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月烟记

不更正文。小番外。给我的小迷妹生日贺文 @蓝色水脉拉斐儿
挂在《月烟记》世界观设定下的,你可以把它当独立的看也可以联系起来看,都OK。
没有捉虫,将就看吧。
小迷妹生快,你值得更好的人呵。
——还有就是求你不要催我更文了=、=求求你
齐墨是在六岁的年关上第一次见到张起灵的。
那个时候时局尚稳,张家大佛爷张启山的亲军依旧驻扎在北平。张家张启山一辈,属张启山最为出色,因此对外的发言者便不能旁落二人。齐墨的爷爷与张大佛爷私交甚笃,于是那一年千里迢迢从长沙带着孙子进京拜年去了。
其实彼时时局动荡端倪已初现,世家贵族军阀人人自危风声鹤唳。齐铁嘴这次进京名义上借着拜年,事实上是来和张启山商讨了。
但是那个时候齐墨才屁大点孩子,哪懂什么家族命运,是以开开心心进京,全当游山玩水了。
张家在北平中修建的院宅很低调,行事作风极简,光是外观就一股子不近人情的味道。齐铁嘴领着齐墨进张府前特意叮嘱了一番让他注意自己言行,小孩子满口嗯嗯啊啊,转眼就当屁放了。
张府不只是门外有实枪荷弹的兵哥,大门内也是五步一岗三步一哨,防得极严极密。齐墨自家在长沙也养着亲兵,齐铁嘴却从来不许枪弹入府,所以齐府你眼瞧着个个都是灰衣泥裤打扮的下人,拳脚功夫却是厉害得骇人,就连跟着齐墨服侍的丫鬟也耍得一手好鞭子。听说她之前是女土匪,蒙齐铁嘴救了命报恩进了齐家门做丫鬟。她之前用的鞭子自然是不能用了,但是掸被子用的竹条掸子照样耍得虎虎生风,齐墨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乖乖的。
不过六七岁真是小孩子贪玩的时候,这次出来好不容易脱离了她的照管,张府与自家行事风格又大相庭径,齐墨自身又是个流氓性子,忍得住就怪了。
他规规矩矩地和爷爷给张大佛爷见了面行了礼,就被两位大人留在了会客厅里。有红衣黑裤的丫鬟低眉顺眼地送了点心茶水上来,一句话也不说地又退出去了。齐墨一边哎呀哎呀真好吃一边咂嘴,手上动作不停地吃着点心,俨然自得其乐。
齐墨吃着吃着,忽然听到门外轻微的动静。张府的下人没有身底,脚步再怎么放轻也比不上齐家里身手卓越的下人,好比刚才那个送点心茶水的丫鬟。但是齐墨自小就养了一副好耳朵,再细微的声音也逃不掉,所以这个脚步轻得反常的人马上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嘴里还塞着糕饼,猛地一抬头,就看到门边站着一个小孩儿。
小孩儿约莫和他身量相近,黑发黑眸,高鼻薄唇,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就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齐墨。
齐墨莫名其妙地脸发烧。
他有一种被抓中在做坏事的窘迫感,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怎么看怎么粗陋,赶紧吞下嘴里的点心喝了一大口茶溶掉了嘴里的糕饼渣,急急忙忙跳下高凳子,拍拍手拍拍衣服,自觉整理好了正准备搭话,那小孩儿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齐墨大惊,急急奔出去几步抓住了那小孩儿。
小孩儿扭回头来,皱了一下眉。
“我、我……你是这家小孩?”
齐墨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那小孩儿也愣了一下,顿了好半天才轻轻点了个头。
齐墨见小孩儿愿意搭理他,喜不自胜,大声道:“我是来这家拜年的!我叫齐墨!你、你来,我请你吃点心!”
小孩儿被他扯进屋里坐下了,并且没有指出实际上是他在请齐墨吃点心,齐墨不过是借花献佛这一点——辅一坐好,齐墨就倒好了茶水端着点心碟送到小孩儿面前。
“呐,这个好吃,这个太干了。你吃这个的时候慢一点,会有甜甜的味道……”
齐墨不断絮絮叨叨,小孩儿一副盛情难却的神情,慢慢伸出手拈起了那块齐墨强力推荐的点心,从容优雅地送进了口中。
“好吃吗?”齐墨又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小孩儿。
小孩儿点点头。
齐墨顿时就笑开花了:“是吧!我就说这个最好吃!来来来还有这个还有这个,哎呀这个也好吃……”
小孩儿吃完了手上的点心,默默接过齐墨手里的点心碟子和茶放在了桌上,跳下了凳子,推着齐墨做到了桌子另一侧的凳子上,自己再返回自己位置上坐好,拈起了齐墨推荐的别款的点心。
齐墨这才反应过来小孩儿这是让他坐着陪他,心里一回过味面上笑容更大,爬到凳子上撑着桌子笑嘻嘻地向小孩儿说话。
齐铁嘴一进屋就看到这副令人绝倒的画面,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也不顾仪态就冲过去把齐墨抱下来,夹在胳膊下边不清不重地打了几巴掌:“小王八蛋!来之前怎么说的!让你皮,让你皮!”
齐墨笑嘻嘻地受了,还笑着看着小孩儿。
谁知小孩儿看都没看他,自己下了凳子走到张启山身边站定,小半个身子缩在张启山背后,垂下了眼睛。
齐墨不由得有点失落,蔫了下来。
齐铁嘴还以为把他打疼了,赶紧放他下来站好,好言好语哄了几句。只是齐墨烦心之处不在此,也就不咸不淡地点了个头。
齐铁嘴没法子,只好牵起了齐墨的手走到张启山面前告辞。张启山没挽留,只是和小孩儿一并让了路,打算目送这对爷孙离开。
齐铁嘴拉着齐墨走了几步,齐墨忽然施力拉住他。天晓得这么小的孩子哪来的力气,差点拉了齐铁嘴一个踉跄。
他尚未缓过神来,就听到齐墨大声地喊:“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没告诉我!”
齐铁嘴大感丢人,只好回身扯着齐墨走,不好意思地看着张启山并且嘴里道着歉:“抱歉佛爷,小孩子不懂事……”
齐墨犟得很,使出全身力气赖着不肯走。于是这俩爷孙就以一副非常滑稽的拉扯姿势扯皮,就连张启山也没绷住,笑出了声。
“张起灵。”
齐铁嘴齐墨俱是一愣。就连张启山也惊讶地低下头看着小孩儿。
小孩儿以为齐墨没听见,就又重复了一遍:“张起灵。”
齐墨内心默默重复了这个名字三遍,喜笑颜开:“我记下了!我会再回来找你的!”
张起灵轻轻点了个头。齐墨就欢天喜地地跟着齐铁嘴走了。
张启山低着头看张起灵,脸上带着玩味的神情:“你好像挺中意这小子?”
张起灵又不讲话了,任凭张启山怎么逗也不肯再开口一句。

