恭决定动手。为了承担杀人主犯的责任,薛父先命令女儿离开,薛*萍哭着离开别墅。
  薛*恭举起斧头,喊道:让你骗我女儿!
  随后,对准被蒙住眼睛的田明成头部猛击数下!田明成脑浆四溅,滚倒在了血泊中。紧在确认田明成已经死后,薛*恭将田明成的尸体肢解。由于做过医护工作,薛*恭对人体结构很熟悉,精确的将尸体肢解成11块。肢解后的田明成遗体和衣物,被他装入事先买好的垃圾袋中,搬到别墅门中的奥迪车内。
  由于年老力衰,行动缓慢。处理完现场,已经是2月27日凌晨。薛*恭驾一辆灰色奥迪车,准备抛尸。
  本来薛*恭想尽量扔远一点,但由于他已经70多岁高龄,还有多种疾病,身体虚弱。肢解尸体时用了很多时间,此时离天亮不远了,不可能去很远的地方了。无奈之下,他只得赶在天亮前,将尸块仍在距离小区只有几百米的将军山。
  赶在天亮前,薛*恭冒着小雨,费力的将11袋碎尸全部丢在将军山半山腰。为了怕田明扬知道后闹事,第二天晚些时候,薛*恭还用田明成的手机给田明扬发了条短信,谎称田明成去河南了。正是因为这条短信,开始田明扬坚决不向警方透露事情,害怕让二哥坐牢。但后来听说二哥早在发短信一天前就遇害了,他才知道事情不好,赶快向警方坦白。
  然而,三天后尸体就被人发现,随后薛*恭被警方抓住。薛*恭承认自己杀死了女婿,警方在别墅和车辆上发现大量田明成的血迹。
  同时,警方紧急追踪,将在上海机场准备逃往日本的薛*萍抓获。随后,薛*萍的男友唐凯主动向警方自首,承认绑架了田明成,但没有参与杀人。
  这起案中案,毁掉了两个家庭。
  警方破案后,田明成家人痛不欲生。尤其是两个姐姐田秀珍和田秀娟几次哭昏过去。薛家也就此解散。
  2013年2月,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判决:
  薛*恭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主犯,但目前法院对70岁以上老人,原则上都不判处死刑,除非情节特别恶劣的。主要是这样的人杀不杀意义不大,即便判刑10年,他们也会死在监狱中)。
  薛*萍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15年(从犯)。
  唐凯等4名涉案人员,以绑架罪分别获刑。
  写到这里,老萨颇为感慨:钱色伤人,诸位小心!做人别做绝,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第671篇:难产
  (原作者:王秋声hanzhong。摘自《王秋声的444个黑段子》)
  郭杰的老婆临盆在即,但是因为工作关系,他不能回家照顾她。于是,便把这个重任交给了自己的妈妈。而且,他还嘱咐她说,一旦有任何动静,就要马上通知他。
  算下来,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在明天吧,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当爸爸了,郭杰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晚上,他一直失眠到十二点。刚刚有一点睡意,便在朦朦胧胧中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的老婆,顶着个大肚子,眼睛里淌着血,来到了他的面前。看她这副样子,郭杰大惊失色,忙问她是怎么回事。
  老婆没有回答,反而问他,“老公,你爱我吗?”
  郭杰毫不犹豫地回答说:“爱!”
  她这才告诉他真相,“我难产了,儿子和我只能活一个,你选哪一个?”
  郭杰愣了一下,张口就说:“当然是选你,儿子可以再生一个!”
  老婆望着他,开心地笑了。笑容无比幸福。
  郭杰想伸手把她拉住,就在这时,一阵仓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他蓦地从梦中惊醒。
  打电话的是他的妈妈,她告诉郭杰,就在刚才,他的老婆难产了,儿子活了下来,大人没有保住。
  郭杰霎时感到一阵剧烈的惊恐,“怎么会这样?我不是选过了吗?”
  电话那边的妈妈大惑不解。
  郭杰忍住悲痛,把刚才的梦给她讲了一遍。讲着讲着,他突然心头一震,想起了一个细节。
  他无声地放下了电话。
  既然老婆能够托梦给他,那只能说明,在他做这个梦之前,老婆已经死过了。
  她之所以那么问,只是想听他一句回答!
  第672篇:邪事
  (原作者:寻找成文龙。摘自《骇人听闻——货运司机给你讲些诡异事件》)
  这个故事是从一个改行做货运的司机口里得知的,他说之前是给一个老板开车,后来这个老板死了,他就做了货运司机,虽然付出和薪水不如以前,但是他那心里就是纠着个结,生硬硬的绊着他。我一再追问下他才给我讲了。
  他给这个高老板开了两年的车,各方面磨合的都很好,最主要的是他有眼色会办事,又懂的怎么处理好高老板和女人间的事情,高老板一个电话,他就能漂漂亮亮的把事办妥。
  有一天,高老板让他开车把一个姓张的漂亮女人给接到高老板的房子里,他很快把人接来了,漂亮女人扭着纤细的腰肢进了电梯。他呢,在楼下等着高老板的下一个指令,等了有两个小时,指令来了,让他打车下班回家。
  高老板也有车钥匙,看来是要自己驾车,他锁好车便离开了。
  结果,晚上他接到电话被告知:什么时候通知他再上班,这期间算放假。
  这假一放就是一个星期。
  等他再回去上班的第一天,高老板却给他说:想换辆新车开。他说:这车也行,正是开得好的时候。老板点了点头。
  讲到这他问了我一句:你信鬼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说:我老家的家里人特别信这些,小时候给我算过,说我八字不硬,我从小脖子上就带着一颗狗牙,上面还涂了血。跟了高老板以后,为了气派就换了个金链子。
  事情就坏到这了!他继续讲:过了几天,有一天晚上,在酒店门口。他坐在车里等高老板,等的时间长了,迷迷糊糊正瞌睡着在梦中与现实中来会徘徊。
  忽然有人敲窗户,“嗒嗒嗒,嗒嗒嗒”,他抬头一看,是张小姐,她模样出众很容易让人记住。
  他开了车窗,才发现张小姐面色白的很,不过,因为涂粉过重了也会有这效果,他也没在意。
  张小姐声音低低的说:把后座垫底下的黑纸撕掉。
  他没反应过来。
  张小姐又说了一句:我要上车,快把黑纸撕了。
  他一个激灵从混沌状态中挣脱开,睁大了眼,车窗开着,近处一个人也没有,他不能确定刚才是做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他一下子想起来,迅速去后座的垫子底下翻看,竟然真的有一张黑纸倒贴在下面。
  不过他没动这张黑纸,他的脑门出了一层汗。
  高老板终于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男的,两人醉醺醺的酒气冲天属于深醉,男的自己在后座上不老实,东倒西歪的乱躺了没一会,便哇的吐了,吐得后座上全是。他连忙打开后车窗,忍住臭味从车内的后车镜往后坐察看。
  却,“啊”的一声大叫。幸好晚上没啥车,他恍过神把车停在路边,高老板在前副座上迷糊的“恩”了一声,又睡过去了。
  他浑身冰凉,血液仿佛上冻,又感觉到血一股脑的冲到天灵盖,让他阵阵眩晕。
  刚才他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见一个女人的双腿正在通过开着的车窗往里快速的进入。
  他惊吓之余又觉得哪不对劲。但是由于太恐惧了,一闪而过没有抓住。
  后座的男人吐了不少,正缩成一团躺着,他喘着气小心翼翼的伸头察看,那个背面贴了黑纸的坐垫被翻了个,黑纸整个被呕吐物覆盖了。
  现在他已经开始把事往那方面想了。
  回了家,他把涂血的狗牙重新戴上,并且考虑了一下辞职的事。
  第二天,他还没去上班,就先被警察带到了局子里。
  他这时才得知:高老板的“朋友”张小姐被杀死后肢解了尸体,毁坏丢弃到各处。张小姐失踪多日后其家人才报案失踪。经过法医化验确定是张小姐,但是张小姐私人生活混乱,警方扯出一大批人,其中包括高老板。警方先从他初步调查是给了官际广泛的高老板一个面子。
  后来的事情是他过了一段日子才得知的。
  ———高老板直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罪行败露了,准确的说也不能称为“死”,应该说“失踪”,失踪在了崇山峻岭间。
  ———高老板大清早自行驱车回山区里的老家,行到盘山公路的拐弯处时,竟被甩出窗外掉下了山崖。他的车一头撞到路边的山石上,恰巧驶过那里的车辆里的目击者称:杀人犯坠下去的动作有点奇怪,头挨着脚好像被人使劲抱在怀里似的。
  ———武警搜山,只找到一堆破烂不堪的血布条子和一双皮鞋。附近村民说:可能是深山里的野兽闻到血腥味来把人吃了。
  讲到这里他皱着眉一副莫测的表情看着我:直到最后也没查出来是什么动物把高老板吃了,一根骨头没留下。还有,没人知道高老板为什么要大清早开车回老家。
  “就因为这件事,让我改做了货运司机。”说完,他的眉头舒展了,却很快又凝成一个疙瘩:“他妈的还真有这种邪事啊。”
  第673篇:还你十六刀
  (摘自《海涛法师说故事》)
  在民国初年时,由于战乱的原因,所以盗贼很多,有一户人家,一共住有十七个人,全家人都信仰观世音菩萨,早晚都不忘上香礼拜观音菩萨。
  有一天晚上,这户人家的主人夜晚睡觉时,梦见观音菩萨托梦给他。在梦中,观世音菩萨说:
  明天晚上,有盗贼要来你家抢劫,但是你放心,因为你们全家人的虔诚所致,所以其它的十六个人都平安无事。但是,恐怕你会有事!因为这个盗贼的名字叫做王麻子。这王麻子的上辈子你杀了他十六刀,所以今生他投胎转世为人,业力所感,他要来报仇,当他这辈子遇到你,他会还你这十六刀。也因为你的虔诚可能有办法化解这件事情。
  隔天,这位男主人睡醒之后,梦中的事历历在目,就将全家人召集过来,叫他们全躲在后面的房间,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出来,而他自己却煮一桌很丰盛的饭菜,坐在大厅里等候着。
  到了晚上,果然真的来了一群土匪,当中一个手持大刀的强盗率先走进来。
  这时,这屋子的男主人一点都不害怕,而且还很冷静地说:「王先生,王麻子先生,请进来坐。」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被点名的盗贼吓了一跳地问。
  男主人说:「没有关系的,先吃点东西,吃完后,我再还你债,我知道你今天是要来向我讨债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做王麻子?我做强盗这么久,从不让人知道我的身份。」盗贼吃惊地说着。
  这男主人就说了:「我每天拜观世音菩萨,昨晚菩萨慈悲托梦给我,说你今天要来。因为我上辈子杀了你十六刀,所以你这辈子要来报仇,也会杀我十六刀,因此我对你感到抱歉,我先请你吃一顿饭,等一下我就还你这十六刀。」
  这王麻子强盗听了之后,叹息了一声:「唉!观世音菩萨,不可思议啊!竟然知道我要来。上辈子你杀我十六刀,我现在再杀你十六刀,那么下辈子你又杀我十六刀,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这时候,王麻子强盗拿起大刀,用他的刀背在男主人背上划了十六刀,并且对男主人说:「就这样,我也还你十六刀,今后我俩互不相欠。」
  男主人非常高兴,前世的杀债终于在今生偿还了,从此,两人成为好朋友。
  第674篇:替代
  (原作者:淡淡天蓝。摘自《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住在葛州城外的人都知道,凉水河那一带最多水鬼——凉水河风高浪急,常年有人在渡河时溺死在河里,所以一入夜,河边总是鬼影憧憧,鬼声啾啾,常有走夜路的人不明不白地死在河边,传说是被水鬼缠上作了替代,渐渐地入夜后这一带就很少有人敢再行走了。
  不过世事总有例外,此时魏本南就踏着月色,急匆匆地走在葛州城外,前面不远处,正是那条凶名昭著的凉水河。
  当然魏本南也听说过关于凉水河的种种传说,所以走归走,一颗心却七上八下,生怕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左顾右盼提心吊胆的时候,忽然肩头被什么东西“啪”地打了一下。
  魏本南跳起来差不多有三尺高——回头看,昏暗的月光下隐约可见是一个中年男子,此时正不住地打拱作揖陪不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吓着先生了……”——看对方这样,魏本南也不好发作,只能小声地埋怨了几句。
  那个中年人自称叫李叶,是贩货的客商,因为赶路错过了宿头,见此处十分荒凉,所以想在路边等人经过好结伴同行,谁知等了半天也没人来,好不容易看到魏本南,一时情急,不及开口先拍了他肩头。
  “喔……”魏本南见他说话斯文有理,才慢慢松了一口气,道:“这条路一到晚上就没人走啦,你今天是运气好遇上我,不然你等到天亮也不会有人来的。”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聊,魏本南说起凉水河边种种可怖的凶事,李叶奇道:“却不知魏兄有什么急事,在这里涉足险地赶夜路呢?”
