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它,绕着走!”我带着大家偏移了一下前行的方向,绕开坟地。其实现在在林中行走很危险,没有什么可以辨别方向的事物,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很容易迷路。但是在林中过夜更不是明智的选择,我们已经出来一天,家人肯定在四处找我们。而且林子里阴暗潮湿,我们没有带任何野外宿营装备,遇到特殊情况根本没办法应付。更重要的是,现在学文还在昏迷,如果不及早送到医院,说不准会出什么状况。
“狗子哥,你说这世上有鬼吗?”正走着,二蛋突然问道。别看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鬼神之事有着畏惧之心,否则在井底,那条黑蛇缠上我的时候,他就不会犹豫一会再动手了。
没等我说话,柱子鄙视的道:“我说二蛋你傻了吧,就算是真有鬼,只要它敢出来,大砍刀招呼!”柱子就是一个傻大胆,三句话不离大砍刀,仿佛只要有大砍刀在手,天塌下来照样能给劈开。
我瞪了他一眼,道:“别扯淡了,这世上有没有鬼谁也说不清楚,毕竟我们没有亲眼见过。”一直沉默不语的学武突然道:“我大姨说她曾经见过鬼,那时候她跟我姨父打仗(吵架),晚上一个人跑回我姥姥家,走到半路上看见路边坐着一个人,穿一身白衣服,长长地头发。我大姨以为她也是在家里受了欺负跑出来的,就上前去搭话,谁知道走到近前,刚一开口,那个人就没了,吓得我大姨腿都哆嗦了,连滚带爬的跑回家。”
我笑了笑道:“你大姨想编故事也得换点新鲜玩意儿吧,怎么一提到鬼就全都是一身白衣,长长地头发,了不起再加上个双脚离地,飘来飘去,难道鬼就没有别的样的?”
学武见我不信,有些生气的道:“不信算了,反正我大姨说的真真的,而且回到家的时候脸色惨白,大病了好几天。”
“那估计是看花眼了,自己吓唬自……”我正要反驳,二蛋突然拉了拉我的胳膊,指了指前方。我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TMD怎么又走回来了!
在我们前方不远处,一团鬼火在林中飘荡,与刚才所见的景象一般无二。我一下子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迷路了?柱子见我不吱声,开口道:“这是不是另外一处坟地,碰巧也有鬼火?这里黑咕隆咚的,周围的环境都差不多,也许这不是刚才经过的地方。”
我点点头道:“有可能,不过几率很小,这样吧,柱子你在旁边的树上砍几刀做个记号,如果一会还走回来,就证明今天晚上我们栽了!”柱子应了一声,拎着大砍刀走到旁边的几颗树前,牟足了劲斜着一道看下去,将树皮砍下了一大片,为防止记号不明显,柱子又依样把周围的几棵树都做上记号。
随后,我们再次绕开鬼火,向前走去。这一次,连最活跃的柱子也沉默下来。然而没过多久,四人同时停下脚步怔怔的望着前方的鬼火!站立了片刻,不用我吩咐,柱子就去周围寻找,看有没有记号。只见柱子走出去没几步,站在一棵大树前,狠狠的一刀砍下去,口中骂道:“我CTMD,又回来了,这咋回事?”
二蛋脸色苍白的道:“狗子哥,我们可能碰上鬼打墙了。”在农村,鬼打墙的故事流传的很多,尤其是在山里走夜路,最容易碰到。以前对于这些都只当故事来听,没想到今天竟然亲身遇到了。
“狗子,咱们赶紧跑吧!”柱子这时候也有些心虚。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不能乱跑,找不对门路,还得绕回来。”
“咯咯,咯咯咯……”话音刚落,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把我吓了一跳。
柱子骂道:“学武,你鬼笑个啥,TMD吓我一跳!”
学武道:“我啥时候笑了,我还以为是你在笑呢!”
“嘘!”二蛋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你们仔细听,这TMD哪是人笑啊,分明是鬼笑!”
凝神细听,声音是从鬼火的方向传过来的,而且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让人听了头皮发炸。我心道:这下是彻底栽了。在那些长辈口中流传这样一种说法,见白不见红,闻哭不闻笑。在坟地或者是死过人的地方,见到穿白衣的要比见到穿红衣的好对付,听到笑声比听到哭声更危险。遇见穿白衣服或者听到哭声,大多都是一些普通的小鬼,害不了人。而遇见穿红衣服或者听到笑声,这些都是反常显现,绝对都是厉鬼一个级别的,碰上了就跑不掉。听着那令人心底发毛的笑声,今晚我们这是遇上了一个厉鬼级别的恐怖家伙!
“狗子,现在咋办啊?”听到柱子的问话,我心里有些郁闷,咋办,咋办,我TMD哪知道该咋办啊!哪怕是遇见一只老虎,那也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了不起拿刀跟它死磕。可是现在遇到这玩意儿,无影无形的,根本没处下手。静下心,理了理头绪,道:“现在横竖都跑不掉了,还不如上前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完,一狠心,抬脚朝鬼火的方向走去。柱子和二蛋紧随其后跟了上来,我道:“二蛋你留在这,跟学武好有个照应。”
二蛋犹豫了一下,道:“行,你小心点。”
鬼火的位置距离我们不到一百米,我跟柱子向前走的时候,那笑声却突然消失了。走到近前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我们预料中的坟地,周围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坟。坟包上还盖着一对残破的花圈,看样子不久前还有人来上坟。看到这些,心里突然明白刚才为什么感觉不对劲了。这林子距离周围的村庄很远,况且山路难行,一般人家选坟地都不会选在这里,所以在这里出现坟墓着实有些奇怪。
随着我们上前,那鬼火也突然消失了。壮着胆子,绕着坟包转了一圈,发现在坟包侧面,有一个二十多公分宽的洞口。柱子指着洞口问道:“这是啥洞?”我发现他对洞的兴趣太过于浓厚了。
“不是兔子洞,就是大眼贼(形似老鼠,毛灰黄色,眼大而突出)洞。”我随口答道。坟包上出现这种洞口并不奇怪,一些兔子或者是大眼贼经常在坟包上挖洞,在山上一些有年头的老坟,几乎都有这种洞口,有的一座坟包上甚至出现两三个洞。
绕着坟包查看了半天也没发现特殊的地方,只是那笑声和鬼火都不见了。既然找不出原因,我跟柱子也就放弃了,返回与二蛋他们汇合。聚到一起,几个人合计(商量)了一下,决定继续走,学文的情况有些不妙,今晚必须送到医院。这次换柱子背着学文,我跟二蛋在前边带路,学武拎着大砍刀押后。
又走了约半个多小时,柱子突然停下来道:“狗子,有些不对劲啊,我怎么感觉咱们还是在原地绕圈圈啊。”说着把学文交给学武背着,走到周围查看了一下,气的大骂道:“TMD,咱么又绕回来了,这里有记号!”
我走过去看了看,果然在树上发现了我们留下的记号,刚才因为有鬼火,所以绕回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发觉了,现在鬼火消失了,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还以为已经走出去了呢。若不是柱子及早醒悟,发现了记号,我们还可能还在转圈,这一晚上都甭想走出去了。
此刻最着急的要数学武,学文可是他双胞胎大哥啊,能不着急吗?“我CNMD,有种就出来,别整这些邪乎的!”学武仰着脖子大骂了一句。也不知道他骂的是人还是鬼。
“傻B!”二蛋低声骂了一句。
“你骂谁呢!”学武瞪着眼睛朝二蛋走了过去。见他俩又要掐起来,我赶紧道:“行了,都老实点吧,啥时候了还闹,要想打架,回家你们俩单挑去,别在这时候扯淡!”
