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望气士》:历史悬疑,揭示未解之谜,揭露藏镜之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霞客游记
  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晚上,到第二日黎明,方才扑灭。不过奇怪的是那香火鼎盛的佛堂没有被烧掉半分,僧人们住的禅房,却烧毁了不少间。

  龙欢对医理所知不多,灰衣人稍微好转了点后,就被寺中高僧接到了别处医治。不过据僧人们讲,灰衣人有可能挺不了多久。至于寄宿于此的静闻和尚,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活脱脱的消失不见了。

  龙欢又在寺里打探了半天,可是只要说出静闻的名字,僧人们要么怒目圆瞪,不发一言。要么就是不住的哀嚎,口里稀奇古怪的说道:“灾星,他是灾星啊!定是静闻把二十年前的冤魂招来的”。

  问了半圈,龙欢也没什么收获,只好又回到灰衣人身旁。此时灰衣人已然气若游丝,嘴里不停的说道:“包……包裹”。
  “你的包裹在这里”龙欢把包裹拿了过来。
  灰衣人把包裹放在胸口,脸上露出了满意笑容。

  “这位老哥,你也是来找静闻师父的吗?我叫龙欢,静闻师父约我来地见面”
  “龙……欢?”灰衣人眼中放光,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嗯,我是龙欢”
  咳……咳,灰衣人呛出了一口黑血,手指了指胸前的包裹。
  “你是让我看包裹里的东西吗?”

  灰衣人眨了眨眼皮,又昏了过去。
  龙欢接过了包裹,掀开了表面的黑布后,立马惊呆在原地。
  那包裹中的藏的东西竟然是一本书,上面笔走龙蛇的写着五个大字‘徐霞客游记’。

  “徐霞客?难道就是我在兰陵酒肆中见到的那人吗?这名灰衣人和徐霞客有什么关系?看样子好像是徐府的管家”。

  龙欢翻开了这本游记,上面记叙的是这次出游的情形,首先写的就是徐霞客在兰陵酒肆中遇到的龙欢的场景。按书中记载,徐霞客对龙方颇为推崇,引为平生挚友。他还听从龙欢的建议,出游的第一站就是淮河北岸的花果山。

  看到这里,龙欢暗暗感叹:“怪不得灰衣人听到我的名字后,会有这种眼神,原来徐兄的书中早写到我了”。

  想明白此点,龙欢又接着看了下去。徐霞客到了花果山的时候,那道铁索桥又断开了。徐霞客不甘心,试图从龙欢走过的悬崖小路到对岸,可是到了谷底的时候,却始终找不到法子进入水帘洞中,这才作罢。

  “徐兄的胆子也真大,他不会武功,竟敢深入险地,真乃是性情中人”龙欢赞了一声,又继续看了下去。徐霞客游玩了花果山后,归途之中,又顺道去看了看洪泽湖。可是就是在这部分游记中,徐霞客却一连在书中十九地方,用了‘咄咄怪事’四个大字。

  “咄咄怪事?”龙欢皱起了眉头。按游记所言,某日清晨,徐霞客路过洪泽湖岸边,却见到一名小僧跪在湖边,对着远方的湖水不停的叩头,嘴边还念叨着超度亡魂的佛经。可是僧人看见了徐霞客后,就急忙起身,匆匆的离开了。

  徐霞客虽然好奇,但是也不好上前想问。谁知道夜晚借宿普光寺的时候,却又见到了那名小僧人。当时他正在和寺中住持沐禅大师哭诉,恳求住持再做一场法事,超度二十年前的亡魂,还说自从从锡山回来后,他每日都会梦到恶鬼索命,不得安宁。不过住持听到小僧人的诉求后,直斥小僧人胡闹,还告诫他不要到处乱说此事。

