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转)已完结 有TXT

第十七章 又住院了?!

“你不避讳警方了吗?”花蕾问。
“避讳啊,但是现在可以露面了。”包大同道,“张小羽已经死了,六名护士只剩下最后的幸存者付艳秋。警方清楚得很,假如付艳秋也保不住。这个案子的线索就全断了,而且杀手可能无限制、无范围的继续玩他的杀人游戏。所以在抓到凶手前,付艳秋不会出现在公众视野了,一定会被安置在保护屋里。
你要知道,如果前三名死者。周萌、孙君、苗小莉的死还算是突发案件。那么第四起凶杀的受害者费娜就是在警方的监控下被杀的,第五名死者张小羽更是在警方眼皮子底下给吃光光。虽然目前案件的情况还封锁着消息,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这件事流传出去。民众会严生恐慌,质疑警方的办事能力。
这在警方看来是一种明目击者张胆的挑衅,可恶的是一点线索也抓不到,那凶手除了脚印外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痕迹。好像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魂。”
“是——鬼魂吗?”花蕾明明知道包大同早就断定这是一起灵异案件,还是忍不住问,似乎想要个确定的答案。
“他有实体,应该不是单纯的魂魄,但难免是魂魄所控制,记得‘阴媒’案件中的段德祥吗?”包大同眯起了眼睛,“这对警方来说是不公平的。因为他们对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幽灵。而我的判断也出了错,我曾经以为他总是在猎物落单的时候才动手。现在看来未必,他可以对保护猎物的人进行催眠、或者迷倒。不过他确实喜欢静静的吃东西。”
“那怎么办?”花蕾听了这番话,感觉浑身发麻。
“我来解决!”包大同平时懒洋洋、总带三分戏谑的眼神中射出坚定的光芒。但随即又变幻成好玩兴味的神色。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花蕾,看得花蕾发毛,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
是衣服没穿好。走光了吗?正疑惑间,包大同向她伸出了手。
一瞬间,花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只觉得大脑一片温热,居然没有躲避。哪想到包大同的手只是落到了她的头发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他举止温柔。让人有一种迷惑感,不过说出来的话很是欠抽,“从中医学的理论上来说,肾乃先天之本,是生命之源,其精藏于血,其华显于发。花骨朵啊,你不愧是黄毛丫头啊,头发不是很好。可能肾不太好,叔叔领你去医院看看如何?”
花蕾气得打掉包大同的手,“又要我住院吗?我爸说我命格弱,小时候生病都是请医生到家里的。可是你——居然让我不到一个月时间住了三次医院!”
“这是为了工作。工作!”包大同哄着花蕾。“本来我自己住院也可以。但一来身为‘病人’不好随意走动查案,二来我一个男人如果传出肾不好,继而被人影射延伸到某些功能不太健全,我的人生就有了污点,会被嘲笑的,作为朋友,你要同情我、为我做出一点点牺牲。”
他用两根手指描绘着牺牲之小,看花蕾气得小脸红红,包裹在墨绿色紧身毛衣中的丰满的胸起伏不定,衬着圆润的肩,纤细的腰,曲线分外优美,不禁呯然心动,情不自禁的伸臂把花蕾抱在怀里。
“放开我,使美男计也没有用!”包大同这亲昵举动比较突然。但花蕾还在气愤中,居然没有脸红心跳,只顾着挣扎。可是包大同抱得很紧。她挣脱不开,干脆咬了他肩头一口,不过隔着衣服,这死男人没什么反应,就这样静静抱了她一会儿才放开。
“我不去住院!”花蕾大声道,“我虽然没帮你打过鬼,可是所有的情报工作,水磨功夫的分析调查全是我做的,你不能欺侮我。”
“我能。”包大同轻声道,声音有些软弱。“我非常能。”他嘴里说着,眼睛却还看着花蕾,情绪复杂。
花蕾张开了嘴。但没有说出话,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包大同一瞬间的奇怪,那奇怪像一根羽毛一样划过她敏感的心房。带来全身神经的颤栗,像过电一样。
完了。一定爱上他了,不然为什么一看到他正经或者温柔的眼神就浑身麻酥酥的?完了完了!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她要一个专一的男人。不要一个浪子,可为什么偏偏……
“今天下午就住院。”包大同冷静的声音忽然穿透这越来越暧昧的气息,传了出来。
“我不要。”花蕾虚弱的抗议。
“反对无效,否则你将成为失业人士。”包大同无情的说,转身离开,留下发呆的花蕾和他的失态。
看到花蕾媚人的一刻,他发觉自己动心了。这无关乎色情,却充满了怜惜,几乎是突然出现的。他没有像以往的“恋爱”一样考虑到身体的因素。而是真正觉得心中的一个角落悸动了起来。
日久生情,这话不假。他很少和一个女人相处这么久的,何况花蕾还那么可爱,有着这年头的女人少有的纯真品质。看来他要疏远她一下才行,不然只怕一头栽进去了。
他早下过决心了,不再爱任何一个人。
那是他对一个女孩的承诺,那是他辜负了她之后的惩罚,他必须遵守,否则……
“我身体健康得很,就算你强迫我入院,医生也不会收我!”终于回过神来的花蕾在身后叫。
“放心,没有医院是不想营利的。我们想住院观察,他们没理由不收。再说,我会通过关系给你造转院假病历,足够你入院的档次。”包大同头也不回。
“你——好,我为你牺牲,不对,我为这案子做出牺牲,但是我不打针、不吃药!”
“好,打针时我施幻术,让护士把针打到床垫上,吃药的话,我替你。”
“要陪床!”
“我日夜都在。”
“哼!”
“没问题了吧?”
第十八章 滴水病床

一般而言,停尸房都在医院的后门处,因为正门是人出入的地方,尸体也走这里的话十分不吉利。而本市的肾病专科医院与妇幼医院仅一墙之隔,相连的地方的就是停尸房,所以两家医院没有后门,只有侧门。
肾病专科医院的停尸房旁边是车库和锅炉房,似乎想用生气和火气镇一镇这边的阴气,而对面就是办公大楼,晚上会锁楼,值班室设在旁边的住院部一楼。
包大同看过,病房在住院部走廊的左侧,看不到停尸房,右侧是卫生间、洗衣间还有护士站。从窗口倒是可以看到停尸房的。
花蕾入住的时候,医院没有空闲床位了,只有五号病房有,所以她没得选,被安排到了那里。病房是四人间的,但却只有花蕾一个人住,和其他病房还要加床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很奇怪,包大同少不得要调查一下,结果一个带着自己的女儿做肾脏透析的母亲告诉了包大同一个秘密:五号病房闹鬼。
花蕾听到这事就开始害怕,把能协助隐形的乌木发夹和辟邪的兽牙项链全戴上了,而且严令包大同到哪儿都要带着她,除了上厕所。
包大同没办法,只好同意。
肾病医院的住院部不让家属晚上陪床,因为都不是急症,不过包大同留下来的时候,护士们都装作不知道,允许了他,这更说明五号病房有问题。也许她们以为一个健康的男人在,五号病房不会再出事了吧。
当夜幕降临,黑暗像一只巨大的手。把医院和外面仍然进行的喧嚣隔离了开。因为走廊空旷无人,一点小小的声音都能让回声传出很长,似乎是从地狱传来的呼喊。
气氛有些紧张和恐慌。包大同是感觉得到的。一到晚上。护士们路过五号病房都是快速通过。而病人则根本不到这边来,偶尔看到包大同和花蕾的时候还窃窃私语。
一直耗到很晚,花蕾还是不敢睡,直到包大同承诺一直呆在她身边,她也太累了。才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而包大同则合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脚架在床边。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正当他也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一声水珠落地的声音,可能因为太过寂静的缘故。感觉格外清脆刺耳,好像有一根冰凉的手点在热乎乎的额头上似的,让人在瞬间醒来。并且十分清醒。
哪里来的水声?!
包大同没动。呼吸仍然均匀着。眼睛也没有睁开。甚至连阴眼都掩盖着。只悄悄瞄着整个病房。
门,动了一下,却没有开,一条黑影从门缝中费力的挤出进来,慢慢站到二号床位前,静止不动,似乎要站一辈子似的。
借着冬天惨白地月光。包大同看清那条影子是一个年轻女孩。一把异常浓密的长发下是一张肿得变形的、发黄的脸。身体也很“胖”,像是吹起来的汽球,蓝白条的病号服彭胀到了最大的限度。
唉!
过了半晌,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慢慢躺在床上,侧着身,背对着窗房的方向,整个身体没有清晰的轮廓,似乎只是一片巨大阴影,却压得床发出“吱呀呀”的呻吟声。
花蕾一动。醒了。
她紧张的坐了起来,看包大同还在打盹,根本没反应,立即拧亮了床头灯。
在她的眼中。房间内并无异物,她睡在四号床,最靠近窗户,借着灯光向外一看,见一号床和三号床都好好的,唯有二号床,护士铺得整整齐齐的被单不知为什么乱了,而且在床上有一个暗色的痕迹,看样子是一个人躺在床上。
耳边。滴答声不断传来。而且越来越急,似乎就来自二号床那边。
她吓坏了。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想摇醒包大同。但脚一落地,却感觉冰凉绵软,如果不是包大同适时把她拦腰抱起,她几乎尖叫。
“哪儿来的水?”包大同皱眉,假装没看到那黑影。
此时的黑影好像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变得极其瘦弱。女孩还是原来的那个,但脸色枯黄,一对眼睛大得好像要掉出眼眶,嘴唇白得像是没有,宽大的病号服下,仿佛瘦得只有骨头了。
“会不会是哪里漏水?”包大同又说了一句,把花蕾放在床上,顺物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倒不是借机揩油,而是提醒花蕾,此处有异物。不要惊慌,他会处理的。
花蕾心领神会,紧紧缩在床上,“又没有水管,怎么会有水,好像是从那边床上滴下来的。”她一指。
“瞎说!”包大同一边“斥责”,一边走到二号床边,见那床上有一个人形的水印子,本来干燥的床上正向外溢出水来。
“无意间”抬头一瞄,那黑影正瞪着他,幸好他训练有素,不然差点做出反应。
“奇怪,我下午亲眼看着护士换的床单床垫,明明是干净的啊。哪来的水?”他喃喃自语着,“不会是水床吧?要不我去找下护士?”
“别扔下我,我和你一起去!”花蕾差点跳下来,但一看到地面上的水,又缩回了脚。
“笨蛋,叫护士不是非要自己去的。”包大同看到那黑影向他走来,咬牙装作不知道,看她穿透自己的身体,走到花蕾身边去。
花蕾什么也看不到。却打了个寒战,抱紧了手臂。包大同连忙借机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隔断了那黑影的举动。刚才他冷眼旁观。感觉这黑影有极深的怨念,但对花蕾似乎并无恶意,看样子要抚摸她。是羡慕花蕾有生机勃勃的身体吗?
但这样是不行的,花蕾命格弱,一定会受了阴气的侵扰而生病。
他随手按响了床头铃,可等了好半天护士才过来,而且是三名一起来的。神色间有点战战兢兢。她们进来的同时,黑影隐没在了墙壁中。
看到二号病床的情况,护士们的脸都的白了。拒绝回答包大同的任何问题,硬是在护士站给挤出一张床位,让花蕾暂住。第二天早上。换班后的护士长在包大同的追问和花言巧语的劝说下,说出了闹鬼事件的始末。
原来五号病房二号床曾经住过一位肾病很严重的年轻女孩。全身水肿得很厉害。但肾病是一种富宝贵病。虽然不是立即能威胁生命的,长期治疗的费用却是非常高的。这女孩家里很穷,承受不了这么高额的医疗费。而医院因为她支付不出费用,在她快要病死的时候,也就是两个多月前,在主治医生和院长的准许下,把她赶出了医院。
尽管医院也是要营利的,但把重症病人赶出医院是非常没有医德的,所谓医者父母心。连这一点慈悲心也没有,还当什么救死扶伤的医生呢?
包大同听到这儿,非常生气。他来这医院调查不过一天多时间,已经发现这医院富得流油,主治医生们开的都是名车。普通医生们工作时开着暖气,还要开半扇窗子放冷空气进来,说是要保持空气清新,据说夏天开冷气进也要如此。他们可以这样可耻的浪费资源。却不能拯救一个没有钱的病人。
只听护士长又道,“从那天开始,我们经常听到五号病房有人哭,病人都吓跑了,而且那个床垫子总是流水。考虑到那女孩走的时候水肿的厉害,一直排不出来……”
包大同听不下去了,又跑到别处打听行政值班和医生值班地情况。
行政值班是医院的领导们轮值的,提防医院出现意外情况,保证有上司在场处理,医生的业务值班自有规律。包大同感受到了那女孩强烈的怨念。一个新死两个多月的魂魄是不会这么厉害的。除非她要报仇。要讨个说法,要控诉这个冷漠的医院和没有医德的医生。
她现在反复出现、不肯离开。除了弄湿曾经的病床外。并没有害人,说明她不是厉鬼,不会滥杀无辜,她只是在等待她的仇家,那两位残忍对待她的人。综合考虑这家肾病专科医院的情况,可以断定她是在等院长行政值班和主治医生业务值班重合的时候。
他本不想管这事,这些丧失人类基本同情心的所谓高尚的人。被掐死也是活该,可是他想拯救那个可怜的女孩。不想让她的魂魄犯下杀孽,毁了自己重生的机会。
很巧,女孩苦等的时机就在三天后。
而花蕾被挤进了其他病房。五号病房就那么怪异的空着,明明没有人,却仿佛散发着强烈的阴气。让接近的每个人都感到不安。
三天的时间,也只有等待。包大同趁这个时间打听到了已死的周萌和唯一的幸存者付艳秋的情况。
因为周萌正是住院部的护士,所以这里的人对她的事都很清楚。她没有结婚。但有一个相恋八年的情人,据她自己称两人感情很好,可是男人有一阵子几乎不来医院找她,后来又因为涉嫌经济犯罪被通缉了。在周萌被杀前几个月,他偷偷溜回来。经周萌举报后被抓走。
而付艳秋在六个人中年纪较长,行为举止比较稳重端庄。技术水平又好。是手术室的护士长。张小羽是毕了业就结婚的,付艳秋却是没进护士学院进就结婚了。据闻夫妻两人是青梅竹马,目前关系平稳。只是一直没有生小孩。
当然,她们也都参加每月一次在铁窗酒吧的聚会。
综合来看,这几个女人除了是同学、定期聚会的朋友处,还有第三个共同点。那就是私人生活看来都很不顺利,甚至很不幸福!
第十九章 解气了吧?

今年冬天的雪特别多,天气不过放晴两天,第三天的傍晚,新的大雪又降临了大地,一直下到深夜也未停。
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一个女孩低着头在医院后院的雪地上走着。她似乎走了很久,一头一身的白,当围墙外偶尔有车灯划过时。她就停止着不动,远远一看。好像是堆起的一个雪人。
而且她似乎不是在走。而是在飘移,洁白蓬松的雪地上,一个脚印也没有。只有一条浅浅的拖痕。慢慢慢的,她来到住院部一楼的一扇窗子外,身子腾空约一尺,从窗帘的缝隙中往里看。
室内温暖如春,院长在和张主治医生下棋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被人偷窥,只是过了不久,院长忽然感到一股凉意,不禁道。“明天要找一下后勤部门。暖气根本不够温度。”
张主治医生一脸谄媚的附和着,忽然一抬头,见医院物有的淡蓝色窗帘翘起了一角。好象无形中被一保手拉着似的。不禁心里一阵发毛。
住院部关于那个肾病女孩的传闻他不是不知道,也还是有一点惊恐的。本来他已经借故调了好几个夜班不上了,但是今天赶上院长行政值班。他怎么能错过这种增进彼此感情的机会。
不过,现在他有点后悔了。因为他感觉到一种湿漉漉的寒冷,正从房间的四面八方渗透进来,似乎有一种带着药味的水气弥散了开。
“小张,去把窗帘拉好。”院长也似乎注意到了窗帘的异常,“老人们说针眼儿的窟窿斗大的风。一点不假,没这层窗帘挡着,还真有寒风四处窜。”
张主治医生应了一声,虽然心里有些莫名的惊恐。却还是不相违背院长的命令,机械的走了过去。居然紧张的踢到了桌角,发出很意外地声响。
走近了,他感觉窗外好像很黑暗。这有点奇怪,在雪天里,哪怕是阴天,光线也会被白雪反射得比平时亮些。而他还没伸手拉窗帘,关得紧紧的窗户外忽然吹起了一阵风,窗帘动了。
扬起的淡蓝色棉布外。一个女孩的脸贴在窗子上看他。历为紧挨着玻璃,五官司有些变形。但张主治医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个肾病女孩。
她的脸可怕的浮肿着。身体也肿胀得似乎裂开了,鼻尖像被冻在玻璃上一样,奇怪的隆起,灰白的脸上。唯有那双眼黑得看不到底。
“医—生。我—要—排—水。”她一字一句的说着,伸出皮肤被撑得仿佛透明一样地手臂。
张主治医生吓得大叫一声,向后退了好几步。跌倒在院长脚边,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把院长也吓了一跳。“怎么了?”他问。
张主治医生说不出话。只用手指着窗户,裤子里一片温热。居然被惊吓得控制不住地尿了裤子。
院长没注意张主治医生的失态,略有些不耐烦。走到窗边去看。还特意打开了窗子。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有窗外一片银白。对面的不远处的停尸房像一个临时搭建的黑窝。虽然静默着不动,却给人感觉阴森可怖,似乎有什么正从里面往外看。
院长忽然想想他们医院停尸房和妇幼医院的停尸房仅一墙之隔,常常有两边尸体互相走动的谣传,不禁打了个寒战,转身骂道,“小张,你不要故弄玄虚好不好,身为医务工作者,不要信唯心主义那——”
他住了嘴,因为张主治医生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身后,伸手指着,却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平时温文尔雅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着。
身后有什么?院长僵着身子不敢看,只感觉一阵夜风吹了来,夹杂着雪花钻入了他地衣领,冷得他牙齿打颤,同时那窗帘给吹得飘扬起来,似乎有一只柔软的手,从他的头顶一下摸到脊背上。
他往前走了一步。想远离窗户,不过张主治医生却吓得指着他的背后。尖叫了起来。他再也忍耐不住,猛一回头。正看到一个身材臃肿的女鬼从窗处爬起来!白白的胖脸上。两只眼睛像两个黑扣子一样没有一点光线反射,直勾勾的。
“院—长,再—宽—限—我—几—天—吧。”她似乎冻坏了。声音哆嗦着。
这回轮到院长吓得尿裤子,他也在瞬间就记起了这个被自己签字赶出医院地女孩,不过他比张主治医生还好点,腿虽然软了,却还能走路。
他跌跌跌撞撞跑到窗边,想跳窗逃走,但才走到窗边,窗子就“啪”地一下关上了。跑到门边去,却哪里打得开。就算想躲进厕所,一开门也见到肾病女孩正坐在马桶上呆呆的望着他。
四处是那可怜女孩地幻影,院长感到无处可逃的惊恐,张主治医生更是已经吓得如一团烂豆腐一样摊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们的哭叫、求饶、呼救声全被闷在这个房间内,根本传不出去。
“给我排水。”女孩重复着四个字。向着两人个丧失了医德地人步步紧逼。直到他们全部吓得昏厥了过去。
“解气了吧?那就速速离开。”窗外再度出现一个人影道。却是包大同。
他不能飘,只好一手攀着窗户。
女孩犹豫着,没动。
包大同叹了口气,“不要留恋。当舍则舍。来生你一定是个健康漂亮的人,给自己一个机会,否则与人与已都无益,你还活在这个世上的父母也会不安。为了你的病,他们操碎了心,给自己一个安字,也给他们一个安宁,可好?”
女孩看着地下两个死了一样的男人,幽长的叹息一声。
她只想有一个生存的机会罢了,却被人剥夺了。只是因为她没有钱,她就不能活!她恨哪!可是那个男人说得对,她要给父母安宁,纵然有千般不舍,万般留恋,这个世界也已经不再是她的。
三天前她出现在这个男人和他女友的病房中,她没有恶意,却没想到这男人是有法术的。两天前,她在病区游荡,听这男人似乎是自言自语着谈起了执念和解脱。一天前。这男人抓信又要放水的她。劝她往生,不要再计较地过去。如果真的不能原谅这样丧失医生的基本道德的人,那么吓唬一下他们,让他们以后不敢再这样对待病人就是了。
她听了他的话,这才有今天吓昏院长和张主任医生一幕。这法师说得好,他们只是缺德。但罪不致死,如果这翻恐吓能对以后的病人有帮助,也算她积了功德。
现在她依约要走了,却忽然心生留恋,但她怕那个法师,他虽然温和,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那里——”她指了指停尸房,“有个空床位,他们是会换位置的。”她留下最后一句话,彻底离开了她这个眷恋和怨恨的世界。

第二十章 第三个共同点

花蕾的出院,表明涉案的五间医院、六名护士已经全部调查完了。至此,线索似乎还不太清晰,但包大同心里却隐隐有了些模糊的目标。
“你说,女人们聚会时一般会聊些什么?”他问花蕾。
花蕾想了想道,“什么都有,天南地北的,范围应该很广。但是,一般情况下会说说生活中的烦恼事或者得意事,美容、减肥、衣服之类的吧、当然最重要的是聊男人。”
“男人?”包大同很有兴味的眨眨眼睛。
“这和男人们喜欢谈论女孩不是一样的吗?”花蕾道,“但闺中密友们更喜欢分享彼此最隐私的秘密。”
包大同长长的“哦”了一声,没有说话,坐着椅子轻轻摇晃,和他往常想问题时一样。
花蕾怀疑的看着他,“你有什么想法吗?”
“开始的时候,我们就确定这六个女人一定是共同做了什么,才招惹到的邪祟,不是在就学期间就是在她们工作以后。之后我们调查到她们每月都有定期的聚会,我感觉在聚会中出事的可能性比较大。说不清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或者是那怨念没有陈旧之感。”
“陈旧?”花蕾有些好奇,怨念还有新旧之分吗?
包大同明白她心中所想,可是无法解释,那是他长年训练后的天然直觉,就好像长年处在生死边缘的人,对危机会有感应一样。
“花骨朵,这个你不用懂。”他闭上眼睛缓缓的道,继续分析。“这六个女人除了是同学、工作后仍定期聚会外,应该有第三个共同点,这第三点也就是她们招来灾祸的根源。女人在一起谈什么最多?男人!而据咱们调查,她们的感情生活貌似都不幸福。”
“这个有点武断吧?”花蕾打断他道,“从咱们调查的情况来看。似乎她们的感情都有点问题,但哪个人的感情没有问题呢?不能断定她们的死和男人有关吧?”
“我没有说和男人有关,我是在找她们的共同点。”包大同道,“你也说了,女人在一起经常会讨论男人,从我们的调查看。至少她们的私人生活不那么正常,或者说是不平凡。那么她们非常有可能坐在一起诉说生活的苦恼。你知道。铁窗是一间酒吧。那种‘三种不同的红色’是极烈的酒,我打听过,这六个女人每回来必点的,也每回都大醉而归。你想,不管是开心的事或者忧愁的事,这酒一入肠,少不得会精神亢奋,做出点平时不敢做,或者不会做的事来。”
花蕾愣一下。觉得包大同说得有点对。
“周萌是第一个死的,铁窗的酒保也说了。当晚冒牌金城武出现过。周萌的死会不会和这个神秘且举止怪异的帅哥有关?这帅哥是不是和凶手有关?”包大同道。“假设周萌是冒牌金城武杀的。他为什么还要杀害其他五个人呢?而且是用这么残忍的方式?试问一个人类会这样杀人吗?就算是变态凶手。只怕也没本事来无影、去无踪的杀人于无形。”
“你说这是灵异案件。”花蕾皱眉道。感觉脑子中一团乱。
包大同点了点头。“我还在这个系列案中感觉出了无穷的怨气,这就证明凶手这么做是有理由的。感觉上更像是报仇。从这可能推论出,这六个女人一定干什么,不然凶手只要杀死周萌就得了,犯不着把其他五个捎带上。”
“如果他是想杀掉周萌及她的朋友呢?如果其他五个人被当为猎物。仅仅是因为朋友关系呢?”花蕾提出另一种可能性,“假设凶手是变态的,不管他是人是鬼,都有可能做出不可理喻的事。”
“嗯,我也考虑过这一点。但如果是这样,理由有点牵强,而且怨气不会一直浓而不散。所以我更倾向于相信她们六个人在酒吧聚会时,或者在聚会后,共同做过一件事,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包大同认真的道。“这件事不一定是多么惊天动地,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恶意,甚至六个人共同嘲笑过什么,也会引来无妄之灾。或者她们只是无意中惹了不该惹的东西。但是,这案子如此血腥,有凛列的杀气藏在整个事件中,我觉得她们做的一定是一件大事,甚至是很凶残的。”
“不会吧?”花蕾脸都白了,“你不会是说她们杀了人,然后分尸吧?她们都是护士,白衣天使。不可能做这些事地。”
“难怪你这样想,因为护士在普通人眼中都是温柔善良的。好像连病人地痛苦她们也会哭似的。其实现实中,她们在某些方面很漠然。并不是她们坏,而是看惯了生死和痛苦,这是工作造成的麻木。而做为女人来说。护士是一项辛苦的工作,如果工作压力过大,生活又不如意,但却没有宣泄的渠道,在酒精的刺激下,内心的黑暗完全表现了出来是可能的。人性,本来就有恶啊,善恶了也本来就在一念之间。”
“你这都是猜测,人人都有压力,可大多数人不会作恶。”花蕾反驳道,实在不愿意相信六名白衣天使共同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没错,是推测,可是非常有可能。”包大同道,“而且是很大的可能,目前而言唯一的解释。”
“她们会做什么大错事,惹到了那个冒牌金城武呢?”花蕾挫败的叹了口气。
“这要问问那个唯一的幸存者付秋艳了。”
花蕾听他这么说吃了一惊,“你不是说警方一定会把她带到保护屋中吗?那你怎么接近?如果真去接近,人家把你当成凶手怎么办?你要知道,张小羽是在警方的监视下丧生的,警方一定会以为凶手是个极高明的人物,对付艳秋的保护肯定特别严密,你冒冒失失跑去,被当成凶手怎么办。而且前提是,你得知道付艳秋藏在哪儿。”
包大同两手一摊。“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办,但是我在猜测肾病专科医院和妇幼医院发生过什么事,否则为什么停尸房的尸体会调换?这和这起连环杀人案有关吗?”
第二十一章 另两个疑点

从目前的情况分析.要想知道事情的答案.最好的办法是询问一下最后的幸存者付艳秋。能形成这么大怨念的,一定不是一件平凡的事,所以说。她不可能毫无印象。
只是付艳秋现在哪里?
她似乎人间蒸发了一样,肯定是被警方置于保护屋中。不与外界做任何接触。她的行踪在警局内部也是秘密,只有几名保护她的警员和负责本案的长官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花蕾有很深的背景。总是能从警局中打听到内幕消息,这回也无能为力了。
“我可以想别的办法,但需要一点时间。”花蕾和包大同说的时候,眼神闪烁,让包大同怀疑花蕾有什么事隐瞒他。
这让他有点不开心,毕竟花蕾除了身世外,从没有瞒过他什么。他习惯了花蕾信任他、忠实于他,如今突然改变,他极不适应。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啊!
“你要想什么办法?”包大同假装无意的问。
花蕾犹豫了一下。“是石界。他目前被本市警方特聘为电子专家。警方有可能要加强保护屋的监视设备,他在这方面很强,所以……”
“切,不用他。我会想办法的。”包大同打断花蕾,一听到那游牧之神小子的名子就不爽。
“你……不太可能……在近期内解决这件事。”花蕾早就发觉包大同和石界像是猫狗犯相,互相看不顺眼,现在也不敢激怒包大同,只是小心的选择着措词。“再说。这很牵扯精力,你不是还有其他事情要调查吗?等石界执行任务回来,我会和他商量一个不违反保密条例的办法的。我们两头进行调查。岂不是好吗?”
“没有他,我也可以找得到。”包大同虽然知道花蕾说得对,不过这时候心里有火。不肯示弱。
“我知道,你当然找得到。你大概想用那个看起来笨。实际上却最有效的法子。先调查是哪组警察在当保护人,然后跟踪他们的行踪,最后找到保护屋。可是这真的很浪费时间的。不能为了一时意气耽误别人的生命对吗?这可是你教我的。现在幸存者只剩下付艳秋了,那凶手一定千方百计的要找到她、杀掉她、吃掉她,事实上,你不仅要对付凶手,还在和时间寒跑。”花蕾尽力安抚他。觉得小夏说得对,男人真是孩子气。
包大同神色倔强的呆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
其实他的办法是行不通的,花蕾只是安慰他而已。这案子那么复杂、影响那么恶劣、后果那么严重、危害性那么大。警方高度重视,保护付艳秋的警官一定连家也不能回,他哪里去跟踪啊。不找石界帮忙。看来真的不行。
花蕾一直密切注意着包大同的脸,此刻见他神色缓和,立即微笑的道,“你上回说要调查什么来着?我看现在快午饭了,不如我先做蜜法火方和牛肉洋葱卷给你吃,这样你好有力气工作。”
她讨好的看着包大同,后者很想拒绝,但那不争气的胃口却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直到美味入肚,他变坏的脾气慢慢好转了。打算上最后两个有疑点的地方看看。一是那个有中心公园的车祸频发地点,二是妇幼医院和肾病医院相邻的停尸房。
据说有一个很了不起地大师说中心公园是一块风水宝地,动之,全市都会受到影响,当包大同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因为大雪掩盖,他并没有看出中心公园有什么特异之外,现在再来转一圈。细看之下发现此地果然是很聚气的自然格局,就连公园中那棵受保护的保护珍稀树种,也显得灵气充沛。
他风水术学得不好,并不知道这格局地成因,以及如何能够变动,只知道这是一个所谓“加倍”的地方,善意的东西会成为正灵,而恶念会成就邪气。恶念越多,形成的邪气就越大。
从表面上看,这个公园和凶案毫无关系,因为那六个女人是到铁窗酒吧去聚会的。但是,这里离五家涉案医院中的两家都非常近。据说医护人员们又喜欢到这里来,那么这里是不是那六个人招惹了邪物的第二个可能场所呢?
中心公园外的路口经常会出车祸,凶气流动。一般情况下会很快消散,但是如果当时有一桩车祸正在发生,而公园内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就可能把凶气引来,以凶对凶,然后加倍。所形成的可怕东西就很不一般了。
在公园转悠了一下午,包大同没发现特别引起他注意的地方,除了从公园中心的凉亭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路口的情况。也就是说,如果发生车祸,从凉亭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他静静的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把已知的线索梳理了一遍,感觉在慢慢接近真相。他心中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但不确定。也抓不住,相信只要找到付艳秋,就会印证自己的答案了。
傍晚的时候,他溜达到肾病医院,然后找到了停尸房。
花蕾住院的这两天,他特意和看管停尸房的老王混了个脸熟。老王是个五十多岁的矮个子男人,和想像中看停尸房的人不一样,不是枯瘦、脸色阴暗的人,而是个好酒的胖子,脸膛总是红扑扑的。
他相信鬼魂的存在,却又不怕,是个奇怪且大胆的人,平时总是坐在车库门前听广播里的游牧小说连播,冬天就挪到车库里面。
没人有会偷尸体的,所以他的工作只是等着死者家属来拉走尸体,或者来做最后的告别。平时停尸房是锁着的,里面是一排大冷柜,柜门上写着标号。像宿舍一样。
包大同请老王喝酒,只说是正好路过,不想一个人呆着。老王虽然将信将疑,但酒虫一勾引,什么也顾不得想了。
“其实锁着门干什么?不会有人跑去那里。里面的尸体也不会跑出来。”好不容易见老王终于有了微醺之意,包大连忙把话题扯到自己要探听的地方去。
老王“嘿嘿”干笑了几声,意味深长,“那可不一定哦。”
“难道是传说中的起尸?”包大同来了精神。“王大叔快给我讲讲,我最喜欢这些奇闻异事的故事了。”
“我不能讲啊,不然不知哪天半夜就被掐死了。孔子说得好:要敬鬼神而远之。”老王突然文绉绉的冒出一句。“这里面的事怪着呢。除非你答应请我十顿酒。给我壮壮胆。不能比这顿规格差,不然我也不敢说。”
第二十二章 敲墙声

包大同满口答应。
老王一笑,露出一口长年被烟熏、被酒泡而形成的黑黄牙齿,让包大同突然想起一个鬼故事。
话说一家医院经常丢失尸体,一个新进医院的小护士觉得奇怪,就问收发室的大叔是怎么回事。大叔说,是因为医院中有食人鬼,所以尸体会丢失。现在有尸体吃还好,假如有一天尸体被吃光了,鬼就会吃人了。
小护士很害怕,就问食人鬼在哪儿?怎么才能躲开他们。
大叔说。食人鬼和人类有着一样的外貌,就生活在大家中间,很难分辨出来。唯一的特征就是他们的牙齿是黑的。
小护士听了后就一直留心医院里的人,过了几天,她几乎看遍了所有人的牙。没有一个是黑的,于是再去问大叔。
大叔阴森森的一笑。对她咧开了嘴:“你看看我的牙!”
想到这儿,包大同又瞄了一眼老王一张一合的嘴,忍不住自嘲的一笑。这个案子太离奇了,让他连传说中的食人鬼都想起来了。
这东西只要传说中有。谁也没见过。再说了,就算有这怪东西出现也不会是老王,这大叔身上的人类浊气太重了,阳气又旺,所以他才能做这份工作吧。
“你知道妇幼医院和我们医院的停尸房仅隔着一堵薄薄的墙吧?”老王喝掉了最后一口白酒。重新捡起了话头。
包大同点了点头道:“这个是听说了。您也知道,肾病病房有闹鬼事件发生。当天晚上还吓了我女朋友一跳。好好的床垫子往下滴水。所以那边的护士们爱讲这些故事。”
老王一笑。“无论什么年头,还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所以真有点邪的歪地,我也不怕。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又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找也找不到我头上,放心活着我的就是了。”
“那停尸房出点事也挺可怕的。”包大同怕老王漫无边际的聊。连忙把话题导正,“我听说,他们会互相换位子。”他压低声音,故意显得很害怕。
老王伸出油渍渍的手。拍了拍包大同的肩道,“是有这事,不过没什么可怕的。”
“真的?”
“真的!”老王郑重点头,脸上没有半分酒意。显得很正经,“你也知道,有时候半夜会死人。或者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拉走亲人的尸体,所以这工作是两个人做,另一个守白天。我守晚上。当然有时也换换班什么的,但基本上,晚上都是我盯。”
“是晚上发生的吗?”
“当然啊。就算白天发生,围墙外车来车往的这么闹腾,有动静也听不见哪。”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包大同问。
老王沉默了几秒,“你没到停尸房看过,那些存放尸体的冰柜全是加锁的。可是有一天我晚上交班。发现有一个柜子上的锁开了。我明明记得柜子中有一个死人的,没想到我打开看时,人没了。”
“没了?会不会是死者家属拉走了?”包大同愈发好奇了,他突然产生了一种直觉,停尸房案件弄不好和系列凶杀案有关。
只见老王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们这也是正规的地方,来来去去都是有纪录的。而且谁没事天天开着停尸房的门玩啊。那天。门可也是开着的。我发现情况不对,就进去看,结果发现少了一具尸体。正不知道是不是要报告院长的时候,忽然听到‘嘭嘭嘭’的敲墙声,正是来自妇幼医院的停尸房。”他一边说一边敲桌子,倒把包大同吓了一跳。
只听他继续说,“你也知道,那边接收的孕妇、孩子比较多,这类人死了之后是比较凶的。出现邪异的事也是正常。不过那边也有急诊部,你知道我们那边的街口公园经常出车祸吧?”
包大同当然知道,却假装茫然的摇摇头。
老王叹了一声,“人哪,有时候连一只小鸡也不如,死的时候两腿一蹬,连挣扎也没力气。出这事的时候,正是前几天出了严重车祸,死了八个人呢。我注意过,我们停尸房丢的那个是一个流浪汉,听说是车祸时正蹲在街口的中心公园,结果也不知怎么那样巧,居然被飞过来的玻璃割喉了。我说啊,这就是命,倒霉催的,不然为什么会大半夜的跑到那去。这大冷的天,在公园里也睡不了。”
“然后呢?找着了吗?”包大同追问。
老王摇了摇头,“那哪还找得着。他又是个外地来的臭要饭的,没有人来认领尸体。医院花了几个钱就把这事抹平了。当然,我就装作不知道。人多事就会减寿,这事我也管不了,就给他烧了两个纸钱。”
“那敲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嘿嘿。你算问着了。”老王笑,一张脸显得有些邪异,“当时我听到敲墙声时还以为是柜子中有什么在敲。所以挨个贴着耳朵听了一遍。柜子我可是不敢开,万一诈尸怎么办?我虽然不怕鬼。却怕僵尸,那呆是有力气的,我打不过。当时我折腾半天才发现敲击声是从墙那边来的,所以我就走过去,也敲了几下。
包大同听到这儿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位老王的胆子简直邪了,居然这么大。
“小包,怕了吗?”看到包大同的表情,老王禁有三分得意,“其实我也怕。可是越怕,就越想知道对面是谁在敲。结果,我敲一下,墙那边敲一下,最后我壮着胆子问了句:‘是谁?’那边静了一会儿,有个男人问我:‘还有空位子吗?’”
老王说到这儿停了一停,看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脸上也有点惊惧感。“当时我吓坏了,虽然守尸那么多年,可从来没出过这事,当时差点尿了裤子,拔腿就跑,一整晚都不敢靠近停尸房的门。你猜怎么着?第二天我替另一个人的班,在中午时我又进去了。发现我锁好的那个柜子又开了。我想跑,可好奇死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就慢慢慢慢打开了柜子——”
“看到什么?”老王讲故事声情并茂,让包大同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看到一具尸体,本来那流浪汉的位子里。躺着另一个人。”老王轻轻的说。似乎是怕泄露出这个秘密,“是一个年轻人。长得特别好看。我一开柜子就感觉从脚底冷到头顶,虽然他并没有动。于是我立即关上柜子,再锁好。可当我晚上来看时,锁还是开着,那年轻人也不见了。”
第二十三章 当务之急

包大同没有说话。
这情况太奇特了。看来有人继承了吸血鬼的习性。白天睡觉,晚上出没。唯一的区别是吸血鬼白天像蝙蝠一样倒吊着睡,而这个“人”是跑到停尸房里来休息。
老王说他长得非常漂亮。会不会就是冒牌金城武呢?明天他要拿金城武的海报给老王看看,老王肯定是不追星的。所以才描述不出吧。
可是,这和敲墙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这是“人”是从妇幼医院那边来的?
“后来我发现一个问题。”老王突然说话,打断了包大同的思路,“我仔细检查过。停尸房的墙被人打通过。因为被冰柜挡住,我一直也没注意,后来发现地上有水泥碎块,搬开柜子才看到墙上有一个洞。被用砖块胡乱塞住,搬开砖就能钻过来一个人来。”
“你没去那边看看?或者把洞封上?”
“我不想活了吗?”老王反问,“早说过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只是看着这地方。不让猫啊狗啊什么的打扰往生者安眠,至于他们自己要如何,我可不敢插手。不过呢,我这人好奇心重,自从出了这档子事,总是留心停尸房的里面的动静。告诉你吧,在半夜,有时候我会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和挠墙的声音。”
“你把这事告诉别人了?”包大同忽然想起一件事,医院的传闻与老王所说的有相当部分的相符,很可能就是从他嘴里传出去的。
“盯白班的那位也有可能发现一点情况,是吧?”老王一笑。显得有点狡猾,“这事传来传去很正常的。”
“不知道妇幼医院那边的情况如何?”包大同自言自语道。
“他们那边和我们不一样,没有专门看尸的人。”老王接过话茬,“如果有需要。医政科值班的人兼职管理停尸房,这样的人没胆量。哪敢半夜来查看。不过我打听过。他们那边也出现过尸体换位的情况,死者家属来拉尸体时,发现牌不对号,明明应该在一号冰柜的。结果却出现在五号冰柜中。好稀奇!”
“那个流浪汉的位置还被那个漂亮人占着吗?”
“我哪敢天天看!不过倒是经常有声音。过了一阵子才重新安静了下来,那时我才敢再看,结果发现那位‘兄弟’不见了。而且再也没有出现过。之后还有些小动静。不过慢慢就平息了,然后我报告了院长,把那个洞也堵了起来。小包。有兴趣吗?我领你看看那个堵上的墙洞?”
包大同连忙摇手。装作害怕的样子道,“我才不自找倒霉呢,我不过是喜欢奇闻异志,打听来当故事听的。您说的这事太可怕。我寒毛全竖起来了,以后可不敢到这和来和您喝酒。这样吧。明天咱们上医院旁边那家巴西烤肉店喝。”他边说边站起身来,和老王约定了时间就离开了。
停尸房的事和系列凶杀有没有关系呢?还有这两家医院、街口的中心公园、绿岛疗养院外的那栋建筑和那个凶手有关系吗?
这些线索看来非常散。但似乎却隐隐约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串起各个环节的正好是这六名护士。所以尽管很困难,他却必须要和最后一名幸存者付艳秋好好谈谈。
之前,他依约请了老王喝了第二次酒。让花蕾带着金城武图片的电影杂志,“路过”他们的餐桌,把杂志掉在老王脚下。
当时老王看到照片时,明显哆嗦了一下,然后就打听金城武是谁,听到他是一位大明星后,才松了口气道。“吓我一跳,他和那个占位子地‘好兄弟’长得真是像。”
至此。包大同确定了一件事,冒牌金城武一定和系列凶杀案有关,很可能就是凶手。因为在他所调查出的线索中,冒牌金城武和其中好几条重大线索重合,这很说明问题。
至于他为什么杀人。为什么选择了这六个护士,目前还是个迷。
六人聚会、铁窗酒吧、车祸、急诊室、两家相邻的医院、街心公园,这些纷杂而混乱的线索。这些看似不起眼、却似乎又掩藏着秘密的地方,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才造成了这么大的怨念呢?
另一方面,六个女人能和一个帅哥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没有现实中的关系,但她们的被杀。尤其周萌的被杀,却似乎与这帅哥有牵连。因为据酒保说,周萌被杀的那天,冒牌金城武出现过,他走后不久,周萌也离开了。那一走就再没能活着回来。
而自从那天后,冒牌金城武也没有再出现在酒吧。如果这是巧合。不是太离奇了吗?
还有,老王说的那些怪事消失的时间和周萌被杀的时间很接近,好像是第一起凶案发生前,冒牌金城武就借住在肾病医院的停尸房,当杀了周萌后。他就离开了。现在不知道藏匿在何处。
再回头看那六个护士的生活状态,似乎都不很如意,而且都和男人有关。虽然花蕾认为男女感情问题每个人都会有。不能成为破解这个谜案的线索,但包大同总觉得其中有许多值得怀疑的地方。
要知道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情绪一旦爆发,就会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事。而这种情绪都是日常的积累,不是巨大的苦难和悲哀,人们平常甚至会自动忽略和忍耐,而一旦暴发,就一定要有个宣泄的出口。
他的朋友万里把这种情况称为“簿弱冰面”,日常不会引起人的注意,习惯性的小心躲避它。但只要一个不小心踏上去,结局往往会是毁灭性的。
第一个被害人周萌:有个相恋八年的男友。可是那男人有很久没来医院接过她下班,每个人都怀疑这段感情是否还存在。之后这男人因为涉嫌经济案件而被通缉,偏偏是因为周萌举报而被抓获。如果他们还相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冷战,一个女人又怎么会举报自己的心上人,何况这男人还是回来找她的?
第二个被害人孙君:结婚早,有个六岁的儿子,老公“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她想离婚,却一直离不成,那男人还到医院大吵大闹。那么,她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她老公手里吧?
第三个被害人苗小莉:她是个有点男性化的女人,身体强健,等闲男人也打不过她。年纪不小了,却始终没有男人追求。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她应该是寂寞并且渴望爱情的,可是没有男人欣赏她。
第四个被害人费娜:这个女人死的时候是他和花蕾亲眼目睹凶案现场并报的案,她是个相貌平平的女人,但却有个帅、多金、有名气的男朋友向伟。表面上她是令人羡慕的,但他在肾病医院时也打听过这位年轻有为的医生的情况。结论是他花名在外。那么。温柔善良的费娜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会感到大压抑和痛苦吧。听说她总是来送爱心午餐,可向伟却似乎不太在意似的。
第五个被害人张小羽:这个女人更是个感情和婚姻上的失败者,或者是受坑害的一方。一个富翁对她始乱终弃,虽然有一纸婚书。可是又能保护她什么呢?何况那富翁还是死在妓女的床上,而她只能带着三岁的女儿辛苦渡日。
第六个人是幸存者。也就是付艳秋,按调查来的情况来看。她的生活是比较正常的,青梅竹马的老公,平淡安稳的生活。硬要找出什么。就是他们结婚多年却没有孩子。这是一项缺陷吗?有没有对男人失望的成分在内。
总之这六个女人好像在男人方面都出了点问题,她们会为此憎恨男人吗?内心最深处会积压起可怕的负面情绪吗?当这咱情绪被酒精刺激后。会演变成什么呢?
包大同不确定这六个女人确实是因为男人而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最后招来杀身之祸。但目前为止,这是她们的关系中有共通性的第三点。
还有,第一个死者周萌和最后的幸存者付艳秋是在同一家医院,凶手为什么第一个杀周萌。最后一个杀付艳秋呢?是因为周萌除聚会外也是铁窗酒吧的常客,还是凶手杀人有一个他自己的顺序?如果有顺序,这顺序是什么?为什么这样排列?
除了费娜,所有人都不是死在医院,凶手这样做是随机的,还是对场地有所要求,这又基于什么原因呢?而孙君是在聚会日死去的,证明凶手杀了周萌后又在铁窗吧处徘徊过,只是没进来而已。
凶手真的是那个冒牌金城武吗?
女人们的行为决定了凶手的动机,这就是所谓的有因必有果。但这个因。必须要从付艳秋嘴里才能打听出来。因为最隐密的事情,闺中密友会互相倾诉,外人是不知道,所以找到付艳秋是当务之急。
警方秘密保护着付艳秋,但包大同觉得警方无法保护她。因为这是一起灵异案件。凶手肯定不是一个人类。而且,凶手给包大同很危险的感觉。他似乎很敏锐。无论警方怎么保密,他也肯定会找到秘藏起来的幸存者。
那时,一切就都完了。
第二十四章 新的烦恼

“大同,地址有了。”正当包大同打算冒险潜进警局,找出付艳秋的藏匿地点时,花蕾兴冲冲跑进杂志社,手上拿着一个纸条。
“你怎么说服那小子的?”包大同没接那张他非常渴望看上一眼的纸,少见的严肃,但自己并没发觉。
“他只是想恪守保密条约。”花蕾替石界辩护了一句,见包大同面色不悦。马止含糊的道,“然后我告诉他,这案子是灵异案,除了你没人能解决。难道他非要顽固到伤了人命再后悔吗?上回那件奸尸案,他和你合作过,亲眼看到了非常理的东西,所以他最终还是明白过来了。”
包大同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把花蕾一直举在手中的纸条拿过来看看。
花蕾怕他不开心,一直讨好的微笑,才想说再给他做个鱼香青笋肉片和川味土豆烧排骨吃。随即意识到自己干嘛要哄他啊。她又没做错什么,忙里忙外的给他做这些水磨功夫,还屡次却用老头子的背景,他不感激她就算了,干什么还总是一幅责怪她的样子,她又没欠他的!
“我过一会和就去看看那儿的保安情况。然后要和付艳秋好好谈谈。但现在饿了。”包大同又看了看纸条,头也没抬。
花蕾这几天跑得有点累了,现在包大同态度不好,立即火往上冲,“一边饿着去吧你。”
包大同一愣,好像还很委屈似的,“你不做饭给我吃吗?”
“我为什么要做?我又不是你老婆!”花蕾吼了一声。
场面一时寂静,两人大眼瞪小眼。闹得她又有点尴尬。最后跑过去踢了包大同一脚,游牧之神还是冲进了厨房。
今天给他做甜食吃,全做成甜的。就葡萄干马芬蛋糕和金桔花生酱三明治,再来一盏玉兰花蜂蜜茶吧。甜食能让人情绪好转,省得他总是发莫明其妙的火。然后再要让他加工钱给她。现在她成了他的全职保姆,不仅工作上配合他,还经常给他做饭洗衣。
可他太过分了。不仅不感激,还乱发脾气,好像她是他的私有财产。总是随便呼喝她!
但是。仔细想想,他这样闹腾是在石界打电话到杂志社后,而且也是一提到石界就怪里怪气的。不会是他妒忌了吧?
想到这儿,花蕾手一抖,差点割了手。
不会吧?他那么花。女朋友多得数不清,不会喜欢上她吧?不会不会!他对每个游牧女孩都特别好,就对她恶劣。怎么会是喜欢。一定是占有欲作祟,自己不要的也不许别人染指。
想到这儿,心中微有些酸,控制了半天才平静了情绪。结果当她端饭出来的时候,那死男人还抱怨她的速度比平时慢,气得她差点把玉兰花蜂蜜茶直接泼到他脸上。
包大同一向不喜欢甜食,但花蕾做的实在太好吃,他居然也吃得津津有味。粗心的没有注意到花蕾的神色。一边喝那杯本应该泼到他脸上的蜂蜜茶,一边道,“花骨朵啊,你还要帮我调查一件事,就是那个冒牌金城武,他有可能就是凶手。”
“你让我上哪儿找,大海捞针哪!”花蕾气鼓鼓的。
“别急啊。”包大同把最后一块三明治放在嘴里。咀嚼了两下,然后才道,“我还没告诉你呢。我怀疑冒牌金城武就是前些日子在街口公园附近发生的那件交通事故中的死者。记得吗?电视新闻中报道过,一共死了八个人呢。当时他们分散在肾病专科医院和妇幼医院抢救,可惜还没等转移到医疗设备更先进的专门医院去治疗。人就已经死了。”
“为什么这样怀疑?”花蕾有些疑惑。
包大同把老王和他说的话讲了一遍,“这就是我让你去巴西烤肉店扔画报的原因,我得让老王确认一下。他虽然不确定冒牌金城武是当天车祸的死者,但冒牌金城武借住在肾病专科医院的停尸房里。那里还丢失过一具流浪汉的尸体,其时间和车祸日相符。
那个街心公园我也注意了。不仅是个风水宝地,在那里横死的人如果机缘巧合,其能力也会比平常的能力强大好多倍,也就是说,沾了那个公园,运气好的会更加强势。普通的恶灵,也会变得非常凶戾。”
“你是说。冒牌金城武因在街心公园出了车祸致死。由于某些特殊的条件出现,比如天时、星斗、风向什么的。他沾了公园的灵气,又因为是横死就变得厉害了吗?”花蕾问,“可是不对啊,你不是说这案子可能是兽灵干的。冒牌金城武可是个男人哪。再说,如果是因为横死于车祸而变得凶残,为什么非要杀那六名护士?难道在这两家医院的周萌、付艳秋和孙君参与了抢救,却没有履行职责?”
“这个我也在考虑,但肯定不是因为抢救的事。因为当天是这六个女人的聚会日。不过这世界上太多未知的事,我们要排查所有可能的线索才行。”包大同道,“你要知道。这样恶性的事故交通局是会记录的。你查查那八名遇难者,只要其中有长得像金城武的。你就把档案弄来,咱们研究一下就会明白的。”
花蕾听他说得有理,只好点头答应,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拿到交通局的档案。之后又和包大同聊了一下保护屋的电子设备情况,还给了他一线石界画的监视器分布图。
包大同粗略研究了下这张图,然后才起身离开,前往纸条上所说的地址。
这地方比较接近郊区,是一幢独门独院的小楼,包大同假装漫不经心的走过。发现那围墙上、墙外老树的枝干上都有秘密安放的摄像头,和石界图上标明的一致。
回忆一下那张图,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红点,代表着电子监视设备,现在想想都头皮发麻,不知道要如何进去。
以前找不到线索,找不到幸存者付艳秋时很烦恼,现在终于找到了,却发现如何进入保护屋是更烦恼的事。最近他探测过自己,被封印的法力有恢复的迹象。所以他配合着符水、再利用八卦方位,人类的视觉盲点,隐形是可以做到的。
但问题是,那些东西都有这个射线、那个光波的,只要有实体通过就会报警。他能隐身,可是他不能让自己的身体不散发人类的热量。
怎么办呢?如何接近付艳秋呢?
LZ论文归来~~~~~
第二十五章 凶手不是人