咯咯,咯咯……就在这时候,那诡异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几个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我道:“看来今天晚上是走不了了,咱们都累了,不如先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看看情况再说吧。”柱子和二蛋都赞同我的话,唯独学武有些犹豫,不过他也知道,一个人带着学文更走不掉,无奈也只有点头赞同。
找了一处稍微宽敞的地方,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就坐下来。“几点了?”我问道。学武掏出怀表,让二蛋划一根火柴帮着照亮,看了看道:“快到十一点了。”一算时间,才知道我们竟然在林子里走了七八个小时了。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恨不得躺在地上好好睡一觉,但是听着耳边那恐怖的笑声,谁也不敢闭上眼睛。
虽然是夏天,但夜里依旧很凉,更何况这林子里阴暗潮湿,坐下来不一会儿,就感觉浑身发冷。柱子抱着膀子道:“狗子,咱们点一堆火吧。”
我摇摇头道:“不能点,这里干柴太多,容易起火,万一烧了山,我们谁都承担不起。”
柱子有些郁闷的低下头,过了一会,抬起头猛然冲那坟墓的方向喊道:“我CNM,有完没完,笑你MB!”柱子这突然一嗓子,把我们几个下了一跳,不过还别说,喊完之后,那诡异的笑声还真就停止了。
一看有效果,柱子嘿嘿笑道:“看来这玩意儿也是一个软蛋!”
这时二蛋突然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听我爷爷说,鬼这玩意也怕人,尤其是怕那些横的,你越是凶,他越不敢碰你!咱们就狠狠地骂,把它吓唬跑。”
我心里暗笑:鬼能让你骂跑了才怪呢。不过这时候骂上几句倒是能壮壮胆子,所以我也不阻拦,对柱子道:“看来你那一嗓子管用了,接着骂,狠狠地骂!”
柱子一听也不客气,扯开嗓子就骂,而且越骂越起劲,最后嫌坐着不过瘾,干脆站起来跳着脚骂。骂了一会,大概是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粗气。经过这一番闹腾,几人心里还真不怎么害怕了,坐了一会,都有些困。
咯咯,咯咯!就在大家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笑声再次传来,而且这次声音离我们非常近,仿佛就在身边。几个人猛然惊醒,四下里寻摸。只听学武惊慌的喊道:“大哥!大哥你咋了!”
回头看去,学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只不过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脸上的表情极其诡异,而且喉咙轻轻的蠕动,发出咯咯的声音。那声音绝对不是学文本人的声音,倒是与刚才听见的鬼声一模一样。学武使劲的摇晃着学文,不断的呼喊,可是学文却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他,只是不断的咯咯笑,急的学武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柱子刚才好像是睡着了,现在还有些不清醒,上前冲学文的脑袋拍了一巴掌,骂道:“二半夜的呢鬼叫个啥!”学武腾地一下站起来,气急败坏的骂道:“我CNMD,你打我哥干啥!”
经学武这么一骂,柱子也清醒过来,虽然知道自己错了,但这家伙却是个嘴硬的主儿,横着眼睛道:“我就打了,你能咋招,谁让他二半夜鬼叫!”
我心里气道:这些犊子真是不让人省心,都啥时候了还扯淡!先是二蛋跟学武闹,现在又是柱子跟学武闹,我TMD总是夹在中间当和事老,想到这些我火气也上来了,站起来大骂道:“MB的,你们掐吧,还没让鬼玩死,最好自己先掐死几个!”
见我发火了,柱子低下头不吱声,学武瞪了柱子一眼,也没有再说话。学文仍是坐在地上,时不时咯咯的笑几声。我走到学文身前,拍了拍他的脸,叫道:“学文!”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咯咯的笑了几声。我心道:这八成是让鬼上身了。听老人们讲,鬼最容易上那些身体虚弱的人的身体。按说我们五个人中是我身体最弱,但是学文被毒蛇咬了,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我才幸免一难,而学文着了道。
正不知如何是好,二蛋突然出手,啪啪扇了学文两个耳光。学武这下真急了眼,站起来扯住二蛋的衣领,抡起拳头就要打。我赶紧上前拉住他,同时训斥二蛋:“都这时候了,你又抽啥疯!”
二蛋掰开学武的手,道:“不是我抽疯,我听我爷爷说,被鬼上了身,就要打,能把鬼打出来。”听二蛋这么一说,学武也迷糊了,不清楚二蛋说的是真是假。
柱子刚刚被我呵斥,心里正没处撒气,嘲笑道:“听你爷爷说,啥都是听你爷爷说,你爷爷是神仙啊!”
二蛋一把推开我,朝柱子喊道:“我CNMD,你说啥!你敢再说一遍!”柱子也不示弱,腾地一下站起来,眼见着两人就要动手,这下可真是把我给气坏了,这刚按下葫芦又起了瓢,这头刚拦住学武跟柱子,这下二蛋又闹了起来,这么闹下去还TMD有完没完啊。我照着二蛋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回过身又踢了柱子一脚,骂道:“你们想干啥啊,还闹起来没完了!谁想打架,来跟我打!”一人挨了我一脚,两人这才老实,一屁股坐在地上,闷声不语。
其实我们这个小团体能聚到一起,原因就是都够捣蛋,所以才经常一起戳毛蛋。但是这几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谁都不服谁,明面上称兄道弟的,暗地里恨不得好好的干上一架。之所以我能吆喝住他们,其一点是因为我大哥,大哥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因为家里做生意的关系,在外面又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打架一招呼就是一大帮,像柱子、二蛋这样的人也对大哥发憷。还有一点就是我自己,柱子是个没主张的人,从小就听我的,学文学武是被我打怕了,至于二蛋为什么一直对我服服帖帖,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基于以上几点,我才能成为这个小团体的中心。
训斥完柱子和二蛋,我走到学文身边,脑中努力回想以前奶奶给我讲的故事,看看有没有提到解决鬼上身的办法。虽然明知道故事中的说法几乎没有可行性,但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正想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猫叫,那叫声不似平常,隐隐的有些凄厉。
“黑子!”一听到猫叫声,我条件反射般喊出了黑子的名字。话音刚落,一直黑猫突然从林中窜出,瞬间扑到学文怀里。令人惊奇的是,别看是一只猫,那扑下的力道似乎非常大,竟然一下子把学文扑倒了。随后,这只黑猫蹲在学文的胸口,又挠又咬。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学文胸口的衣服已经被撕开了几道口子,胸前被挠出几道血淋淋的印子。学武这下是彻底怒了,本来大哥被蛇咬,就已经很倒霉了,刚才被柱子敲了一下,被二蛋扇了两耳光也就算了,现在一只黑猫又来凑热闹。
“CNMD,连畜生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学武骂了一句,抬起脚狠狠的冲黑猫踢了过去。我一见学武这架势,这一脚要是踢实了,那黑子指定完蛋。虽然黑暗中我没有看清这只黑猫的正脸,但是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它就是黑子,它肯定是一直在跟着我们!情急之下,我纵身扑了过去,挡住学武这一脚。但是学武这一脚含怒踢出,力道非常大,把我踢到一边之后,还是踢向了黑子,只不过经我这么一档,黑子也反映过来,纵身跳到一边。
我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是一愣,学武见踢到了我,有些不知所措的道:“狗子,你这是干啥,我想踢这只猫,没想……”
“行了,别说了,这不怪你。”没等学武说完,我打断他道。虽然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但也不能怪罪学武,毕竟是黑子先挠了人家的兄弟。黑子窜到旁边之后,就一直谨慎的盯着学武。学武的这一脚正踢到我的胸口,一时间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深吸了几口气,缓解一下胸闷的感觉,轻声呼唤道:“黑子,黑子过来。”
这一次,黑子没有像在长虫沟时那么绝情,晃动了一下脑袋,轻轻的向我跑过来。我兴奋的把黑子抱起,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笑道:“小东西,这么长时间不见,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黑子眯着眼睛,享受着我的抚摸,没多久竟然低声的打起了呼噜。我摸了摸它鼻子上的伤疤道:“你可是我家的功臣,今天你又救了我一次,走吧,跟我回家吧,我给你抓鲫鱼瓜子吃。”给猫抓鱼吃,估计世上能说出这糊涂话的没有几个。不知黑子是否听没听懂我的话,眯着眼睛也不回应。
咯咯……就在我沉寂在兴奋中的时候,那烦人的笑声再次传来。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恐怖的笑声一晚上听得多了,也不觉的恐怖了,只是觉得烦人,打扰我跟黑子叙旧!扯开嗓子骂了一句:“NMD,还有完没完啊。”,骂完之后,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看了一下学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学武蹲在旁边替他整理被黑子撕开的衣服。听到笑声,学武也是一愣,刚才那笑声是从坟地方向传过来的,这也就是说,那东西已经从学文身上走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东西怎么突然从学文身上走了?是二蛋扇的那两耳光管事了,还是黑子……
正在我猜疑的时候,黑子突然从我怀中跳出去,眼睛死死的盯着坟墓的方向,尾巴上的毛全都乍起来。要知道,猫只有在受到威胁,惊恐的时候,尾巴上的毛才会乍起来。在抓白蛇,斗黄鼠狼,咬黑蛇的时候,也没见黑子露出如此惊恐的姿态,坟墓那边到底有什么东西,令黑子如此恐惧!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身上一冷,喉咙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紧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感觉胸口传来一阵疼痛,低头看去,黑子正蹲在我身前,而我的胸口上有几条血淋淋的印子,奇怪的是,那流出的血竟然是黑色的。见到这种情况,我有些茫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使劲的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暗自猜测道:难道我刚才也着了道?
