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我一看手机是C,欣喜若狂。电话一接通,C便一改玩世不恭的常态,对我说:“你最近还好吧?身体什么的好些了吗?”
他这样倒是让我有些不习惯,和C在一起,我就从来没被当过女生看,当然我自己也一直自称是爷,据说这样的女生永远嫁不出去。
我苦中作乐的逗他:“我还好呢啊?小命儿都快没有了!你帮我查的怎么样了?”
C在那头舒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最近在地安门那块儿到处转悠,也利用之前的关系到处打听。有一个年过百岁的老人似乎知道些什么,但那么老了你也知道,有些东西说的模模糊糊,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记得。只说厷家姓氏的人惹不起,不能惹。看起来还挺害怕的。”
我一听总算抓着一个知道事儿的了,立刻兴奋起来。“你没仔细问问他?”
“根本没法交流啊,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这还是我细心总结出来的呢!”
“去你大爷的!惹不起也是你总结出来的啊!再给老子打听去!”
“哎~你说说,我是欠你的啊,冒着生命危险在这帮你~不过话说回来,你自己多注意点儿啊,这回惹上的东西似乎真不那么简单。M最近也在到处联系人,这边儿一有眉目就开始全方位帮你找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一股热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与C和M这么多年的朋友,无话不谈,平时打打闹闹看不出来,遇到真事儿上绝对够仗义。这个世界,能用命去交朋友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我也不明白。他是网警么?好怕怕明天查电表的到家里来。要是我有一天没更新的话就是被他暗杀了。。。
第二天一早,家里便有人敲门。我睡眼惺忪的打开门,一看是M。M瞪大了眼睛吃惊的望着我:“你……你这是什么德性……?”我瞬间觉醒了大半。摸着自己的脸说,“怎么了?”
“你丫快去照照镜子看看。”
我扭头跑进卧室对着镜子一看。天啊,这脸上和嘴上,分明是涂了什么东西,像是胭脂水粉。但是也太难看了吧……简直可以说是恐怖,血一样的红唇,高原红一般的腮红。
那一刻我真怕这东西洗也洗不去。还好跑进厕所一阵狂洗,还是可以洗掉的。出来之后M坐在我床上若有所思,“这东西也够邪乎的,瞧把你整的这狼狈样儿!”
我无奈的摊摊手说:“你还是快走吧,不定丫又什么时候心血来潮,把你也带走了!”
M一瞪眼,说:“呸呸呸!少胡说八道,她又不是白云她妈,凭什么带我走!”
我往床上一躺,说:“这可没准,都带走两个了。你还别说,我最近真是越来越累了,可能我才是先被带走的那个。”
这时候,M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之后显得很惊喜。扣下电话,转头对我说:“C打来的!走,去地安门!”
我们约在一间咖啡馆见面。老大爷姓韩,坐在轮椅上哆哆嗦嗦被孙女儿推来的。我们三个人面面相俱。我小声对C说:“能说话吗他?”“你自己问啊,知道能把他请来有多不容易吗?”
韩大爷的孙女儿并不友善,上来就很不客气:“有什么要问的你们尽快,我爷爷不能在外面太久。”
C马上陪着笑脸说,“好好,我们就几句话要问爷爷。爷爷。你知道厷家旧宅些什么啊?”
老大爷听到厷家两个字突然就眼睛一瞪,模模糊糊的说:“惨啊。惨啊。”
我立刻向前一探头:“大爷,您说什么?什么惨?怎么惨了?”
M拉拉我,说:“你别急啊。大爷您慢慢说!”我抬头一看,他孙女厌恶的看了我一眼。
老大爷看起来也不像神智清晰的样子,还是C比较理智,问他:“大爷,你知道他们一家是在哪里死的吗?”
老大爷似乎听懂了这个问题,一字一句的说:“我没见过。听父亲说是董四村。只是当年我因为打了他家的小孩……”说着老大爷撸起袖子,胳膊上清晰可见深深的伤疤,一个厷字!!居然和我脚上的一样!!
我顿时思维混乱起来。怎么又跑到董四村去了?怎么还会有小孩?不是满门抄斩吗?小孩从哪里来的?现在还活着吗?我顿时慌了神。董四是明朝时的太监,因年老退宫后在此地种桃,当地人称他为桃神,死后便以他的名字命名。后又发现几座清朝嫔妃的墓穴,因而叫董四墓至今。难道这家人的尸骨都在董四墓?!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韩大爷的孙女儿已经起身推起爷爷就要走,我忙上前拦住:“小姐小姐,再等等……”她回头瞪着我:“谁是小姐啊!怎么说话呢你!去去去,我爷爷要休息了!”我当即愣在原地,这时候看出来C做事比较圆滑,赶快上前来,“瞧你!这么大人了连个话都不会说。姑娘啊,她再问你爷爷最后一个问题,而且,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我一看C那勾勾搭搭的眼神,就知道又有个姑娘要落网了。得了,不管那套了。我蹲下来一字一句问韩大爷:“您知道当年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吗?他还活着吗?还有后人吗?”
韩大爷似乎是真的不愿再多说话,也或许是真的不知道。摇摇头。我看问不出什么了,便站起来,发现这俩人竟然在留手机号~
韩大爷和他孙女走后,我笑了笑:“C,这种货色你也勾搭~”“天地良心啊!要不是为了你我会理她?你要请我和M吃饭啊!吃大餐啊!!”
我耍赖皮:“你看我这行将就木的人,你俩还不得抓紧多犒劳我一下。等我挂了,你们想请我吃饭都没机会。”
毕竟事情有了大的进展,大家心里都还算开心。我打电话回去给张师父,告诉他新情况。张师父显然也感觉到得到了一条重要信息。让我下午去他那里一趟详谈。挂下电话后,我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依靠在咖啡厅的沙发背上扭头望着落地窗外街上的行人。看着韩大爷和孙女正穿过马路,阳光柔和的映衬着这个宁静的晌午。生活原来可以这样美好。
忽然,一辆轿车疾驰而过,韩大爷和孙女在那0.01秒的时间被撞飞,一瞬间血肉模糊。我在窗户里看着这一切,甚至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尖叫。然而这一幕却清晰的展现在我面前,一个细节都没有落下。我呆呆的望着窗外。绝望的望着这一切。恍惚中我听到C和M在说着什么。可我却什么也听不见。又死了。为什么又死了。我的眼睛渐渐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然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除了C和M,张大师也在旁边。张大师看着我说:“你醒了?以后还是少出去走动吧,你现在身体越来越虚弱,这样很容易出事。”
我痛苦至极,如果因为我,大家都要死绝的话,那不如我自己快点了断。若是这件事情解决还遥遥无期,那么得有多少条人命挂在我的账上。
张大师说:“我已经想到办法,既然知道了他们尸骨所在的范围,我们就去找找,看能否把她的魂魄招到那里。我要见她一面。等你好些,我们就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