第二天。包大同带着新收养的那只狗“废物”,来到保护屋附近。
这边都是独立门户的小院子,想要进入监视设备多而先进,并有三名警察坚守的院内。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借助的,唯有这附近四处乱窜的野猫。
那天他半隐身在保护屋四周转悠的时候,发现这固若金汤的地方有一个漏洞,其实是一个狗洞,就在西侧院墙根下。
狗洞的大小是人类是绝对无法通过的,但对开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现在还没养肥的“废物”来说,努力一下,完全可以进入。
废物自从突如其来的跑到杂志社,大概是流浪太久的缘故。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主人,实在是分外乖巧。让包大同想把它送养别人也找不出理由。
不过,它有着与其他狗相同的毛病。就是见不得有猫在眼前跑过,否则必然追到底。或者比起别的狗来,它这毛病还强烈些,简直是执念,那时的它乖巧一分不剩,只有疯狂的狗性。
还没到地方,他见左右没人,就已经隐了身。然后放开废物,让它跟在自己身后,手中的布包也以符咒隐去形状和气味。慢慢走到保护屋的西侧去。
现在是早上十点,凶手全是午夜行凶,这个时候警察的注意力会没那么集中,再折腾他们一下。他就可以顺利进入了院子了。
溜到保护屋的西侧墙根下,包大同把那个隐形布包放在狗洞口,一半里一半外,然后带着废物跑到不远处。借一棵粗大的老树和仍未融化的雪堆做掩护。蹲了下来。
“废物,下面就看你的了。”他轻轻的说,然后一指对面。“不是喜欢追猫吗?今天让你玩个够本。记得,别让人打到,差不多了就回家。”幸好狗眼最净。别人看不见他,废物却可以。
他看着黑如宝石的一对狗眼睛。忽然觉得废物应该是很聪明、很有灵性的狗。就是因为有孝狗的外貌才被人抛弃,其实这狗训练一下会相当不错的。
感慨了几秒钟,包大同虚空画符。慢慢解开了封锁在那布袋上气味和行动的禁制力,布袋里的东西露了出来,赫然是一只被符咒控制住的大白猫。
在某些文化中,猫属于神。是辟邪的。不可侵犯。但这只猫却被符咒镇得纹丝不动。当包大同慢慢解开束缚。它奋力挣扎着,喵叫了几声。
这气味和行为立即刺激了废物,它身子一抖,向狗洞方向望去,接着像离弦之箭一样追了过去,边跑边发出兴奋的吠叫。
包大同拿捏着分寸,在废物就要跑到狗洞边时,把加在野猫身上的禁制力完全撤消。那猫感觉到狗的临近。身子又有一半深入洞中。根本没有回头的路,只得迅速钻了进去。
包大同差点兴奋的叫了起来,因为以他对废物的了解,这狗一定拼命钻进狗洞去追猫。院子中有不少监视装置,警方自己的人进入时也要按门铃,由里面的人开门,外人才可进入。此时猫狗跑进去,一定会惊动那些高科技设备,等里面的警察跑出来查看情况,他就可以趁乱进入了。
本来他可以等警方的人出入进悄悄跟过去,但那实在冒险,因为离得远了跟有上,离得近了就会被发现。毕竟人除了眼睛,还有其他感官。
再说他的隐身法也不是真的能隐身,不过是利用人类的视觉盲点,外加上符咒对外界的阻隔而已。不可能神奇到使他无声无息。
而有了这对猫狗的搅局就不同了,即使值班的警察不开院子大门。他也可以翻墙进去。反正这对猫狗会吸引他们的注意,而且成为触动警戒装置的罪魁祸首。
附近野猫很多,猫可以上墙,可狗钻狗洞,这没有一点好怀疑的。
他一边想一边向保护屋挪动,眼看废物没有令他失望,虽然洞口略小,但它还是拼命挣扎,费力的钻了出去,虽然看不到它身子了,但它在狂叫却显示它正在院中追逐野猫。而不过几秒钟,就听见呼喝声传来,然后有个便衣警察打开院门,冲了出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已经侧身避在院门边的包大同趁院门还没有关,迅速潜了进去,比刚才那只猫还灵活,比废物还要敏捷。没有警铃响,这高级设备自然有报警方式,秘密的保护屋也不可以装备会影响外界的东西,但包大同时门进正看到废物和野猫居然一前一后,慌不择路的窜进了敞开的屋门,但立即又返了回来。显然一进门就被里面的人赶出来了。
果然,屋里跑出来一个中年男警,手中拿着一根棍子追赶这对意外闯入者,一边跑一边喊,“小叶,没有情况,快出来逮这两个东西!”
啊,这真是意外之喜!废物超额完成了任务,现在他连房门都不必担心了。
想到这儿,他快速跑着窜进了屋里,脚步声全被贴在鞋子上的消声符吸有了,根本没引来注意,只等一个女警也跑出来,就立即潜入屋里。
迅速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这小楼的格局非常普通。面积也不大,进门的拐角处是楼梯,看样子楼上也就两间卧室,一个女人就站在楼梯顶,半隐藏着身子,一脸恐惧。
这女人是个瘦高个儿,皮肤也很白。但看来不太有光泽,头发一丝不乱的梳在脑后,五官长得还算精致,因为包大同看过那六名护士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这女人正是付艳秋。
不过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很多。这也不难理解,一个女人要面临如此的折磨,而且朋友们全部死得极惨,她能保持镇定已经不错了。
她堵在那儿,包大同也没办法上楼,只悄悄走到楼梯的一半就停下了。回身一看一楼客厅。只见四处都是仪器。监视屏幕上不断闪着红光。显然被废物所扰乱的系统还有没有恢复。而他很庆幸这些设备还不是最高级的。否则他进屋还会有大麻烦。
“没事了,只是野猫野狗。”那个女警推门而入。仰头对付艳秋道。“你昨晚都没怎么睡,现在最好去睡一会儿,那个人……”
女警没说下去。但包大同知道她想说的是:那凶手总是夜间行动,所以白天睡觉,晚上惊醒一点比较好。照理说。白天的危险性是很小的。
“要我陪你吗?”女警再问,其态度之温柔,使包大同对警方大为赞赏。
付艳秋沉默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楼梯口。包大同连忙跟随上,就那么惊险万分的上到了二楼。
还好他那天喝过那种名叫“三种不同的红色”的酒,意外的使被封印的力量有所松动,不然他是无法掩盖气息,这么近距离的瞒得过人的。
楼上果然有两间房间,付艳秋似乎有些怕,进了其中一个房间后没有关门,大敞着的门正对着楼梯口。这给了包大同可乘之机。不然他还要想办法进房间门。
院门、屋门、房间门,三道门,他运气好得很,几乎没有费力就进来了。不过当他跟进去不久。付艳秋似乎有些冷,又把门关上了。
包大同贴着厕所门站着,没有行动,因为他估计警察会上来检查房间。并安慰付艳秋一番。果然。不到五分钟,那个女警敲门进来了,说了两句家常,描述了一下可怜的、找不到主人的废物和那只本来就无主的野猫被赶出院子的经过,说起狗洞已经被堵上了的事,然后就开始嘱咐付艳秋不要到窗边之类的话。
包大同一直屏息站着,感觉这状态真不是人能忍受的。他倒不怕废物跑丢,这家伙能自己找上他。自然也能自己跑回杂志社。他怕的是女警要上厕所可怎么办,毕竟他站地地方空间太狭小了,如果两人身体贴近,那女警一定会感觉异样的。
还好,女警不很多事,说了一会儿就走了,房间内只剩下付艳秋,心不在焉的翻着画报,在一点一点的恐惧威胁下,一丝一丝消耗时间。
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这一刻包大同觉得她如此可怜,不忍心再去吓她,可是他若行动,就必然会吓到她。犹豫几秒。还是决定行动。
一个无形的符咒在指尖上滑动,尔后指向了付艳秋的咽喉,之后包大同轻轻走到付艳秋身边,考虑从哪个角度下手,不会扭伤她,但还能限制住她的行动。
包大同的走近,让付艳秋有点感觉。抬头一看,房间内并没有别人,不禁苦笑一声。经过这么多天的煎熬,有时她甚至想,她不如第一个死了,免得像现在这样,天天闻到死亡的味道,却无力躲避,只能呆在这个地方等。现在一定是她神经过敏了,否则明明没有他人的房间,为什么会忽然感觉有人贴近了过来?
正无奈的想起身活动一下被关僵了的身子,就两条热乎乎的东西从背后抱住她,她本能的一挣,却发觉被牢牢的锁住了。她想叫,但喉咙一痒,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他来了!那个凶手来了!
她绝望的想,浑身发软。站都站不住了,更不用说反抗,白费了包大同的力气。
包大同也没料到付艳秋会这样反应,连忙把她软倒的身子放在床上,让她侧躺,不会看到自己。同时反手一道隔间符服到门上,然后揭开了自己身上隐身符。
“别怕,我不是凶手。”身体现了实形,包大同才温言道。
付艳秋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此时见“凶手”说话,惊得手足无措,居然没有大喊大叫。但包大同知道她缓神来必会会出声响,所以提前做了防备,不仅封了她说话的能力、在门上设了隔间法术,还保持着很好的飞扑角度。假如付艳秋想跑,可以随时制住她。
他被封印的灵力虽然松动了些。但毕竟没有完全恢复,其实经过苦修,他的灵力已经达到阮瞻的程度,可以改变人的记忆,控制人的行为了,可惜目前打了大折扣,他对付艳秋所做的一切都是暂进的,不能坚持太久的时间。
再说这些灵力对人施展。实在是被他这一门道派所限制的,这回是实在没办法,他可不想恶灵没抓到,自己倒被当嫌疑人,蹲了大牢。
“相信我。如果我要杀你,早就杀了,你根本防备不了。我是来救你的。”他尽量显得善意,生怕付艳秋会暴起。
但他不了解自己的脸。他的容貌除了阳光帅气外,最大的特点就是亲和力,尤其是对女人,他笑的时候,那混合了成熟男人和纯真男孩的质感,令女人天然就会觉得他可爱,并且想亲近。
所以付艳秋的惊恐在他微笑着说第二句的时候,莫明其妙的瞬间消失。除了些许的怀疑,并没有害怕的感觉。
“你看,我有本事让你说不了话,所以你不要大叫,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这件案子。这关系到你的生命。如果你反抗,只能让自己陷入死局。”包大同不知道付艳秋心中所想,但看她的身体不再紧绷了,连忙继续劝解道:“实话说,警察帮不了你,因为凶手不是人。”
他干脆直言这件事的凶恶性,见付艳秋没有挣扎。无力的躺在床上,眼神中装满惊恐,似乎对他的解释比较认同。
“我叫包大同,我是个法师。”他自我介绍,“所以,只有我才能帮你。如果你答应不吵,我解开对你的限制。我们来好好谈谈。”
付艳秋看着他的脸,感觉他没有恶意,而且他说的话印证了她的怀疑。于是有点信任眼前的男人,缓缓点了点头。
包大同一笑,并不怕付艳秋言而无信,因为房门上还有隔间符呢,蜇时可以阻隔一阵声音。于是他食指虚空挥动,付艳秋只觉得喉咙一热,小声呻吟了出来。
“告诉我,认识一个和这明星长得像的人吗?”包大同拿出一张照片,实际上是从电影海报上剪下来的金城武头像。
付艳秋一看,惊疑的望了包大同一眼,小声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人?!”

第二十六章 换尸

宾果!怀疑方向正确。
“你认识他?”包大同反问。
付艳秋脸上露出惊恐又意外的神色,嘴唇动了几下,没有说话。
“付小姐,我想我应该和你说得再明确一点。”包大同耐心解释道,“也许你是有难言之隐,也许你保守着天大的秘密,但我敢断定这个人关系到你的生命,你确定这秘密值得你以生命为代价吗?”
付艳秋抿紧嘴唇,还是有几秒的沉默,看得出来内心中在挣扎,过了足有三分钟,她才慢慢地道:“这个人。我只见过一面,就是在我们六个人最全一次全员聚会的那天。”
“是在铁窗酒吧,还是在街心公园?”包大同追问一句,逼迫游牧她不要再犹豫。
付艳秋又吃了一惊,感觉面前的男人知道很多事情。信任感又加了一层。
“是在街心公园。”她声音哆嗦着,陷入回忆,“那次聚会,大家都有烦恼事,人家都说酒入愁肠,所以我们醉得很快。酒保怕我们醉死,不肯给我们酒喝了,于是我们就自己买了酒到街心公园去。那儿离铁窗酒吧不远,又在我们医院附近,所以周萌就提议去那儿。我们在中心凉亭坐了好一会儿,正要离开的时候,看到路口发生了连环车祸。”
说着。她抬头看了包大同一眼,见他听得入神。虽然不想说下去。但还是咬牙道。“当时我们六个人中就我还算清醒,所以我过去想帮一下忙,结果看到受伤的人有十几个,其中几个伤势严重。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从车里甩了出来,奇怪的是脸上没伤,但胸腹伤和腿伤都很严重。流了一地的血。因为他的脸非常完整,所以我记得他的模样。非常帅。就像……”
“金城武!”包大同接过话来。“然后发生了什么?我打听过,这个人死了,而且在他身上发现了不少奇异现象。”
付艳秋脸上又露出很为难的神色,想了会儿才咬牙道,“不是我不说。这事关系到好多人,如果泄露了……我们医院和妇幼医院就蛋了。当时那起车祸死了八个人,这个帅哥也在其中。但是……”
“出了什么事?”包大同看到付艳秋有些害怕的样子。忙问。
“他……没了。”
没了?!这是什么意思?尸体没了?难道是尸体上附了什么邪祟之气,结果发生了变异吗?
这样解释是说的通的。冒牌金城武在车祸中死亡。他的尸体被某邪祟看中,于是附着了上去,然后冒牌金城武翻身坐起。从停尸房走了出来,混在人群中。他晚上没地方睡,就跑到停尸房借宿,后来找到了地方。就“搬家”了。
这情况和阴媒案中的段德祥是多么类似啊。都是死去的人就藏在我们身边。你不知道他是死的,而他随时可以从黑暗中向你扑来。
不过,那个死去的流浪汉也丢了,难道也有什么占据了他的身体吗?真是他妈的。这世界变成什么样了,不该存在的都潜伏在人世中了。难道说有人背后操纵着什么吗?
一边的付艳秋偷瞄着包大同的神色,感觉他确实是为自己着想。这让她本来放弃的生望再度燃烧了起来,再看事已到此,隐瞒无益,干脆咬牙全说了出来。
原来当时车祸发生后,后院仅隔着一堵墙的肾病专科医院和妇幼医院共同参加了抢救。病人分散开救治。冒牌金城武经妇幼医院抢救无效。宣布了死亡。
他是死在妇幼医院的,尸体当然也放在妇幼医院这边的停尸房。只是当他的父母来拉他的尸体时。居然发现不见了!
害怕和惊慌都没有用,医院怕没办法和死者家属交待,引来天大的官司。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肾病医院那边出主意说。他们这边抢救了一个流浪汉。但伤重不治。这流浪汉体型身材都和冒牌金城武很像,于是就把这没人认领的尸体冒充冒牌金城武给送了过去。
致那流浪汉死亡的伤很简单,所以他地尸体相对完整,但医院花了大价钱找人进行一番伪装,把完整的尸体弄得完全破碎。脸更是血肉模糊,辨别不出。同时。医院又习通某些部门,再加上冒牌金城武的父母不忍心看儿子的残破尸身,也没有仔细辨认,这瞒天过海之计成功了。
那流浪汉就做为那对可怜夫妇的儿子被厚葬了,而冒牌金城武却一直没被找到,大家都当这是件灵异事件,没有人敢再提起。
说到这儿,包大同彻底明白了停尸房换尸和夜半私语之谜。
当天。一定是有邪祟出于某些原因而借用了冒牌金城武的尸体,而医院为了向家属交待,弄了具相似的尸体去顶替,于是流浪汉的尸体“莫名其妙的丢了”。
可是冒牌金城武虽然被邪物附身,却还有自己的残留意识,因为是和流浪汉交换了位置,所以就回到老王管的那边停尸房去“睡”。
而停尸房那些夜半私语,完全是因为有强大的邪灵存在而变得凶戾起来,就好像那晚遇到的、附在医生的白衣服中的鬼,又好像是受到影响而在铁窗酒吧作祟的路过魂体。
但这些也证明,这邪祟非常凶。不然不可能产生这样的效果。可是。它是什么呢?
“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包大同问。
毕竟付艳秋只是护士,这些换尸体的事情也是大秘密,只有医院上层才知道的。这些没有医德的人哪!
“周萌和我们医院停尸房白班的那人是远亲,这工作还是周萌帮介绍的。”付艳秋道,“医院要做这事,当然也要看停尸房的人配合,而那人告诉了周萌,周萌又在一起喝醉后和我提起的。”
包大同恍然大悟,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这六个女人果然是无话不谈。那么从付艳秋嘴里一定可以得到她们六个人为什么被邪祟追杀的原因。
他注意到,付艳秋说到她们当天在街心公园逗留的时候。说得比较含糊,有不正常的停顿,感觉她们一定在那里做过什么,或者看到过什么,但是她却有意无意的隐瞒了。
又要等审核。。。。
第二十七 秘密

“付小姐。”包大同叹了口气,“你如果这样,我是没办法帮你的。你也知道,杀人的凶手不是人,而且是非常凶的东西,如果你有隐瞒,万一我犯了一点点错误,不仅我要搭上命,你也逃不掉的。”

“真的没什么啊。”付艳秋辩解道。因为一瞬间声音大了。似乎还吓了自己一跳,连忙低声解释,“我说的都是真话。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要说奇怪的事,倒是有一件,可是我不确定。这也能说吗?”

“你要把所有你觉得不正常的事全告诉我。”包大同怕自己太急了,吓到付艳秋。尽量温和地说。

付艳秋点了点头,“好吧,我奇怪的是那天的车祸。当天虽然很晚了,但天气晴朗,那边的路灯也特别明亮。从公园中心的凉亭是可以看到整个街口的。我亲眼看到,所有的车都正常行驶,但不知为什么突然发疯了一样乱窜乱撞起来。车祸后交警察调查过,没有明显的肇事车辆,十几辆车子好像同进失灵了,而且经尸检,这些司机中也没有违规驾驶、醉酒驾驶和疲劳驾驶的。所以,这车祸不是很突如其来,很奇怪吗?”

包大同“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心中却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一定是路口有什么异物出现,或者是附近有什么极度邪恶的事情发生,这才影响了正常驾驶的人们。有可能当时街心公园之中就发生了什么。

那个公园很奇怪的,能使一切善的和恶的加倍,是个非常强的地穴气场。

试着把各种线索串连一下,夜晚、很强聚气能力地街心公园、可怕而奇怪的车祸、冒牌金城武的身体、后来停尸房地换尸事件、车祸发生当时六名被追杀护士当时在场,而且她们还唱醉了。还有之前他早就判断出的,这六名护士一定一起干过什么。才招惹了可怕的东西。以致后来受到追杀。

重新排列组合这些内容,可以推理为:有一天晚上。六个好朋友照例聚会,因为她们都有非常烦恼的事。所以很快喝醉了,但她们不想就此各回各家。于是又买了酒到一个很有灵气地街心公园去喝。

期间她们共同做了一件事,可能是和血与魂魄有关的,而且是能招来极怨念的事。因为她们是在街心公园这个特殊的地方做的某事,结果怨念和邪恶力量都成倍增长。像磁场一样影响了街口来往的车辆,造成了一起非常可怕的车祸,而车祸中的死亡和鲜血再反过来滋养了地邪恶力量。

于是,释放这力量地东西选了一具非常好看皮相做外壳。做了一系列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也影响了所有附近地灵体。它调查了伤害或者招惹它的六名护士的情况。然后一个一个杀死了她们,还吃掉了她们地部分尸体。(当然,停尸墙上的洞是人类挖的。是为了把流浪汉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过去冒充冒牌金城武。)

现在它很可能已经陷入疯狂嗜血地状态中,杀了最后一个幸存者付艳秋后,就可能隐藏起来,甚至再换一个躯壳,潜伏在正常的人们身边。

那样。受伤害的人可就不止是这六个了,会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付艳秋一定要保住,也一定要尽快找到那个凶手。

至于凶手杀人的次序和手法,也可能和当时那六个女人做的事有关的。

“你们当天在街心公园做了什么事?”他突然问。

付艳秋脸色一白。“这个和那个杀人凶手没有关系吧?你不是说他就是那个长得像金城武的人?”

她的表现说明,这六个女人确实共同做地什么事,但是那件事在她们心中应该不算很严重的事情。所以付艳秋之所以隐瞒,是因为她觉得那事与她们被追杀是无关的。

“我的助手调查过,冒牌金城武除了长得引人注目一点,生前非常平凡。为人温和老实,没有任何促使他好生异变的事。所以说,他并不是凶手,而是占据他身体的恶灵才是凶手。”包大同直率的说,直攻付艳秋最后的心防,一点不留情面。

不过,他也确实佩服花蕾。他要她调查一下冒牌金城武的情况,本以为要好几天。哪想到才用了半天时间,在他来保护屋之前就已经拿到调查结果。

“一定是有人在街心公园里做了一件可怕的事。招来了冲天的怨气。从某些方面讲,当时做了坏事的人才是罪魁祸首。”包大同继续说,“付小姐,车祸发生在不久之前。今年的冬天又特别冷,我想除了聚会的你们。当时应该没有人呆在街心公园吧?所以,请说说你们做了什么。这样我就可以抓住凶手。你要知道。一旦你也被杀,凶手就可能藏起来,然后再去伤害无辜的别人。如果你们真的做了什么。就相当于做错了三件事。一,招来了怨气恶灵。二,间接制造了车祸。害死了八个人。三,还会因为你们的错。继续有人承担恶果。”

他说完看了一眼付艳秋,见她脸愈发苍白,显然被包大同说中了什么,可是她又不敢相信。再加上她想到自己可能害死别人。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悲鸣。

包大同吓了一跳。连忙检视了一下门上的隔音符,发现效果仍在,不禁松了口气,连忙又加了一道符在门上。

付艳秋在一边呆呆的看着,觉得眼前的人一定是有特殊能力。知道连警察也查不出的事,而且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的,至此完全信任了包大同。

她回想了当天晚上发生的情况,忽然打了个寒战。一直觉得不过是个小动物而已,怎么也没想到会和这么残忍的凶杀案有关。事实上,到现在她也不能相信。但根据这位包先生所说,当时只有她们六个人在街心公园,而且她们确实做了杀生见血的事。

再想想,前面的五个朋友死的时候,可能都是被咬死的。而且还有部分尸体被吃,这似乎——和她们做的事有关系。

可是。她从没想过这件事会造成那么可怕的后果,不然她也不会隐瞒着不说。她以为这只关系到道德,不想死去的朋友在德行上有所玷污。并不知道这居然关系到事情的真相。

“当时,我们六个人确实是做了一件事。”她求助似的看着包大同。似乎在请求支持。看到包大同善意安慰的目光,她终于说出了心底的秘密。

包大同没有分析错,这六个人在私生活上非常不如意。

周萌与男友恋爱八年,为那男人堕胎就不下五次了,一心一意的对待他,可那男人却以做生意为借口,骗光了她的钱,在单位挪用了公款,还要她来偿还。更丧尽天良的是,他居然迷晕了她。把她送给他的债主一夜,就为了减免一笔债务。周萌后来变得很偏激,私生活很放荡,经常玩一夜情,而且对男人都非常憎恨。常说男人都是xiajian的狗,要虐待他们才行。

孙君就更不用提了,有那样一个五毒俱全的老公,她只能忍耐,婚也离不成,因为她怕老公拍了她的性爱光碟,以此来威胁也。她也恨死了男人,但是她和周萌的反应不一样,她采取的是冷漠态度,不理他人。

苗小莉则是太寂寞孤独了,因为男人们总是不想接近她,无论她怎么掏心掏肺的对人也不行。她总说男人都是没品味、以貌取人的家伙。口头上非常蔑视,但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的。但她比较倒霉,遇到的男人没有一个在乎女人内在。所以她的内心黑暗而脆弱。

费娜表面上看来是幸福的,但她的男友向伟非常花心,而且还要求她容忍。依向伟的话说。女子无貌便是德。既然费娜长得平凡,就要有容人之量,好当初选择了费娜。就是因为她温顺,将来不会争宠,不会因为吃醋和老公吵架。费娜和向伟在一起是很有压力的,但她因软弱而不反抗,并不证明她心里不介意,反而是积压了很多针对男人的愤怒。

张小羽是因为被富翁抛弃,从天堂坠入地狱。心理当然不平衡。她痛恨自己的青春给了一个最不值得的男人,心里充满了恐惧和失望。

幸存者付艳秋生活很是简单平凡,老公与她是青梅竹马,感情很好。但他们有一个非常大的缺憾。她老公是性无能,一个不能人道的人,结婚这么多年来,看遍了名医,但从来没有治好过。

六个女人,六个不如意,六颗压抑的心灵,这些负面而极端的情绪积压在一起,在某个冬日的夜晚、在酒精的刺激下,终于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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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复仇者

在去街心公园的路上,她们路过一个广场,看到了一对青年情侣骑着摩托车来到此处,丢下一只小狗就快速驾车走了。那小狗惊恐而不知所措,在车后拼命追赶,横穿了整个广场,最后眼看着主人渐行渐远,却再也追不上了。
它伏在路上哀鸣,不明白主人为什么那么对它。对于一只宠物狗而言,可以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却不能没有主人。人都说狗的一生有两关。一个是三个月大时的生理危险期,另一个就是会拥有哪个主人。假如主人不好,这只狗就是非常悲惨的。
这一幕被六个女人看到了,周萌就招呼其他人帮她追那只狗。可怜的小狗正处在巨大的悲哀之中,没跑几步就给追到了。或者它失去主人太凄惶了,看到几个人争着抱它,以为有新的主人想要它,居然没有咬她们,也没有挣扎,只是一路呜呜着。像是哭。
当时本市正在规范饲养宠物的法规,每一只小狗都要办一个身份证,但办这个证的花费实在是太高了,相当于好多人两个月的薪水。而且每年还要再交一小部分管理费,所以很多人办不起这证,多数人把狗藏起来,天天提心吊担,生怕被捉走,另有狠心的人就会把狗抛弃。
而这只小狗,明显就是这种情况。
六个女人把小狗带到了街心公园,自己喝起酒来。小狗巴结的趴在她们脚边,或许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当所有的酒差不多喝光的时候,周萌抱起小狗检查了一下,说是公狗,就厌恶地把小狗丢在了地上。
几个人研究要把这狗怎么办?周萌和孙君就说。宠物狗就是给主人以愉悦的,假如被主人抛弃,宠物就失去了价值。死是它最好的出路。苗小莉和费娜强烈赞成。并提议由她们来完结这只狗地生命。
几个人中唯有付艳秋不同意这样做,感觉这样太残忍了。还不如留下它自生自灭。而这时一边张小羽告诉她。这只狗看样子还没有交配过,这样童狗如果活着割掉狗鞭,给男人吃掉就能治疗阳萎一类的疾病。她那个花心的富翁老公沉溺于房事。不过却没有多大能力。一直靠吃这个来弥补,因此她很会相狗。
事后张小羽向付艳秋承认这都是她瞎编的,她只是想发泄情绪,想杀生。想见血,但当时地付艳秋却相信了。她老公有隐疾。这是她最隐密的痛苦,虽然对这种说法半信半疑,但死马当做活马医。为了老公,泯灭了最后一丝人性。
而在前一天,周萌那个被通辑的男友跑到了她家,而且受了点伤,不敢去医院。怕被捉到。周萌一直犹豫是不是举报他。她虽然恨他,却还有一丝不忍,所以当天喝酒很凶,试图麻醉自己。
因为那男人受伤,她要回家帮他治疗一下,所以托付艳秋弄了些做小手术的器材和麻醉剂什么的。付艳秋是手术室的护士长,很容易能弄到这些。
当时周萌就说:“我们为这小狗做点科学试验吧。”
孙君非常开心地说:“是啊,我倒想看看这小东西能有多少毛、多少肉、多少血。”
苗小莉想起上学时做过的解剖实险。感觉很兴奋。当时被当做试验品的是活着地青蛙,她们把钉子钉在青蛙的脚蹊中,用刀割开还活着地青蛙的胸膛,而那青蛙还在挣扎,她想知道狗的气力比青蛙如何。
费娜说听人说过,动物地原始生命力绝对比人类顽强,被杀不久后取出心脏,大多数还是跳动的,她很想看看。
她们四个还在研究的时候,张小羽已经在冬青丛中找到了一片空地,甚至还找到了又干枯又坚硬的树树,就好像木楔一样。
有了可发泄的对象,有了相应地工具,这六个女人就在街心公园的冬青丛内,兴高采烈的进行了残忍的杀戮。而这小狗直到被打上麻药,也不知道这些人类要干什么,一直讨好晃着尾巴,渴望能有一个人给它一个温暖的家。
奇怪的是,麻醉药和钉入小狗四腿的木楔虽然使小狗无法动弹,却还让它保持清醒。五个女人就在这小狗恐惧又求饶的可怜眼神下,毫不留情的先是割掉了它的生殖器,扔给了在凉亭中,不愿意参与,却又不阻止的付艳秋,然后割开它的肚皮,把它的内脏一件件拿了出来,嘻笑着讨论一番,最后斩断它的四肢。割掉它的头,一人还留下了一撮毛做为纪念。
本该善良的女人,本该慈悲的白衣天天使,却在那一刻成为了恶魔。人性完全泯灭,黑暗全部侵占了心灵,她们的心中再没有善与恶,只有嗜血的快感,就这么残杀了一个无辜的、弱小的、一直讨好她们的小生命,而且感到很开心。
她们都是护士,见惯了血液和残肢,又因为都微醉着,所以根本不怕,哪怕那小狗的血液很奇怪的四散喷溅着、洒在她们的衣服、鞋子上;哪怕它一对黑宝石般的眼睛由温柔变成愤恨,兽性四溢;哪怕它染了血的雪白软毛变成了可怕的黑色,她们也没有注意到,只是随便把小狗的尸块丢进了公园的排水沟内。
这时候只有付艳秋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看到小狗的变化,但她却以为是眼花。当时她浑身发冷,后背上有着巨大的寒意,莫明其妙的害怕,然后就目睹了那起奇怪的车祸。所以她把这一切不正常都解释为连车祸前的预兆。
故事至此完结,包大同心里很不是滋味。
纵然他早料想到这六个女人干了些伤天害理的事。但也没想到会恶劣到这个地步。这不是残杀。简直是凌虐,怪不得会遭到残酷的报复。
人有潜能,动物也有,而且动物更是因为保留着天性和兽性而潜能巨大。这只小狗就是一只不一般的。
推想起来,它先是被主人抛弃,立即就被人捡走,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杀害、分尸、甚至没有掩埋。在它死的一刻,一定极其憎恨人类,产生了强烈的怨念,还吸收了这六个女人心中的恶。而街心公园这个特殊的地方给了它机会,让它的怨恨全部暴发,继而影响了街上的车辆,造成了车祸。反过来又用车祸那边的血与魂魄,滋养了自己。
这一切太巧合了,可也正是这些巧合的天时、地利和机会才使一只狗的魂魄变得无比强大,附着于冒牌金城武之身,化身为一名复仇者。
第二十九章 真正的忏悔

“是它吗?是它附在了那个帅哥身上吗?”付艳秋哆嗦着问。
那件虐狗事件虽然令她很不舒服,狗鞭也没有使她老公有任何迹象的好转,但她绝没有想到一只狗会对人类进行如此的报复。
“肯定是。”包大同冷冷地说,很想捆付艳秋一巴掌。可是他从不打女人,尽管有的女人确实欠揍。
他又想转身离开,干脆让这女人被杀掉,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但是他不能做到真的见死不救,不愿意这世上的事都是以杀制杀。
杀戮并不代表平衡怨念,只能平衡情绪,情绪过了,恶果还会在。
现在那只狗已经尝到了嗜血的滋味,所以结束付艳秋的命,会使它继续屠杀的开始。
而且,因为它太凶戾了,又不能控制自己,它的出现明显会影响到附近的灵体。这样会造成更大的恶果。
必须抓到它,平息它的怨念。让它离去。
“包先生觉得我们很残忍?”付艳秋见包大同脸色阴沉,苦笑着说,“是啊,事后回忆起来。我也觉得我们简直不是人,可是当时就是那么做了。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居然那么恶毒,那些从小到大的朋友也是一样。”
“这不是残忍恶毒,这是没有人性。”包大同压抑自己的愤怒情绪,尽量冷静的说。
到了现在这一步,责怪没有用,重要的是解决游牧之神问题。
善恶往往在一念之间,人是最复杂的动物。可以成为天使。也可以成为魔鬼。而且这两副面孔随时随地都在变幻,心灵也在接受考验。
他终于明白这只狗灵杀人的顺序是什么了,它是根据每个人犯下罪行的恶劣程度决定的。从始作俑者周萌,到最热烈的响应者孙君,然后是积极实施的苗小莉、费娜。再然后是为残杀而寻找场地,并劝服反对者的张小羽,最后是本应制止,却冷眼旁观,并拿走了它的器官的付艳秋。
它寻找这六个女人也不是像他想的一样是经过调查的,这狗灵虽然厉害。但智商还没高到人类的程度,它做这一切只是本能。加这格外的聪明。
它所依靠的是溅到凶手身上血液,凶手们留做纪念的狗毛,它靠的是嗅觉和动物本能。
“包先生。救救我,我不想被吃掉。”付艳秋越想越怕。禁不住哀求道,“那天只有我看到发生车祸的情况,其他五个人并没有看到,所以她们都没有提防。不知道这帅哥是个已经死去的人。包先生,你一定要帮我!我知道是我错了。事实上,那天晚止我就已经在后悔了。只要我能逃过这一劫,我会办一个流浪狗地的容所,我知道那需要很多的经费,不过我老公认识很多有钱的朋友,我一定能筹来。这并不是交换,是我真的错了!”她紧张之下抓住了包大同的手。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包大同叹了一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当时,你的身上没有溅到血吗?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拿狗毛做纪念?”
付艳秋坚决摇头,“绝对没有。我只拿了……狗鞭,然后……给我老公吃掉了。”
包大同皱了皱眉,没说话。照常理,身上没有沾染血也没有拿过狗毛的付艳秋就不会被找到,她老公虽然吃掉了狗鞭,但吃过的东西是会排泄的,就算狗灵再厉害,也不可能凭借这些做为寻找线索。
那么,它将如何杀掉最后一个凶手呢?
“没有溅到血,没有拿狗毛就不会被找到吗?”付艳秋灵机一动,从包大同的问话中猜出了什么。
“未必。它是狗灵,不是人类能了解的,谁知道它会做出什么事来呢?你该问问游牧警察,张小羽是怎么死的?它甚至可以催眠保护张小羽的警察和睡在她身边的小女儿,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
“那怎么办?”付艳秋一直受到惊吓,却一直隐忍着不爆发恐惧,如今真相大白,愧疚、悔恨、自我责备、被宣判了死刑的绝望,让她再顾不得矜持柔美的外表,一边哭泣,一边发抖。
“但愿你现在能体会到当初那只小狗的感觉。”包大同怜悯的看着她,“先噤声,不能被警察发现,不然我会被抓起来。也就没人救你了。放心,我晚上会来的,但是我进不了这个保护屋。你得帮我。”
付艳秋用力点头。
包大同从背包中取出一张符咒,“你殷勤一点,晚上为保护你的人沏点茶喝。把这张符烧了,符灰洒在茶里。不。还是咖啡吧,能够掩盖符灰。大约在晚上8点左右。你要想办法让他们喝下去。这东西会让他们睡上大约半个小时,这期间你关掉监视器,然后到窗口,用打火机打三次火。我就会进来。等我成功进入保护屋,咱们再把一切恢复原状。”
“你在哪里?”付艳秋没来由的紧张。
“你不用管这个,总之我会看到你。”包大同很少那么严肃的道,“虽然我厌恶你们所做的,但我会保护你的之神,但愿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话,是真正的忏悔。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果只是为了保命而随口说说,以后再出什么事,与我无关。现在,我会跳窗翻墙出去,监视器当然会警报,你就说什么也没看到就好。镇定点,事已到此,怕也无益,我们想办法解决吧。”
看付艳秋再三保证,真的知错了,包大同才道,“我建议你打个电话给你老公,毕竟他吃了那个狗灵的一部分,让他不要住在家里。等这事解决了再回家。哦。不行。不能提狗灵的事,你的电话警方会监听的。你只说不放心,让他一定不呆在家里好了。”
“这事跟他没关系,难道他也——”付艳秋快哭了。
她老公虽然某些方面的隐疾,但两人青梅竹马,感情还不错。她不想看到老公受到伤害。
“我不能确定,反正有备无患。”包大同放缓了声音,尽量传递信心给这真的很后悔的女人。
其实他是有点不安的,虽然说小狗被杀时产生了奇异的现象,虽然狗灵可能有着强大的能力,但那几个女人不可能不洗掉衣服上的血迹,而且小狗从被杀到开始报复。中间隔了一段时间,仅大雪就下了好几场了,它居然凭借此线索找上那几个女人,不能不说能力实在令人费解。
难道还有什么是他没有考虑到的细节吗?
但也许狗灵当天就凭借气味跟踪了这几个女人,了解了她们的行动路线,只是因为当时寄居的皮囊不方便,或者是它的能力还未达到最大而暂时没有动手。
如果是这样。这狗灵就更难对付。虽然它未必有人类的智商,但它有动物的本能就足够危险了。
带着这个疑问,他离开了保护屋。先是从二楼的窗子跳出去,然后是翻院墙。最后飞速跑走,警察们当然忙了一阵,因为警报一定会出现,好在他最后的隐身没有告破,所以有惊无险。
而当他回到杂志社,正看到废物吃着花蕾精心烹制的狗食。
“你会把它喂馋了的。”包大同说,同进吸了鼻子,心想如果狗食这样香,他倒也想吃。
第三十章 凶手另有其人?

咔哒!
窗帘环响了一声。
声音很轻,但因为是在凌晨两点,所以显得特别清晰和刺耳。
付艳秋僵硬地坐在黑暗中,死死盯着窗户。窗外,北风呼啸,又是一个严冬之夜,空气脆弱得像要断裂,让人无法呼吸一样。
咔哒!
又是一声。可窗子明明关得很紧,就算窗缝中有风透过来,也不至于拉动窗帘球。而正当她的神经高度紧张的时候,窗帘缓缓的动了。似乎黑暗中早就蹲着什么,此时正把窗帘拉起来。拉到一半时,停了,露出小半个窗。
付艳秋吓得冷汗直流,可是却手脚发软。根本动弹不得,只是坐在那儿,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啪的一声,有一个东西突然抽打在窗玻璃上,恍惚间。似乎是一根枯枝。在北风呼啸的夜晚。有远处的树木枯枝打到窗上也没什么。问题是当第一次响声过后,第二波、第三波、第n波枯树打窗开始了,而且全是击中的同一个位置。
由于气温低,一切东西都比较脆,包括窗下玻璃在内,这样一波波猛烈的敲击后,窗子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碎了。
几乎同时,一股冷风吹了进来,把桌上的半开着的一本书吹得哗啦啦猛烈翻动,吹得坐在床上的付艳秋连气也喘不过来。
然后,她看到了一双手,一双苍白的男人的手出现在了窗边,然后一颗人头慢慢升了起来,俊帅的眉眼。长得像金城武。却没有一丝生气和人气。直眉瞪眼地就出现了,眼神似乎也无法聚集一样。
“付艳秋!”他忽然开口说话,声音生硬得像舌头不会卷起一样。
“我。”付艳秋情不自禁的应答。
冒牌金城武的头却了一下。侧向付艳秋这边。有如一道电光,他眼睛中一抹黑气飘过。付艳秋就觉得自己不能动了。所有地感官都在,甚至比平常灵敏,只是不能动了。
冒牌金城武猛得推开窗。已经破碎地窗玻璃哗啦啦掉到地面上,他跟着爬了进来,然后沉重地落地。
他做这一切都没有丝毫的掩饰。但奇怪的是。一楼地警察没有一点反应。而付艳秋虽然什么都清楚明白,却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随着冒牌金城武的走近,她闻到一股动物的皮毛味,还看到他地眼睛如黑宝石一般,就像那晚她们捡到的那只小狗。因为人类的眼黑和眼白不可能是这样地。
她看到那男人蹲下了身子,鼻子不断耸动着。似乎在确定她的味道。接着舔了她的手指一下,停顿、然后大张开口,狠狠咬来。
她不禁长声尖叫,可是没有发出大地声响,只有喉咙中的呜呜声,而预料中的剧痛也没有传来,冒牌金城武反倒向弹倒。但他立即直??的站了起来。一张嘴,两颗牙齿崩落了。
“怪硬的,狗灵啊,你那么用力干什么?”一个声音从厕所传来,接着门一开,一个男人跳了出来。抬手就是一个电火花,打到了冒牌金城武。
不过冒牌金城武不知道什么是疼,只趔趄了一下,倒退到窗口。
付艳秋惊恐的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这位包先生终于出现了。
当她今晚按照包大同的吩咐迷倒了警察后,就发出了信号。她有点怕,怕警察睡下后,这位叫包大同地人却不出现。这让她怀疑包大同是否真实存在。还是自己在恐怖中幻想出来的救世主。如果是后者,那她失去了警察的保护,就更不用活了。
不过当那几名警察真的沉睡了,她才一颗心落肚,因为能用一张符纸就能迷昏人的,肯定是很有水平的。但她没想到的是,包大同要躲起来,让她来做饵。
“奇怪吧?其实我只是让这个女人以符水擦了身。”包大同道,“看来你辨别不出符水的味道,让符外之网崩掉了牙齿,看来能力没那么强。但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影响附近的灵体。而且居然能把警察催眠呢,真让人难以想像。”
他搔搔头,好像很不理解。冒牌金城武却一言不发,沉默几秒后。突然向他扑来。这一扑之力居然很大。喉间还发出咕噜声。
包大同早有准备,弯身避过,顺手抄起放在手边的,刻满了符咒的木棒,对着附了人身的狗灵的腰扫了过去。
房间小,包大同手快,狗灵没有避过,着着实实挨了一下,发出呜咽的呻吟。可包大同并不手软,追上去又是一棒。
狗灵和被打的野狗一个反应。不再眷恋自己要报复的人,从窗口一跃而下,以人类无法想像的速度跑远了。
“呆在这儿别动。”包大同对付艳秋说了一句。咬着牙从二楼窗口跳下。动作自然不如狗灵迅速,而且感觉膝盖和脚腕生疼。看来人是不能和动物比体的,虽然二楼窗户离地面并不高,但谁让他脚下没长肉垫呢,跳下来会感受到疼痛。
他跑得也没狗灵快,可是他在跳落的一瞬间就以对讲机通知埋伏在外面的花蕾了,有汽车在,跑得多快的狗也会被追上。
保护屋的警察倒不必担心。他的符咒并没有催眠这么久的能力。警察们是被狗灵催眠的。
“看到他跑到那儿去了吗?”包大同一上车就问。
眼前的街道一片平坦。却连鬼影也没一条,可见狗灵拐到岔路上去了。
花蕾脸色苍白,显然是害怕,却在强撑着。她往左一指,小甲壳虫“吱呀”一声。迅速拐进左侧的岔道,加足马力没开几步就看到黑暗中有一对碧绿的东西,是眼睛。
动物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光是正常的,不过家养宠物的这种功能已经退化。这个狗灵能使附着的身体也有一对绿光却是很少见的。
“停车!”包大同大声道,同时摇开车窗,右手伸出车子,对着迎面而来的狗灵主汪枚符咒打过。
它本来试图扑到花蕾车子的前挡风玻璃上,这时被无形的符咒击中,在半空中停了几秒后,颓然落地。
包大同打开车门就跳了出,花蕾连忙摇上车窗,但车门却为包大同半开着。
在出来执行任务前。包大同对两人的工作做了严格的分工,所以虽然花蕾想看看他是如何驱魔的,但这个关键时刻可不想给包大同添乱。
眼见包大同一步步向前,一张张符咒把狗灵困在其中,那狗灵到后来根本无法动弹,眼看就要被捉住。这让花蕾产生了疑惑:这个狗灵杀人凶狠,还能影响其他灵体。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收吧?还是,凶手另有其人?
第三十一章 三合一狗灵

僵坐在车里,手脚冰凉,在昏黑的路灯下,看不清包和动作,只看到他挺拔的身影左冲右挡,动作敏捷有力。不过他没有向这条小街中走得太深入,在离车子大约二、三十米处,突然转过身来,向花蕾停留的地方一挥手。
啪啦一声,小甲壳虫的车前镜冒出两团炽白的光芒,晃得花蕾本能的闭上眼睛,接着是几秒种的视觉黑暗,当能看清景物时,包大同已经迅速钻进车里,“快回保护屋!”他催促道。
“怎么了?”花蕾一边挂挡一边问。
“它跑了。”包大同有点咬牙切齿,“不出所料,它强大到可以有分身,冒牌金城武身上只有它一部分魂魄。妈的,这只狗太奇怪了,居然那么厉害。唉,我们换位置,我来开车!”
他心急如火,生怕晚一步,付艳秋的命就没了。
他握住花蕾的腰,把她挪到自己的膝上,然后他再挤到驾驶位去。两人身体接触得贴近,心里都有点异样,不过因为心急火燎的去救人,这感觉只是一阵涟漪,并没有立即浮出水面。
“他怎么样了?”花蕾问的是冒牌金城武的尸体,而不是狗灵的魂魄。因为她虽然没看到什么,刚才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刮过车顶,令人毛骨悚然。
“那尸体已经被占用很久了,能保持不腐烂本身就是奇迹。现在魂魄离体,自然快速变化。”包大同冷静地道,“这就是我不让你出来的原因,你会一个月吃不下饭。明天发现尸体的人真是可怜。不过那归警方来处理了。咱们不用操心。”
“和你推测的一样吗?”花蕾紧张地问,“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打那逃魂?”
“符咒打它,它拐去伤害你怎么办?”包大同极快地说,在距离保护屋还有一段距离时,左手就伸出车窗虚空画符,隔空用力一甩。
那个俯瞰大门处的监视器立即挂了,花蕾的车子就算停在大门前也不用担心会被摄录下来。接着他迅速拿出一张符咒贴在花蕾的头顶,“轻柔呼吸。”他嘱咐,“三分钟内,没有灵体会注意到你。”他说着又塞了把小桃木剑给她。这才冲出车子,胡乱隐个身,再顾不得其他。
车子还没停稳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因为他刚才追出来时,明明把大门关上了,就怕方便某些东西进入。而这会儿那铁门却是虚掩着,在北风中摇晃。看来诡异莫明,显然有人把门打开了。
跑进二楼付艳秋的房间一看,果然!最后的幸存者不见了,快速浏览一下现场,没有挣扎的痕迹。这谜团的答案又向他的推测靠拢了一点。而一楼的警察们还没有醒。像昏迷一样没有知觉。
“让你准备地东西,带上了吗?”他再度启动车子,小甲壳虫发出尖锐的呻吟。以从未有过的快速冲出了道边。
花蕾点了点头,然后问,“是他吗?”
“十之八九。”包大同面色严肃,“你要小心,没听到我的消息,一定不能轻举妄动。它不是人,不知道轻重,也不会讲道理,我们只循着它的本能行事。”
花蕾再度点了点头,心里有一丝温暖,因为包大同在最危急的关头,还没有忘记她地安全,从刚才对付狗灵,到现在的嘱咐。
这个男人,看着粗疏,其实心思缜密、对人又细致体贴,实在是很难得地好男人!也只有在这种生死关头,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才能从这些“小事”上看清一个人的本质吧。
“别怕,我不会让它伤了你的。”车子停在一座居民楼前,包大同握住花蕾的手,感觉她手心中满是冷汗,温柔地说,“相信我吗?”
花蕾毫不犹豫地答了两个字:“相信!”
“好,那么我们一起去捉它。今天如果没有你是不行地,你演地可是压轴戏。不过你放心,动物是最敏感的,可以自己判断出好坏人,它是狗灵,尽管戾气深重,却比一般的狗更能够分辨。所以它可能咬死我,却肯定会放过你。”
“不,不许你有事!”花蕾突然扑过去,抱住包大同地脖子,“别和我说这话,我受不了。”
“哈,我开个玩笑的。偶尔说得狗血一点,居然还把你吓着了。”包大同拍拍花蕾的头,掩饰过去为她心软的一刻,“好啦,我们走!这事今天一定会解决的。”他拍拍斜挎在腰间的牛仔布包,率先走出车子。
此时,凛冽的北风小了一些,不过仍然很冷。他习惯性的嗅嗅,感觉空气中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紧绷感,那意味着附近隐含着致命的危险。
“够狠,居然让最后的幸存者死在自己的家里。”他低声道,嘴角一扯,玩味的笑了。
这是付艳秋的家,一幢普普通通的居民楼。在这凌晨两点多的冬夜里,人们都睡了
漆的大楼连一丝亮光也没有,包括正在发生可怕事情
如果他没有无意中发现这条线索,也许明天早上,整栋楼的人都会被血腥味吓醒,而看到那场面的人恐怕会有一生的心理阴影。
凝结灵力,以食指划额,然后取出红外夜视仪戴上,道术和科技双保险,这样无论是灵还是人都无法逃脱他的眼睛。然后看着花蕾也戴好,这才把她掩在身后,两人一起悄悄上楼。
付艳秋家在四楼,居这幢老式居民楼的中间,但他一到三楼就感受到了一个结界,来自楼梯左侧的单位,按照他提前所做的调查,正是付艳秋的爱。
他和花蕾的脚上都贴了消音符,还以别的符咒掩盖了人类的气息,照理说,那狗灵应该是感觉不到的,但包大同还没到付艳秋家的门边,就觉得浑身的汗毛全竖起来了,那是他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而且运灵力于耳,听到紧紧关闭的门后有细微的喘息,还有苦苦压抑的咕噜声。
那是狗狗们遇到危险时会产生的反应。
它知道他来了,那他干脆将计就计得了。
包大同在门前停下,一手提着那根木棒,一手指了一下楼梯,让花蕾到五楼上去等。这样如果真的那东西破界而去,肯定是向下逃。
但为了防止万一出现的情况,包大同还是提前就给花蕾制作了桃木剑,上面刻得的符咒,都以他老爹留下的特制朱砂描绘,他平时宁愿受伤都舍不得用的。
屏息冷静了一下,包大同利用他的开锁技术,一分钟内,打开了两道门锁,然后推门而入。
房间内寒气逼人,不是天气寒冷所致,而是一种阴寒,让人瞬间从头凉到脚。他悄悄往里走,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条光线,忽明忽暗着,是从卧室门的下侧透出,看来那里点了蜡烛类的东西。他之所以从外面看不到,一定是用厚厚的窗帘挡住了。
身后,寒意在慢慢扩大,咕噜声也越来越近,显然是狗灵正在慢慢靠近,一步、一步、一步些微的血腥气。
包大同料到会有这一招,手中早就准备好的符咒在自身外凝成一个强大结界。他觉得这就可以了,但没想到狗灵的实力超出了他的预计,他只感觉身体一晃,结界居然被狗灵的刚爪击碎,整条左臂的衣袖被扯了下来,还带有一片皮肉,刺痛像针,仿佛尖锐地像扎进他身体最柔软的部分了。幸好他反应快,身体敏捷,否则整条手臂就保不住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那巨大的黑影一击未中,轻轻落在房间一侧的沙发上,翻转身又是一扑,其速度和力量都不是人类能有的,而这条黑影却正是人形。
包大同这回注意了,但因为对方太厉害,他躲得依然吃力,感觉对方的脸贴着他的耳侧滑过,在黑暗中也看到了对方闪亮的白牙。不过他没有喘息之机,对方的第三轮攻击又开始了,这次那黑影是伏地而跃,对着包大同的脚咬了下去。
不得已,包大同用了阮瞻教他的时空扭曲术,进行瞬间小范围内的转移。
他不愿意用这一招,因为太过消耗力气。他被封印的灵力虽然松动了,但要想真正释放还需要一些时间。其实他已经很满意了,不然以他目前的状况只怕连一招也躲不过,会直接在这里成为狗粮。
一分钟不到,那黑影凶猛的扑咬不止,不下十几个回合,他也连用了十几个瞬间转移。房间内的家具全都砸翻了,如果不是有结界在,相信整片楼群都会被惊动。
看来这狗灵有智商,知道它的行为要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
不过凶猛的东西,狂攻这么久后也会累的,所以那黑影伏在了地上,昂着头,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占据人类的身体虽然够爽,但是驾驭起来却很费力是吗?听我劝,你报复得也差不多了,回去吧,轮回后会有新身体的。”他压抑住紊乱的气息,让对方以为他游刃有余。
动物嘛,就是这样,永远比人类更能感知危险,遇到危险就屈服或者逃掉也不会觉得很丢人,更不会硬撑。而且,他觉得这狗灵能听懂他的话,因为这狗灵并不单纯,或者应该称为三合一狗灵。

