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纸人割头颅(重写版)

  第十二章:军营机密
  杜少谦这句话还未及说完,便倏然转身冲出凹地,一边将袍子和面具塞入我手中,还不忘记嘱托我收好那台无线电发报机。我把袍子和面具又转交给皮五,背起发报机紧追着杜少谦的脚步而去。那发报机原本并不算太沉,只不过我的体力实在所剩无几,因此在奔跑期间禁不住踉踉跄跄。但即便如此,我却仍旧不敢有片刻怠慢,心知神秘人獠牙剃刀犹如鬼魅一般,行事往往出人意表,倘若他真的将扎哈盗走或者再行藏匿,那我们想要逃离江心岛可就回天乏术了;加之守在沙船里的铁甲蚂蜢行动神速,要是这会儿再出其不意对我们展开追杀,怕是有再多的安春香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么琢磨一番,脚下搂不住地奇快,没多久便把皮五甩出了一截子出去。
  待总算追上了杜少谦,看到扎哈安然无恙地摆在他脚下,我这才“咣当”一声跌倒在地狂喘不止起来。影影绰绰间忽觉银光一闪,但见杜少谦手已然多了一柄剃刀,他握着剃刀向我挥了两挥,言语中带着无可奈何:“真是狡狯透顶!生怕咱们不知道他来过似的。”
  虚惊一场之后,我干噎了两口吐沫,说道:“杜科长,既然獠牙剃刀三番五次可以把咱们置于死地,却又在关键时候放了咱们一马,这回是不是可以肯定他是友非敌啊?”
  杜少谦摇头不语,盯着地上那台无线电发报机看了好一阵子,这才说道:“獠牙剃刀留下这个东西给咱们,不会没有所指,看来咱们还不能马上返回魁岭。”
  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虚弱无力地唉声叹息:“不回魁岭去哪里?难不成还要在这荒岛上继续呆着?”
  杜少谦说:“这台无线电发报机一眼便知是军用设备,再加上岛上无缘无故出现了一名士兵,所以,你应该知道咱们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我忧心忡忡地反驳道:“水丰发电站附近的军营哨所?杜科长,现在你对獠牙剃刀是友是敌还都模棱两可,要是之前他做的那些事都是诱饵呢,而通过这台机器把咱们引到那旮瘩才是真实目的怎么办?”
  我贸贸然说出这番话,其实完全是想当然找个理由劝告杜少谦,根本没有往深里想。没想到杜少谦听罢却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目光,像是我这些无心之言正中他下怀一般,他说:“你的担忧一丁点儿都没错,因此,咱们才更应该去看看獠牙剃刀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我知道话已到此,就算天王老子都改变不了杜少谦的固执己见了,于是只好不情愿地点头附和着他。这时候皮五也赶了上来,当杜少谦跟他言明一切,皮五表现的平平常常,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就同意带着我们前往。我心下更是觉得皮五此人并非善类,可是转念想到他被假诡雷吓的那番模样,又觉得不大对头——皮五……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扎哈再次顺流而下之后,皮五依旧表现出十足卖力的劲头。虽说天色越发黯淡,但好在盘子大的月亮已然印出了天空,俗语讲的好,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当真不是虚的,江水在月色的照耀下泛着一片晶亮,这样的状况似乎是我们连日来仅存的幸运。剡木浆在皮五的手中飞舞了个把小时,期间并无再遇到任何凶险,只是干瘪的肚子随着哗哗流水声叫唤的更欢实了。耳听着江水澎湃之声越发轰隆不止,不远处陡然出现了一道黑乎乎的大坝,大坝劈江横拦,周遭乌漆麻黑,江水深不可测,想来距离皮五口中的水丰发电站应该不会太远了。果不其然,这时扎哈在皮五的控制下缓缓向岸边靠拢。待三人摸黑上岸藏好扎哈,我眼见着四下仍无一丝灯火,荒野里杂草连绵,不由得暗暗心悸。问过皮五才知道,这地方是真真正正的边境,方圆几里之内都无百姓居住,只有一处哨所与临界的朝鲜哨所划地相邻。
  我和杜少谦在皮五的带领下弯弯绕绕走了一阵子,江风呜呜地吹,拼了命地往湿漉漉的身子里楔,荒野里那些古怪的不知所以的声响此起彼伏,越走我越觉得身子发冷,好在转过一个漫湾,终于见到了哨所的灯光。我们一溜小跑来到近前,那站岗的两名哨兵早已发现了有人前来,他们荷枪实弹异常警觉得盯着我们,其中一人高声对着杜少谦喝道:“放下你手的武器!双手抱头!”
