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事情没那么简单,天不遂人愿。黄振婆娘相好的姘头小白脸,卷了黄振婆娘的钱款,忽然消失不见了。黄振婆娘不怨天不怨地,反而怨恨黄振这个时候不和她复婚,不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反而去追求另外一个狐狸精。她觉得,她所承受的不幸都是这个叫潘婷的狐狸精造成的,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黄振和潘婷。看你们快快乐乐,叫老娘一个人伤心,没门。
黄振婆娘的父亲是省外经贸厅的领导,黄振的顶头上司。来自岳父的压力,要他和婆娘复婚。黄振正和潘婷热恋中,食髓知味,哪里舍得放手。但又不敢得罪上司,所以也不敢就这么和潘婷结婚。他采取的是拖字诀,拖着不和潘婷结婚,也不说什么时候和前妻复婚。
黄振婆娘是个狠角,你拖着什么意思,仗着和那骚狐狸在一个单位,继续卿卿我我?那哪成!马上勒逼老父,给黄振挪个窝,而且要挪到让黄振和潘婷心寒的距离!
于是,一纸令下,黄振就成了省外经贸厅驻利比亚的办事处主任。一下子被发配到了北部非洲。
黄振被调走后,潘婷就可怜了,被黄振婆娘利用影响力,随便找了个由头开除公职,赶出了外经贸局。
失去工作后潘婷也找不到外经贸这么好的单位了,就在上岛咖啡找了个收银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的,很是辛苦。幸而现在的网络比较发达,黄振和潘婷虽不能长相厮守,倒是可以常常在电脑上Skype视频聊天,寥解相思之苦。
去年六月份的一个晚上,潘婷从咖啡厅下班,奇怪的感觉就来了。她总觉得有个人跟着自己,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然而回头去看,又什么都看不懂。潘婷去停车的地方拿了电动车,骑车回家。那种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那个时间,路上还有不少行人,潘婷却觉得后心发凉,毛骨悚然。她依稀感觉,有个人就紧贴着她坐在电动车的后座上,甚至能感觉到有人喘息的声音,可是她回头看,用手摸,却什么也没有。
这种感觉一直伴随她到了家。自从跟黄振好上以后,她就从前夫的家里搬了出来,租住在一个老小区里。这个小区原先是某国营厂的公房,所以里面住的退休人员相当多,都是老头老奶奶。
这种老公房不像现在的套间,一层只有一个楼梯,上来一条公用走廊,家家户户的门都对着走廊开。当然,除了对着走廊的门,也有对着走廊的窗。潘婷住在4栋303,回家当然必须经过4栋301。301里住着一对老夫妻,老头据说还是个老红军,子女都在外地。老太太得了中风,也只有老头颤颤巍巍地照顾着。那个老太太,大家都叫她许老太太,常年躺在靠窗的躺椅上。
潘婷每次路过301的窗口,都和老太太打个招呼,老太太中风中在下肢,口齿倒还算清楚,也都和蔼回应。这天潘婷照常走过301,许老太太大概听到脚步声,正谈着头朝窗外看呢,潘婷说:“许阿婆好,吃晚饭没?”
许老太太咧着没牙的瘪嘴笑:“好,好,小潘啊,这位是谁啊。”朝潘婷身后努努瘪嘴,潘婷心里发毛,冷汗一下涌了出来,回身去看,果然没人。颤声问:“阿婆,谁……啊?”
许老太太说:“小伙子真奇怪,怎么你看他一下,他就走了呢。”
潘婷吓得脸色发青,拔腿就走,进了自己屋,打开电灯,死死关上门。坐在床上越想越害怕,就打了个电话给李爱秀。(李爱秀是李想想堂姑,前面有交代。)哭哭啼啼地请求李爱秀过来她这里陪她一起睡。
李爱秀过来后,听潘婷详细说起原由,只觉得有点啼笑皆非,说:“嫂子,一个病老太太的话你也信啊,老年人得了中风,神经自然不大正常。你呀,就是精神太紧张了,是不是担心黄大哥在那边有外遇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利比亚诶,黄大哥能扔掉你这白白嫩嫩的美女,看上那里的黑妞?没那个事。”
潘婷说:“不是呢,我从下班开始就觉得浑身毛毛的。”
李爱秀一下从后面扣住潘婷的胸脯,胡乱揉捏了几下,嬉皮笑脸说:“还毛毛的呢,我看你呀,就是思春了,别不承认……”
如此打打闹闹,潘婷心中那股强烈的恐惧感倒被冲淡了。
李爱秀是吃过晚饭来的,潘婷在屋里下了碗鸡蛋面,吃过晚饭,就洗漱洗漱,和李爱秀一起睡下了。
到了半夜,潘婷忽然被腿上揪心的疼痛痛醒。睁开眼一看,可不是,李爱秀的手正狠掐自己大腿呢。潘婷往旁边缩了缩,问:“爱秀,你干什么?”