齐墨第二次见到张起灵,是在北平陆军军官学院入学式的那天。
他那天睡晚了,在宿舍里鸡飞狗跳屁滚尿流穿戴齐整了,冲下宿舍楼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宿舍区大门走进了互相扶持的两个人。
这两人都穿着新生军服,一人肩扛着另一个人,被扛着的人走路一瘸一拐,看来是崴了脚。
齐墨慢下脚步。
崴了脚的那个人黑发黑眸,高鼻薄唇,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随着扛着他的人一上一下地颠簸。
齐墨就走过去了。
“同学,你们怎么了?”
那两人都抬起头,迟疑地看着齐墨。
没崴脚的人戒备地说:“你是谁?为什么还在宿舍区里?”
齐墨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起晚了。”
气氛顿时融洽了。没崴脚的人噗哈哈地笑出声:“你就是那个没参加入学式的人?教官说要罚你二十公里拉练呢,你惨咯。”
齐墨悚然一惊:“不是吧,这教官谁啊这么变态,二十公里拉练?!”
“噢,是我三叔。”
“……”
齐墨打算换个话题:“那你们呢?”
没崴脚的人指了指同伴:“他崴脚了。教官让我扶他回来休息。”
齐墨立刻顺水推舟:“要不我扶他去吧!你快回去参加入学式!”
“这…...不好吧?”没崴脚的人犹豫了。
齐墨大咧咧道:“反正我都晚了,索性不去算了,现在去肯定马上二十公里拉练,我傻啊我?能拖多就拖多一会儿。我叫齐墨。”
“我叫吴邪,”吴邪心下衡量了下,扭头问同伴的意见,“你的意思呢?”
同伴看了一眼齐墨,轻轻点点头。
这人,怎么还是这样。
齐墨在心中轻笑,轻手换过了吴邪,挥别了吴邪,扛着那人慢吞吞地向宿舍区走。
看起来是崴得挺严重的。刚才远远的看不见,现在扛着他,齐墨明显地看到了他额头有薄薄一层汗,以及有些粗重的呼吸。
齐墨叹了口气,停下脚步,思量了一下,抄手抱起了那人。
那人吃了一惊,少见地露出了动摇的神色,又因为重心不稳,下意识挽住了齐墨的脖子。
齐墨内心暗自叫苦,忘了这人至少也有十六岁了,一个大男人的重量可不是说着玩的。但表面上仍然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强行装逼:“这样走你脚就不疼了。你别动啊,你哪个宿舍?”
那人言简意骇地三两句回答了齐墨喋喋不休地连问。
就这样齐墨还真把人家抱上了宿舍,巧的是两人的寝室就是隔壁,床铺还隔着墙壁靠在一起。齐墨内心暗喜,把人家放在床上坐好了,又哒哒哒跑回自己寝室拿回了药油,不由分说扯下了人家鞋袜,给人家按摩上药。
那人颇有不自在,但是没有反抗,由齐墨折腾去了。
“这学校真难考啊,身体素质好不行还得写字,考试前一个月我都睡不好,全背那些国家大义去了,全是废话。要我说,战争这东西,写在纸上那不成纸上谈兵了么?还得战场上才见真章……”
齐墨天生话痨,眼下更是如开了闸的洪水滔滔不绝。
那人也没嫌他烦,默默听完就是了。
齐墨依依不舍给人上完了药油,站起身来,轻声嘱咐:“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就敲墙壁,我就在你隔壁睡呢。”
他慢慢退到门口,转身开门刚要走,却听身后那个人道:“我的名字……”
“张起灵,”他回头,露牙一笑,“我记下了。”