  杜少谦连忙把挎着的步枪扔在了脚下,按照那哨兵的指示抱着头走上前去。由于距离稍远,杜少谦前去和哨兵交涉的内容我们听不大清,只见哨兵连连点头,接着转身走入哨所之中,像是去请示上级,过了一会儿才再次现身对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走过去。这时从哨所里头走出的另外两名士兵已经到了近前,他们面色严峻地接过我们手中的东西,又捡起地上的步枪,继而带领我们三人走入哨所左手边的一间屋子。
  我们坐立不安地在屋内等待了将近十分钟的光景,房门才“吱嘎”一声被推开,随着一股浓重的土腥气味扑面而来,一位军官模样的高挑汉子迈着大步走进屋子里。他整个人灰头土脸,军装开敞,袖管撸在肘上,还没等说话就抄起桌上的瓷缸“咕咚咕咚”灌了一腔子凉水,举手投足间似乎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一旁的士兵将要上前,他立即摆了摆手,然后抹着嘴巴对我们说:“我姓陈,是这里的连长,你们来干什么?”
  杜少谦沉吟片刻,像是在在打着腹稿,只是还没等他说出一个字来,就见陈连长猛地向前迈了两步,接着盯着靠在墙角的那支步枪张大了嘴巴。正当我们面面相觑的时候,陈连长又向两名士兵摆了摆手,两名士兵接到命令犹豫了一下,然后快步退出了房间。陈连长这才凑到杜少谦身边,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两份嘶哑:“你们从江心岛来。岛上的那名士兵都跟你们说了什么话?”
  陈连长如此开门见山不禁让我愣了愣,我暗自思忖:显然,陈连长是通过那支步枪判断出我们曾经去过江心岛,并且在岛上遭遇了那名无脸士兵;可是,既然我们带着士兵的步枪前来哨所,按常理他目前最该关心的应是部下生死存亡才对,但为何他会如此不管不顾地紧张起士兵跟我们说了什么话?
  这时杜少谦先是望了我两眼,接着回答陈连长的询问:“那名士兵临死之前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字,当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这些话也只有邱明一个人听到而已。”说着杜少谦指了指我。
  陈连长听罢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看,似乎士兵之死对他仍旧没有任何触动。他粗声粗气问我:“士兵说的哪个字?哪个字?”言语间塞满了焦躁不安。
  我见状只好如实回答:“肉。他只喊了两三声这个字,接着就气绝身亡了。”
  陈连长目光如炬地在我脸颊上来来回回地扫着,想来是在判断我是否在跟他扯谎。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把双眼拿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长长嘘出一口气来,接着“扑哧”笑出了声,自言自语道:“没事哩!没事哩!”
  我心下更加疑惑不解:难道在陈连长眼中,一名部下的生死存亡竟如此无足轻重?又或者士兵所知之事当真关系重大,才使得陈连长这般紧张不已?显然后者更可能印证他的这番怪异的举动;而那个“肉”字既然让陈连长如释重负,无可否认地说明了它与陈连长所担忧之事并无瓜葛,那么,无脸士兵的临终遗言究竟有何所指呢?陈连长又在隐瞒什么?
  正在我想得出神之际,忽然听见陈连长“噢”了一声,他仿佛才从刚刚的失态里拔出神儿来,冲着杜少谦正言道:“忘记问哩,你们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杜少谦遂将连日来发生的种种异事尽数告知,然后又从怀里摸出被水濡得湿淋淋的工作证递给了陈连长。陈连长漫不经心地瞟了两眼,随手将工作证推给了杜少谦。期间我观察到,陈连长似乎对我们这些经历毫无兴趣,甚至连中途的几次询问都像是出于礼貌,根本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些当然都逃不过杜少谦的眼睛,但是他看起来并不在意,缓缓说道:“所以,我们想知道,那名士兵深入江心岛究竟所谓何事?还望陈连长不吝赐教。”
  陈连长点了一支烟,吧嗒叭嗒深吸两口,端量着杜少谦,良久之后才岔话道:“我只能告诉杜科长,他不是为了谷底那座爆马子木沙船。虽说我在这边界服役的日子也不算短,但你应该知道的,我们的主要任务是驻防,没有命令怎敢擅自去踅摸岛上有什么东西?”