李爱秀没吭声。
潘婷心想,难道她是睡着呢。微微抬起身,一看李爱秀双眼瞪得滚圆的,只是目光没有看向她这个方向,而是看向了床边。潘婷还要开口再问,忽听李爱秀瞪着床边开口了:“你……你是谁?”
床边明明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李爱秀是在和谁说话?
“爱秀,爱秀你……”
李爱秀还是没看她,倒是身子向潘婷这边缩了缩,结结巴巴说:“别,你别过来!”顺手掳起被挤压到一旁的枕头,向床边扔过去。
潘婷按着李爱秀的手,着急地问:“爱秀,爱秀你到底怎么了?”
李爱秀这才看向她:“潘婷,那个男人呢,刚刚那个男人去哪了?”
潘婷说:“什么男人,哪来的男人?”
李爱秀浑身发抖:“一个男人,浑身是血,脸上都是血……他,他肯定藏在什么地方,刚刚还站在床边……”
潘婷温热的身子一下被冷汗湿透,李爱秀看到了自己看不到的东西,就像许老太太看到自己看不到的东西一样。她起先的感觉是没错的,的确,有什么东西跟着她回家了!
两个女人抱成一团,缩在床头瑟瑟发抖,看到潘婷的神情,李爱秀再傻也明白她看到了什么?
李爱秀的胆子毕竟要大一下,约莫过了十几分钟,那种强烈的恐惧感稍微平复一点,李爱秀就赶紧探出身子摸到床头的开关,按亮了电灯。
电灯的光芒当然要比透过窗户的星空自然光强烈得多。阴暗一去,压抑的气氛也就消除了。可是,潘婷和李爱秀无论如何也不敢继续睡觉了,只能坐在床上聊天。潘婷说:“爱秀,你到底看到了谁?”
李爱秀还是有点紧张,说:“现在想起来,他,他有点像黄局。”
潘婷脸色大变:“什么黄局?”
“就是黄大哥,那个人像……黄振黄大哥。”李爱秀磕磕巴巴地说。
“你肯定?”潘婷脸色血色霎时全无。
李爱秀坚硬地点点头。
两人一时无语,过了半晌,李爱秀忍不住说:“黄大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潘婷一把捂住她的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都用不着等查证,早上李爱秀上班,就从局里得知了黄振的噩耗。
就在前一天,黄振在利比亚遇上入室枪匪,身中9弹,当场死亡。
潘婷得到消息以后,哭晕过去好几次。甚至在极度悲伤的时候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克夫命”,凡是和她好过的人都活不长。
黄振的后事自有其家人和前妻处理,潘婷名不正言不顺,没有确切身份,根本无法参与。
潘婷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并没有消散,连续一个多星期,总是觉得自己像被什么东西注视着。许老太太每天看到她依然跟她打招呼,还看着她身后发出那种心神领会的嘿嘿笑声。潘婷知道老太太一定是能看到什么,但是她再也不害怕了,她再也没用喊李爱秀陪她睡过觉。
她恨自己的身体太好,她恨自己的眼睛不争气,她恨自己看不见别人能看见的东西。她更恨黄振,为什么给别人看到,偏偏不给自己看到,哪怕,托个梦也行啊。
潘婷不再找李爱秀,李爱秀可不放心潘婷,她把这事告诉自己的母亲。李爱秀母亲特意去找了熟识的师傅。李爱秀母亲是佛教徒,在芜湖某个小山庙皈依的。那小庙的方丈不像那些名胜古刹的和尚,非常淳朴,一点也没有被物质玷污,很有高僧气质。方丈告诉李爱秀母亲,这种情况叫做生魂。
也就是说,黄振中枪后,在将死未死之际,因为极度思念某个人,灵魂提前离开躯体,寻找他所思念的人。
