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人见多了,你就会喜欢上野兽

  @yingju 2012-6-13 16:50:00
  给楼主支持一下,很好奇那个白毛的是什么动物,能不能提前透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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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毛的那个我略微做了下改动,是什么野兽我也说不清,当初听这个故事时王伯说是将尸体送到了中科院,结果中科院的专家也说不出是什么动物,我觉得这么说不靠谱,太邪乎了,容易引起非议,就把结果改动了一下。
  @小兔咩2012 2012-6-13 11:47:00
  写得很真实的感觉!比那些盗墓文真实!LZ是认识山里的猎人么?或者听家里老人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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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常跟一些朋友和有经验的猎人去打猎,其中一些猎人猎到过狼。不过我枪法不准,主要就是个凑热闹,看个稀罕,听猎人们不着边际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然后就是一些对付野兽的门道之类。有些事儿编是编不出来的,可能是因为听得多了,也亲历了一些,所以你才觉得跟真的一样吧?
  一方要闯,一方要拦。
  若是这群野猪真要冲下去,那些豺还真拦不住。
  于是,豺们首要做的,就是先要将猪群冲垮。
  最先行动的是那头个头最大,毛色发灰的老豺,看样子它应该是这群豺里的头——豺王。它的皮毛都变成了灰褐色,体型却比其它豺都大,差不多有六十来斤重的样子。老豺王尖啸一声,身体猛地前冲向猪群外围那些张开的猪嘴附近,之后身体蓦然腾空,窜起很高,一头便扎向猪群内部。与此同时,另外几条貌相凶恶的大豺,也依样冲上,跃入猪群。猪群的最里边是那些弱猪,仔猪,是猪群的薄弱环节。群猪因为豺的攻入忽然一乱,轰然向四下散开,那些豺见有机可乘,趁势就向野猪的肚腹下面钻。去咬野猪的肚皮或生殖器,野猪们更加惶遽,纷纷转身来咬那几只豺,阵型因此就更散了。而那些豺却不贪功,趁着猪群散乱的空当,纵身一跃,窜了出去。
  这样反复几次冲击,那群野猪就慌了,被群豺逼迫的乱纷纷退回到山顶中间部位!焦急的,是那头猪王。它如状疯魔般四下里去赶豺群,追又追不上,咬又咬不着,它几乎疯了、简直疯了、干脆疯了——它突然冲向自己的阵营,张开大口,尽乎发狠的去咬那些大母猪,并围着猪群不停的咆啸怒叫!说来也怪,在它的撕咬下,那些猪渐渐安定下来,一头一头,忽然间就紧密的挤在一起,全部头向外,屁股对着屁股卧了下来!
  这头猪王真是太有智慧了!猪身上最怕咬的地方一是肛门和外阴,二是小腹,三是眼睛,它们这样张着大嘴集体卧倒,身上大半的薄弱环节就全部隐藏了起来,于是豺群反倒没了办法。
  但猪王这时也累坏了。因为与那头大独猪的战斗,它受了很重的伤,流了很多血,而且血一直在流,它的精神估计要耗尽了,若不是有一分责任在,相信此刻的它决不会有如此凶狂悍猛……
  
  雨又开始紧起来,虽然喝着酒,但身体还是冷的发抖。
  那群豺没得肉吃,也够受的。
  悠闲的反倒是那群猪。猪是杂食动物,任何时候都忘不了吃。它们卧在地上,开始拱食山顶上的草皮植被。边拱,边不时警惕的抬抬头。
  群豺无处下口,围着猪群兜起圈子。兜来兜去,转了很久,也不知是因为无聊,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说不出为什么,一个奇特的场面突然出现了——那头老豺忽然间开始当着众猪耍起流氓!它开始调戏一头母豺,随后,又有几只公豺依样学样,没多久,豺群里就成双成对打情骂俏争蜂吃醋乱做一团,母豺躲,公豺凑,你追我咬,吱吱噢噢……上演一场动物界最为怪异的交尾大典。那些母豺竟也不害羞,当着一群猪猡的面,就开始上演一幕幕AV大片……
  而且那不是表演,决对是来真格的!
  我的个天!
  几条公豺很快就跃到了几条发情的母豺的背上……只可惜僧多粥少,不够使的,于是其它几头沾不到荤腥的公豺就去扑咬母豺背上的公豺。被咬的公豺吃疼不住,慌得赶紧从母豺背上往下跳,却浑忘了与母豺的下体还连在一起,一跳之下,疼得公豺母豺噢噢怪叫……
  好一幅啼笑皆非豺群春宫图!