  杜少谦随手指向那台无线电发报机:“那么,肯定就是为了它啦?陈连长,我是真心实意想查出杀害吴先生的凶手,但是查来查去,我发现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显然这幕后还有更大的谜团!因此,我恳请陈连长讲出实话,说不定这些事情会让案情豁然开朗,要是果真如此,陈连长岂不是令枉死之人沉冤得雪?你我虽然分属不同序列,但同样是保家卫国,也算的上是同袍同泽,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让陈连长推心置腹吗?”
  陈连长听着杜少谦这番陈词,眼神变得十分怪异,闪亮中掺杂了几分彷徨。他把烧至手指的烟屁股扔在地上,伸出一只脚用力地碾了碾,说道:“杜科长何苦如此执着呢?要知道有些事情远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陈连长欲言又止,似乎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可奈何。只是,这种无可奈何在触碰到杜少谦越发坚定的眼神时,忽而哗啦啦地褪去了。陈连一声叹息:“好吧!杜科长,我可以告诉你那名士兵缘何登上江心岛,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杜科长一旦离开了这军营,之后无法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再回来。今日天色已晚,我自然会留宿你们,明天一早请速速离开。”
  “一言为定!”杜少谦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连忙说:“杜某定当遵照便是。现在,还是请陈连长赶快讲讲吧?”
  陈连长瞟了瞟桌上的那獠牙剃刀留给我们的袍子和面具:“这件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确切的时间,应该是三天前的晚上八点钟左右,也就是现在这个光景。当时,我正在连部给几位排长布置一项任务,这工夫儿跑进来一名哨兵,慌慌张张地跟我报告,说是在哨所外的荒草树丛里看见有个白花花的东西在飞,他支支吾吾嘟囔了半天,也没说明白那东西到底是个啥玩意儿。我觉得有些蹊跷,索性带着几位排长走出哨所前去查看,众人循着哨兵指引的方向,果真看了那个东西在草丛中忽闪忽闪的。”陈连长停顿片刻,话锋转向杜少谦,“杜科长,听完你刚才跟我复述的那些事情,又看到你带来的袍子和面具,我现在明白了,那个东西就是你们口中的神秘人獠牙剃刀无疑。可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哇,说老实话,我也给它惊到了,完全是硬着头皮追上去的。追了一阵儿那獠牙剃刀猛地停下身来,他带着那副面具龇牙咧嘴,阴瘆瘆地直让我头皮发麻;而他手里哧哧冒着的白烟更是让我大惊失色!我本能地想到了那是一枚手榴弹,于是劈叉啪嚓地拉倒几位排长匍匐在地……白烟儿还在哧哧作响,这个时候我听到獠牙剃刀发出了两声尖利的叫喊,那声音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很怪异,非常的怪异!”
  杜少谦连忙问道:“究竟有什么不同寻常?他叫喊的内容是什么呢?”
  陈连长摇头叹息:“那叫喊听起来特别的飘忽,但又声嘶力竭,有点类似于狐狸发出的声音,每个字都拖着断断续续的尾巴,更像是……更像是咱们在收音机里听到的广播,嗯,差不多!事后我琢磨了半天的工夫儿,才明白他叫喊的是‘江心岛,江心岛’。獠牙剃刀喊罢突然将手中那个东西撇了过来,然后一溜烟儿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杜科长应该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了,其实,就是跟你在岛上见到的那枚假诡雷一模一样。”
  杜少谦连连点头,兀自说道:“这么说来,在没发生吴先生那桩命案之前,獠牙剃刀其人就已经在谋划什么事情了,到底这件事跟吴先生之死有何瓜葛呢?”他抬起头来,继续追问陈连长,“就是因为獠牙剃刀的出现,你才命士兵去江心岛查看因由?”