第三十二章 初交手

“呜——”威胁的声音从喉间低沉的传出。
“何必呢?直接对话多好,我不懂狗语。”包大同微眯着眼,站着不动。温热的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那黑影受了血腥的刺激,低吼着向前窜了一步,似乎想再度攻击,但包大同立即挥手一指,动作有力而自信,掌间符咒封住了各个角度,那被狗灵附体的黑影毫无办法。只得又停在了原地。
“我该叫你什么呢?狗狗?冒牌金城武?还是付艳秋的老公?”包大同一边说,一边往卧室的方向退,狗灵步步紧逼,迫得包大同不敢有半分松懈。
“说话吧。你虽然是狗灵,但是也有人类的魂魄融合其中,肯定具有游牧人的部分功能不是吗?”
“你……知道?”狗灵僵硬的说出三个字。
“我当然知道。”包大同又向后一步,已经退到门边。
一触摸到门框。他就感觉出阵阵血腥味。虽然里面死寂一片,但他知道付艳秋已经受伤了,好在他没感受到死气,证明她的生命还在。
他看了一眼狗灵,看它警惕的盯着他。他稍有软弱。就会受到攻击,所以他不能松懈,慢慢蹭过这半步的跨度,然后突然一手摘掉夜视仪,反向一脚把卧室的门猛得踹开。未等狗灵反应,瞬间转移到门后,在它扑过来前,把门死死关上,然后奋力拉倒门边的夜柜,堵上了通路。
“咚”的一声,那狗灵追击不及。撞到了门上。只一下那门就差点散了,幸好有衣柜在,才没让游牧之神它破门而入。
包大同不理会它继续撞门的举动。而是迅速观察了一下房间。
光线不够明亮,但不用夜视仪也足以看得清楚了。只见付艳秋躺在床上,衣服差不多全碎了。一只脚已经被吃掉了一半,厚厚的床垫吸收了血液,所以地上并没有血。只有床上触目惊心的红。
包大同立即施展五行禁法之火术,通过灼烧给付艳秋止血,否则没等他收服这狗灵。付艳秋也已经流血而死。看她的模样非常清醒,身体却如僵尸,显然能感受到极度的疼痛和恐惧,但分毫不能动弹。
“我知道,放心。”虽然付艳秋全身麻木到连眼睛也不能眨,但包大同还是读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根本不理会门边的重响。稳稳当当的从腰包中拿出一把符咒,按分类把它们贴在不同的方位。
“这狗灵附在人身上只是偶然,只是那一时那一刻有那样的机会。但是它毕竟是一只狗,不管多么强大,也无法融入人群,模仿人类的行为,比如直立行走。所以我从一些开始就怀疑冒牌金城武的魂魄有部分和狗灵融合了。现在看来正是如此。”他一边贴符咒,一边说给付艳秋听,期望她能心理放松。她那样的重伤,如果心理负担过重会加速死亡的进程。
“在你说出虐狗事件前,我就已经感觉这系列凶杀与狗有关,因为有东西跟我提过爪子的事,而我在张小羽工作的绿岛疗养院附近也发现了一个狗场。”包大同继续道。“我去调查过,那里的狗没有异常,所以这是张小羽要告诉我此案与狗有关。可是这系列凶案虽然越到后来,残忍程度越高,但现场的邪气却越来越弱,而且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臭味,这都证明狗灵附身的人体已经开始不可逆转的腐烂,狗灵的控制力也在下降,在这种情况下,它一定要找新的宿主。”
“但是我一直不能确定他要找谁做下一任宿主。因为我们都忘记了一件事——有个人没有参与虐待它,但是却吃掉了它身体的一部分,而且是做为雄性骄傲的一部分,那就是游牧之神你的老公。”包大同看了一眼马上就要被撞散的门,不动声色的继续对付艳秋说。“昨天见你时,我让你转告你老公,叫他暂时离开家。不要给狗灵找上。但是后来我想想还不放心,于是我就来你家看情况。结果很远就看到你老公走过来,举止奇怪极了,走两步就跳一下,摔一跤,像是不会走路一样。我躲在暗处观察他。没敢打草惊蛇,只是提前做了准备,就等今天揭开谜底。”
当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一个半尺宽的缝隙,狗灵附体的付艳秋老公,挤进了半个头,面色狰狞。似乎想一口咬死包大同。
包大同站在付艳秋床边。居然继续说话,似乎门边发生的事与他无关,这份镇定分外超人,“可惜我终究晚了一步,害你受伤了。真是非常抱歉。但是当时我不能正面揭穿这件事,毕竟我只是通过令夫的行为进行猜测,并不确定结果。而且如果狗灵会分身之术,那么就更加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打草惊蛇,它的魂魄跑掉一丝,今后将后患无穷。所以我只好兵行险招,先引来它先前的宿主,当那肉身在我符咒之力的压迫下再也不能支撑之时,残魂就立即飞到了你老公的身上。这样,狗灵、冒牌金城武、你老公的肉身三合之一,我们可以一网打尽。我猜你老公早就被狗灵控制着。躲在保护屋附近。所以我一离开。他就骗你走了。你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老公。所以现场一点挣扎的痕迹也没有。”
他没有说。他其实是故意稍微晚来一点儿,因为这狗灵吃人总是从非要害部位开始。他要渡过这只狗灵,就必须要让它有泄愤的通道,当时的六个人已死了五个。假如付艳秋失去一部分肢体。它好歹算是报了全仇,怨气会少很多,他也更有战胜它的把握。
这六个女人做了那么残忍的事,已经受到了处罚,恩怨两清,只要付艳秋受些伤害,也算是付出代价。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渡化了狗灵了。
第三十三章 结束

包大同不愿意打得它魂飞魄散,毕竟它受过那样的伤害。虽然它也残忍的杀害了仇人,但那是它的动物本能,并不是真正的恶意。它变成了一只嗜血的禽兽不假。可真正的禽兽是埋伏在人心中的。
咚咚!
随着两声连续的巨响,柜子倒了下来,已成碎木屑门边。狗灵吼叫阒扑了过来。大概因为被附体的关系,本来白胖胖、没有什么行动力的肉身,变得凶猛而快速,落地又轻巧灵活。
但包大同不慌不忙,身上有着绝对强者才有的沉着,在狗灵扑过来的一瞬,他双手结成法印,本来就被他贴在房间各个角落的符咒几乎同时骤然放光,纵横交错的光芒强成了一张符网,把狗灵罩在其中。
狗灵怎么肯就些被擒,拼命挣扎之下,居然挣破了符网,纵身跃向包大同。
它本来非常厉害,但是包大同被封印的能力有所松动。外加早就有所准备,而狗灵却是猛冲猛打、没有章法,此时仿佛陷入了泥潭,空有一身力量却束手束脚、处处受制。
包大同见符网撕破,立即又结了一道,趁狗灵没有第二次挣脱之时。游牧之神双手在胸前交错,比划了一个射箭的姿势。
这弓箭人类的肉眼是看不到的,但所有灵体都看得到。只见那把银闪闪的弓上,架着一支白色的羽箭。箭头带钩,尾分三翅。
“我没耐心了,要使狠招。”他边打斗还能边说话,可见此时已经游刃有余,虽然左手疼得似乎抬不起来。但神态地轻松。脸上似笑非笑。眼睛微眯,那是他最认真正经的时刻。
这阴阳羽箭是他在父亲去世后刻苦修炼的结果。可惜前些日子因为灵力被封而无法使用,今天终于勉强能拉开了。
他并不像冰山男阮瞻那样的天生良能,一切都是他凭借着从小就进行的正宗道术修炼。外加他的聪明才智。此时眼见狗灵就要二度冲出。连忙默念法咒,双手一拉。阴阳羽箭之冰魄飞了出去,“啾”的一声,像青鸟清脆的鸣叫。正中狗灵的眉心。
狗灵哀叫一声,听来有些可怜。
可是包大同毫不手软。随手从腰包中抓中了把浸了特殊物质的红色小球,兜头向狗灵撒了过去。
狗灵哆嗦一下,开始狂吠,而那些红色小球撞上了他的身体就好像是一把钉子,深深剌入游牧它周身大穴之中。它疼得翻滚挣扎。浑身扭曲,房间内所有东西全被撞翻了。
场面一时混乱,连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付艳秋都露出了惊疑的神色,而包大同却忽然一掌语心,一掌指额,念起了法咒。他定力奇佳,在这种状态下仍然能平心静气。
只见他嘴唇微动,口中也没发出声音,那狗灵却好像受到了外力鞭打,开始是嗥叫扑腾,慢慢变成哀叫挣扎,最后只剩下哼哼抖动了,整个程序不超过三分钟。
“花骨朵,来吧。”包大同对着传音符说了一句。
很快,花蕾冲了进来。
而这时。包大同虚空画符,向狗灵一指,那些钉子全部弹落到了地面上,尽成黑色。而符钉一落,一团黑气从付艳秋老公的头顶上冲去,转瞬间消失无踪。
花蕾也不说话,只把怀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立即香味扑鼻,她抱着的东西原来是狗食袋子,里面还装着热乎乎的花氏特制狗食。
“来吧,吃点东西,你还要走很远的路呢。”她温柔的对仍然蜷缩着的付艳秋的老公说。
那男人,不。他现在还是一只狗灵。或者说是被狗灵控制的躯壳疑惑又戒备的看了花蕾一眼,原来包大同并没有驱除它,而只是去掉了它身上的凶戾之气。
它现在只是普通的狗灵了,不再具有极端威胁性,但是如果不利用它回归纯真的一刻安抚它,让它知道人类的善意,帮助它离开,以后说不定还会变异,因为它尝过人类血肉的滋味。
“来吧,宝宝,我做的好东西可不是每只狗都能吃的哦。”花蕾对着一个男人,却说着对小狗才说的话。
而她的这番话显然很有安抚作用,狗灵又犹豫了下。终究抵抗不了美食的诱惑,又丝毫感觉不到花蕾的恶意,于是爬了两步,香甜的吃了起来。
花蕾半跪在地板上,伸手抚着狗灵的、实际上是男人的头发,眼神满是温柔。似乎在她面前的就是一只遭到抛弃和残害的小狗,就这么看着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光。
“再做小狗的时候,一定要选好主人。”花蕾看那男人的眼中出现了小狗才有的湿润天真的神色,不禁落了泪,“还有,不要遇到所有人都傻兮兮的迎上去。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好多坏人。这个时候,你要快快跑。听到没有?一定要快快跑!这样他们才捉不到你,也不能伤害你了。”
狗灵唔了一声,有些疑惑,或者它不明白,死亡真正的意义是什么。它只是对眼前的年轻女人恋恋不舍。想跟她回家,感觉她是不会扔下自己的。
“好啦,它已经驯服,我要送它走了。”包大同怕花蕾心软,养了一只废物还不够,回头再弄只狗灵养可怎么得了。
再说这小狗虽然可怜,毕竟已经死了。动物的魂魄尽管不似人类,但也要回到它该去的地方,这样它才能有新生。不过不管如何,他也觉得这狗灵可怜。它是被人背叛的。让花蕾这样安抚它,借付艳秋老公的嘴满足它吃一顿美食的愿望,都是一种最微不足道的补偿。
“走吧。”他甩出符咒化成的绳索。牵着这回归纯真的小东西,带着泪眼朦胧的花蕾一起离开。
和往常一样,收尾的事和当疑案结束的事由游牧警方来办。相信付艳秋不会说什么。并且会实现帮助流浪动物的誓言。
“又死了?”一个女人站在一家小型超市的门口向对面张望着,低声问旁边的朋友。“这是第几个了?”
“谁会去数那个。”朋友责怪的瞪她一眼。“你别多嘴,回头惹祸上身!”
女人轻哼了一声,似乎不介意。但眼神却透露着恐惧。“我又不住那个房子,怎么会有事?”说着又看了一眼街对面。然后迅速转开眼睛,看来其实吓的够戗。
这是城市的边缘,住在这里的人都不富余。房子也都是像鸽笼一样的六层公寓楼。看起来像一个个火柴盒。破旧而世俗。但就在这一片平凡之中,有一座老式的三层洋楼被夹在两幢灰色的公寓楼之间,像一个乱石堆砌的的山洞,从远处看来,黑乎乎的一片。
但这房子门前有一棵是不知是什么树种的大树。这才初春,已经满冠绿叶,生机勃勃,不过它的活力被那黑屋子的死气一衬,显得格外妖异。
“还有人敢住在那儿吗?”那女人忍不住再问。
她的朋友没有回答她。
请看下一集《凶宅》

《后记》

写这个故事,是为了我家肉包。
我不知道它的品种,因为它是我妹妹在公司捡来的。它的主人不知道为什么抛弃了它。就扔在公司旧楼里,当时它还不如一只大老鼠大,如果不管,可能会被老鼠咬死。
还记得它初来我家的模样。眼神中又是讨好、又是惊恐。真是可怜死了。它无论打哈欠,还是叫,都像小猫,喵喵的,我一度怀疑过它的血统,可是我妹坚持说它是狗,如今它两个多月了,事实证明我妹是正确的。
我本来是不想养狗的。因为我没有精力去照顾它。我觉得养宠物不比养小孩子更省力,那是十几二十年间对狗狗的承诺,如果你不能确定会一直爱它,饿时喂它吃饭,生病时带它看医生,每天抽时间带它出去玩,最好还是不要养。
但是我不忍心让肉包在各个主人间转手,让它永远在适应新环境。永远在不安中渡过。所以我决定让它暂时寄养在我家,然后给它找个天使一样的好主人。
然则当有人要收养它时,我却开始担心收养者是不是狗贩子、会不会把它弄到狗肉馆去,它比较调皮,如果新主人没有耐心。打它又怎么办?我还非要想收养的人承诺我,绝对不能再转送别人,否则我就不给。
结果——当然——没人答应我苛刻的条件,所以我只好自己养了。
在做出决定的一刻,我的心瞬间轻松了。原来它来的第一天,我就很喜欢这小东西了。只是理智让我拒绝,而当时要送走的前几天,心一直纠结着,很难受。
每天早上,它五点准时把我吵醒,会咬我的头发、舔我的脸,使我睡懒觉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可怕的是,我睡的是塌塌米式的房间,它可以随时攻击我。
而且,它咬一切可以咬的东西,咬断了我凉鞋的带子,我弟弟的袜子和腰带总在在它的窝里才能找到,抢我的酸奶喝。因为它跑来跑去,我们走路要无比小心。带它出去兜个风吧,它居然还晕车。吐口水吐得两只小前爪都湿了。
总之生活中有了它,变得不平静、不规律起来,每天还增加了我许多家务(泪。平时洗碗是我唯一的家务,这好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不过,我似乎并没觉得厌烦。
我弟弟那天对我说:你说这小东西除了吃喝玩乐,什么贡献也没有,为什么就让人那么喜欢呢?
我无法回答,也许只是因为它可爱,也许因为狗天生就是陪伴人类、抚慰人的心灵的。
带它去打疫苗的时候。医生说:你这狗的毛色真稀有。长大了会是太阳红色,腿也长,这种狗已经不繁殖了,很少见,你不喜欢,我可以收养,扔掉狗的那个人真是傻瓜!
我当然严辞拒绝,因为在一个家中无人的时刻,我已经单独的、郑重的对它承诺过。
我妹说它变得丑了,我说:肉包,别怕,不管你长得多丑,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需要说明的是,书中有一段描写一对青年男女丢掉宠物的事。是我亲眼所见。当时那只被抛弃的小狗拼命追着远去的主人。哀鸣着、呜咽着、眼神凄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抛弃。
直到现在。我还憎恨那对男女。
养了宠物,就不要抛弃它,没有这个觉悟。就不要养。
当时想安抚那只小狗来着,可是它很怕。跑得无影无踪,以后再没有见过。所以,我很想写这个故事,为了那只小狗,为了我家肉包、为了天下那些残忍的人,要知道我坚信恶有恶报。
现在最开心的是,抛弃肉包的傻瓜不知道为什么被公司辞退了!哈哈。
另上关于肉包子的由来,是因为它来这家时很瘦很小,但是绒毛蓬松,远远看,像一只小毛球。所以取名为肉包。还有就是。肉包是我弟弟喜欢的一种食物。我期望我家唯一的男性公民也会爱它。
其实真心希望大家都幸福,这样宠物也会有个安稳的家。
明天,不,是今天晚上要有新故事了,希望这个故事带给大家感动,也希望大家喜欢下面的故事。
恐怖进行中……
2010-05-11 16:51:14 清泠ル (❀ 草叶如是说。)


我泪奔前对你说一句:孩子,我是女的。。。。。
为了照顾大家的阅读速度~
以后我每天两更哈~
大家努力追上来噢~
嘿嘿
驱魔人2_第五卷 凶宅
第一章 网站

《零杂志》做了一个有关杂志社的专题网站,说是要自我宣传,扩大影响,实际上讨论一些中外灵异事件,还有风水、巫蛊、算命类的东西。
包大同是不愿意做这些的,毕竟他们是借由一本杂志,把生活中阴暗却又真实的内容讲述出来,实际上是破解繁华都市中的灵异案件。
不过看小夏和花蕾兴致勃勃,他也没有阻拦。事后他不得不承认,那网页做得相当漂亮,因为主要还是弘扬真善美,所以并不追求诡异阴森的风格,反而有些民族特色,四边点缀着优美的咒文。
除此之外,网页上放了一些他的照片。自从小夏自作主张的发上后,网站点击爆涨。他现在是无数少男少女心中年轻帅气的周易研究学者,神秘、优雅、性感的代言人。每天收到的电子情书挤爆了邮箱,幸好杂志社的地址一直是保密的,不然他可能应付不来。
杂志的前四期卖得相当不错。甚至有出版商找上门来。洽谈结集出版的问题,不过第五期地迟迟没有着落。
对此他倒也不怎么着急,毕竟本来也不是为了钱,他做职业神棍,给富商巨贾看看阴宅阳宅、公司风水、偶尔驱个邪避个凶。赚得比整个杂志社还要多。别看那些富翁们在行善时吝啬抠门,但为了自己的的小命和财富,可以挥金如土。那他还有客气的,直接大把的花差花差,平衡一下社会财富。
他不急,另两位“员工”就更不着急了。天天盯着网站。和那些无事生非的人狂聊。搜集了一大堆所谓灵异资料,浪费了无数纸张和墨来打印,其实一点用处也没有。
“大同你快来看看。”这一天。包大同正无所事事的望着窗外开始发芽的新绿,小夏乍乍呼呼的喊。
包大同无奈,只好走到新辟的办公区看一下。其实那只是由两张宽敞华丽的转角桌组成的区域,桌上面摆着最新型的电脑和一些女孩子喜欢的杂物。
“又怎么了?”包大同没有到小夏身边,而是俯身在花蕾的桌上。心知她们必是泡在自己的网站上,刚才还讨论得兴高采烈,瓜子果皮扔了一地。他看谁的还不都一样吗?
“那个人又发贴了。”花蕾解释道,伸手指了一下屏幕的左上角,贴子的主题只有两个字:凶宅!
“这回说的什么?”包大同对这些奇谈怪论根本不放在心上,可是不忍打击这两个女人的八卦热情,只好敷衍的问道。
“说来还真寒,你让小夏姐给你讲。说说我就害怕。”花蕾抱了抱臂。显然那个故事吓到了她。“晚上我可以睡在这儿吗?”
“可以啊。但是我不能保证晚上不变人狼,你不怕的话,就住下。”他逗了花蕾一句,见她穿了件葱绿色的小毛衣,白色紧身牛仔裤,好身材一览无余,而且气质十分清新,真是越看越可爱。
“花蕾。住着你的。如果他真变人狼,咱们就让他负责到底。如果他敢始乱终弃,我叫我家阿瞻施法,让他三年不举,看他这日子还怎么过。”小夏插嘴道。
“你倒不怕我也让阿瞻三年不举。”包大同坏笑道。“别欺侮我法力灵力被封印,现在可是恢复了许多,不可能只挨打不还手的,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说着,回头瞄了一眼花蕾,见她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盯着屏幕,连这样的话题也会让她觉得害羞。
“你还真本事,居然可以慢慢解开游牧之神封印,怎么做到的?”小夏问。
包大同笑而不答,倒不是他自密某类法术,而是他这个方法实在偶然而且奇怪,尽管这无意间发现的方法对了他的症,对别人却未必是好事。
“不说就不说,好稀罕吗?”小夏哼了一声,之后对花蕾道:“你上回不是用缚灵枪还是什么打了大同一下吗?去把枪借来,再打一下,看他还这么狂吗?”
花蕾吓了一跳,随即明白是小夏在开玩笑。因此笑着点头。
实际上。缚灵枪是她上回从游牧老头子那儿偷拿的,受到严厉的喝斥。老头子说过,没有灵力的人就什么也不要拿,这样也不会被某些灵体特别注意。最怕的就是本来没本事,偏偏拿着好的法器。这样反而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最后甚至可能会伤及性命。
这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怀壁其罪。
所以,老头子有很多宝贝,却从来不给她一件。大概是因为她是最没有灵力的人,也许是因为对她极度失望而已。
“到底什么稀奇故事?不说我可不听了。”包大同催促道。
“以前我在网上乱逛的时候。貌似在哪里看到这故事,只是不知道是虚构还是事实。”小夏挪动了一下鼠标道:“这回这个叫小七的发贴者言之凿凿的说是真实发生的事,害我现在都有点以为是真的了。”
“小七?”包大同微皱了下眉头,“他是不是经常发贴?”
“从网站一建起来,他就比较活跃了。”花蕾道,“他经常发一些奇怪诡异的鬼故事。一直坚持说是真的,时间长了,这里的人开始相信他。不过,我调查过,他所讲的故事十之八九是从各大网站的鬼怪论坛抄来的。不过这次,他讲了一个凶宅的故事,赌咒发誓说是真的,害我也开始动摇了。”
“哦?这人倒真有写小说的天赋。最好的小说,就是让读者相信书里的事是真正发生过的。”包大同有了点兴趣,“他说了什么?”
“一个鬼故事。”小夏知道花蕾怕,因此接过话来。
现在是青天白日的,她看了这个故事。怕也有限,等到晚上回想起来,可以窝在老公的怀里。花蕾就不一样了,虽然看来家境非常富有的样子,但一个飘零在外,又天天接触这些灵异事件,没人安慰和保护真是可怜。
偏偏大同这个死家伙是个点不亮的灯。放着这么好的女孩在身边,却一直没动静,让她这外人急也急死了。
第二章 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说他租住过本市的一套房子,是和其他五个同学,外加一对年轻的老师夫妻合租的,结果发生了好多事情,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但是摔断了腰,修养了两年才好。受伤后.他搬到了外省去,隔了山和水,感觉那鬼魂追不上他了,这才渐渐平静下来。现在想把事情说出来,希望别再有人去租那凶宅住了。”小夏道。

“他倒不怕鬼魂顺着网线爬过去。”包大同开了句玩笑,但见小夏和花蕾都有些惊悚似的,连忙改口道:“放心,咱们这里不会有事,为了保证两位小姐的安全,阿瞻和我已经把这房子加持得堡垒一般。放心放心!”

“切。谁会怕!”小夏嘴硬道,“不过小七讲的鬼故事真的很恐怖的,而且是越想越害怕的那种。他有一个故事是说他的女同学,乡下来的,家境当然很差,学费都是靠学校帮她找的工作中赚取。但是她工作的地方离学校比较远。所以她决定租个房子住。选来选去,发现一幢新建成不久的公寓楼非常便宜,顶层一个干净的一居室,一个月只要五十块钱。于是她连忙租下了一个房间,生怕错过了这好机会。”

“听错了吧?五百就已经很便宜了。”包大同插嘴道。

“就是五十。”小夏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绝没有听错,“但是这女孩租了房子后也很好奇,为什么这样好的房子这么便宜呢?于是她就问看房子的大叔。大叔告诉她说,这房子以前有人横死,是一个为情自杀的女孩。从顶楼上跳了下来。当时脑袋先着地。摔得脑桨迸裂,和红的血混在一块。散得一地都是。

后来,这楼里总是有不同寻常的动静,大家都说这里闹鬼。所以都陆续搬走了。这么大个公寓楼,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住,尤其顶层。只有她一个租了房间。大叔叫她还是别住这里,换个地方得了。

女孩很害怕,但是她已经退了学校的宿舍。还付了这边的半年房租。她本来就穷困,赚来的钱不是交了学费,就是寄给家里,连吃饭都很节省,哪来钱再去租其它地方呢?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住下,心想就算大叔说的是真的。她也没害过人。应该不会找上她。

晚上,她战战兢兢的睡下,但由于害怕。一直睡不着。而整个顶层只有她一个人租住,更增加了她的不安。她心想熬过第一夜看看再说,如果第一夜没事,以后也不会有事。但是她白天要学习、要打工,实在太累了。所以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到半夜地突然听到一种特别清晰、特别有节奏的声音,扑、扑、扑——听来像脚步声,没有穿鞋子的脚步声。

她一下就惊醒了,可是不敢动,感觉有个女人在长而空旷的走廊中溜达,而且她每走到一扇门前都停一下,敲一下门,尖着颤抖的嗓子问:有人在吗?

女孩子吓坏了。连大气也不敢出,冷汗把被子都浸湿了。一直紧张的听着门外的女人慢慢走到她的房门前,停下来,敲门,然后问:有人在吗?而且,还问了两遍。

这时候,周围突然静了下来,门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那个女人在抚摸门把手。试图进到房间里来。女孩不动,实际上是被吓得僵住了,生怕外面的女人闯进来,好在她摸了一阵,叹了口气就走开了。

女孩一直忍耐着不动,好不容易到了天亮,立即跑到看楼大叔那去说了这个情况。大叔说,我早让你搬家了。你不听。现在吓到了吧?赶紧的,今天找房子搬家。

女孩也害怕。心想半年的房租也不多,说不定可以从房东要回来。那钱在她看来很重要,可在别人手里不过是一顿饭钱。可是没想到那房东这么抠门,连一个月的房租也不肯退。她白天奔波一天,也没借到钱,当时是冬天,很冷,她有心露宿街头,却又怕冻死,何况那段时间治安不太好,有色魔出没,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又回到了公寓。

她天真的想,她只要睡在床下就好了。万一那女人再出现,并且闯进来,一定会看床上,那她至少是安全的。所以她把床整理得好像没人睡一样,自己钻进了床下。

第二天一早。她没有出现。看楼的大叔很奇怪,就上楼去看看。结果发现她的房间大大敞开着,这女孩已经死了半夜了,脸都绿了,就那么大瞪着惊恐的眼睛。

大同你猜,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第一天没事,第二天却出事了呢?”

“简单啊。”包大同耸耸肩。“她是被吓死了。吓得胆都破了,所以脸才会发绿,因为那个自杀女孩是头朝下摔死的,所以也是头部朝下在走廊中游荡,那女孩听到的扑扑声,其实不是脚步声,而是她头部着地移动的声音。假如那女孩是睡在床上就罢了,因为她和那自杀女孩相互看不到,但是她偏偏睡在了床下。所以当那自杀女孩就这么大头朝下进入房间的时候,正好和那女孩面对面见到。你想,这能不吓死吗?”

“你怎么知道?”花蕾插嘴道,和小夏一样惊异。

包大同一笑,“我虽然不上网搜鬼故事看,但偶尔也听些小妹妹和我讲起,别忘了我是做哪一行的。这故事我听人说过,所以那个小七是故弄玄虚。”

“这故事可能不是他经历的。却未必不是真的。”小夏道,“再说我们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相信他,而是因为他发鬼故事关注了他,然后他说起凶宅的事,我和花蕾讨论过。觉得有些真实性。之前他还讲过一个故事,说一对夫妻给自己几岁大的小孩过生日,孩子很开心,在床上跳啊跳啊,结果掉下来摔死了。

夫妻俩很伤心,后来两人一起看孩子生日那天录的影,发现有一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的手抓在孩子头发上,一甩一甩的。然后用力一顿,孩子就摔死了。这故事很悚啊,但我们也没觉得是真的。可是他说起那个凶宅,有鼻子有眼。”

“他说了具体地点了吗?”包大同问。

“那倒没有,但是感觉他说是本市。”小夏道,“你也知道,只要是熟悉一个地方的人。说出一点大致的地理特征,并不需要很详细的说明地址,大家就会知道说的是哪儿。”

“还有一点。”花蕾补充道,“他讲其它鬼故事时,好像生怕别人不害怕似的,极力讲得详细、血腥和惊恐。感觉很用力在说什么。可是他说起这所凶宅,总是给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感觉,似乎在怕什么。”

“哦?那他说的凶宅哪儿?说没说和他同租的人是怎么死的?”包大同有点兴趣,但又不大,于是随口问道。

“他要讲的故事才刚开始呢。”花蕾看了小夏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包大同身上。

有他在,应该很安全。
ls的孩子~我记得这个帖子的最前面有说这个小说是有TXT的 =。=
第三章 七号楼

也许他是故意采取这种方法引你们注意。”包大同道用力很活跃的一个人,突然欲言又止是很引人注目的,你们两个不就关注他了吗?”
小夏和花蕾对望一眼,没说话,都没想过包大同所说的那种可能。
“还有啊,他租的什么房子?如果是和五个同学,外加一对教师夫妻一起合租“一套”房子,面积可是很大的,很可能是别墅类的。”包大同继续说,“这样的房子既使是合租,房租也会很高,学生的话,应该没有这个经济能力,有能力的也不会和别人合租。你们看,这不是漏洞吗?”
“从他说的话中揣摸,他大概租是是接近北郊地区的一套房子,比较便宜。”花蕾道。
“我到不知道北郊有别墅区。”包大同拍拍花蕾的头,“不过暂时别理这件事,我们还是先看看他的故事往后怎么发展再说。”
“大同,你不相信这事吗?”小夏问,“身为有可能成为史上最佳神棍的人,你得保持对灵异事件的敏感和好奇心。”
“我没说不相信,我只是观望。”包大同知道如果不表示一点兴趣,这两个女人不会放过他,于是挤走花蕾,坐在电脑桌前道,“我先看看他写的什么。作为有可能成为史上最佳神棍的人,如果被人骗了,为了个虚构的故事大动干戈,只怕也不是很光荣的事情。”
说着,他不在和两个女人争辩,认真看了一下那个叫小七的人发的贴子。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看杂志社的网面,不得不承认做得非常漂亮,而且内容也丰富,显然两名“员工”花费了不少力气,做技术维护和美工的那个人也相当有水准。
而那个贴子就在最显眼的位置上,用大号字体写着“凶宅”二字。旁边还配了一幅图片。背景是一片黑色,中间有一座灰白色的楼,明显是从网上搜来地图片做成地,因为建筑风格很西化。
这让包大同更觉得这个不知名的“小七”是一个编造故事的人,不过他还是把介绍凶宅的第一篇文章看了下去
我叫小七,今年二十一岁。之所以叫这个名子,是因为我们同宿舍一共八个人,按年纪排下来,我排行第七。大家这样排行是为了称呼起来方便。也为了显示亲密。时间久了,别人几乎忘记了我的本名,只知道我是小七。
我们的学校距离市区较远,听说以前是一片荒坟,之所以在这里盖学校,就是要利用年轻学生的阳气来驱赶这里多年积累下来的阴气。尤其是我们所住的七号楼,听说在建校挖地基时。曾经挖出一个巨大地深坑,里面埋了几十具枯骨,还都是头骨开裂的,听来很恐怖。
当然这些事情。开始时我们并不知道,否则也绝不会住在那里。
七号楼不高,只有两层,听说这楼在盖的时候出了好多事。先是挖出深坑后,建筑方派人下去探查情况,但是下去了三个人。全死在里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请来专业人员和警察,一队人结伴下去后才发现,这地面下居然有一个很大的、类似于下水沟那样的通道,因为长年被封闭,还有许多其它杂物混在其中,因腐烂而产生了有毒气体,那三个人是窒息而死的。
之后在盖房期间。经常有工人受伤,在工地上插了红旗、放了鞭炮、请法师来作法也还是不行。而且那楼起不高。一盖到第三层就会塌。专家说那是因为土质问题,可为什么附近的五号楼和七号楼就没事呢?
七号楼就夹在六号楼和八号楼之间,那两幢楼都有八层高,只有七号楼却只有两层,又因为楼间距小,远远看来,七号楼看来好像随时会塌掉一样,而且因为阳光全被遮挡住了,分外阴暗。
七号楼只住新生地,因为只有新生不知道这里这些传说,所以每年,上一届的学生会搬到其他宿舍楼去,而这里就迎来新的学生。
这个楼很邪的,经常有人自杀。照理说,这么矮地楼,就算是跳楼,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死。奇怪的是,只要从这个楼里自杀的,不管是跳楼还是服毒、上吊,没有一个能救回来。更奇怪的是,所有自杀的人都选择了来这里,哪怕他们本来是住别的楼地,甚至还有学校附近的居民,只要他们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就会选择来七号楼。
学校里的师生好像很不愿意谈论这个,所以我们新生入学好久也没听说过这事。但我们自己也是有感觉的,后来打听到七号楼的可怕事件后,就感觉很害怕,好多同学都不住在那儿了。而人越少,那楼的阴气越重,有时候大白天的都会感觉突然浑身发冷,而且学生们生病地人也多,好像身体都弱了似的。
有一次,我们宿舍地八个人结伴去逛庙会,结果一个算命的说我们身上有邪气,再不注意,可能会危及生命。
这也就是我们要在外面租房子住的原因,但没想到,我们从一座凶楼搬到了一个凶宅,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处罚,陷入这样的轮回中。也许,如果我们没有搬,可能不会没了命,熬到有新生入学就好了。
但是我们找到了一个房子,大家还很高兴,没人想到那是去了鬼门关。
不过还是说七号宿舍楼吧,毕竟我们遇到的可怕的事都是从那里开始的。
我不知道别的寝室,只是我们寝室经常会丢一些东西,毛巾啦,钢笔啦,牙刷啦,反正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我们都是男生,大大咧咧的没有在意。还有人开玩笑说是老鼠拿的,或者是窗外的槐树成精,因为那棵树长得特别茂盛,给人感觉奇怪。但后来,我们丢的就不止是这些东西了。
第四章 你穿红衣服真好看

们九月入学,前三个月热热闹闹的,大家忙着互相认室之间关系密切,大概就是因为那份红火,一直也没出什么事。但是天气转冷后,楼内的气氛好像也不同了。
首先是我们寝室的老二。
他是个白面书生,人虽然有些瘦弱,但平常也是很健康的,可在那年一入冬,他总说被子好像盖不严似的,后背上有冷风吹进来,然后他就就开始生病,低烧不断,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不长时间,人就和脱了形一样,形容枯槁,面色青白,似乎离死不远了。
他家本来就在本市,只是离学校非常远,所以才住校,但现在他这种情况,父母就为他了休学,接他回家了。
奇怪的是,他回家没多久,身体就康复了,之后他自然想回到学校来继续上课。可是他只要一回学校就生病,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就又会好,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最后他妈找人给他算了一命,说他命中与学校的方位不合,只要晚上不在学校睡觉就没事。可我们都嘲笑他,说他是没有妈妈照顾就不行,是个没出满月的宝宝。他生气,强住在学校中,不舒服也强忍,后来闹到病到昏迷,而这回就算回家也没有立即好转,整整休学了一年。
接着出事的是老八,这小子特别好动,什么都好奇。那时候新生们之间就开始传七号楼是不干净的地方了,最先被发现灵异现象的是那棵老槐树。
槐树俗称鬼木,性最阴,容易招鬼。有一个学生晚自习回来的时候,发现树下蹲着一个人,手中拿着个东西,一下一下地在挖地。那人穿着一件红衣服,似乎是个女孩。这学生想这么晚了。虽说是在校园中。女孩子独自一人也是不安全的,于是上前,想劝她快回去。
哪想到上前一拍这女孩肩膀,却拍了个空,根本没有什么女孩,但是地上却有一个洞,一只苍白的手从洞中伸了出来,伸手抓住了他的脚。
当时这学生吓惨了,尖叫的声音把全楼地人都吓醒了。大家纷纷拿着大号手电跑出来看。当强光集中在一处,大家看到地面根本没有洞,但是奇怪有五指抓痕,好像有什么要爬出来,却又被外力拉了回去似地。那天下午才下过雨,所以地面泥泞,看得很真。
可怕的是在树上。好好的挂了一件红衣服,当天所有人都没看到那挂着一件衣服,而且树根处还有一滩血变,好像是从衣服上一滴滴落下来的。
大家都感到害怕了。偏老八是个二百五似的,那天是晚上又是他生日,喝了点酒,所以仗着酒劲说不知道是谁在害人,别人都不动,他非要走到树边去。在地上的抓痕处踩了几脚,还把那件红衣服抓下来丢到了垃圾桶里。
我看他做的一切,表面上还平静,但内心总有些不安。所谓敬鬼神而远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对未知的事,不管是科学也好。神怪也罢,应该有一丝敬畏心。但老八平时就是个莽撞的性子。现在想拦他也来不及了。
之后一周还算平静,大家渐渐把这事忘记了,就连那个男生地所见所闻,好多人开始认为他是累糊涂了,出现了幻觉,再说他视力本来就不好,那天还没戴着眼镜。我也从紧张老八的状态,变得“正常”起来。可是就在大家都放松了警觉的时候,老八出事了。
老八是外地的学生,那天他父亲出差到本市,叫他出去见面,父子二人开心之下又喝了些酒,然后他爸就把送回来了。
我们宿舍是十一点熄灯的,每天都有个值班的老师来检查,在每个门外挨个敲门,提醒我们不要熬夜,总是问一句:你们睡了
而那天,值班老师没来,一时之间我们还真不习惯。因为老八还没回来,我们得有人给他等门,于是干脆谁也没睡,各自躺在床上聊天,手里都拿着手机,等他回来。
差不多快一点了,走廊中才传来老八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我们一听就知道是他,因为老八身高体壮,全七号楼就数他走路重,有同学还开玩笑说他走路像有轧路机通过。
我们说好都装睡,都不理他,等他轻手轻脚上床时,我们把手电一起照向他,吓他一跳,好报一报他出去吃好吃地,却让我们给他等门的仇。
耳听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们都假装入眠,只听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然后老八沉重的脚步踏了进来。而就在他进门地一刹那,大家都感觉一种不同寻常的寒意,夹杂着水腥土气,很奇怪的涌进了房间,和老八身上浓烈的酒气对比鲜明。
每个人都打了寒战,有的人甚至打了喷嚏,不过老八却奇怪的没反应,静默在房间中央。正当我好奇地要转过身看看他时,忽然听到他吃吃的笑了起来,还说,“你穿红衣服真好看。”然后突然冲向了窗子。
大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猛的从床上坐起,正看到老八笨重从窗口直冲了出去,接着摔到窗外的地面上。
我们是在二楼,窗子是木质的,而且正对着老槐树。
六个人面面相觑,恐怖在无声的蔓延。老八喝醉了吧?说什么你穿红衣服真好看,而在老八进来的一刹那,我们都强烈的感觉房间内有其他地东西。难道真有什么跟老八回来了?再想想,那天老八踩了泥地上的抓痕和扯下了树上地红衣服,这会不会那桩差点被淡望的灵异事件有关呢?
“我记得我锁了门了。”正不知所措间,老四突然蹦出来一句。
大家都说你别乱盖了,这时候还吓唬人。
老四的脸都白了,说是他睡觉前去公共水房打了点水冲蜂蜜水喝,之后就习惯性的锁了门,但是因为之后大家商量怎么吓唬老八,他把这事忘记了。直到老八破门而入,他才想起来。
老八怎么进的门?有没有什么跟他回来?他为什么要说那句“你穿红衣服真好看”?难道他看到了什么?难道这是报应?他为什么要从窗子跳出去?
想到这儿,大家才想起来救人要紧,虽然怕,但还是一起跑到楼下去。奇怪的是,老八折腾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其他寝室的同学却都没有发现,反而是被我们手忙脚乱的奔跑惊醒的。
幸运极了,老八并没有死,但被摔成重度昏迷,手脚全断。他手上扯着一块红布,整个后背上纵横着五道抓痕,和那天泥地上发现的一模一样,事后警方察明,是他酒醉跳窗。那五条抓痕是他在跳窗时,被破碎的玻璃划的。
但我们都不相信这个解释,觉得那是老八亵渎了灵体,结果被报复所致。好在当天他在和父亲吃饭时,父亲送了他一个在家乡求的灵符。他带在了身上,灵符为他挡了一劫,本身是由红红黄黄的美丽颜色,在挡灾后变成了一片死灰。
2010-05-12 17:46:22 ﹎甘樂·ゆ'' (闲适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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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那么准吗?

