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那点事:一人一梦一生不悔,揭秘王莽篡汉真相

  拢络的人越多,名声自然就越响,也就越能维护自己的权威。
  凡是人,只要他把名声和权威看得重过生命,他或许会官居至尊,但他绝对不会是可以与之做朋友的人,因为他的眼里心里不可能再盛下友情之类的东西。如果不想籍此博取私利,这种人须当远离。
  可是,咱现在又在干啥呢?看看咱所做的,咱又成了什么人了?不对呀,咱在替太守做事,人家自然会把功劳记到太守身上。那也不行,事儿毕竟是咱做的。咱总不能就此罢手吧,那样的话,咱又如何对得起太守的知遇之恩?
  受人点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再说了,人家新都侯也不见得就不能与众不同,或许人家真的就是那种品德高尚值得以命相交的人呢。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算了,还是别想了,反正他现在正处于颓势,咱也算不得巴结权贵,待他飞黄腾达了,咱只管远离就是。”
  拿定了主意,孔休抬起了头,冷不丁地见王莽满脸堆笑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忙躬身施礼道:“新都侯一向可好?”
  王莽嘴里说着“好,新都相也好”,过来亲密地拥了拥他的肩,而后牵了他的手。
  这是何等的礼遇!孔休不仅没有丝毫的自得,反而感到恐惧,而且王莽对他越热情,孔休就会越感到恐惧。连孔休自己也弄不明白,何以会如此。
  及至两个携手进了会客厅,孔休的腿居然已颤抖得几欲不能站立,亏得王莽把他强按到座椅上,才没有当场丢丑。
  他乘王莽不备,偷偷摸了摸额头上的汗,而后往外挪了挪,只用半只屁股坐了,鼓起勇气道:“多谢新都侯,新都侯太客气。”
  孔休的表现丝毫没能逃过王莽的眼睛,但王莽不知其所想,只当他紧张。王莽想要的正是他紧张,暗笑了笑,道:“新都相青年才俊,对王家更是照顾备至,应该的,应该的。”
  莫名其妙地,他这话让孔休感到假:“人原本是真实的,可为什么要做假呢?一个假,必须要不止十个假来圆,如此循环不止,岂不要累死了?难道他不懂这样的道理?”
  孔休想着,竟懒得再去应对,两眼只顾瞧向对面的墙上,想:“咱其实也算不上巴结他,不过是礼节性地拜访。对了,咱今后只做礼节性地拜访,拜访过后即告辞。”
  王莽却不知,见他突然失了应答,又长时间不说话,忙去瞧他,但见他如此神态,暗想:“哦,原来他是看上了对面墙上的宝剑。看来,纵使才俊也不能脱俗,见了宝物照样动心!这就是人哪,都有弱点。只要有弱点,就不难把他拢到身边。”
  想着,王莽忙去解了宝剑,双手递给孔休,道:“新都相既然喜欢,就赠予新都相吧。”
  孔休一愣,暗道:“他竟想到这上面去了,何等的庸俗!”想着,嘴上却道:“宝剑乃新都侯心爱之物,孔休岂敢掠人之美?”
  “虚伪,文人的虚伪。”王莽暗骂着,脸上却堆满了笑,道:“不过一把玩之物,何谈心爱之物?既然新都相喜欢,它到了新都相手里,才算到了它该到之处。”
  孔休坚决地道:“多谢新都侯美意,孔休乃一儒生,要宝剑何用?”
  王莽正了正脸色道:“新都相有所不知,其实,这把剑正是为新都相准备的。”
  孔休知他在说谎,但孔休还是故作不解地看着他。
  王莽却丝毫不感到羞耻,清了清嗓子道:“真的,因为这剑上带有玉饰。看到你脸上有疤痕,据说美玉可以去除疤痕,前些日子外出赶巧见了,便顺手买了来,准备送给你。”说着,已把玉饰摘下来,递了过来。
  这话更假,证据是,王莽刚回到封地时,孔休过来拜访即已看到过这剑这玉饰。
  “看来,这些权贵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过,能把假话说到这个地步实属不易,咱自问做不到。”想着,孔休怕烫似地把玉饰推了回去,道:“这玉饰实在太过名贵,孔休愧不敢当。”
  王莽见他这样,越发铁了心要拢络他,道:“你是嫌它太名贵吗?”
  孔休道:“当然。”
  王莽故作愤然状,命家奴拿过锤子,用锤子把玉饰敲碎,亲自包裹起来,道:“这下,便不名贵了,新都相还是收下吧。”
  “他既如此,若再推辞,恐得罪于他,有辱太守使命。”想着,孔休不得已伸手接了。
  王莽道:“原该如此嘛。”说罢,哈哈大笑。他感觉自己当然该笑,因为这也算是驯服,他喜欢驯服。
  笑声未毕,已有家奴慌慌张张进来道:“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王莽怒道:“大胆奴才,竟如此不识体统,何事惊慌,还不快说。”
  家奴竟说不出话来,拉了王莽就往外走。
  孔休只好也跟了来看。
  王莽的贴身家奴逃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了门,却又去开了门张望着:他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他甚至隐隐听到了跟踪人的脚步声。
  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蓦然回头去看过了,哪里有什么人?但他还是不相信,再三确认后,才缓缓地坐了下来。他必须要喘一口气,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眼前却仍尽是王莽那怪怪的绝对虚假的笑。
  长期跟随王莽的经验告诉他,只要王莽对谁露出了这种笑,谁的死期就到了。
  “不,我绝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要逃出去。”他暗叫了一声,已在想:“去哪儿呢?”
  他想不出,但他知道王莽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边想着,他匆匆出了门,他决定先逃出去再说。
  此时,王莽的次子王获又回到了几天前的那个晚上。那是一个有月的晚上,王获伙同几个小弟兄又偷偷出去疯了一天,刚回来,王莽就来了。
  “这个老家伙,肯定又是来训咱的。”王获猜测着,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上前道:“父亲大人安好。”
  王莽虽跟以往一样黑着脸,却破例只轻轻地摆了摆手,道:“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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