  徐霞客在寺中待了几日,打听到那名小和尚的法号是“静闻”。
  “原来徐兄也见到了静闻?可是静闻口中所说的二十年前的冤魂又是什么?”龙欢顿了顿,又看了下去。其后几天,静闻每天早出晚归,都在湖边祷告,可是一见到有人靠近,就会起身离开。徐霞客甚感诧异,便和静闻攀谈。

  聊了数日后,徐霞客大为振奋,原来静闻的志向是做一名苦行僧,看遍天下的大好山河。这一点和徐霞客颇为相似。渐渐的,两人越谈越投机,甚至还说起了龙欢。可是每当徐霞客有意无意的问起二十年前往事的时候,静闻就闭口不说话了。

  又过了几天,傍晚时分,徐霞客要远行了。静闻从寺里一直送到了湖边。临别之时,静闻说道:“徐居士,我知道你一直好奇二十年前的事情。不过不是小僧不愿说此事,而是此事说出来的话,全寺中人都会人头落地的”。徐霞客听后颇为诧异,不过静闻也有苦衷,他就不好继续相问了。

  龙欢看到这里,又是一惊,普光寺虽然不是什么大寺庙,但是它和少林寺渊源颇深,加上寺中高手如云,有什么人可以让寺中所有的僧人都人头落地呢?

  就当徐霞客要到湖岸边的时候,洪泽湖中水雾蒸腾,不久之后,大雾弥漫,十步之外就看不到人影。静闻见到迷雾,惊慌不安,额头上涔涔的冒着冷汗。又过了一会,雾气之中隐隐出现了一道鬼火,忽隐忽现,好像船家的渔火一样。静闻再也经受不起刺激,扑通一声跪在了岸边,不住的痛哭,口中迷迷糊糊说道:“来了,又来了,他们要来索命了!”

  徐霞客急忙扶起了静闻,可此时的静闻却静若寒蝉,再问什么,都不答话了。徐霞客没有法子,只好把静闻扶到了寺中,这才转身离去。他驻足于岸边,看着若隐若现的鬼火,好奇之心越越来越甚。便找了几户船家,计划到湖中一游。可是船家听到徐霞客看的是鬼火后,都震惊不已,任凭徐霞客出再多的银子,都无动于衷。

  到了最后,徐霞客没有法子,他高价购得一艘渔船,不停旁人劝阻,自己驾着小船朝湖中划去。

  不知不觉间,夜深了,湖面的雾气依旧没有散去,除了潮水的声音外,四周寂静无声。那盏远处的鬼火,却始终在前方闪耀。此时要是换做旁人,定然胆战心惊,可是徐霞客却一心想弄明白鬼火的虚实,因而仍然划着渔船前行。

  鬼火越来越近了,身遭的景物却变得清晰起来。此时徐霞客惊讶的看到,雾气淡去了不少。又过了一会,小船到了湖面中央,徐霞客回头望去,却见四周几百步远的地方依旧雾气浓厚,只有自个所处的这个圆形湖面内,一点雾气也见不到。徐霞客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轮明月挂在了头顶上。到了此时,徐霞客方才明白,原来所谓的鬼火,就是月亮印在湖面上的倒影。

  相通此点,徐霞客大为高兴,正要折返之时,却见过一道紫光从湖底突然钻出,直直的射向天空。

  “好奇怪的景象”龙欢不由叹道:“由于有外边的大雾,所以湖岸边的人定然看不到这道紫光了”。

  徐霞客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之人,他见到紫光从湖底射出,就要过去一探究竟。湖水不停的拍打着小船,湖面下好像藏着什么东西,就在船儿要划到紫光解开谜底的那一刹那,船底传来一声巨响。霎时,铜铃声从四处传来。

  徐霞客低头一看,一条铁索横在湖面之下,那艘刚买来的渔船,被撞开了一个大口子,湖水扑扑的冒了上来,一个大浪打来,徐霞客便被卷入了湖中。
  “徐兄”看到这里,龙欢不由叫了起来。