  魏本南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前两个月问朋友借了五千钱做生意,本来生意不好,想过几个月再还的,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才听人说起朋友的母亲生了急病,病势危急,却无力医治,所以才连夜给他送钱去。怕只怕送晚了,老人家因此而不治,那我可要为之终生不安了,凶路不凶路的我也顾不上了。”
  李叶听了,默然不语,魏本南见他忽然冷淡起来,也就不再多搭讪,两个人一路往前行去,那李叶仿佛路途甚熟的样子,遇上坑洼之处,都能预先一一指明。行了小半个时辰,总算平安走过了凉水河,前面岔路口已经能隐隐看见村落了。
  魏本南正要问李叶接下来意欲何往,李叶忽然止步道:“我就送魏兄到这里了。实不相瞒,我其实就是这凉水河里的水鬼,今天本来是想到路口截一个替身的,但听魏兄的一席话,象你这样诚心实意的人真是难得,所以一路护送魏兄来此,现在已经出了险地,你我就此别过。魏兄以后也千万别再在凉水河边走夜路了,遇上别的鬼,未必能象我这样心软。”说着奄然而灭。
  第675篇:盗自家墓
  (原作者:旷野孤行客。摘自《个人耳闻,可信度很高的鬼故事》)
  这个故事还是和王福秀有关。
  王福秀发达以后,可以称得上是传统的“善人”了。虽然大富,家里却绝对不是门庭森严,过路的人口渴了,随时可以进去喝水,而且主人必定奉茶,不会给人喝凉水的;担脚的(脚夫)饿了,只要你进门,必定有顿“茶饭”——不是一般的饭,分两顿。先是一碗水煮荷包蛋,然后才是饭菜。在那年代,一般人家只有招待不常上门的亲戚才有这样的规格的(当然,以前人口流动也少);遇到要饭的,从来不是施舍剩饭,而是直接送米面;雇人做事,只谈工钱,从来不说你一天要做多少多少事情。
  王福秀晚年预知他家要开始衰败,因此在外同时给四个儿子建房,这故事就是从那起的。
  当年建房的木料,全是从我们家那运出去的。有一栋房子的横梁,是一棵大杉树。王福秀家的山面积很大,就叫儿子带人到山上寻找适合作梁的树,这棵杉树非常合用。
  但这棵树是一棵“界树”——当年王福秀买山,和卖家约定,以这棵树为界,原则上,这棵树的所有权是两家共同所有的,(“界树”一般是不会砍的)。因为太适合,他儿子就叫人砍了。
  这棵树的另一个所有人,也是我们那的,姓石。石家的儿子知道树被砍了以后,心里很不服气,抱怨说:“说都不和我家说一声,我就不怕他王福秀有钱,要去和他讲一下道理!”
  他爸连忙骂他说:“人家作梁的料,你去扯什么!(我们那风俗,建房讲究顺利,如果中途有纠缠,房子就不吉利)。”
  过了些日子,石家父亲在路上遇到王福秀,聊了一会后,假装不经意地说:“老王,我们那山的界线怕要再去看一下,我们年纪老了,怕后人会有纠缠啊!”
  王福秀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吃惊地说:“那个败子没算钱给你?等我回去骂,这样做事,没有道理!老庚你放一万个心,明日我叫人送到你屋里去!”
  不知道什么原因,第二天王福秀并没有派人送钱到石家(至少石家没收到)。
  四栋新屋建成后不久,王福秀就去世了。石家的儿子觉得上了当,受了气,就对他父亲说要去找王福秀的儿子要钱,他父亲又把他骂住了。
  后来王家一败涂地,解放后,在我们那的老宅也被分了。再后来建水库,彻底被水淹了。
  据说当年建这老宅下地基的时候,王福秀偷偷埋了一小罐黄金镇宅。后来搬迁,大家忙成一团(限令哪天搬完),也没时间去挖(当然,用大石头垒的地基也不好挖)。
  水库枯水的年份,王家老宅会露出一部分(地基),很多人没事就扛了锄头去挖,并且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但最终没人挖到什么,大家也就没什么热情了,认为埋金子的事仅仅是个传说。
  石家有个孙子,很喜欢抓甲鱼——甲鱼白天一般待在泥沙下,用一根棍子套一根长长的类似针的小铁棍,不停地在泥沙里面戳,要是戳中甲鱼,就会发出特殊的声音,并且手上也会有感觉。那一年,他在王家老宅的地方戳甲鱼,忽然戳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发出的声音不像是戳在石头上,他当时心想不会真有这样的狗屎运吧,反正没事,就钻到水里用手去扒,还真挖到了一小罐金子。
  具体有多少,没人清楚。但石家这个孙子,现在四十几了,两个孩子。他几乎没干过活,不是在家转悠就是在镇上打牌,最多是钓钓甲鱼。家里有一栋房子,又在镇上买了地基建了一栋。至少到现在为止,日子算是过得非常逍遥自在。
  上了点年纪的聚在一起聊天,都说王福秀发达后,从不占别人便宜,都是别人欠他的。他在世欠的石家的木料钱,死后都要还给石家的后人。

  前面我已经讲过,王福秀是我们那的巨富。王福秀晚年预知他家要开始衰败,不动声色把四个儿子找来说:“这屋住不得了!我们家要开始败了,你们都要走!还好你们有四兄弟,看能不能挡得住这一败。”
  于是,按照老屋的形制,在另外两个地方建了一模一样的四栋房,每个儿子一栋。
  房子建成后不久,王福秀就去世了。有多少陪葬品,没有知道,毕竟这是很隐秘的。但有几样是很多人知道的—— 一只金碗,一双金筷子,十根金条。这也是我们那的风俗,当着所有来吊唁的亲戚的面放进棺材,彰显死者的哀荣。
  王福秀死后,这个家族神秘地瞬间衰败——在土改前。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王福秀死后他的儿子们疯狂地卖山卖地,王福秀死还前准备了一大笔现金,准备把现在一个村最好的田地整体买下,因他的去世才作罢——他家也没有遭受什么变故,并且也没有抽大烟赌博之类的传闻。解放后,他四个儿子中只有一个被划为地主。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王福秀的墓被盗了——说“被盗”是不准确的,严格意义上讲是他的一个儿子自己挖的,把里面的金银全部拿了出来。那年代有一阵盗墓成风,好像没什么人管似的,他们对外宣称是别人盗的,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一家最终的结局,是非常悲惨的。因为王福秀名气太大,再加上他的陪葬品的传说总是越流传越夸大。于是很多人对此非常觊觎,终于有一天,据说是一群人扮成收桐子的,接近他家。最终,全家八口被杀,只剩下一个哑巴孙女,被藏在床底逃过一劫。
  家族的人于是在他家门口,挖了一排坟墓把他们安葬了——因为他家是单门独户(解放后重新建的房子)。
  这个故事,灭门案是绝对真实的,至于是不是他们家自己把王福秀的墓盗了,只是流传的一个版本。我个人从内心上讲是不希望这故事是真实的。
  这个案子最终好像好像也没有破,每次聊起这件事,总是会引起很多关于财富和命运的唏嘘。
  第676篇:借机索命
  (来源于网络)
  陕西有一位书生,学的是起草诉讼,撰写公文等事项的刑名文书之业。
  年轻时,因引用刑律条例不当,误把一人定成死罪。他后来察觉,一直心中惴惴不安,常在与人谈话中举出这件事向别人说道,害怕逃避不了阴报。
  后来应聘去某县工作,同事之中闲聊,喜欢说说鬼故事。他就自我夸口胆量大,说如果真有恶鬼,一定要亲自用手把鬼抓住。同事就想找机会试一试他的胆子。正好县府役吏要举办一次公宴,同事们都提前先到城外的一个驿馆去做准备工作。
  进了驿馆,不见一个人。找到马厩,才遇到一个铡草夫。此人面目枯瘦黑长,颇带几分鬼气。大家都商量说,请此人来试探一下那小子倒很合适。
  就去找到铡草夫,把打算告诉他,说:“明天我们叫人把你领到他房里,潜藏在他的床下,等他睡下后,你就悄悄出来,揭开帐子吓唬他。你能行吗?”
  他回说:“能!”
  他们说:“要能行,一定给你重赏。”这人脸上显出高兴的样子。
  第二天,大家吃喝完毕,玩了一阵,已到二鼓天,某生就进到房里上床睡了。同事们悄没声息地躲在窗外向里偷看。不一会儿,这个人就从床下出来,没有立即去撩开帐子,只是双手拍打胸脯,散发出一股阴森森的鬼气,令人毛骨悚然。
  大家都心生疑团。忽然见他坐上了书桌,从怀中摸出一纸文书,黑墨写的字,朱笔点的红,鲜明夺目,他用眼角瞟着帐中睡着的人,笑了。大家更加生疑了。只见这人猛然起身,直扑卧榻,撩开帐子大叫。远远瞧见某生也揭开帐子出来,两人相对了好一阵,这人伸出双臂向前,某生狂呼一声扑在了地上。
  众人大惊,撞开门进去救援,某生已经气绝,大家四处找那人,已不知去向,又向驿站上的人打听,都说这里没有这样长相的人。大家才意识到,这是冤鬼乘机来索命债的。
  坐花主人在记叙这件事时,感慨万分说:“凡世上为人写诉讼状和做官府秘书的人,能不谨慎行事吗!象某生这样的人,只因为年少时学术还不精通,引用律条偶然失误,尽管经历多年,惨报仍然不免!他手握生杀之权,却只看到金钱贿赂之利。只要一沾贿赂,黑白立即混淆,开脱了一个,另一个死者就含冤地下。笔上加罪,无辜者就会遭杀。所以当官做幕僚者,将来所受报应,会是什么样的,真不敢想啊!”
  第677篇:乞丐福报
  (来源于网络)
  贾阿玉,阳羡(宜兴县)人。少年时在街上为乞丐,夜里常栖身于城外土地庙里。
  有一年除夕日,下午,见地上有蓝布包一个,拾起来打开一看,是件女衫,里面裹着一包银子,约三十两。
  他先是高兴,继而想:“我是个要饭的,哪用得上这个。丢失银子的人,难保不因此焦急而寻短见。”就坐在路边等待失主来找。
  过了很久,见一中年妇女从城里号哭着走出来,边走边到处寻找东西。阿玉知道她是物主,就呼叫她。妇人见他是个乞丐,没有理睬,自顾寻找,哭得更厉害了。
  阿玉说:“你找什么?我坐在这里很久了,该能见到的。”
  妇人才告诉说,把衣服和银子丢失了,并说:“我丈夫欠官粮被关押,我把女儿卖了,要去交上银子赎人出来。现在丢失了,只有去死了!”
  阿玉问她衣服颜色和包银纸,回答都相符合,就拿出来交还给她。妇人检查以后,非常感激,就分了点银子出来,给阿玉以示谢意,阿玉坚决不受。
  当天夜里,他睡在土地祠里。忽见殿上灯烛辉煌,心中怀疑:“天还未亮,怎么会有人前来进香呢?”