抬头看去,眼前的形势让我吃了一惊。只见二蛋拿着一把匕首抵在学武的胸口,而柱子的大砍刀则架在二蛋的脖子上。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又掐起来了?
三人互相牵制,谁也没有动,柱子突然开口道:“二蛋,狗子犯傻,你咋也跟着犯傻,为了一只猫你就要动刀子!”
“傻你MB!”二蛋头也不回的骂道。柱子闻言脸上现出一股怒色,把大砍刀向二蛋的脖子靠了靠,已经紧贴着他的皮肤,但是二蛋动也不动,眼睛都没眨一下。
学武被二蛋用匕首顶住,说话不敢硬气,劝说道:“二蛋,我知道狗子喜欢猫,但是猫这玩意儿长的都差不多,柱子咋就知道那是他家的黑子,说不定就是一直野猫来这里捣乱,先挠了我哥,现在又咬了柱子,一会儿指不定谁受伤。我只不过是踢了它一脚,想把它踢跑。”
二蛋冷笑道:“你那叫想把它踢跑?你分明是想把黑子踢死!”
柱子道:“操!就算它真是黑子,那也只是一只畜生,真把它踢死,也不值得你动刀子!”
二蛋嘿嘿笑道:“我敢保证,如果真把黑子踢死了,就算现在我不跟你动刀子,狗子哥醒了也会跟你玩命!”听到这里,我更加糊涂了,黑子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得柱子跟学武都要把它弄死!
“二蛋你听我说,这只黑猫它……”
“得了吧!”不等学武把话说完,二蛋打断他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的什么心思,你明明知道黑子能把上了身的东西赶出来,但是你不想让黑子这么做,你想让那东西一直呆在狗子的身上,这样你和你哥就都没事了!”二蛋这一番话说的学武哑口无言。
柱子道:“就算学武想这样,你下手也太狠了,咱们先把刀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行不?”
“行了,把家伙都收起来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把黑子抱在怀中,站起身道。
“狗子,你醒了!”听见我说话,柱子收起大砍刀,兴奋的道。我冲他点点头,随即对二蛋道:“你也把刀子收起来吧,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二蛋见我醒了,狠狠地瞪了学武一眼,收起匕首,走到我身边默不做声。
我又问了柱子,柱子才对我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阵诡异的笑声传来之后,所有人都感觉有些不对劲,细想之下就都明白了,肯定是黑子把那东西从学文身上赶跑了。正当高兴的时候,却突然听见笑声又从我口中发出。学武一愣,随即幸灾乐祸的笑了几声,二蛋回头瞪了他一眼,骂道:“笑你MB!”
此时黑子也回过头紧紧地盯着我,柱子想要上前查看,不料黑子突然窜起,咬了柱子一口,守在我身边,不让他靠近。就在二蛋和柱子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学武突然一脚把黑子踢飞,然后紧跟上去,伸脚就要再踢。此时二蛋虽然不明白学武要干什么,但是清楚我跟黑子的关系,上前将学武拦住。学武有些恼怒的道:“这畜生又挠人又咬人的,你帮它干啥!”二蛋也不说话,就是死死的拦住他。随后两人便动起手来,二蛋掏出匕首,冲学武的手臂就划了一刀,紧接着玩命的向学武攻击,每一刀都向学武的要害招呼。
听到这里,我问道:“那你咋也掺和进去了?”
柱子有些无奈的道:“二蛋这犊子下手太狠了,我要是不拦着,他今天非把学武废了不可!”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摸了摸怀中的黑子,笑着对学武道:“行啊学武,到现在了还跟我玩心眼子!幸好黑子没事,否则不用二蛋动手,今天我就把你哥俩废在这儿!”
学武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大吼道:“狗子,你TMD也别太欺负人了!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们哥俩,但是也不能这么祸害我们!”
我一愣,不屑的道:“说实话,还真有点瞧不起你们哥俩,但是我狗子什么时候祸害过你们?”
学武激动的大喊道:“我哥和柱子你们三个人一起去的井底,为啥就我哥被蛇咬了,还不都是你算计的!我哥都昏迷这么长时间了,能不能活命都不知道,就算我想算计你又咋了,如果让黑子把那东西从你身上赶出来,指不定又上谁的身,万一我着了道,你们会管我们哥俩的死活?”
听到这,我也有些理解学武的心情了,他这是太关心他大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道:“学武,咱说话得凭良心。你大哥在井底被蛇咬,那绝对是个意外,没有任何人算计!况且事后我为了给你大哥找解药,再次进入井底,不也是险些丢了命,如果真是为了算计你大哥,我为什么要自己去冒险!”
学武被我说的一声不吭,我接着道:“行了,咱话也不多说了,如果你真认为我是那种好算计的人,那咱们的交情也就到此为……”
正说着,原本老实呆在我怀中的黑子却突然窜了出去,发疯似冲坟墓的方向跑去。“黑子!”我急忙叫了一声,但是黑子却不理不睬,没办法我只好也紧紧跟了上去。
跑到坟墓旁边,只见黑子绕着坟墓转了一圈,顺着我跟柱子发现的那个洞口就钻了进去。我想上前拦住,可惜晚了一步,等我跑到近前的时候,黑子已经没了影。此时我也顾不得害怕了,趴在坟包上,把手伸进洞里,大声的呼喊着黑子。柱子随后也跟了上来,见我趴在坟包上,一把将我拉起来,道:“狗子,你这是干啥!”
我焦虑的道:“黑子顺着洞钻进坟里边去了!”
喵!话音刚落,洞内传出一声凄厉的猫叫,我心里一惊,黑子进里面干什么去了,难道它要对付那东西?“黑子!黑子快出来!”我趴在洞口大声的呼喊。
咯咯!咯咯……喊完话,没有听见黑子的回应,倒是听到了那诡异的笑声。一听到这声音,我眼都红了,站起身来,狠狠的冲坟包踢了两脚,大骂道:“我CNMD,有种出来单挑!你要是敢动黑子,今天我就把你挖出来鞭尸!”