那天开始,七号楼变得不寻常起来,经常有怪事发生
有一个同学在傍晚的时候,站在窗子前看天色。大家也知道,因为光线的原因,有时候玻璃反光可以当镜子用,这个同学就清晰的在玻璃上看到一个老人,咧着嘴对他笑,牙齿没了好几颗,脸黑黑的,穿着很老式的衣服。
他吓得一扭头,却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然后窗子那边传来两个敲玻璃的声音,似乎提醒他,那老人不是反光照出的,而是确实在窗子外,而他所在的寝室是在二楼。
还有一个同学因为回宿舍晚了,遇到了鬼打墙,整整在走廊走了一夜也没找到自己的寝室,他说当时只觉得两侧全是墙壁,一扇门也没有。而第二天清晨,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在走廊,而是围着宿舍门口的老槐树转了一夜。
有个同学遇到的事更可怕,他因为打工,每天回来的很晚。每次一路过那棵槐树,总觉得会什么凉凉的东西拉着他的手。他很怕,可是又觉得自己疑神疑鬼,因此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但是几天后,他开始做噩梦,梦中总有一个小孩子拉着他的手,让他带着参观一下大屋,然后他的手臂就会很凉很麻,似乎有血液正在流失一样。
他实在吓坏了,就在校外租了房子,可已经来不及了,在他搬家的那天,我们寝室的老五去帮他,亲眼看到他好好的突然捂着胳膊大叫,人都疼晕过去了。到医院一检查,整条手臂居然全部坏死,血管里流出来的血的颜色,很淡很淡。好像是白的。
而之后他同寝室地同学发现,他床边的墙上满是小孩子的泥手印。
事到如今,七号楼的恐怖事件越传越多,也越来越厉害了。我们寝室也是如此,有好多同学都是在外面租了房子,本市的同学就跑回家住了,七号楼的人只剩下一半。相应的。人一少,七号楼给人地感觉更加阴森。
留下的同学并不是因为胆子大,而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无法搬出去。就好像我们寝室,其中两个人出了事,其余六个人都是外地的学生,家长负担我们的学费和生活费已经很辛苦了。我们平时非常节俭,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哪来钱去外面租房子,只有忍耐。
其实我们寝室也时有怪事发生,不过因为老二和老八率先出了事,我们就好像暂时有了免疫一样,没有太可怕的情况出现。我们也曾经找过校方反应这个问题,但总被斥为无稽之谈,说我们小小年纪却封建迷信。
我就奇怪了,对于未知可怕地事物。拒绝承认就不是迷信吗?就是科学正确的态度吗?
反正校方是不管啦,但之后我们打听到,其实学校也有过动作,试图锯掉七号楼门前地老槐树,但锯树的人硬说贴近树后听到了毛骨悚然的哭声。再不敢动那棵树一下。
这事并不确定,但是有谁敢去再试呢?
事情就这么耽误了下来。我们每天在恐惧中渡过,气色都十分不好,时间长了就有点麻木。对黑暗中的异常响动假装不知道,睡觉时都蒙紧了被子。
我猜全楼的人都是如此吧,不过有一件事却是雷打不动的,那就是每晚老师巡夜。
他总是从一楼到二楼慢慢走一遍,走到每个寝室门前都敲一下门,问一句睡了吗?当然我们是没人理他的,因为人睡着了就不能再说话。可是我相信每个人都会被他吵醒的,因为他拿着一个铃当,在午夜地走廊中叮铃叮铃的响。
那铃声很清脆,在夏秋之夜听来还有几分凉爽和心旷神怡之感,可在冬天听来就给人以寒意了,特别是当七号楼灵异事件频发之后。
那天我们寝室的人谈论起这件事,老三说:“那声音像风铃,巡夜的老师拿着这个干什么?故意吵人睡不着觉还是怎么的?要不就是为了显示他尽职尽责,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按时巡夜似地。”
老六想了半天说:“那声音不风铃,而是驼铃声。以前我没注意,今天仔细想想才发现。要知道在民间传说中,驼铃是招鬼的,他大半夜巡逻,为什么还个驼铃,难道他是
大家面面相觑,都有点害怕,越想越觉得巡夜老师不对。以前感觉习以为常地东西,这时候都发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照理说,老师巡夜只会看看会不会熄灯,哪有四处敲门的,还问人家睡了没有。再说,为什么要拿个驼铃呢?难道所有鬼是他招来地?难道他有什么阴谋?
大家想到这儿的时候都是又生气又害怕,这时候老大忽然说,“你们没发现吗?这位巡夜老师比钟表都准,我看过,准时是在午夜十二点。”
“真那么准吗?”
老大非常肯定的点头,然后抬头看着我们,说,“你们谁还不相信我啊,我睡觉很轻,有一点声音就醒,而且咱们屋门后挂着钟表,躺着就能看到,每回巡夜老师的驼铃声响起,我都下意识的一看,绝对准确。”
我们其他人很奇怪,就说,“我们没怀疑你啊,干嘛解释。”
老大听到这话非常惊,一下子跳了起来,床撞在了上床的边沿,咚的一声,可是他似乎都没感觉,只说:“刚才有人问我‘真那么准吗?’是谁问的?”
我们看他这样也害怕了,因为我们谁也没有问他,那个声音又是从哪里来的?
当时是冬夜的晚上十点,很冷,我们却浑身冒汗,大家都说不出话,不知道是谁先的,反正全都钻进被子里睡了,连厕所也没敢去。
我憋着尿,睡不着,感官特别灵敏的躺着,大气儿也不敢出,身子也僵着不敢动,只把头歪了个角度,半闭着眼,盯着门后的挂表看。
一秒一秒的,时钟终于到了十二点。那巡夜老师的脚步声果然出现了,缓慢的,一步一步,驼铃也一声一声。平时我们不觉得什么的,可是今天听来却好像都踏在我们心上,催命一样。
睡了吗?
他挨个寝室问。
走到我们门前的时候,他停了一会,忽然笑了一声问,“真那么准吗?”
第六章 从凶楼到凶宅

所有的血液在那一刻结成了冰,死寂一片的黑暗中,轻的打颤,发出嗒嗒的声音。相信其他同学也是如此,因为那嗒嗒声很大,绝不是我一个人发出的。
巡夜老师并没有发出声响,可我就是觉得他站在门的那一侧,盯着房间内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走了,依旧是规律得僵硬的脚步声,还有一声声清脆的驼铃声。
我们六个人谁也不敢出声,就那么一直熬到天亮。当一丝丝晨光照进寝室,老大一下子跳下床,整件睡衣都是湿透的,贴在他发抖的身上。
“得去打听下巡夜老师是谁。”他说,“然后我们找房子搬家,哪怕我们一人出一点钱,六个人挤在一个间小房间里,也要离开这儿!”
他说的正是我们心中的话,因此大家都同意了。
冬天的早上天亮得晚,老大说话的时候天已经全亮了,也就是说,上课时间要到了,所以这时候走廊中的人很多,让我们的恐惧之情稍减。
于是我们也不上课了,匆匆洗漱后就找到看楼的阿姨,问她巡夜的老师是谁?我们感觉这么多日子来巡夜的是一个人,难道是专值夜班的人?
这些细节我们之前全部忽略了,因为昨晚的事才渐渐想了起来。
可是看楼的阿姨却很疑惑,看样子是以为我们是在说胡话,她说,“哪儿来的巡夜老师,我在这儿工作好几年了,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巡夜老师。整个楼在晚上十一就锁了,连一只老鼠也别想进去,怎么会有人查房?”
这答案让我们都惊得头皮发麻。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老师根本不存在?或者说他不是人类?找其他的同学打听,他们也都听到有个巡夜老师每晚路过宿舍门口,可为什么看楼的阿姨说没有这回事呢?是那阿姨说谎,还是所有的人都被那个东西控制了?
这件事是个谜,但是我们无睱细想,也不敢找人确认,只想快逃开这里。大家把钱凑到一起一看。六个穷学生倾尽所有,还不到一千五百块现钱,而且就算有钱,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房子。
但我们绝不想在寝室再呆一个夜晚了,这些日子的坚持原来只是一根紧绷地弦,昨晚绷断了。就再也无法聚起勇气。
因为发愁,我们没心思上课。结果这情况被原寝室成员,当时在家修养的老二知道了。他那时虽然在家休学,但是经常打电话来问东问西,还托人带吃的东西给我们,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几乎没有变。
他听到我们的情况也很着急,但当时也没什么办法,只说帮着打听一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之前先让我们晚上到他家挤一挤。
我们终于松了口气。感觉暂时有个可以安置的地方了。但过了才几个小时,他又打来电话说,打听到了一处房子,不知道合适不合适,要我们自己去看。
那是他一个朋友在北郊地一套老房子。据说历史非常久了,因为建筑风格具有文物性的关系。所以周围虽然都盖了新楼,就是这套别墅式的房子还保留在那儿。
那个地方因为比较偏僻,房子又太旧了一点。没有修缮,一直租不出去,如果我们去住,租金好商量。
我们一听就很兴奋,下午的课也没上,匆匆忙忙联络了老二的朋友去看房子了。
那房子比我们想像的要好得多,反正我一直是以为那是一个古旧地危楼,但实际上只是旧了些,房间内的家具还在,只是久没有人打扫,到处是灰尘。
不过那房子还挺朝阳地,离我们学校又近,我们去时正是下午两、三点钟,虽然两侧都是高大建筑,但因为角度的关系,太阳影子还能照进房子里,很明亮,而周围又都是居民楼和小商店什么的,还有一个市场,显得人气很
楼内共有七个房间,一楼一个,二楼五个,三楼是个阁楼似的独立空间,有一个超大的房间和小客厅。
总之这房子很合我们的意思,唯一让我们感到不舒服的是,别墅的门前有一棵对,虽然不是槐树,但也长得非常巨大,让我们不断联想起七号楼门前地那棵。
想租下这房子,因为门前的树,心里有疙瘩。不租,又很难找到条件这么适合的自拥有独立的空间,又因为在同一屋檐下,也算是没有分开,比较有安全感。
重要的是,这房子给人感觉阳气十足地样子,和七号楼相比,几乎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
但我们地犹豫不决,让房主有些不开心。
他说他大老远的来,是因为老二说我们十之八九会租这房子。他又不缺钱花,租这房子差不多是白送,只是因为怕房子太久没人住,反而容易朽坏,有了人住的房子才会越来越结实,他图地只是让我们看房子罢了。等将来这一片综合开发,这房子一定值很高的价钱。
他催促我们做决定,说是不要浪费他的时间。可我们心中都有阴影,哪能那么容易决定,而正在这时,恰巧有几个小孩子跑来树下玩耍,在树干上刻下一个大园圈,然后比试谁能把球踢到那个圈中。
他们吆喝着、吵闹着,玩得很开心,我们站在一边看,心中也渐渐释怀。
七号楼前的大槐树是没有人敢靠近的,我们注意过,连动物都要绕着它走。学校中有老师养过狗,但没有一只在树下玩耍过,那棵树简直是阴森的存在。
而别墅前面这棵树,却有小孩子在打闹,可见这里肯定没出过什么灵异事件,所以孩子们才这样自然。这棵树之所以在那里,只是巧合罢了。
这事实让我们松了一口气,和房主约定租下这个房子。当时我们总共才有一千五百块,于是约定第二天交三个月的订金,我们今晚就先住在这儿。
因为还心有余悸,到了新的地方我们就都挤到了三楼的阁楼中睡,开始还不敢放心,也睡不踏实,但后来太累了,就全睡着了,结果一夜安眠,第二天感觉精神很好。
大家一商量,觉得从银行中取出一点父母给的学费还是可以交上订金的,可是六个人一千五百块,每个人平均两百五十块,也还是有些负担。
像我,家里每月给寄来八百块做生活费,勉强还能接受,像老大这样,一个月才五百块生活费,为付房租就用去一半,实在有点吃不消。
这时候老六说起他无意中听说系里有一对年轻的夫妻教师正要租房子,不哪我们找他们合租,一楼和二楼的房间一共六个,我们一人一间,三楼就归他们夫妻,我们一人一百五十块,他们交六百块,占一层楼,顶多我们多做做卫生就行了。
大家一想都觉得可行,于是决定分头行动,老大去取钱,老六去找那对老师商量合租的事,并带他们来看房子,其余人回宿舍收拾东西,我则负责退掉宿舍,这样多少能收回一点住宿费。
事情办得很顺利,而就这样,我们六个人从一座凶楼,搬进了一所凶宅,而且浑然不觉。
嘿嘿~LZ减慢速度了~
第七章 情伤

事到这里就暂时结束了,电脑屏幕下方一片空白,好慢慢拉开,展现在众人面前,却忽然被一把无形的剪刀从中剪断了一样,没有后续的感觉把人心都吊了起来。
再下面就是无数人的回贴,说什么的都有。包大同没有心思看下去,但是奇怪的,他对这个故事有了一些期待,这是他之前未料到的。
他甚至开始怀疑故事的真实性。
真的有这样一座凶楼吗?那么凶宅又是怎么回事呢?如果这一切最后证实是编造的,那他可以请这个人到杂志社来工作了。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把这件事纯粹当做一个故事来对待。因为他若有一分当真的表示,小夏和花蕾都会信以为真,这会影响她们的日常生活。
他会暗中关注这件事,直到真相大白。毕竟这故事是发在网站上的,他的电脑平时虽然多用于打电动游戏,但偶尔也可以干点正事。
“大同,你觉得此事的真实性如何?”小夏见包大同看完贴子的最后更新,把身体仰后,若有所思的坐在电脑椅上轻轻转着,忍不住问道。
“演义的成份大一些吧。”包大同闭着眼睛,“不过他写得很有代入感,当个故事看挺不错的。”
“真的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吗?”小夏追着问。
“干嘛不去问你老公?”
“他知道我看鬼故事,会发脾气的。”小夏无奈的笑笑,转头对花蕾道。“石界怎么说?”
“他觉得好玩。”花蕾想起石界地样子。忍不住也笑了,“还一直抱怨为什么他读大学地时候,不管国内学校国外学校都没出过任何灵异事件。害他的大学生活非常单调。”
“石界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小夏道,“可是说白了,哪有那么多学校会闹鬼,大部分正常学校吧,偶尔才会有些怪事发生,不然哪有人敢上大学?”
“石界怎么知道这件事?”包大同突然插嘴。“难道他没事也爱逛我们地网页?真是吃饱了撑的,一个男人怎么那么无聊啊。”
“我们的网页是他帮着做的呀。”花蕾忍不住为石界辩护道,“他没收一分钱,从美工到技术,他一个人负责的,还说免费帮我们维护呢。”
“我没有钱吗?要他来做好人。”包大同莫名其妙的有些发火,“再说他做地网页一点也不好看,我就说嘛。品味这么差的美工实在难以找到。”
“你饿了吗?脾气这么大。”花蕾也皱眉头,“人家帮忙是好意,而且网页哪里难看了。再说,好几次咱们遇到危急的事。石界都帮过忙,真不明白为什么你那么讨厌他。”
“知道我饿了。还在这里叽叽歪歪。”包大同看花蕾气鼓鼓的,忽然非常不爽,“我要吃虎皮青椒和小鸡炖蘑菇。”
他神色中理所当然的神态气着了花蕾,忍不住顶了一句道:“我是你的保姆吗?你说做就做啊。”
包大同不讲理的点头道,“做我的员工就是要做兼职保姆,不然就别做了,反正你那些水磨功夫小夏也会做,累死她得了。”
花蕾指着包大同,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实在气坏了。
她是个爆裂地脾气,但一直对包大同很迁就,只因为心里对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可是他最近总是对她若即若离,忽冷忽热,让她真的感觉心也跟着起伏不定,无法忍耐。
现在不过是为石界辩护几句,他就抬出老板的架子,真受不了。而且他这话说得如此疏远,她不禁气苦,冷哼了一声,抓起包就往外跑。
包大同还以为她会像平时那样气鼓鼓地冲进厨房,见她跑到反方向,不禁愣了一下。
小夏喊了几声花蕾没喊住,跑过去拧了包大同一把道:“你去追啊。”
“干嘛追?明天她气消了就会回来了。”
“这么有把握?”
包大同点头,“这丫头心软,
争吵,冷静下来也总会为对方想,所以她总会原谅别
说到这儿,猛然觉得花蕾的好处,不禁有点后悔平时总是调戏她,欺侮她。她毕竟也是个女孩子,他对女人是出了名地好,但只有花蕾例外。
为什么对她要例外?真是奇之怪哉。
小夏在一边冷眼旁观,见包大同脸色古怪,心中隐约明白点事情。不过是夸了石界两句,大同的反应就那么大,这明显是吃醋,很说明了问题。
而且男女之间就是这样,当互相有了初步的感觉,总是会变得不理智。像大同和花蕾,前一秒钟还好好的,说吵就吵了起来。
当初她也这样过,不过她老公阿瞻不喜欢争论,所以吵不起来。但她和老公能成就姻缘,好友万里帮了不少忙。
也许,花蕾和大同的事,需要她的援手,不能让他们再顺其自然了。
想到这儿,她拍了下包大同的肩膀道,“你这人,知道花蕾有这么多优点,也不见你行动。这年头,这样纯真善良的女孩子很少见了,虽然脾气急一些,不过对你可是很软的,放弃了,后悔都来不及。你成天陷在那些花花草草、莺莺燕燕中有什么意思,不如安定下来,成家立业吧。来,长嫂如母,我来帮你。”
“诶诶,你虽然嫁给了阿瞻,可是比我年纪小,别摆出老成的模样,不适合你。”包大同避开越凑越近小夏,“再说了,我是不结婚的,你别害花蕾了。”
“不结婚?”小夏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有着打听到巨大八卦的兴奋,“你是个女人都对你很满意。要不,你就是自私自利的人,只想玩乐而不想承担责任。不不,这也不像你。外人看你吊儿郎当的,可我了解你,知道你是有担当的男人。那为什么?”

“别八卦了。”
“啊,难道是情伤!”小夏惊叫一声,“可是情伤吧?白痴怎么会有情伤?你又不是万里!”
包大同听她这么说,好像他是少根筋的动物似的,气不打一处来,“切,情伤还分人吗?万里的伤算什么?老子伤上加伤,十几年恢复不了。”
“那你和我说说,我给你心理疏导一下?”小夏感觉自己触到了包大同的痛处,有些内疚又有些好奇。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她、在所有人的心目中从来是开朗而温暖的,和万里不同,他是如此阳光,好像心里存不下阴霾似的,谁会想到他也会伤心呢。
不过这样也好,假如让花蕾触摸到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或者她是可以看到幸福的一对的。有个作家说得好:做母亲和做媒是女人的基本欲望。
而她,两种欲望都很强烈。
第八章 神秘人

二天花蕾没来上班,包大同知道她还在气头上,也没
不是他不想哄哄她,事实上昨天他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对花蕾是过份了一点,虽然一提到石界他就心起无名火,但他不该迁怒花蕾的。他在花蕾家附近转悠了半天,终究拉不下面子去找她,只想着等她回来,一定要对她好一些就是了。
然后他去几间大学逛了逛。
如果小七的故事是真的,到各个大学调查一下是必要的。不过那故事中没有说出学校的名子,而北郊有个大学城,包括了五、六间大学,还有不少小型专科学校,要挨个看一遍,还真不是轻松的体力劳动。
按照故事中的描述,出事大学的建筑比较奇特,两层的七号楼夹在两栋高大的楼之间,门口还有一棵巨大的槐树,可是他转遍了大学城,也没找到这样的学校。
他不禁自嘲的笑笑,看来他和众多网友一样,被这个故事,和故事的作者小七言之凿凿的语气欺骗了。这也许就只是个编造的故事,亏他还大老远跑来。
花蕾的车子开走了,他没有车,坐出租车又不方便,只好借骑小夏的女士小摩托,高大的身子凌驾于小巧秀气的车上,不伦不类的逛了一下午,偏巧今天还特别热,属于初春里很罕见的天气,搞得他疲劳而狼狈。
整个大学城有一条主干道,两侧是不同的大学,一条条横向的小路把不同的校园分割开。各大学都没有门牌号,全靠校门口的招牌来区分,招牌上的字围了玻璃管子,看样子晚上是会霓虹灯闪烁。
包大同行驶在主干道上,一边向前,一边再度注视路过的学校,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当他一个小路口的时候,车子一下子熄火了。
他骑得正快。感觉“咯凳”一下,差点摔到。好不容易保持住平衡,忽然感觉有些异常的气息,习惯性的耸耸鼻子,心里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古怪感。
大学城这边的路是比较偏僻的,学生们这个时候都在校园里,非放假时间,就算大白天也没有几个行人路过,偶尔会有汽车或者校园班车慢腾腾的驶过去。“突突突”的声音就像就要挂掉的人在芶延残喘,听得人上气不接下气的难受。
而此刻,就在街对面。有一辆豪华的私人轿车就停在路边,车型罕见、漆黑锃亮、保养得极好,只是车窗玻璃上有深茶色贴膜,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不过包大同觉得车里有人,因为他感觉到了。还感觉到车中人在审视着他。
他有些奇怪,不过想想,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模样太狼狈可笑了,车里地人正在很有优越感的嘲笑着他吧。不过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这样高级的车出现在这里呢?是某学生地家长,还是哪位无良且无聊的富人来泡女大学生呢?
虽然感觉有两道目光如刺一样扎在他身上,包大同还是决定不予理会。不慌不忙的重新打火,驾着那有些超负荷的小车离开了。
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学城地主干道上,车内的人才收回一直凝视他的目光。
“就是他吗?”
车后座上,坐着一个神秘出现的中年男人,长得清秀斯文,偏瘦,不过眼神却给人以莫测之感,看模样像一个成熟而成功且有文化气息的富翁。
“没错。”面貌普通、身材普通、气质也普通的司机头也不回地答。眼光连后视镜也不看,显然对车后座上的男人极其恭敬。
“我仔细调查过,还跟踪过他几回,他就是包大同没错。”末了,司机又强调性的加上一句。
中年男人一笑,神色中有些轻蔑和失望,“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灵力不过尔尔,居然连这点障眼法也看不破。庸才!”
“也不是啊,先生。”司机依然头也不回地道。“他的灵力和法力都是被封着的,而且从他们的杂志看。他也破解了不少灵异案件了,无论是实力还是脑筋都是一等人才。”
中年男人“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也不知道脑子里再想些什么。
他不说话,司机自然聪明的保持沉默,过了好半天,那个在包大同眼里没看出什么异常的地方以真实地姿态出现了。
七号路!
学校虽然没有门牌号,但那些与主干道呈垂直角度的小街都有标识,从一到n,一.
而刚才包大同车子熄火的地方正是七号路路口,不过因为标牌比较小,还是那种灰石头雕刻的,看着是很美观,但不特别注意就很难被发现。何况今天的太阳很足,晃得人眼花。
七号路的尽头有一间比较小的学校,门口的牌子上写着:电子工程学院。黑漆漆的两层楼,门口有棵大槐树,才是春天,已经绿叶满冠。
树干上挂着一个秋千,绳子是铁锈一样的红色,又像是血迹干了许久地颜色,衬着树干上方两个奇怪的树洞,好像是一个老人流下了两行血泪,很是不吉利地感觉。
“不知道他的封印解得开吗?”半晌,那个中年男人再度开口。
他的声音里没有情绪,司机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不过车内的沉默很有压力,那司机最终还是忍耐不住,道,“应该是可以解开的。我不知道他的方法是什么,但是他最近总去一家叫铁窗的酒吧,每回都喝得酪酊大醉,之后他的灵力却确实在恢复,也许是什么怪方法吧。”
“还酗酒吗?”中年男人似乎没有听到司机的话,轻蹙了下眉,“这地方的邪气虽然被门口这棵树的春意压制住了,我也施了一些障眼法,但他丝毫没有感觉,真是废物!”
司机没有答话,有些不同意这看法,但不敢违逆。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又过了一会儿,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说,“如果他以他现在的法力解决这件事,或者我会对他刮目相看。”“那小子倒是挺能耐的。”司机开动车子,心里想着。
快到周末了~多更两章~
第九章 勉强算可造之才

大同脚步踉跄的从铁窗酒吧出来。
那里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热闹,他泡在里面的时候,因为女人多,他的麻烦也多。唉,真和广告中说的一样,帅啊,帅啊,帅也是一种罪啊。
不过他来铁窗可不是为了泡妞,而是为了喝酒,他每一次都要几杯“三种不同的红色”。那酒很烈,后劲更是强,所以尽管他酒量相当不错,却总是在醉熏熏中离开。
什么“三种不同的红色”,起这么诗意的名子干什么,直接叫“三碗不过岗”不得了,反正也够贴切。
他想着,继续往前走,左脚绊了右脚一下,差点摔倒,幸好抱住了街边一棵小树才稳住身体。他苦笑一下,实在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可他又没什么办法。因为在他身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无法解开的封印,却总能在醉后释放一点。
这是什么路数?为什么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就那么怪呢?为什么别的酒不行,非“三种不同的红色”不可呢?不知道酒精刺激了他身体内的哪根神经,反正事实就是如此,这是他从上回破解“禽兽”案件时偶然发现的。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告诉别人他解开封印方法的原因,因为太荒诞了,而且肯定不是每个人都适合。
夜已经深了,大约凌晨一点左右,在铁窗所在的小街上不好拦到出租车,他只好慢慢走到前面的大街上去。这段距离大约有三百米。平常走个几分钟就到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今天醉得比较严重地关系。觉得路很长,而且越走越黑,总看到前方一片亮光,车来车往的,可就是到达不了。
又走了几步,他开始觉得奇怪。不过被夜风一吹,他酒气上涌,感觉脑子里又热又涨,甚至记不起自己是谁了,只是机械地向前。略一抬头,就见前面有个白花花的东西,细一看是个女人,站在路边似乎等着什么。
就算在昏黑中,就算已经醉眼朦胧,包大同也看清这女人是个美女。面庞五官深刻,白晢的皮肤。黑色长卷发,似乎是混血儿。
这样的女人出现在这么晚的时候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是很危险地,何况她穿得有点暴露,白色长裙怎么看怎么像是内衣,匀称的四肢和少半丰满的胸部都暴露在了人眼前。
她不是做那种做“夜班”的职业吧?!
包大同想,脚步停了一下。想走开,不过又一想,就算她是特种职业者,一个女人呆在这儿还是危险的,不好扔下她不管,于是他脚步虚浮的向那女人走了过去。
“你要带我走吗?”他还没说话,那女人问。
包大同一愣,然后勉强点点头。
也算是带她走吧?他不是想买她,不过也确实要带她离开这个对单身女人来说比较危险的地方。
女人一笑,美得无法形容。伸臂抱向包大同,“你真好。我们去我家吧?”说话的同时,丰满的身体也紧紧贴在包大同身上。
包大同叹了口气,想拉开她。
看来这女孩真是做特殊夜间职业的,可她长得那么漂亮为什么非要做这种工作?而且还是站街地流莺?唉,这个世道,真是没眼瞧了。
“小姐,我对你没兴趣,请放开我。”他尽量保持口齿清晰,以免发生误会,“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才想把你送到人多的地方地。”
那女人不放手,反而越抱越紧,“你真好,我们一起走吧,你一定会喜欢的。”
“小姐,请你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包大同有点不耐烦。
他是喜欢女人,而且这女人也相当漂亮,可是他不喜欢这种事。看来人真的是不能多管闲事,看,现在麻烦来了吧?她怎么就死抱着他不放手
越来越紧,让他疼痛起来。
他抓紧这女人的双臂,再度尝试拉开她,却感觉入手坚硬而冰冷,而且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传入了他的鼻端。不是恶臭,是一种淡淡地臭味,就好像被保存的尸体,虽然没有腐烂,却还是有异味一样。
这情况让他酒醒了些,低头一看,这女人裸露的后颈上有一块青色的斑痕,形状像一张咧开的嘴,正是尸斑。
“跟我在一起,你会爱我的。”女人,或者是女鬼,再或者是女尸喃喃地说着,双臂像钢条一样勒住了包大同的腰身,把他腹腔内的空气全挤了出来。
不能呼吸让包大同的意识变得敏锐了。他两手施展出两个电火花,击在这女人的后背上,但她只是一激凌,手臂松了些,似乎被震了,却感觉不出疼来,也不怎么害怕似地,继续保持着抱姿不动。
但这松动已经够了,包大同用力挣脱钳制,一下跳到两米以外,身手虽然还是不太灵活,至少他现在知道自己是谁,在干什么了。
“妖孽,死都死了,还占着身子出来魅惑男人吗?”他单手一指,指尖捏诀。
那女人受他威胁,没敢靠近,只悲悲切切地哭求,“我一个人好冷、好孤单啊,你来陪我好不好?难道我不够漂亮吗?你来,你来,我什么都给你。”她向前走了一步,却又退了回去,因为包大同的威胁仍在。
“留恋美貌是没有用地,已成枯骨,就祈求来世吧。”包大同有些怜悯这不安的灵魂,但心下却又刚硬,绝不能允许她祸乱人间。
今天倘若不是他,别的男人这时候早就死了吧?虽然招妓的男人不值得同情,不过好歹是条性命,不能因为一时之错而丧了命。
那女人没再说话,而是垂着头,看起来好像是倾听什么似的。过了几秒钟,猛然抬头,忽然不顾一切的向包大同扑来。
“借地五方
他使用这法术和小夏使用可不同,小夏是随便学来防防身,唬唬人的,他施展此法时配合了法力和灵力,威力不知大了多少倍。
不过咒语了,法力、灵力和他虚空画出的符都集中在指尖,但他却忘记下半句是什么了。
一团黑影兜头砸来,带着风声,给人感觉很沉重,敢情这女人是僵尸?!
包大同一闪,极其狼狈又极其勉强的躲过这一击,在地上滚了三滚才停下。尽管如此,上回在“禽兽”案件中被狗灵抓伤的手臂再度挂了点彩。
这疼痛刺激了他的神智,在那女人第二次居高临下的扑来时,终于想起了咒语,“借地五方,移三山,镇!”
他注意过,这条小街上有一家店正在修缮,门口堆了不少沙子水泥,这时候用五行禁法之土术是最好不过了。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出口,指尖也弹出驱魔驭鬼之力。一时间,平地卷起了狂风,那女人眨眼间被平移的沙堆埋在其中,而且被法术制得不能动弹。
他一跃而起,想彻底治服那女人,但沙堆突然四散,似乎里面有火药爆炸了一样,害他急忙后退,而那个女人则直冲了出来,跳着向小街的另一头跑去。其速度之快,其脚步之沉重,其姿势之怪异、其突然变得勇猛,而且能够逃脱法力限制的行为都让包大同感到特别奇怪。
而远处,一辆豪华轿车中的中年男子正用世界上最高级的望远镜看着这一切,口中喃喃的道,“能力还是很差,不过应变快,不好色,勉强算可造之才吧!”
第十章 鬼屋探险团

先生点拨一下这小子吗?”司机感觉他老板语气中虽恶,但也有愉快隐含其中,因此笑呵呵的问。
“看他的造化了。”中年男人放下望远镜,似乎很累,声音也变得冷淡起来,“你知道,自从那件事后,我不再多管闲事,活着也只是为了能让那件事有个终了。开车吧,时间长了,那小子会发现的。他真的非常敏锐,虽然被封印着,可是道法很正宗啊。”
司机“嗯”了一声,启动了车子,而发动机的声音终究是引起了包大同的注意。
他皱皱眉,感觉很古怪。
他听到了汽车的声音,可是看不到车的影子,虽然他离路口的距离比较远,但他视力很好。再者,小街也比较黑,从暗处看光明处本来就应该清楚,不可能连车影也看不到。难道汽车还会隐形?或者有人施了什么障眼法吗?
他甩甩头,把重新涌上的酒意压了下去,发现自己离铁窗酒吧的大门没有多远,从行走的时间看,绝不可能停留在这里,显得有人不仅施了障眼法,还设了结界,让他一直在原地转悠。
再想想那个女僵尸,好像是听从什么人的招唤似的,不是无缘无故出现。还有,刚才他有强烈的被窥伺感,和下午在大学城的遭遇一模一样,显然是同一个人在盯着他。
为什么|
他想了想。脑海里仍然空空一片,于是他干脆不想了。他是个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脾气。既然他做了这一行,得罪地人或者恶灵都不在少数,有人要找麻烦或者寻仇也是正常,所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费脑筋的。
好不容易叫到出租车回家。他地头沉得很,本想马上就睡的。但却不知是什么念头促使他打开了电脑,点了一下小七的凶宅贴子,居然发现他更新了。
但更新的章节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写着:鬼故事开始,恐怖的事从今天发生!后面是一串省略号,因为用地是巨大的红色字体,那符号就像一滴滴的血,淋漓着,洒满半个屏幕。
“故弄玄虚。”包大同自言自语了一句。关掉了电脑。随即又自嘲的笑笑,因为他不得不承认。他也陷在了这个很勾人的故事里,很期待小七会编些什么出来。
“那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倒在床上时,他想,“平常那样气她都没事,这回居然发这么大脾气。三天,再等三天。如果她还不出现,他就去她家抓她。”
………………………………………………
而就在包大同睡着的几个小时前,也就是黄昏时分,花蕾正和其他七个人站在一座小山脚下,犹豫着要不要在天黑前翻过山去。
他们是一个自助旅行团,要进行探险活动。但是这个探险有些奇特,不是探索自然界,而是进行灵异探险,俗称鬼屋探险。实际上,他们中的人。不是不相信有鬼怪的,就是寻求刺激的新人类。进行这项活动的开始,他们地潜意识中就觉得出事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才敢来。
“那边就是我们地目的地。”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孩说,“加把劲今天就能到达。”
“以前可没说过要爬山。”一个衣着考究的女人立即反对。
“这也不算山哪,一个小土包而已。”另一个年轻男人说,“与其在这里犹豫,不如赶快翻过去,否则天色一黑,我们不是要留宿在那边那个又脏又破的家庭旅店里,就是喂了山蚊子。”
“我也赞成快翻山。”一群人中唯一的老者开口了,“既然是鬼
,就干脆住到鬼屋里,大白天进去逛逛有什么意思,组团地初衷。”
“您老就不怕?”石界插嘴道,饶有兴味的坐在一边,对团队如何做出决定,一点没有参与感,似乎无论怎样,他都奉陪到底。
“不如我们少数服从多数吧,这才叫民主。”一个戴着眼镜、学生模样的女孩说,“同意翻山的人举手。”
老者、男孩、年轻男人和女学生举起了手,只有那个衣着考究的女人和一个身材矮小得不成话的,也就是一个儒没有举手,当然还有花蕾和石界。
“难道是平分?”女学生道,“早知道我们应该保持单数,这样表决才有意义。”
“我们开始时是单数啊。”石界再度插嘴,“有二十一个人之多,不过半路都打了退堂鼓,现在只剩下八个人了。不过,我即不是赞成,也不是反对,我是弃权,我想我朋友也是这个意思。”他看了一眼花蕾,后者不置可否。
“既然是弃权,那就是四对二,翻山!”男孩有点急脾气,看到表决结果,连忙道。
当时他们组团时说好了,有任何事都要民主表决,无论结果是什么都要绝对服从,所以那女人和儒无奈,只好跟随着前面的人整装出发。
花蕾默默的跟在队伍后,石界陪着她。
包大同平时总是逗弄她,她都忍了,可是前几天他那么不讲理,她可真是气着了。或者说,是对他的不满集体大爆发吧。
她气得跑回家,莫名其妙的哭了一场,有一种说不出地心酸,不过还是盼着包大同来找她,哪想到那死男人根本没来。她找石界出来喝一杯,结果听石界说,“零杂志网站”上的常客们正在准备进行鬼屋探险,问她参加不参加。
零杂志网站设有秘密房间,是为注册用户们私聊些秘密话题而准备地,是比较人性化的服务。在秘密房间中聊天,非邀请人员是不知道内容的。但做为网站的工作人员,有了源代码的他们可以随时进入。
只是她和小夏对人家私下说的事情没有兴趣,因此从来没有看过。但石界这人是比较八卦的,所以不仅看到了别人聊天的全程内容,还当做一件好玩的事,积极参与了进去。他是见过灵异事件的,不过他胆子大得很,又好奇心重,也没多想就决定加入团队。
花蕾本不想去的,也不想招惹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但一来包大同断定这件事是胡编的,她很相信他。二来她要和包大同和老头子赌气,因此也加入了,很想让这一老一小两个男人为她的失踪而着急上火。
而如果他们不在乎她,她死她活也与他们不相干。
他们当时组团时是二十一个人,但越到后来,临阵脱逃的人越多,最后只剩下了八个,看来想做个标新立异的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他们的目标不是那个有灵异现象的学校,而是小七他们后来搬到的那所凶宅。
地址是他们通过小七的贴子和偶尔的聊天内容推测来的,他们决定在鬼屋住上三天,看看究竟能出现什么怪东西。
不过让花蕾不舒服的事,这八个人为了称呼方便,也为了恶搞小七讲的鬼故事中搬到凶宅的人物名子,也按照年龄顺序把称呼改为了老大、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花蕾和石界因为是朋友,所以扮演了那对年轻的老师夫妻。
至于老二和老八,因为早就消失在了故事中,所以没人在意。
第十一章 只有她一个人看见

为是按年龄排列化名的,所以老大当然是那名老者。
他是退休的体育老师,虽然有六十一岁了,但长年锻炼的身体非常健康,一点也不像老人。他根本不信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想要以科学观点教育年轻人,所以对组团探险相当积极。
老三是那位衣着考究,既使在爬山时都举止优雅,因而显得不合时宜的女士,三十二岁,未婚,相貌和职业收入都是上等,不过神色间总带点厌恶的气息,不太讨人喜欢。她参加探险团的目的不明,也许是为了刺激,也许是想尝试新鲜事物,毕竟鬼屋探险是非常前卫和先锋的。
在这一点上,老六,那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孩倒是与她有些相同,虽然这两个人看来很不对盘。这男孩是个富家子弟,辍学在家,整天无所事事,所以是出来没事找事的。他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很瘦,身着奇装异服,整个人看来像一棵挂满礼物的圣诞树,而且总以为天下属他独特唯一,别人全都不理解他的“哲学痛苦”。
老四是一名青年作家,在文学界也算小有名气,一向以标新立异着称,别人反对的,他都赞成,别人赞成的,他都反对。也就是说,他一肚子全是草,对事物根本就没有立场,只要能让他显得与众不同的事他都会去做。
老五是那个大学三年级女生,本来是政治系的,偏偏对神经化学很有兴趣,她觉得鬼怪现象和人类的神经系统有关系,因而狂热的进行灵异事件研究,也是这次组团行动的发起人。
老七是一名儒,在网上时谈锋很健,但现实中很少说话,喜欢躲藏在一边听人家说,大概是一种极度自卑的表现。只有网络才让他觉得自己正常。他加入鬼屋探险团的目的是想证明自己比正常人更能接近真相,也更勇敢。他加入的时候,老四和老六(青年作家和富家子)极力反对,但是老三和老五两个女人认为,儒也有人权,正常人应该帮他实现梦想。所以带上了他。
他地年纪应该在青年作家之上,不过他不肯透露年纪,个子又只有一米不到,所以被称为小七。
剩下的两个人,就是顶了年轻教师夫妻名分的花蕾和石界。花蕾开始时分不清这么多人的代号,还是石界教她一个简单的办法人,男人不着四六,老人是老大。小矮人小七。
这样就简单多了,几个人也在多半天的时间里迅速熟悉了起来,直到来到了这座小山包才闹了分歧。
不过所有地山都有这类属性。看着不高不远,但走起来就知道什么叫长途跋涉了。他们是下午到达的北郊的村子,在村子里打听了一些事后就跑到山脚下,然后就是那番争议和表决。尽管这小山因为山两侧的居民经常走动而修建了一直通到山顶的石阶,但等他们爬到半山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得加把劲,不然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们出不了山。”作为老大的退休体育教师抹了抹汗道。
他一直走在最前面,年纪一把却给年轻人带路。
“不是小山包吗?”老三(女白领)轻蔑地扫了一眼老四(青年作家)。
老四眉毛拧起,才要反驳。排序为老五的、研究灵异现象的女生插口道,“小七搜过电子地图,现在是上山,可能会累一点,一会儿下山就容易了。快走吧,吵嘴也不能缩短路程。小六,加油!”说到最后四个字,她忽然高呼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因为此时地山寂静极了,她的声音远远的荡了出去,回音袅袅。
老六闷应了一声,努力爬上石阶。
一队人中他最年轻,可是却落在了最后面,本来断后的花蕾和石界不仅走在了他前面,就连年纪一把的老大和儒小七也把他甩在了后面。可见这孩子锦衣玉食惯了,身体外强中干。
花蕾一向心软,见那男孩走得辛苦。但因为他为人嚣张,旁的人多少有点幸灾乐祸,于是放慢了脚步等他一下。
又走了会儿,眼看就要到山顶了,身后却还没有跟近的脚步声,忍不住回头一看。
就见老六很艰难地走着,四肢很僵硬,似乎身上有千斤重担。再仔细看,他的肋下穿过来两只手臂,明显不是他的,而是有什么从背后抱着他,而他地腿后,还有两条腿在动。
一瞬间,花蕾的心脏猛的冲进大量血液,使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石界就走在她前面,立即转过身来问。
花蕾一手捂着嘴,另一手指着老六的方向,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山风凉嗖嗖的,吹得她每一根汗毛全竖了起来。
“要我拉他一把吗?不过我建议不要,这种孩子应该让他吃点苦头,不然他用着老爸的钱,还天天嚷嚷着人生痛苦。”石界说着,声音里没有一丝异常。
花蕾很意外石界的反应,壮着胆子再看,见老六哪来的四臂四足,外观非常正常,虽然还是走得辛苦。
是她眼花了吗?
她揉了揉眼睛,蓦然看到老六走得近了,似乎一下子跨越了多级石阶,他身上也确实是四臂四足。而且走得近了才看清,他自己地双腿悬空着,是后面出现的另两条腿在走路。不像是他背着什么,倒像是有东西在背后抱着他走,他的表情恐怖可怕,似乎是在拼命挣扎。
而抱着他的东西,只有四肢,没有躯干和头,就像是老六的身上又长出两只胳膊两条腿一样。
“你看看他。”她又拉了一下石界,自己的眼睛也没有离开。
可是她明明看到这怪异现象,石界却好像什么也没看到,只说,“你真心软,好吧,我帮他。”
“不!”她一把拉住石界,死抓着他不放手,因为她无法解释为什么她能看到什么,石界却没反应。
石界看她紧张的样子,温柔的拍拍她的手道,“唉,小可怜,你一定有什么坏联想了吧?伯父做这一行,对你多少有些影响。不如你嫁给我,我们去国外好了,远离这些。”
他半真半假的说,花蕾却没注意到,惊恐地盯着老六走得快了些,经过她身边,终于跟上了队伍。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身上的多余手足消失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花蕾总觉得他身上有血肉味,而且他双肩背的高级运动包里面,似乎有什么再蠕动。
真的眼花了吧?
花蕾紧张的巡视着石阶路周围,看到山顶的树丛中有一条白影子慢吞吞走着,然后消失了,似乎是在前方带路。
长发,是个女人!更惊的,还是只有她一个人看见了。为什么?!
第十二章 进屋了

蕾慌忙从背包中拿出一个指南针似的东西,拧开后面盖子,伸出手,原地转了一圈,然后认真看那个罗盘,只见上面金黄色的指针纹丝不动。
她松了一口气,再度看向远方。
昏暗的暮色中,四野寂静,群山悠远,虽然有些阴森神秘的感觉,却并无异物,浅白的月亮也已经升起,衬得天空无情的冰冷着。
真的是她眼花了吗?她又没有特殊的能力,怎么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再说,这个“定灵针”没有反应,证明山上并无魂体邪物。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幻觉?
“怎么了?”石界注意到了花蕾的异常,也看到了她手中之物,低声问,“你又拿了伯父的什么东西?”
“这是定灵针,如果附近有蕾疑惑地道,“你也知道,老头子这么有本事,绝对不会做出糊弄人的东西。”
“有显示吗?”
花蕾摇了摇头,又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四周。此时一阵山风吹来,树叶野草发出飒飒的声响,似乎是有人低语一般。
“快点跟上啊。”前方传来队友的招呼声。
下意识的抬头一看,正看到老六扭过头来,僵硬地笑着,花蕾心头又是一惊,因为老六的头差不多转了一百八十度,那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程度。
“别胡思乱想了。”身边传来石界平静的声音,这情景似乎还是只有她看到了,“你从小胆子就小,何必非要和伯父赌气,要介入到这些怪事中呢。来,别怕,万事有我在。记得吗?伯父说我命格好,天生就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
花蕾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第几次盘问自己的内心,是她眼花了吗?如果不是,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她,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如果是幻觉,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幻觉?难道是包大同经常说的心理暗示?
想到这儿。脑海中出现包大同可爱又可恶的笑脸,花蕾把心一横,拉着石界地手,大步追了上去。
不管前方是什么,试试才知道,她不能让老头子和包大同小看了她。就算有鬼又如何?为了获得老头子的认可,包大同的重视,她就冒一回险。
差不多晚上十点多。一行人才终于出了山,下山的路果然比上山容易多了,但他们也足足走了五个多小时。进入山脚下的小镇后。除了石界,所有人都筋疲力尽。
这个小镇和作者描述中的一样,不太繁华,但已经有了城市地雏形。街道横平竖直,两侧全是灰色的六层公寓楼,中间间或点缀着一家家小型的商场、餐馆和超市。
这个时候在城市中还是很热闹的,这里就清净多了,而他们又有八个人,所以等了很久才拦到两辆出租车。前后到达了鬼屋。
那地址是他们提前就确定了的,是根据作者小七的故事,和他们与作者偶尔聊天中寻找的线索而判断出的。
到了地方一看,和作者描述地几乎一模一样,两边是六层砖混结构的公寓楼,中间夹着一栋三层小洋楼,楼前有一棵不知名的大树。
月光下,树荫影影绰绰。斑驳地形成各种形状,映在门前大片空地上,诱惑又可怕。
小地方的人睡得早,两边的公寓楼已经差不多漆黑一片了,只有两盏路灯像是快要挂了一样,芶延残喘的亮着黄蒙蒙的光,更衬得那栋鬼屋散发着凄厉的感觉。
“还真有这样一个房子。”老四喃喃地道,总是带点挑衅味道的脸,此刻有些发白,看来他远没有他的文字表达出的勇气与胆量。
“废话。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地方,房门钥匙从哪儿来?我们地租屋钱又给了谁,鬼吗?”老三鄙夷的撇撇嘴。
她似乎一向讨厌这名青年作家,在这一点上,倒是和花蕾有共同点。花蕾很厌恶这种自以为是,还总当自己是青年楷模的人,和老四比起来,包大同简直是一等一的极品男人。
“先进去吧,看来不服老是不行啊。”老大扶了扶腰,“锻炼得多好也没用,年纪就是年纪。”
老五一听,立即从背包中拿出钥匙和一支大号手电,但她才要从站在一起的人中挤出去,就觉得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衣服,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
她是研究灵异现象的,自认为鬼怪与人类的神经化学有关,但神经化学发作起来也是很吓人的,尤其在这个时候。
“小姐,快给车钱,我们可要走了。”一转头,却发现是司机之一在拉她,那司机神色间有些恐惧,似乎很想快点离开这儿。
“这里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快给钱呀,不然我不要了。”司机向后退了一步,另一个司机已经回到车里了。
老七走上前去,先把车费付了。不过他个子矮小,和正常人不太相同,那两个司机收钱时脸都白了。拿了钱后很快就开走了,临走时,花蕾听到其中一个人低声咕哝“真晦气”一类地话。
“愚民!”老四又发表高论了,显然是见那两个司机见到儒都害怕,使他产生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还要进去吗?”老七说,抱了抱胳膊,显然是觉得冷。
花蕾一直注意着他,感觉他再正常不过了,更是怀疑自己刚才是出现了幻视。
“好,走吧。不然没被鬼吓死,也给累死了。”老大开了句玩笑,拿过老五手中的钥匙,率先向鬼屋走了过去,其他几个人随后跟上。
他们走得平静,但每个人心里都有点发抖,因为那个“鬼”字,在此时此刻真的很有震撼感,像落在温热心头的一片冰。
花蕾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又悄悄拿出定灵针检测,结果指针还是不动,这说明这栋楼内没有脏东西。
可是她就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仿佛那个房子是一张张大的嘴,就等着人类进入,然后就吞食掉他们的血肉。
不过时间太仓促了,她来不及细想,就被石界拉着,机械地走进了作者小七笔下的凶宅。
她没发现,草丛中有一对黑豆大小的眼睛闪亮着,一直紧张地注视着这八个人,当他们鱼贯进入了房子,就露出了兴奋地光芒,还发出吱吱的笑声。
第十三章 是这样的吗?

房子内,漆黑一片。
不知道为什么,明亮的月光像是透不进来似的,只有几只手电的光柱扫来扫去,更显得一楼大厅内忽明忽暗着很多东西。而随着最后花蕾和石界的进入,房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声音很大,好像有人用力甩上了门一样。
这情况让所有人的心头都是一跳,黑暗中立即弥漫起了紧张的情绪。
“快开灯呀。”老三叫了一声,声音有点尖。
一般情况下,灯的开关就在近门处。所以石界退回了一点,在门边摸索着。
沙沙的摸索声中,他忽然感觉一个软乎乎的粗糙东西挤进他的左手,着实吓了一大跳。本能的用力一甩,但右手却同时找到了开关,于是他立即按下去。
瞬间,光明洒满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除了阴暗的楼梯口。
而因为黑暗太久。大家都对光明很不适应,所以差不多全部轻叫着掩上眼睛,过了好几秒才适应光线,观察起房子来。
石界则猛的看向自己左手边。发现刚才那软而粗糙的东西是一只表面已经硬化的黑皮手套,不知道为什么被一条细绳系着,恶作剧似的挂在墙上,衬得墙壁白得阴森。他气得一甩,手套“啪哒”一下掉在了地上,好像墙壁上脱落下了一块黑皮。
再四处看看,发现一楼的厅很大,他们在外面进并没有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请君入瓮”这四个字,或许就是房子给他的感觉,门比较小,但内部宽间很大。甚至太大了点,房子内家具又不多,说话隐隐有回声。
沙发、壁炉、酒柜、电视柜都罩着大块的防尘白布。布下起伏着未知的东西。屋顶上的华丽吊灯垂下了一条珠链,闪现着隐约的微弱光芒。
但房间内的光明显然不是这盏灯带来的,而是四壁上安置的八盏琉璃罩灯,看模样还很艺术气息,证明这个房子的主人是很有品味的。
“还可以吧?”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声。
大家缓慢的在房间内移动,老四和老六这两个不着四六的男人还多手的揭开那些防尘布,带得大片灰尘扬了起来。呛得气管敏感的女人们一阵轻咳。
“咱们是原地休息,还是马上分配房间?”小七侏儒问。
所有人都很累了。长期生活在城市的人,走了五个小时的山路。身体和散了架一样。他们对陌生的地方不是不恐惧,但疲劳战胜了这所有的不安全感。举手表决的结果居然是全票通过立即分配房间的方案。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大家都忍耐着腰酸背痛的疲劳,分配房间时全员把这些地方走了一遍。
房间内的摆设都差不多。有点像酒店,似乎专门为了租出房间而布置的,每个房间都一床一桌一柜一椅,还有些必须的日常用品。居然很贴心,算得上非常人性化。只有顶层的阁楼是一张双人大床和一张单人小床,还摆了一只毛绒玩具大狗。
总的来说,所有的陈设和作者小七的描述相符。
而侏儒小七由于身材所限,上下楼不是很方便,所以一楼唯一的房间分给了他,二楼的五个房间被老大、老三、老四、老五和老六占据,三楼当然是花蕾和石界。
“有必要模仿作者在贴子所描述的人名和行为吗?”石界掀起防尘布,一屁股坐在大床上。“这在我看来有些变态呀。当初是谁出的主意来着?”
他自言自语,又想了想,居然没有印象。拍了一下额头道。“唉,我为什么问你,你是半路加入的。可是当时一堆人七嘴八舌的,还真想不起是谁出的主意。也许是临阵脱逃里的人也说不定。”
“我也觉得这很不舒服。”花蕾很小心的掀起防尘布的一角。慢慢坐在小床上,“不过已经这样了。也别麻烦改来改去的,毕竟是网络上的朋友,大家不想太接近吧。”
“也是。”石界有点耐烦,看到花蕾疲倦的脸,忽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八卦到参加这种无意义的探险,还拉了自己的青梅竹马来。
“我给你弄点水喝,然后你洗个澡就睡吧,今天实在累着了。”他说,但被花蕾拦住了。
对这个陌生的地方,花蕾还是感觉很不安全。虽然她偷偷拿出定灵针看了好几次,都没发现异常,可是这里的东西她暂时不想碰。
水和食物背包中还有,虽然出了一身汗。不洗一下很难受。但以清水擦洗一下就好了。洗澡的话,明天白天再说。
他们是进行鬼屋探险的。如果住一晚没发现什么状况。明天就可以离开了吧?
她决定一切从简,也希望石界不要离开太久,所以两人胡乱吃了点东西,简单洗漱一番就睡了。
石界的个性是很粗疏的,简单说是有点二百五,如果不是因为游牧他在电子技术方面是天才,以他那种能吃能喝的劲头来说,和猪有的一拼。所以他一上床就睡着了,可花蕾虽然疲劳极了,却毫无睡意。
她睡的是小床,因为知道石界睡觉会折腾,睡大床更舒服些。但是在黑暗中,她感到强烈的不安,大概是因为夜深人静、大家又都睡了的缘故,各种声音被放大了许多倍,厕所的滴水声、窗外树叶被风吹动的婆娑声、家具偶尔的咔响、还有清脆的、不知是什么的声音都刺激着她的耳鼓和心脏。
而且是因为潜意识中的恐惧吧,她居然想起许多看过的鬼故事。
不能想!不能想!她警告自己,想逼迫自己入睡,因为听说过鬼是能量体,多想就会以脑电波招来的灵魂学解释。可是,她做不到,越想睡,就越清醒。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一边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似乎是有人跑上楼梯似的,把花蕾在死寂中变得异常脆弱的心脏差点震碎了。
她下意识的看看一直握在手中的定灵针。那金色指针纹丝不动。但这一次花蕾很肯定这不是幻觉。她是不她在作梦,因为她的感觉格外清晰。而且那跑动的声音从门前的楼梯掠过后,并没有返回的声音,却接着又从楼下传来一遍。
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而不远处的石界什么也没听到,还呼呼大睡。虽然有人陪着她,她却觉得孤独极了,似乎要自己面对这一切。
要是包大同在就好了,她软弱的想。
现在最好叫醒石界,可是花蕾被那声音威慑着不敢动。她期望别人可以听到这声音后出来看看,但等了足有三分钟,这栋三层小楼内跑动声频繁,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做出反应。
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在跑?难道又是只有她听到吗?为什么老头子的宝物没有反应?她不相信是这宝贝坏了,或者不管用,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当那跑动再度经由楼梯从门前划过,花蕾再也忍耐不住,悄悄下床,试图叫醒石界。
她不敢出声,摇了仰面朝天睡着的石界好几次,但游牧之神他睡得太沉了,根本没反应。也不知道怎么,花蕾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鬼故事。
弟弟和哥哥一个房间,弟弟半夜梦到被好多无头的鬼追杀,吓醒了,连忙叫醒哥哥,讲了那个可怕的梦。哥哥一笑,伸手掰下了自己的头。问道:是这样的吗?
想到这儿,她感觉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睡衣,不禁紧张的看向石界。正对上石界猛然睁开的眼睛。

第十四章 除了侏儒小七

花蕾不敢说话,因为门外的脚步声正在接近,当那声音在楼梯的尽头凭空消失,她才敢轻轻的叫出石界的名子。
但石界的情况并不让她更安心,因为他始终大瞪着眼睛锁定她的脸,眼神陌生而阴森。
“你怎么了?”花蕾吓得不禁向后躲,可是身子其实并没有动弹。
房间的窗帘半开着。花蕾在昏暗的房间内仅凭一点自然光线,才能模糊的捕捉到一些影子,还有人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现的青白微光。
眼前的人是石界吗?为什么他看来有点恶狠狠的?难道游牧之神他被什么控制了吗?
“你怎么了?”他忽然反问,声音很大,在死寂一片中更是显得放大了许多倍,凄厉而震人心魄。
花蕾吓得差点跳起来,本能的扑向过去捂石界的嘴,却被他凶狠的眼神吓了回来,接着眼看着他直挺挺且缓慢的坐了起来。
哪一种情况更可怕?花蕾分不清楚!是独自一个人的面对门外的恐惧,还是呆在似乎被鬼魂附体的朋友身边?她只是不敢动,任一股股从心底散发的寒意毛毛的掠过全身。
“该死,为什么吵我睡觉!”石界忽然又叫了一声,眼睛的闪光异常,却原来他的眼睛完全上翻。只余眼白视人。
他“怒瞪”着花蕾,眼珠不停的蠕动,额头的青筋爆起,莫明其妙的怒气如两把锋利的刀子,刺入了花蕾的神经,两手更是已经行动,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们为什么吵我睡觉!”他几乎是吼了。
花蕾一时呼吸困难。但意识却变得清晰了无数倍。她一边挣扎,一边还能感觉到门外的跑动声忽然停了,那脚步声慢慢踱到了门外。似乎有“人”在犹豫是否进来。
她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门边。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石界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情急之下,花蕾狠掐石界的手臂,指甲陷入了他的肌肉里,这种程度的疼痛照理来说能够使任何轻度被迷的人恢复神智。她虽然没有特殊能力,还被老头子看不起,但毕竟是世家子弟,见识总是有的。
可是石界毫无反应,似乎肉体的痛感已经无法传递到他的心灵。任花蕾又是掐、又是踢也没用,而花蕾却渐渐感到胸膛内的空气被挤光了。大脑产生了空白感,这是极度缺氧的表现。再这么下去。没死在鬼怪手里,却要被自己的青梅竹马杀了!
电光火石之间。花蕾忽然想起了什么,勉强抬起手,摸到石界肋下的肌肉轻轻一拧。黑暗中,石界发出了一声怪笑,之后身子一僵,整个人扑倒在花蕾身上。把她压在床上,之后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那是他的软肋,游牧他从小就怕人摸他的肋下。花蕾是急中生智,没想到非常有用。
便治服了石界,她还是不敢动。因为她怕外面的东西会进来。新鲜空气冲进了肺叶,可她连呼吸也不敢,就在黑暗中与门外的东西对峙着。
石界轻轻的鼾声在她脸侧细细的响起。
“救命啊!紧绷的空气中,一声尖叫毫无预警的传来,黑夜像一块沉重的幕布,蓦然被撕开了,露出幕后可怖的事实。
整栋房子在瞬间像被炸开了锅一样,从死寂中一下子变得嘈杂混乱无比。房门重重的开关声、纷乱的脚步声、惊呼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气氛仓皇得令人的心脏禁不住随着狂跳不止。
乱、惊恐、茫然、逃命的感觉即刻弥漫在所有能呼吸得到的空气中。但也正因为这种气氛。反倒刺激得花蕾敢于行动。而不是如待宰羔羊般躲在角落中了。
“出了什么事?”石界抬起头来。
因为他又突然说话,花蕾惊得差点背过气去。一转头对上石界的惺松睡眼。见到他眼神中的疑问、不解。心中狂喜,知道这是真正的石界。
“我们快下楼去!”花蕾奋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且没有完全恢复意识的男人,跳到自己的床边,抓起定灵针和背包,然后转过身又踢了石界一脚,帮助他清醒得快些。
石界反应也算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也不多问,一手抓起自己的包,一手拉开了房门。
游牧之神他动作太快了,花蕾根本没有准备,当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她忽然感到莫明其妙的恐惧,生怕门外有什么东西站着,还好门外只是空荡一片,还有许多道飞舞的光线掠过墙壁。
“快走。”石界一把拉住花蕾,手掌的温热带给花蕾不少安慰。
只是在他们跑下楼的时候。花蕾明明听到他们房间的门慢慢的关上了,发出长长的呻吟,好像是有人叹息一样。
他们才跑下来时,有什么躲在阁楼的小厅内吗?然后等他们一离开就进了房间?还是,那房间根本就不止是她和石界两个?!
容不得她细想,当她机械的被石界拉着跑到二楼时,忽然看见迎面跑过来一个黑影子,非常矮小,像个小孩,但是动作快得可怕,几乎一眨眼就冲到了他们面前。
想挥出背包自卫,却已经来不及了。
石界只来昨及横跨一步,挡在花蕾面前。只感觉那小影子撞到了他的腿上,然后向后直翻,骨碌碌的顺着楼梯滚了下去,速度很快,伴随着一串尖叫和新一轮的惊呼。
借着交错的光柱,两人迅速跑到一楼的大厅。为了避开横在楼梯最下一阶的黑影,还要奋力一跳。石界还没有什么,花蕾却直接摔倒在地。
周围是继续的惊叫,还有乱窜的光线扫在人的脸上。而且厅内显然有人不停的奔跑,只是分不清跑动者是他们的人,还是本来就藏在楼里的某些东西。
花蕾睁不开眼。好在石界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耳边只听到他大喝一声。“都别乱跑,开灯!”
他这一句好像黑暗中的闪光,令惊恐中的大家好歹找回了一点理智,不知是谁按下了开关,光明毫不留情的迸现,刺目的白和短暂的失明后,大家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每个人都穿着睡衣。赤着脚,显然全是仓促跑出的;每个人都面无血色。显然都受到某种程度的惊吓;每个人都拿着手电,刚才飞舞的光柱就是拜手电所赐;每个人都还活着,除了——侏儒小七。
第十五章 门呢?