  突然听到殿上有人说:“今天有一乞丐,他拾金不昧,保全了别人夫妇两命,功德相当大,应该赐予福报。”
  另有人说:“此人应终身做乞丐,寿至三十岁。”
  殿上的人说:“应该向东岳申报,给他添注禄籍,再赐给他妻子和儿子,以劝世人为善。”接着又命赐给他银子一箱。
  立即有人拿来一只大箱,放在阿玉面前,说:“这是神赐给你的!”阿玉欢喜之极,就醒了,周围仍是一片漆黑。
  伸了个懒腰,想站起来,刚一伸脚,哗啦地一声响,踢到一样东西。伸手一摸,拿到一串用绳子串好的大钱,共六枚。他暗笑:“这就是神所赐的东西么!”就揣在了怀里。
  阳羡当地有种风俗,每年新春期间,家家做好许多糕饼,分施给街上的乞丐。同时城内外设有许多赌场,还有卖糖的挑子摊贩,摊板上放着骰子设彩与人打赌,赢者可以随意拿糖或钱。这些摊彩挑子,都集中在长桥上。这长桥就是晋朝孝侯周处斩蛟的地方。
  第二天阿玉要的糕饼很多,吃得饱饱的,就带着六枚大制钱来到长桥,与糖贩担赌,每赌都胜,赌了十多个摊子,得了千多钱。就又来到赌场,又连连获胜,从早到晚,赢钱达数万之多。
  当时有位姓贾的老先生,在长桥旁开面馆,阿玉平时乞讨得钱,就去那里买面吃。老人也一直很同情他。当天阿玉把赢来的钱,都寄存在贾老先生店里。第二天阿玉又去赌,一赌就胜。过了四五天,积钱达百数十千之多。
  他忽然想到:“赌场所得的钱,都是非义之财。我虽蒙神赐,但输家并不都是家有余财的人,我这样巧取过来,不免造孽。何况我又是个要饭花子,突然得到这么多钱,只要勤俭一点,也可以成个家了,不必再去赌博,就是赌胜了,于心不安,赌败了,还得当叫花子。”于是他在神前发誓:“永不再赌!”
  那位贾老先生的面馆,恰好缺少资本,准备关闭。阿玉就和他商量,把所得钱尽数筹为面店本钱,自己也去店里做佣工。贾翁也很高兴,择吉日重新开张,顾客争相前来,生意十分兴旺,得利超过以前数倍。几年以后,积资达数千之多,店业更是一番气象。
  贾翁无子,只有一女,对阿玉非常感德和器重,就把女儿嫁给他。阿玉也把贾翁当亲生父亲对待,相依互助而终。后来阿玉妻生了两个儿子,阿玉活到七十岁才死。至今他的儿子还在经营这家面馆,已是小康之家了。阿玉不知自己的原姓,就依贾老先生而姓贾了。
  坐花主人说:“阿玉是个乞丐,而能拾金不昧,可说很难得了!但也可说这只不过是一念之善而已!反倒得以梦见神赐,赌得多金,如果换个人,难道不会仗恃这骰子就是聚宝盆,而更加贪想盈满巨箱的金钱,以为都可以靠赌博得来?而阿玉却能在连连得手之后,想到输家处境难堪,并在神前设誓而永不再赌,真可谓是急流勇退,既有仁爱又有智慧的人啊!寿至古稀而终,子孙受其余庆,不是很合乎情理吗?!”
  第678篇:红袄
  (原作者:青岛小肖。摘自《创新型作品《新新聊斋》新时代聊斋志异》)
  八十年代初的一个正月里,司机老贾开车跑长途,至郊区某地,夜宿路边小店。 
  深夜,得一梦,梦见自己开车行至一交叉路口时,出了车祸,将一穿红袄的乡村女子撞倒,血流满地。 
  老贾惊醒,开了十多年的车,头一回做这等噩梦,额头虚汗渗出。 
  第二天上午出车,老贾提心吊胆,车速很慢。无事。 
  中午,到公路边饭店吃饭,恰遇朋友某国棉厂司机老孙,二人跟往常一样各自要了一瓶老白干,欲把酒叙旧。 
  刚喝了两口,老贾忽想起昨夜之梦,便将酒瓶盖上,满面愁容。 
  老孙忙问:何故? 
  老贾把昨夜怪梦,告知。
  老孙哈哈大笑,遂教给他一个所谓“解法”。
  老贾记住“解法”,但,亦忧心忡忡,还是没有喝酒的心思。 
  老孙只好怅然独饮,将自己的那瓶老白干落肚。 
  下午出车,老贾依旧小心翼翼地驾车缓行。行至一交叉路口时,果见,一穿红袄的乡村女子挎着小包袱,正要横过公路…… 
  他连忙停车,跑过去拦住那乡村女子,胡诌了一个理由,说要用自己的黄军大衣,换她的红袄。 
  那乡村女子死活不肯交换。老贾狠了狠心,又掏出二十元钱(那时的二十元,可顶现在的二百元)那女子终于动了心。 
  寒风中,这乡村女子脱下红袄,换上黄军大衣,把这二十元钱塞进小包袱里,满脸欢喜地走了。 
  待那乡村女子走远后,老贾按老孙所授之法,将红袄铺在地上,开车轧了过去…… 
  轧过红袄后,他长长吁了一口气,顿感浑身轻松。 
  一路无事,他平安返回青岛…… 
  翌年,老贾偶遇某国棉厂的司机,问起了他们厂里的老孙,才得知,就在去年那天,他们分手后,下午三点多,老孙出车上路,不慎翻进了路边沟里,他摔残了。 
  (曾流传于青岛的怪事之一) 
  [某君]曰:老贾运气好,所以,没出事儿。老孙运气忒差,该着了。 
  [某叟]叹曰:授人解法,泄漏天机,那个老孙遭祸了。 
  [某老太]曰:楼上的说法,我也听说过。那些“算卦”的人常说:有些事儿不能说,如果泄露了天机,会遭殃的。 
  [笔者]笑曰:据了解,那年代,正月里乡村女子穿红袄的很多,在路口遇上并不为怪。应是,因常在路上遇着红袄的乡村女子,加之跑长途车疲劳、精神压力大,才会有那奇怪的噩梦。 
  轧过红袄只是精神上的减压和心理的安慰。其实,没喝掉那瓶老白干,才是老贾真正的“避祸解法”呀!
  第679篇:四人诡谈
  (原作者: 叶淘。来源于“默筱喵”推荐。摘自《大唐幽冥谈 -- 唐朝的怪谈诡事》)
  这是春日里的一个早上,柔风暖阳,汝州旁县的河流两畔飘满了柳絮。小卢从私塾回来,抱着两卷书,沿着河岸慢慢游玩。前面的三岔路口有一个隆生酒家,小卢出门的时候没有吃东西,觉得有些饿了,快步走了进去。
  这会儿还没到午饭的时间,店里也很是冷清,只有靠窗的一桌坐着两个男人。小卢找了个地方坐下,刚要招呼店家来点填肚子的吃食,就听靠窗的那桌人起身招呼他过去一起坐。
  这两人大约四十来岁,其中一人穿着一件绸衣,身材稍胖,像是个商人。另外一人眉目清秀,透着一股书卷气,像是个书生。
  两人看起来面生。原来是途径此地的旅人,走得累了在此休息,见到小卢,就邀请过来一起聊天。
  小卢生性洒脱,也不客气,吃着熟牛肉,一会儿工夫已经跟两人混得熟了。谈笑间,小卢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位商人只是吃些素菜,对于肉食却一筷不动。
  商人笑了笑,说他是越州人,这几年贩卖丝绸,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至于为什么只吃素菜,还得从他当时在家乡发生的一件怪事说起。
  小卢和书生都很有兴趣地仔细聆听。
  说起来,那还是十几年前的事。当时商人还没有经商,是在越州山阴县一个名叫顾头村的地方做村长。这年的夏天,从外乡来了个姓郑的秀才。这秀才因为家里穷,也没能继续赴京考取功名,就到村里管理河堰赚些银钱。
  有一天,商人在河边散步,见两个渔夫撑着一条渔船在张网捕鱼。这两人是邻村的村民,经常上这打鱼,看到本村村长就上来打招呼。
  商人见他们桶里的鱼活蹦乱跳,就想买上两条。两个渔夫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肯收钱,从木桶里抓出两条最肥大的鲤鱼,用草绳穿了给商人。
  商人又哪里好意思收,双方推让了半天,终于还是以较便宜的价钱买了鱼。回去的路上,正巧碰上管理河堰的郑秀才。商人知道这秀才平素没有其他的爱好,就是特别喜欢吃鱼。就迎了上去,说他刚才在河边遇到邻村的渔民,送了他两条鲤鱼。一个人吃不了,就转送他一条。
  郑秀才自然是大喜过望。他这段时间手头拮据,已经好久没闻过鱼腥味了。拎了鱼千恩万谢地就回去了。
  商人回到家,把剩下的一条鲤鱼让妻子红烧了,一家人香喷喷地吃了一顿饭。第二天一早,商人刚起床,就见郑秀才脸色苍白,慌慌张张地跑到他们家。
  原来昨晚郑秀才一回家就把鲤鱼煮了吃。结果入夜后他就开始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鲤鱼,在河里自由自在地游走。但是不久之后,河面上飘来一艘渔船,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把他给捞出了水面。
  他看到两个渔夫的笑脸,一双大手把他从网中捞出,丢到木桶里,用苇席盖住。这样又惊又怕地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他听到一个渔夫在叫商人的名字,然后也听到了商人的声音。遮住木桶的苇席被揭开,他看到了商人的脸。
  接着就是商人问渔夫买鱼,双方推让之后,渔夫捞起鱼。郑秀才立即感到喉咙处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草绳穿过了鱼腮。在郑秀才迷迷糊糊之间,感到自己被商人拎着走,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他惊恐地发现,他被自己提回了家,然后迫不及待地拿出刀,杀鱼刮鳞。他立即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击晕过去。
  早上梦醒之后,郑秀才大汗淋漓,慌忙奔到商人家。
  商人也是吃惊不已。郑秀才刚才所说在梦中发生的事情跟当天他和两个渔夫交谈的情形一模一样。
  听说从此之后,郑秀才再也不吃鱼了。而商人也渐渐的开始吃素。
  听了商人说的这件怪事,小卢不由得啧啧称奇。对两人说,那姓郑的秀才大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刚吃了鱼,晚上就梦到自己变成了鱼。不过他在梦中居然看到了商人和两个渔夫对话的全过程,这事情也是太过凑巧了。
  书生夹了一块红烧鲤鱼放入嘴里,细细咀嚼。说起怪事,他也曾遇到过一件。

  那是大约十四年前,书生当时是国子监的一名举人。这天刚过正午,外面挂着大太阳,天气十分炎热。书生在房间里背了一会儿书,觉得十分气闷,心烦气躁的,就出门转悠转悠。天实在是闷热,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大汗,然后又被太阳烤干。
  大街上行人也很是稀少,大多都躲在阴凉处避暑。
  书生自己也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不回房间,而是在国子监的大门口徘徊,走过来又走过去。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从街道的西面很快地走过来一个男人,戴着一顶很大的狗皮帽,身上裹着一身的皮袄。书生正奇怪这么大热的天这人为什么会穿得这么厚实。就听那人远远地招呼了他一声,不一会儿就走到他跟前,喜气洋洋地冲他道喜。
  “明年是柳璟大人掌管科举,到时候你一定会中进士啊。”
  书生一下愣住了,但是听说自己会中进士,心里头还是立即涌出一股莫名的喜悦。不由分说拉着那人要请他吃饭。
  两人就到旁边长兴里的一家毕罗店吃饭。点好饭菜,两人刚要动筷,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刺耳的狗叫。书生一颗心像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啊的大叫了一声,猛地就醒了过来。他这才发现刚才是做了一个梦,从床上坐起来,身上全是冷汗。
  他松了一口气,还没定下神来,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起身去开门,发现屋外站着一个男人。那人说他是旁边长兴里毕罗店的掌柜,刚才书生在他家店里吃饭,点了一桌子的菜,但是没结账就走了。掌柜的于是就追出来跟到这里。
  书生仔细看了那男人一眼,果然有些眼熟。他拉起掌柜飞奔到毕罗店,只见靠窗的桌子上摆着一桌子菜,一筷未动,就跟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后来过了一年,这科果然是柳璟柳大人主持科举,书生一举夺得进士第七名,被外派做了一个县令。直到三年前,书生辞了官,孤身周游各地。
  听到这里,小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觉得这件事也未免太玄乎。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居然会有人在梦中到酒店里去吃饭。
  书生也不辩驳,只是微笑不语。
  这时候店门外又进来一个人。小卢回头一看,立即就移不开眼睛。原来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秀眉大眼,皮肤稍稍有些黝黑,穿着很是朴素利落。像是附近渔家的女儿。
  她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一头乌黑的长发还在滴滴答答地淌水,姑娘用力地拧着,一边招呼店家赶紧给她来一碗热姜茶。
  商人邀姑娘过来同坐,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那姑娘倒也豪爽,找了张椅子在小卢旁边坐下。原来,就在刚才,有个男人过桥的时候跌进了河里。姑娘和另外几个出来游玩的姐妹刚好看到,这里属姑娘水性最好,见人命关天,来不及多想就跳进了河去。
  可她在水下摸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人的影子。
  “只找到了这个。”姑娘把一册被水浸得湿透的书扔在桌子上。
  小卢拿过来一看,字迹沾了水已经模糊不清,不过看样子似乎是一本《论语》。想来那人应该也是个读书人。小卢不由得叹息。
  他见那姑娘虽然头发衣服湿漉漉的在滴水,但是眉目间充满英气,比之寻常的娇气小姐要美上几分,不由得就多看了几眼。还跑去后堂催店家赶紧把姜汤端上来。

  不一会儿,姑娘的姐妹们来找她,说是府衙的差役们已经在沿河找人。姑娘临走前,从同伴的篮子里拿了两颗红艳艳的樱桃丢给小卢。算是谢他给她端了姜茶。
  小卢怔怔看着姑娘远去的背影。回到桌子,又跟商人和书生聊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就跟两人告辞。路上看到好多人沿着河奔走,还出动了好多渔船,看来是在捞人。
  他手里拽着两颗樱桃,心里挥不去的那姑娘的音容笑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连续两声狗叫,吓得他跳了起来。
  他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冷汗淋淋。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做了一个梦,门外的大黄狗也不知看到了什么,正叫得厉害。
  他坐在床上怔忡半天,正想要下床,忽然从领口滚出两颗红艳艳的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两颗樱桃。小卢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他用冷水洗了洗脸,出门才发现今天的天气很好,春风拂面,熏人欲醉。他抱了一本书,又把两颗樱桃放到口袋里。沿着河道慢慢游走。
  远远地看到河对面的隆升酒家掩映在柳絮里,想起刚才做的梦,就打算过去看看,快步走上木桥。他把书往怀里拢了拢,听到河对岸传来一阵嬉笑声。回头去看,见是一群年纪轻轻的姑娘结伴同行,其中有一人秀眉大眼,扎着乌黑的辫子,看上去十分眼熟。
  小卢的心咯噔一声,目光落到自己带出来的那本书上,猛地脸色大变,无比惊恐。
  他立即想要逃走,但是他发现,他已经到了木桥的中央。那姑娘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叶子:
  庄周晓梦迷蝴蝶,不知是庄周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庄周。千年之前的唐朝,就像是我们的一个五彩斑斓的迷梦。可究竟是我们梦到了唐朝,还是唐朝的卢生梦到了我们呢?或许我们会骇然发现,我们的世界也只是别人的一场梦而已。
  第680篇:第十四层地狱
  (原作者:萧北。摘自《故国有鬼》)
  第十四层,枉死地狱——
  要知道,作为人身来到这个世界是非常不容易的,是阎王爷给你的机会。如果你不珍惜,去自杀,如割脉死,服毒死,上吊死等人,激怒阎王爷,死后打入枉死牢狱。就再也别想为人了。劝戒在世的人,遇到多大的困难,也要顽强的活下去,自杀是懦弱的表现。
  01
  陈平忘了这是他第几次自杀了,吃药、上吊、割腕、他都试过,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这次,他一定要成功。
  陈平望着脚下像玩具一样的车带着色彩艳丽的光带一晃而过,他的半个脚掌悬空的水泥砌成的护栏外。风肆意吹打着他的风衣,扬起的衣角像是战场上的旌旗鼓舞人心。他张开双臂最后一次拥抱着这个世界,眼里没有任何波澜。
  这个世界永别了!