  真真后悔没带上相机,不然必能整出又一“艳照门”……
  莫说是那群猪了,就连我和那位老猎人这时都看的发呆!
  “喂,喂,”我捅了捅身旁的老猎人,“大爷,这群豺狗子这是干啥呢?”
  老人半晌才回过神来,半真半假回答:“运动运动呗,山上太冷了,运动运动暖和。”
  “真的吗?”
  “不然咋整。那头猪王太难斗了。我在山里呆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么难斗的猪王。你看,它跟那头大独猪刚大斗了一场,受伤很重,它心知自己这会儿折腾不过那群豺狗子,于是它也不跑了,它卧下来养伤,它要先攒攒劲儿。”
  “那然后呢?难道这群豺没着啦?”
  “有啊,豺更精,它们知道那头猪王受了重伤,所以它们也不急,它们就这么边做美事边跟猪王耗上了。就算耗,它们也能把那头猪王耗死。现在就看谁更有耐心了!”
  “那咱们呢?咱们总不能跟一群畜牲这么耗下去吧?”
  “是,那群豺肯定也想把咱们耗走。”
  “那咱若就是不走呢?”
  “那就在这山头上看着风景冻着呗!吹着小风、淋着小雨、喝着小酒,看着花花戏,爽啵?”
  “不爽。”
  “哈哈……”
  我跟老人同时大笑。
  这趟山可没白上,真开眼界。
  
  豺们还在耍着,全没把那群野猪当回事。
  渐渐的,那群猪也就松懈下来。估计AV大戏不管是人是猪,都是感兴趣的吧?更何况这群豺演得比人更真实!
  豺在故意撩拨故意挑逗猪王。
  它们边表演边向猪王身前凑,有几次甚至堪堪就到了猪王眼皮底下。
  先时,猪王还能伏在地上,不为所动。
  后来,就有些忍不住了,不断地缩颈、探嘴来咬。只是豺们太灵巧,几次下口都咬不住。
  终于,就把那头猪王惹怒了,蓄足力气,突然跃起,闷着头连扑带撞攻向离它最近的一对豺的肚腹。
  骤变突起,那对豺虽然灵巧,却无防备,没能完全闪开。
  “噢”地一声惨叫,母豺的胁骨被猪王的獠牙挑中,连同它背上的公豺,瞬时被挑飞出去,摔出三四米远!
  但猪王这一离开猪群,后背和臀部就没了遮挡。因此,在那一瞬间,旁的几头豺突然就兜到猪王背后,爪牙同施,直袭猪王的肛门和外阴。猪王痛得大叫,本能的旋身来咬,结果臀部就转到猪群外侧,暴露给了更多敌人!
  猪王失算了!
  外侧的豺群见猪王的臀部转向它们,瞬时便扑了上去。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几头豺已飞上半空,猪王这时也是一声撕心裂肺般惨嚎,两粒大如鹅卵的蛋蛋已垂到体外!猪王吃疼不住,疼得满地翻滚、四蹄乱蹬、声声惨叫,群豺则乘机扑上,有的咬耳朵,有的抓眼睛,有的咬肚皮,只不过一眨眼功夫,曾经那么彪悍猖狂的一头大猪,就变成一堆全无生命的血肉,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直到这时,猪群才反应过来。
  猪王是它们的灵魂。没了猪王,群猪就是一堆任人宰割的肉。
  猪们慌了。再也顾不得彼此,乱纷纷跃起,四下里乱窜开来。
  但几十头豺比它们反应更快。
  豺群尖啸狂吠,蹦跳着往上扑击,猪们无处逃躲,被一步步逼向那处绝壁附近。豺们太贪、也太狠厉!它们不仅仅是要吃肉。若是吃肉,那一头大公猪就足够它们吃上几天了——它们这是要斩尽杀绝……
  “唉!”老人忽然发出一声轻叹,“娃娃,现在知道豺的厉害了吧?”