这样的魂魄,怨念思念死念生念混杂,极为容易影响周围磁场,对人对己都没有好处,如果不经法事安抚,必定要酿出祸端。
李爱秀母亲问有什么祸端?方丈倒不是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表情,而是很随意地说,如果这个生魂日夜纠缠着你女儿的那位朋友,那么那位朋友又能有所察觉,那岂不是会终日不快。以泪洗面的日子久了,再强的身子也会憋出病来。所谓的鬼缠人,鬼哪里有能耐缠住人的,只是自己的心魔迈不过去罢了。总是活在死者的阴影中,这样的思念反过来也会死死地拉扯住生魂。有时候鬼缠人,实际上是人缠鬼。
李爱秀母亲听得似懂非懂。又问方丈要不要到他这里来做法事,方丈说在哪里做都是一样的,这又不是多难的事儿,无非念念超度经而已,就近吧。
李爱秀母亲就回来问人,哪里可以做这样的法事。最后问到市内步行街某著名寺庙,这庙香火盛,不屑接这样的小活。无奈只得定在该著名寺庙旁边的一家小小尼姑庵。
李爱秀去找潘婷,只说是给横死的黄先生做法事,她母亲跟她说的那一堆话她半句也没给潘婷讲,潘婷自然是应允加感谢。(若是照实讲了,说不定当时潘婷根本不同意做这场法事,她哪里舍得黄振的生魂离开呢。)
尼姑庵确实很小,只两间屋,一个院子,对着马路开了个很狭窄的院门,不仔细看都找不着。法事坛子就在院子里摆开,做法事那天天气很是晴朗,艳阳高照的。可是无巧不成书,法事一开始,天空一下子就变得阴暗起来,还挂起了旋风。一群尼姑的念经声夹杂在凄厉的风声中,很是慎人。
那风越刮越大,越刮越邪乎,尼庵屋顶的瓦片都被风掀起,发出卡拉卡拉的撞击声。潘婷此时倒不哭了,很认真的望着空中,喃喃自语,谁也不知道她那天到底呢喃了些什么话。
这场法事做下来,风止云开,天空又复晴朗。此后,潘婷再也没有了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生魂,那么,生魂已经走了。
回到合肥时长假还没结束,李想想名正言顺赖着我们,她让男朋友把行李送回家,她则一步也舍不得离开我们。非得跟着我们回家,然后跟着我们去海洋家,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帮着安慰劝解海洋父母。
当然,委委屈屈的胡知道只好抱着被子去睡了沙发。
第二天起床时,李想想已经把早饭买了回来,这丫头倒是勤快。吃过早饭,李想想的男友王斌也赶了过来,我们一起去农大找施海燕。
农大的门卫不是很严,我们成群结队轻而易举地进入校园,到了农大,胡知道先联系了马殿。这小子和我们聚会过几次,也算得上是个熟人。那次在风波庄的聚会匆匆结束,所以,我们并没有施海燕的联系方式。
见到马殿,少不得又解释一番前因后果,这小子也是个好事分子,一听之下,大为振奋,摩拳擦掌的。唉,又一位李想想!
“走吧,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女生楼,今天星期六,施海燕她们应该没课,如果没有和男朋友出去玩,肯定在宿舍。”马殿拉起胡知道就走。
我说:“施海燕有男朋友?”
“都大二了,长得又不丑,怎么会没男朋友。”马殿大大咧咧地说。
我一想也是,如今的大学可不像我们当年的大学。施海燕长得又很漂亮,没有男生追求那倒是怪事一件。只是风波庄那一次见面,施海燕在我心中留下的印象太为内向冰冷,和轰轰烈烈的大学恋情一时半会联系不到一处。
马殿走着走着,忽然道:“其实施海燕那个男朋友李焕,挺不是东西的。”
李想想很八卦:“怎么说怎么说,是不是脚踏两条船的劈腿男?”