  这个灰暗的,了无生趣的人生,永别了!
  “自杀是会下枉死地狱的哦!”
  陈平全身僵硬地站在护栏上,身上后是廖无人烟的天台。
  就在他再次准备纵身跃下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自杀真的会下枉死地狱的”。
  这次他看清了,是一个粉面的女孩,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葡萄般的眼睛又圆又亮,正望着他。陈平不想理她,却也没心思再跳楼了,总不能当着一个孩子的面做这种事。陈平看了她一眼不等她开口就走了。
  褪去了白日喧嚣的城市隐秘在黑夜里,窥探着穿插而过的都市夜归人。而陈平则像个游魂一样飘荡在匆忙归家的人群里,他不着边际,没有目的,甚至希望能一直这样走下去。
  那个粉面玉琢的孩子坚定决然的站在陈平的面前。她依旧穿着那身白色的连衣裙,红色的蝴蝶结发带绑在黑亮半披的头发上。
  饶是冷漠无情的陈平也不得不感叹这样的小姑娘长大后定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但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已是陈平第三次遇到她了,还每次都是在他想要自杀的时候,陈平站在江边一言不发的瞪着她,像比赛似的那女孩也瞪着眼睛看他,看谁更有耐力。最后,陈平无奈的摇摇头,彻底认输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快回家去吧,”
  “佛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我是不会让你做傻事的。”
  陈平轻呵一声,“你小小年纪还知道七级浮屠呢!”
  “我只是看着小而已,懂得可不比你少。”
  “呵,行了,回家吧,这里没人陪你玩。”陈平不耐烦的挥挥手。
  女孩伸手拉他,可刚伸出去却又收了回来。小心翼翼的说:“我知道你生病了,可是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啊!”
  陈平身子一颤。活下去么,好像很久没人关心过他的死活了。希望?!当你从人生的最高峰跌入谷底,在底下的黑暗处是看不到希望的。
  陈平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孩子,小小的个子,一张稚气的脸上透着倔强。女孩子穿着不合时宜的裙子,样子甚至有些复古老旧。
  如今已是深秋,陈平就是穿着一件绒衣还是能感觉到丝丝凉意,对比眼前这个小女孩,两人简直就是处在两个季节。
  “你不冷么?”陈平突然开口道。
  女孩也没想到陈平会突然关心起她来,顿时手足无措起来。陈平看她这个样子,叹了口气说:“快回家去吧,这里没人陪你玩。”
  说罢,陈平欲转身离开,只听见小女孩懦懦的说:“我能跟你回家吗?”
  陈平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小姑娘低着头搅弄着裙子,不敢看他。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和人说话,这句话显然是用了她很大的力气。
  不过几秒钟,陈平恍然大悟,这孩子可能没有家,或是遭了虐待,否则怎么会大冷天的穿个裙子出来。陈平叹了口气,说:“跟我走吧!”
  02
  晚上来江边的人很少,出租司机张师傅也只是来碰碰运气。走了很久好不容易看到路边站着一位年轻人正向他招手。张师傅一脚刹车下去,稳稳当当的停在马路边。
  张师傅透过后车镜看见年轻人打开车门,也不着急上车,一直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另一只手向车内挥了一下。方上车坐好,年轻人冷漠的说:“派出所”
  张师傅原想问清楚是哪个派出所,但看后视镜里的那位冷漠的看着窗外,明显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张师傅瘪瘪嘴,将车驶去附近的派出所。
  夜晚的风清凉得有点刺骨,年轻人看向一双眼睛空洞无神。车里的广播断断续续的播报着,一段撕拉的嘈杂声过后,从黑色的小盒子里传来老唱片的歌声
  “天涯呀海角  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嘿,今晚怎么放了这么老的歌,听这声音是周旋的吧!”
  “你还听过周旋?”
  “听过,我家现在还有那张老唱片呢,可惜没有放唱片的机器……”
  张师傅忽然转过头,后面年轻人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坐在那,头向左边转了下,有恢复了原样。张师傅甩甩头,怎么感觉听到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车在派出所门口停下,年轻人付了钱后对着旁边的空气说:“下车吧。”
  张师傅头皮发麻,惊恐地看着年轻人对车内的空气伸手,做手握状离开。张师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忽然,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出现在他眼前。张师傅瞬间毛骨耸立,一脚油门下去带着刺耳的声音冲了出去。
  在派出所里年轻人说明了来意,两名值班的警员警铃大作,说“人在哪呢?”
  “就在我身后。”年轻人转身,身后空空如也。“刚刚还在这的,跑哪去呢?”
  两名值班员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人说道:“可刚刚就你一个人进来啊。”
  “刚刚我明明拉着一个小女孩啊!你们没看到吗?”
  两人面面相觑,甚至开始怀疑此人脑子是否有毛病。
  03
  陈平黑着脸看着眼前的小人,不说话。小姑娘也不害怕,甚至打量起了房间里的陈设。房间单调的令人发指,客厅里只有一张老旧的皮质沙发和一张玻璃茶几。没有电视也没有任何装饰品,厨房更甚,连起码的锅碗瓢盆都没有。
  “你有没有听过最近很流行的一句话,叫‘房子是租的,但生活是自己的’”
  “嘭!”
  陈平用力的关上了房门。
  “我晚上就住这儿了,我睡沙发就可以——”
  里面没人回答,她也就当他默认了。
  小姑娘倒是自来熟,不用陈平照顾,困了就睡沙发,饿了就点外卖,就连陈平的那份一块儿点了,当然钱是陈平付的。每次接外卖的时候他都黑着一张脸,有好几次把送外卖的小哥给吓跑了。
  日子波澜不惊的过着,小姑娘没事逗逗陈平,但大多数都是小姑娘自娱自乐。陈平大部分时间还是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去叫他也不理。
  小姑娘在房外来回踱着步,心里盘算着这是他在里面呆的第几天了。小脑袋向黑色的房门伸着,好想飘进去看看他到底在干嘛啊!
  幽暗的书房里,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空旷的回荡着,一声一声的打在陈平的心上。一串文字编辑好的文字在白色的屏幕上跳跃着,似乎是在嘲笑,嘲笑他这个曾经妙笔生花能赋予它们生命的男人如今却在此绞尽脑汁的去想一个词。它们无情的嘲笑着他,一步步将他逼迫到绝望的边缘。
  “你看他,像个发了狂的疯狗”
  “这不是那个天才作家吗?怎么写不出东西来了吗?”
  “怕是江郎才尽了吧,哈哈哈……”
  “你看他的样子真好笑,哈哈……像一条狗,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写不出来就去死吧,你这个废物……”
  “就是快去死吧,你已经掌控不了我们了。”
  “去死吧废物!”
  “去死吧!”
  “快去死……”
  啊——
  陈平怒吼着,疯狂地敲打着键盘,他想要把他们一个个击碎,直到消失。
  最后它们真的消失了,在空白的文档上只留下“作家已死”四个字。
  “作家已死”
  陈平嘴里喃喃地念着,屏幕上的文字化作千万只爬虫,黑色的虫子如喷泉般源源不断的涌出来爬向他,密密麻麻的从头到脚将他包裹。
  虫子细小的脚爬过陈平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每一缕都充斥着酥麻的恐惧感。他撕扯着,拍打着,挣扎着把虫子赶走,但是越来越多的虫子源源不断的从电脑屏幕里涌出来,直到陈平将电脑砸碎为止。
  04
  空旷的屋子里静静的坐着两个人,茶几上放着一个圆形的鱼缸,几尾红色的金鱼在里面游着。何慧望着陈平,心里有千万句话却不知从何处说。陈平望着金鱼出神,这是那个小屁孩买的,他付的钱。那个孩子呢?自打那女人进来后就没看见她了。
  陈平突然站起来,吓了何慧一跳。
  “你要做什么?”
  陈平没回答,只是满屋子乱串。其实房子并不大,50平方米,别说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小物件也能找到。可是一眼望去,整个屋子也就两个大人几条鱼,再无其他生物了。
  “你在找什么?”
  “你刚才进屋的时候有看见一个孩子吗?”
  “什么孩子,我没看见啊!”
  没看见么,难道又是他的幻觉?不可能的,不可能,不可能是幻觉,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幻觉呢!他记得每次外卖上门,她问她要钱的样子,每次想不开她倔强开导他的样子,为了他的病,努力逗他笑,让他找回生活的意义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真实,他现在都还能感觉到这房子里有她留下的气息。
  “怎么可能是幻觉呢?”
  “陈平,你怎么了?”
  “你真的没有看到那个孩子么?”陈平喃喃地说。
  “可能是我来的时候她出去了吧,对了,她是谁家的孩子,叫什么啊?”