的尸体就是最下一阶台阶处的阴影,整个人像一个摔木偶一样白沫,四肢扭曲着、蜷缩着,似乎要躲进身体内。而且他死前大概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所以头发被冷汗浸湿了,全贴在头皮上,看来像被一块黑布盖着额头。
只是,他的眼睛是大睁着的,小小的脸上,那对眼睛瞪得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老五的声音都哆嗦了。她还算好,老三和花蕾两个女人根本不敢看。
“看样子是从楼下摔下来的,他个子小,而且比较慌乱,所以脖子摔断了。”老四根据现象推断,但却不敢走近去看。
“他不是住在一楼吗?为什么会这样?”老六强制自己镇定,却仍然忍不住向老大靠近。
这位老人到目前为止还比较镇定,在这种危急关头,他更像是父亲的角色。而逃家的、生活在锦衣玉食当中却自认为生命痛苦的老六,现在终于意识到父亲的重要,生命的可贵。
但是,晚了。
“他一定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所以会跑到楼上去求助。但是在楼上,他
“我想他可能是撞到我了。”石界插嘴,“当时我和花蕾听到有人喊救命,就跑出房间,正好看到迎面冲过来一个黑影子。这。不是我间接杀了他吧?”
石界的脸白了。这房子出点什么怪事,他虽然怕,但绝不会这么恐慌。但如果儒小七是因为他而死。这样他的心理负担可就太大了。
“关键是,他为什么要从房间跑出来呢?之前大家不都是睡得好好地吗?”花蕾躲在石界身后,不敢看向儒小七地尸体,但她后背凉嗖嗖的,总觉得身后有人似的,不禁挪到石界地胸前站着。但头还是歪到一边。
刚才她跳下楼梯时,差点摔倒,曾经和小七那样近距离过。当时她似乎听到了他低沉的哼笑声,但那也许是她在慌乱中产生的臆想和幻觉。现在这房子太让人感到奇怪了,什么事都似乎可能发生,刚才石界不是被迷了吗?
不过此时她的话一问出,每个人心里都是一紧,都在想:小七看到了什么?和自己所经历的一样吗?
“不管怎么说。先报警再说吧。谁带着手机了?”对于小七的死,石界是感到最难受地,可是他明白目前情况诡异不明,他必须保持镇定才行。
才进这房子时他看了。电话虽然有三部,但都没有电话线。只有用手机报警了。
没有人回答他,但除了老大和花蕾外,每个人都迅速拿出自己的手机,控制着颤抖的手指,拼命按键,然后对着听筒狂喊。慌乱中的他们并没有立即发现,手机根本没有反应,直到听筒中的死寂像石头一样挤压住了他们的心房。
“没有信号!”几个人几乎同时喊道,老五更是把他最新款的手机砸到了地上,也不知道是被气到还是吓到。那摔散的手机折成两半,其中一部分沿着光亮地石板地滑到了小七的脸旁,从大家的角度看去,好像他也在打手机,看得人心头发毛。
“那就出去吧,房子里既然呆不下去,到外面露宿好了,现在夜也不是很凉。”老大提议。
一语惊醒梦中人,而老四反应超快,话音还未落就立即冲向了房门。
他身材虽然没有石界好
大同更是没得比,但比起在场其它人算是最强壮高大地行动力也强。只是他跑到门边时却蓦然停住了,背对大家呆站了好几秒,然后惊恐的大叫一声,“门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后忽拉一下全冲到门边。
门,不见了。
原来门地位置上,是一片惨白的墙,曾经在黑暗中挤进石界的手,后来被他丢在地上、老化了的黑皮手套就挂在那面墙上。初看上去,像一个烧焦了的人手,绝望的贴着墙壁。
石界看得心中一抖,不过却没有说破,因为这房子有古怪是摆明了的,而恐慌已经影响到这里所有的人,如果他不能保持冷静,也许他们就出不去了。

“门到哪儿去了?是不是有人从外面封上了。”老三尖叫一声,精致的面容此刻扭曲得丑陋之极,不过她却顾不得了。
生的渴望、死的恐惧,这一切掩盖了所有文明及美丽的表象。
“谁知道,看看再说。”老四顾不得脸上冒出的冷汗,冲过去拍打墙壁。那清脆的声音预示着,墙是实体的,并不是幻觉还是什么。
“再看看其他地方,或者门被转移方向了。”老五的眼镜没戴着,只得眯着眼看东西,“就像时空扭曲什么的,我以前看到过这样的
她话没说完,所有人都自动散开,对着每一寸墙敲打起来,有人用手,有人干脆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一时之间,嘈杂的声音四起,然后是绝望的呼叫声。
只有花蕾没动。
她站在房间内,看着周围乱成一团,和儒小七尸体那边的死寂开成极鲜明的对比,感觉寒意阵阵。
小七在看着她吗?还是死人的眼睛都是如此?
她抱着臂,身体僵硬,想要挪开眼睛,或者叫石界一声,却根本做不到。自从她的视线无意中扫到小七的尸体,就似乎给什么粘住了,一直盯着小七的眼睛看。而且不由自主的,她挪动了脚步,向小七一步一步走去。
听说死去的人的眼睛会留下最后的影像,那小七看到了什么,以至于他死不瞑目?她这样想着,不受控制的、慢慢蹲下身去。
淡褐色放大的瞳孔中,有一个景象,不是人类,而是一团肉乎乎的东西,像一个发酵的面团。不过再仔细看,就发现那面团正中镶嵌着人类的五官,看不清表情,可确实是一张人脸。不知道是不是又产生了幻觉,花蕾在看清那肉团的一瞬间,肉团贪婪地吐出了舌头,好像花蕾是美味的点心。
她吓得连惊叫也没发出,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只听身后有人叫了一声,“找死啊,离这么近干什么?”随着话音,花蕾被强行抱起,后退到大厅中央。
“你还是除灵世家之女呢,怎么连这个也不懂,死人的怨气如果喷到你脸上,你会倒霉一辈子的。”石界有点生气地说。
花蕾没有话反驳他,只是下意识的再看向小七,正看到他慢慢闭上了双眼。
第十六章 掌声

哭狼嚎似的声音响起,全是由鬼屋探险队的人发出。
因为他们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门和窗帘后的窗子,这些可以通向外界的东西全部消失了。四周全是厚厚的墙壁,他们仿佛被封在了一个外表像洋房的坟墓里,死亡是唯一等在前方的东西。
“放我出去,我要回家!”老六坐在地上叫,身边是吓得哇哇直哭的老五。
“放过我吧,我又没有招惹各位大仙。”老四在外界面前一直扮酷,此时却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跪在地上向不知名的方向拜着,“我给你们烧纸钱,有冤我来帮你们诉,我还有点名气,一定帮得上!”
“死了人怎么办?得想办法报警。”老大毕竟有了年纪,还残存一点理智,“门怎么会没有的,我再找找、我再找找。”他说着,又开始围着大厅乱跑,只让开了小七尸体所在的楼梯口,显然那一丝理智也只是暂时。
一边的老三一言不发,像是丧失了判断力一样,手中拿着她自带的瑞士军刀,又是刮墙,又是刨地,看来想要自己挖出一条通道,但一刀一刀的划下去,地面和墙壁却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啪!
正闹腾着,一声意外的声响划破了空气,惊得处于极度恐慌中的人好像被扼住了咽喉,暂时停止了哭叫和行动,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地。却原来是石界把茶几上一个杯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碎裂的玻璃四散飞溅。
“这是鬼屋探险,你们都是成人。就应该料到有危险。难道你们只是来旅行地?不知道可能出现意外吗?”石界很少发脾气,可发起脾气来很吓人,颇有些威严感。
“不是不相信鬼神之说吗?不是无所畏惧吗?不是标新立异。喜欢做时代先锋吗?不是研究神经化学吗?不是生命痛苦吗?不是要证明残疾人也能探险吗?”他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掠过众人,包括已经死掉地儒,指出他们每一个人前来的目的,“现在怎么了?还没被杀死,就先给吓死了?统统给我闭嘴!”
他一番话。对于心理已经非常脆弱地众人来说很有震慑力,大家一时无语,相对的,也平静了些。
“那
石界向四周看看,叹了口气道:“先把小七请到他的房间里去,然后我们一起看看楼上的窗子是不是也被封死了,之后再一起想办法。总之,目前情况不明。我们不能分开,必须呆在一处。”
大家早就没了主心骨,此时对石界惟命是从,不过儒的尸体太可怕了。没有人愿意靠近,最后还是石界和老大。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把他送回到分配给他的一楼卧室中。
他地房间内非常整洁,没有挣扎和打斗的痕迹,不过床很凌乱,床前的鞋子被踢到了一边,显然是突然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慌乱中跑出造成的。
可是他遇到什么事了呢?大家也遇到同样的事了吗?
带着重重疑问,石界把他安稳的摆在床上,然后忍着心头的森寒之意,为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个遗容,又把鞋子好好地摆在床边,这才退出来。
当那扇门被关上的一刹那,他没看到小七的肚子一鼓一鼓的,吹开了盖在脸上地被单,缓缓起身,把鞋子穿好,还照了照镜子,扶好歪斜的头,然后再躺回去,盖上了脸。
再然后,死寂。
而门外,剩下地七个人,正在石界的带领下向二楼走去,由老大断后。
刚才在寻找门窗时,也许是下意识的,没有人敢到楼梯这边来,现在在一楼的走投无路,只好来检查一下楼上,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也许是楼下的灯光
亮着,给了他们勇气,也许是因为走廊灯也毫无障碍驱散了楼梯上的不怀好意似的阴暗,他们慢慢把所有的房间和走廊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一遍。
结果是恐怖的,因为他们各自从房间中跑出来时,窗子都还在,花蕾更是记得窗帘半开,夜色中的微弱光线透了进来。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如果没有灯光的话,整个房子里会陷入绝望的黑暗。
这想法让花蕾感到了没来由的恐惧,石界似乎也有所担心,让大家把自己的东西全都带在身上,并且尽量节省能源。
“谁也别想出去了。”当他们重又回到一楼大厅内,围坐在一起时,老三喃喃地说了一句。
这是所有人心中不能触碰的恐惧,她一说出来,每个人都感觉一阵说不出的寒意笼罩全身。
难道就这样被活埋了?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也没有人能救他们吗?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我们被困了。”石界尽量说得客观冷静一些,“我刚才注意了钟表和手表,时间全部停留在十一点零四分,也就是我们进入这栋房子的时刻。我没带手机,你们看看,手机除了没有信号,时间还能显示吗?”
花蕾多希望能看到手机上时间的跳动啊,可是她失望了,因为那上面显示的时间还是十一点零四分。抬头看看他人,每个人都面色惨白,绝望的摇着头。
“也就是说,时间对我们而言是停顿了。”石界继续说道,“而且因为门窗全被封死,我们看不清天色的变化。我相信大家明白这个意思,这意味着我们没有时间概念,不知道被困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白天还是黑夜,对我们有区别吗?”老三略带讽刺地问,显然绝望透顶了。

“有区别,因为那关系到我们被困了多久,还有多久的时间可以自救。”石界厌恶这个女人散布不良情绪,严厉地道,“你如果想束手待毙就请到一边去,不要在这里浪费空气。你要明白,四周全封闭的话,除非有隐密的通气孔,否则这里的空气能维持多久也不知道。”
此话一出,又带起新一轮惊恐,老大忙道,“大家不要害怕,过度紧张会导致空气消耗过快。不管怎么说,既然是探险,就有可能遇险,大家冷静一点,听石界的,也许会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老四满脸是汗,显然吓得最厉害,“我们这样说话,也许大仙们正听着呢。”
“听见更好。我正好要说,我石界是不会任人宰割的。我死了,也会是鬼,早晚算得清这笔账。”石界的倔强劲上来了,梗着脖子说,“是死留不住,该活的也死不了。现在别考虑别的,挨个儿把晚上遇到了什么事说一遍。”
话音才落,就有鼓掌声响了起来,显然很欣赏他这番话。
而大家,惊恐的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说一个字,老四的裤子上甚至出现了可疑的液体。
因为他们中,并没有人鼓掌。
第十七章 引诱者

音来自头顶,可头顶除了天花板和那个垂下珠链的吊么也没有。
恐惧有如一条绳索,把每一个人都捆得紧紧的,没有敢去深究那声音的来源,只恨不得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着,期望能被放过。
可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呢?
“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沉默了足有一分钟,石界咬紧牙关打破沉默,尽管他的声音也有点发抖,但事到如今,他还是有勇气面对。
“只因为我们听了一个故事。”他继续说,“那个作者,也叫小七,他声称这里是鬼屋居的八个人中,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他告诫我们别来,可是却描绘了一个恐怖故事,非常吸引人的故事。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决定来探险。或者我们根本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都起了戳穿这个故事的念头,或者还想寻找刺激,以后好丰富谈资。但无论如何
“实际上,他还没有真正开始讲凶宅的故事。”花蕾插口道,一边说一边紧张的望向四周,生怕看到什么,又怕看不到什么,“他只是讲了学校的凶楼。”
谈话可以减轻恐惧,何况大厅内的灯一直明亮着,所以尽管有危机四伏的感觉,房子内阴暗的角落中也不知道藏着什么,但大家残存的那部分理智心思,还是参与到了分析情况的事情中。暂时忽略了与世隔绝。不知道何时耗尽空气地压力与死亡地威胁。
“那我们怎么就来了呢?故事没有开始讲,只有个引子,我们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探险呢?”老三看了看老五。
老五摇了摇头。“探险是我组织的,但主意并不是我出的。当时我们在密室聊天,不知道是谁最先提起地。然后好多人开始响应,最后推出我来组织。其实,我本想听了凶宅的故事再来,毕竟神经化学
“谁还记得是哪个人提起的建议?”石界问。
大家用力的想,可完全没有印象。当天网聊时比较兴奋,刷屏极快,不过老四高谈阔论习惯了,写书地手指打字也快,就属他话多。
这时他见参与过聊天的人都看向他,双手连摇道:“不是我提出的!我只是附议。我是公众人物,自然要有表态。”
“也许你是想借着人多势众。以英雄的形象出现,好标榜你的先锋作派呢?”花蕾看不惯这个以叛逆著称的青年作家,忍不住讽刺道。
她最讨厌他总是摆出勇者无惧的态度,但实际上。自出事来,就数他表现的惊慌、自私、而且没有勇气。他地表现。甚至都不如老六。
“花蕾,不要吵。”石界制止她,因为明白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假如他们不能团结,有可能一个也不能活着出去。
“为什么要找提议探险的人呢?难道你觉得这是个陷阱吗?”老三比较有脑子,冷静下来后,思绪很清晰,犀利。
石界点了点头,“我有这个感觉。因为自从我们进了这个房子,一切就好像预先准备好了一样,事情一件一件、有条不紊的发生。这太不寻常了,不可能是巧合。”
“可是为什么设陷阱对付我们呢?”一直未开口地老大问。
石界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那上面并没冒出一张脸来,但他还是对着屋顶说,“不知道为什么。从我本身来讲,我从没做这什么值得被报复的事,所以我被牵连其中,一定是巧合。这屋子要吃人,我们可能只是被随机选择地。说白了,我们是一群倒霉蛋,吃饱了撑的要进行什么鬼屋探险,自己送上门来。但请相信我,假如不是有人煽动,我是不会那么无聊的。”他说着瞄了老四和老六一
觉这两个人很可疑,即使他们不是鬼怪一伙儿,就从举止来看,也像是生事的人。
“你是说,凶手可能在我们中间?在他的煽动下,我们做出了不理智的决定?”老三又提出了尖锐的疑问,而后打了个寒战。
其实大家心里都是一凉,看向彼此的目光瞬间变得冷漠而疑虑,已经不再有刚才的相互依靠感。在未知的恐惧之中,不信任感开始弥漫了。

石界皱紧了眉。
他是觉得事有蹊跷,感觉他们来到这鬼屋是被设计的。但是现在说出来,只怕徒让大家互相怀疑,对逃生是不利的。老三是个精明强悍的女人,她这表现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我并不觉得是这样。”花蕾突然大声道,“现在情况很明显,我们被困并不是人为,而是被某些灵体布下了结界。如果真有帮凶,他是要和‘那个’合作的。如果和‘那个’合作,帮凶本身是人类的可能性非常小。”她不敢说鬼,只好用“那个”来代替。
其实也不断定事情与在场的人无关,但她明白石界的意思,于是故意这样说,要大家不要放弃团结,“事实上,是我们自己来这里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们自己做了决定,并没有人逼迫。”
“但是我们受了引诱。”老大说,“我想这就是石界要找出提议者的目的。”
“也许得慢而轻,显得有些阴森。
花蕾不禁拉紧了石界的衣袖,忽然想起在山上时,发生在老六身上的事。
当时她看到的不是幻觉吗?可为什么石界看不到?除非石界也有问题,毕竟刚才在卧室时,他突然变形一样。还有死去的小七,为什么死得如此怪异?
啊,不!不可以随便怀疑,如果是这样,从她自己这里就乱了,逃生的希望就更加小了。可是,鬼屋探险小队的人,当真全是没有异常的人类吗?
想着,她的目光掠过众人,忽然觉得每个人都面色青白、头角峥嵘,不禁从心底寒了上来。让她死了吧!这样被恐惧煎熬着,还不如死掉,什么也不知道多好。
“我相信你们全体。”石界大声道,“一定有其它东西在这房间里,而引诱我们来的,是那个故事,是那个聊天秘室。否则为什么他迟迟不讲完故事,因为
大家愣了。
唯有老六又幽幽开口,“所以我说是小七,引诱者是作者小七。”
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细想起来,似乎就是因为凶楼的故事结束,而凶宅的故事却迟迟不来,大家失去了耐性,又给挑逗得急于探寻秘密或者揭穿谎言,所以才急切的来到这里吧。
“那大家刚才为什么会跑出房间呢?是因为听到喊救命声吗?”石界再问。
大家纷纷点头,都表示是听到喊叫而出来的,这意味着喊救命的人不是这些活人中的任何一个,因为所有人都“听”到了救命声,而自己未喊。
难道是儒小七?但再回想,那叫救命的声音似乎是女人,绝不是儒小七的声音。
是谁?谁喊的救命?!儒之死真是个意外吗?
“那么,现在所有人都讲讲,在今晚遇到过什么怪事。”石界再度发问。
第十八章 遇到的怪事(上)

在被那声救命惊得跑出房间前,每个人都遇到过可怕古怪的事吗?
大家再度面面相觑,似乎都不敢说破,连呼吸也屏住了。那种不确定的恐怖好像一层薄薄的白纸,只要轻轻一捅就会破,露出后面黑暗无尽的深洞。
“我听到有人跑楼梯。”紧绷的沉默后,花蕾率先开口,“从一楼跑上来,没有下楼的声音。但是不久又跑上来,不停的循环。而且——”她看了一眼石界,然后摇了摇头。
石界的异常是不能说出来的,这样会影响人心稳定。
再者,那可能只是石界在梦中被控制了。但尽管如此,他并没有变得更可怕,可见被迷不深,应该不会有问题。如果她连石界也不能信任,在这个地方她就没有可信任的人了。
“您呢?”石界以眼神示意老大。
老大嘴唇动了动,咽了一下口水,轻声道:“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因为我……偶尔会梦游,所以我晚上睡觉是锁着房门的。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爬山太累了,我睡得很沉。但是半夜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是睡在客厅的。”他指了指长沙发,苦笑。
“不是锁了门吗?”老三很善于抓住细节漏洞。
“对于梦游症患者来说,无论睡前做了什么样的防护措施。在梦游状态也可以自行解决,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老五沉迷于灵魂学研究,当然也了解过梦游症这种俗称离魂的病症。
“那我要离这老家伙远一点,谁知道他会在睡梦中做什么。”老四多嘴道,“说不定就是他睡着了四处游荡。吓到了小七,然后小七吓得跑上楼,又被石界撞到,摔下楼来。折断了脖子。说到底,是老大和石界害死了小七,与我们无关。
他拼命推卸一切责任,自私得令人发指。花蕾气不打一处来,愤怒战胜恐惧。厌恶的道:“那老大要有本事设下结界才行,我猜他没那个能力。倒是你,总是在网上发表你惊世骇俗的无神论观点,很容易引起网络鬼魂的注意。你不是号称上帝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小人。你和魔鬼是平等的吗?那你怕什么!”
被花蕾一阵抢白。老四面无血色,因为他真的说了好多诽僧谤道的话。当时只是为了吸引年轻人的眼球,塑造自己的前卫叛逆形象,那是可以带来无数崇拜,而后赚来无数银子的。
“对啊,我听过网络鬼魂。”老六又慢悠悠的说。“既然鬼魂是能量,自然就可以凝结成意识流进入电脑,这是有人研究过的。甚至有人说,网络是鬼魂出没地最佳场所,说不定早就有什么盯上老四了。我们都是被他牵连。”
“你胡说!”老四又惊又怒,不过想起自己以往嚣张的言行,心中又不免戚戚然。
“我说的是真的。”
“你是吓唬我!”
“我是帮你分析情况。”
花蕾看了老六一眼。虽然他这样说老四,她感觉很痛快,却又觉得有点不对头。因为每回老六这死小孩说话,不带几个脏字是不出口的。那些字都要用马赛克来屏蔽才好。
而且他说出的话,没有一句有建设性,基本上全是没营养的、浅白无知的,让人反感的废话。可为什么从刚才到现在,他的语气文雅稳重了许多,语意也比较有意义,甚至说得上是一针见血了呢?
他正常吗?他还是原来的老六吗?
正疑惑间,老六转过头来,对上花蕾的眼神时。一笑。
花蕾心里一凉。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因为老六的外貌虽然没变,却给她一种相当古怪的感觉。她心中忽然有些奇怪的想法。
如果这房间内真有什么的话。如果这一切是个陷阱的话,会不会在山上时,老六就被附体了。然后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他们来到鬼屋,和这里隐藏着的东西里应外合?
她不能当场提出疑问,因为她没有证据,这样冒失说出来。只怕会影响团结,也怕会打草惊蛇。但她决定等大家集中了所有信息后,要单独和石界谈谈。说一下她心中的三个疑问——老六的奇怪、石界的被迷以及小七的死。
只听石界又详细问起老大的梦游情况。根本不理会老四和老六的争执。
“当时我也以为犯了梦游症,所以又回去睡。”老大道,“可是我第二次醒来时,居然是坐在楼梯上睡着了。但——现在我发现这可能不是我自己在睡梦中做的,而是——有人搬动了我。”
一语毕,举座皆惊。
“为什么这样说?”老五问,神情间又是害怕,又略带兴奋。
老大半天不作声,直到空气中无形的压力使得人要发狂了,才轻轻挽起衣袖和裤角。
“看。这是我才发现的,因为忽然感觉到疼。”他指指手臂和脚腕处,大家清楚的看到了可怖的瘀痕。
那些青紫色的手印遍布在他略显松弛的皮肤上,似乎隐隐从肌肉中浸透出来。看来格外狰狞,更为惊心的是。那些手印大小不一。形状不同,显然不是一个“人”抓的。
“这屋子里好多鬼!”老四大叫一声,声音尖利,让花蕾怀疑他是人妖。
“灵体可以变幻形状的,未必是你说的那样。”她冷冷的道。
“就是说,老大是被抬出来的,并非是梦游。”石界导回话题,看向老人,“为什么呢?我记得您住的是二楼最尽头那间房子,难道是那房子不许人住?但是在那种情况。应该是会有警告的,那您除了被抬出来外,还遇到其它不同寻常的事吗?”
老大想也未想。坚决摇头,显然非常确定。
花蕾见这老人经过五个小时的山路。还有刚才的番折腾,已经憔悴很多,不禁心软。默默把自己的一瓶水递给老人,耳边注意听着石界问起老三遇到了什么。
第十九章 遇到的怪事(下)

“我这人睡觉很轻,而且换了地方睡不踏实,所以我其实没怎么睡觉,一直迷迷糊糊的。”老三力图保持平静,可是僵硬苍白的面色,变调的声音都说明了她内心的恐惧,“不知你们发现了没?这个房子有点寂静得过分。按理说,这是路边,就算不算繁华,但偶尔也会有车经过的。但是,这里有吗?你们发现了吗?”
她问,又像是自言语,“没有。根本什么声音也没有!我甚至感觉我是生活在真空中,或者是坟墓里。我得说,我有点怕,所以一直躺着不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半夜的时候……我那屋的台灯突然亮了,就好像有人拧亮的,从微光度慢慢到了强光。”
“后来呢?”石界问。
老三摇摇头,“没有后来。因为我不敢动,只能不断告诉自己那灯的开关一定是松的,而我在桌上堆了太多东西。也许是东西划动带动了开关。可是我不敢下床去关灯,就苦熬着,直到听到有人喊救命,就再也绷不住了。”
“我看到了黑影。”老三话音才落,老五就哆嗦着道,“今天很奇怪,我睡得特别快,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醒来,就好像有人用针刺我的大脑似的。然后我看到屋子里有黑影在跑,没有声音,只有影子。我要吓死了,但是还没喊出声,却发现那是窗外射进来的影子。你说没有车经过,可我感觉那是汽车经过时灯光折射的车影!不过……现在想来,我是住在二楼靠花园那一侧,应该看不到……”她打了个寒战,忽然细细抽泣起来。
“你呢?”石界连忙在群体情绪再度恶化前。问老六。
“我没看到什么。”老六“平静”的说,“我就是做梦,梦到我还在爬山。可是感觉背上很重,好像背了什么东西似的,还凉凉的,所以我请花姐姐给我看看。”
“我?”花蕾很意外。
其实她比老六大不了几岁,也是同样生长在大富之家,可是她很讨厌老六傲慢装酷的态度。几乎没和他说过话,不明白老六为什么会梦到她。
难道——是因为她在山上时看到了什么?
“花姐姐说我背上长一颗大青痣,还摸了一下,很疼。然后我就醒了。因为听到救命声,感觉毛骨悚然,想也没想就跑出来。”
“你脱掉上衣。”花蕾忽然说,心中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只是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老六又是一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笑,花蕾只感觉阴森和凄凉,接着她和大家一起看到了老六的光裸脊背。那上面赫然出现了一颗青色的痣,拳头大小,隐约是一张模糊的人脸形状。这让她立即联想起了在山上时发生的事,还有闻到的那股血腥腐肉味。
是什么跟进了这屋子?老六身上的恶心味道和小七瞳孔中最后的形象是同一个吗?假若是。那么是那团腐肉在害人,还是这屋子本来就有问题?
“怎么了?难道我背上真有东西?!”因为众人不可抑的惊呼,老六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先是吓得面无人色。之后突然发狂,乱叫乱跳着。伸手拼命抓自己的背。“快帮我弄下去!快帮我!好疼!啊。火烧啊,着火了。疼死我了!”
那颗痣在他背心的中央。他根本够不到,只抓得背上道道血痕,面孔因惊恐和喊叫而扭曲,人更是从开始的疯狂蹦跳发展到倒地打滚,吓得其他人慌忙散开。之后他一跃而起,拼命向楼梯口冲去。
“老四,抓住他!”因为老四被惊得跑到了楼梯附近,正好挡住老六奔跑的方向,石界叫道。
哪想到老四大叫一声,往旁一闪。让老六冲了过去。幸好石界反应很快,几步追上去,硬是在楼梯拐角处追上了老六,一拳把拼命挣扎的他打昏,快速拖了下来。
花蕾捂着嘴。惊恐的看着这一幕,感觉那楼梯好像是食人的通道,石界是在老六被黑暗吞噬的一瞬间把他拉了回来,惊险之极。
“就剩下你了。”石界把老六扔到沙发上,发怒的盯着老四,不明白这个所谓的时尚先锋还算不算男人,看来媒体的包装还真是骗人不偿命。
“我……我什么?”老四面如土色。
“你遇到了什么?”
“……”
“你不说的话,我们集体行动时不接受你,你自己想办法逃生吧。”石界撂下狠话。
“不要不要,带上我。”老四跑过来抓住石界的手臂,石界厌恶的甩下他。
“那还不快说!”
“我睡觉时本来好好的,但是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哭声,然后……然后就是指甲刮床板的声音,就在我枕头底下。好像有个女人不断的挠着、挠着……”
“是不是这样啊?”本该昏迷的老六突然醒来,以指甲划过茶几,发出刺耳的尖锐之声。
实质的刮擦声像响在众人的心上,花蕾惊愕的看着老六地脸,感觉他的瞳孔失去了颜色。变得乌沉沉的。
“快抓住他,他惊吓过度,疯了!”她敏感的觉察到了什么,喊叫出声。
石界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向着已经跳起来的老六扑了过去。
不过疯狂的人是力大无穷的。石界虽然也算强壮,却根本没办法制住老六,反而让他翻过了身。两人在地上激烈的搏斗,其他人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一时之间呆愣着没反应过来。
“大家别愣着,帮忙啊!”眼看石界要无法制住老六了。花蕾急得叫道,虽然她不擅长打架,却还是冲过去帮忙。
接着,老大、老五都本能的扑了过去。
老三冲到墙边,扯下窗帘。奋力撕成布条,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制服了老六,把他捆得结结实实。都已经脱了力,气喘吁吁的瘫倒在地上。
“嘘!嘘!”唯一僵站在一边没有帮忙的老四突然发出声响,“轻点呼吸,会消耗过多氧气的。由着他跑去得了,为什么要抓他?他活着也是白白浪费氧气。”
回答他的。是所有人的愤怒目光,那些强烈的憎恨之意终于让他闭了嘴。怎么?只有他的生命是珍贵的,别人不值一提吗?他们组队而来,就应该互相帮助。人,怎么可以自私到这个地步!
“哈哈。哈哈。”一边的老六也不挣扎,被捆得像个粽子,先是古怪的笑了一阵。而后突然轻轻哼唱起歌曲来。
在一幢像坟墓一样被封闭的房子中、除了一楼客厅。所有的地方都没有人气、旁边的房间内停着一具新死之人的尸体、被困的人因暂时的平静而渐渐被恐惧占据了心房、四周充斥着因死寂而格外放大的呼吸声、就在这种环境下。老六用因喊叫而变得沙哑的嗓音唱着一首听来很古老的童谣,那情景,真是诡异极了。
“小鸭乖乖,个子矮矮,走起路来,屁股歪歪——”
花蕾越听心里越发毛,不禁靠近了石界。
石界拍拍她的手安慰。眼睛却看着大家说道:“现在,我们商量一下要怎么办吧。”
话音未落。灯“啪”的一下灭了。
光明瞬间消失,整个世界,一片黑暗。
第二十章 保护结界

片刻的寂静,之后就是各种惊呼响起。不过几个人罢了,却好像有无数人在黑暗中尖叫着哭泣,其中还夹杂着重物倒地的声音和老六的笑声。
“别慌,安静!”石界暴喝一声,一把拉住花蕾,只觉得好柔软的小手冰凉,“都站在原地别动,把手电拿出来——别乱照,先照向自己脚下!”
他们虽然不是到野外探险,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鬼屋探险需要带着什么。所以还是带了相应的设备,此时正好用上。
而他的话虽然不算管用,但却有很强的提示作用,说不清多久的持续混乱后。客厅内渐渐安静了下来,然后光线开始出现。尽管是照向地面的,但彼此间却能看到了。
“走到中间来。光线照在一处。”他示意自己的脚下。
这个时候。大家完全没有了主张,只机械的执行着石界的命令,当所有人站在一起,花蕾赫然发现老六不见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老六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六被抓了!”她压抑住自己的惊呼,双手抓紧石界的胳膊,低声道。
不过短暂的混乱后是让人心脏狂跳的安静,她说得虽然很小声了。但还是让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老六被鬼抓了!
花蕾的话在大家心中自动解释为以上的意思,于是恐惧如同悬在头顶的刀,又距众人近了一层。死亡的感觉扼紧了所有人的咽喉。
突然的黑暗是造成了一定时间内的混乱,大家都在视觉受困的情况下不知所措,甚至四处乱跑。但这一定不包括老六,因为他一直在笑。而且他不可能自己挣脱绳索。
他在漆黑之中是怎么自行离开的?似乎鬼魂是唯一的解释。那么,他现在是死是活?那藏在屋子里的东西又为什么抓走他?如果老六是被抓走的。侏儒小七是否是被杀的,而不是个意外呢!
“他要杀人!他要杀了我们所有的人!”老四失控的叫道。
不过这回石界并没有斥责出声,而是冷冷的斜睨着他。“你要躲、你要哀求就请便吧!有本事别来和我们凑在一起。要不你就闭嘴。否则我打昏你,把你扔到楼上去!”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老四立即连一声也不敢吭。
石界脑子混乱之极。只是勉强保持冷静。
他和花蕾是青梅竹马,虽然每一年中都有半年在国外,但却很清楚的知道花蕾家的老头子有多大本领,不过他一直没有学过,总觉得这一行业实在古旧。
现在他后悔极了。为什么不学个一招半式呢?如果有哪怕一点点的技巧,现在也不至于被人耍弄而没有还手之力。像个仓皇的猎物。
现在他明白了,有时候科技无能为力!
他觉得对方确实是想杀死所有人的。从他和花蕾也身陷其中看,这并不是蓄意的报复,他们是被无意中选中的。
可是那个“鬼”要干什么?杀人就杀人吧,为什么要想猫捉老鼠一样,非要慢慢折磨他们呢?
人的恐惧是有极限的。心理压力过大,其结果要么是肾上腺素过分分泌,使人心脏衰竭而死;要么就是人体进入自我保护机制,也就是死亡或者陷入疯狂;要么就是不再害怕了,生出强烈的反抗之心,这也就是所谓的愤怒胜恐惧。
显然。石界就是第三种,特别是当他发现自己身边有异常的时候。
花蕾紧张的两只手都抓着自己的手臂,那么——他手中握着的又是什么?他以为握着的花蕾的手。其实不是!
忍着心头发麻。他低头一看,居然是那保手套,那只皮肤已经僵硬的、他曾经摸过的黑皮手套!
“你***,要命就尽管来,老子怕了你跟你姓。”他心中忽然生出悍勇之气,那是小时候在美国读书时。被几个美国孩子围殴的时候练就的,有点光棍,有点撒泼,有点发狠,但出无所畏惧。
“偷偷摸摸,做鬼也这么没品,如果想先吓我们一个半死,再个个吃掉就就甭想了。至少你老子我不会如了你的意!”他一边说一边把那手套狠扔到楼梯处。可当他再度要拉起花蕾的手。却捞了个空。
他想把那鬼魂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其他人也许就有生路。反正海老爷子说他命格极贵。没有横死之相,他今天就干脆信到底。
而花蕾此时却正随着他愤怒的叫骂。悄悄摸索着自己的背包。
在进行这场鬼屋探险前,她是准备了一些东西的,虽然还是从老头子那偷拿的,但她实在是忐忑,总觉得有了这些东西就感觉安全的多,似乎老头子就在她身边。
老头子从不让她学那些驱魔除鬼的方法,因为她身体欠佳。因为确定她不是那块料,所以不浪费时间。可她虽然不喜欢这一行,胆子也小,却强烈的渴望得到承认,于是偷偷摸摸从书本上学了一些理论方面的知识。
这些她从没有实践过,但是配合着老头子新研究出来的法器,也许会有些效果。她曾经希望用不上的,现在看来却只得搏一次了。
石界太冲动,年纪比她大,却还像个孩子,包大同是不会这样的。他平常嘻嘻哈哈、吊儿郎当,似乎什么也不在意,但在最关键的时刻绝对冷静而清醒,缜密而坚强,绝少犯错误。
从来没有这么深的体会到在他身边是如此安全,尽管他忽略她,可是却也一直保护她。那是她在老头子身边都没有过的踏实感觉。
“石界,你现在是大家的主心骨,不能乱。我在想,这是不是什么邪术?这世界上也许就没有鬼。”与其他人沉浸在恐惧中而没有反应不同,老大因为年纪的关系,还算镇定,于是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明明就有嘛。”一个孩子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同时。楼梯的拐角处。一双绿幽幽的亮光出现,是一对悬浮的眼睛。好像是从地狱深处浮现,透过了楼梯拐角处不同寻常的、重重叠叠的黑暗。
老五率先尖叫起来,几乎与叫声同步,花蕾把四枚乒乓球大小、圆乎乎的东西分别扔向大厅的四角。
随着“啪啪啪啪”四声响,那四个小球在到达一定的范围后突然变形,像四枚大号销钉,牢牢的钉在了地面之上。而花蕾则盘膝坐在地上。嘴唇微动,默念起那背得滚瓜烂熟,却从没有用过的口诀来。
“滋滋”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呆了,连反应都来不及,眼看那一对幽光猛扑了过来,在就要冲到离楼梯口最近的老五前面时,却蓦然停留在半空中,化为一缕灰烟,不住飘荡,就好像有什么烧着了,又好像那幽光是被一个无形的东西挡住了。
“花蕾万岁!”石界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明白是花蕾学着设置阻挡结界,而且还成功了,“一次ok。成功率百分之百。我还没想到你留着这一招。”
“歪打正着。”花蕾吁了口气,并不是谦虚,而是确实如此。
不过她顾不得额头上因紧张而冒的冷汗,把手中抱着的一个类似超小号火炉样的东西摆在阻挡结界的正中。那小炉中间闪着一点极强的红色光点,让人看着感觉温暖极了。
“都围坐在到这里来吧,我不知道这个保护界能坚持多久,但是我们暂时可以放心说话了。”她抬头看看大家,“至少,我们有时间等待救援。”
“谁会来救我们?”老三第一个走过来,有些绝望的问。“我们来这里。可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商定了不告诉家人朋友。而唯一喜欢逛网站后台的人也来这儿了。”她瞄了一眼石界。
“会有人来的。”花蕾说,脑海中浮现出包大同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包大同根本不知道她的行踪,但她坚信他会来救她。
第二十一章 变态推测

包大同坐在电脑前,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很奇怪,在沉寂许久后,小七更新了一章很长的章节,常在《零杂志》论坛闲逛的人都兴奋无比,对这个恐怖故事的最新进展进行热烈的讨论。
包大同也很关注这个凶宅的故事,这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在灵异事件方面见多识广的自己是怎么被吸引到小七的故事里的。
最新的更新中说,进入凶宅后前几天一切正常,但在一个暴雨之夜,作者小七就生病。卧床不起,而老六则突然疯了。而且失踪。
最可怕的是,他们被封在房子中,找不到任何通往外界的路。似乎被埋在了坟墓里、被陷在了孤岛中,如待宰的羔羊一样,绝望的等待着被杀戮。
不得不说,作者小七的文笔相当好,让每一个看到文章的人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或者这感觉太强烈了,作者小七描写的细节也太逼真了。那些恐惧的反应。人们在那种状态下的行为,都真实极了。
可是作者的笔触却有一种镇静和从容,有些冷眼旁观的感觉。如果作者小七真的经历了这一切,绝不会是这个腔调。
感觉上,他还有点兴奋。有点幸灾乐祸,就像和大家一起在看一场恐怖电影,不过是由作者小七叙述了出来。
而且,他知道结局。
这让包大同产生了一种极其古怪的想法——这不是在讲故事,而是在进行现场直播。
这想法突如其来,让他怀疑自己是否变态,居然生出这样的念头。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想,他就是越有心惊肉跳之感,然后开始坐立不安。莫明其妙的担心起花蕾来。
假如作者小七是用那个凶宅的故事做陷阱,吸引人去探查,然后在好奇者身上发展故事,再一五一十的写下各种细节,欣赏被陷害人的孤立无援和绝望恐惧,最后发到网上供人阅读。
那么,做为故事的角色。就一定会以死亡终局。而在这个故事的前面也说了,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小七一个人幸存。而现在故事中的小七卧床不起。这会不会是一个借口,一种角色转移呢?隐藏在暗处的小七会不会就是杀人凶手呢?
假设这一切都是真的。作者小七才是真正的变态,而且能做到这一点的也肯定不是常人,甚至是那种东西。但问题是,他的猜测有谱吗?还是他因为过度担心花蕾而产生的臆想?
花蕾两天没出现了。一直以为是赌气,本打算过两天她再不来上班,就找个借口去抓她回来。可是现在突然感觉自己疏忽了,因为花蕾是个沉不住气且厚道的人,不会这样做事。
他急忙打电话给花蕾,先是手机,然后是家用座机,但是都没有人接听。情急之下,他跑到花蕾的住处去,按门铃也没人理会。
在越来越不安的感觉中。他使用他的开锁技术,闯入花蕾的家。有干净整洁的环境中,他没有感觉到任何邪气,可是却感觉出了一天没有人出入的冷寂,这证明花蕾至少一天、甚至两天没回过家。
不过啊!花蕾虽然性子急躁。有些小小任性,可实际上却是个乖乖女,懂得为人着想。不像现在的年轻女孩那么疯,那么以自我为中心。就算家里没有父母管她,她也不会夜不归宿的。
怎么了?难道她失踪了?难道她落到什么陷阱里了?
心里一急,也顾不得平时对石界的厌恶了,翻出花蕾的电子记事本,发现上面确实有石界的电话号码。家里、手机、工作部门的都有。
花蕾是数字白痴,所以总是把各种号码都记录清楚。电子记事本的密码就是她的生日,熟悉她的人很容易就会破解。
可是,他坐在花蕾的客厅里打了半天电话,石界的电话也没人接。工作部门的其他人说石界放假了,听说要去远足。
一个一个的调查结果,一个一个的答案,似乎都在向包大同所想像的那个最不利的方向发展。
再细想想。花蕾如果在他这受了气,很有可能去找石界倾诉。她在本市朋友不多,除了和小夏非常要好外。就是和石界最亲近了。
这也是他对她乱发脾气的原因,不过他现在非常后悔。
假设花蕾生了他的气。去找石界诉说,然后在石界的劝说下和他一起远足。假如这远足是去鬼屋探险什么的——
这可是新兴的一种游乐方式,他是今天早上才听论坛里的人谈论起。而石界很冒失、又好奇心重,还略带点八卦的性格,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
这推测太出人意表了,也吓了他自己一跳。可是除此之外,他又想不出其他解释。而且,也不知道是心理暗示还是什么,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形容,他忽然感觉最新更新的故事中,那对青年夫妇很像是花蕾和石界。
在这章更新的最后,作者小七说,那对青年夫妻的女方在最后关头利用了一点术法,结成了阻挡结界。他对此描写得很细致,甚至包括那四个怪球的刺入地面发出的声响,还在文章中感叹。没想到这女孩居然还会一些道法,很是意外。
反过来想,花蕾在他面前除了捣乱外,并没有施展过什么术法,但在这个时代,会这些道法的人太少了,花蕾身世成迷,身上又总带些古怪的玩意儿,这情况很像是发生在她身上的。因为不会那么巧又出现一个特异人!
难道她真的被困了?!石界的死活他不介意。可是这一刻,他突然很不想失去花蕾,这念头如此强烈,强得让他的心都烧起来了,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十万火急。
“花骨朵对那个凶宅的故事很熟悉吗?”包大同心急火燎。因此顾不得阮瞻很生气他打扰小夏睡眠的情况,在半夜三更打了电话,“她是不是常和那些讨论故事的人混在一起?”
小夏本来窝在老公怀里睡得香甜无比,迷迷糊糊中听到这问话。先是愣了一阵。随即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包大同不会在这个时候、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
不过她还没回答,包大同突然把电话挂了,因为他听到花蕾家的房门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第二十二章 意外

轻盈的一跳,包大同快速闪身在客厅内的一张西式圆桌下。这桌子的大桌布上垂着长而密的流苏,又被置放在角落中。所以在黑暗的环境中很难有人会发现桌下有人。
在他藏好后不到一秒,随着“咔哒”一声响,房门打开了,有两个人先后走了进来。
包大同是蹲在伏在桌底的。因为角度的关系,所以并看不见两人的面貌,只能看到腰部以下,不过大桌子所有的方位很好,他可以轻松窥到房间的全貌。
只见前面的一个人进门后先是打开了灯,然后后面的人才慢慢踱了进来,脚步间,带一点审视和拘谨的态度。前面的人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后面的人却穿着质料很好的西裤和名牌皮鞋。显然这是一主一仆两个男人。
不过包大同还是感到非常奇怪,毕竟做贼的人不可能会喜欢明亮的光线,而且这两个人是用钥匙打开的门,也让他感到意外。
难道他们是花蕾的亲人或者朋友?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半夜三更跑来,还轻手轻脚的?为什么会有一丝刺探的意味在弥漫呢?
只见那个“主”在大厅内慢悠悠的转了一圈,然后抬起了一只保养得极好,手指修长的手,看意思像是看了看表,然后就坐到了客厅内的长沙发上。
这样一来。包大同就可以看到他的全身了,除了颈部以上。那人的全身衣服都很朴素。但却透着名贵和从容。显然来者非富即贵。也就是说,游牧之神他绝不是小偷。
而那个“仆”一直站在一边,不动也不说。非常有规矩。
“花蕾这个贱人!”那人突然恶狠狠的来了一句。
包大同吓了一跳。怎么这人和花蕾有仇吗?花蕾身世成迷,他从来没有问过。因为怕过度关心会产生不一样的感情,但现在他忽然有点后悔,假如她真是背景复杂。现在又失踪了,他要找到她就难了。
那怎么办?总之,他是绝不会放下她不管的!
“先生——”仆人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
那主人没有说话,但包大同似乎能感觉到他们在眼神交流,可惜他看不到。
只听那人又说。“抓住那死丫头又如何?该说的她还是不说,用什么方法也一样,只好从这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
呀?难道这人绑架了花蕾?从字面上理解是这个意思。听语气也像。包大同有些紧张了。脑子飞快地转,打算着怎么把这两个人放倒,好了解一下花蕾的行踪。
那仆人什么话也没说,开始在房间里乱转,卧室、书房、阳台、厨房、卫生间全看了一遍,然后走到沙发前。恭敬的报告说没有发现。
那主人沉吟着,似乎有些恼怒,之后指了指圆桌的方向道,“阿勇。去把桌上的西洋摆设给我拿来,我看透着古怪。”
仆人应了一声,向包大同所在的地方慢慢走来。
包大同立即悄悄画符,隐了身形和气息,不过随着那个叫阿勇的仆人离他越来越近。游牧他忽然感觉不对。
阿勇的步态和行走方位看似正常,但在他这种有些修为的人看来却是步步杀机。似乎是他被人发现了行踪,对方正不动声色的要擒住他。
这样一来,他再隐藏也没有了意义,干脆立即改为戒备状态,只见那双脚距离他越来越近,一股压迫性的灵力也笼罩在整个圆桌的上方。
果然!
“啪”的一声响,圆桌突然被阿勇掀起。包大同只觉得眼前一亮,正看到一张定身符出现在他胸前。
好在他早有准备,一翻身跃了出来,左手布下一个小型结界,笼罩在客厅外围,以免这里的打斗给人发现。右手同时甩出一个掌心雷。
阿勇显然没料到他突然暴起还手,根本没有闪避,那道蓝色电火花不偏不倚的打中他的肩膀,电得他向后弹去,若不是有墙壁挡着,可能冲到隔壁去了。
包大同一击成功,根本不迟疑。立即如法炮制,再度以掌心雷侍候那位主人。
在他看来,一般保镖或者仆人总是比主人更有打斗上的能力,不过今天他大概只猜对了一半,那主人攻击力未知,防守力格外强大。
他甚至没有动,身外就凝成了一个古怪的阻挡结界。把掌心雷弹了回去,一点没浪费。幸好包大同闪得快,否则差点被自己打伤。
“倾尽三江。浪淘天——”厨房和卫生间的房门都开着,水气充足,适宜使用“五行禁”法之水术。
不过当他伸指拈诀,指向那主人。没念出最后一个“困”字,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自身后传来。迫得他急忙躲避,一回身就看到又一张符咒好像一只黄中带红的蝴蝶,疾飞到他的面门。
躲避是来不及了,水术的施展也受了限制,他急中生智,施了个火咒,干脆以火破符,自己则往后疾退,虽然滚地很狼狈,毕竟躲过了这背后的突然袭击。
他没想到阿勇这么禁打。中了个掌心雷不但不晕,居然这么快还能攻击。他更想不到的是,他还在应付阿勇一波紧似一波的攻击,眼角余光就看到那上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似乎还是在看戏的男人突然从腰后拿出一个东西。
除灵枪!
这枪化成灰他也认得,要不是花蕾拿着这东西玩,他怎么会被封印,到现在才解开一半?!可是这男人怎么会有这东西?难道除灵枪已经这么普遍了吗?或者是他抓到了花蕾,然后硬抢来的?
想到这儿,他一阵焦急。连忙施出了受限的水术,顾不得自身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符咒打得肋骨仿佛断了一样的疼,几乎是以自伤为代价,利用突然出现的水柱挡住了阿勇。
而他,则扑向了沙发上的男人。
但是。他瞬间又施展了一个小型时空扭曲术,因为他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枪口中有一点可怕的红光,假如他被射中,不只是被封印的问题,还可能毁了他一切修为,甚至有生命危险。
一步踏出,他脱离了危险。同进发现这两人与他的打斗有破绽,如果他想走,立即就可以从门边逃出,他们绝拦不住他,可是他不能走,因为这两人很可能知道花蕾的行踪。
而他有预感,花蕾正处在危险之中。
来咯,lz来更新咯!
一起补上昨天的!
第二十三章 花伯父?!