骂完之后,四下里再没有了动静,只听到自己呼呼喘气的声音。柱子轻轻拽了我一下,问道:“狗子,现在咋办?”我盯着坟墓看了看,恶狠狠地道:“挖!”说罢,从柱子手里抢过大砍刀,冲着坟包一阵劈砍。只是这刀毕竟不是用来挖土的,费了半天力气,只挖出足球大小的一个坑,照这样的速度,就算是挖到天亮,也挖不开这座坟。
“狗子,你冷静点,别发疯了!”柱子上前一把抱住我,从我手中把大砍刀夺了过去。这时,二蛋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问道:“狗子哥,咋回事啊?”我没有空理会他,挣开柱子,又趴到洞口,拼命的把手向里伸,想要把黑子勾出来。只是这洞不知道有多深,以我手臂的长度,根本不可能够到里边。
二蛋向柱子询问了一下情况,转身走到旁边,把盖在坟上的一只花圈扯了下来,几脚将花圈踹碎,只留下一根长长地竹竿,将竹竿递给我道:“狗子哥,用这个试试!”我接过竹竿,轻轻的插进洞里,只是这洞好像不是直的,竹竿只插进去一米多,就再也进不去了。
“黑子!快出来啊,黑子!”我再次冲着洞口喊了几句,声音中已经隐隐带着哭腔。
喵呜!就在这时,洞里传出一道细微的叫声,那声音,似乎有气无力。听到这里,我心里更加着急了,冲着坟包又踢又踹,口中不断喊着黑子,任凭柱子跟二蛋怎么拦都拦不住。过了许久,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颓丧的抓着头发。二蛋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狗子哥,你也别太难过了。”
我点点头道:“你们先过去吧,帮学武照顾一下学文,咱们这次出来玩,损失已经够大的了,绝对不能让学文出问题。”
柱子问道:“那你呢?”
我看了洞口一眼,坚定地道:“我在这里等黑子,它一定会出来的!”
二蛋想了想道:“柱子,你先回去吧,我跟学武刚打完,现在都没消气,我就在这里陪狗子哥一起等。”
“那你们俩小心点。”柱子嘱咐了一声,转身往回走。
“晚上冷,你找点柴禾生一堆火吧,不然学文可能扛不住。小心点,在火堆周围垒一圈土,别让火散出去烧了山。”就在柱子要走远的时候,我吩咐道。
“嗯,知道了。”
柱子走后,二蛋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拍着他的肩膀笑了笑,两人都没有说话。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整个晚上时不时出现的笑声也没有再传来,黑子更是没有一点动静。不一会,不远处亮起了火光,看来是柱子把火生起来了。看到那火光,突然感觉有点冷,抱着膀子,身体蜷缩着,细想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当初只是单纯的想进山玩乐一番,没想到出了这么多变故。雕骨、毒蛇、有道行的黑蛇、鬼打墙、鬼笑,这些都是以前从未遇到过的。最令人兴奋的是,无意中遇见了黑子,而且黑子不禁还认识我,更救了我一命。想到黑子,我转头看了一眼洞口,低声叹了一口气。
“狗子哥,你为啥跟黑子的感情这么好?”二蛋突然问道。
我笑了笑道:“因为黑子跟我同吃同睡了两年多,最重要的是它没有什么歪心眼,只要你真心对它,它就会真心对你。”
二蛋听了,恨恨的道:“学武那犊子还想踢死黑子,要不是柱子拦着,今晚非得费了他不可!”
我拍了他脑袋一下,道:“二蛋,以后跟人打架下手别那么狠,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凡事都要留三分余地。”
二蛋撇撇嘴道:“你不狠点,别人就会欺负你。”说着,二蛋撩起衣服,指着肚皮和胸口上的一道道疤痕道:“这就是我家那个畜生给打的,以前他天天欺负我。有一天我抓住了机会,把他狠揍了一顿,险些把他给打死,从那以后,他见我都绕着走!”
我看着二蛋身上的那些伤痕,有些心惊,凑近了仔细看那些疤痕,有些是烟头烫的,有些是鞭子抽的。二蛋口中的那个畜生是他的大哥,其实他的大哥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二蛋的父母是二婚,他的亲爹死了,母亲改嫁,二蛋才跟着来到现在这个家庭。但是他的继父也有一个儿子,比二蛋大两岁。由于不是亲生的,继父看二蛋就有些不顺眼,打骂成了家常便饭,而他大哥更是时常对二蛋拳脚相加。因为家庭情况,造就了二蛋这样阴狠的性格。而他这样的性格,也为他日后伤人进监狱埋下了种子。
二蛋把衣服又撂下来,道:“狗子哥,你知道我为啥一直对你服服帖帖吗?”
我摇了摇头,好奇的盯着二蛋,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二蛋叹了一口气,有些伤感的道:“前年冬天,我在家挨了揍,跑到村里的柴禾垛藏了一天。那时候过来过去有很多人都看到我了,可是他们都是看一眼就走。只有你,把我领回了你家,你奶奶还给我煮了热汤挂面,最后是你爹把我送回家的。这恩情,我一辈子都记着!”
我笑着锤了他一拳,道:“操,扯这些没用的干啥。”
喵!两人正说着话,洞口突然传来一声猫叫,回头看去,只见黑子摇摇晃晃的从洞口走出来。
“黑子!”我惊喜的大叫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出来!”说着,我一把将黑子抱在怀中,黑子冲我喵的叫了一声,显得有气无力。我抚摸着黑子的毛发,道:“黑子,跟我回家吧。”开始见到黑子,我并没有把它带回家的想法,因为黑子当初是自愿离开家中,独自到外面生存,我尊重它的想法。但是现在看到黑子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再让它独自在外游荡。
黑子没有理会我的话,慢慢的闭上眼睛,轻微的打起了呼噜。虽然不知道黑子跑进坟墓里做了什么,但是现在它已经出来了,我也懒得再去追究。站起身,招呼二蛋道:“走吧,咱们也过去吧。”
我抱着黑子跟二蛋一起回到营地,火堆已经快要熄灭,柱子这家伙躺在地上,呼噜声比黑子还要响。学武也是眯着眼睛,快要睡着,我走到近前,才猛地睁开眼睛,待看清是我,才放下心来。我低声问道:“你哥没什么事吧?”学武摸了摸学文的额头,道:“我也不知道,呼吸还算正常,不过现在好像有点发烧。”
我安慰道:“现在咱们几个都累了,天色这么黑,未必能走出去,等天亮了,咱们快点走,尽早把你哥送到医院去。”
学武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道:“狗子,刚才的事对不住了。”
我笑道:“行了,别扯淡了,大家都是朋友才一起出来玩的,你哥出了事,你的心情我理解。”学武点点头不再说话。
“我再去捡点干柴。”二蛋说了一句,向林子里走去。
“小心点,别走太远!”我嘱咐了一句,现在这还有点火光,只要不往远走,应该迷不了路。
我抱着黑子坐在地上,拨弄了一下火堆,让火烧得旺些。周围再次静了下来,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二蛋抱着一捆干柴回来,蹲在火堆旁边,将干柴一根根添了进去。
折腾了一天,又累又困,现在放松下来,没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黑子怎么没有动静了?从把黑子抱进怀中开始,它就一直打着呼噜,即使我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胸口那轻微的震动。低头看着黑子,轻轻叫了一声:“黑子!”还是没有动静,我的心一下子慌了起来。把黑子抱到面前,仔细感觉了一下,竟然已经停止了呼吸!
黑子死了!我脑袋里感觉轰的一下,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本以为黑子出来就没事了,可谁想到它竟然死了,就安安静静的死在我怀中!这一刻,与黑子共同经历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出来,记得黑子初到我家的时候还不足一巴掌大小,却十分凶悍,只有我才能抱它。渐渐的,黑子长大了,晚上总是爱往我的被窝钻,白天抱着它坐在墙头晒太阳。抓白蛇,斗黄鼠狼,随着这些片段在我脑中闪现,泪水终于止不住掉下来。
二蛋也看出不对劲了,轻声问道:“狗子哥,黑子咋了?”