  叫什么?是啊,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他从来没问过她叫什么,也从来没有喊过她名字,她就这样离开了。
  “别担心,她就是出去玩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
  何慧明白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刺激他,她只能顺着他哄,她不能再失去他了。
  何慧每天都会来,买了厨房用品在家里做起了饭,家渐渐的有了烟火味。曾经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有了女人家才像家。
  现在的陈平精神比以往要好了很多,不再狂躁不安,家里也渐渐地多了些笑声。不过,陈平大部分时间还是会坐在阳台上发呆,如今的阳台上多了几盆绿植,是何慧种的。
  陈平抚着叶子,初冬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陈平眯着眼像发了懒的猫咪,看着天上五彩的光斑,他还是很想念那个奇怪的小孩。
  如果说何慧是拉他上岸的一把稻草,那她无疑是他在绝望时的一道阳光,让他看到生的希望,并努力坚持着活下去。
  晚上,何慧拉着陈平在小区里散步,大妈们正在不远处的广场上跳舞,震耳的音乐环绕着整个小区。此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黑猫,喵喵的叫着。
  何慧本就喜欢猫,尤其是这么一只漂亮的黑猫,恨不得立马抱在怀里好好撸一把。
  黑猫叫了几声就朝着广场走去,何慧跟了几步,回头看了下陈平,陈平淡淡一笑,说:“去吧。”
  何慧跑过去,兴奋的像个孩子。陈平看着她的身影笑着。
  陈平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就看见不远处的小人。她还是穿着那条裙子,正歪着头对着他笑。
  “你去哪了?”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家人来接我了。”
  陈平皱着眉头没说话。
  “我看见她了,她很漂亮,你们会结婚吗?”
  陈平抬头看了眼乌黑的天空说:“会吧。”
  “那你们会生小孩,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陈平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认真观察她,人不大,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装得不少。
  陈平起了捉弄她的心思,“男孩吧!”
  “啊!”小丫头失落地垂下头,原来他喜欢男孩啊。
  陈平看着她,这才发现原来她左边的耳垂上有颗红色的痣,像是被针刺过后冒出来的血珠,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耀眼。
  “其实,女孩也挺好,最好像你一样漂亮,只是别像你这般不让人省心才好。”
  小丫头兴奋地抬起头,两只眼睛又黑又亮。随后憋着嘴说:“我哪有不省心,明明还照顾了你那么久。”
  陈平笑着,想要抱抱她,感谢她这么多天的照顾。手还未碰到,只见那小丫头后退一步,说:“我要走了。”
  陈平的一双手还停留在空中,怔怔的看着她跑远,直到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出现,牵住她的手。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西”
  小西摆摆手,最终和那个男人一起消失在黑夜里。
  陈平站在那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轻轻的说了声再见。
  何慧回来了,看着陈平一个人站在那自说自话,担忧地看着他,一句话哽在喉咙里,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轻轻的摩擦着他的手。温柔的说:“我们回去吧。”
  陈平用力一拉将何慧带入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发丝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香气,直入心田。
  “我们结婚吧!”
  何慧望着月亮,湿了眼眶,那晚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月亮。
  她等这句话等了整整五年。
  他们的孩子是在第二年的冬天出生的,是个女孩,她左边的耳垂上有颗红色的痣,像是被针刺过后冒出来的血珠,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耀眼。
  陈平给他的女儿取名陈希,希望的希。
  尾 声
  “准备什么时候去投胎啊?”
  “我还没找到爸爸呢。”
  “你都找了这么多年了,要我说就别找了,就咱俩的关系,我给你找个富贵人家,让你一出生就做大小姐,一生锦衣玉食,富贵无忧。怎么样?”
  天台上坐在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的穿着一身黑西装,小的穿着一条白裙子,四条腿悬在外面,俯瞰着整个城市。
  这是她死后的第65年,她死在了一次大轰炸里。死后她飘在半空中看见她的父母抱着她的尸体哭到昏厥,从那时起她便默默想着一定要再做他们的女儿。
  “我不要,我只要我爸爸,他是世上最好的爸爸。等我找到了他,再带他去见我妈妈。这样我就可以去投胎了,诶——黑焭,你去哪?”
  黑焭翻了个白眼,化成黑猫跳走了。
  小西这爸爸都找了60几年了,不找到爸爸誓不投胎。唉!执念太深执念太深,完全带不动。
  小西现在已经成了投胎队中的钉子户,也正是因为她迟迟不肯投胎才导致他到现在还没转正。黑焭怎么也没想到这猫不好当,鬼差更难当。
  对了,我叫黑焭,是黄泉的引路人,掌管轮回。(虽然还只是个实习的,但我会转正的,喵!)
  第682篇:法术
  (原作者:蕾丝袈裟2012。摘自《真实生活中的奇事》)
  一谈到法术,就会联想到什么开坛、祭拜、念咒、画符,还要穿点行头,拿点道具,如:道袍、桃木剑之类,够复杂,而我今天要说的法术就是一个念头就能施展,神奇吧!
  我一个远房亲戚,年轻时是某县农机局的技师,经常各公社、生产队跑,去处理农机具使用、修理事宜。
  一天,在某公社指导修理完一台农机后已经中午了,人家要请他吃饭,他以赶着回去拒绝了。其实也没啥急事,就是想人家把饭钱折现给他,我亲戚啥都好,就是一直有点小贪财。
  揣着修理费和饭钱,他心满意足的踱进公社唯一的饭店,打算奢侈一把:吃碗大肉面,喝他两碗不要钱的面汤,饭钱肯定能省下不少,盘算着给孩子带两根油条回去。
  交钱买了牌子,然后把牌子交给服务员,不一会儿面就煮好了,他端着面就在靠门的桌子坐下,这时有个老汉已经先坐在了旁边,正吃着面。
  我亲戚一看,是碗素面,就有点优越感,慢慢的吃着那块大肉,感觉老汉两眼在发光。
  这时,”雅座”(也就是饭店靠里的位置,一般是公社干部吃饭的地方)传来一阵嘈杂声,我亲戚抬头一看,原来一个公社干部请客人吃饭,规格整得挺高,还有鱼,要知道,当时能吃到肉都很稀罕。
  客人里面有个农村小女孩,哪吃过这么美味的菜,可能吞咽快了又或没有吃鱼经验,被鱼刺卡住了喉咙。
  旁边有人说吞醋,有人说吃馒头,还有人说赶紧送公社卫生院。只见那女孩脸憋的通红,口里咔个不休,让人不忍目睹。
  我亲戚扭回头,就见那老头,对着自己面前那碗面汤画了个十字,然后对着十字轻轻说声:化。
  同时,那个女孩一下就不做声了,旁边人忙问她咋回事,她说道:没刺了。
  “吞进去了,吞进去了。”旁边的人都这样解释道。
  只有我亲戚感到这一定和老汉有关。就想站起身过去告诉那家人,刚一动就被老汉拉住,对他摇摇头,然后仍盯着没吃完的大肉。
  我亲戚赶忙又去端了一碗,请那老汉吃。
  老汉虽然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嘴里还客气道:无功不受禄,怎么好意思。
  我亲戚倒不客气,说道:刚才化鱼刺的方法可以教我吗?一碗面就想学法术,我都觉得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谁知老汉一听,马上说道:你想学?行啊!
  然后心安理得把那碗肉面吃了。
  吃完,抹抹嘴就往外走。我亲戚一看,马上追上去,问道:你不说教我方法吗?
  老头很吃惊的看着他:刚才不是教了你一遍吗?
  我亲戚更吃惊:就这么简单?
  老汉很笃定的样子:就这么简单,做的时候想想我样子就行。
  我亲戚自然不相信,但还是狠狠地盯着老汉脸看,老头儿脸都看红了。
  然后亲戚就要拜老汉为师,把其他法术一并学了。
  那老头儿直摆手,说道:没了,我们没有师徒缘分,不要强求。说完转身就走。
  我亲戚很惆怅,踌躇着是不是抛家弃子随那老头而去。
  正犹豫,就见那老头气踹嘘嘘的跑来,亲戚一喜,缘分来了,继而想到如果他要求我出家咋办,老头开口道: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施法只能助人,决计不能收财物,不然就不灵了。
  再三叮嘱后走了。
  我亲戚又陷入了矛盾心理。
  其后,我亲戚出手帮助了好几个被鱼刺及鸡骨头等哽着咽喉的人,在县城也小有名气,但有一次没忍住诱惑收了别人的钱物,其后施法时就再也想不起那老汉的模样了,当然,法术也不灵了。
  第683篇:吕鲁宝邀功
  (来源于网络)
  【一、上将身亡】
  1948年冬天,淮海平原上硝烟弥漫,华东野战军四纵、六纵、八纵、九纵、十三纵如铜墙铁壁,把蒋介石的嫡系“王牌”部队——徐州战区东线作战兵团司令黄伯韬及其10万人马,紧紧包围在以碾庄为中心的狭小地带。内无粮草,外无援兵,黄伯韬终于感到绝望了,在军长杨言君和副官李文杰的劝说下,他们迅速换上士兵服,悄悄溜出兵团部。
  这时,敌我双方在碾庄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巷战,枪炮声和“抓俘虏”的喊声四起,黄伯韬一生中都不曾想到,今日败得那么惨,那么令他寒心。跑了一夜,最后万念俱灰,举枪自戕。
  杨言君慌了神,急忙叫喊前面的李文杰,但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杨言君让两个参谋返回兵团部,拿来军毯和铁锹,将黄伯韬的尸体用军毯裹好,绑上绳子,随后用铁锨挖开冻土,掘了一个坑,将黄伯韬尸体掩埋,在旁边的一棵柳树上刻了记号,并借着烟头火画了一张地形图,然后对参谋说:“司令不在了,各走各的吧。要是被俘虏了,也绝不能说出今晚的事,特别是黄司令的尸体。”参谋指天发誓后,分头逃命。
    杨言君几天后化装逃回南京,他向蒋介石报告:“黄司令身先士卒,战斗到最后一分钟,终因弹尽援绝,恐被共军生俘受辱,拔枪自杀,以身殉国了!”
  蒋介石一听,脸色骤变,他把淮海战场的失利一古脑儿倾泻在杨言君的头上,大骂道:“娘希匹!伯韬死了,你为什么不死?几十万人都死光了,你为什么还活下来?哼!”
  杨言君自知必死无疑,连忙摇唇鼓舌:“委座,我死不足惜,黄司令乃党国重臣,当今名将,只有我知道他的葬处,在黄司令迁尸以前我无权自尽,故苟且偷生来向委座报告。”
  蒋介石自然明白杨言君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逃避军法,但为了运回黄伯韬的尸体,只得退一步说:“是得把黄伯韬的尸体运回南京,我要隆重地开个追悼会。更重要的是让美国人知道我党有这般视死如归的将士,何愁灭不了共军。”于是,蒋介石责成杨言君负责将黄伯韬的尸体运回南京,将功赎罪。
  【二、军长开溜】
  杨言君来到上海徐家汇黄府。恰巧,黄伯韬的副官李文杰也在这里。当黄妻柳碧云得知丈夫阵亡的消息后,如雷击顶,全家人哭作一团。过了一阵,柳碧云总算暂时止住了哭声,她感谢杨言君掩埋丈夫的尸体和前来报信之恩,并请杨言君帮忙把黄伯韬的尸体运回南京。杨言君当场拍着脯子,大包大揽。
  其实,杨言君只不过敷衍一时罢了。在淮海战场上他已成惊弓之鸟,再也不愿回到碾庄去了。然而,蒋介石这头他无法交代,唯一办法只有找个替死鬼。见到李文杰,他急中生智,谎说蒋介石要他重返前线指挥作战,三天后就要赴淮,司令的遗体只有由李文杰负责运回。
  说着从口袋掏出那张地形图,交给李文杰说:“都画在上面了,到时按图去找司令的遗体。”他还告诉李文杰,徐家墩有个开药店的老板徐老吉的一些情况,因为他逃出淮海战场时曾在徐老吉家里住过。杨言君见脱身之计已成,连夜返回南京家中,给蒋介石留了一封信,第二天上午,他搭乘外国轮船往马来西亚定居去了。
  李文杰明知杨言君把他当作替死鬼,但又没有任何理由不去。正忧虑不堪,顾祝同奉了蒋介石的旨意令他去碾庄运尸,并要他立下“军令状”,若把黄伯韬尸骨运回南京,官升三级,否则拿他是问。
  李文杰在淮海战场上也是吓破了胆的人,丢了性命,升官加级还有什么意义。他回家同妻子谈起此事,妻子吓得胆战心惊。他忙安慰说:“我才不往死人堆里钻呢,明天你带孩子先去香港,我去碾庄搬尸,顺手则罢,不顺手溜之乎也。”
    柳碧云几次催问李文杰何时去碾庄。李文杰说解放区正在加紧查找黄伯韬的下落,活着见人,死了见尸。想从那里偷运尸体,谈何容易,自己人单势孤,还得找个搭档帮忙。
  柳碧云愁容满面想了好一阵,最后锁定了丈夫生前真诚相处的好友张文远,一个电话把他叫来了。张文远是徐州人,曾与黄伯韬在军官教导团同学,自抗战中太太与两个儿子被日本飞机炸死之后,他就脱离军界,孤身一人,改做行商买卖。
  柳碧云见了张文远,哭诉道:“大哥,伯韬战死碾庄,你无论如何要帮我们孤儿寡母把他的尸体运回来啊!”
