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那点事:一人一梦一生不悔,揭秘王莽篡汉真相

  “居然没有训斥!”王获暗喜,故作惶恐地坐了,道:“父亲大人若有教诲,获儿愿洗耳恭听。”
  王莽叹了口气道:“你也不小了,作为男儿,不能只顾着疯,也该为家里想想了。”
  王获不解地道:“不知父亲大人可否明示,获儿实不知父亲大人所指。”
  听他这样说,王莽无奈地道:“譬如多管管家里的人和事,有个别的下人哪,实在太不成话。”
  王获越发不解,道:“大哥不是一直都在管吗?获儿觉得都挺好,没发现啥不妥啊。”
  王莽略带责备地道:“那是因为你没用心,你若肯用心,就会有所发现的。”说着,顿了顿,又道:“你大哥哪,太过实诚,有些事是管不来的。”
  王获“噢”了一声,却实在不愿多管闲事,道:“大哥治家还是有方的,这是有目共睹的,家里不是一切都好吗?”
  王莽说的倒是实话,满心希望王获能够多一份担当,不想他竟如此,不耐烦地道:“叫你管你就管,哪来这么多废话?”
  王获见他动了气,不敢再说,但他实在不知王莽要他去管啥,小心翼翼地道:“获儿自然不敢违拗父亲大人,只是获儿愚钝,父亲大人能否说得更明白些?”
  王莽不满地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你也老大不小了,凡事都要父亲教吗?自己去观察。”说罢,赌气转身走了。
  “这个老家伙,说话办事总这样含含糊糊让人费解,着实令人讨厌。”王获暗骂着,转而又想:“他之所以对咱总比对其他兄弟姊妹更严厉,必是因为咱不学无术,咱就替他管管,也好让他不要总小瞧了咱。”
  如此想着,王获便多了一份心思,开始留心家里的人和事。
  因为留了心,王获才意识到:这些年不同于前些年了,家里的下人多了起来。他想:“咱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管这些破事?他既这样说,必定是有人惹他不满意,咱只管把惹他不满意的那个人给找出来不就得了。
  会是谁呢?指定是他身边的人,其他的人连他的面都见不上,又怎么会惹他不满呢?他身边的人也有十几个呢。”
  想着,王获的大脑里一一闪过这些人来。这些人都不错,跟王获的交情也好。王获实在想不出,这些人当中会有谁能惹他不满,早已失了耐心,玩心又起,悄悄地溜出了门。
  刚出门,便见人影儿一闪。
  “谁?莫非咱竟如此幸运,偏偏就赶巧撞上了惹父亲讨厌的那个家伙?”猜测着,王获抄近路前去围堵。
  正是王莽的贴身家奴,出了门,因为慌张,专挑平日里人迹罕至的小路走,径直奔向院落西北角的边门。
  这是他随王莽回到封地后不久即确定的路线,他已经配好了边门的钥匙,他确信万无一失——刚来到这里就设定逃跑路线,他有好长时间都感到好笑,不想今天真的用上了,看来,咱竟有些先见之明。
  暗暗自得着,已到了,他手抚胸口长舒了一口气,从容地去开了门。
  二少爷王获!他居然正双臂抱在胸前,歪着头,轻抖着右腿,嘴里吹着口哨,两眼怪怪地看着他。
  二少爷王获不同于大少爷王宇,终日里游手好闲,最不受王莽待见。他却认为王获乃真性情,背地里最与之交好。
  纵使如此,自己心里毕竟有鬼,见他如此情状,也不由一愣,旋即又想:“看在平日里交情的份儿上,他应该不会太多盘问,咱或许能够混得过去。”想着,恭恭敬敬地叫道:“二少爷。”
  王获虽猜测,却并不敢确认人影就是他想要找的人,他想:“这人行色如此匆匆,必定心里有鬼。既心里有鬼,他指定不敢走正门。咱反正闲着没事,不妨去边门等着他,到时候再诈他一诈,指不定真能诈出点儿事儿来。”
  刚到得边门外,便听有人开门,王获忙做了姿势等着。待这人开门出来,王获不由一愣:“怎么是他,他又怎么会心里有鬼呢?”