“死了。”我哽咽着道。二蛋叹了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没有说话。
紧紧地抱着黑子,用脸轻轻摩挲着黑子的皮毛,眼泪一滴滴落在黑子的身上。
“黑子,我带你回家,我一定要带你回家!”
“回家之后,再也不许往出跑了。”
“你在家里老实呆着,我天天给你抓鲫鱼瓜子、抓泥鳅吃。”
……
一夜无眠,第二天刚放亮,便招呼起柱子,收拾了一下东西,急匆匆的往家赶。学文由柱子、二蛋、学武三人轮流背着,我则是抱着黑子,默默的跟在他们后边。走了一阵才发现,其实昨天晚上我们已经走到了松树林的边缘,只不过遇上了鬼打墙,一直在原地转悠。等我们返回家中的时候,太阳才刚露头。
回村的路上碰到一些人,纷纷指责我们道:“你们这几个犊子可算回来了,你家大人都快急死了。”柱子上前询问了一下才知道,五个小伙子一下子都不见了,几家大人一夜没睡,发动亲戚朋友漫山遍野的寻找。
回到家中,老爹、老妈、奶奶都是一脸的疲惫。见我进屋,老爹二话没说,狠狠地踢了我两脚。奶奶赶紧拦住道:“行了,孩子刚回来你就打!”说完之后,关心的问道:“狗子,这一晚上都上哪去了?”我低头看着黑子,没有吱声。奶奶也发现了我怀中的猫,问道:“这是从哪捡回来的?”
我把猫递到奶奶面前,道:“奶奶你看,这是黑子,我把黑子带回来了。”
“黑子?”老爹一听,也顾不得跟我生气了,虽然黑子已经离家两三年,但是一家人对它的印象仍然十分深刻。老爹从我怀中接过黑子,仔细端详了一下,看到黑子鼻子上的伤疤,惊讶道:“还真是黑子,你咋找到它的。”老爹又摸了摸黑子的身体,道:“还没有硬,应该是刚死不久,狗子这到底是咋回事?”我把上山之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奶奶听完之后,也忍不住伸出袖子抹眼泪。
老爹叹了一口气道:“你个小犊子命大,要不是碰见了黑子,你早就不知道死几回了!”
“爹,咱把黑子埋了吧,虽然它离家两三年,但现在总算是回到家了。”我肿着眼睛道。
老爹点点头,抱着黑子出了屋,在院子里找了一把铁锨,转身来到房后。老爹把黑子交给我抱着,他在一棵榆树下挖了一个坑,叫我把黑子放进去。
我轻轻的将黑子放入坑中,蹲在旁边,捧起土,慢慢的洒在黑子身上。看着黑子的身体被土一点点覆盖,我的眼泪再一次掉下来。
安葬了黑子,我没有吃饭,直接躺在炕上睡觉。梦中,我又见到了黑子,它就趴在我家的墙头上,懒懒的晒着太阳……
后记:一个人在外闯荡,见多了人情冷暖,曾经那颗敏感的心也渐渐变得麻木。曾经可以为一只小动物的死而伤心欲绝,现在闻听再悲惨的事情,也只是一笑了之。有时候忍不住质问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冷血?自己还存有一丝善良吗?
在一个下雨的夜晚,突然听到一阵凄厉的猫叫。那叫声触动了我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令我久久不能平静。它的叫声如此凄厉,是因为没有家吗?外面下着雨,它躲在哪个角落里避雨?它今天吃饭了吗?是不是在垃圾堆里寻找的食物?
想到这些,我辗转发侧,难以入睡。几次想下楼开门,把它接到自己的屋里,但是几次迈出脚步,都缩了回来。就算是我把它接到了家中,又能如何,我只能给它一个晚上的温暖。自己还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蜗居着,整天为了三餐而奔波,根本没有精力来照顾它。我害怕把它接到家中,第二天不忍心赶它走。
它在外面惨叫着,我在屋里煎熬着,一夜未眠。其后不久,便有了这篇故事的构思,黑子是我最喜欢的一只猫,故事里的情节有真实,也有虚构,大家不必较真,写这些无非是想表达一下对黑子的思念而已。
写在新的故事之前:接下来要写的,是自己的一些经历,穿插着从老人口中听来的故事,将这些融合在一起,写给大家看。因为前两个故事用的都是第一人称,写着顺手,所以也就不改了,大家不要误会就行。还是那句话,别较真,看个乐呵就好。
常言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有些人想要发财,却不愿付出劳动,便琢磨起了无本的买卖。说是无本,其实无本买卖的本钱就是自己的身体,甚至是生命!
一年夏天,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吃晚饭,忽听一阵狗叫,老爹道:“狗子,去看看谁来了。”我应了一声,放下筷子,下地开门,只见二叔叼着烟站在门口,见我问道:“狗子啥时候回来的?”
我一边把二叔让进屋里,一边道:“刚回来没几天,二叔你呢,啥时候回来的?”二叔是三爷爷的小儿子,常年在外打工,很少回家,来我家的次数更是少的可怜,几乎就是过年来给奶奶拜年才进我家的门。现在突然拜访我家,肯定是有事。
二叔笑了笑道:“我昨天才回来。”
走进屋里,老妈笑道:“呀,这可是稀客啊,快上炕坐。”
老爹心里也明白二叔有事,但也不好开口就问,招呼道:“吃饭了吗?坐下一起喝点。”
二叔摆摆手道:“我刚在家吃过饭才来的。”
老爹道:“那也没事,这桌子上也没啥好菜,将就着坐下一起喝点。”随即吩咐我再取一副碗筷来,二叔见推辞不过,只好坐下来,我又找来一个杯子,给他倒上酒。老爹与二叔一边吃喝,一边唠着家常。
吃过一阵之后,二叔突然问道:“三哥,你知不知道咱们这哪块儿有老坟?最好是百年以上的,年头越老的越好。”
老爹一愣,问道:“你打听这个干啥?”
二叔道:“我有一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找个大仙儿看了看,说是要老坟砖才能解。”
我一听,心道:看来二叔朋友家里的事不普通啊,否则也至于找大仙儿解决了。不过要说这大仙替人消灾解难的方法也是稀奇古怪,简单的只要一些香纸就可以了,稍微复杂一点的要些红布白布。但是有些需要的东西就奇怪了,比如二叔所说的老坟砖,还有老坟土,甚至还有什么百草霜、梁上尘、夜明砂、鸡蛋大的蜘蛛、筷子长的冬蚕等等一类物品。像百草霜和梁上尘还好说,灶膛里烧各种草木,形成的那一层锅底灰就是百草霜,梁上尘用俗话说就是房梁上的蜘蛛网。而夜明砂就是蝙蝠屎,寻找起来就相对困难了一些。而鸡蛋大的蜘蛛、筷子长的冬蚕这一类东西,能不能找到,就全凭运气了。
老爹听了二叔的话,点上一颗烟,吸了一口,慢悠悠的道:“百年以上的老坟,以前在生产队开地的时候倒是挖出过不少,现在可不好找了。在渠沟子那块地头,倒是有一个坟圈子(用砖垒砌的坟墓),听说是早些年村里一个大地主的坟,现在也早让人挖空了,那里应该还有坟砖,可那顶多六七十年,不够百年啊。”
二叔听了,脸上有些失望,跟老爹又吃喝了一会,便起身要走。老爹冲我道:“狗子,去送送你二叔。”
与二叔一起走到大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老妈没有跟出来,扯了扯二叔的袖子,低声道:“二叔,你真想找百年以上的老坟砖?”
二叔道:“是啊,我那朋友的事挺急的,要赶紧找到才行。”
我嘿嘿笑了笑道:“你请我吃小鸡炖蘑菇,我带你去找。”
二叔有些不信的道:“别胡说,你咋知道哪有百年以上的老坟?”