    “我与伯韬情同手足,凡能办到的事没有不尽心尽力之理。”张文远慷慨应诺。
  李文杰从旁插话说:“徐州乃张老先生的桑梓,熟人熟地,从中办事就方便了。”
    “此去千里迢迢,吉凶难卜,但要做到四件事:第一,身上不能带任何证件;第二,不能带武器;第三,不要人多;第四,把平时称呼去掉,多学些老百姓的方言。”张文远一口气说完,李文杰点点头,心想:“这又是一个替死鬼。”
  【三、偷运尸体】
  当天下午,张文远和李文杰离开上海,在南京买了两箱“金字塔”香烟,扮作卖香烟的,进入了解放区。晓行夜宿,走了四五天,总算到了碾庄。张文远找到侄儿张昌庆和药店老板徐老吉,拿出四块大洋托他们买了口棺材,又找来徐老吉的侄儿徐明哲和远房亲戚王大忠。
  半夜,他们一共五人来到尤湖南面的苇塘里,李文杰按照草图找到了准确地点,徐明哲、王大忠用铁镐刨开冻土,把黄伯韬尸体挖了出来,装进棺材,用一辆土车推着,来到徐墩南,把棺材放在荒郊。吃罢早饭,便正式上路了。五个人都身无分文,全靠张文远、李文杰带来的两大箱烟,一路吃饭、住店全用它顶账。
  王大忠推车,徐明哲拉车,其余三人跟在后面。第二天,他们来到邳县占城乡周山头。这里山陡路窄,路上尽是滑石蛋蛋,车轱辘直打跳,土车被巅簸得左右摇摆,累得王大忠身上的汗把棉袄都湿了,两眼直冒金花。突然,“咔嚓”一声,土车连同棺材一下子翻到了山脚,王大忠也跌倒了。
  李文杰见棺材被摔到山下,怒气冲冲地走到王大忠面前,不问青红皂白,甩手就是两个耳光。王大忠被打得火冒三丈,大骂李文杰:“你他娘的是牲口还是人?俺来推尸,是你们上门找的。山路陡窄,你甩手走路也不帮一把,反而动手打人!从认工到现在,你们连一个子儿也没给我,算我白搭,老子不干了!”说完,抬腿就走。
  王大忠一走,徐明哲也不干了。多亏张文远说了许多好话,又批评了李文杰几句,拉过他向王大忠赔礼道歉,土车才算上了路。
  过了几天,他们来到五河县城。这是淮海流域南北交通的一座重镇,敌我双方以河为界,南岸是国统区,北岸是解放区,双方对峙,岗哨碉堡林立,但目前还未发生大的军事冲突,南北照常通行,但两岸都设有卡子,严格盘查行人。
  张文远、李文杰早就听说通过卡子要有路条,难度很大。又听人谣传,说解放军前天抓了一个坏蛋,当场就枪毙了。他们又没有当地政府开出的路条,吓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见天色已晚,便找个客栈住下,把棺材放在荒郊。
  一夜无话,雄鸡啼唱,吵醒了张文远,睁眼一瞧,李文杰的床上空着。他把油灯点亮,细细一看,李文杰的东西都不在了,剩下的20条香烟也只有10条了。他喊醒侄儿张庆昌,说:“姓李的那小子,肯定害怕被解放军抓住,吓跑了,这却要我们给他顶杠。”
     张昌庆一旁喋喋不休:“我说不来吧,您硬叫我跟您来,说是能赚大钱,现在等政府抓我们坐牢吧!”
  “咳,你别说啦!”张文远心烦意乱地说,“让我想想下一步怎么办,自古天无绝人之路嘛!”
  眼下的处境确是需要他作出决定的时候了,与其冒险运尸去南京,且不说前途险恶,即使到了南京,何名何利?倒不如带着侄儿回老家去,种几亩薄地,以养晚年。于是拿了5条香烟,回他们老家邳县去了。
  再说王大忠和徐明哲,连日的劳累倒在床上便酣然入睡,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作为国民党少校副官的李文杰,会丢下他们上将司令官的尸体于不顾,悄然溜走,更不会想到张文远叔侄也会弃他们而去。当他们醒来时,屋子里不见那三个人的影子,一看香烟只剩下5条了,他们一直等到小半晌午,才确定那三个人真的走了。徐明哲一拍大腿说:“娘的!他们走,咱也走!”
  王大忠连连摇头。
    “黄伯韬与我们有啥关系?他生前杀了那么多人,欺压了那么多老百姓,死后还要折磨我们?”
  王大忠仍旧摇头。
  徐明哲大声说:“表叔,你别死心眼了。在周山头,你老挨了姓李的打,难道忘了?”
  提起周山头,就把王大忠心里的火撩拨起来了。猛地,他把脚一跺:“回家,土车不要了!”当他们出了店门的时候,王大忠的气消了,停住步,对徐明哲说:“我琢磨了一下,无论如何不能把黄伯韬的尸体丢下不管。我们这一走,太缺德了!人活在世上,多少要积点阴德……”
  没等王大忠说完,徐明哲就吼了起来:“他要是个好人死了,我们为他吃苦受累,也值!可他是个坏蛋!”
  王大忠道:“古话说,‘人死无罪’,现在他不是活人呵!我问你,每年清明节,你为啥替那些没有后代的孤坟烧纸、添土?”
    “那是善事、好事,我为啥不干?”
  “我们把黄伯韬的尸体送到南京去,不也是一件善事吗?”
  徐明哲仍摇头不止,王大忠赌气了:“你走吧,我一个人把棺材运到南京去!”
  徐明哲心想:“他老人家吃了定心丸,我独自回去,对得起谁?今后回家再见面,我向人家说些什么呢?别的不说,老表婶问我,‘你回来了,你表叔呢?’我咋向她说?”
  想到这里,徐明哲转身往回走。走到王大忠跟前,说:“表叔,就是前头路子千难万险,我跟您老走!”
  王大忠满心欢喜,他依然推车,徐明哲拉车,来到淮河岸上。其实,解放军在此设立岗哨,主要检查是否私带武器或重要的军事情报等。此外,对行踪可疑的人,定要严加盘查,弄清身份。至于路条之事,有无证件,照样放行。他们在棺材里没有发现武器,至于死的是什么人,怎样死的,他们不管不问,谁去盘问死人呢!
  【四、虎口脱险】
  王大忠和徐明哲把棺材和土车抬到船上,不一会儿船到了南岸。国民党岗哨照例对下船的人一一盘问、搜查。哨兵用枪托敲打了几下棺材,喝问装的是啥东西。王大忠没好气地回答:“死尸!”哨兵约摸闻到了气味,把手一挥说:“滚!快给我滚!”
  王大忠说:“我们特意推来送给你们的。老总,你们给长官言传一声,棺材往啥地方放?”
  哨兵听了,活动一下枪栓说:“再啰嗦,老子崩了你,快走开!”恰好,麻子团长吕鲁宝走过来查岗,喝令王大忠站住,问是什么人的尸体。
  王大忠毫不掩饰地把副官李文杰,以及张文远偷运黄伯韬尸体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吕大麻子不相信:上将司令官的尸体怎么会落到两个乡巴佬的手里?好在几年前他在青年军官训练团受训时,训练团特邀黄伯韬作了一次讲演,至今依稀记得黄伯韬的模样。他掀开棺盖,仔细端详一阵子,认定是黄伯韬的尸体无疑。
  于是,他对王大忠说:“既是司令的遗体,你们把棺材推到团部附近的河神庙暂厝,我给你们发赏。”此刻,吕大麻子高兴已极,向老蒋邀功的机会到了。
  且说王大忠和徐明哲放下棺材,吕大麻子便让他们在团部伙房吃了酒饭,假惺惺地说为了安全起见,叫他俩到河神庙的厢房安宿,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走时再给路钱。他却命令副官半夜把两个送尸人干掉,免得向老蒋邀功时留下后患。
  不料,这命令被伙夫王凡听到了。王凡是被抓丁来的农民,心地善良,好打抱不平。他心想:两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吃尽苦头,把尸体送来,他们图个啥?反而被狠毒的吕大麻子害掉性命,天理难容呵!他顿起救人之念。天已抹黑,他怀揣一把锋利的菜刀,用篮子装了几个馒头,来到河神庙,被站岗的哨兵挡了驾。
    “团长让我送饭来的。”王凡扯了个谎。
    “不行!”哨兵说,“拿团长的手谕来看。”
    “那不是团长来了?”王凡抬手一指,就在哨兵回头一刹那,王凡的菜刀早落在哨兵的脖子上。哨兵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到阎王那里报到去了。
  王凡扼要地向王大忠和徐明哲说出了吕大麻子要干掉他俩的事,催促道:“老乡,你们快走吧!晚了就没命了!”
  王大忠为难地说:“我们走了,黄伯韬的尸体怎么办?”
  王凡急了:“哎呀,你们自己的命都保不了,还想着死人干什么?”
  王大忠说:“不!我们不能让吕大麻子占便宜,我要把尸体弄走,亲自送给死者家里的人。”
  王凡灵机一动,真是“情急智生”,他说:“让吕大麻子想占便宜而上个大当吧。”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二人。三人立即动手,把黄伯韬的尸体抬出棺材,把杀死的那个哨兵的尸体装进棺材,盖上棺盖。然后把枪支藏起来,铲除地上的血迹。那时兵荒马乱,士兵开小差是常事,吕大麻子不会怀疑的。
  一切就绪,王凡对王大忠说:“从这向南走,有一条东西街道,街上有一家杂货店,门口有棵老槐树的。店里的主人,是我结拜的把兄弟,为人慷慨仗义。只要你们提到我,他会尽力帮忙的。”
  【五、一场闹剧】
  蒋介石正在为不见黄伯韬的尸体运回而焦急,突然,顾祝同喜洋洋地告诉他,24师六团团长吕鲁宝护送黄司令遗体已到浦口。蒋介石一听大喜,命令军界要员齐往海军码头迎接黄司令的灵柩,又派人专程去上海接黄妻柳碧云前来。
  海军码头,人群如蚁。一声汽笛长鸣,“江宁号”汽轮靠近码头,隆隆九声炮响,灵柩被抬下船。岸上,顾祝同、郭汝瑰、侯腾等国民党军界要员,一个个肃立,向灵柩致哀。
  随船护送灵柩的吕鲁宝神气十足,他谎报李文杰被共军击毙,他率团拼死血战,夺回尸体。
  柳碧云要目睹丈夫遗容,打开棺盖,气得她杏眼圆睁,指着郭汝瑰大骂:“你们用假尸骗我!”