“差不多吧,一边缠着施海燕,一边又去讨好马艳萍。”马殿恨恨地说,“还不是因为马艳萍爸爸是省农业厅的,可又舍不得施海燕的美貌。”
李想想一撇嘴:“真的假的啊,施海燕很美?”
马殿朝王斌眨眨眼睛:“啊,是啊是啊,不过李焕这小子要是看见姐姐你,估计两只眼睛都是红桃九,立刻要再劈一腿,前面两个都抛到南北极去了。”
李想想满足得嘿嘿笑,用手掩着嘴巴,要多淑女有多淑女。
我忽然想起一事,问:“马殿,你上次说施海燕在大一的时候碰到一件怪事,所以皮肤才会越变越白,你知道她碰上什么怪事吗?”
马殿摇摇头:“这个不清楚,谁问都不讲啊。只知道她大一的时候,有天晚上浑身是泥的回宿舍,在宿舍颤抖了一夜。舍友问她怎么了,她只是反复地说一句话,那不是真的。第二天她就照常上课了,谁也不知道那晚她遇上了什么事情。上次约她去风波庄,把你们夫妻狠夸了一通,这丫头才起了吐露心思的念头,谁知道你们又遇上海洋这档子事情,那天回去的时候,她还蛮失落的呢。所以照这些情形来看啊,她那晚遇上的事情肯定……合你们的胃口。”
晕,合我们的胃口,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的胃口天生是用来容纳灵异事件的?
马殿走着走着,忽然道:“其实施海燕那个男朋友李焕,挺不是东西的。”
李想想很八卦:“怎么说怎么说,是不是脚踏两条船的劈腿男?”
“差不多吧,一边缠着施海燕,一边又去讨好马艳萍。”马殿恨恨地说,“还不是因为马艳萍爸爸是省农业厅的,可又舍不得施海燕的美貌。”
李想想一撇嘴:“真的假的啊,施海燕很美?”
马殿朝王斌眨眨眼睛:“啊,是啊是啊,不过李焕这小子要是看见姐姐你,估计两只眼睛都是红桃九,立刻要再劈一腿,前面两个都抛到南北极去了。”
李想想满足得嘿嘿笑,用手掩着嘴巴,要多淑女有多淑女。
我忽然想起一事,问:“马殿,你上次说施海燕在大一的时候碰到一件怪事,所以皮肤才会越变越白,你知道她碰上什么怪事吗?”
马殿摇摇头:“这个不清楚,谁问都不讲啊。只知道她大一的时候,有天晚上浑身是泥的回宿舍,在宿舍颤抖了一夜。舍友问她怎么了,她只是反复地说一句话,那不是真的。第二天她就照常上课了,谁也不知道那晚她遇上了什么事情。上次约她去风波庄,把你们夫妻狠夸了一通,这丫头才起了吐露心思的念头,谁知道你们又遇上海洋这档子事情,那天回去的时候,她还蛮失落的呢。所以照这些情形来看啊,她那晚遇上的事情肯定……合你们的胃口。”
晕,合我们的胃口,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的胃口天生是用来容纳灵异事件的?
说说走走,很快来到女生楼跟前,都不用马殿喊楼,我们一下便看见了施海燕,她就站在宿舍楼的铁门外面,和一个高大的男生在争执着什么。
马殿双手一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赶上小两口吵架。”
李想想嘴一撇:“跟劈腿男这种人渣有什么好吵的,一脚踹掉他小JJ。”淑女形象瞬间颠覆,马殿的眼珠都快要掉出眼眶了。李想想赶紧按住自己嘴巴,尴尬地笑一声,奋勇当前,冲到施海燕和李焕跟前,大大咧咧说:“你是施海燕吧?来,我们找你了解点事情,希望你配合一下。”最后一句是对李焕说的。
我再汗,李想想的神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条啊,她以为自己是警察办案吗。
李焕果然冲她一句:“你谁啊?有毛病吧!”