  “嗯,这东西也忒它妈毒、忒它妈狠了!”望着那群豺,心头生出一股彻骨寒意。隐隐约约间,想到当年的日本鬼子。还别说,都一德性,同样的凶悍,同样的惨忍毒辣。
  “豺是神种,但有魔性。相传二郎神君那头‘啸天犬’,就是条大豺。猎人认二郎神做祖师爷,都信这个。所以不是万不得已,我们这儿的猎人是决不会招惹豺的。再有豺这东西记仇,你若得罪了它,它永远都不会放过你。看到这群猪了吧?豺这么对它们,必然是因为以前它们结下过梁子,说不定就是这群里的哪头猪,吃过它们的豺崽子——豺这东西恨心大,凶狂的紧。早年听我养父讲,当年武王伐纣时,军队的出师表里就有一句‘如虎如罴,如豺如离’,是号召士兵要像老虎与熊一样勇猛、像豺和龙王爷一样凌厉凶顽的——罴就是熊,人熊;离就是龙,蛟龙!想想看,早在上古时候,咱们的老祖宗就把豺和龙放在一起,你说这豺有多厉害!我养父那时还讲,豺狼虎豹,豺排第一,有豺群出没的地方,老虎、豹子和狼都会躲着走!我们猎人是把豺当神看,当魔惧着的,山里有三般兽物惹不得:一是豺,二是罴,三是蟒。特别是豺,老辈子传下来的,说豺是山神土地爷的寻山灵兽,得罪了豺,就等于得罪了山神爷呢——”
  一声清脆的枪声打断老猎人的唠叨。
  同时也打破他猎人们不敢打豺的神神叨叨的说辞!
  大概是因为所有精神都集中在豺、猪恶战上了,竟没留意一群猎人这时早悄悄溜上山来……
  “嗨、嗨……别开枪啊,不能打!”老猎人听到枪响,急切间从大石头上一跃而起:“妈的,谁啊,别开枪,不许开枪!”老人站在大石头上跳脚蹦高。但没人理他!
  非但没人理,那些开枪的家伙,甚至连站在石头上的老猎人都不顾及——“啾”地一声,一粒铅弹从我头顶飞过,直穿老人裤裆!老人顿觉裤裆一热,吓得一捂下体,趴到大石头上,怒骂:“妈了个X的,你们J 打人,还是打猪唆,打到老子的蛋咧!”
  没人回答。
  上来的人不少,差不多有七八个。用的都是双管猎枪,用子弹的那种,装卸弹药非常方便,一拉枪栓就能退出弹壳并迅速装上新子弹再次射击,弹头用的是铅粒,专门用来打大野兽的那种。这种枪我以前见过,所以知道一些。
  也是因为山上猪多、豺多,所以那些人一到山顶,差不多就都半跪在地,飞速的填弹射击,甚至不用瞄准,直接照着猪多豺多的地方搂火就成!
  枪声如爆豆,劈啪作响,铅弹射入那些猪和豺的身体,一脉脉鲜血如泉狂彪,群猪因此大乱,东一头、西一头四下乱窜开来,有些趁乱冲到山下,有些直接蹦下绝崖峭壁,而更多的则因为惊慌失措挤成一堆,任由子弹收割生命……
  相比之下,那些豺就聪明了许多。枪声一响,那头老豺王就是一声尖啸示警,丢下三五具同类的尸体,一闪没入丛林!
  “妈的,断子绝孙、有娘生没娘养少爹没娘管的杂种,你们就嘬死啵……”老猎人嘟嘟囔囔不停的咒骂。
  “大爷,您没事儿吧?打哪儿了!”我问。
  “把裤子穿了个洞,差点把老子的老二打飞咧!”
  “没飞吧?”
  “没,还在。这帮王八狗日的,太不上道了,一点规矩都不懂,明明看到山上有人在,还敢开枪!”
  “人家不是没打到你吗?“
  “打到就晚了,老二就没了!这帮畜牲,肯定是外来户,不是咱山里人。山里猎人懂规矩,不会随便对豺开枪。唉!惨了、惨了,完喽、完喽,这群王八货要遭报应喽!”
  说话间,山上的活物已跑掉大半,剩下的,就是满地狼藉的猪尸和几头豺的尸体。那群猎人大丰收,嘻哈说笑着打扫战场,并跟我们打起招呼:“嗨,老乡,你们咋上来的?那位老爷子,刚才您又蹦又跳嚷啥呢,枪子可不长眼,多危险啊……来、来,快过来,照咱猎人的规矩,见者有份,看哪头猪肉好,抬家去。”听口音还真不是当地人。
  “哼!”老人冷哼一声,没搭理他们,气呼呼拉了我就走:“走,下山。”
  “喂,你们是哪儿人啊?我怎么听你们口音不是本地人啊?”我问。
  “我们是对面蘑菇山的。听口音你也不是本地人啊?”对方有人回我。
  “哦,我到这里旅游的。你们呢?”