  顾祝同呆若木鸡,郭汝瑰气得拔出手枪,一枪结果了吕鲁宝,随即命人把棺材推入江中。
  柳碧云气恼至极,不愿到顾祝同特意为她安排的高级公寓下榻,私人掏钱住在杨子江饭店。天黑以后,两个乡下人敲门见她,这正是王大忠和徐明哲。他俩自离开五河县,依靠杂货店老板的帮助,用太平车把尸体运到浦口,怕再生祸端,便把尸体藏在挹江门黄土山的一个山洞里,然后打听消息。
  王大忠读过私塾,买了一张当天的《金陵晚报》,他才知道在海军码头发生的假尸闹剧,也才知道黄太太住在中山桥右侧杨子江饭店。
  王大忠开门见山地说:“黄太太,我俩送你先生的尸体来了。”接着,说出张文远、李文杰半夜怎样带他俩起尸的,把在周山头如何挨打,以及在五河县李文杰半夜逃走,张文远叔侄回老家的事统统讲了出来,还把吕鲁宝要干掉他们、冒功送尸的事也说个详细。
  柳碧云听罢,将信将疑,她还是雇了一辆马车,很快把尸体从山洞里拉回来了。柳碧云一看,果然是自己的丈夫,不禁悲痛万分。她不敢放声大哭,唯有哽咽啜泣。她捧出100块大洋,递给王大忠和徐明哲,请他俩收下,以表谢意。
  他们只拿了4元作路费,其余说啥也不要。王大忠道:“太太,我们并不是为得大洋而来。说真的,我们做了一件不应该做的事情……”说完二人转身出了门。
  次日凌晨两点,南京城依然笼罩在深沉的夜色之中。柳碧云从街上叫来一辆出租车,将丈夫的尸体装上汽车之后,带着佣人离开南京,回到上海,在徐家汇买了一块地,悄悄地将他安葬。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墓地上没有花圈挽联,也没有立下墓碑。
  一九四八年底,国共大决战已近尾声,蒋介石百万精锐损失殆尽。蒋介石在得知自己众多的得意门生如杜聿明、黄维之流都没有杀身成仁,全做了解放军俘虏,感概不已,相比之下,黄百韬虽未自己嫡系却能自始至终忠于自己,与这些人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在得知黄百韬的尸骨已经找到后,蒋介石决定重葬,一则可以告慰黄在天之灵,二则可以鼓舞士气,让国军坚守长江防线。
  一九四九年元月,中华民国政府追授黄百韬为陆军上将,并于南京钟山举行国葬并由蒋中正亲自主持,并再追赠其青天白日勋章。蒋介石两次为黄百韬题字,一为“焕然同志不朽,河岳英灵蒋中正题”,另为挽词:“大仁大义”,并对其家属重金安抚。
  第684篇:前世
  (原作者:远山翠微1,来源于网络)
  这是我一个最熟不过的女友,到现在也最熟,也是个美女。她这人别的毛病没什么,就是懒。出嫁前爹妈不疼姥姥不爱的环境,想懒也懒不了。
  一结婚那可不得了,高空跳伞似的懒成神了。每次去她家都感觉被一伙贼洗劫过似的,简直坐不下来,东西总是乱堆,160平米的豪华装修房子,没两年就成鸡窝了。所以其实我也难得去她家,打电话聊天比较多。
  关键她自结婚就成了家庭主妇,不打扫也就算了,饭也不做。因为她老公算个小老板(有个几十号人的机械加工厂),父亲去世了,他就和弟弟一起买了楼下对门的一套三室两厅,房主算他弟弟,他弟弟一家就和母亲一起住。
  他母亲就是传统的那种母亲,只要做得动就把家务活尽量全包了,所以两年之前饭菜都是老母亲烧好,大家一起吃。因此,我这朋友她连饭菜也不用烧。现在老人家八十多岁做不动了,就是我朋友她小叔子夫妻两轮流烧。结婚二十来年都这样。
  大家也知道现在婚姻有多不牢靠,何况她(姑且称呼她小卫)老公也算小有所成,变心的机会不是更多?两人不过相亲认识的,小卫只是中专学历,没技能没背景没钱,对老公的事业也是毫无帮助,说实话除了老公,她毫无倚仗。这么懒,肯定很多人看不惯啊。
  最先表达不满的就是婆婆,然后是老公的姐姐弟媳,后来大概她老公的一帮朋友们也受不了他家的脏乱,都不上门了,有应酬就把她老公叫出去。
  然而这样子她老公也没说过一句嫌弃她懒的话,最多她购物欲发作,乱买了一通后,笑着来一句“小卫啊,人民币好像没过期啊”。
  我以前还挺替她担心的,劝了几回,劝她好歹收拾下,做做饭菜,攒攒私房钱,有点危机意识吧,毕竟如果离婚,她父母那边根本不会帮她的。因为一直以来她自己父母就是向她要钱要车(一点小事就要女婿派车接送),当她结婚坐月子买房子时就口头安慰而已。可是她最多勤快一天就故态复萌。小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笃定,明明她老公也不是个体贴温柔的样子,只是给钱大方而已。
  前几年我开始念经抄写经书,感觉帮助很大。就送了她一本地藏经和金刚经,算给她保平安。她只是往家里一放,既不念也不供,然后没多久就说找不到了。
  再过了阵子,她就兴奋地告诉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辈子靠她老公了。因为她梦到了前世。生来就特别贪睡不做梦,做了也醒来就记不住的她,居然这次梦中梦后都清清楚楚,连细节都记得,所以赶紧告诉我。
  她说不晓得是哪一次前世的轮回,那世她打小就是个孤儿,被姨妈收留。但姨妈并不是心肠好,从收留她那天开始就一直拿她当佣人使唤。姨妈有两个儿子,也毫不怜惜这个表妹,和母亲一起欺负她。姨妈一家的日子过得挺好的,却偏偏苛待这个侄女。
  她小时候不懂事,长大点从街坊邻居其他人那里知道了,原来她亲生父母蛮有钱的,在死前把所有的财产都托付给这个姨妈,同时也给了这个姨妈一笔钱,希望她能善待自己的女儿,将来再把他们的遗产转交给成家的女儿。结果,这个姨妈拿到钱就翻脸了,仗着侄女没倚仗,把钱全吞了不说,还虐待她,让她吃不饱穿不暖,居心叵测啊。
  她本来就讨厌姨妈一家子,这一来就逃走了。十来岁的女孩子逃出去,也算走运,被一个组织收留。那个组织其实算犯罪团伙,收留了一堆孤儿,一部分胆大的就去打劫甚至杀人,弱小点的就去偷盗。
  她年纪虽然小,良知不小,坚决不干坏事,情愿死也不做贼,更别提杀人。结果那个头儿竟对她另眼相看,真的不逼她干坏事,只让她为大家洗衣做饭,干点后勤的事。没人为难她,可也没有优待她。
  在组织里过了几年,她觉得该和姨妈算算帐了,于是自己一个人就跑去姨妈家,讨要父母留给她的钱。那时候大家都知道她是那个组织的人,也知道其实她在组织里说不上话,不过毕竟顶着那个组织的名头,总要给点面子。
  她姨妈的嚣张态度居然也没收敛多少,无赖的告知那笔钱早就被他们花掉了。她不信,姨妈就从家里拿出一叠零钞,傲慢的说“喏,就这么多了,你爱要不要。”说完就把钱全撒地上了。那意思,你要钱是吧,就在我面前弯腰捡起来吧。
  换别人早爆发了好吗,结果她就是那么善良。想想如果这事告诉头儿,请他帮忙出气的话,头儿可能会把姨妈一家都杀了,然后霸占他们所有家产,因为有个替天行道的借口了。姨妈一家子虽然可恨,可是罪不至死。再说了,她本来就是自己长辈,好歹也算养了自己好几年,就算在她面前低头,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何况地上的钱也算自己父母留给自己的一部分,即便微不足道,凭什么不拿呢? 
  于是,她只是看了姨妈一眼,默不作声的就把钱全捡起来,然后离开,再也没见过姨妈一家,也一直没有告诉组织里的任何人这件事。
  醒来她顿时很高兴。虽然那三人的外表都改变了,但她清楚知道,前世的姨妈就是她今生的婆婆,前世那两个可恶的表哥,就是她今生的老公和小叔子。他们前世欠了她钱,还剥削她劳动力,所以这辈子就来还债的。嗯,那就放心了,继续讨债吧。
  后来我把自己的前世梦告诉她,她变得不那么爱花钱了。因为她担心,自己又不知道他们前世究竟欠了她多少,万一用多了,下辈子又轮到自己还债,那多可怕。于是开始节制了。
  第685篇:奇怪的记忆
  (原作者:新蕾丝袈裟2012。摘自《真实生活中的奇事》)
  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会逐渐变得模糊,我即将讲述的真实事件和此有关,只是主角的记忆却和时间没有联系:
  这件事是我一朋友告诉我的:他有一亲戚,记忆力超强,说过目不忘都不算太夸张,举个例:他的手机上几乎不存什么电话号码,但只要接打过一两次,号码张口就来;
  记性虽好,但大学也就一普通本科,估计智商不咋的。
  一次家庭聚会,谈到记忆力,他亲戚说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某次他偶然看电视,正在介绍一名领导干部的履历,非常巧合的竟是大学同级同专业,那个专业当年就几十人,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
  按说其他人也就不多想了,毕竟毕业那么久了,哪能每个同学都还有印象啊?但他不一样,引以为豪的就是记忆,小学同学的名字,中学老师表扬过几次都记忆犹新,当然也没几次。
  后来他专门就此事电话联系了大学同学,结果更郁闷,别人对此人都有印象,就连宿舍记性最差的老八也是如此,并且好像记忆更深。
  经大家反复提醒,他也慢慢回忆起读大学时好像确有这么个人,最后竟想起此人是他上铺,不过有时又觉得不对,他上铺应该是放的杂物,并没住人。
  后来也不去多想了,只是很懊悔怎么没在那个同学发迹之前和他拉近关系,投好感情资,不然现在也可以沾光了。
  到此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前段时间他从网络上看到这名同学被双规了,其中有条罪状就是履历造假,根本没读过大学,这使他大为震惊,当时觉得匪夷所思,马上和其他同学印证此事,结果更让他惊诧莫名,大家都众口一词说此人根本不是同学。
  现在,他对那人是否是同学也有些不确定了,有时恍恍惚惚的感觉这件事就是做了一场梦,根本没在现实中发生过。
  第686篇:游戏机(并非灵异,劝人迷途知返)
  (原作者:脚下唐宋传奇。来源于网络)
  八月初,一位多年不见的发小找来,见面磕头,非要我帮忙不可。
  不帮忙长跪不起:前后投资一千多万,在一个繁华地段,银行林立的地方,开了一家大型游戏厅,楼上楼下,生意很是红火;但是后院起火,监盘和主管财务的小舅子卷走五百多万,对象和他离了婚。
  实在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想到了我。
  在游戏厅呆了几日,业务渐渐熟悉。
  游戏厅的浑水很深很深,不是一般人所能蹚的:开游戏厅黑道白道都得有人,必须硬核人才行。
  我负责监盘和财务,一月一结账。
  这儿的大型游戏机一半“扑鱼达人”,一半“龙凤天下”。扑鱼达人根据扑鱼的炮数大小,击中相应的各种大小鱼,来押注的。龙凤天下是押狮子大象熊猫猴子兔子,还有金龙金凤,赔率最大的是金龙:最小二十四倍,最大一百二十八倍,还有彩金。喜欢玩扑鱼达人的比较多一些。
  楼下摆的游戏机都是扑鱼达人,楼上都是类似龙凤天下。这样的布局就是为了应付检查的。
  没有给上分的服务员,都是去前台买一张卡,可以凭卡在各类游戏机上押注。
  服务员就是巡视有无带作弊器的。
  说到这个游戏机,一闪一闪的,貌似很简单,其实里面暗藏玄机。
  每一台游戏机都有一个主板,每个主板上面串联着一个可以控制赔赚的AA机,控制赔赚的AA机上面还并联着一个CC机,我就是负责这个CC机的。
  通过视频可以让谁赢就赢,让他输就输。
  客人少时,就故意放一些,客人多了,统统地“杀”。
  来这儿玩儿的,不少都是高智商的有钱人。
  只要在视频里头一次看见,肯定让他赢钱,给他一些甜头,以后再来就不好说了。
  每天不定时地通过送风口,往中央空调里输送印度销魂神粉——为了让客人亢奋,玩得淋漓尽致,不知疲倦,心甘情愿地大把大把掏腰包。
  好像大一些的游戏厅,都这样做的,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至于长期吸入这种让中枢神经兴奋的销魂神粉,对人体有多大的危害,还真的不知道。
  通过各种关系,在各个银行附近,安装摄像头,客人输钱后,可以清楚看到,在哪家银行取的钱……越是取钱欲捞本儿,就越不能让他捞本儿的……CC机起了关键的作用。
  通过视频,我常常苦笑,这帮不知道死活的家伙,就是拿脚后跟想想,也能得出答案的:游戏厅每日灯火辉煌,这么多服务员,楼上楼下的豪华装修和高昂的租金……这些开销,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
  这里,遇到过一位高人。其貌不扬,也很低调,他每次就上一千元的分,他的语录是:“来游戏厅,口袋里的钱都是老板的!”
  每次都赢钱,没有输过。赢够一千元钱,站起来就退分,悄悄地走掉。
  他上了我们游戏厅的黑名单。
  他喜欢玩龙凤天下,每次并不急于押注,而是悄悄地坐在一旁看,有时一坐儿就是四五个小时。每次出手,都是该放分的时候,天知道他怎么知道要放分呢?