门外有轻微的动静。
齐墨睁开眼睛,所见就是一片暗调的天花板。
门启,又合上。
齐墨坐直了身子,笑了一声:“我又在你这睡着了。你这凳子太舒服了吧。”
张起灵把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一眼都没去看他:“你喜欢,拿去就是了。”
齐墨笑嘻嘻的:“不不不,就放你这里,我隔三差五来猫一猫就好了。”
张起灵没坚持,顺手从桌上抄走了自己的水杯就拿着文件坐到了沙发上开始看公文。
齐墨窝在张起灵的办公椅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张起灵。
“喂哑巴,我们认识多久了?”
“二十年。”
齐墨“哧”地笑出声:“是啊,二十年了。”
张起灵没理他,依旧看自己的公文。
窗外在下雪。屋子里烤着炭盆,暖融融的。
“好想去喝酒啊。”
“等我看完公文。”
“好,我等你,那你快一点咯。”
“嗯。”
【番外完】
为什么哥哥还不开帖子_(:3」∠❀)_没有哥哥我要死了@灵亦珊
小三爷生快。
没贺文,没更文。
过气写手黯然神伤会儿。
伍四

解子扬随手从桌上摸出火柴盒,“哧”一声燃了火柴,转身点在钉在墙上的油灯上。
“唉,”解子扬边叹气边收起火柴盒子,“我说你们本家的人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毛病,神出鬼没的。”
坐在方桌边的人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脸。
“痒爷也很了不起,这么多年和本家没有联系,依旧活得风生水起。”
那人轻笑了一声,接话道。
解子扬大刀阔斧地坐在方桌的另一边,歪着头摆着腿,一副流氓地痞二流子的样子:“你们本家现在传到什么字辈了?”
“雨字。不过这一辈就只有我。”
“噢。那倒是很好。我记得你帖子上写的名字怎么像个女人一样?”
那人轻笑一声:“看起来痒爷是不怎么听戏的。”
解子扬掏掏耳朵:“不听。我闲来无事就去收租。”
“倒是好消遣。”
解子扬坐直了身体,懒得再虚以为蛇,直奔主题:“你直说吧,不耐烦和你们本家的搞那些弯弯绕绕。来干嘛了?”
那人微微一笑:“来和痒爷借个身份。”