“你们是谁?”他又施展一个时空扭曲术,闪开了如影随形瞄准过来的枪口。
门,就在不远处,只要跑出去,他就暂时摆脱了危险,可是这样一来,唯一可能找到花蕾的线索就断了。所以他冒着被打中的风险,坚持留在这里周旋。
那个男人冷笑一下,回答包大同的又是一枪。
无影无形的,一道尖锐的灵力直射向包大同的心脉,包大同闪的虽快,但那看不见的力量还是擦着他的肩膀而过,那种疼痛比真受了皮肉伤还疼,他右手手臂当场抬不起来了。
他闷哼一声,不肯被动挨打,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还保持着清醒,另一只手一记符网,把欲冲过来的阿勇再度阻住。
“好小子,还知道还手!”那人终于说话,语气有一股说不出的清冷和威严。似乎——还有些喜悦。
可这回包大同也不说话了,心想闷声大发财谁不会,同时口中默念。“南离天火,话三昧,炼!”祭出火符配合五行禁法之火术,借火打火,全速袭向坐在那个始终没有离开沙发的男人。
“嘭!”的一声响,符咒之火迅速燃烧起来,不过却没有烧向那男人,而是布满了他身外的结界上。好像瞬间形成了一个不到两米的火球。把整个房间照得通红火亮。
几次被阻挡、却又几次顽强突破的阿勇见状,没有立即跑过来救他的主人,而是急奔去窗边,把垂地的厚重窗帘紧紧拉上。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火光。
这是难得的没有被双人包夹的机会。包大同想也不想。直扑长沙发。他知道火符没有突破结界,也就是说没有烧到那个怪人。但那人是要维持结界、抵抗符火就会牵扯大部分灵力,那么此时是攻击的最好时机。
右手食指、中指伸直,灵力运于指尖,指剑立即形成,不过他还没有施展此术,就见火焰中飞出一道幽蓝光点。眨眼间透火而过,直奔他的腹部刺来。
那居然是一把灵力光剑,因为距离太近了,包大同根本躲不开。只是回手以指剑挡了一下。带的那光剑歪到一边。但他也被强大的力量震得飞了出去,直摔到门口。
只一步。他就可以逃了,可他忍耐着全身的酸麻,迅速跳起,又回到了战团之中。
“愚蠢!”结界上的火焰迅速熄灭。似乎从未燃烧过,那人骂了包大同一句,身体仍然没有动,但左手缚灵枪,右手灵力光剑。毫不留情的再度攻了过来。
包大同不是莽撞的硬打硬冲。而是在电光石火中选择了自认为最正确的作战方法。头脑相当冷静。
在他看来,打不过就逃跑没什么了不起。问题是从这两个人简短的对话中可以判断出,他们有可能知道花蕾的行踪。倘若这时候他跑了。以后未必找得到。万一花蕾的生命有危险呢?和他自己的安危比起来,当然花蕾的更为重要。
他明白绝不能再中缚灵枪。他更明白对方的实力绝对在他之上,况且还有人帮忙,因此他不拼着伤害己身是赢不了的。于是他奋力避开枪口,顾不得灵力剑对肉体的伤害是如此痛苦。把所有力量全集中在两指上,对他感觉出的,那结界上最薄弱的一点,猛力击出。
剧痛自那条抬不起的臂膀传来,他咬着牙不理,欣喜的看到他这招同归于尽有了效果,那怪人再不能悠哉悠哉的坐在沙发上,而是火烧屁股一样的跳起。而他的人一动,证明结界也告破了。
包大同借机再施五行禁法之水术,不过他咒语只念到一半,就感觉一阵巨大的电流穿过身体,把他整个人都弹了出去,“咕咚”一下摔了个狠。快速冲击身体的电流还没有使他头脑恢复判断,缚灵枪乌沉沉的枪口已经把他牢牢笼罩其中了。
这一番打斗不过一分钟,却来回了好几个回合,那怪人不能再保持优雅沉着的风度,包大同也伤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又是什么法宝?”他勉强扭过头,懊恼的看着偷袭自己得手的阿勇。
“哦,普通的高压电棍。”阿勇咧了咧嘴,似乎觉得这很好笑,“不过这是管制品,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灵力斗法都没失败,居然输给了这种科技产品!看来他是太托大了。因为没有感觉到阿勇这边灵力激荡,还以为这人没攻过来,再加上他急于对付那怪人,哪想到阿勇会玩阴的,灵力拼不过,改拼装备了!
他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不能摆脱那只缚灵枪的威胁,而右手手臂的疼痛让他冷汗迅速浸湿了衣服。
“你们究竟是谁?”他再问。想拖延时间以想出反败为胜的办法。可那怪人十分冷峻严密,防得他没有一丝机会。
怎么办?难道今天要葬在这儿?不行啊,花蕾现在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他一定要想办法救她才行!
“你没有资格问!”那怪人冷冷的说,又坐回到沙发上,“你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直到此刻。包大同才认真观察了一下与他斗法的两人。
那个叫阿勇的,四十上下的年纪,身体很粗壮,面容很普通,穿着很随意,属于扔在街上也不会引人注目的人,但似乎目前似乎对他有些善意,虽然眼神中还有些幸灾乐祸和嘲笑之意。
而那怪人就不同了。衣着、面容和举止都有些贵族感,而且气质很脱俗清雅,虽然面无表情,年纪看来将近半百了,但却很有些魅力。用小夏的话来讲叫做“美形大叔”。
“好吧。我们都不回答,这样鸡生蛋,蛋生鸡的耗到天亮吧。”包大同满不在乎的说。
阿勇忍不住笑了一声,但在那怪人冷冽的目光下立即又咳了咳,逼自己严肃起来。
“我可以杀了你,保证没有人会发现。你不相信吗?”那人道。
包大同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点头,因为他非常相信。
“我给了你机会,为什么不滚?这里的事与你无关。”那人又道。
“与我有关。我听到你说花蕾,我得知道她怎么样了。既然我败在你手里,当然任你处置。在这种情况下,你让我死个明白。花蕾——究竟如何了?”包大同感觉这怪人很聪明,又不知道他是敌是友,干脆直言。
“花蕾那丫头与你何干?”那怪人面无表情,“为了她,你不顾危险,非要以卵击石么?”
这要包大同怎么回答?他所作的一切不过是本能,他也不知道自己对花蕾是个什么感觉。虽然他女人多,看似花心,可这副心肠却只为一个人动过,那是在很多年前了,所以他不明白自己的心。
他抬头看看那怪人。又看了看距他躺倒的地方很近的装饰壁炉台,心里突然一惊,大声叫道:“花伯父?!”
第二十四章 海三涯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没说话,眼神中包含着一丝奇怪的意味,略带轻蔑的瞄了包大同一眼。
“我老板不姓花。”阿勇在一边代替回答。
包大同一愣。
不会吧?!他觉得他没有猜错。
事发突然,刚才那一分多钟又打得激烈,他无暇细想,不过在他受伤被制以后,短短的时间里。很多细节被注意到了。
首先,这两个闯入者是有钥匙的,直接开门进入,没有偷偷摸摸之感。
其次,他们似乎对此地很熟悉,阿勇进门就直接打开了灯,连摸索和犹豫的过程也没有。
第三,那人虽然说起花蕾时恶狠狠的,而且用词低劣,但考虑说话的语气有些刻意,阿勇似乎还有些惊讶和意外,很可能是发现他躲藏在一边,故意说给他听的。
第四,以这人的功力,不可能在两人夹击他时,还留下那么大个破绽让他逃,显然这也是故意的。甚至是试探试的。
第五,也是最直观的,中年男人漂亮的丹凤眼和花蕾的眼睛是如此想像,何况壁炉台上放着一张照片,他一直没有注意,现在在明亮的光线下认真一看,才发现那是此中年男人和花蕾的合影。虽然两人在肢体上不太亲密,但那确实是父女之间的感觉。
“难道——您是花蕾的师父或者亲戚?”他问出了这种可能,很确定缚灵枪那种宝物不可能轻易出现,这人肯定和花蕾有瓜葛的。
“绝不是师父也不是亲戚。”阿勇又答道。
“都到这个份上了,我又无力反抗,何必说谎!”包大同又动了一下,表面上是挣扎。实际上是用那只完好的手。拈了个诀戒备着。
“我没说谎啊。”阿勇道。“我老板确实不是蕾儿的师父,也是不亲戚。更不是姓花。”
一听这话,包大同彻底放松。
他能感觉得出,阿勇说话真诚无伪,而他既然亲昵的叫花蕾为蕾儿。就证明是友非敌,刚才那场架算是白打了,他这伤也白受了。
老人古语说得好,关心则乱。此话一点不假。他听到对方说起花蕾。又是以那种凶恶的语言提起,立即就先入为主的以为他们是伤害花蕾的坏人。
而对方,也是这样以为他的吧?
“好吧,你们不说是花蕾的什么人,我也不便细问。”包大同试着爬起来,跌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疼得呲牙咧嘴。感觉缚灵枪依然指着他,而他表面上虽然放松,内心却也保持戒备,“只是花蕾好几天没有出现了,我怕她出问题,所以才来这里。你们又是为什么?”
“她有多久没出现了?”中年男人突然插口。虽然极力掩饰,但脸上的表情却关心焦虑之极。
“您不说您是谁。我就不说。”
中年男人再度皱眉,缓缓的道。“我是花蕾的爸爸。”
“刚才还说……”包大同住了嘴,明白对方在和他玩文字游戏。花蕾的老爹有可能不姓花。而身为父亲,当然不能说是师父或者亲戚。
“我老板姓海,大名三涯,蕾儿是我老板的独生女。”得到了中年男人的默许,阿勇道,“我是花家的司机。这下你明白了吧?”
“那,伯父好。”包大同站起来,点头施礼。
初听到这个名子,觉得有点耳熟,一时没想起来,但当他看到海三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忽然记起在他办的第一起案子——鬼笔案时,那个恶人校长似科暗中得到了高人的帮助。从暗道的方位选址,从水蓝父亲被定灵的方式,从那些精巧的小法宝,从校长所念的法咒。那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当时他听过“海三涯”这个名子,可以确定他是暗中帮助校长的人。而花蕾之所以一开始执着于那个案子,有没有她父亲的原因呢?海三涯又为什么帮助那个卑鄙无耻的校长呢?更奇怪的是,花蕾为什么不叫他爸爸。而是叫老头子呢?
他长得如此美形,五官比之花蕾还要漂亮,年纪也不大,称呼为“老头子”实在令人费解。还有,为什么花蕾姓花,而他却姓海呢?难道是随母姓吗?
花蕾很少提家里的事,偶尔提直母亲。总感觉亲密却又没什么深刻的感情似的,对“老头子”就不一样了,崇拜、骄傲、渴望还有一点点惧怕混合成强烈的感情。
从现在看来,这个海三涯明显不是凡人。神秘得很哪!
一边的海三涯显然不知道包大同心中所想,所有的心思全集中在女儿身上,眉头始终锁得死紧,冷声道:“再问一句,她失踪多久了?你身为她的老板,为什么这么不负责?如果她没事便罢,如果有事,我保证你没有好果子吃。”
“你身为老爸也有很大责任。”包大同习惯性反驳一句,不过脑海中闪过花蕾可爱的脸。不禁焦急而沮丧。
他是有错。所以他很自责,花蕾对他那么好,他应该更关心她一点。为什么平时感觉不出她对他的好呢?只为了所自己动真情才故意疏远和忽略,只能证明他确实在意她。
可是现在花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感情纠葛没有时间考虑。
“我有预感,她有危险。”很意外的,看来冷漠严厉的海三涯没有对包大同冷言冷语,而是低声道:“我女儿一直很乖的,她三天必会打一次电话给我,可是这次……要知道她从来不会这样,所以我知道一定出事了。我找过她可能去的所有地方,包括这里和你的杂志社,都没有。今天。是看看能不能从她的东西中找出线索。”
“我也有不好的预感,但我相信她没事,只是很可能比较危险,所以我也是来这里找线索的。”包大同正色道,“伯父,我们交换一下情报可好?”
海三涯看了看包大同。疑惑的心中也有一丝信任和欣慰。
他的女儿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工作,虽然不是情侣。但他感觉得出女儿对这个叫包大同的男人有些不同的感觉。所以,他才几次三番试探这小子。
能力上,他勉强过关;好色度和反应力上,他做得不错;今天本来是无意中遇到,但将计就计试探一番,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放着巨大的破绽而不逃。硬要找他打听女儿的下落,这样看来,他的责任度很高。
总之,倘若到了那一步……唉!
“我没有情报,她只突然不见了,我找不到她。”海三涯摇了摇头,焦急之意从他平静的外表上透了出来,“对这件事,你有何看法?只要你说出来,我有把握给你最大的协助。”
包大同知道花蕾背景深,她能查到别人调查不出的东西,动用的一定是她父亲的关系网。现在海三涯这么说,他绝对相信这大叔必然办得到。而他虽然很谨慎,现在却完全信任了眼前的人,于是把自己所怀疑的和所知的,全盘托出。
第二十五章 乱葬岗

“花蕾不常和论坛里的人混。倒是石界,总喜欢在后台看聊天纪录,真没见过这么八卦的男人。”第二天一早小夏就跑来杂志社,恰好包大同也回来了,两人立即开始分析花蕾可能的去处。
因为事关花蕾,阮瞻没有阻拦小夏,可见小夏也很着急。
昨夜在花蕾的家,包大同和海三涯分析研究了半夜,在海三涯看来,包大同的推测是很有可能的,因为从他对花蕾和石界的了解来看,他们很可能会做这些古怪的幼稚事。
而且想来想去,花蕾的突然失踪不像是人为,但最近出现在花蕾身连年灵异事件只有这一件。所以也只能从这里入手。
于是,他们决定兵分两路。
海三涯利用他的超强人脉,负责调查全市所有符合小七在故事中所描述条件的租屋。另外还会调查所有车、船、机场,看花蕾他们有没有去外地。因为他们不能确定所谓的鬼屋的具体位置,既然小七可能是引诱者、是真正的凶手。那么他在故事中说的话也非常可能有水分,不可尽信。
一切,都只是抓住一点点线索、一点点可能,然后他们却要全力追寻和努力。因为处于失去边缘的东西。是他们都不能失去的。
“对凶宅故事经常热烈讨论、但在这两天没有出现的人,你帮着统计一下。”包大同以少见的正经态度吩咐道:“你有网站的原代码吧?我想这事如果真的和我猜测的一样,除了花蕾和石界,应该还有六个人失踪。真希望我猜错了,可是假如我的方向错了,事情就更复杂了。”
“我希望花蕾突然回来,说她是为了气你而故意失踪几天的。”小夏叹了口气道,但随即摇了摇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花蕾是个多善良。多会为人着想的女孩子啊,不会故意做出让人着急的事。
“你呢,要做什么?”她问包大同。
“我去大学城看看。事不宜迟,我们下午碰面。”包大同说着站了起来。出门叫了出租车,直奔大学城的七号路。
早上他和海三涯一起从花蕾的公寓出来的时候。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名车,当场想起在大学城对自己窥探的人,还有那天晚上在“铁窗”酒吧外遇鬼袭后听到的汽车声。
海三涯很大方的承认。一直跟踪他的人就是自己。因为他要知道女儿在为一个什么样的老板工作,想知道这老板的灵力有多大,他的女儿接触这些灵异事件会不会有危险。
身为人父,做这些事是正常的,但伤人的是,海三涯对包大同的灵力很是不屑一顾。而且说得直言不讳,对他解除封印的方法也表示怀疑。闹得包大同有些生气,只是看在花蕾的面子上忍了。
不过,海三涯说并不清楚凶宅的事,只是老早知道大学城那边有凶地。又看包大同往那个方向走,所以从跟踪改为了超前,提前到了大凶之地的七号路。施展了障眼法,试探包大同破障的能力。
包大同当时骑着小夏的女士小摩托。天气又热,注意力不集中。居然没有发现有人盯着他,也没有发现大学城七号路那里有古怪。
据海三涯讲。那地方确实是有邪气,只不过不会对外造成伤害,所以他根本不予理会。
当时包大同就非常好奇,作为交换情报,要求海三涯给他讲讲大学城七号路的事,同时死赖进那辆名车里,非要让人家送他回家。
不得不惭愧的承认,他从没坐过这种只有在电影上才看到过的高级车,车内的设置豪华而先进。从这点可以看出,花蕾是出身于豪富之家。但她却甘愿在他那杂志社赚点小钱,实在是无法理解。
所以他忍不住自恋的想,花蕾是为了人。他这个人。
这让他不禁感到很开心,虽然追他的女人多了,他也时常得意。但心里有这样软软的感觉却还是第一次。他很想她现在就在面前,他要逗逗她,看她窘迫又生气的样子。
可惜,她下落不明,而他必须相办法找回她。
海三涯话很少,但是阿勇叔得到了默许。给包大同讲了大学城这边的故事——
大学城所在地在很久以前是一片荒地。百年前判了死刑的人,或者横死的、无人收尸的人都被弃埋在这里,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乱葬岗。别的地方还好说,埋在这棵巨槐附近的魂魄全给困住了。时间越久,凶气越厉害。
而随着城市的发达繁华和向外扩张,许多村子被迫迁到了这片无人之地的附近。但是因为一直有恐怖的传说存在,村民不敢在这里盖房子居住,只是平整了土地,把这里开辟为菜园。据当地的老人讲,这地方闹过鬼,有人曾经在天擦黑的时候亲眼看到一个人在前面走,走着走着就消失了,追过去看,发现了塌陷的地洞,里面有人骨。当天晚上,这个人就发烧说胡话。一直二奶奶、二***叫,请了和尚和道士做了好几天法事才算消停。
但是。也正因为有闹鬼的传说,这片菜地的菜从来没有丢过。没有人敢偷,就算是白天,这里也感觉很阴森,总让人觉得地面下有很多眼睛向外看似的。
而且不知为什么,这片地上种的菜,总是长得又大又好,味道也鲜美,好像是人肉孕育。卖到城里特别受欢迎,价钱是普通菜的两倍,所以虽然当地人不吃这种菜。但却还是辛勤耕种。还有的老人会定期到这里祭拜鬼仙,直到这片地被市政府选址建了大学城。
有人说。政府就是要用青年学生的阳气和朝气,镇住这里的阴气。可是当初盖大学城的时候,偏偏没有请人看过风水,而且在最阴之地的七号路盖上了电子工程学校,而它的两侧是医学院和服装学院。
医学院常常有尸体被送来,给学生们上解剖课,而服装学院有许多木头和塑胶模特,这些东西都是极易招邪的,当这些不利的因素汇集到七号路。也就是凶穴之上的电子工程学院,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小七的故事中提到学校的凶楼,不过他的故事虽然貌似以事实为基础,但加工和故意隐藏的部分还是有不少。
比如故事中是说学校的七号楼,其实却是说的七号路。这混淆了包大同的视线。
另外故事中说总是新生住七号楼,老生会搬离,这是完全编造的,因为学校只开了半年,就因为十几个学生不是自杀就是病死而封了校。根本没有新生老生一说,但也从侧面反应了。当初学校内确实有许多可怕的事发生。
小七所讲的一切真真假假。很难分辨,信就会被绕进去,不信就没有线索。或者他就是要达到这种效果,想看到不知情的人被他耍得团团转,而他得到变态的乐趣。
至于海三涯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来试探包大同,而不去灭灵除妖,就是因为电子工程学院内邪气被校门口的大槐树镇住了,只要不入学校内。那些不知道多少年的灵就伤害不到人类。
据海三涯说,倒不是因为有人破解了这恶地的凶戾风水才造成了阴气内敛,不会伤及无辜,而是那棵槐树树龄太久,又种在乱坟岗上,长年吸收阴气。有了妖异之力,困着附近所有的魂魄不能离去。
那棵树的周围就好像有一道特殊的、天然形成的大六门,阻隔了阴阳。但是想拆掉这扇门,就要有办法收了那些百年、甚至更久的魂灵,否则放出这些东西的后果是极其可怕的,拆门人也将受到重大伤害。
“但是——如果非要从电子工程学院那里才能找到线索,我就可以破了那地方的凶戾之气。”最后海三涯这么告诉包大同,“你去调查一下,然后我们晚上碰头。开着手机,我会告诉你地址的。”
包大同答应了。但是感觉海三涯神秘而古怪。
一个拥有那么多厉害法宝的人,一个超级富翁,为什么要神神秘秘呢?和他见个面都要临时通知会面地点。
而且他明明有能力,却偏偏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如果不是涉及到他的女儿,似乎不管别人死活似的,又是什么让他如此冷漠?
他有秘密吗?

第二十六章 进入了坟墓

就算小七的故事真假掺半,但他既然详细描述了七号楼的情况,那么与之情况相近的七号路上的电子工程学院就一定有古怪。当包大同站在那棵槐树前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他左右看看,见电子工程学院在整洁漂亮的大学城中简直是一个阴暗的存在,所有的生机都在学校铁围栏外断绝。似乎连飞虫也会自动绕行。除了那棵葱郁得异常的古槐。
当天海三涯为了试探他的能力而施展了障眼法,他没有发现,现在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黑暗的两层楼,因为寂静和毫无人气而显得有些别样的诱惑感,只要集中精神望着那些空洞的窗,就似乎感觉有无数人在向外窥伺似的。这还是在白天,如果是晚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幸好那棵古槐镇着这一切,否则还不知道会出多少事。
他是坐出租车来的,但在大学城门口说下了车步行,这样他才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慢慢走过七号路,不用停留也能观察清楚,只是之后他又开始发愁要如何进入。
学校的大铁门紧锁,在没有隐蔽的情况下开锁或者翻墙都是不可行的,虽然整个大学城在非休息时间很冷清,但电子工程学院两边的医学院和服装学院内的学生,都有可能居高临下看到这边的情况。
于是他只好先绕到旁边的医学院去,找了个厕所,隐身,然后再出来。翻墙进入了那座凶楼。
路过古槐的时候,他感觉汗毛全竖了起来。也许普通人的反应不会这么强烈,但当他把感觉提升到极致,远远比常人感受到的多。
他选择这个时候来电子工程学院调查是有考虑的。因为从海三涯的口气里听得出,这地方困的灵体都是年代久远。而且是非常厉害的。一般情况下不要招惹。就算以海三涯之能,也要为了女儿才能冒这个险。
所以他白天来。进学校的时候是中午时分。阳气最旺,但尽管如此,越走近校舍,他就越觉得不自在。
电子工程学院内共有三幢楼。正对着大门的,像是教学楼,虽然是两屋,但是占地比较大。呈长方形,教学楼后面有两栋面积较小的楼,看样子像是宿舍和办公楼。总之这学校比较小,校舍也比较寒酸。很可能是民办的三流学校。
照理说,越靠后的房子越阴暗,更容易藏污纳垢,但这里却正好相反,后面两栋小楼虽然阴暗,邪气却不大,反而是比较靠近路边的教学楼让人感觉不舒服。
或者。是因为比较靠近古槐的缘故。
虽然槐树俗称鬼木,性最属阴。但一棵树是不会有那么大的力量的,很有可能在乱葬岗形成之初。有能人施法种下了这棵树,当时光沉积。这棵古槐就有了定灵的能力,不管那些魂魄成灵的时间多久,有多么厉害也逃不出这个范围。
这就是所谓一物降一物吧。但是如果进入他们的领地,或者放他们出来,那就是不随随便便可以摆得平的。
但是,包大同决定想办法让海三涯帮忙,平了这个地方,否则哪天有人不怕死的再来这里办学校什么的,还会有人被害。
教学楼的大门是双开的,一条婴儿手臂粗的铁链缠绕在门把上,以一把大锁相连。那锁相当普通,因为风吹雨打而锈迹斑斑,不过包大同却奇怪的发现,那锁居然没有扣上,只是虚浮的挂着,只要拿下锁就可以进入教学楼内。
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注意这边,包大同把锁取下。准备进去。不过目前他隐着身,就算有人看到教楼的大门开了,也会以为是灵异现象吧。
那条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似乎有一道地狱之门在缓缓开启。拉开门,一股说不清的潮湿的霉味和腐臭气味心迎面扑来,还带着一点猛烈之感,仿佛有什么扑在了他身上。
包大同以左手食指、中指轻点眉心。动作微小的画了个符咒,打开自己的阴阳眼,然后毫不犹豫却又轻缓戒备的踏进了一步。
“当”的一声,他才一松手。双开的大门就在他身后重重摔上。
他习惯性的吸了吸鼻子,没看到、没有听到、也没有感觉到有灵体恶意接近,但大门发出的声响和突然降临的昏暗说明了他进入了亡灵之地。
也就是说,好好一栋楼已经被那些东西占据。而且由他们设立了强大的结界,所以阳气进不来。也所以尽管是正午,他们一样会出没,只是因为天时的原因,能力打了折扣罢了。
这里已经不是阳间的教学楼了,当学校建成的时候。相当于给这些凶死、横死了百年、甚至更久的灵体修建了新的住所。而当所有人员撤离此处。电子工程学院已经是一座坟墓。
换句话说,他现在进入了一座坟墓。
走廊内有着不正常的黑暗,这不是因为窗玻璃上覆盖了厚厚的灰尘,也不是因为校内早就断了电,而是因为结界的关系。不过包大同准备充分,所以他拿出手电,雪亮的光线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把昏暗割出一道口子。
他向前轻轻走了几步,发现地面上的灰尘一样厚而多,并且分外完整,这证明教学楼自从关闭后就根本没有人来过。
不过再仔细看看就发现了意外之处,那些灰尘在紧挨墙边的部分有残缺,一个个椭圆形的印迹向走廊深处延伸,好像有什么东西溜着边儿压了过去,而且从印迹的纷乱程度看,走了还不只一次。
是脚印吗?可是什么东西的脚才两寸大小?难道是婴儿?!但。又似乎不像,那些印迹虽然有些像脚印,但比之脚印有生硬之感。
有人来过电子工程学院的教学楼吗?为什么楼外的锁是打开着的?为什么这里会有这奇怪的印迹?
包大同想了想。继续向前走。
他小心的走在中间,避免破坏墙边的印迹,越往里走,发现那印迹越清晰。开始时,他是无目的的调查这栋楼,但后来,他开始跟踪这印迹,一直到了二楼。
二楼的尽头一个超大的自习教室,一登上楼梯。迎面就可以看到。教室是玻璃门,一样灰蒙蒙的,可是当包大同走到走廊的正中,却忽然感觉有异。
一抬头,正看到玻璃上有一个圆圆的、被抹掉灰尘的地方。就在那儿,一只忽闪忽闪的眼睛正在看他。
第二十七章 有祭品

情况太突然了,所以尽管包大同并不怕,但还是吃了一惊。不过他的脚步只是在半空中滞涩了一下而已,并没有停顿,之后他貌似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走廊两侧的教室全部房门紧闭,但强烈的阴气和邪气从门缝中渗透了出来,在空中互相交融着,牵绊着,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如迷雾又如细雨一样。浸染在每一个角落,使闯入者避无可避。就算包大同是修习过道术的人,也感觉分外不适,似乎手脚都被湿粘的东西缠住了。
也许。此时正有无数恶灵正在里面沉眠着。毕竟,这个时候对于他们还是半夜,但自习室中正在偷窥的又是谁呢?
雪亮的手电光线一寸寸向前延伸。包大同也一步步接近了自习教室。站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他看到那东西并没有离开,一只苍白的,沾满了泥痕的手从门板中伸出,就搭在门把手上。
门是紧闭着的,就是玻璃上贴着一只转动着的眼睛,门把手上搭着一只手。从手的大小上判断,那是一只小孩子的右手,大概七、八岁年纪。食指和小指各断了一截,露出有些发黑的骨茬。可是从眼睛所在的高度来判断,门后应该是一个身高至少有一八零的“人”,那么。门后有什么呢?
包大同没办法。强忍心中的酸麻感,伸手握住了球形门把手。他只感觉入手冰凉湿粘,那只小手虽然是幻化而出的,但质感却相当真实,让他感觉摸到了一条腐烂的鱼。
他想放手,可是却不能,因为自习教室的门居然很紧,一推没有推开,他只得继续抓紧门把手。连同那只小手在内,用力一推。
不过是普通的木门罢了,但听开启时的吱呀响声,好似打开的是一道沉重铁门似的,而且门一开,一股说不清的气味就迎面而来。包大同连忙掩住口鼻,但脚下却是向里跨了一步。
反身关门,满眼看到一个小孩子像一幅画一样挂在门后。身子断成上下两部分。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他能一只手握在门把手上,眼睛却贴在高处向外看。
他穿着的衣服像是民国时期的,发型也很奇特,脸白得不同寻常。像是因失血过多而死。不过包大同也不太确定,因为他的历史向来很差劲。法医知识也不具备,反正就是外表古旧。死状可怕就是了,完全符合阿勇伯告诉他的,关于这片乱葬岗的一些情况。
他假装没有阴阳眼,什么也看不到,迅速巡视了一下教室。
这个教室和其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很大,大约有两百平方米。大部分桌椅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角落之中,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但教室中间也摆了一排桌子。一张挨着一张,大约有十几张桌子之多。另人意外的是。桌子上居然摆了些吃的东西。同样的两碟,一碟水果。另一碟是一种外形像金元宝的小点心,各种颜色都有,很是漂亮可爱。
除此之外,每张桌上还都有一块直径不超过两寸的扁圆东西。
包大同立即走了过去认真观察,发现那些小东西是橡皮泥,上面还残留着香根,显然有人在这橡皮泥上插香来着,这从桌面上有些香灰也看的出来。
他从最里面的桌子,一直走到最外面的那张。凭借那些小点心干硬的状况,失色和失味的程度不同判断,这些食品是在不同时期送到这里来的。
最早摆放在桌上的小点心都已经“石化”了,如果当武器扔,可以砸死人。比石头都硬,而最近的小点心还很柔软,隐隐透出些香味。似乎被摆放的时间不超过一周。
奇怪的是,这些东西都没有发霉、腐烂,而是似乎被什么东西抽走了食物的精髓,变成标本似的。而每张桌上的水果没什么特别,各种水果都有。不过无一例外的发了黑,伸手一碰。立即化为黑灰。
包大同一伸手,把最“新鲜”的点心和水果放入提前准备好的塑料袋中,准备回去研究一下。他看得清楚,那个奇怪的、沿着墙壁边缘前行的印迹一直延伸到了这间自习教室,也延伸到了放置食物的桌边。
如果那印迹真的是脚印,难道是有“人”把食物送来的?看这样子好像是祭奠什么似的,食物就是祭品,还有香烛。可是那脚印如此之小,总不可能是一个婴儿到这里来祭拜百年恶灵吧?
最重要的问题是,那印迹像脚印又不像脚印,使他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他拿着塑料袋向后退。想把最先摆放的祭品也装起来,方便研究对比,但才退了一步,就感觉手中一凉。一只小手塞进了他的掌心中,同时一股冰线一样的寒意,顺着游牧之神他的胳膊一直窜到肩膀处。
他激凌凌打了个寒战,感觉极不舒服。他知道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那小鬼就围着他身前身后转,似乎很好奇似的。但他一直不理会。没想到这小鬼突然来这一招。
与此同时,一股令他背后发麻的感觉也突然袭来,似乎打开着的房门外有东西进来了。
他假装摸索着自己的背包,半侧过身,同时甩脱那小鬼的手。正看到门外忽然起了一股莫名的风,把一块红色的、破烂的轻纱吹进了教室。
那纱似乎很轻,而且破破烂烂的,被风吹得在半空中舞蹈。像是有什么在挣扎,进入教室后就半悬在空中,千丝万线的纱缕搅缠着,最后化为人形,一个红衣女人。
那一刻,包大同突然明白,就算是再美丽的东西,情绪不对的话,游牧也可能变得非常恐怖和可厌,这个女人就是如此。她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杀意和戾气,有一股没来由的仇恨,好像要把所有的活物全生吞了才会开心。
一个女性,不管她是人是鬼。如果没有一点善良和温柔,那么无论多美丽也是可憎的。
不过他还是假作看不到,继续借整理背包之机偷偷观察。
只见那女鬼和小鬼都似乎对他不怀好意,慢慢凑了过来。小鬼不断蹦跳着。要抓他手中的塑料袋,小手上更是长出了黑色长指甲,要刮划他的手臂。那女鬼则是从半空中倒垂下来,对着他头东闻西嗅,好像是在找哪个地方方便下嘴。
这两人的形象令他脑海中灵机一闪。想起小七的凶楼故事中,他们寝室的老八招惹过一个红衣服小鬼,若不是他身上碰巧戴了他父亲给他求的灵符,差点被摔死。而他们宿舍楼中还有一个学生,经常感觉被人拉着手,床边还发现了小孩的泥手印,而这件事的结果是:他失去了一条手臂。
第二十八章 生死搏斗

那故事中所描述的鬼怪和面前这两只特征相符,这也就是说,小七所讲述的故事。学校凶楼那部分的事是真实的。那么,这凶楼和那所未知地点的凶宅,这两处凶地与花蕾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吗?
假如花蕾真是和什么人去进行鬼屋探险了,她现在是不是被困在一个鬼屋里?她被牵连进这件事是有意还是无意?
学校根本就只办了半年,小七说实在受不了惊吓才搬出去租房住。结果遇到了凶宅。这话可信度不高,只怕在他的整个故事中属于杜撰的部分,但是那凶宅和这凶楼有关系是一定的。可小七为什么知道这两个地方的事?又为什么选择了这两个地方做为他故事开展的背景?
“他看得见?”正想着,那女鬼突然尖叫一声,身子瞬间化为一团红雾,远远的飘了去,形成一个攻击的最佳角落,而后又疾扑了下来。
而那小鬼更是“嗖”的窜起来,两只布满泥污的小手变为尖利的爪子,对着包大同的头脸就抓,本来只是苍白吊滞的脸,像被泼了青漆一样,很快变得狰狞扭曲,只有一对眼睛散着白光。
包大同早有准备,一手一个掌心雷甩了出去,另一手把灵力灌注于背包之上。像是挥舞球棒一样,朝那小鬼挥了出去。
“吱吱”的两声惨叫,那团红雾被掌心雷的蓝色电火花穿透,震得四散,一时无法凝聚成形,那小鬼则生生被灵力劈成上下两段。疼得团成两个小球,在地上滚来滚去。
“打扰了。抱歉,我这就走。”包大同一笑,把最初的祭品也装入另一个塑料袋中。转身欲走。
“把小七哥哥给我的东西放下!”小鬼尖声叫。
包大同迈动的脚步停下了。
哦?小七哥哥?!这就是说,真有一个东西叫小七。而且和座凶楼里的灵体有关系。听小鬼的意思,这些祭品也是他送来的。
小七是人是鬼?如果是鬼,哪有鬼祭鬼的,如果是人。怎么敢和这些百年凶灵来往?
“你小七哥哥抢了我老婆,我自然抢你的小点心。”包大同故意套话道。“我听说他住在这儿,哪想到他怕了我,跑掉了。”
“小七哥哥才不会怕你!”小鬼愤怒的叫,“我们走不了,只有小七哥哥可以,他是去买好吃的,住在外面方便,早晚会回来的!他也不会抢你的臭老婆,他是……”
“闭嘴!”正说到最关键的时刻,眼看就知道小七的来历。那被掌心雷电得半天恢复不了的女鬼厉声阻止道。
接着,她膨胀成一片巨大的红纱。从半空中笼罩在包大同身上。把他整个包裹起来。越挤越紧,还发出吱吱嘎嘎的怪声。
包大同不慌乱,以心咒保护自身,把彻骨阴寒之意阻在体外,同时右手食指虚空画符。张开手掌时已有数道金光闪闪的小剑出现。随着他左手一指,那些小剑四散飞散,穿透红纱各处,金色光芒如火焰般放大,在一声刺耳的惨叫声中,把红纱绞碎。落地时化为几滩血水,兀自颤抖哀号。
那小鬼大概撒野惯了,见状不但不逃,反而叫嚣着扑过来。包大同毫不怜悯,抬手时已经捏着一张符咒,伸指轻弹,符咒化为一束蓝光,正中那小鬼眉心。
符咒的撞击之力极大,把小鬼击飞了出去,最后化为尺长的符钉。伴随着阴森的哭号,把他死死的钉在了墙壁之上。
“爹,娘,救我!”他突然放尽音量大叫。
而地上那一滩滩血迹也发出共鸣似地吼声,“快出来,有道士杀上门啦!”
因为战斗,包大同站着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门外走廊,只见随着这些叫嚷声,一缕缕灰气从门缝、从地面、从墙壁渗了出来,很快幻化成人形。有的残缺肢体、有的肠穿肚烂、有的面色紫黑、有的抱着自己的头,各有怖形,带着陈旧的、邪恶的气味挤满了整个走廊。
靠,居然有上百个之多!这还只是初步目测。谁能想到,在都市中会有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存在着这么可怕的东西!
正如包大同所料,当盖楼时的破土行为在较轻的程度上,释放了这些百年以上的恶灵。当青年学子的阳气全部撤离,这座楼已经彻底沦为了他们的豪华坟墓,并且被他们以结界封起,与外界隔绝。
也许他们觉得,既然躲不开那棵古槐的束缚。只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而他们在阳间的正午时光沉睡着,小鬼和女鬼的叫声没有唤醒他们,此时的求救信号却把他们全召集了起来。
横死、无法转生、无法自由活动,这些怒气和怨气积郁起来还真是可怕。此时的包大同对于他们,只怕是比祭品还要可口的新鲜血肉吧。
“呀?群殴!”包大同语调轻松的说。但其实也不禁头皮发麻。
不过他的反应很迅速,一个箭步就跳到门边,抢在众多凶灵之前冲到走廊中。如果晚一步。被这么多可怕的东西堵在房间里可就麻烦了。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莽撞的包大同了,和际瞻和万里的屡次联手,还有父亲的死都让他学会了很多。迅速的成长起来。如今他是个思考缜密、沉着冷静的人。当他进入这个被海三涯称为极凶之地的楼内前,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伸手到背包的侧口袋,抓出一把土,施出五行禁法之土术,“借地五方,移三山,镇!”那土是槐树下挖的,其镇灵的作用不言而喻。
借这把泥土而形成的土气如同漫天风沙,把那些堵在走廊中、恶狠狠要冲过来撕碎他的邪灵逼退到角落之中,走廊的中央空出一条通道。
“尝尝包法师牌的沙尘暴!”他怪叫一声。大步流星的冲过去,即不向两边看,也不向后看,因为他明白,目前以他只解开一半封印的力量而言,招数的威力太轻,对付这么多如此凶恶的邪灵实在是勉强。这一招胜在突然,只要他能从二楼跑到一楼去就算成功。
还好,他预测的极其准确,他的脚才落下最后一阶楼梯,就感觉身后有尖锐的阴气袭来。
他手中早就握住了一根树枝,也是从那棵古槐上折的,感觉阴气就要贴到后背了,反手甩出,同时念道:“乙木青龙,化万剑,斩!”
木气化为的千万细针如暗器一样遍洒了出去,身后一片鬼哭狼嚎。
包大同无法形容那种声音。只觉得从心底到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不舒服极了,像也被木气针所刺伤。
但游牧之神他顾不了这么多,继续向前跑,冲向略透进些光明的大门,手中符咒不停的甩出。把“住在”一楼,此时也从各房间内涌出的邪灵震飞。
不过,虽然他借助的土与木都是从古槐树那里所得,但这两样东西毕竟只是他临时取用的,没有过法力加持,因此效果虽好,时间方面却不能长久。
所以,在他距大门还有五米的地方,阴气再度从身后的各个角落迫了上来。
这一回,他没等邪灵们追得太近,就把自身所有的灵力集中起来,施出符网之术,而且连施三道。把所有不怀好意的东西全困在后面。
之后他一转身,见黑暗的走廊中涌动着无数奇形怪状的灰色气体,有的试图从无形符网的网眼中探出,扭动撕扯着突破,害得三道符网摇摇欲坠。
“爹,宰了他!”那小鬼的声音穿透黑暗,传了过来。
“有本事追到外面吧。”包大同说,脚下却没停。
现在游牧他才知道这些邪灵有多厉害。对付一只已经要费些力气,何况那么多呢,当真是棘手。若不是他讨巧,计划得周密,若不是借了那棵古槐之力,他包大同今天就栽了。现在他脑筋清醒得很,知道符网坚持不了几秒钟,他必须快冲出这座楼。
他感觉自己从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即便如此,他也很快就听到到崩裂的声音。接着背后上挨了一记,不过不是太严重。
他不回身去看,只是往前冲,当他撞门而出的一刹那,只觉得一股力量掠过他的后背,只差半个指尖就能拖他回去。
他摔在楼前的空地上,擦伤的疼痛使他知道自己还活着。而久在黑暗中的他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直到他适应了这强烈的光线,才看到那扇双开的玻璃门上贴着数不清的脸,一张挨一张。似乎是坑杀的死人要挣扎回阳间。
回身看另一侧,只见那棵古槐静静的矗立在不远处的围墙外。风吹树叶沙沙作响,一切都如此宁静安详,谁会知道刚才有一场生死搏斗呢?谁又会想到,他包大同有一天要靠一棵树来拯救呢?
第二十九章 大漏洞

包大同回到杂志社时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因为他是步行回来的。
他在凶楼之内挨了一巴掌,中了些阴毒之气,在阳光下活动一下,让气血畅流是有好处的。再说沾了邪樂就会影响人的运势,假如他坐出租或者公车,传染到别人就不好意思了。
他可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不过他觉得老天故意和他过不去。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热,可是两回到大学城,天气都热得受不了。所以当他顶着太阳,汗流浃背的走回杂志社,差不多快累死了。
一进门,正看到小夏在电脑前忙活,就连大冰山阮瞻都跑来帮忙了,很是让人意外。
“离我老婆远一点。”阮瞻蹙紧了眉,挡在工作台前。
“阿瞻。”小夏拉了她老公一把,看到包大同累坏了似的,想过去给他拿杯水,可是阮瞻就是拦在那儿,不让她去。
奇怪的是,包大同这回没有和阮瞻斗嘴,只疲惫地摆了一下手就上楼去了。
“你看你,他累得够戗,你还这样对他。”小夏责怪了老公一句。
阮瞻的眉头还是锁着,望着包大同消失的方向,“你看不出来,他中了邪气。”
小夏吓了一大跳,“那他不要紧吧?”
阮瞻摇了摇头,“不要紧,他自己可以解决。倒是你,为什么那么向着他说话!你不明白吗?以你的身体状况是绝不能沾染邪气的,还怪我!你对他实在是太好,上回他受伤,你给他做了好久的爱心汤水,我都没有这个待遇!”
“那还不是因为包大叔是咱们的恩人哪!”小夏看老公有点吃醋。连忙道,“而且大同虽然比我年纪大,可我是拿他当弟弟看地。不。是当小叔看,他可是你亲如兄弟的朋友啊。”
阮瞻“哼”了一声,小夏见状连忙补上一个吻,然后又一个,然后再一个,这才哄得阮瞻平静。
“他刚才去哪儿了?”阮瞻虽然表面上和包大同吵来吵去,但是同生共死过多次,感情其实很好,此时回想起包大同印堂和面色中不同寻常的黑气。不禁问道。
“他说去大学城看看,一走差不多一天。回来就这个样子。不是遇到什么了吧,这可是白天啊!”小夏还是有点担心。
“肯定遇到事情了,如果是在特殊地时间和地点,白天也未必安全。”阮瞻沉思道,“你不是说。小七的故事中所描述的学校,很可能就在大学城吗?这样说来,大同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我也有发现。”小夏拉阮瞻走到电脑前,“大同临走时让我查一下平常对凶宅的故事最关注的人,有没有突然不见的。我查过了所有的记录,确实有六个人超过三天没有出现。要知道凶宅的故事中有八个人。如果加上石界和花蕾地话
“三天不出现。有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上网。并不能确定他们就是出了什么事。”阮瞻提出质疑。
小夏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可是我们只是用排除法来分析问题嘛。而且你不了解网虫的特性,特别是沉迷于某一件事地,他们往往每天都泡在网上,连吃饭睡觉也开着电脑,关注感兴趣事件的任何一个细节和走向。如果他们是因为被什么事耽误而不能上网,首先不可能三天这么长时间,其次也不可能出现六个人集体消失的状况。”
“不错,我家小夏很有头脑。”阮瞻冷漠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温柔的笑意,要知道这可是在他们的闺房之外,他这样表露感情实在少见。
小夏娇嗔的横了老公一眼,继续道,“我还进入了他们的秘密聊天室,看了自小七发故事以来的所有聊天记录,发现他们确实在研究过一个什么鬼屋探险活动,不过当初热切参与地人还有不少。我询问过参与过讨论,却没有失踪地几个人,他们说确实组织了这么一个活动,不过后来想想害怕,就半途退出了,只有八个人继续进行,现在也确实是他们没在出现在论坛。你看,所有地一切全和大同的推测一致。”
“鬼屋在哪里?”阮瞻提出最关键地问题。
“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这才是棘手的部分,因为他们说到鬼屋地点时,说是行动时再通知,他们中有人知道,不过那些半途退出的人当然无权问起。”小夏叹了口气,“根据凶宅的故事,大同分析说:作者小七说是自己幸存者,只因为他进入凶宅后不久就卧床不起,这个说法是不成立的。因为生病的人,阳火会微弱,更容易被下手才对。他说自己重病,不过是使自己处于一个旁观者的态度。大同觉得小七本身就是凶手,设下了陷阱,然后再进行现场直播,以满足他的变态欲望。”
“奇怪了,作者小七既然说自己是幸存者,可为什么在他贴的故事中,说小七是儒,并且第一个死了呢?难道他本身就是儒?可是重病和死亡有本质的区别,活着才能写故事,如果死了,后面的事也就和他没关系了,他怎么会来上网谈这件事?这么大漏洞,难道没人发现吗?”
“大同发现了啊,所以他断定小七是鬼魂,否则怎么死而复生,再到网上来讲这个故事?”小夏道:“小七发这个故事时可能是太兴奋了,以至于有了这样的疏忽,至于那些看贴的人,把这是当演义来看的,你以为真的有多少人相信吗?”
“可这确实是真的。”阮瞻沉吟道,“或者本来有两小小七,一个是鬼魂凶手,另一个是他找来的、代替故事中他的角色。他忘记了,既然他设定了自己幸存的身份,就不需要人来代替他死亡。或者,在现场留下小七的尸体,是为了对付里面的人?”
“你说得我害怕了。”小夏抖了一下,依偎在老公的怀里,“花蕾好可怜,这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她没有你这样的人保护她。”
“她有大同。”阮瞻拥着小夏,“那小子表面上吊儿郎当的,告诉你,他可是个厉害角色,只怕假以时日,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
“等他给自己驱除了身体上的邪气,肯定有办法。这一趟,他一定有收获。”阮瞻说着凑近了电脑,“快来看,似乎有更新了。”他说,“我去找大同下来。”
第三十章 结界破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六个人全都安静下来,或者说,绝望了。
手电只有五只,因为老四把他的手电忘在了房间里,这个时候没有人敢离开客厅去拿。
开始时,石界要求只用两只手电照明,其余两只要留下,但当第一对手电像芶延残喘的病人一样,慢慢关闭了最后一丝光明,大家都明白,短时间内有人来救他们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改用一只手电照明以节省能源。
花蕾布下的结界仍在,不过她很怀疑那坚持不了多久,因为她并没有法力,她只是偷拿了老头子的法器,外加咒语背得滚瓜烂熟。现在那支撑结界的小火炉内的红光已经变得极其微弱,随时可能会熄灭,而火炉一灭,就再没有什么可以保护他们了。
而且这两天,有的人已经开始变得有点不正常起来。
首先是老大,他毕竟是个老人,经过这番折腾后,体力变得很差,经常坐着就睡着了。睡觉本来没有什么,可怕的是他会做噩梦。
每到此时,他会缓缓睁开眼睛,无神的瞪着一个人,开始说梦话,变幻各种声音,表情丰富,似乎有无数人出现在他体内。可是他说的话很含糊,让人听不清说什么,而且他只要瞪到一个人,那人无论躲到哪,他的目光就追随到哪,让人心头发麻。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过了不久他就开始梦游,而且在梦游状态和清醒状态的表现越来越接近,害大家分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是在做梦。什么时候是清醒的。
其间他还袭击过一次老三,掐得她差点断气,若不是石界急中生智的打昏他,就算其余人拼命拉他也无济于世。
而老三经过那一次就受惊过度,一个是明明很强悍地女子,却变得极其神经质,有点风吹草动就大喊大叫,鬼哭狼嚎,比真正被鬼魂袭击还吓人。
在这种情况下。这老人是极其危险的,事实上花蕾怀疑她布下的阻挡结界有渗漏的地方,所以老大才被某些神秘的力量所操控。老四对于这种情况当然恐惧万分,提议要把老大扔出结界以外,任他自生自灭,被花蕾冷冷的两句话就顶了回去。
她说结界是完整的,要么就全撤掉,大家等着被鬼吃,要么就困在一起,互相提防被杀。结界不可能如大门一样随意可以开关。
其实放一个定时炸弹似的人在身边,每个人都紧张,但接下来,老五又出了问题。她感觉自己的背部经常疼痛,好像有一块热铁在灼烧,后来疼得实在受不了,就请花蕾帮她看看,结果花蕾看到了她背上出现了一个像红痣一样地小鬼脸,和失踪的老六身上的一模一样。并且鬼脸附近的肌肉已经开始腐烂,伤口参差不齐。像是
现在,同来的八个人中,死了一个。失踪一个,中邪一个,受惊吓一个,被鬼咬的一个,只有花蕾、石界和老四还正常。其实在花蕾看来,老四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自私卑鄙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样不行。得采取自救措施。”找了个机会。石界凑到花蕾身边,皱眉道。心里很是后悔把花蕾扯进这件事中。
“我们没有能力,一动不如一静。”花蕾反对,可是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以极低地声音对石界耳语,“但是我担心阻挡结界坚持不了多久。事实上
“那要怎么办?”石界此时完全没有一点办法。
他想像个男人一样保护花蕾,保护这里的人,可是他的生活经验和所掌握的技能知识都应付不了目前的状况,因为他面对的不是人。
花蕾叹了口气,“还是只能等,等大同来救我们。可是我怕等不到他来,结界就破了,那时候又想起老五背后的伤痕。
“你感觉因为四周太安静了,几个人又在一个结界之内,很难不被人听到,而且他注意到,几乎所有人的耳朵全竖着,都在听他和花蕾讲话。
“我不知道怎么说,总有个奇怪的感觉,那个鬼里,是垂涎我们血肉,因为我想起在出事的小七和老六身上都闻到了血腥味,况且老五也中了招。”
话音未落,老三就先尖叫一声,接着老五开始哭了起来,老大痴痴呆呆地坐一一边,老四则吓得脸色惨白,然后突然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拼命检查自己的身体上有没有问题。
“为什么你们俩没事?”他折腾了一会,忽然恶狠狠地问。
“因为我的命格宝贵,不像你那么贱格。”石界对老五的厌恶根本掩盖不住,忘记了老四也是安然无恙的人之一,“我家花蕾暂时平安是因为有法术,你看不出吗?否则你早就成了恶鬼口中的食!”
老五的凶恶只是恐惧引起地,被石界一喝,就如撒了气地皮球,立即蔫了下来。
石界不理他,继续问花蕾,“你确定包大同会找到我们吗?”
花蕾想也不想地点头,“他一定会的,从前他办地案子,即使线索少得可怜,他也会找到答案,现在我们同时失踪,他一定会尽一切努力来找出线索,最后找到我们……”她说得无比有信心,带得石界也感觉稍安下了心。
“我们没有时间等了。”一点安心还没退去,就突然有一个人幽幽开口,一转头,却是老大。
他不断上翻着眼白,似乎是在梦中,但他的话却证明他听到了花蕾和石界的话,实在怪异。
“没时间是什么意思?”老三惊得瞪大眼睛问。
“就是
众人都向客厅中央看去,见那个小火炉内的红光已经微弱成了淡黄之色,好像生命之火已经燃尽,一阵无形的风吹过,立即熄灭。
阻挡结界破了,所有人都暴露在死亡的阴影之下。
阴森的笑声从房子的最深处传了出来,听起来有点像老六,又有点像个小孩子的声音。同时,另一个声音来自停放小七尸体的卧房,是一种哒哒哒哒的声音,比脚步声轻,但又很有节奏,清清楚楚的从停尸之地传出。
“什么声音?”恐惧使老五暂时忽略掉了身体上的剧烈疼痛,问道。
“好像着那扇紧闭的门,“刚才抬小七进去时,我没看到有电脑,难道是我没注意到?难道是有人在上网?”
第三十一章 大同,救我!