  每次出手,就像埋伏在草丛中的猎豹,看见猎物,出击时稳准狠,没有失手的时候。当游戏机连续出现十六七个兔子时(机子上分值不同:狮子18,大象15,熊猫12,猴子10,兔子3),一般人都会不押注兔子的,而去押注狮子大象熊猫的,这位高人却一直押注兔子,结果就是他能等到放分的时候。如果都像他这样,那游戏厅的老板都得上吊。
  不使用CC机是征服不了这位高人的。CC机上耍了一些小手段,先把他“杀”走,然后再一个一个地收拾。
  连续七八天,这位高人没有得到好果子吃,把几个月的胜利果实都送回来了,还搭了自己的两万元。难得看见他愤怒地拍机子,口里国骂不断。
  大前天,在人民医院碰见这位高人了,好像要卖血,和妻子吵吵闹闹,还准备到游戏厅一搏,惊得我一身冷汗:这几个月究竟做了什么啊!简直是一场噩梦啊!……那些卖掉几套房几辆奥迪Q7的客人,如果知道游戏厅CC机的黑暗,还不把我吃了啊……
  发小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我……我不干了,态度很坚定,高低不干。
  干什么不好……坑人是要折寿的。
  第687篇:【姻缘】【姐弟】
  (原作者:好大的核桃。摘自《小故事,大杂烩。听着好再来》)
  【姻缘】
  我一个朋友的朋友的故事。这哥们也30多了,今年他有个同学,年初给他介绍了个女朋友。
  这就算相亲认识的吧,女方比他大一点。聊了一段时间,这哥们觉得不大合适。当然双方都没大毛病,只是心态不同。这哥们想先恋爱后结婚,女方比较着急,觉得有没有感情无所谓,结了婚就算完成任务了。这样俩人在一起自然有点感觉不大对。这哥们还想慢慢培养出感情,结果处了几个月发现没可能,于是打算去说清楚。
  某天他约女朋友下班后去吃饭,打算饭桌上说明白,当然电话没说真实意图,只说去吃饭,女朋友也答应了。这哥们下班早,定的吃饭的地方在女朋友家门口,离他公司也近,女朋友肯定会比他晚到,所以下了班他溜溜达达的往饭馆走。
  一是时间富裕,二是他最近见到女朋友都不知都说啥,所以也有意无意的东张西望拖延时间。这样走着,看到路边有个要饭的。
  要饭的穿的挺破,还一嘴大胡子,低着头也看不出多大。他看着有点可怜,路过要饭的身边的时候,随手一摸,口袋里有个一元的硬币,于是摸出来丢在要饭的跟前,继续走。觉得腿被人拉住了。
  拉他的就是要饭的,这哥们有点生气,问你要干什么?要饭的说我不是要饭的,把你钱拿走。这哥们反倒有点好奇了,上下打量他。
  要饭的也看他,说你要想帮忙,来照顾照顾我生意。这哥们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他有什么货物,于是问你是卖什么的?那人用手一指,说坐下说。
  这哥们猫腰仔细看,才看清他身前的地上画着一个太极图。应该是用碎砖画的,又不用力,所以非常淡,这会已经是傍晚,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当然他不会跟这人坐在大街上,蹲下问,你到底是干嘛的?那人说我是相面的,十块钱一相。
  这哥们正好无聊,说好,我照顾照顾你。那人说抬起头。
  他抬起头,那人看了半天,第一句话这哥们就确定他是个骗子。因为第一句他说老兄你红鸾星动,你要娶媳妇了。
  这哥们是厚道人没有拆穿他,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什么时候?”那人说今天,这哥们就不再说话了。听他白话了20多分钟,给他十块钱走人。
  到饭馆等一会,女朋友到了,他挺委婉的把自己的意思说明。女朋友不大愿意分手,毕竟这哥们条件不错,符合她结婚的条件。所以俩人就继续谈起来,只要问题是女方认为什么条件就可以结婚,和男方认为必须什么条件结婚。
  最后发现女方认为客观符合就可以,男方对主客观方面都有要求,既然没法弥合,那么只能分手。这哥们还不错,最后一次也送女方到家。
  女方上楼,他觉得一阵轻松。他自己一个朋友在附近住,于是打电话叫出来喝酒。朋友也出来了,喝着酒一问,知道他今天分手还一个劲安慰他。他越说没事朋友越觉得他痛苦。朋友嘛,总得帮忙,想了半天想起一个人,跟这哥们说我公司有个妹子不错可以介绍给你,你回去收拾收拾,下礼拜见面。
  这哥们当然愿意啊,问那妹子啥条件,想找什么条件的。朋友一说,这哥们觉得不行,倒不是别的,他觉得妹子太小了。比他小十来岁呢。他朋友很鼓励他,说“你换个头型挺年轻的,再说最差的结果不就是不成吗,这事都是看缘分的。”他一想也对,说就是缘分呀,既然这样也别下礼拜了,明吧。
  他朋友只得答应。
  第二天下班去了和朋友约好的餐厅,进去看到朋友和个妹子坐着等他呢。一看到那妹子,他心里就两字,不行。不是妹子不好,十分制的话,怎么也有七分。他是觉得这样的妹子不可能看上他。
  过去打招呼,妹子一看他,说“哎你是不是......”后面的话缩住没说,他还问句是不是什么?妹子说没事。
  坐下一聊,说句古板点的话,他和妹子三观及其一致。聊得特别投机,他朋友几乎插不上话,那也就不插话了,闷头吃吧,很快吃饱,跟他俩说你们聊吧,我先回家了,于是朋友先走,他俩吃完又在外面坐了好久才分开。
  以后俩人感情迅速升温,新女友告诉他,其实在介绍他们见面前,他俩是见过的,只不过这哥们当时没注意。怎么见过呢,就是和女朋友分手那天,在饭馆里,妹子坐在挨着他们一桌。就隔着个椅子背,和这哥们背靠背坐着—— 那天是妹子和自己闺蜜出去吃饭—— 这哥们分手的时候给前女友讲自己对感情的认识和自己的一些往事,妹子都听到了,越听越觉得对自己的路子。转头看了他好几次,不过当时这哥们没发现。
  妹子和他一说,他想起来那个相面的,果然这段姻缘开始于当天晚上,于是拉着女朋友去找相面的,好几个礼拜过去,到那当然找不到了。他很后悔,不过想想相面的说他几个月内会发财,他还是挺期待的。
  【姐弟】
  我一朋友说的,他堂弟给他讲的故事。
  他堂弟在老家,北方某省会城市,前几年刚入职时候遇到的事情。
  堂弟所在的公司不管午饭,他们都是到写字楼附近去买。那天公司有个二货买饭回来,两手空空,一身泥,脸上也破了。问他怎么回事他还不好意思说,后来知道了,被老板叫去骂了一顿。
  啥事呢?这人真的挺二。他们写字楼附近有个居民区,当然那的东西就会便宜点,所以大家都去那里买饭。二货这天下去,看到居民区里蹲着一个智障患者,男性,20多岁的样子。
  他看人家胖想逗人家。智力障碍的人,肯定玩不过他呀,被他忽悠得在地上打滚,弄得一身土。他正玩呢,不知道哪里窜出一个女人,骂着扑上来,又打又挠,二货猝不及防脚下没站稳摔倒了。要不是围观的人拉开,估计还得受更多的伤。
  二货的人缘挺不好的,所以后来大家知道那个女人也卖饭的时候,就都去她那买。老板自然不用买饭,可是以后也加入了这个行列,那个女人还开了个小卖部,老板总让人帮忙买点烟饮料什么的。老板当然不是针对二货,而是想帮帮那个女人。
  老板没什么坏心思,写字楼里不少公司的人都去照顾她的生意。
  因为后来熟了,逐渐知道她的事。这是姐弟俩,就是那女人和智障患者,他们父母在他们十几岁就不在了。当年父母在的时候,因为啥大病用错药,弟弟脑子受了很大伤害,没法独立生活了。姐姐带着他,也是各处求医问药。后来听说省会这里有治疗的,这不是赶来吗。
  他们没多少钱,在这给弟弟治病花销又大,所以姐姐一天做好几份工,好在都是给自己干。她的小卖部还卖早点,中午是那种快餐,比如汉堡,大饼鸡蛋之类的,晚上还带夜宵。同时还得带弟弟看病,给他做康复训练之类。所以一开始大家看她都以为快五十了,其实才三十来岁。
  弟弟帮不上任何忙,不过后来可以看店了。比如姐姐出去上货或者实在支持不住睡一会的时候。其实是啥呢?是和大家熟悉了,社区有一些大爷大娘可怜他们,没事就在小店内外坐着聊天。这样弟弟看店,来外人买东西,要是想骗他,大爷大娘们就给主持公道。姐姐当然很感谢,同时也自我安慰,说我弟弟治疗有效。
  有人说为什么没人给捐款,有过,他们姐弟不要。说还能动就可以赚钱。
  这样当然她和这些大爷大娘们关系就很好,闲的时候也会聊一会。这天老人们来,看姐姐眼睛都是红的,哭过。自然要问,姐姐说没事,梦到爹妈了。老人们当然安慰,姐姐也说没事,梦见爹妈挺高兴的,带了好多好吃的好衣服,把弟弟打扮得挺好,还说要给他娶媳妇。
  有的老人觉得不妥,但是当面没敢说,他们圈子里自己说,说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类似的梦,姐姐连续做了一个礼拜左右。只说是想爹妈了,还说等过年回去给烧纸。
  某天姐姐出去上货,现在已经习惯让弟弟看店了。跟几个在店中坐着的老人托付一声姐姐就走了。老人们在店里坐着,弟弟在店门口玩。玩什么呢?附近某户有家装修,沙子放在楼下,玩沙子。老人们看他就跟看四五岁的孩子一样,聊着天不时关照几句。弟弟自然也回话。后来老人们看,他拿个树枝在沙子上画,眼睛可没看着,东张西望。
  他东张西望是很正常的事,画画从没有过,有个大爷好奇,过去一看,把大爷震惊了:沙子上画着姐姐搂着弟弟的半身像,画得特别像。一眼就可以看出是这对姐弟,正常人没学过的话在纸上都画不出来,何况他在沙子上画。
  叫过来其他老人看,其他老人也都啧啧称奇,问他跟谁学的?他傻呵呵的说不出来。只是画好了就抹去再画,画一遍也不过几分钟。老人们看着奇怪,坐回去七嘴八舌议论,说他有这个手艺,以后去路边画画也能养活自己,还都替他高兴呢。
  他们互相聊,就没怎么关注弟弟,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画了。只是蹲在地上看着小卖部默默流眼泪。老人们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老人刚才热烈讨论了半天,这会谁都不愿意站起来,再说他像几岁的小孩,哭哭笑笑很正常,问他不说也就不问,继续聊了。
  聊了一会再看他还是那个姿势蹲着,脸上还有眼泪,连表情都没变。有个大爷觉得不对,过去一摸,人已经没气了。吓得众人赶紧打120,110.弟弟脑子有问题,身体没问题,一个20多岁的大小伙子说死就死了?警察自然要查,但是经过检验死因挺蹊跷,就跟几十岁的老人一样,死于脏器衰竭。这不可能,前一天还活蹦乱跳呢。可是也没什么被加害的可能。所以老人们就传出来,是父母看姐姐太苦,把弟弟接走了。
  第688篇:鲁班书
  (来源于网络)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鲁班书的说法。说的是这种书,世间很少,要有缘人才能看到。得到了这书,就相当于通晓了很多未知的事。但代价也是很大的。上无老人,下无后代。也就是绝子绝孙。
  我以前是不相信啦,但听我们同学和同事说过的事后,就有点信了。
  我大学有个同学他们是广东客家人。他说他们队上有个人就得到过这本书。看了这本书,就相于拥有一些说不清的法术之类的吧,说什么都会成真。
  他说他一个叔叔一次吃鱼被鱼刺卡住了,好多天了,都没弄出来喉咙都快化脓了。后来就找到这个人帮忙。这个人就舀了半碗水然后对着碗在空中画了画,嘴里念了几句不晓昨啥的,喊他叔叔喝下去。然后第二天,他叔叔就奇迹般的好了。一点儿也没有不好的痕迹。很神的。
  但这个人,因为在学的时候经常在人面前摆弄,后来也糟了。
  说的是,有一次,他和很多人在坝子里吹牛,就吹起他会些什么什么,人家就不信,和他打赌。
  他远远看见对面山上有个女的。于是乎就在坝子边捡起一个笋子,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一边一层一层的剥笋壳。剥一层念一下,剥一层念一下。
  结果对面山上的女的居然就往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脱衣服。大家都觉得很神,最后那女的跑近了一看,原来是他的女儿,那个人大叫一声眼睛就瞎了。后来他女儿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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