  王获不由大失所望,听他说了话,还是按既定方针过来用身子堵了门,一本正经地道:“去哪里?”
  “他居然连一点情面都不讲!”王莽的家奴不知其所想,只当王获来抓他,暗叹了一声,话不自觉地变得结巴起来:“我,我,我外出有事。”
  他的表现无疑反而让王获怀疑他有问题,诈他道:“外出有事?你不会还要说是老爷派你去的吧?既然是老爷派你去的,你为什么不敢走正门?”
  他认定王获已识破了他,现在说这些话不过是在调侃他,暗想:“反正横竖都是个死,倒不如索性冲出去,不然,待会儿人多了,更走不了了。”想着,也不答话,闭了眼,向王获直冲过来。
  见其这样,王获不再怀疑:“算咱运气,竟获如此意外之功,正好去交了差,免得老东西再来啰嗦咱。”正想着,王莽的贴身家奴已撞了过来,王获稍一愣怔,两手顺势往外一推。
  王获天生神力,王莽的贴身家奴哪经得住他这拼尽全力地一推,一个收脚不住,直往后退去,被地上的石头一挡,仰面倒地,后头赶巧碰到了尖石上,血登时流了出来……
  王获不想竟弄成了这样,忙过去把手伸到他的鼻端探了探,居然已气息全无,不由慌了神,见王莽、孔休两个一前一后过来,口不择言地道:“父亲大人,这就是您所说的那个讨厌的家伙,获儿已杀了他。”
  王莽佯怒道:“大胆奴才,他虽讨厌,却罪不至死,为何杀了他,你可知道杀人者偿命吗?”
  王莽的话音刚落,老夫人接话道:“是啊,杀人者偿命,自古都是这个理儿,可死者毕竟是个奴才,更何况获儿小的时候受过磨难。”
  老夫人又怎么来了呢?原来,老夫人突然莫名其妙地感到气闷,便让侍婢扶了出来想透口气,赶巧就碰上了。待见王莽勃然变色训斥王获,唯恐对王获不利,忙过来了。
  见她来了,王获心道:“他最肯听奶奶的话,有奶奶给咱撑腰,他再严厉,咱至多也不过受些皮肉之苦,性命定然无忧了。”心里说着,王获有了底气,道:“他想逃,我总不能让他逃了吧,再说了,我也是按照父亲大人的要求去做的。”
  老夫人说的倒也是实话,王莽正为难,闻言,暗道:“竖子好不识趣,居然先把我卖了,让我还怎么给他找理由推脱?”想着,王莽真的动了怒,训斥道:“无知小儿,我几曾授意过你,莫要信口雌黄。”说着,转身去看孔休。
  孔休正转过了身,那意思: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咱不该多说的。
  王莽却以为孔休在不屑一顾:“这个家伙,偏偏让他碰上了,咱若是不处置获儿,他指定要瞧不起咱。罢了,生死事小,名声事大。”
  想罢,王莽看了一眼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老夫人,叹了口气,把手中的宝剑往地上一扔,道:“不行,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念你幼时所受磨难,我且不杀你,允你自杀。”
  王莽当然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不便说出来:边门正开着,你小子尽可以夺路而逃,待事儿过了,另寻他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夫人却是不知,闻言,已过来抱住了王获的头失声痛哭。
  “如此的话,他还怎么逃走?”王莽心里盘算着,却又不便出言提醒,正暗自着急,却见王获突然推开了老夫人,拾起地上的宝剑,说了声“大丈夫敢作敢当,死有何惧?”,挥剑向自己颈部抹去。
  王获的人头登时滚落在地,躯体居然喷着血走了七步才扑腾一声倒下。这不过就是瞬间的事儿,王家人愣了愣,随即哭声大作。
  孔休身上不由一阵阵发冷,不辞而别。及至王莽被征召,要见孔休,孔休称病不见。不提。