李焕身材高大犹如篮球运动员,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想想,还真是十分有气势。李想想顿时气馁,躲到马殿背后,把马殿往前一推说:“不是,是马殿找施海燕有点事。”
李焕忽然一巴掌甩在施海燕脸色:“现在有什么话说,你说我贪图马艳萍的权势钱财,你还不是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你还管起我来了,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那次要不是我,你早就被别人……”
这么无耻的台词,这还算是个男人吗。我正欲拉着胡知道上去劝解,忽见施海燕从头上拔下一个尖锐的物事,朝着李焕扑过去:“李焕,你血口喷人,我,我和你拼了!”
眼见那尖锐的东西闪着寒光,李焕也吓得愣住了,还好胡知道反应速度够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正好挡在李焕跟前,两只手堪堪架住施海燕的胳膊,但终究未奏全功,左肩还是被施海燕手中的物事伤到,渗出了血迹。
李焕很是后怕,边退边讪讪说道:“施海燕,算你狠。”
李想想的男友王斌上前一脚踹在李焕小腹,将偌大个李焕踹得飞跌出去:“滚,人渣!”
我们都料不到王斌这一脚的力道居然有那么重,李焕爬了好久才爬起身,在围观众人的笑声中落荒而逃。王斌被我和胡知道看得不好意思,才搔搔头道:“练过几年散手。”
李想想得意道:“小斌打架很厉害的,我以前在跆拳道馆玩,小斌去找我,我们那个教练听说小斌练过拳,要和他切磋,结果也是一下就给踹趴下了。那个教练还是什么黑带呢,以后,我就再也不去那家道馆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相处这么久,愣没看出身边有位武林高手。我挽住胡知道的胳膊,问:“没事吧?”
施海燕眼见闯下了祸,只是蹲在地上哭个不停。马殿围着她转圈,不知道如何安慰。
胡知道摇头道:“没事,就是被簪子扎了一下而已,没多大伤口的。”
我看向施海燕的手,果然,她的右手握着的是一枚尖锐细长的簪子,白色,簪尾刻着奇怪的花纹,我凑近了看,依稀是秦汉时期的那种云纹,但是材质非金非玉,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
我轻轻捉住施海燕的手,说:“海燕,还记得我吗?”
施海燕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一下挣脱我的手,站起来就跑。李想想要去追,我拉住她:“算了,让她冷静一下吧,现在追上她,她不见得就愿意开口。”
李想想点点头:“银子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我也乱得很。”对这件事,我的确有无从下手,无力为继的感觉。意兴索然道,“找个地方,我们喝点东西慢慢商量吧。”
第十四章,见钱眼开
农大门口的咖啡厅,我帮胡知道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大家找了个靠窗口的位置,就要了一壶茶,有一搭没一搭地乱谈。不是我们对海洋的事情不上心,实在是在找不到方法的前提下,有时候乱侃乱聊也是一种激发新思路的捷径。
正说着话呢,忽然听到轻微的鼾声,就从我身边发出来。转头一看,果然,胡知道同学眼睛似闭非闭,鼻子轻微震颤,还裂着嘴巴,一副贼忒兮兮的样子。
太不像话了,昨晚又不是没休息好,我们这正谈话呢,你就敢当众打鼾。我伸出手,狠狠在他腿上掐了一下。胡知道一个激灵,睁大眼睛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你梦着啥美事了吧?”
大家就都笑了起来。胡知道眼神忽然一变,眼睛睁得滚圆,紧盯着李想想白生生的脖子。我们都不提防忠厚的胡知道同学忽然露出这种猪哥表情,跌了一地眼镜。我正诧异他为何有这种举动,这种举动有什么深意呢,就见胡知道伸长脖子,脑袋慢慢向李想想凑过去,很大声很激动地问道:“你这个项链,是不是金的?”
咖啡馆里还有别的客人呢。丢人啊!
李想想也愣了:“项链?……哦,哦,对,是金的。”
胡知道的眼睛里就差冒小星星了:“啊,真的是金的啊,天啊,金的啊!”
这句话比刚刚上一句更大声,吓得给别桌送咖啡的服务员愣是打翻了托盘,无数人朝胡知道怒目相视。
不对劲,很不对劲!就算我神经再迟钝,我也知道胡知道不对劲了。我家胡知道随不说是温文尔雅的大儒,那好歹也是知书达理,言行举止勉强符合三流绅士的标准的呀,怎么会看到李想想一根金项链就失态到这种程度。他受伤在胳膊上,又不是伤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