我道:“信不信由你,只要你请我吃一顿小鸡炖蘑菇,我保证带你找到百年以上的老坟砖!”
二叔道:“行,只要能找到老坟砖,别说是一顿了,十顿都请。”
我嘿嘿笑了笑道:“我说的可是小野鸡炖蘑菇啊。”
二叔拍了我脑袋一下,道:“小兔崽子,快给我说说,你爹都不知道哪有百年以上的老坟,你咋知道的?”
提到那个坟墓,我不再嘻哈扯皮,严肃的道:“虽然我知道一个坟墓,年头绝对有百年以上,但是那个坟墓挺邪乎的,二叔你真要去?”
二叔点点头道:“别扯没用的,赶紧说。”说完回头看了一下,道:“在这说不合适,走吧,你跟我去我家,我去买点熟食,弄两瓶啤酒。”我这个人比较嗜酒,一听到有酒喝,两眼放光,连声称好。
来到二叔家,二叔买了一堆熟食,也没有摆桌子,爷俩个坐在炕上,边吃边喝。灌了一口啤酒,我问道:“二叔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村的根生和大伟?”
二叔捏了两个花生米扔进嘴里,道:“记得,他俩不都死了好几年了吗?咱们村那一年内死了俩大小伙子,我记得挺清楚。”
我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是我命大,那年咱们村死的就是仨小伙子!”
二叔听我这么一说,表情也严肃起来,举起酒瓶跟我碰了一下,问道:“跟你说的那个坟墓有关系?”我点点头,开始跟二叔讲述我们发现那个古墓的事。
老家的土地是松弛的黄土,经不住流水的冲刷,时间一长,山上就被雨水冲出一条条大沟。其中最大的一条沟从山顶一直延伸到山脚,有七八里长,最深处达到了二十多米。村里人管这条沟叫兔子沟,叫它兔子沟,里边却没有兔子,哪个兔子会蠢到去沟底掏窝,等着下雨,来了山水把它冲了啊!之所以叫它兔子沟,是因为村里的一个人,此人叫李大福,脑子有点笨,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有点弱智。但俗话说傻人有傻福,这李大福虽然脑子有些不好使,但是为人十分勤恳,娶了一房媳妇也是温柔贤惠,小日子过的是红红火火。这让村里那些整天游手好闲,自以为聪明的小伙子嫉妒的都红了眼,所以经常戏弄大福。
有一天大福在地里干活,几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又跑来戏弄大福,开始大福不理会,但渐渐的也烦了。这时候,地头跑过去一只野兔,几个家伙笑道:“大福,今天你要是能抓到这只兔子,以后我们就不来烦你。”大福扔下锄头,气呼呼的道:“说话算话!”说完冲着兔子就追了过去。
这几个家伙本就是想要戏弄大福,人就算跑的再快,毕竟也只是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兔子。但大福哪里去想这么多,只想尽快抓到兔子,让这几个烦人的家伙滚蛋。看着大福撒丫子满山追着兔子跑,几人坐在地上笑打了滚。那兔子不跑直线,一会儿左拐一下,一会儿右拐一下,大福也跟着来回拐弯,每次拐弯,总要摔倒,然后爬起来,矫正方向再追。跑着跑着,大福把那兔子追赶到一条大沟旁边,那兔子因为跑的太快,一时间没有刹住车,竟然一头栽到沟里,活活摔死了。
等大福拎着兔子从沟底上来的时候,几个小伙子全都傻了眼。虽然大福抓到了兔子,但是几个人并没有停止对大福的戏弄。说来也怪,大福刚把兔子扔在地上,旁边又跑过一只野兔,这次没等几个人说话,大福已经窜了出去。几个人一愣,随后再次抱着肚子笑起来,刚抓到一只兔子,纯属意外,这家伙竟然还去抓,真是傻透了。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只兔子的结局与上一只一模一样,也是一头栽到沟里,摔死了!
据说那天,大福用同样的方法一共抓到了三只兔子。有些人见大福的方法管用,也学着大福漫山遍野的撵兔子,但是从没有一个人成功,有一人甚至自己栽到沟里,差点摔断了腿。从那以后,大家就管那条沟叫大福兔子沟,时间一长,就简称为兔子沟。
人人都有一种寻奇猎幽的探险欲望,这兔子沟又深又长,在沟底行走十分不便,其间还有不少流水冲出来的土洞,在高处的土崖子上甚至还会有鸟窝,当然就成了我跟伙伴经常光顾的乐园。
一年夏天,刚下过大雨,闲来无事,便牵着我家的小毛驴上山放驴。一般人放驴都是牵着到山上,然后找一处草肥的地方,用一根长绳把驴拴起来。而我受大哥的启发,向来都是骑着毛驴上山,到了山上也不下来,就坐在驴背上,任由它自己四处走,只要它不钻进地里啃庄稼,我从来不管它。骑着小毛驴,看着山坡上一亩亩良田,时不时的哼几句小曲,也颇有一番世外桃源的风味。
“狗子哥!”嘴里叼着一截草叶,正骑着毛驴满山逛游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了我一声。掉转驴头,只见二蛋正气喘吁吁的向我跑来,我笑道:“你让狗撵了,跑这么急干啥?”
二蛋喘匀了气,撇撇嘴道:“村子里最狠的狼狗都让我给收拾了,还有哪只狗敢撵我。”
“牲口!”我低声骂了一句,问道:“说吧,找我啥事?”
二蛋一脸急切的道:“我刚看见根生和大伟那俩犊子从山上林子里出来,现在往兔子沟去了。”根生就是二蛋那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大哥,而大伟是村里后街的孩子王,我是前街的孩子王,我们俩人不对路,没少掐架。根生以前总是欺负二蛋,有一次被二蛋狠揍了一顿,再加上大哥我俩一起收拾了他几次,他才收敛一点嚣张气焰,不过最近跟大伟走的比较近,又有点牛逼哄哄的。不过一般没有什么事,我也懒得跟他们扯淡,毕竟没有欺负到我头上。
我不在意的道:“管他们呢,爱去就去呗。现在去兔子沟纯属找死!”昨天刚下过大雨,沟底肯定又被山水冲了,沟两壁的土坯都是活动的,很容易坍塌,弄不好就被埋在里边。我们一般都是下过雨之后至少一个星期才进去,只有二愣子才现在就去呢。
“不是那么回事!”二蛋有些着急的道:“狗子哥你不是一直想养一直鹰吗?前几天我在兔子沟一处土崖子上看见一个雀鹰子窝,窝里还有两只鹰崽子,快长齐毛了,我本打算过几天咱们一起去把它弄下来,要是让那俩犊子发现,就没咱们的份了。”(雀鹰:小型猛禽,成年体长30—40CM,捕捉麻雀、老鼠等为食)
一听到有雀鹰,我也来了兴趣,想了想道:“等我一下,我先把毛驴安顿好。”说完,不等二蛋回应,伸手一拍驴屁股蛋,小毛驴一路小跑来到一块谷子地,我下了毛驴,站在地头喊了一声:“三爷爷,我把驴栓这了,我去玩一会,等会儿你帮我把它牵回去吧。”刚喊完,一个带着草帽的干巴小老头从地里露出身影,嘱咐道:“别跑太远,早点回去。”
“嗯,知道了!”我应了一声,转身赶去与二蛋汇合。汇合了二蛋,我们一路小跑奔向兔子沟。由于根生和大伟先我们一步进去,如果现在从入口处进,肯定赶不上他们。幸好我们对这条沟比较熟悉,知道一条近路。在沟的中间地段,有一个斜向下的洞口,顺着洞进去,能直接到达沟底。我们戏称这个洞为流水洞,因为洞口处比较低洼,每当下雨的时候,大量的雨水灌进洞内,开始洞口只有篮球大小,现在已经能同时钻进去两个人。
来到洞口,在洞口旁边找到几块木板,这个也是我们事先藏好的。只要把木板放在洞口,人坐上去后,稍微一用力,就能直接滑到沟底。我和二蛋一前一后坐着木板,顺着流水洞,向沟底滑去。然而令我们想不到的是,两人刚刚滑出洞口,洞口上方的土坯便轰的一声塌了下来,将洞口堵死。我和二蛋掸着身上的土,看着洞口那高高的土包,心有余悸。如果晚一步,我们就有可能被埋在底下,看来下过雨之后确实不能来这里冒险。但是现在已经来到沟底,而且还是中间地段,无论是前进还是出去,都一样是冒险,还不如继续向前走。再说了,雀鹰绝对不能让那俩犊子带走!