  再说王莽,因此声名大震。王莽偷偷失声痛哭了一场,严令家里人闭门自守,除了他认为必须要见的人之外,其他人一概不见。
  时间不觉已到了元寿元年(公元前二年),这一日,发生日食。
  日食,又称“天狗吞日”。发生日食,被认为是上天对贵为天子的皇上的惩戒。因此,每逢日食,皇上必要检视自己的行为,以纠正过错。
  作为臣子,自然不能直言皇上的过错,但这个时候把皇上的过错反过来说是不犯忌的。说什么呢?颂扬王莽的功德,奏折跟雪片一样飞进了宫里,贤良、周护、宋崇等人甚至在考试卷上也说。
  此时,哀帝又想到了自己的失败,暗自恨着。他没有想到,反对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祖母和母亲,还有赵皇后,这些因为他而显贵的人。她们当然不会明着反对他,但她们让他四处碰壁。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心里竭斯底里地喊着,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冷不丁拂掉了御桌上的奏折。
  因此,他感到痛快,或许这是能让他感到痛快的唯一方式了。他呆呆地站着,或者说他在认真地享受着这难得的痛快。
  过了应该不少于一个时辰的功夫,他蹲了下来去捡地上的奏折,边捡边看,竟全是颂扬王莽的。
  “难道朕让王莽回封地是错误的吗?不是,绝对不是。这一点应该清楚,父皇不正是因为他们王家才大权旁落的吗?可,既然不是,上天又为什么要惩戒朕呢?或许这真应该是个错误,不然,人家王莽走了,朕为什么照样大权旁落?”
  如此反反复复地想着,哀帝还是想不通。因为四处碰壁,哀帝已失去了耐心,既然想不通,他索性不再想,不再想却又无事可干,大喊一声:“来人哪,速传董贤进见。”
  董贤原不过一太监,飞速攀升至高安侯、大司马的职位,自然不是因为品德和才能,而是因为哀帝喜欢他。
  话且重新回到那日,哀帝刚用过晚膳便困得厉害,顺势躺倒龙椅上迷糊了过去。这觉竟不持久,一会儿就醒了过来。因为刚睡过了觉,哀帝的大脑还算清醒,忍不住去想朝政。
  朝政已乱成了一团麻,他想理一理,竟是越理越乱。他不肯放弃,头居然开始涨得隐隐生疼。他暗骂了一声“去他妈的”,起了身,想去做点事儿,却实在无事可做。
  他百无聊赖地仰躺倒龙椅上,两眼却陌生似地盯着空荡荡的皇宫,从其中的一个边角开始,缓缓地移动着,仿佛要把这里的一切全部印到大脑里。
  蓦然,他的目光停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谁呀,当值太监董贤。
  “这个家伙,居然能让六宫粉黛无颜色!之前怎么没发现呢?”他暗自埋怨着,冲董贤招了招手。
  董贤不知其意,小心翼翼地过来,道:“奴才这厢有礼,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他走路居然跟飘一样,声音竟也柔若无骨!”哀帝心里起了邪念,先是痒痒地,见他这样,登时跟起了火似地,待他靠近了,哪里还顾得上说话,一把把他拉过来,又咬又啃。
  太监之间经常做这等苟且,皇上也喜欢?董贤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故意挣扎着不让他如意。
  董贤越不让他如意,哀帝心里的火欲盛,更加不管不顾,嘴里不停地嚷着:“顺了朕,朕封你为高安侯。”
  董贤心里大喜,却仍然在推脱着:“做侯爷当然好,但光做侯爷没有实权可不行,最好能再做大司马。大司马掌管兵权,有了兵权,哼,看谁还敢再动咱?”想着,拿腔拿调地道:“不嘛,皇上,奴家还想当大司马。”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