吴邪言简意骇地和云彩说明了此行的目的,听得云彩一愣一愣的。
他揉揉眉心:“这儿不方便说话……我们另外找个地方吧。”
云彩点点头,低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吴邪回头找了一圈,正好看到阿宁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下了舞池,就向她挥挥手,打了个响指。
阿宁转身和那男人耳语两句,就与男人分开,向吴邪走了过来。
“有什么消息么?”
阿宁看了一眼云彩,低下头。
吴邪知道她是探到什么了,碍着外人在不方便开口,所以没有继续追问,道:“你收拾东西,我们换个地方。”
阿宁轻轻应了声“是”,旋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拿包去了。
云彩收拾了东西,小心翼翼地凑到吴邪身边:“先生,我们去哪儿?”
恰逢阿宁也走了回来,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气氛尴尬。
吴邪敏锐地感觉到气场有什么不对,及时掐住了这个势头,说道:“外面有家咖啡厅,我们去那吧。”

入了座,服务生送上柠檬水和菜单,离开了卡座。
吴邪把菜单递给云彩,道:“随便点些吧,我请客。”
云彩攥着菜单连连摇头:“不不不,不能再让您破费。您今晚包了我的场,我还承您的恩呢,这一场让我请吧。”
吴邪笑了:“是我有求于你,不必推辞。”
云彩这才作罢,低下头仔细研究菜单。
吴邪注意到阿宁一直默默看着他,朝外一歪头,站起身来,阿宁就跟着站了起来。
云彩慌乱地抬头,迷惑且不安地看着吴邪,欲言又止。
吴邪安抚她:“我们说点事情,不会走的。你看,她手包还在这里,若是我们跑了,你就直接打开手包拿钱付账。”
为了配合他说的话,阿宁真的把自己的手包放在了桌子上,还颇为细心地拿出了装在里面的钱包摆在手包旁边。
云彩一下就窘迫了起来:“不是,我,嗯……”
吴邪摆摆手,示意阿宁和他出去了。
夜晚的风很凉,卷着几片不知从哪里来的玻璃糖纸,“倏”地一下过去了。
吴邪站在咖啡店外,看着灯红酒绿的夜上海,微微笑了。
“有没有听到鼓声?”吴邪没有回头,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和某个看不见的人说话,“还有锣声。”
阿宁蹙眉,偏着头仔细听了听。全是汽车喇叭声、男女调笑声以及不晓得哪个歌舞厅传来的歌声。哪来的什么锣鼓?
她忽然反应过来。锣鼓声,可不就是京剧乐么?
阿宁心中微微泛酸,却强力打压自己莫名其妙的委屈。
吴邪直接入了正题:“云彩应该是直接接触过那个‘解’姓的情报商,我们得从她这里入手。”
这话题切换得太快,阿宁一时没回过神来,等吴邪疑惑地回头看了她才惊觉回来:“——是。”
吴邪歪了歪头:“你怎么了?”
“没事。”
“真没事?”
“嗯。”

吴邪阿宁返座的时候,正巧遇上了过来送餐点的服务生。
云彩眨巴眨巴眼睛,紧盯着那一碟蛋糕。
这神采真是天真无邪,吴邪竟然想到了远在京城的秀秀。他想到第一次带秀秀去西式的西餐厅吃饭,饭后送上来的甜点蛋糕,秀秀也是这样一般期待的神情。
吴邪抬手叫住服务生,道:“再来一碟奶油小方,黑森林,阿宁,你有什么要的么?”
阿宁顿了一下:“黑咖啡,还有朱古力蛋糕。”
服务生应着走了。吴邪看向云彩,轻轻吐出一口气。
“我想和你聊个人,”吴邪声音低沉,听得云彩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你知道‘解雨臣’么?”
【未完待续】
阿宁是个悲剧人物。结局应该是要悲剧的。大概痴情的人总要多受点磨难,总是要输的。
最近忙得很,拖更对不住。
就想说吧,哥哥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就,很难过。呜呜呜。
虽然是大海捞针吧,不过,还是得 @灵亦珊
惯例@灵亦珊 我大概是个痴情种。
上海篇的剧情有一丢丢刺激,大家可以放飞脑洞猜猜看嘻嘻。
这周没拖更噢,我真的很棒棒。
伍五