  “我们,我们刚到这儿不久。蘑菇山那边正搞开发,我们老板想在蘑菇山那儿搞个天然养鸡场,养鸡,放养。说是天然绿色食品,卖到城里,一个鸡蛋至少三块钱。老板要养鸡,山中野物多,老板就雇我们来清山,凡是野物,不管是啥,全部清光……”跟我答话的是位四十来岁满脸胡子非常粗壮的红脸堂男子。
  “全部清光?”我吃惊,“不犯法吗?”
  “犯不犯法我们不管,有老板扛着呢。我们的任务就是全部清光。只要带气儿的,都不留。”那人回答。
  老人本来拉着我要走,听这一说,也是一愣,不急着走了。
  老人道:“你们这不是作孽么?这大山里的兽物,那可都是规山神土地管的咧,你们就不怕遭雷霹!”
  “哈哈哈……”那群人大笑,其中一人笑道:“老爷子,你不让我们打,你手里那是啥?烧火棍?”他指指老人身上的枪。
  “我们山里人打猎是有规矩的。我们不乱打,不赶尽杀绝。我们每次打猎,都要先敬山神的。”
  “我们不敬山神,只敬财神。我们到这儿,就是为挣工钱的。”
  “你们就等着挨雷霹吧!”老人气哼哼骂了一句,拉起我就走。
  “嗨,这老头,你骂谁呢?”其中一个猎人有些恼了。
  “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外来的,能在这儿呆多久?能不惹当地人就不惹。”旁的一个人劝道。
  ……
  @ttandcat 2012-6-13 22:03:00
  楼主啊,哪里有那么个按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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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有时没有的,我也找不到了,笑!
  我跟老人下山。
  一路上,老人闷闷的,不愿说话,只是带了我专门沿着有山水流过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走。
  我好奇,就问老人为什么这样。老人没好气的说这是躲秽气,是怕豺群跟错了对相,跟上了我们。
  我觉得老人的想法有些多余。那群豺就算再厉害,也斗不过人、斗不过枪吧?但因看老人不开心,所以我也就不愿多说,同样闷着头往下走。
  大黑在前边负责探路,东闻闻,西嗅嗅的……
  忽然,大黑开始跑起来,划弧跑,小跑,跑跑停停,鼻子一次次向地上探去。它似乎嗅到了什么,因此加快速度。
  “黑子,回来。”老人喝止大黑。
  大黑回头,望望我们,“吱儿”地叫了一声,又向前跑出几十步,这才站下来。它回望我们,口中“吱儿”一声、“吱儿”一声地叫个不停。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想让我们过去看看,而那东西它肯定认为没什么危险,所以才这样叫。
  向下走了几十步,一片灌木下,竟然卧着一头豺。那豺毛色棕黄,身体纤瘦,两支棕黄的耳朵上杂有黑毛,眼睛黑黑圆圆的,带着一丝惊恐。但它见了我们却不跑。
  是头怀孕的母豺。它受伤了。受伤后从山上夺路奔下,可能触动了胎气,于是就产下几只尚没长毛的小豺崽儿。几只小豺崽儿还有气,就像几团很软很软蠕动着的粉肉,在母豺的肚子下边一拱一拱的。
  估计也就是因为这几条小生命,母豺才不肯逃离。另外它的一条前腿也断了,看样子是被子弹打的。因此它就是想跑,也跑不过大黑。
  “嘘,别动。”老人拉了我一把,“站住,再往前那头母豺可就发狠了。”
  “嗯,那咱怎么办?看它也怪可怜的。”
  “先别动,这东西灵性,它只要知道咱们不会伤害它,就没事了。”老人望着那头母豺。看了良久,才缓缓探手入怀,摸出一块烤熟的兽肉,轻轻丢到豺的口边,说道,“饿了啵?饿了就吃唆,你闻闻,没放毒,很好吃咧,我们不会害你,”说着又拍拍背上的枪,“要害你你也活不了,一枪下去你就没命咧!放心唆,咱是一伙的啊,都生在大山里,都要靠山神土地爷的恩赐活着,吃啵,吃啵,你奶着崽呢,不吃东西可不行……”
  @娜儿的迷惑 498楼