  陈连长断然否定:“并不是这样。刚才我也跟杜科长讲过了,这支部队主要的任务是驻防,况且对方身份不明,我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就贸然派人登岛?实际上发生这事之后,我起初是满腔狐疑的,但并未往深里去想,继而就搁置到一边去了。谁料就在昨天,连里的通讯兵向我报告了一件事,说是连里的电台不知怎么的犯了毛病,总是能接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信号,非常奇怪。由于我不大懂得这个,就问他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都有哪些,结果这名通信兵的回答让我吃惊不小,他断定军营附近必然有电台,并且根据连番的测试之后,很可能在江心岛的方向。我这才恍然想起獠牙剃刀此前说的话,然后就派这名通信兵去了江心岛……之后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到杜科长拿来的这台发报机,倒是可以证明獠牙剃刀的真实意图正是为此。”
  杜少谦有些诧异:“如此说来,这台无线电发报机并不是贵军之物?那就真是太令人费解了!这机器明明是军用设备,难道除了贵军之外,这附近还有其他的部队在此驻扎?否则这等设备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一座荒岛上?”
  陈连长又点燃一支烟:“杜科长,这是地界儿位处边荒,再无其他部队驻扎。至于这台机器究竟是谁的,恕我没有余力再帮你继续调查了。至于这台机器,我方会暂行接管,毕竟因为它我们牺牲了一名同志,待上头追查下来我也有个证物,还请杜科长不要拒绝。”陈连长说着站起身来,“想来你们在江心岛折腾这半天,也累得够呛。我看这样,先安排你们去医务室简单处理处理伤口,随后我会命人给你们弄些吃食,准备过夜的地方。要是没事别的事我就先走一步了,连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说着陈连长就向屋外走去。
  “且慢!”杜少谦快步冲到房门口拦住去路,说道,“陈连长,这台无线电发报机可以暂时交至贵军手上,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再回答我两个问题,也算是杜某的不情之请,陈连长不会介意吧?”
  杜少谦的绵里藏针让陈连长愣了片刻,他禁不住“唉”了一声,说道:“杜科长,你真是……讲吧!”
  杜少谦缓缓说道:“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既然陈连长知道江心岛上有古怪,而岛中莫名其妙出现电台信号,这件事对于一支驻防部队——尤其又是在如此敏感的边界地带的驻防部队——并非小事,为什么你只派了一名通讯兵前去岛中查看?再者,就算按照人之常情,陈连长也应该出动两名士兵以便相互照应啊,这是我想不通的第一点,还请陈连长如实告知。”
  陈连长笑了笑,表情有些凄迷:“杜科长当中是心思细密。好,我告诉你,我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是因为连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根本抽不出人手。这下你满意了吧?”
  杜少谦点头道:“好。陈连长果然爽快。看来我的第二个问题不用问了,你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陈连长显得有些惊讶:“你,你……杜科长你究竟在说什么?”
  杜少谦自顾自地说:“陈连长刚刚也讲了,而且再三强调过,这支部队主要负责的任务是驻防。但是显而易见,陈连长正在率领你的部下在做一件比驻防还要紧急,还要棘手得多的事情。否则作为长官的你怎么可能亲自上阵,日夜不休,甚至连脸都顾不及洗上一把,而且还违背用兵大忌,仅仅派出去一名士兵前赴江心岛?”