  就当徐霞客抓住船板在湖里挣扎之时,几艘大船从四处驶了过来。徐霞客急忙大喊,一番搏命之下,终于被救起。岂料徐霞客刚要道谢,一群人等就把徐霞客五花大绑。他抬头一看,桅杆上竟然打的是官府的旗号。到了湖边,官兵不待徐霞客辩解,便把打他入了凤阳府死牢之中。

  “难道徐兄当下还在死牢里?”龙欢心中一惊,急忙翻看着游记后面的内容,可是片刻之间,又愣在了那里,口中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这样?这怎么可能?”
  第一百三十二章 雁荡之行
  到了衙门之中,徐霞客被判了秋后问斩。不过好在徐家用银子上下疏通,这才救回一命。不过从此以后却再也不能去洪泽湖中了。事后徐霞客还得知,原来那片湖面,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官府划为禁地,任何人等不得入内,违者当斩。
  徐霞客是个刨根问底之人,虽然洪泽湖去不了,可是几年之前他在雁荡山中也看到了那道紫光。一番考虑之下,又朝浙南进发。此次远游,静闻也一同出行。两人到了温州府,翌日就去山中找寻紫光,岂料刚到了藏书峰附近,山里就起了大雾。一连等了数日,雾气也没有散去。他们四处打探,终于知晓,原来藏书峰的雾气只有每天的冬至日前后才会散去几天,其它时候,那里会一直云雾缭绕。

  见不到紫光,两人颇为气馁,此刻九华山东林别院和阎罗城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静闻盘桓数日,终于决定要去走九华山一趟。

  “原来静闻师父这之前一直和徐霞客在一起,怪不得管家要找静闻师父”。
  徐霞客呆在客栈中,不忍被雾气阻扰,有一次不顾旁人劝阻,只身进入山中。岂料山野猛兽出没,雾气弥漫,待到第三日出山之时,已然是狼狈不开,奄奄一息。

  有了此次惨痛经历,徐霞客知道在迷雾中不能硬闯,于是又回到客栈,准备找当地人作为向导。可是始料不及的是,无论他出多少钱,竟然都没有人愿意与他同去。正当徐霞客心灰意冷之际,无意中打听到几个月前有位怪客也到了温州,此人的目的地竟然和徐霞客相同,也是在寻找紫光。更让徐霞客不解的是,这个怪客进山之前准备了好几样怪东西,每一件怪东西都有不可思议之处。

  “什么怪东西?”龙欢好奇的看了下去,这些怪东西有半人来高的铜钟、艾草、黄鳝血等等,不一而足。在此段游记中徐霞客好几次都提到了龙欢的名字,说如果龙欢在那里的话,定然能猜透其中的玄机。

  龙欢脸上一热,心说道:“徐兄太抬举我了,龙某也是一头雾水啊!”。
  接下来几日,徐霞客一直为怪客的事情苦恼,不料有一天晚上,他恍然大悟,好像一下子就知道那些‘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于是徐霞客出价百两一人,从猎人村费尽心思找来了几个胆大的死士,又买了好几匹骏马,一切准备妥当后,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雁荡山中。

  “徐兄果然厉害,竟然猜透了怪客留下的哑谜!”就当龙欢再往下翻的时候,却见到后面空空如也,竟连一行字也没留下。
  “怎么游记到这里就没了?”龙欢皱起了眉头,心道:“难道说徐兄此后就失踪了吗?这也是徐府怪家要来找静闻的缘由吗?”
  ……

  龙欢在金山寺又待了数日,可是徐府管家依旧在鬼门关前徘徊,那寺中的僧人也是对龙欢不闻不问,更不会回答龙欢的问话。恍然之间,又过了两日,子时时分,一个小和尚慌慌张张跑来,还没缓过气来,就说道:“龙居士,徐居士醒来了,他要见你”
  “徐居士?”