因为刚下过雨,沟底十分泥泞,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这兔子沟整体坡度是顺着山顶向下倾斜的,但是其间距离地面的高低,两壁之间的宽窄都不一样。最低的地方只有五六米,而高的地方能达到二十多米,宽的地方能并排跑开三辆马车,窄的地方一个人都要侧着身子通过。正式这样的地形,才更加有趣,让我们一遍遍的来此游玩。
沿着沟底走了约莫十多分钟,前面传来一阵说话声,听那声音正是根生和大伟。转过前边的一个弯,两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根生的身材与二蛋差不多,都属于高瘦那一类型的,而大伟的身材,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肌肉男,个子不高,却十分壮实,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
看到我和二蛋,他们两人十分意外,根生横了二蛋一眼,道:“你来这干啥!”
二蛋同样不客气的回瞪过去,不屑的道:“扯淡,这又不是你的地盘,你管得着吗?”
大伟没有理会他们哥俩斗嘴,冲我笑道:“狗子,咋有兴趣来这玩了?”看他那热乎劲,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是多么好的朋友呢。
“心情好,随便转转。”我随便应付了一句,招呼二蛋道:“走,咱们去前边逛逛。”
我带态度让大伟有些生气,等我们走过去之后,听根生恨恨的道:“瞧他那副德性,一脸欠揍样儿!”二蛋听了,猛的转过身,我一把将他拉回来,低声道:“别跟他一般见识,让他随便说去,他也就是过过嘴瘾。”
我和二蛋走在前面,根生和大伟不远不近的跟在我们后边。二蛋几次想要回身把他们撵走,都被我拦住了。如果硬赶他们走,肯定就要打架,在这地方跟他俩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我和二蛋。况且现在我也不敢轻易的打架,不怕别的,就怕我老爹啊!上次我领着一帮人,大伟领着一帮人,我们在村头打群架,结果回家就迎来老爹的一通大脚板,一步一脚,一脚一个跟头,从院里一直踢到院外,踢的我屁股疼了好几天。可是这俩犊子不走,也确实挺让人闹心的。
走到一处颇高的土崖子前,二蛋停下,扯了扯我胳膊,伸手指了指土崖子上边,低声道:“雀鹰子窝就在上边,咱们现在咋办?”
我仰着头仔细看了半天,才在距离地面十米左右土崖子的缝隙中发现一个窝,这么隐蔽,真不知道当初二蛋是怎么发现的。看到这种情况,我心里暗骂二蛋傻子,这么隐蔽,被他们俩发现的几率很小,但是现在就不同了,我们的动作等于在告诉人家这里有好玩的。
果然,他俩看我们站着不动,好奇的凑上前来,看了半天,也发现了那个窝。大伟笑道:“狗子,你小子又跟我耍心眼,快说,上边是一个啥窝?”
没等我说话,二蛋白了他一眼道:“想知道,自己上去看看不就得了。”
“操!上去就上去!”根生骂了一句,把手中的一个小布袋递给大伟,道:“你在下边等我一会儿,我上去看看。”说着,挽起袖子,扒着土崖子上的缝隙就向上爬。我瞄了那个布袋一眼,问道:“这里边装的啥?”
大伟晃了晃袋子,得意的道:“鸟蛋,这些回家够煮一锅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那个气啊,这个王八犊子,拿鸟蛋煮着吃,这么多鸟蛋,这俩犊子祸害了多少鸟窝啊!想到这里,我心里更加坚定,绝对不能让雀鹰崽落在这俩犊子手里,否则用不了两天就得让他们给祸害死!
说话这么一会功夫,根生已经快够到鹰窝了,我悄悄的从腰里抽出弹弓,又从兜里掏出一颗玻璃球。那是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出门做什么事,都随身带着弹弓,只不过这次出来放驴,没有带太多的弹弓子,再是在兜里装了七八颗玻璃球。
就在我暗地里准备的时候,根生已经爬到鹰窝旁边,向里边看了一眼,兴奋的道:“大伟,这是一个雀鹰子窝,里边有两只小鹰崽!”说着,根生伸手就抓出一只小鹰崽,仰头看去,鹰崽身上的绒毛还没有蜕掉,被根生抓在手里,吱吱的乱叫。
“放回去!”就在根生还沉寂在兴奋中的时候,我已经拉开弹弓瞄准了他。
“放回去!”就在根生还沉寂在兴奋中的时候,我已经拉开弹弓瞄准了他。
“狗子,你这是干啥?”大伟一看我拉开弹弓,也有些急了,它可是见识过我打弹弓的准头,而且他也清楚如果根生现在被打中了手会有什么后果。
我瞄着根生,头也不回的道:“鹰崽现在还没长大,带回去养不活,先放回去。”
根生虽然比我大两岁,本身也是个刺头,但是他心中清楚,我是个绝对敢下手的人。犹豫了一下,把雀鹰放回窝里,慢悠悠的爬了下来。见他放弃,我也就收起了弹弓。等根生下来之后,大伟道:“狗子,现在大家都发现了这个鹰窝,里边有两只鹰崽,你说说该怎么分吧。”
我想了想道:“一个礼拜后,村头集合,同时向这里跑,谁先到这,鹰崽归谁。”
大伟点头道:“行,就这么定了,但是狗子,咱丑话说在前头,在一个礼拜之内,你要是敢偷偷的来拿走鹰崽,那你就准备家伙,咱们再打吧。”
我撇撇嘴,不屑的道:“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说罢,回头对二蛋道:“走吧,这兔子沟都进来一大半了,咱们接着往前走,看看还有没有啥好玩的,等到了山顶,再爬上去顺着大路回家。”
随后,我跟二蛋继续沿着兔子沟向上走,根生和大伟这俩犊子恐怕我们还知道隐藏的秘密,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们。现在这里也没什么秘密了,我也懒得跟他们计较。正走着,二蛋突然停下身,站在一处陡直的崖壁前看了两眼,然后走上前去,开始往下抠土。
“你抽啥风呢?”我不解的问道。二蛋头也不回的道:“狗子哥,这里有砖头。”我凑上前去一看,果然,那里有一块青砖。二蛋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截树枝,沿着那块青砖,开始清理周围的土。随着清理,青砖一块接一块的露出来,等清理开二尺多宽的时候,二蛋道:“狗子哥,这里好像是一堵墙。”
我也看出来了,这土坯里边好像真的是一堵用青砖垒砌的墙,可是这土里怎么会有墙?我四下里看了看,发现这地方高十多米,露出青砖的地方紧挨着沟底,而且沟里散落着一大堆土,看来就是昨天下大雨,山水冲塌了这面峭壁上的土坯,才导致埋在地底的砖墙漏了出来。难道这里是一个古墓?我心里暗自猜测。
见我们站在原地不动,根生和大伟也跟了上来,看见二蛋清理之后露出来的砖墙,根生笑道:“我说你们咋不回去呢,原来这里还有好玩的。”
我心里骂道:好玩你MB,如果这是我们隐藏的秘密,哪会蠢到在你们面前露出来。
“狗子,这是不是一个古墓啊?”大伟比根生细心多了,看了几眼问道。
“我也不知道,先清理开看看再说。”说着,我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帮着二蛋清理。其实我心里早就认定,这就是一个古墓,一来听奶奶讲以前生产队开地的时候挖出过不少古墓,知道我们这地方有很多墓葬。二来,现在建筑用的都是黄土烧制的红砖,青砖那是早些年代才用的东西。再说了,这东西深埋在地下,如果不是古墓,那还会是什么东西?