  作者:佳佳乐哈 回复日期:2012-4-18 16:54:00  感冒了,难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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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感冒的多,前段时间也感冒了,难受的要死,佳佳多喝水:)
  作者:佳佳乐哈 回复日期:2012-4-19 15:08:00  @wolaikankan567 2012-4-19 10:45:00
  回复第442楼,@佳佳乐哈
  感冒了,难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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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感冒的事呢,是不能避免的。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做人最要紧的就是开心。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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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偶来碗姜汤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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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基情,哈哈
  陈连长听罢杜少谦此番话语,顿时盯着自己的满身污泥目瞪口呆起来,嘴里也变得支支吾吾:“杜科长,你怎么……”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恍然间明白了些许:怪不得陈连长此前的表现显得如此蹊跷,甚至连部下的生死存亡都无动于衷,如今看来事实上并非陈连长冷酷无情,而是他眼下正在做一件过于机密的事情,轻易不能走漏风声……这么推敲,似乎陈连长对无脸士兵临终之言异常紧张就可以找到缘由了,是了,必定是岛上的无脸士兵对此事心知肚明!可是,问题又来了,对于一支驻防部队而言,那件比人命还重要的事情究竟会是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片刻之后,一位满脸是血的士兵撞开房门,直接跌入陈连长怀里。他显得有些虚弱不堪,踉踉跄跄想要站稳身子,结果双腿还是软耷耷的不听使唤,一滩烂泥般地滑落陈连长脚下。士兵的满脸血迹上流淌着惊慌失措的神色,如临大敌一样话不成句:“连长,连……长!塌啦塌啦塌啦……埋在,都埋里头啦!怪物!白毛……”
  陈连长听到此处,根本不容士兵再行啰嗦,他提腿把士兵甩到一旁,甚至不及知会我们半声,就摔门窜了出去;而杜少谦好像早就准备,他在我和皮五一愣神的工夫儿,也已尾随而去。我和皮五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索性手忙脚乱地也跟着跑出屋来。再看四下里哪还有陈连长和杜少谦的影踪?耳听着不远处的传来挖土刨地的声响,循着声音七扭八拐靠上前去,这才看到一座简陋的木质大房。大房显然是作临时用处,昏黄的灯光由木板的缝隙间露出来,里边似乎围着许多人。我和皮五将将来到门口,就见一团煞白的活物从众人的腿缝间“哧溜”一声钻了出来,闪转腾挪了三五下,猛地从我胯下逃掉了——虽说这仅仅是片刻间发生的事,但我还是看清了它的模样,继而不可遏制地寒噤不已:简直太过匪夷所思,这物的体型怎么会如此巨大,而且还身生白毛?
  作者:我本四狼 回复日期:2012-4-23 9:44:00  真是感慨啊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档案》的时候 我是坐在考完公务员回家的长途车上。。那时候帖子里才刚开,几个回复,车上也只有我一个人。。。

  如今我就要结婚了,确有点想另谋出路,时间仿佛过去啦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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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说的有点感伤,时间太快了~
  ——白毛地鼠!
  实际上,若是平日里见到这上窜下跳的家伙到也不足为惧,至多会有些惊讶而已。
  五九年春,饥荒风头正劲那阵子,旁的地界儿我不大清楚,单单说我所在的公社,方圆十几里开外差不多被乡亲们掘地三尺了,许多人得以捡回条命,这些地鼠肉可谓是功不可没。然而在经历过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尤其是目睹了哨口烟袋链里的水怪毛毛撑,就难免让我胡思乱想来:要知道辽东常见的地鼠个头都比较小巧,最大的也不超过一尺长,且都是生着棕色皮毛;但是冷不丁窜出来的这只地鼠却身长白毛,状如猪尕,这就不对头了——虽说三年大饥荒已经熬出头,但乡亲们这个时候也就是填饱肚子,粮食比金子都贵,恨不能藏着掖着密不示邻,怎么可能让地鼠们有机可乘,吃得如此肥硕?又或者这白毛地鼠本就天生如此?抑或它与陈连长所隐瞒之事有什么关联?
  我越来越发觉自己的怀疑之心在嗷嗷膨胀,任何风吹草动马上都会让我噤若寒蝉,没头没尾地乱琢磨一通。但是眼下这魁岭周遭又确实处处冒着诡异,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正在缓缓将我们拉入渊薮的中心地带,不可遏制,无法摆脱,看不见,摸不着……究竟,究竟这一切种种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就在我和皮五凑上前去之时,陈连长已经亲自抄着家伙什儿铲起土来。但见直径五丈见方的深坑已然坍塌得不成样子,深坑边缘横七竖八地堆着大块大块的岩石。随着沙土不停地扬出,时不时就会钻入三两只白毛地鼠;挖土的士兵们根本顾不上它们,只是连连带着哭腔嘟囔道:“四个同志!连长……连长,一共有四个同志……被埋在下头啦!”
  陈连长沉默不语,憋着气息夯夯地使着劲头,偶然,一抬头正瞟见杜少谦在坑外帮着清理积土,他愣了愣——似乎突然明白不该让我们来到这个地方,随即冲着两名士兵打了打手势。两名士兵心领神会,伸手薅住杜少谦的手腕,接着连推带搡地把我们三人通通赶出了木房之外。杜少谦嘴里连连叫着陈连长的名字,只听陈连长忙里偷闲撇过来一句热气腾腾的命令:“全给我看好喽!哪都不许去!”