  “就是你救出来的那人,徐霞客府第的管家,徐绩”
  “他果然来自徐府”龙欢不敢怠慢,匆匆来到徐绩休息的禅房。此时的徐绩全身缠满绷带,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他看到龙欢来了,眼眶中不由流出了热泪,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徐管家,保重身体”龙欢急忙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呢?”徐绩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
  “嗯”
  “龙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吧!”徐绩卧在病床上就要起身叩头。
  “使不得……使不得,我和徐公子一见如故,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想必公子看过那本游记了吧?”
  “是的”龙欢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是在哪里找到游记的?徐公子当下又在何处?”

  “公子……”徐绩突然抽咽起来,过了半天才说道:“我家公子虽然爱远游,但是定时都会写家书。上个月公子家书不到,主母万分担心,就吩咐我去温州府查探。到了温州,我找到了公子住过的‘临瓯客栈’,一番打探下,终于找到了公子留下的这本游记”。
  “徐公子他人呢?”

  徐绩抽泣了几声,道:“我家公子失踪了!”
  “那跟他一起进山的人呢?”

  “老夫多方打听那些人的下落,可是他们都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没人知道他们的影踪。最后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找到了一个其中一个向导”
  龙欢眼睛一瞪,问道:“他怎么说的?”

  “哎”续徐绩叹了一口气,道:“找到此人倒不如没找到他!”
  龙欢不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龙公子你可知道,那个人是个疯子!”
  “疯子?”龙欢瞪大了眼睛。

  “嗯”徐绩点了点头,道:“我找到那人后,他的家人一听到我是徐府的管家,拿着棒子就朝老朽打来”
  “这是为何?”

  “原来他是那群人中唯一从山中走回来的人,其它的人都在山中消失了,就是他本人回到家中第二天也疯了。因而他的家人迁怒于我,自然对我棍棒伺候了”

  龙欢遥望远方,心说道:“雁荡山中究竟发生了事情?”
  “老朽对那些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最后好说歹说,又给了许多酬金,这才见上了一面。”
  “见面的情形又是如何?”

  “那人被家人锁在了一间黑屋子里,见不得阳光更吹不得风,时至今日,老朽也不知道他的模样”
  “看来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了”

  “老朽来到屋中后,只要一提到我家公子的名字,他就浑身打哆嗦,一说到迷雾他就大喊大叫,当我说到紫光的时候,他顿时发疯了,砰的一下从屋中冲了出去,拿起一把菜刀逢人就砍。几十个大汗都摁不住他!”
  “这可如何是好?”

  “离开那人后,老朽还不死心,便重金在浙南聘请了几个最好的大夫,想再去探他一探。不料想第二次找他的时候,那个地方却人去楼空,再也找不到其人了”。

  龙欢低头沉思说道:“也许是他的家人不想他再受刺激,所以这才急忙搬走的”
  徐绩长叹了一声,道:“也许是吧!”

  “对了”龙欢又问道:“徐公子在游记中提到,半年前有名怪客也去了雁荡山,你有此人的下落吗?”
  “没有?”徐绩摇了摇头,道:“此人和我家公子一样,进了山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

  “这”龙欢虽然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可是听完整件事后,他却是越听越糊涂。

  “龙公子”徐绩拱手说道:“求你高抬贵手,救救我家公子吧!”说到这里,徐绩气色却大不如前,咳嗽了几声后,就吐出了黑色的脓血。
  “徐管家你好好休养,我会救助你家公子的!”

  见到龙欢答应自己,徐绩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软了下来,他喘着粗气说道:“老朽……知道自己……不行了”。

  龙欢心知方才徐绩定是回光返照,此番他说完心事后,整个心气也就泄了。
  龙欢不忍徐绩伤心,笃定的点了点头,又上前握住了徐绩的手,度了一点内气过去。许久之后,徐绩的额头微微抬起,他看着龙欢微微的张开了口说道:“谢谢……龙公子”。岂料话未说完,徐绩身上的黑气顿时消散,脑袋一歪,就此撒手人寰。

  “徐伯,徐伯”龙欢又连喊了两声,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僧人们的诵经声。
  今日比较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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