人面面相觑。
石界一咬牙,打算进去看看,却被花蕾拦住了。
儒小七明明是死了,那个房间里又没有别人,是什么人在打字?难道是那个东西?如果明知道是那个东西还要进去,不是找死吗?可是,那房间内的声音“嗒嗒嗒”的响个不停,如同一种极大的心理压迫,如果不弄清到底是什么,每个人都不安宁。
“我和你一起去。”最后花蕾下定决心。
石界开始不愿意,但花蕾坚持,最后还是决定两人一起行动,把老大、老三、老四和老五留在了客厅中。眼看着那扇门就在眼前,石界的手摸到门把手,两人的心都跳得很厉害,因为静,咚咚的声音特别明显,甚至和打字的声音契合了。
猛一推门,出人预料的轻快,因为力量过大,紧紧挨着的两人几乎是冲进了房间。石界感觉那力量似乎不是自己的,他差不多算是被拉进来的,而他们一进房间,门就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就伏在门边,,一丝丝断绝了他们出去的希望。
“石界,你看。”花蕾颤抖的声音响起,提醒盯着空无一物门边的石界注意房间的左侧。
那边,是床。而小七,不见了。
石界吃惊不小,因为他明明亲手把小七放在了床上,整理了他的遗容,为什么现在床上只剩下了凌乱的被单,似乎他起床出去了,并不是死了?!
再看床对面,也就是房间右侧的书桌上,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居然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是开着的,屏幕上是一个花花绿绿地页面,感觉有些面熟,仔细一看,居然是《零杂志》的网站!
“是针对我们吗?”石界说,语调有着克制不住的紧张感。
他拼命压制着恐惧,迈动僵硬的双腿,向书桌走了过去。
花蕾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跟在后面。
凑近了确认,发现是《零杂志》的网站没错,两人对望一眼,有着说不出的恐惧和怀疑,突然同时想起老六说的话
难道是有人利用了网站做陷阱,然后引诱他们来,再一一杀死吗?他们曾经这样怀疑过,现在感觉可以确定了。
页面上,正是作者小七在讲凶宅地故事。不过在这种环境下,小七又不知所踪,两人谁也没胆子细细阅读。只是浑身紧绷着,站在电脑前大略瞄了一眼。他们惊讶的发现,凶宅故事中的人物和他们的反应一模一样,这就更证明凶宅故事的后半部。完全是再讲他们的故事。
而且,电脑正处于登录状态。
“哈哈,好玩吧!”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是小七的声音,可是他的尸体在哪里?
花蕾差点尖叫出来,手指下意识的掐在了石界地手臂肌肉里。石界也很怕。要是咬着牙克服恐惧。循声走到床边。猛的一拉。
小七的尸体在床下,本为应该放在床边地鞋子好好的穿在脚上。他仰躺着。但头歪斜着怪异的角度,几乎成九十度角,侧望向石界和花蕾的方向,脸上还挂着笑容,一只手捂在唇边,似乎刚才笑意还未消退。
花蕾再也无法控制,尖叫一声,猛向后退,直接撞到了书桌上。后腰断了一样地疼,她下意识的一转身,正看到一个最新的回贴显示在屏幕上,正说到年轻夫妻中的女人摔倒在书桌前。
惊慌中,她不知哪儿来的力量,反身飞快的回了一贴,只有四个字:大同,救我!
才按下回车键,电脑屏幕就漆黑一片,接着两人都闻到了一股很浓烈地、令人作呕地腐肉味道,而电脑边,一团黑血慢慢浸了出来。
花蕾吓傻了,倒是石界反应很快,拉着花蕾冲出了这个可怕地房间。
然而一出门,更大的打击在等着他们。因为大厅中除了倒在沙发上、发出鼾声地老大,扔在地上的几只手电外,老三、老四和老五都不见了。接着,各种惨叫从房间的四面八方传来。
两人完全失去了主张,慌乱的四处张望,就见四处都黑漆漆的,而小七的房门没有关严,黑黑的门缝门,似有人在窥探。
“滋”的一声,其中一只手电闪了两闪,灭了。房间内更加昏暗。
“大同,救我。”花蕾紧贴着石界,缩成一团,喃喃地道,但绝望已经占据了她的心灵。
………………………………………………
包大同看到最后一贴上“大同救我”四个字,“蹭”的一下站起来,转向就往门外跑,被阮瞻一把拉住。
“你去哪儿?”
“我去救花蕾。”他甩脱阮瞻的手,力量很大。
但阮瞻却再度拉住他,“你确定这是花蕾,而不是个陷阱吗?”
“我很确定,但别说是个陷阱,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包大同愤怒了,阮瞻和他相识多年,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生气。
“那鬼东西在邀请你,这故事到后来完全是故意让你发现线索,这是挑衅。现在他在看你能不能在有限的线索中找到答案。或者,他还有别的目的。”阮瞻冷静的道。
不过包大同很急,完全失去了主张,“我不管什么***其他目的,他要敢伤了花蕾,我会让他魂飞魄散!放开我,不然我和你翻脸。”
“难道你要打我吗?”阮瞻第三度抓紧丧失理智的包大同,“就算你够勇敢,可是现在你要跑去哪儿?”
包大同本来很狂燥,但这句话尤如一盆冷水,登时让他清醒了一点。
关心则乱,这话一点不假,因为花蕾回贴的那四个字,他感觉自己要急疯了。从来不知道是那么在乎她的,好多事,都是在失去才知道珍贵,就像从前。
“你在大学城发现了什么?”阮瞻的声音再度传入耳鼓。
他强迫自己冷静,走到桌边去,把背包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从大学城回来后,他一直在房间内打座,把中了那一掌的阴气迫出了体外,才完全驱除干净,阮瞻就跑上来说小七又更新了。
这一次,他是的更新是一小段一小段的,好像那边发生了什么,他立即写上来,发到网上。因为连续更新,每一回更新的字数不过几百个字,所以那些守望此贴的人都自动不回贴,以保持故事的连续性。
直到,以小七的注册账号,出现了“大同,救我”四个字。
32章 在b市

金玉满堂?”看到塑料袋中的小点心,小夏脱口而出
“现在不是说吉祥话的时候。”包大同把两个塑料袋分别摆开,“这两袋是我从大学城七号路上的凶楼内找到的,似乎是祭品,而且这种祭奠活动看来持续了一段时间了。”
“我老婆没说吉祥话,她是说这小点心的名子叫金玉满堂。”阮瞻道,“这种点心是素油制成,当祭品是合适的。”
包大同一愣,“这种点心很有名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虽然好吃懒做,但一定吃过所有的东西吗?”阮瞻道,“假如这东西真是祭品,而不是用来迷惑你的,那我可以提供一个鬼屋的可能位置。”
听了这话,包大同很惊喜,当然他也很确定。当时他想拿这祭品离开时,那个小鬼很激动,就像小狗守着自己的食。
眼见阮瞻隔着塑料袋把小点心掰开,凑到鼻端嗅嗅,他忙问:“如何?有鬼气是吗?”
阮瞻放下袋子,点了点头,“鬼屋很有可能就在b市,和咱们市相邻,如果从北郊大学城那边过去,翻过一座小山就到了。当然你也可以走国道,不过路况虽然良好,但是绕了很远一条路,还不如翻山,特别是那座小山很好走,差不多就是走台阶,不用攀爬。”
“你确定吗?”包大同心里嘭嘭跳,从来没这么紧张过。
哪知道阮瞻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只是觉得非常可能。你知道吗?这种小点心是b市地特产,一家老字号的点心铺子纯手工制作。店老板是个古怪的人,拒绝机械生产食品,也拒绝连锁化,虽然有别的厂家仿造,但能做得这么地道的只此一家。刚才我掰开点心看过,这祭品绝对是从那家老字号买的。但是你要考虑这样一种情况,也许献祭的人并不在b市,只是到。:。
“关你什么事?”包大同斜了阮瞻一眼。
“因为我喜欢吃呀。这种点心甜而不腻,皮脆馅软,是各种甜豆和水果,特别好吃,所以阿瞻常去帮我买,我们还一起去过,就当假日登山了。”
“那就是b市了|
“慢来慢来,你这样是救不了花蕾的。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阮瞻慢慢地道,“这件事是个陷阱,不过背后那东西的目标是这几个人,还是你,有待考量。”
“我说了,就算是陷阱,我也跳,因为他们的手里地人质我输不起。”包大同站直了身子,表情很严肃,和他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同。是小夏从没有见过的。
“可是你怎么断定凶楼中送祭品的人和凶宅的事有关系呢?”阮瞻问。
“因为那小鬼叫献祭的人为小七哥哥。而且说他是唯一可以离开那凶楼的人。”包大同道,然后把在凶楼中发生的事简单和阮瞻说了一遍。
阮瞻略想了一下,点头道,“这样说来,就算事情不确定,也八九不离十了。但就像我刚才说的。假如那个献祭的只是从b市买东西。而不是住在那儿。或者他住地地方和凶宅并不在一处,要如何?”
“献祭的人是小七没错。从那小鬼的话来判断,他和他们是一起的,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他能够摆脱那棵古愧的限制而离开。他拿了祭品回去,就好像回乡探亲一样,从情理上讲,当然会拿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比较有代表性的。所以,他住在b市的可能性是个人,你想,在这种状态下,他四处乱窜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他住在一个地方、凶宅在另一个地方、买祭品在一个地方、而还要回到大学城七号路来,以他的身份,要在四地奔波,不是很冒险吗?再说他还得控制凶宅中地情况,如何能远离?现在我还怀疑他是怎么买地祭品呢!”
“他未必要靠买的,半夜直接去铺子里拿也可以。”阮瞻道,“但你说得有理,虽然我们不能确定小七就在b市,但是化解谜题没有事先确定的,总是从最大的可能入手。而他与凶宅,最大的可能就是在b市。不过b市也很大,要。
“这个找花蕾地老爸就行。”包大同断然道,“这老爷子身份神秘,手眼通天。”他走了几步,又停住了,烦恼地一拍掌,“我找不到他,非得等他找我,这都什么时候了,召
还不来。”
小夏瞄了一眼电脑屏幕,见“大同,救我”那一贴后,小七停止了现场直播,后面一屏屏刷地,全是读者的热烈讨论了。
“要我跟你去吗?”阮瞻突然问。
包大同看看电脑,又看看小夏,摇了摇头道:“不要,我想花蕾地老爹会插手,我们两个联手应该够了。那老头子傲慢得很,就你这脾气,非得和他打起来不可。再者,我需要有人呆在这儿,盯着小七再直播什么,好随时联络我。”
阮瞻没说话,只是一伸手。
包大同连忙把手机拿出来,一看电还算满,连忙递给了阮瞻,看他的朋友划破自己的中指,默念了此什么,然后一滴血滴在手机的背面,另一滴在杂志社的电话听筒上划了个符咒。
“保证不会为结界阻隔。”他说。
“哟,这是你为小夏之外的第二个女人付出的一滴宝贵的血。”包大同试图开个玩笑,但心脏像压着什么似的,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他望着手机,看那滴血神奇的渗进了金属外壳,轻松的好像是水漏进沙地。他突发奇想,集中意念呼唤海三涯,期望可以有效果,因为他实在等不及要去救花蕾了。
不过他失望了,他凝视了五分钟也没有效果,而且细想起来,他的心乱得根本没办法凝神。
可正当焦虑得不知所措这时,电话铃却响了,他忙不迭的接听,果然海三涯要他去会面,地点就在杂志社外,他的车里。
不出所料,海三涯没有在本市找到花蕾的行踪,也没有找到她去了外地的证据。因为花蕾根本就在b市,而且非常可e+的,没有通过国道或者车站等场所,当然找不到。
包大同把他调查和分析的事和海三涯一说,后者立即决定调查凶宅所在地。
“按故事中描述的房子类型,就是在全市范围内也不多。”海三涯沉吟道,“你也说了,既使这故事半真半假,也有寻找线索的价值,我会把这种房子重点搜索,也不会放弃其他符合条件的。毕竟,那混帐要现场直播,想来现实环境与所描述的环境,差别不会太大。”
“您涯,花蕾发出的求救信号。
海三涯看看包大同,似乎感觉出他有事瞒着,但却没看出什么,只得说,“这种房子要租,必定通过房产中介,所以我要想查出来并不难,就算不租,从房屋登记上也找得出,顶多半天。”
“能不能快点?”包大同道,“我不想花蕾等太久。您的人脉超强,全动用的话——”
海三涯又怀疑的盯了包大同一眼,但是很满意他对女儿的态度,那种真实的焦急反应做不了伪,“好吧,我尽量把时间缩短一半。”
包大同满意的叹口气,一看腕表,时间是晚上八点。
2010-05-23 19:29:10 小5
亲啊,后面的是全都出来了吗?

你是问这本小说完结了吗?
完结了啊!
第三十三章 灰云

等到凌晨三点的时候,神通广大的海三涯已经得到了几处与凶宅故事中特征相符的房子地址。而包大同早就等在了北郊的小山边,他发现既使再小的山在夜里也是有些低温的,而他就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山边徘徊,因为心里着急上火,倒一点也不觉得冷。
要尽快救出花蕾,就一分钟也不能耽误,所以当海三涯乘坐直升机来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意外。而有了便捷的交通工具,就算依次巡视了一遍那几处房子,所用的时间也不长。
可恨的是,就像人们翻箱倒柜找自己的袜子,却总是在最后一个抽屉中找到一样,海三涯和包大同这一老一小找凶宅,也是把所有房子都看过一遍后,发现最后那个房子才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离得还有一段距离时,两人在直升机上就感觉出了那房子上强烈的凶气。
这在一般人眼里看来是很普通的房子,除了莫名其妙的阴森,不会发现什么异常,但在他们这样的异人眼中,却看到那黑漆漆的房子闪着一点点幽绿之光,好像墓地中的磷火一样。
看到这些异常,一老一小都有些兴奋,因为这证明他们追寻的方向没有错。几乎可以肯定,花蕾,他们为之紧张和心疼的女孩,就在这里面。
直升机停在了距凶宅两条街之外,大概是为了不让那东西太早发觉他们到了。让包大同感到吃惊和意外的是,海三涯的人脉和能力强到了如此地步,居然在每一个可疑之地处不远,都安排下了接应的汽车等候。下了直升机就直接换乘坐汽车,一分钟也不耽误。
到了那座黑漆漆地小洋楼门口,包大同吸了吸鼻子,感觉到了结界的气息。
“伯父。我从前门进,如果我陷在里面,不管怎么说,您先救花蕾。我自己会想办法出来。”他看了看身边的海三涯。
没想到海三涯没有看向房子的大门,而是神色凝重地望向半空。一直伴随海三涯左右的阿勇叔也抬头望天,看来有些紧张,还问了一句,“是吗?”
包大同跟循着望去,一看之下,不禁吓了一大跳。
刚才在直升机上时,看到天气很晴朗。月光也明亮,这时候不知为什么,半空中出现了一团灰云,其中还隐隐夹杂着不祥而且阴沉的暗黄色,把月亮全部笼罩了。
那黄色似乎是被月光折射出来的,但其实不是,而是灰云自身所形成。而最异常地是,灰云不在半空中。只是飘浮在房顶之上,那邪气,相信远隔几里以外也感觉得到,但绝对不是从房子内散发的。
难道除了小七和凶宅的问题。还有更强大的东西埋伏在这里吗?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恶作剧。为了让人类痛苦。为了几个普通的人类?
这不太可能。这么强烈的邪气出现,一定是有原因的。最奇怪的是。自从注意到灰云地出现,他感觉自身的力量似乎要凝固了,非常不舒服,好像他受了影响。
不是吧?如果对手强到这个地步,他怕是要尸骨无存。但是,就算尸骨无存,也要把花蕾救出来!
只是他不明白,假如这么强大的东西是故意引他上勾,是为了什么呢?这一切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其中有什么阴谋吗?和他办的前几个案子有关吗?和那些案子的异常状况有关吗?比如那个上吊后还自己解下绳扣的段德祥,还有那只变得那么凶暴的狗灵……
一连串的疑问瞬间涌上他地心头,但他立即甩甩头,把这些问题都抛开,因为现在一切都不重要,除了花蕾。
“伯父”他叫了一声死盯着半空的海三涯
“房子外有结界。”海三涯紧锁眉头,“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我看出来了,但是
“外围有邪气,我不能出手。”海三涯突然道,“但我可以帮你打开结界,你单独进去。花蕾
包大同愕然。
照理说,自己地女儿身陷困境,他应该抢着冲进去才是,而且从他这么拼命地找寻凶宅地址和提前做下这些布置来看,尽管他表面冷漠,其实应该是很爱花蕾才是。
是什么使他放弃进入房子,是外面地邪气让他担心,还是他怕外围邪气和里面的东西里外夹击,从而对他们不利呢?这邪气地出现是偶然的吗?听阿勇叔的意思,这
“拿着,我想你知道怎么用,也知道效果。”海三涯突然把一支枪塞在包大同手里,低头一看,熟悉得很,应该还算有深仇大恨,正是缚灵枪。
不过包大同还在发愣,阿勇叔却抢先道,“先生,这可不行。您也知道这外面思。
看来这外面的邪气既使和海三涯无关,也是他熟知的。但他一定是没有料到这种情况,而从房子里外的邪气没有勾结的情况看,似乎那些邪物也不是一伙。
是巧合吗?海三涯又有什么秘密?这个城市中暗藏着什么可怕的事吗?
“我不需要这个。”包大同把缚灵枪递还给海三涯,“我们这一派是使剑的,假如让我老爹知道我堕落到居然用枪,说不定会从黄泉返上人间,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他怕海三涯不收回枪,故意说得轻松。
这倒不是他好心,而是他看得出外围邪气多么强大。而形成邪气的东西不动,只是悬浮在半空,说不定是想等他们和房子中的东西打起来好乘虚而入。
不管事情是不是他所料的那样,也一定要提防,要谨慎,因为今晚他们不能有半点疏忽。
海三涯愣了一下,没有接,“小子,就算没有那把枪,我也对付得了那东西。”他一指灰云,说话声音很大,在静夜中远远的传了出去,似乎故意给某些东西听到。
“我知道,可是我要用我的剑,总不能让这宝贝闲置吧。”包大同说着把枪递给阿勇叔,“或者您是怀疑我救不出花蕾吗?我拿性命担保,花蕾一定没事。”
阿勇叔嗯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接住缚灵枪,显然对悬浮邪气很在意。
海三涯还想说什么,可是时间紧迫,争执无益,只低语了一句:“花蕾如果有事,不是你担待得起的。”
第三十四章 血婴

道我的命不是命吗?
包大同心想,但他没有争辩,只听海三涯道:“不知你发现没有,这房子有血婴之气,不管那个小七是何等人,控制这房子并且伤害人的,很可能是一个胎死腹中,却又奇怪拥有了人类魂魄的怪物。它的成因我不知道,但却很邪很怪,不好对付。特别是事,也是她之前种的因,现在得了恶果。假如她不乱开枪,封印你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你可能会看不到血婴的位置了,要知道这类东西最会隐形。”
血婴?还是有魂魄的?包大同完全没有看出来,心中钦佩海三涯的功力。
“他除了隐形能力强,对付这种东西,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吗?”包大同没有理会海三涯对他灵力的担心,而是虚心求问,因为这关系到花蕾的命。
不过话一出口,他心中好像划过一道闪电似的,突然想起有一种可能
在之前破解那件奸尸案时,当事人之一的妻子,也就是孙太太被冤魂报复致死,当时她怀有身孕。最后据案件的责任人之一,一个叫宋中的火葬工死前透露,孙太太那没有足月的孩子奇异地生了下来,而且还“跑”走了。
会不会是那个婴儿?!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要弄出凶宅的事来害人?
从种种迹象上来看,假如血婴是小七,他的智商就很高,因为只有成年人才做得出这样复杂的事,才会设下陷阱埋伏。而就算是血婴因为某些奇怪的事而拥有了魂魄,难道他在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有了成人地思维?是什么让它成长得如此之快?
再假设那怪物做这一切是为了引出他的话,又是为了什么?当时他可没有作恶。还曾经试图保护他们母子。假如真有怨恨,也许是怪他没有保护好,没有尽快查出原凶。不过这也太牵强了。
但是,对于怨念特别强烈的东西而言,迁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如果这一切地推测是对的,说到底,是他连累了花蕾啊。
“确定他的具体位置是重中之重。我说了,血婴最会隐形,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慢慢靠近你,然后突然袭击。”海三涯说,同时看出包大同神色有些古怪。问道,“你想到什么?”
包大同摇了摇头。不知道要怎么说。就在这时,设成震动状态的手机忽然响了。他连忙接听,结果阮瞻告诉他,小七又在更新。说是老大突然发疯,石界为了保护花蕾,和老大扭打到了厨房,但当花蕾也冲进厨房时,石界和老大都不见了。
也就是说,现在那血婴把花蕾。或者说把每一个人都分隔开了。好方便一个一个杀掉。
一想到花蕾现在的恐惧。包大同的心就莫名其妙的疼,于是再也顾不得危险。也做不到冷静分析,认真备战,急对海三涯道,“伯父,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我非得立即进这房子去不可,有什么事,等找到花蕾再说。我看得出,这个结界非常强大,我需要借您之力。”
海三涯眼神复杂地点点头,但却不多说什么,向后连退了好几步,又对房子目测了几秒,然后拿过阿勇叔递过来的四个青铜制地、不知名的兽头,再后是四把式样古怪的短剑,闭目凝神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念的什么咒语,施地什么法术,只突然抽出一把刀割向自己的手腕,未曾有半点犹豫。
他毫不吝惜自己,这一刀下去,又准又狠,鲜血登时迸流,吓了包大同一跳。
他和阮瞻有时候为了加强符咒的力量,确实是会用上自己
血,但从来没到过这种程度,这不是加持符咒,纯粹杀,是自残。

可是他说不出话来,因为感受到海三涯为了女儿可以不顾一切的态度。真该让花蕾看看这一幕,她常说父亲不爱她,这哪里是不爱,简直是爱得不得了。
就见海三涯把腕上热血滴入四个中空的兽头,之后又抹到短剑地刃口上,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些,才为自己止血。而阿勇叔很配合地接过兽头,围着黑漆漆的房子转了一圈,把四个兽头摆在四个方位。
那是让包大同感到极其意外,也是完全不符合常规地四个方位,他不明白这是什么路数。但见海三涯盘膝坐在地上,把四把短剑插入身前泥土,右手食指中指合拢,点着自己眉心,左手则握住右手手腕,就那么静默了一分种,之后猛然睁开双眼,手势保持不变,只是指向凶宅的方向。
“开!”他低喝。
这种情况,一般人是看不到的,但包大同却看到那片夹杂着幽绿的漆黑之中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灰白色,正是房子的外墙。
这证明,死结界被打通了一处。
“小心点,速战速决。只要打败血婴,结界就不复存在,一切就轻松了。”阿勇叔说着,头也不回。因为当海三涯施法之时,他一直举着缚灵枪对准屋顶上的那片灰云。
灰云躁动,却未敢改变方位,显然是受制了。从这点上看,形成灰云的东西一定和海三涯有关系。但这个时候,包大同没心思管这些,只对阿勇伯点了点头,之后毫无阻碍的冲进了小七口中的凶宅。
一进门,就感觉到一股混沌的凶煞之气,模糊,但充满了血腥味。而在这一片污浊之中,他用力嗅嗅,捕捉到一缕清新的香气,就来自于左前方的位置。
在他面前全是墙壁,没想到除了外围结界,这血婴在内部又设了另一层结界,但威力小得多,因此根本挡不住包大同的视线。
他冷笑一声,也不多话,一记掌心雷劈到结界最弱的一点,随着一声莫名其妙的咔响,眼前登时清楚了。左前方,正是厨房的位置。
“花骨朵。”他叫了一声,闯进了厨房中。
一声惊叫,花蕾脸孔雪白的呆站在冰箱旁边,茫然不知所措。当她看清来人是包大同,立即跑了过来,但跑了两步又蓦然惊疑而戒备的停住,一脸不信任。
包大同知道她是怕看到幻影,如果是鬼物变化的就更糟,于是轻轻一笑道,“谁还会叫你花骨朵呢?快过来,我想吃洋葱牛肉卷!”
这一句,比什么都管用。
花蕾呜咽一声,全部的恐惧都化为了依赖,飞扑到包大同怀里,“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她哭。
“所以你就吃定了这一点,一天到晚闯祸,是吗?”他试图责备,但说出来语意却温柔。在花蕾入怀的一瞬间,他忽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居然还非常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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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当心头软软的时候,就觉得一阵阴风自开着的门后袭
包大同反应迅速,怀抱着花蕾一拧身,感觉身后一个东西掠过,很锋利的感觉,划破了他背部的衣服。回头一看,居然是一只黑皮手套,就落在灶台的上面。
你***,老子快二十年了,好不容易心动一次,你这邪物居然还给老子来捣乱!包大同心道,不禁怒火中烧。
“喜欢坐在灶台上是吧,老子成全你。”这一句,他骂出了口,伸指一个五行禁法之火术,“南离天火,化三昧,炼!”
那只手套屡次折磨过石界,不过它只是个附身手套的不长眼的小角色,哪想到眼前的男人如此不好惹,本来还想躲避,却立即被烈焰所包围。
五行禁法单独使用也可以,但配合上附近拥有此属性的东西,力量会加倍。那手套落到灶台上,正好与火术搭配,所以它连一分逃的机会也没有,像一只着火的老鼠般,在吱叫声中化为灰烬。
“这是什么?”花蕾问。
“大boss身边带的小杂碎。”包大同摸摸花蕾的乱发,看得出她吓坏了,“你也知道,怨力强的东西往往会吸引一批游荡在黑暗中的东西来依附,不值一提的。倒是你,看到了什么可疑的吗?”
“有血腥气,还有一团腐肉。”花蕾知道这是紧急关头,只抢重要的事说了一遍。
包大同蹙着眉,脸上却微笑着,“你老爹真了不起,居然看一眼就猜对了。这房子是被一个血婴所控制。而且很可能是孙太太的孩子。哦,他就在门外接应咱们。”
花蕾吓了一大跳,甚至忘记了害怕。她不知道父亲、她平常叫老头子的人居然和包大同联手了,更没想到孙太太胎死腹中地孩子是原凶。
“真的?”
“呆会儿问问不就知道了。”包大同一笑,伸出手掌,“握着我的手就不会有事,相信我吗?”
花蕾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
“那我们就先看看最先死的儒小七是怎么回事。”他伸指在花蕾额头上画了些什么,保护她不会被突袭,然后挽着她手。走出了厨房,直奔一楼的卧室。
花蕾这才发现,结界已经不存在了,房间的各个角落都看得清清楚楚,房子的大门也看得到,但窗子处还是黑漆漆一片。但这就足够了,自己全心依赖的、喜欢地人在身边。自己的父亲就在门外,她忽然信心满满,什么也不怕了。
包大同野蛮的踹开房门,只见电脑还在闪烁,而小七的尸体却再没有什么诡异的情况,而是散发出一股恶臭,害得花蕾差点呕吐。
而包大同细一看。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判断,儒死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心里了然,这儒就是小七的执行者,小七在网上以凶宅地故事引诱好奇者,而当众人犹豫的时候,他在现实中力劝并煽动众人进行鬼屋探险,那个声称知道地址的人也一定是他。
这可怜的小儒早就死了,不过是被另一个魂灵所占据。现在对方知道包大同闯了进来。便弃尸不用,他也就快速腐烂了。
包大同回手一个掌心雷,依旧很暴力,于是电脑完蛋了。之后他拉着花蕾的手走房间,一出门就看到老大笑眯眯的在堵在门口。
二话没说,还没等老大掐向他脖子的手伸直,他立即迎了上去。一个非常凶狠地摔角动作。把老人直挺挺摔趴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还有刺人耳鼓的骨头碎裂声。
接着他停也未停。一记符咒飞贴在老大的脑门上,立即,老人的头顶升起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灰烟,而他裸露的手臂上,有一个青色的印子,似乎有腐烂地痕迹。
花蕾吃惊道,“他年纪大了,这样会摔伤的。”
“总比死了好,一点犹豫就会断送他。”包大同神情严肃,
,他一把年纪了,居然和年轻人玩这个,也应该受一
“那灰烟就是控制他的东西吗?”花蕾问。
包大同半侧着头,吃惊的望着她。
花蕾不是没有某些方面的能力吗?为什么会看到只有阴眼才看得到的灰烟?听她刚才说话的意思,似乎在来时地山路上,以及在儒地眼里还看到过别人看不到地奇怪东西。这又是为了什么?是血婴故意让她看到,还是她身上也有隐含的力量,只是没有发觉而已。
“怎么了?”见包大同审视自己,花蕾有些迟疑。
包大同摇了摇头,“这里地邪气很混沌,说明那血婴可以拆分自己的邪气和灵力,可以分别控制不同的人。你记着,如果看到同行的人,一定要戒备,就算石界也是一样。而且你老爹告诉我,它善于隐形,所以这里是很危险的,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先送你出去。”
他望向门边,想让花蕾先离开,可是不能任她自己出去,因为从房子到海三涯身边还有一段距离,虽然很短,却可能有任何袭击出现。而送她出去,只怕会失了战血婴的先机。
要知道对付这类邪物,速战速决是最好的办法。
“不,我和你在一起。”花蕾抓紧包大同的手,重复道,“我要和你在一起。”
她像宣誓一样的话,坚定的语气和水波莹润的眼睛都让包大同心头一跳,忽然下定决心,一定要快快了结此事,因为他想找个地方,好好抱抱她。
“好吧,那跟紧我。”他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在这么紧张和恐怖的气氛下,居然让人感到阳光灿烂,“等我殴打石界,以驱出他体内邪魂的时候,你可别拦着,我等这机会好久了。”他开玩笑,然后拉着花蕾向二楼走去。
踏上一级台阶,两人就听到一种“咚咚”声,包大同忍不住轻咦,感觉这声音像是心脏的跳动。这里除了那些受困的人,就没有活人,哪来的心跳声?一定是血婴在故弄玄虚。
他不理会,一级级往上走,才走到拐角,就看到一片黑影兜头罩来,他本能的拉着花蕾伏腰,只听到“啪”的一声爆响,接着木屑纷飞,一把椅子和一段楼栏都碎了,可见对方用力之猛。
还没来得及看对方是谁,躲在角落的黑影子就扑了过来。包大同一闪身,让过半步,只觉得对方动作僵硬,他用力一挥,一记手刀砍在来人脖子,那人立即昏倒了。
“石界!”花蕾惊呼。
包大同狠狠把一张符咒拍在他脸上,同样有一缕灰烟自他头顶而出,而他的脖子上也有一块青色的腐烂痕迹。
“你看,他中了邪还那么狠,这人一点不可靠。”包大同在这个时候也不忘记攻击石界的为人,但还是把他的身体轻轻搬到楼梯拐角处,低语道:“小子,我救了你的命,以后给我离花蕾远一点。”
做完这些,两人走到二楼,就见二楼黑得不同寻常,还有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接着就有一阵歌声响了起来,“小鸭乖乖,个子矮矮,走起路来,屁股歪歪——”寂静之中这声音慢而飘乎,而且还捏着嗓子,听来阴森极了。
“是老六,疯掉的老六。”花蕾偎紧包大同,说道。
第三十六章

大同祭出光明符,黄色的符咒有如发亮的小船帆,一上,照亮了二楼走廊。就见二楼走廊里站着好几个人,一动不动,好像蜡像。
老三和老五两个女人站在尽头的角落,老六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全身上下只有嘴一动一动的在唱歌谣。
再仔细看,他们脸色都灰蒙蒙的,而且身体裸露的部位都有青色腐烂痕迹。而在包大同看清他们后不久,这三人好像被什么刺激到了,诈尸一样,突地跳起,面色狰狞的笑着,扑了过来。
这些人本来就没有经过什么特殊训练,只凭一股邪力,不过他们动作却很僵硬,所以包大同打起来并不费力,几招过后就让他们断胳膊断腿,老六更是直接昏倒。之后,包大同立即上前,一人补上一张符咒,看着同样的灰气自头顶而出,然后消散。
“怎么回事?”花蕾惊魂未定。她见过包大同战斗,但没见过这样肉搏的。
“那血婴在引我们进去。”包大同沉声道。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再明显不过。所谓血婴,就是未出母体而存活的邪物,他未成人形,要想长久存留于人世,甚至创出属于自己的肉身,就必需以人类的血肉为补充,所以那些人身上都有腐烂的迹象,那是被它咬噬而成的,如果不加禁止,这几个人数日后就会成为枯骨。
而血婴布下这个陷阱,也就是为了吸引那些太过好奇的人进入凶宅来供它食用。但是灵异网站那么多,人气最旺,邪气最盛的。肯定不是《零杂志》的网站,血婴之所以选这里,一定是想吸引他出现,毕竟如果这个网站出了事,他一定会追查到底。
血婴是怎么存活下来地?又为什么会找到这个房子,然后还上网设陷阱?那为什么要针对他?
这些事的原因不得而知,但八个人中,只有花蕾没有受伤,这是因为她本身会一点点法术。还是因为那血婴知道花蕾对他是多么重要?如果是后者,它怎么会知道的?
八这个数字,可能是血婴的某些变态嗜好,也可能是它一次只能消化八个人,而现在这些人分别中邪,在小楼内伏击他,血婴肯定不是指望他们能伤害他。而是为了消耗他的力量和符咒,外加施出符咒所需要的灵力。
而这八个人不是的一哄而上,却是一个个深入到楼内,很显然是引他上到顶层。那个讨人厌的老四一定在上面,决战的场所也在那里吧?
想到这儿,包大同不禁冷笑。前面是危险,他知道。对他也许很吃力,他也知道,但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血婴就那么确定消耗了他一些法力,还有花蕾在他身边,他就一定会弱到输给它?也许它很强大,还拥有了不该拥有地成人灵魂,但它却不明白,邪永远不能胜正!
“别去了。”花蕾拉住包大同的手。“我不想你受伤。”
“老四还在里面。”
花蕾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那个讨厌的人,让他死吧。
包大同一笑,在阴森恐怖的环境中,居然笑得如此温柔,“不能留着这凶宅害人,这是我道中人的职责。”他说着伸手拨弄了一下花蕾颈间的兽牙项链。“这是好东西。可以暂保你不被邪气所伤。我还有东西给你。”
花蕾茫然地接过包大同递给他地两张符咒,听他说道:“贴在前心和后心上。如果有意外,你就拼命跑,到你老爹身边去。别急着反对,我是说你把他老人家叫进来救我,现在你是通信兵,很重要的职位。或者部,在这种情况下让花蕾又气又羞。
见花蕾恐怖稍减,包大同明白目的已经达到,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向三楼走去。
楼梯不算陈旧
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踩到冰雪之上,而越到三楼一股寒意包裹住前进的两人,等随着一直笼罩在头顶地光明符走到楼梯口,那情景令花蕾差点晕倒。
老四盘膝坐在三楼小厅的地上,略昂着头,一如他平时指点江山文字时的嚣张傲慢,只可惜此时他已经死了,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七孔流血,显然是看到了最可怕的事。他曾经发表过愤世嫉俗的天体运动神圣论,而此时的他确实是浑身赤裸着,只是身上似乎被野兽咬过,肢体七零八落。
如果说,那血婴要吞食其他人,是慢慢的从腐烂那些人地肢体开始,那对于老四来说,简直是野蛮的撕咬。难道,就连这个血婴也讨厌这个自以为是,自私自利的人吗?
“咕噜”一声,似乎是吞口水的声音,同时走廊内开始明亮了起来,不是正常的光线,而是墙壁开始发红,最后整个空间都被红色充斥,身在其中的花蕾和包大同都有了一个奇怪的感觉
这里不是一幢房子,而是一个怪物地肚子。那曲折地楼梯好像血管,紧闭地房门好像伤痕,老四就像一块没有消化的肉。
“原来你是要吃了我地血肉,因为我有法力,所以会对你凝聚人形有巨大的帮助。”直到此刻,包大同才恍然大悟,语气轻蔑的道,“唉,你真找错人了。我的朋友阮瞻,是天生良能的人,他的血肉才是宝物。”
说完,又转头对花蕾说,“别怕,只是幻觉。孙太太的孩子还没强大到能变化成一幢鬼屋来吃人,只不过能聚散无形罢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一个声音突然问,有点像小孩,又有点像女人,非常含混不清。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哪想到你就承认了,你还真老实。”包大同神态轻松,“不过我真好奇你是怎么生出来的,一个连胎儿形状也没有的血肉居然能出来害人,别告诉我你是怨气形成。还有啊,你怎么会有成年人的魂魄?”
“我不会说的,既然你知道我要你的血肉,就带着你的问题去死吧!”看不见形体的血婴突然大叫一声,一点也不给包大同问话的机会,显然对他的血肉极度饥渴。
“嗖”的一声,一团暗红色的、血块似的东西自墙壁弹射出来,像石块一样砸向两人。
包大同早有准备,一手在花蕾身外设下结界保护,另一手以掌心雷迎敌,令那东西化为一篷红雾。但血雾散后并没有消失,而是每一粒血珠又化为同样的大的血块,再度攻来。
“金刚护体,佛光映,破邪!”包大同掷出自己的随身小刀,借金属之力施展五行禁法之金术。
登时,空气中似乎有无数看不见的刀锋掠过,正气阳刚无比,在混浊邪气中涤荡中一片清明。但这只是暂时的,血块和血雾好像无穷无尽,包大同打得越多,血块就越多,并且呈几何速度增长,但若停手又不行。
“累死你也打不完的。”血婴说着,“你越运动,血气越翻涌,味道越好。”
“走着瞧。”包大同嘴硬,心里却知道不妙。
第三十七章 放开我的女儿

血婴远比他想的难对付,这让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能有帮凶,或者它得到了某些助力的刺激。那又是什么呢?
而现在,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他的灵力早晚会尽的,而海三涯既然现在还没进来,证明外面的东西没有解决,他只能指望自己。
唯今之计,是必须找到血婴的本体,他敢肯定就在这附近,可是它真的很善于隐形,他把灵力全集中在阴眼上也找不到。
只感觉一阵刺痛,一个不小心,他肩头就挨了那血块一下,受伤的部位,似乎有无数小针往他的肉里扎,说不清的痛。动作稍微一窒,腿上又挨了一下。
他闷哼一声,花蕾在一边看到又是焦虑又是心疼,可是却帮不上忙。
她从未这样恨过自己,恨自己不能成为他的助力,却总是他的累赘,之前还封印了他的能力。如果可以,她宁愿这时候受伤的是自己。
她无助的四望,知道如果乱动,反而造成包大同的负担,可是她真想可以帮他,不愿意看着他孤军奋战,受伤,甚至
泪水迅速涌上眼眶,奇怪的是,视线模糊中,她忽然看到有一团影子暗伏在三楼的楼梯口,像一团发酵的面团,五官就挤在面团中间。
是那个血婴!她看到了!
花蕾惊骇之下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泪水滚落,眼前清楚了。可是那面团的影子也消失了,再度逼出眼泪,朦胧中却看得清清楚楚。
“大同,九点钟!”她大叫一声,隐晦地提醒。
包大同在杂志社闲极无聊玩飞镖的时候,曾经以钟表的时针表示过方位,这时候她知道不能明说,怕引起那血婴的注意,不能一招制敌。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包大同已经受伤好几处,尸毒也开始浸入身体,但他咬紧牙关,苦苦支撑,同时四处试探那血婴的本体所在。
此时听到花蕾的叫声,彼此间的完全信任令他想也不想,立即一步跳到花蕾的保护结界之中。弯弓搭箭,那只白色幽冥箭就架在他地手臂之上。
“九点?”结界狭小,两人紧贴在一起。
“九点!”
包大同扬声一笑,半转过身体,准确的射向九点的方向。
那血婴完全没料到最没用的花蕾却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它几乎没有提防,所有的力量全用于攻击包大同,门户大开。那支幽冥箭之冰魄来时,它甚至没有反应,任那正气之箭正中它和鼻粱,并穿透了过去。
刺耳的惨叫声,不是人类能适应地,包大同为保护花蕾,为她挡住了这声波一样的攻击,顾不得胸中翻江捣海般的疼痛。
“小七。救我!”血婴叫,拼命想克制自己的身体融化消散。
包大同愣了。
小七?难道还有一个小七?难道血婴不是小七?果然他没感觉错,血婴有帮手!
可是为什么,当血婴遭到重创,邪气迅速消散时,那个小七不见踪影?难道跑了吗?在门外海三涯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吗?他是谁?究竟要干什么?
“去死吧,你本就不该出生。”包大同伸指一弹。一束灵光加速了血婴消失的过程。
可血婴却在这时候笑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怎么出生的。”它说。发^|面。看得人心头发毛。
“我对你怎么出生的没有兴趣,关键的是你在人间彻底消失。”他冷冷的,一瞬间酷烈绝然。
“我不会消失,小七知道的。我绝不会消失。”血婴说出最后一个字,留下巨大的谜题,化为一缕灰烟,就那么消散了。
恶物去,清气生。
感觉到房子内的邪气像被抽走一样迅速消散,包大同再也支撑不住。
这血婴极其凶戾,他用尽了力气才能坚持到花蕾看出它的形体。可是花蕾为什么能看到,难道她本身是有灵力地人,只是被掩盖了,或者是被什么人给封印了吗?
他混乱地想着,向后便倒,闭紧双眼。累啊,累死了,这一刻连一个字也不想说。
“大同!”花蕾哭叫一声,还以为他是受伤晕倒,心脏像裂开一样的疼。
他不能死!她不许他死!她还没对他表白过,怎么能失去
“大同你醒醒!”她轻轻摇着他,泪水滚下面颊,落在他的脸上。
她心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忽然想起学过心肺复苏术,当下什么也顾不得,立即扑过来实施人工呼吸。
包大同只是不想说话,顺道装死逗逗花蕾,哪想到她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还扳开他的嘴,用力吹气。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客气什么,一下捉住她的舌头,缠吻了上去。
只是心动罢了,只是本能罢了,到后来却完全放任了那个吻变成热烈的纠缠,已经分不清心里想地什么,只有迫切地想彼此贴近。
海三涯闯进房子地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旋即大怒,“放开我地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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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善后的事,海三涯全权负责,当然包括怒气冲冲地带走花蕾,还给了伤痕累累的包大同一记不知什么招数,让他的身子足足麻了三天。
小七是谁?还是没有找到,而那血婴的来历也是个谜。同去鬼屋探险的八个人,只有老四死掉了,而且失去了心脏。
可是还有什么比花蕾得救更高兴的呢?虽然海三涯把花蕾关了起来,不许她出门。但她平安,平安就好!而且,还可以上网聊天嘛。
但这天,包大同才打开电脑,忽然收到了一封q邮件。
上面写着:小七向你问好。
本集完。
请看《零杂志》第六集《致命留言》。
后序
在写这本书的开始阶段,恰逢我搬家。
不搬家不知道,想找到合适的、合心意的房子,真的真的很难。那需要很大的精力,到处看房子,有时候还会因为眼花而犹豫不决,而搬家就更不用说,忙乱好久才能安定下来。
那些天,真的心不安,情绪不稳,人也疲劳,写字都没有心情。
目前住的这个房子,差不多找了差一个多月,是复式的公寓式,上下两层,楼上楼下都有同样大小的厅,采光和空气都很好,小区环境不错,价格也不高。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栋公寓紧临着一家大型医院,虽然停尸房不在公寓的这一侧,但是从我的窗口可以看到医院住院部的窗子。
有时候站在窗边向外望,真怕看到某人苍白的面容出现在视野中,对我笑,然后挥手,然后我就噩梦不断。
(唉,我还真是写灵异作品的,想像力这样丰富。)
但,虽然不挨着停尸房,可还是感觉特别不喜欢。因为我们这里的习俗是,在医院病死的人,家属拉走尸体的时候要燃放鞭炮,所以我总是在清晨被鞭炮声吵醒。
之后就很感叹,原来每一天,都有无数的人生老病死在发生,在我们幸福平安的同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悲伤。
每当这时候,就会觉得健康的活着是多么幸运,所以决定认真生活,爱我所爱,恨我所恨,这样等我老死的时候,遗憾会少一点。
驱魔人2_卷六

第一章 中世纪方式的见面

周漆黑一片。
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条苗条的身影从门缝中挤了出来,蹑手蹑脚的走在厚厚的纯毛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她穿过走廊,绕下楼梯,屏息听了半天,然后踏入一楼客厅,向着大门走去。
“要去哪儿?”一个冰冷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同时,客厅的灯亮了。
光明来得太突然,花蕾一时无法适应,双手下意识的蒙上眼睛,过了几秒种放开,正看到父亲,她平时称为老头子的人正坐在沙发上。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那儿,似乎特意等着她的。
“爸
“叫我什么?”海三涯皱了皱眉。
“老头子。”花蕾抬眼望了一下父亲,不知道他哪里老。
他的样子顶多算是中年,不得不说,还很帅,加上他那么有钱,所以她经常听阿勇叔说,有好多小姑娘追求父亲。她还曾担心父亲为此会和母亲离婚,因为她感觉得出,他们夫妻的感情非常淡,平常客气得可怕,好像是陌生人。
嫁给包大同应该不会这样枯燥的,他那么可爱,平常又那么坏,经常气她、逗她,可是他比父亲有趣多了。父亲就像阮瞻,不明白小夏姐是如何受得了的。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海三涯见女儿沉思了几秒,嘴角又露出一点微笑。就知道她在想包大同,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那小子,有什么好?吊儿郎当,换女朋友像换衣服。凭什么就那么轻易就拿走女儿地心了呢?当初同意她跑去做什么灵异杂志。不过是想让她离家独立,哪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也怪他,听住了阿勇老婆的调查结果,说是不会出状况。结果呢?现在这个状况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您明知道我要去哪儿!”花蕾咕哝了一句。
“不许去!”
“为什么?”花蕾因为生气而放大了声音,“您已经关了我一周了,就因为他亲我一下,您就
“闭嘴!”
“可为什么?”
“不许就是不许!”海三涯气坏了。
这个女儿很乖巧地。因为一直生病,所以在十八岁前很少出门,从来不曾顶撞他,今天居然为了个才认识了不到一年地小子——
父女两个站在客厅的两端对视,最后以花蕾突然“哇”的大哭而告终。
很少看到女儿哭,就算她病得很痛苦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大声哭过。海三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态度冷漠强硬惯了,所以这时的反应也是很生硬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楼梯道,“给我回屋去,下次让我再看到你和那小子在一起。我就打断你么?不相信我有这本事?”
花蕾愣了半晌。又不想顶撞父亲,让他生气。又怕包大同真地受到伤害,只得让自己难受了,哭着跑回楼上去。
而她一离开,海三涯就无力的坐在沙发上,直到阿勇叔从书房悄悄走出来,他也没回过神。
“先生,你这是何苦呢?”阿勇叔劝道,“包大同那小子挺不错的,您也调查试探过了,他的能力、品性都是一流,这回的事,他表现也不错,肯为了蕾儿拼命,我看他们很般配的。”
“他花心。”
阿勇叔挠挠头,“这倒是有点儿,不过他只是年轻罢了,想必真正爱上蕾儿就会一心一意。从前,先生您过,要给蕾儿把个有灵力的,不然如果那事