我跟二蛋两人一起动手,不一会儿,就清理出将近两平方米大小的墙面。招呼二蛋停下,我凑前仔细看了看,砖与砖之间用不知名的白色东西粘合,用手推了推,似乎很牢固,不能打开。这时候大伟也凑上前来,敲了敲墙面,道:“狗子,咱们打开进去看看咋样?”
我道:“随便,你要是能打开就行。”说完,我退到一边。发现古墓,完全是个意外,凭我的力气肯定是大不开这堵墙,如果这次就我和二蛋两人来,可能还真没有办法,但是现在有一个肌肉男在,不利用一下怎么行。果然,大伟端详了一会儿,并着膀子开始撞墙,看的我心里直想笑。就算你有一身腱子肉,也未必能撞开这青砖垒砌的墙吧?
撞了几下,把大伟疼的嘶嘶哈哈,砖墙依然完好无损。光顾着看大伟表演了,回头突然发现根生不见了。正要询问,却见这犊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大腿粗的木头桩子,抱着回来了。来到青砖墙前,大伟和根生一起抱着木头桩子,喊着一二三,使劲的顶撞砖墙。
还别说,他们的方法还真挺管用,没几下,青砖墙就被撞的松动了。一看有效果,大伟道:“根生加把劲!”说完,两人一起使劲,砰地一声,木头桩子撞掉了两块青砖,插进墙里。两人拔出木桩子,扔到一旁,开始上脚踹。没一会儿,就打开一个三尺宽的缺口。
见两人这么快就打开了缺口,我心里暗道:真是两个牲口。要是让我来弄,还不知道费多大劲才能打开呢!
砖墙被打开,大伟迫不及待的探头进去,想要看看里边的情况。然而他刚把头伸进洞口,就立刻捂着鼻子出来了,骂道:“我操!这里边是啥味儿,真TM难闻!”
作者:1354351498 回复日期:2010-11-24 1:13:00
lz我不喜欢你了,你咋还是让猫咪死掉了
谢谢一直支持
作者:gy19860227 回复日期:2010-11-24 13:46:00
楼主,最好告诉大家你都什么时候更新,把时间固定下可以吗?
一般是晚上六七点以后更新,白天若是有时间也会不定时更新,最近这两天更新确实比较慢,我会尽量加快速度的
我靠近洞口,轻轻吸了一口气,眉头立刻皱起来。那墙里边散发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闻上一点就感觉头晕脑胀。大伟跑到旁边晃了晃脑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憋住气再次探头进去。这家伙还真够心急的,难道就不能等一会?不过我确实挺佩服大伟的憋气功夫,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就属他水性最好,一口气在水底憋个四五分钟没问题。
过了一会,大伟车锄头,跑到旁边大口的喘气,根生问道:“咋样?里边有啥东西吗?”
大伟喘匀了气道:“亮不够,看不清楚,就看到中间有一个通红的东西,咱们打开的这个缺口离地面将近三米,倒是能跳进去,上来时候就麻烦了。”
我一听,心道:看来这家伙也挺心细的,连这些都考虑好了。到了这时候,我也该出一把力气了,招呼二蛋道:“走,弄点草,编一条草绳。”经常上山割草的人,大都会打(编)草绳,现在就地取材,编一条草绳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怎么让草绳结实,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这就是技术问题了。其实编草绳需要干草,湿草太脆,容易断,但是现在没有干草,只能选一些韧性比较好的湿草凑合了。
我带着二蛋来到一处雨水冲不到的陡坡上,坡上长满了半人高的草。招呼二蛋一声,两人开始拔草。之所以选这个地方的草,是因为这坡上被阳光照射的时间长,土壤较为干旱,长出的草才有韧性,而沟底由于雨水充足,长出的草轻轻一折就断。十分钟后,我和二蛋一人抱着一大捆草回到古墓缺口。将草放在地上,问道:“现在里边还有味吗?”
大伟道:“比刚才差多了,但还是有味儿。”
“嗯,那就再等一会儿,编好草绳正好下去。”我随口应了一句,坐在地上开始编草绳。编草绳其实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最主要的是掌握好拧的那个麻花劲,不让它回松,还有一点就是草与草的衔接处要结实。
十几分钟以后,一条六七米长的草绳在我手中完成。我扯了扯,感觉不够结实,于是将草绳对折拧在一起,这样草绳虽然短了,但还有两三米长,也能够到墓室下边了。编好草绳之后,又等了一会儿,探头闻闻,墓室里的怪味散发的差不多了,几个人商量着开始下去。
我提议道:“咱们不能都下去,至少要留一个人在外边,万一出事也好有个照应。”大伟和根生虽然赞同我的说法,但是两个人都想下去。看来留在外边接应的人只能从我和二蛋两人中选了。
“二蛋,这里是你发现的,你跟着进去吧,有啥事就赶紧出来。”
“操!狗子哥你知道我就怕这玩意,我不去了,还是你下去吧,我在外边等你。”
听了二蛋的话,我心里一阵感激,这家伙虽然对神神鬼鬼的有点畏惧,但是还不至于胆小到连一个墓室都不敢进,分明就是找借口把机会让给我。
就在我和二蛋说话的期间,根生已经下去了,大伟也紧跟着跳了进去。我把草绳交给二蛋,嘱咐道:“别走远,听到我叫你,就立刻把绳子放下来。”
交代完之后,我趴到墓室的缺口,向下看了看,果如大伟所说,距离地面差不多有三米,虽然有点高,但是对我们这些整天爬墙头上房的淘孩子来说,这点高度不算什么。耽搁这么一会,大伟和根生已经快到墓室中间那个红色东西旁边了。不再犹豫,纵身跳到墓室里。
虽然缺口已经打开很长时间,但墓室里边还是有一股怪味,闻着很不舒服。而且墓室里十分昏暗,只有缺口处透进来一点光线,照亮三四米的范围,其余的地方全是黑咕隆咚的,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站起身在洞口稍稍停留了片刻,让眼睛适应这里的光线,才小心翼翼的向里走去。随着向里走,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怪异的感觉。怎么墓室的地面并不是想象中的青砖,而是散了薄薄的一层不知名的黑色颗粒,看着像是沙子,可是沙子有黑色的吗?墓室正中间那个红色物体非常显眼,走到近前,才感觉到那像是一口棺材。之所以说是感觉像棺材,是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棺材大多都是长方形,黑色的,但是这东西四四方方,而且是鲜艳欲滴的大红色。
大伟和根生正围着红棺材好奇的打量,时不时的伸出手摸几下。大伟见我进来,疑惑的道:“狗子,你看这口棺材太TMD奇怪了,四四方方的,而且严丝合缝的,这从哪打开啊?”我点点头,开始打量周围,这一看,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个墓室不大,好像只有一间,结构竟然也是四四方方的,而这口棺材就摆放在四方墓室的正中间,整体感觉就像汉字中的“回”字。
咯吱!咯吱!正在我打量墓室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生意,那声音就好像有人在磨牙。
“根生,你磨牙干啥?”大伟不满的道。
根生有些疑惑的道:“不是我啊,我还以为是你呢。”说完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我,我耸耸肩道:“别看我,也不是我干的。”话说完,才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墓室里就三个人,都没有出声,那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三个人相互看了看,同时把目光锁定在那口鲜红的棺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