  陈连长此言一出,两名士兵的态度变本加厉地生硬,二话不说愣是撵着我们的脚步直至原来的房间,接着“哐当”一声掩上房门,双双立在门外持枪把守。
  我沉了沉心气儿,悄声问杜少谦:“杜科长,他们好像在挖掘什么重要的东西,你觉得会是啥玩意儿?还有那些地鼠,个头怎么会那么大?”
  作者:wing1103 回复日期:2012-4-24 11:34:00  最近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怎么更新的这么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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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弄卅街的剧本,头都大了~
  作者:佳佳乐哈 回复日期:2012-4-24 15:30:00  卅街的不是都出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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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出版了,现在要弄成电视剧。。。。。。
  作者:wing1103 回复日期:2012-4-24 16:57:00  剧本啊,哈哈,我喜欢,我学那个的哦,哈哈!有时间讨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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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真的假的?有时间聊聊,加Q
  作者:牢骚愤青男 回复日期:2012-4-24 20:54:00  呵呵,米国,读完了,很吸引人,我也来催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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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写的不好,见笑:)

  话说,好久不见了,忙啥呢?
  作者:洛离1314 回复日期:2012-4-24 23:32:00  米国,更新啰!
  向社区举报违规内容
  484#回复作者:wing1103 回复日期:2012-4-25 7:49:00  上班了,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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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
  皮五缩头缩脑靠上前来,声音压得更低:“这些士兵挖啥我不知道,不过那些个白毛地鼠到没啥大惊小怪的,它们挖土刨泥那可是手拿把掐,甭管多结实的地界儿都架不住这些玩意儿的祸败。八成是士兵们挖到了人家的老窝,所以才弄塌了坑道。”
  我撇嘴道:“这么大的白毛地鼠还没啥大惊小怪?这么说你之前见到过?”
  皮五回道:“见到是没见过,不过道理应该是一样的。当年我在长白山大窝集里伐木的时候,山窝子经常会有一孔孔又深又冰的泉水,我就曾经在里头见过一种惨白色的鱼,这鱼可跟鸭绿江那些美味的‘三花五罗十八子’不一样,它们身上的鳞片都是反着长的!木帮里的老把头师傅管这物件叫做倒鳞鱼,说是味道苦得能要命,吃上半口嘴巴里个把月都是黄莲味儿。后来我问老把头师傅为啥这倒鳞鱼长成这个色儿,老把头师傅告诉我,越是见不得光的地界儿的物件,它们的身子越白。所以说,既然陈连长他们挖到了白毛地鼠的窝,估计最少也有十几米深哩!这个深度指不定还藏着什么怪玩意儿呢,魁岭苇塘枯井里的大哼哼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嘛!”
  我又执拗地问杜少谦:“十几米深的地下,究竟会有什么东西值得陈连长兴师动众呢?”
  杜少谦笑着反问道:“你和皮五觉得会是什么呢?假设你们是陈连长的话,什么东西会让你们这么不顾一切,拼命掩饰,却又怕外人知道?”
  我和皮五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时间慢吞吞,爬一样,爬得人撕心裂肺地焦躁。疲劳和饥肠辘辘在这种时候变得异常锋利无比,刀一般,它们不是在用刀刃割砍,而是用刀尖一下下挑起身皮肉,一下,又一下……
  终于,房门再次被推开,吱嘎的一声。
  陈连长拖着沉沉脚步走向杜少谦,杜少谦忙起身询问被埋士兵的情况,陈连长面无表情地说:“多谢杜科长挂念。他们没事,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说罢,陈连长又命门外的士兵领着我们去换下湿衣裳,处理在江心岛所受之伤。
  诸事停当,我们再回到房间时,陈连长业也拾掇一新。只不过他干净的面颊之上神色异常,多少显得有些揣揣不安。他指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说:“白米饭,刚刚才炖好的肥肉,我想你们肯定饿坏了。”
  皮五早已迫不及待,陈连长话音未落,他就抄起饭碗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我虽然饿得双眼冒金星,但是看到这番情景还是禁不住有些疑惑:需知在那个特殊的年月,这白米肥肉可是上好的东西,尤其在乡村,不是逢年过节根本难得一见,就是见到也不够塞牙缝的,怎么陈连长会如此慷慨用它们来招呼我们?我猛然想起无脸士兵临终说过的那个“肉”字,难道这里头有什么古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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