  主角虽然没有什么大众情人的潜质,好歹也算个爷们,安排个这么奇怪的恋情实在是影响形象,毕竟,成功的作品其主角的人格魅力及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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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有些事儿就是事儿赶事儿赶到那儿了,会有很多事情是在人的预料之外的。听一个在驾校学车的哥们讲过一个故事,是他们驾校老师讲的,说是一个男人爱飙车,一次驾摩托开到180迈,撞到一辆大卡上飞了起来。警察将晕过去的他送到医院,那人醒来后警察要罚他款,拘留他。他问车开的多快,警察说180迈。那人傻傻一乐,想了想,说:若开到200迈就不会出事儿了。
  人生的事很多都是这种阴差阳错,有时快一点或慢一点,就不会有相遇相逢,就不会有故事发生。
  梅是这个故事发生的一个原因,她不是主角,她有错,躲不开命运的惩罚。任何一个人都是躲不开命运或是躲不开自己的——
  看过一个叫死神巴格达的寓言,大意是说是死神一天在某地见到一个人,死神很吃惊,对那人说,怪了,今天是你的死期,你怎么还在这儿呢?那人一看是死神,吓得找了一匹快马就往几百里外的巴格达逃去。死神叹气,道:唉,本来你要死在巴格达的,谁想在这个城市见到了你,谁想你却要向巴格达逃去……
  包括梅,包括我们每个人,大概都逃不出自造的命运。
  老人低声下气一阵唠叨,身旁的大黑则温顺的摇着尾巴,在老人身上蹭来蹭去,并不时“吱儿、吱儿”地叫上一声——猎狗碰上猎物从来都是非常凶猛的,但大黑碰上这头母豺,却是极端地反常。它一声声的叫,似乎是在乞求我们救救那头母豺和母豺产下的小崽儿!真是天大的怪事!
  “大爷的了,这都哪跟哪啊?”我慨叹。
  “你不懂,老辈子传下来的,说狗是豺的舅舅,它们是亲戚。亲戚有难了,它这当舅舅的能不管吗?”老头笑笑,用脚推了大黑一把,“大黑,过去,跟你亲戚说说,劝它先吃点东西。”
  大黑真就踮踮跑过去,叨起离豺不远的那块肉,送到母豺口边,并且猪一样哼哼了几声。终于,那头豺开始嗅那食物,然后张开嘴,然后真就吃起来。而大黑这时则拿鼻子去嗅那头母豺,并伸舌头去舔母豺的鼻子,嘴角,表达自己的善意……
  老人笑了,很开心的样子:“呵呵,这就好弄了。”老人将外罩脱下、铺开,放到地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口里说说话话的,蹲在地上,一点点移向那头母豺,“豺神娘娘,豺神娘娘,可以这么叫你啵?跟你说唆,我老汉没恶意,只是看你受了伤,又带着几个娃娃,行动不方便,我老汉只是想帮帮你,想给你把腿接上。别怕,一点都不疼,你闻闻,这是药,是治骨伤的灵药,你闻闻啊,是不是药味儿?”
  老人没完没了的唠叨,一次次把手探过去,尝试着让那头母豺适应他,接纳他,但母豺一次次龇牙,一次次低吼……
  一旁的我,急出一身的汗。生怕这母豺一跃而起,咬向老人的脸面或喉咙!
  渐渐地,那头母豺不在龇牙,不在低吼,渐渐的,它终于伸出舌头,来舔老人的掌心。
  它接纳了老人。
  人与兽的隔阂在那一瞬间忽然被打破,天地浑然,融为一体,再不分什么是人,什么是兽,我们都是这大天大地蕴育而出的精灵——老人擦把汗,长嘘一口气:“唉,你个豺娘娘啊,可快累死我老头子咧!跟你说啊,咱山里的人和兽跟外间的人和兽不同,咱山里的人和兽是懂得感恩,知道敬畏的!咱们的命连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山里没了谁,山神土地爷爷也会寂寞呦。来啵,我给你把腿接上。”
  老人取出小刀削了两片小木片,抓把草拧成细绳,给豺把腿固定好,然后轻轻将它抱起,放到铺在地上的衣服上,小豺也放上去……
  我跟老人抬上,一路下山。
  猎狗大黑欢欢的跟在左右,又蹦又跳,不停的摇尾,很开心的样子。
  老人则又哼起了山歌:
  山沟沟深 山尖尖高
  阿哥走到半山腰
  俺静静想 俺偷偷笑
  揉搓着衣角把那阿哥偷偷地瞧
  把哥哥瞧 心突突地跳
  唱起山歌吆跑调调
  ……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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