提醒了海三涯什么,他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姓果有我提点一下,肯定能成大器,可是他不止是有能力,还陷身在这一行,这会给蕾儿带来危险。我的本意,只想让她平安的生活,有个有些灵力地人能保护她就好。我看
“那小子莽撞,蕾儿未必喜欢。”阿勇叔叹了口气,“我知道您一切是为蕾儿着想,可是牛不喝水能强按头吗?如果真是躲不开,还不如的个强者在她身边。”
海三涯摇摇头,“容我想想吧,先关着她再说。把她放开,她和那小子私奔了怎么办?这些年我一直追击害过蕾儿的东西,再不想四处找人了。”
阿勇叔本来还想劝两句,但见海三涯一脸疲惫,不禁同情起自己地老板,“我帮您看着她吧,其实我觉得她不会再跑了。那孩子什么事都会为人着想,不会太违逆您地愿望。您去休息一会儿,明天还有大生意要谈。”
海三涯点点头,感激地看了阿勇叔一眼,慢慢从另一侧楼梯回到卧房去。
目送自己的老板离开,阿勇叔关掉了灯,在黑暗中打座。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感觉有异,一睁眼就发现外院闪过一条黑影,跳到窗边细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只当是没看见,又回去继续打座。
他答应先生不让蕾儿跑出去,可没说拦着她接待“客人”。
他微笑着闭目凝神,那边地包大同却费力的避开最先近的防盗措施了符咒结成的灵力网,爬上了二楼的房檐,极轻的敲了窗户。
花蕾正趴在床上哭泣,听到敲窗声,看到窗外有一条黑影,先是吓了一跳,之后狂喜万分,连忙开窗把包大同放进来。
两人已经习惯天天见面,这次一周没见,又是在热吻着的情况下被分开的,所以都觉得想念得特别厉害,情不自禁的拥抱在一起,吻了又吻,亲了又亲,在就要走火的边缘,挣扎着停止。
“我们进展得很快。”包大同哑着声音说,拼命克制全身的血液像某些部位急涌,“干柴烈火。”他补充。
花蕾有点羞,轻轻打了他胸口一下。
“我很浪漫吧,这种见面的方式多么中世纪,我可是爬了围墙,又爬窗子。”他又说,“哪想到你老爹这么狠,连电话、网络全给你断了,让我实在找不出别的办法。不过听说有个什么故事,就是公主的父亲把公主关到塔楼里,一个穷小子天天爬着藤去找公主,三年后他们的孩子已经有了两个了。怎样?我们也生一个?”
花蕾的头垂得更低,感觉心中燃着一团火,并不反对包大同做些什么。
但包大同只是俯身吻了吻她的头发,然后克制着向后退了一步。
“我来,是有正事,非常正经的事找你。”他说得很严肃,吓了花蕾一跳。
“又出什么事了?”她问,“那天我看那血婴好像没有死透似的,难道
“它绝对死透了。”包大同打断花蕾,“它说的怪话只是为了表明一件事,也许它死前明白了什么,但相信我,它绝对已经消失,虽然它的身世还是个谜。不过,我说的事还要重要。”
花蕾睁着她一双纯真的眸子看着包大同,想不出是什么事这么严重,这么重要。
“你什么时候给我做洋葱牛肉卷?”包大同突然冒出一句。哦,这个人!真拿他没办法
这几天忙着考试去啦~~~
累的要吐血了~~
马上更新啦!
我决定还是一次多更新几章
大家可以慢慢看

第二章 父爱

我父亲颜色灯光而变幻的喷水池,花蕾不禁叹了口气。
此时,她和包大同正坐在她房间的宽大窗台上,脸朝外,两腿悬空着一荡一荡,让她感觉又回到了童年时光。
“你家真大,花园里又那么亮,刚才我偷着摸进来,真是不容易。”包大同不理这个话题,却伸手碰了碰花蕾的头发,不经意的微小温柔和不肯表露出来的安慰格外动人。
“他甚至不让我叫他爸爸,非要叫老头子。”不过积聚在花蕾心头的忧伤太多了,今晚她想宣泄出来。
“也许他有怪僻。”
“包大同!”
“好吧。是他不好,行了吧?”包大同伸臂揽过近在咫尺的花蕾,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这样,也许不会感觉那么沉痛,“不过你可以小点声吗?虽说你的卧室和你老爸的卧室距离很远,又面朝两个方向,可他有多厉害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敢设结界,那相当于报告他:喂,包大同在这儿,快来给这小子来一下子。告诉你,上回他打我那一下,让我麻了三天。”
他说得沮丧,居然把花蕾逗得笑了起来,轻快柔美的笑声在寂静的夜中听来格外清晰,也格外欢畅。
“他不爱我。”笑过后,花蕾又觉得心情沉重,于是再度重申,似乎是要说服自己。
“除了不让你叫他爸爸,他怎么不爱你?虐待过你,饿过你,还是打过你?”包大同本不想在这良辰美景夜说这些,但又知道不给花蕾解开心结是不行的。于是问道。
花蕾摇摇头,“那倒没有。可是他对我和我妈都很冷漠,这应该算情绪上的家庭暴力。我记得和你说过。我小时候经常生病,十八岁之前很少出门,一直卧床。可是他很少来看我,整天忙碌,甚至少抱过我,发烧的时候没有摸过我的额头,病得快死地时候,也没有握着我的手哭泣。那时候生病真的很难受,却并不怕死。觉得死也是一种解脱,要不是怕我妈难过
“幸好你没死。不然我们在这一生就无法相遇了。”包大同把花蕾拉开了一点,眼神闪闪地看着她,语意如此浪漫。那一瞬,花蕾也很庆幸。又很后怕。
假如,这一生没有遇见他
“可这都不能说明他不爱你。”包大同话题一转,“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是不一样的。你有没有想过,你病得这样厉害,是需要很多钱去看医生的吗?他是要赚钱的。如果不是当初的努力,今天的他也不会这样富有。又也许。他知道你身体不好。怕你将来受苦。所以拼命积累财富,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最良好的生存环境呢?”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应该体谅父母。”花蕾苦恼的摇摇头。“可是拒绝和我做感情交流。那是一种感觉,而不是具体的某件事情。”
“我相信,你们父女之间一定有误会。”花蕾语气中隐含着挫败感与伤心,包大同想劝解她,却无从劝起。毕竟他们父女之间地事,外人一般很难理解。
而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他有朋友阮瞻。
阿瞻和阮伯父之间的相处情况更加残忍,阿瞻生来就被父亲视为克制魔气的工具,为了割断父子天生具有的亲情,他父亲居然从小就把他送人。
花蕾不是这种情况吧?话说,那天和血婴搏斗时,为什么她能看见别人看不见地东西?她是不
拥有辨鬼神的能力,却被她老爹给封印了呢?她又为好?是因为无法承受这能力,还是因为其他的秘密?
不,不可能!阿瞻那样的情况太特殊了,花蕾绝对不会是这样。再说,从海三涯的态度来看,对花蕾的爱是毋庸置疑地。
“如果你看到他在得知你失踪后地焦急,就不会这么说了。”大同叹了口气,“花骨朵,先不要下定论,好多事我们并看不清楚真相。比如我老爹吧。”
“包伯父?”花蕾迟疑地问,心中有几分喜欢,因为这是包大同第一次和她说起他家的事,这是否意味着她正在走入他地心灵呢?是否意味着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了呢?
“我那老爹可不像你爸爸那样帅,很有风度的样子。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乡下的土包子,而且是很狡猾那种。他总是有许多事做,还是时时要云游四方,自从我懂事起,就拿我当自由放养的羊一样,随便给点吃的就任我自生自灭。每回他走,就给我留下一些修炼的科目,如果他回来时我完不成,就逃不了一顿打。似乎他从来没有想过,年纪小小的我,要修炼那些驱鬼御魔的玩意儿,当他不在身边,却遇到那些可怕的东西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被吃掉?我从来也不觉得他有多爱我,总认为他是随便敷衍一下父亲的职责罢了,直到声音极轻的哽咽了一下,“在他离开的那一瞬,我才知道他是非常爱我的,只不过他不许自己表现出来,因为他要把我锻炼成可以独自面对一切的男子汉。也许,我在修炼时召来恶鬼,他一直是隐在一旁的,也许他只能看着,却不能帮我,心里会很难过,可是他却逼自己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我想,那也很难。”
“大同,我不知道你小时候受了那么多苦。”花蕾抚了抚包大同的脸,“对不起,是我任性,非要说父亲的事,才勾起了你的伤心往事。”
“伤心吗?”包大同微微一笑,“我老爹走了,我当然伤心。可是今天回想起从前,却只记得他的好处,他给我的那些快乐,肃然也感激他给了我生命,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孝顺他。花骨朵,我说这些是要你明白,很多事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要用心体会才行。我老爹的死,是我永远面对的痛与遗憾,我不希望你也这样。所以,好好了解一下你老爹,或者你们父女的关系就会改善许多。你就没有想过吗?他做的所有事也许都是为了你。也许你不是个普通的人,他只是想保护你。”
是这样吗?花蕾茫然的看了看包大同,看着他真诚温暖的眼睛,不禁疑惑了。父亲从小对她偶尔的温柔和爱怜,也一点一点涌上心头。

“也许他是个好父亲,这样冷漠对我是有苦衷的。”花蕾喃喃地道。
“对嘛,要从好的方面想一个人,因为每个人都有优点。但是请注意但是都瘦了。”包大同拖着花蕾的手,抚摸他的脸。
我也来了!哈哈哈
刚吃完饭
又要通过审核
那我就来分段发吧
第六卷 第三章 交友留言

蕾苦恼的摇摇头,“他好像很生气,不许我出门。的话,他当然不能打我,可是我不想气他。他虽然长得年轻,也挺帅的,毕竟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

“按照世界卫生组织订的标准,五十岁还算是中青年,何况他不到五十岁。”包大同莫名其妙的有些妒忌,“再说了,他有我帅吗?”

他的话总能让花蕾破涕为笑,情绪一下子好转过来。

“你们帅的不同。话说我老爸还真吸引人,如果我不是她女儿,或许会爱上他哪。”她故意气包大同。

包大同也不知道是真上当,还是故意逗她,“你这话让我绝望,既然如此,我们一起跳楼算了。”说着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似乎要把她拉下楼,但实际上却是往自己怀里带。

花蕾忍不住轻笑个不停,忘记了他们是在私会,不要惊动别人。

而就在上一层房间的阳台上,海三涯静静的站着,把他们的对话全听在了耳朵里。

唉,女儿大了!他长叹了一口气。但是包大同的劝解和女儿不经意流露出的对他的感情,还是让他心软了下来。要不,就放女儿出去吧。可是不行,这回那个冤家对头离得如此之近,在没有确实的把握之前,他不能信任任何人,也不能把花蕾交到任何人手中。

包大同人,不如嫁给一个忠厚老实的男人。不过,假如那东西要寻仇呢?没有保护的女儿,自己哪应付得了!

想来想去。他无比烦恼,听女儿还在和包大同喁喁私语,本想下楼去制止。终究还是没去,只打算着明天要加强守卫,再不能让那小子随随便便就跑来。

而当他们三个人在海家巨大的别墅里为父子亲情,为爱情而挣扎或者坚持地时候,在市区的一间网吧内,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正在兴高采烈地和一个女孩视频聊天。

那女孩很漂亮,不过也可能是角度、化妆和光线的关系,但她的胸部非常丰满,如假包换。视频过程中她曾经扯下裙子的吊带,露出大半胸部给他看。很诱人,让他瞬间欲望上升。

这女孩想for one night。他看得出来。因为她非常主动,当时他才到网吧,不知怎么电脑上弹出一个陌生的留言。说:你想和我约会吗?

他以为这是某些交友网站的广告,随手打了个是,没想到对方就开始问他的年龄和身份。他当然不会说实话,但视频时对方看到他的样子,似乎很满意,于是两人越聊越热乎。后来各种暧昧、甚至色情的话都说出了。然后约定过了十二点就约会。

约会地点是个陌生而偏远地地方。已经出了市区,他也曾经疑虑过。因为听说过很多起以网友之名提出约会,而后遭到抢劫,甚至杀害的。不过,那女孩子太诱人了,他决定冒险,而且正因为感觉危险,他也觉得特别刺激。

夜,有些燥热,一如他年轻地心。

他在一家夜店的厕所里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叫了出租去了那家名为“春天”的旅店。一路上,司机絮絮叨叨,大概是因为整天开车很寂寞的缘故,他听得很不耐烦。

“为什么大晚上地去那边?”司机问。

“会女朋友。”他心不在焉的答。

司机摇摇头,口中啧啧有声,“现在的年轻人总是讲浪漫,可是也不用黑灯瞎火往那儿跑啊。唉,早知道去那儿,我就不载你了。”

男孩很疑惑,但是满脑子春情的场面,只觉得路程的漫长实在难耐。

司机见男孩不说话也不好奇,有些挫败感,但还是自顾自的说下去,“那边是城郊结合部,那家旅店是专门为过路地长途司机服务地,听主不是个好地方。而且

他说到最后两个字地时候忽然打了个寒战,手一打滑,车子差点冲出车道。

“那地方很邪门的,好多货车到了那边就会翻倒,我朋友就经历过一次。”他继续说,“那时我朋友开运输车,到那儿地时候车子好好的,突然感觉有人拉他的手似的,结果翻车了,好在我朋友命硬,只受了皮外伤。他从车中爬出来,正准备打电话给交通部门的时候,正对着那家‘春天’旅店,当时看到好几扇窗上贴着大白脸在看他。当时他吓坏了,后来想想可能是房客在观看他翻车的情况,脸色之所以那么可怕,是过路车灯照的。可是后来他和警察调查翻车事件时,那家旅店的老板说,那天晚上旅店中连一个客人也没有。你说,这多可怕。”

“后来呢?”司机说得言之凿凿,男孩终于有了一丝兴趣,但他却只当故事听。

那女孩选了这样一个地方,一定是不想让家人或者朋友知道。而越是这样的地方,感觉越是刺激。

“后来我朋友就不做长途运输这差事了,改为跑出租,而且绝不出市区,半夜也不拉客户。”

“这么胆小!”男孩斥了一声,其实心头也有些发毛,可是“色”字当头,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想到那女孩温热的肉体,前面就真是鬼店,他也要去。

“年纪青青的,去那肮脏地方干什么?”司机继续劝,“如果真是女朋友,干脆带回市区算了,现在的连锁酒店也不贵。这样,你只要付单程的车钱就好,我免费拉你回去,反正那地方偏远,我也拉不到返程客人。”

“大叔,您只是个出租车司机,不是我爸爸化的妆吧。”男孩自以为幽默的说着,“你拉客人收钱,管那么多干什么?我是天生的阴阳眼,不怕这些事的。我倒想来两个恶鬼,让我也除暴安良一下。”

这话,让那司机闭了一会儿嘴,半天才说,“年轻气盛,总是会做错事。可是有的事错不得,不然脑袋就没了。你这孩子,不听人劝,也随你吧,反正我只是个司机。”

接下来,两人不说话了。

男孩只觉得车厢内空气混浊闷气,稍稍打开了下车窗透气,没想到一偻寒风直吹了进来,噎得他差点背过气去,接着就觉得有些冷,不禁抱紧了臂。

司机不说话,好像有点生气似的闷声开车,过了不知多久,春天旅店终于到了。男孩付钱下车,发现那旅店不过是个二层的灰色砖楼,不禁有了点退意。

他不想在这个地方for one night,说不定床不干净,也许他应该带上那女孩回市区去。

他站在那儿呆了一会儿,做出决定要返程,但一回头,出租车已经开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进入旅店之中,而那远去的司机却在冷笑,“有天生阴阳眼吗?为什么看不出他是什么?这小子,真是找死!”

第六卷 第四章 从没给过机会

零八室,在走廊的尽头。

走廊没有灯,据说是坏了,男孩只好摸索着墙壁走。漆黑一片中,远远有一线光明,是从门缝下面照射出来的,好像一把雪亮的长剑把黑色切成两半。可也正因为这光明与黑暗的对比,衬得走廊尽头更加深幽,似乎是没有尽头的黑暗。

男孩有些犹豫,怕万一是放白鸽一党可怎么办?可是就在这时,他感觉走廊两侧的房间中有人喁喁低语着说话,听不清是什么,只觉得语速很快,而且是好几个人同时再说。

他刚才没问老板这里的入住率如何,不过从他在外面看的时候,好像全楼都黑漆漆的,似乎没有人住的样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似乎近在咫尺,又好像发自他的心底,产自他的幻觉。这让他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快步跑向那一道光明,似乎那是他的唯一救赎。

“小芙?”他叫了一声,那是他约会的女孩在网上的名子,至于她的真实姓名,有谁会在乎。

“杨过?”房间内传来一个女声,听来干巴巴的,不知道为什么使男孩联想起枯骨或者枯木什么的。

他犹豫了一下,但是走廊感觉太可怕了,四周看不透的黑暗让他紧张,所以他想也不想就推门而入。

房门虚掩着,光亮正是从房间内透出的。

至于他的名子,是他随口乱编的,因为对方地名子让他想起《射雕英雄传中》的郭芙。所以他说自己是杨过。不过想想真奇怪啊,自从遇到这个女孩,他的想像变得丰富了起来。

出乎意外的,房间内只开着床头灯。并不太明亮,这就显得透出门缝地那道强光有些怪异,不过也许是黑暗与光明对比的关系,那名叫杨过的男孩对此没有在意,四下看了一眼,然后目光牢牢被吸引在了浴室之中。

浴室就在一进房门的左边,迎面就是梳洗台,因为门开着,所以里面的情况让人一目了然。

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对着镜子梳头,一下一下的。似乎很爱惜她那头及腰的长发。可这不是吸引男孩的原因,真正吸引他的是她光裸地身体,除了脚上一双及膝的古怪绿袜,她什么也没有穿。曲线美好地背影有些另人恐惧的诱惑感。

她的皮肤非常白,更衬得那头长发黑森森的,似乎有生命似地。

男孩不安的看看镜子,女孩镜中的脸和视频中的一样漂亮,不过年纪似乎不小了,肌肉看来不太有弹性。也有些皱纹。丰满有胸部被长发挡住了。隐约中感觉尺寸虽然大。却有些下垂。

男孩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以前自己找的女人都是十四到十八岁的少女,还真没上过年纪大地熟女呢,说不定别有一番滋味。

看到他在浴室门边转悠,女人对着镜子一笑,“上床等我。”

他真不喜欢她声音,可是她笑得极其诱人妩媚,让他对后来地事情有些期待,于是乖乖脱衣上了床。

他年轻地身体有些等不及,不过叫小芙的女人也没让他等多久,稍过了一会儿就围着浴巾出来了。

后面的实在发不出来了~
大家等审核吧~~

by the way,一部分同学找我要了txt版的,催的急,我就把后面没有发到帖子里的也一起放在压缩包里发给一部分同学们了,如果你们看到后来发现有的章节没有,就来找我再要一份吧~因为我还没来得及检查后面没有发上来的部分,也就没有把那些章节补充上来~~~ 希望我说清楚了哈~嘿嘿

男孩在今晚第二次有些失望,“我想看看你地身体。”他直截了当的说。

女人一笑,“我怕你还没有准备好。”

“这有什么准备的,女人的身体我见得多了。过来吧,你会满意的。”他伸出手,但又缩了回去,皱紧了眉头道,“你身上有药水味。”

“哦,我是护士,我没告诉你吗?”

男孩摇了摇头,很不喜欢那刺鼻的味道,不过他喜欢护士这个职业。可惜这女人只围了条浴巾,如果她穿着护士服,说不定他更有兴趣。

见那女人坐在了床边,他顺手捏了她手臂一下,只觉得她又湿又冷,第三次感到失望。怪不得这女人如此ji ke,一定是平常没男人要她,所以才跑来for one night的。

他有些厌恶,但那女人的笑有如强力chun yao,让他不想放弃。

“来吧。”他一拉女人,她没动,于是她第二次拉的时候他用了力,有些不耐烦。

女人甩开他,力量大得吓人,“你对别的女人也这样吗?别和我说这是你第一次玩一夜情哦。”

“当然不是第一次,找我的女人可多呢。”男孩有点恼怒了,想很快办事,好确定他这一趟来是不是值得,“快来吧,让我尝尝你的滋味。”

“我保证你不会喜欢的。”女人突然来了一句。

男孩跳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到底来不来?如果没想着和我做一炮之友,何必在网上勾引我呢?”

“我不能半途后悔吗?”女人好整以暇。

“耍我啊!”男孩看来不太能控制情绪,明显发怒了,“你说后悔就后悔吗?本少爷不许你后悔!既然来了,你怎么也得让我睡一次!你看你穿的那德行,你这老女人摆明是勾引男人上床的!”

女人并不害怕他的愤怒,只微笑道,“我就是全裸体,也不成为你强迫我的理由。至于其他人,也许她们只想和你见个面,交个朋友,未必就是想和你上床。你把暧昧统统当成是承诺是你的事,可你没权利自作主张,否则这就是强奸。”

“强奸怎么了?有些女人就是犯贱!”男孩真生气了。

虽然他只有十八岁,可是长得高且壮,制服一个女人绰绰有余。于是他跳起来,拉住女人,粗暴的把她按倒在地,扯去她的浴巾。

女人奋力挣扎,却不喊叫,这更刺激了男孩的欲望和凶气,拼命掐住女人的脖子,一秒、两秒

只这么短的时间,女人却完全不动了,似乎死了一样。或者说,她的身体就像一具死尸。

男孩头脑发热的愤怒之后,有些未浮上心头、却又很清楚的惊疑,不禁大声道:“臭女人给我起来,这点力道死不了人,你别装了。”

女人不动,男孩突然恶念丛生,跳下床,从衣袋中找了一把小刀,在女人的臂上划了一刀。

没有血!没有血流出。

男孩很惊愕,俯下身看女人的脸,却见她突然张开双眼,眼睛如同两颗圆炭,一点白眼球和反光都没有,身上的皮肤又湿又软,泛着可怕的气味。

“我死之后,他们把我泡在一种溶液里,血流光了才会给学生们解剖用。”女人“好心”的解释。

死?解剖?!

当男孩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禁差点吓破胆。他想跑,可是那女人突然缠上他,四肢如最坚韧的藤条,把他牢牢绑住。

“求求你,放过我。”他哀求。

“那三个女孩也哀求过你,可是你没有给她们机会。”女人冷沉沉的回答,然后收紧四肢,直到不断激烈挣扎的男孩归于死寂。
lz刚写论文去了~~
马上上菜
第五章 第二起谋杀

周后,一个女孩逛了夜市回来,路过一间网吧。

她平时不爱上网,可今天不知怎么,似乎心里有一个魔鬼引诱她似的,让她很想上网逛逛,哪怕在网上买一件衣服呢?

最近她确实赚了一些钱,属于外财,要全花光才痛快。

她选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打开一家服装网店的页面,点开了一条漂亮的裙子。照理,电脑上应该出现放大的服装图片,还有详细介绍。可是却莫名其妙的弹出一个对话框,上面只有一句话:把钱还回去!

她吓了一跳,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有人知道她们的事吗?为什么让她还钱?

她惊疑的向四周看看,见网吧中的人都沉浸在虚拟世界里,有的在玩游戏,有的在聊天,也有视频的人,店老板坐在门口的柜台边打盹。

没有人注意她,可这句话是怎么回事?是有人知道她的秘密,还是根本就是个恶作剧?

她试图关掉这个页面,连试了好几次,可屏幕显示就是没有反应。一定是病毒!她想着,最近这种恶意病毒很多,肯定是网吧遭到攻击了。至于那句话,也肯定是巧合。想来她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怎么会心虚起来?

但无论如何,这件怪事影响了她和心情,所以她起身离开,只觉得饥肠辘辘,打算去吃点宵夜。一出门,正看到一辆计程车停在路边,司机似乎正要离去,她连忙拦下。

“要去哪儿?”司机从后视镜看她。

她说了个地名,那是距此不远的美食街,通宵营业的,那边的兰州牛肉拉面非常地道,她很爱吃。以前舍不得,现在这样轻易得到了钱,当然可以挥霍。

“大晚上的,女孩子单身一个人不安全。还是回家吧。”那司机很多嘴。

“我给你钱,要你去哪你就去。”饥饿,让她的态度生硬。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就头几天,有个小子要去郊外的春天旅店,我就说那边闹鬼吧,他不住邪,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被掐死了。”司机继续说。

刚才的病毒事件一直困扰着女孩。所以她对司机的话感到非常厌烦,差点跳下车重叫一辆,可是从车窗往外看。过往的车辆虽然很多,却奇怪地没有空载的,于是她只好忍耐着,听那司机继续唠叨说,“人哪。还是敬鬼神而远之的好,做了错事,改了就行了,如果执迷不悟,就和那小子一个下场。”

“你说够没有?”女孩火了,“这么爱说话。在家办个免费聊天节目就行了,好多人会找你诉苦,我没话和你说。”

司机嘿嘿的笑了,让女孩莫名其妙的感觉后背发凉,“这个主意不错。”他说,“不过年轻人总是觉得世界在他们手中,不懂得珍惜最后的机会。”

女孩不想理他,但无意中在后视镜中看到他的眼睛。黑眼球相当少,好像是在翻白眼似的,但在一片白中却有一个黑黑的点,看来可怖。不过这感觉只是一瞬,用力眨了一下,再看后视镜中,还是那个平凡庸俗地大叔的脸,没什么特别。

但她还是感觉有些怕,往窗外一看,正见到不远处有一个小食摊。热气腾腾的锅里也不知道煮地什么,从远处就闻到了香味。引得她肚子像贴紧了一样饥饿。

“就在这儿停吧。”她忽然说,随手拿出一张大钞,“这个给你,不用找了。”

“你确定在这儿停吗?还有五分钟,美食城就到了。”司机缓缓停车,接过钞票问道。

“不用了,这挺好的。”她打开门,感觉那香味更加诱人。

“要我等你吗?”

女孩摆了摆手,可不愿意再和这位怪里怪气的司机大叔同车了。反正她饿得厉害,恐怕要吃一会儿,到时候一定有计程车路过,再找一辆就好了。

她扔下司机,跑到街对面的小食摊上去,正见到一对老夫妇正在煎一种饼子,油锅滋滋的冒着烟,饼子被煎得金黄金黄地,煞是可爱,让人看着就有食欲。而除了他之外,五张小桌边坐了三个人,奇怪的是,他们都是老人。

也许是附近老人院的吧?她又猜测。

偷眼一看,老人们统统吃的是那种金黄色的饼子,喝着金黄色的粥,香气就从他们搅动地碗里和咬得脆响的饼子上发出。

“老板,给我也来一份这种饼子和粥。”她开心的叫了一声,那司机给她带来的不快,减轻了许多。

“真的要吃吗?”老夫妻的老头子问了一句,因为一直低头煎着饼,所以眼周被附近的路灯照得出一片青黑,看来非常阴沉。

“当然要。”她还以为她不付钱,于是又拿出一张大钞,放在桌子上。

“嘿嘿,我们的钱。”老太太吱了一声,显然为赚到钱感到高兴。

老头子没说话,只把饼子和粥放在一个托盘里,等着老太太给女孩端到桌边。

女孩是真饿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张口咬到饼子上,却发现这饼子并没有想象中地香甜,而且又冷又硬,根本不是煎过的,她刚才咬得用力,牙齿隐隐作痛,口腔中有微咸的味道,显然牙齿被咯得出血了。

为什么感觉这饼子像金属物?凉而坚硬,表面光滑。

“好吃吗?”老头子问。

“好吃个屁,把我的钱还给我。这饼子明明又冷又硬,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顾客是上帝懂不懂,看来你是想被我举报吗?说你食品卫生有问题。”她说得激动,不小心碰到了粥碗,烫得她差点跳起来。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烫?我给我!”

“那是我们的钱,你拿不走的。而且你花了钱,就该吃东西啊。要不要我喂你?”老头子阴沉地说,同时一抬头。

女孩吓了一大跳,差点被脚下的椅子绊倒。太恐怖了,她今天晚上别是撞邪了吧?这老头的眼睛和那司机一样,大片眼白,中间一颗非常小地黑点,好像在一块豆腐上,滚了一滴墨水。

“我不要钱了,我走了。”她惊异的跳起来,忽然发现这个地方极其陌生。

“还是先吃了东西吧。”老头阴森地一笑,女孩这才发现那三个吃东西的老人和那个老太太已经前后左右围上了她,她走不了了!

“救命!”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呼救已经无效。

几个老人按住了她,强迫她吃掉了所有的饼子,一大锅热粥也倒在了她的头上。

第六章 第三起谋杀

个年轻人吆喝着走进了一间大型网吧。
他们的手臂上都刺着青,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身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银饰,统一穿着宽松牛仔裤,黑色紧身t恤,外面罩着的黑皮夹克无意一掀,能看到他们别在后腰上的短刀。
网吧老板看到他们,脸上连忙堆起笑容,寒暄了两句,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信封,看来厚厚的,如果是钱的话,应该不少。
五人中为首的那个惦了惦信封的份量,语言客气但神态傲慢的说了些什么,就带着其他人向外走去。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台电脑上闪烁着美丽的光,好像是什么新鲜游戏似的,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
“老板,我们弟兄几个在这儿玩玩,不会介意吧?”为首的人叫道,同时横了附近几个正玩得开心的人一眼,那些人不敢招惹他们,乖乖站起,换到别的电脑去玩,让出一排位置。
“随意随意。”老板摆出很荣幸的样子,之后还召来卖饮料的小妹,给这几个人送点饮料和烟。当他背转身去时,却暗暗咒骂。
“杀千刀的,这些人为什么不死,老天太没眼了!”
这五个人是当地涉黑的团伙,虽然警方已经注意他们好久了,但却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把他们绳之以法,而那些报过警或者当过证人的人,事后都遭到了严重的报复,犯罪嫌疑人又抓不到,就算关他们十天半个月,出来后照样为害于民。
跟他们斗争吧。时间和精力上又赔不起,所以附近的商户都采取了忍气吞声的办法,拿点钱打发他们,落得个清静,否则他们会想尽办法捣乱、伤人,生意更不好做。
而这几个人却不知道店老板心中所想,一坐在电脑前开始进入一个最流行的网络游戏,在游戏中也组成团伙横行霸道,玩了个不亦乐乎。
但是他们地老大却没有参与。因为他的电脑像死机了一样,怎么也关不掉一个页面,就算他重重拍打显示器,踢主机机箱,看得那老板真肉疼,照样还是关不掉。那是一个黑底白字的页面,像是牧师协会的公告,又像是告,上面只有一行字:罪恶是苦海,回头是岸。
最后他一赌气。决定不玩电脑了,而且那黑底白字让他感觉很晦气,于是他带着他的手下,打算去本市最有名的迪厅,找几个小妞好好玩玩。
可惜今天诸事不顺,因为他们的六人乘汽车忽然无法启动了,在街边拦计程车吧,又等了好久才来了一辆。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看着很胆小怕事,让他们见了就想欺侮。
“一辆车载不了这么多人。”司机看了看他们说。
“老头子。给你一刀,你倒说说载得了吗?”他们中的一个威胁。
“可是难。“超载如果被警察逮到,会扣分的。”
“不会超载地。”他们的老大忽然说,“只要有一个放在车后厢里就行。”
“可是老大,谁进车后厢啊。”一个问。
那老大阴险一笑,朝愕然站在一旁的司机一怒嘴,其他四个人立即明白了什么。恶意的哄笑着。快手快脚的把司机塞入了车后厢。然后那老大坐在了驾驶位,其余几人挤进了车里。
“年轻人。这样是不对的。以为自己有力量,遇到更有力量的人怎么办?为恶,会有恶报的。”车子开动不久,车后厢中传来司机的话,听语气,他还挺平静的。
“难道你是死牧师?少来说教。”其中一人不耐烦地叫。
开车的老大心里觉得有些古怪,因为他刚才看到的那句话,和这司机说的差不多。不
许那是什么宗教网站吧。这些信教的人疯起来也够攻击其他网站。这司机也许是信教的,那么这种强迫别人思想的行为算善还是恶?
而且,他也不管自己做的是善是恶,只要过得舒服就行了。
“为恶害人时,有没有想过当自己是弱的一方会怎么想?弃恶向善吧,会避开横祸地!”那司机继续说。
“我们只是把你放在车后厢里,没有把你扔在那儿,也没抢你的车。我们多善良啊。”又一个人说,然后车厢内一片大笑之声。
几个人又笑骂了一阵,那司机却不发现任何声音了。
“老家伙,老家伙,有没有死?”一个人问。
回答他们的是死寂,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车内突然有了些寒意,寂静得不同寻常。
“不会死了吧?”一个人说。
“哪会那么容易死。”另一个人答,可是又不那么确定,问第三个人,“不会地,对吧?”

第三个人茫然摇了摇头,又看了看第四个人,“最好别死,发生了命案,我们就不好脱身了。要不,下去看看?老大你说呢。”
那老大一直觉得今晚不顺,而且有古怪的感觉,所以依言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车,几人一起向后车厢走去。打开一看,人没了!
“跳车跑了?难道连车也不要了吗?”一个人抓抓头说。
“可是我明明锁上了车后厢啊,怎么能自己打开的。”又一个人说。
“车一直开着,他怎么可能跳车,而我们还不知道。”第三个人说。
“再说他跳车干什么,我们不过是用一下他的车,到地方自然会放了他呀,他年纪也有些了,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第四个说。
“今天真***邪门了,我早上梦到那个还不起咱们钱。,结果跳楼地那个人,一脸白白红红地,还对着我笑,非拉我走。刚才在网吧,又看到一个奇怪地页面。我们烧香还神。”第五个,也就是他们地老大说。
“那有什么用。为恶要向善,只烧香,佛祖也不会保佑你们这些恶人的。”第六人说。
可是,他们只有五个人。
一起蓦然回头,就见到司机坐在车后座下,贴着玻璃对着他们摇摇头,“非要抢车,怎么劝也不听,难道不知道是去鬼门关吗?”
五个人都吓了一跳,才要把司机从车内抓出来问个究竟,没人驾驶的车子竟然开动了。他们只能愕然的看着那司机贴在后窗玻璃上的大白脸,消失在黑暗之中。
“快走吧,老大,我们可能真撞邪了。”一个人说,而大家都打了个寒战。
放眼四周,居然是一片树林,只有西侧有一片亮光,似乎是公路。
“走。”老大下了命令,几个人争先恐后的往西侧赶。
在他们眼里,那是一条车灯流动的公路,可是在其他路过者眼里,那是一条很深的河。当时有好几个目击者看到这五个看来心术不正的年轻人,毫不犹豫的跳入河水之中。
有人想搭救落水者来着,可是河面上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只有五团乱发,像枯草一样在水面上飘浮。
第七章 小脚印

天上出了两个太阳吗?”石界非常惊讶,还真跑到窗空。
天气阴沉着,看来要下雨,别说两个太阳,连一个也没有。可是,既然天气正常,没有影响人的正常行为,包大同为什么来找他?
“求你帮个忙。”包大同似乎有些犹豫,但仍然把话说出了口。
“我帮过你好几次了,还要帮啊。”石界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故意说道,“给我个帮你的理由。”
“我救了你的命,不记得了吗?”包大同一抬眼睛,石界突然发现他严肃时还有些冷峻的味道,怪不得花蕾爱上了他。
“记得。”他点点头,“要我以身相许吗?”
“别开玩笑了,我已经焦头烂额。”包大同烦恼的喝了一口冰咖啡,皱紧了眉头。
不知他做了什么错事,海三涯对他和花蕾的交往表现出了极端的固执和反对力,绝对禁止他们见面。电话、电话、全部断绝不说,就连海家巨大的别墅也加强了守卫。人力增加,先进防盗设备增加,结界强大到无法破解。就连他装成一条狗,和废物一起蹲在别墅墙外,只是远远看看他们住的房子都不行。其实从那么远的距离,又隔着葱郁的花树,就算拿着高倍望远镜也看不到彼此。
总之,他别想见花蕾一面。
他试图和海三涯沟通也没有用,只有阿勇叔带过来一句话:要想见花蕾,除非他变成鬼魂。这话太明显了。就是说除非死,他什么也休想。可是死了的话,想也白想了。
他记得之前,海三涯还没那么激烈反对啊,再起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他这边相思苦已经很可怜了,一想到花蕾不知道如何,他根本坐不住。
也许海三涯地反应没那么大。他还不能正视对花蕾的感情,两人的关系也进展不了这么快,现在因为这强大的压迫力。他才感觉生命中已经不能缺了花蕾。每当想到她却见不到,就好像有二十五只老鼠在肚子里,简直百爪挠心一般。
于是,他只能找石界。虽然他一直视其为情敌。
“不用猜也知道,是伯父不让你见花蕾吧?”石界看来略有点幸灾乐祸,“我一直把她当童养媳看,你横刀夺爱,现在就是报应。不过呢你吧。”
此时两人正在警察局楼下的咖啡厅里。中午时分的阳光特别明媚,可包大同看来却有点气急败坏。
“我进不去花蕾地家。”他有些挫败的说。
“那当然啦,海伯父有钱有势,关系网庞大到你不敢想。而他家的防盗网络是我装地,你怎么攻得破?如果你要用邪门歪道,以海伯父地能力,治你还治不了吗?”石界大剌剌的说,“你得原谅我,一直以为是自己老婆的人归你了,我难免说点犯酸的话。理解万岁!”
包大同没注意他地胡说八道,但听到了防盗网络是石界装的,不禁眼睛一亮。
石界注意到这一点,连忙道,“你别打主意要我告诉你怎么硬闯进去,海伯父会扒了我的皮。你想别的招,我肯定帮你。我是看在花蕾的面子上,她天天哭,人瘦了一大圈。”
其实他最近根本没去海家,只是故意这么说,然后满意的在包大同脸上看到了心疼地神色,于是他放下了心,知道他青梅竹马地可爱花蕾找对了人。至少目前是如此。
“我想,你帮我传句话好不好?毕竟海伯父是不阻拦你见花蕾地,但是你也要小心,假如你也暴露了,以后我再也没办法和她联络了。”包大同苦恼的说,“我有时候甚至想报警,可是怕为难花蕾,毕竟那是她地父亲。”
“而且你报警也没用。”石界耸了耸肩,“这也不是恶性犯罪,家务事,自然轻易压得下。传话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要知道我可是海家的贵客,海伯父一直把我当女婿看的,现在为了斩断花蕾对你的情丝,说不定还特别欢迎我去,所以我帮你做这个,完全没问题。”
包大同想说点感谢的话,可是总觉得别扭异常。他从小到大都没这样无措过。来软的吧,海三涯不吃那套,来硬的吧,他根本打不过人家老爹,而且会使花蕾为难,简直一点办法也想不出。
“把这个给她。”他拿出一封信,“我猜海伯父也未必会搜你的身。不许偷看!”
“我是最有美德的人,不会偷看的。”石界嘴里这么说,手却把信举到阳光下,看能不能从信封外读到只字片语,“没想到你种花心大萝卜还很浪漫真情啊。”
包大同没说话,可是真想给石界一个封口符,让他三个月不能开口。可是他为了联络到花蕾,得请求人家帮助,所谓形势比人强,只能忍气吞声。
“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办法,让你和海伯父能相互理解和沟通。”石界突然说,但眼睛不看包大同,给人感觉他是蓄谋已久的。
“什么事?”包大同一扬眉。
“最近本市发生了多起凶杀案,初步确定为系列凶杀,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伙人做的。”
“哦?”包大同来了点兴趣,而且感觉一定是灵异案件,不然石界不会找到他,“为什么找我?”
“你明知故问。”石界笑道,把信收了起来,“都是聪明人,也别卖关子了,我直说了吧。这件案子目前一点头绪也没有,警方和你现在的状态一样现,虽然好多人心里都明白这事不正常。”
“不正常在哪儿?”
“现在一共有五次凶杀案,死了九个人,其中第三起是一个团伙,五个人。”石界正经起来,“他们死后,在现场都留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死者生前所犯的罪行,好像有人在伸张黑暗的正义。可是在犯罪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好像死者都是自杀,死状奇特,可从尸检的情况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唯一的现场目击反应,凶杀案发生前,都有一辆红色出租车出现过,而唯一有的现场物证就是一对小脚印,两寸大小,可是又不像人类的脚印。”听到这儿,包大同直起了身子。

第八章 见海三涯去

你知道什么?”石界敏锐的觉察出包大同的变化。
“你为什么掺和这事?你不过只是警方聘请的技术顾问。”包大同反问。
“花蕾没告诉过你吗?我已经正式加入警方的技术部,现在是真正的警察了,而且官职不低。哦,对了,你见不到花蕾,我把这个倒忘了。”石界恶劣的说,“所以现在我是从警察的角度考虑问题,而且我本人很不喜欢这种事,不喜欢有人装上帝。再说了,就算他现在惩治的是恶人,难保哪天他开始杀死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人了。你也知道,人生在世,看着不顺眼的事和人多了,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该死。比如你吧,我看你不顺眼好久了,可我不能杀了你,相信你对我也是一样。就算把这些道德理论都抛下不管,你不觉得‘好兄弟’们应该回到自己的地方吗?越界,是会大乱的。”
“你说的没错,不过请你把信送给花蕾,然后捎回她的回信,我才会告诉你我知道什么。”包大同站了起来。
“呀?你还威胁人啊?”
包大同点头,老实承认,“不过我得谢谢你,你给我指了另一条路,我或者可以和海伯父交流一下,就算我不能马上见到花蕾,至少我可以让他见识我的实力和对花蕾的一片真心。”
“这案子海伯父又知道些什么?你要和海伯父联手吗?”石界急问。
“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咖啡。”包大同不回答。转身便走。
“喂,等等,好歹透露一点嘛。你这样人都看他,唯独包大同头也不回的离去。
减分!花蕾根本遇人不淑,包大同简直过河拆桥,吃饱了饭就打厨子。人品太差了。
而此时包大同的心里,正疑虑和兴奋掺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急匆匆赶去海氏集团。
他终于有借口接近海三涯了,这不仅意味着可以除恶扬善。还意味着有可能见到花蕾,甚至让海三涯同意他们交往。他除了没什么钱,也没什么地位,其他的条件可也挺好的啊,这么多女人爱他。不可能无缘无故。
海氏集团大厦不会设有结界,而他也无需登记,所以他只需要施展一点小法术就可以让保安注意不到他的存在,径直到达了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不过他也只能到这儿了,因为阿勇叔发现了他。
“小子,你又来干什么?”阿勇叔虽然同情包大同和花蕾,也不理解为什么老板会突然变得这么激烈反对,但还是不想让包大同找麻烦。
“是正经事,非常重要,阿勇叔给通报一声吧。”包大同认真的说。
阿勇叔叹了一口气。“小子。我知道你想和我老板积极沟通。可是这没用地
“我来,真的是为了一件重要地事。”包大同打断阿勇叔。“那天去凶宅救花蕾的时候,可能有漏网之鱼,我怕对花蕾不利,这才来找海伯父
“我马上通报。”这回轮到阿勇叔打断包大同了。
从他焦急的神色看,阿勇叔很疼花蕾。而且不到片刻,他就叫包大同进去。
海三涯地办公室非常大,但是却并不如想像中的豪华,中国风的装饰风格,简洁而典雅,看来他的品味相当不错,但办公室和他的人一样,弥漫着冷冰冰地气息。
“希望这不是你耍的花招。”他从办公桌后抬起眼睛。
“我不会做那么笨的事。”包大同不卑不亢,知道要博得海三涯这样的人的好感,必须是强者的姿态。
“说来听听。”
“海伯父,我记得那天咱们一起去救花蕾时,因为那凶宅外有一片灰色的云气,您就没有进去,只帮我打开了结界。如果我所猜不错,那一定是厉害到无法想像的邪物,而且与您有点瓜葛。”
“你自以为很聪明?”海三涯略带嘲讽的说,没有正面回答包大同的问题。
但包大同一点不以为意,继续说,“我想,您之所以不进去亲自救您地女儿,一定是有非常要紧地理由,只怕是您担心一进入凶宅地结界,外面的灰云有异动,对大家都有生命地危害。”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海三涯皱紧眉头,从脸上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
“我只是听说了一个案件,感觉两件事也许有牵连,怕有什么对花蕾不利的。不管您相不相信,我和您一样爱她。”
海三涯冷笑,没有回话。
包大同明白他的意思,还有谁比父母对子女的爱更无私、更深切呢?但情人之间的爱与父女亲情是不同的,他认为那可以同样真挚而不求回报。
“最近本市出现了系列凶杀案。”包大同见海三涯不理会他,只得继续说下去,“其中有灵异现象,而现场唯一的物证是一对两寸大的脚印
他看了海三涯一眼,见他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却流露出感兴趣的样子。他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有灵力或者有道法的人都一样,听到灵异事件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好奇,有很多人还会想和邪物斗上一斗,相信海三涯也不例外。
“我在凶宅案中也看到过这样的脚印。”他抛出他的结论,“我一直以为是血婴的脚印,虽然那脚印看来有些僵硬,但毕竟只有他符合一般的特征。”
“有没有想过婴僵尸?”海三涯终于说了一句非拒绝和嘲讽性的话。
包大同点点头,“想过,但见到血婴的一刹那就推翻了。婴儿的范围好像很广,从才出生到两、三岁都应该算。不过我见到的那个,企图伤害花蕾的那个,只是一团血肉,它根本就是未成人形,却离奇出生的怪物。”
当时救出花蕾后,两人拥吻,被海三涯看到,当即暴怒着带走女儿,所以在凶宅发生的事情,两人之间并未做过交流。此时海三涯听说这种情况,感到非常意外。
“这种情况很少见,应该说我都没有见过。究竟是什么?”他低喃着说,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要包大同回答。
包大同只当是后者,所以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只肯定我确实杀死了血婴,但它却说它永远不会死,所以我怀疑它的一部分逃掉了。不是当时逃的,而是之前就分出了一部分在其他东西上,就像寄生病菌。据我的分析,实际上凶宅案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那个叫小七的,不是血婴也不是儒,而是那对脚印的主人。”
“逃了?”
“是的,但是前几天它还发了邮件给我挑衅,我还没见过这么喜欢电脑的鬼魂。所以我要请问您,当时您在凶宅外面时,看没看到有东西出入?”
第九章 这不是理由

海三涯想了想,然后很肯定的点头。
“您真的没有看到?”这答案让包大同有些意外,因为这和他事先所料想的不同。
他觉得在他进入凶宅之前,小七一定在里面,如果要跑,也是在他和血婴开战之后。那为什么海三涯会什么也没看到呢?会不会是他全身心都集中在那片灰云上,没有注意到?
又或者小七厉害到能逃脱海三涯和阿勇叔两个人的眼睛。
“我很肯定。”海三涯一字一句的道,“如果有什么跑出来,我一定会发现。不管它多强也是一样,这点自信我还有。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小七。也就是你说的幕后黑手,会举根本没有跑出来,而是隐藏在凶宅之中。只不过他很善于消除自己气息,而当时我们——全被‘某些事’分散了心神。所以他才能大摇大摆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溜掉。”
包大同一愣,当真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那凶宅早已成空。小七踪影皆无。
“你说在凶案中看到过这样的脚印?”海三涯见包大同低头不语,问道。
于是包大同把在大学城七号路,电子工程学院中遇到的事详细和海三涯说了一遍。在和海三涯联手救花蕾的时候,他大概提过几句在那里发生的事,但这次是把每一个细节都说了。
海三涯皱皱眉,“假如你判断的是对的,小七就是出身于那个古槐之家。是那些被镇住的凶灵之一,你——是想捉他吧?”
包大同点了点头。
海三涯洞悉的一笑。“好,我们从两方面讨论一下这个问题,首先,这一切都是你的推测,假如小七不是出身于古槐之家,或者没回去。你的举动就是白废功夫。其次,就算你的推测全部正确,你知道要捉住小七有多么难吗?”
“我知道,我上回进去。差点出不来。”包大同老实承认。
“相信你明白一物降一物的道理。那古槐树在人们心中也许很弱,但正因为它才能镇住那么多可怕的东西。”海三涯沉静的坐在椅子中,十指交叉,“如果要捉住小七。进入电子工程学院那座活坟墓是很麻烦的,不客气的讲,就算搭上我。也很难保你全身而退。那里的恶灵太集中、数量太多、凶气太盛、如果他们真的有准备。你一时半会儿就找不到小七,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了又会被邪气伤害。而如果你要全部消灭他们,我只能说那是休想。你、我、阿勇,再加上你那个灵力很强的朋友,叫什么来着——”
“阮瞻。”包大同应了一声。
“不管他叫什么。总之加在一起也不可能做到。因为假如恶灵有一百个,这还是少估算的,一个人要打二十五个,你觉得你有把握战胜二、三十个百年以上怨力的凶灵吗?”
“不能,只会给他们当点心。”包大同继续老实承认,“但是人除了力量外还有智慧,想一想总会有办法,不能任他们在那里存留。然后找到机会就为非作歹。既然小七可以跑出来。难保没有下一个小七。还有下下个小七。”
“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吗?消灭那个古槐之家?”海三涯紧盯着包大同,让他莫明其妙的有些心虚。
那个地方是个邪恶而不正常的存在。自从他上次去过后就希望有一天能彻底消灭那里。不过他自己没有能力,就算阿瞻帮忙也不行,所以早就想请海三涯出手。
但是他也知道海三涯不会轻易介入,他和阮瞻一样冷漠,只爱自己的家人,正因为知道如此,他一直也没有开口。
这次他提出捉小七,就是想借机得到海三涯的帮助,好清除那里的阴暗,但他并不是借花蕾之名,而是他觉得花蕾确实有危险。
“是的,那地方必须铲除。”包大同知道隐瞒海三涯这样的人之神是最愚蠢的。干脆明说,“再说小七对花蕾也有威胁。”
“你为什么认为这事可能对花蕾有危害呢?假如她不跟你混在一起。不会发生任何事。”
来了,开始指责他了。
看来海三涯对他实在是成见很深,但他总算明白,海三涯之所以反对他和花蕾在一起,是为了怕花蕾经常遇到危险。他理解海三涯作为父亲的心,但他不会因此而放弃花蕾,他可以保护她。就像阿瞻保护小夏一样。
“那您为什么怀疑我别有用心呢?”游牧他冷静的问。
“没有吗?”海三涯反问,随即冷笑,“我女儿有我,谁也别想再伤害她。”
“可是您不能永远关着花蕾是不是?在凶宅案中,除了老四失去了心脏,每个人都没有死。小七会不会在哪天又开始继续追踪这些人呢?”包大同注意到海涯说的话中有个“再”字,心头一动,开始怀疑花蕾以前遇到过什么事。
这事一定挺可怕,说不定还是和灵异事件有关的。这让海三涯受了刺激,所以对花蕾有一种近乎于强迫症的保护欲。这和花蕾小时候身体奇差,长年卧床有没有关系呢?
“这不是理由。”海三涯拒绝帮助的意思很明显。
于是包大同把石界告诉他的,有关最近系列凶案的情况也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海三涯。
“现在小七又重新开始活动了,虽然并不是追踪凶宅案中的人,但他根本不把杀人当一回事,谁能保证他以后不对花蕾下手?”他提出疑虑。
“这也不是理由。”
看海三涯这样坚决和冷漠。包大同有点火了,抛出重磅炸弹,“伯父,那天我们在凶宅中时,我看不到隐形能力超强的血婴,您知道最后我是如何战胜它的吗——是花蕾!是她看到了那个血婴!我猜她是天生有某种能力的人,但是被您给封印了!对吗?”
听到这儿,海三涯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
“我说当时我利用阴眼寻找血婴,结果却什么也看不到。是花蕾在关键时找到血婴所在的位置,我们才能安全脱身。”包大同正色道,“所以,她不是普通人对吧?当时如果小七就藏在一边,它也会知道吧?在这种情况下。谁能保证它不会对付花蕾呢?”
海三涯面无表情,可是脸色苍白的可怕。
过了好半到。他才站起来,从书柜后打开一间暗室的门。“跟我来,我们得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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