令吴邪略有失望的是,云彩对于“解雨臣”这个名字没有一点感觉。他甚至不死心地追问了“解语花”,云彩依旧迷惑地看着他。
虽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吴邪还是感到心猛地向下一沉。
“——那,你说的,解姓男人,是谁?”
云彩对于吴邪请她吃东西但她说不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正感不安,闻言松了一口气。
终于有她知道的了。
“那位爷我也不知道是谁,只听姗姗姐她们喊他痒爷,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噢,小双姐私下和我说过,那位爷的名字是解子扬。”
解子扬?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也许只是个普通姓解的?
“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么?”
云彩咬着吸管,偏着头仔细回忆了好久,终于低下了头:“不知道……那位爷出手很阔绰,但是从没听过他是做什么的,只是隔三岔五地就来舞厅,每次约的人都不太一样。有些穿得很寒酸,有些又穿得很好看,总之……”云彩沉默了一下,“……都不太一样。”
这是自然。若是情报没错,这解子扬是个情报商人,每次交易的人不一样才是正常的。
“还知道别的什么东西么?”吴邪追问。
云彩又使劲想了很久,终于轻轻地低了头,不安地摇了摇头。
吴邪松了口气:“没事儿,你别放在心上。那你知道他多久来一回么?”
“嗯……他周二和周四是一定会过来的,我们经理会去陪他。”
感情这还是一盘口?
吴邪隐约抓到了什么,沉重的心又轻了起来。
“你住哪里的?”
云彩窘迫得身体微微蜷了起来。
阿宁适时地插了进来:“我们住在霞飞路的招待所,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过来找我们,就说找吴先生。明天周二,你还去上工么?”
云彩抬起头,用了点了几下。
“那我们明天再去。你现在要回舞厅还是要回家?我们送你。”
云彩看了看咖啡厅里的小挂钟,已经到了晚上九点:“我要回家了。不麻烦您二位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就在这附近不远。”
阿宁看了眼陷入沉思的吴邪,没有再坚持,对云彩点点头:“那好,你一路小心。”
云彩拿着自己的包站起来,给他们微微弯腰鞠了个躬,转身出去了。

夜晚的风很凉快,带走了身上的热气。
云彩捂紧了自己的手包,脚步匆匆。包里装着今晚的薪水,由于被包圆了,颇为不菲。
她家在上海一个很有年代的弄堂里,十户人家一同住一个脚楼,共用厕所厨房,从早到晚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云彩的父亲阿贵有哮喘,在广西的时候尚可以上山采点草药,迫于战争的原因才来了上海。可来了上海哪来的山去采,因此也只好看了西医。西药价格高,云彩两个姐姐自己也是捉襟见肘,她这才出来舞厅做舞女挣钱的。
这一带治安本来就不是很好,可巧路灯又灭了,云彩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担心自己一天辛苦挣来的药费被人抢走,故而走得飞快。
她不知道今晚找她出来讲话的这对男女是谁,但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不是坏人,所以她没有很强的戒备心。但云彩还是保留了一些东西。比如她其实知道解子扬是做什么的。好几个晚上她被解子扬点去做伴舞,跳完了舞还带她坐卡座陪着笑容,这样一来一晚的收入自然就比平时多了很多。
解子扬陪的客人各型各色,男女老少都有,甚至还有金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云彩很乖,嘴也很严,笑得又甜,而且不会耍什么心机,本分老实,可能这也是解子扬看得上她的原因。交谈过程中她听得懂的也只装做听不懂,乖乖地缩在解子扬旁边,给他端茶递酒收拾桌面,是以解子扬非常赞赏她,看得别的舞女眼热不已。
云彩知道解子扬估计干的也不是什么好事,但这世道上谁又敢说自己不做坏事的,各有所需而已。她心眼直,没有什么戒备心不代表她完全信任他们,况且解子扬也算对她有恩,这份恩情她有朝一日是一定要回报的。
她一边赶路一边想东西,可这丝毫不影响她远远地看见前面站着一个黑黢黢的人形。云彩心下一紧,忙忙低下头只做看不见,同时再次加快了脚步,希望没被对方注意到。
但是她的如意算盘落了空。那人一步跨了出来,挡住了她。
云彩紧张地吞了口口水,高声问:“是哪位好汉?又有何贵干?”
没曾想那人轻轻一声:“云彩,是我。”
她紧绷的心又落回了肚子里,竟然还微微笑了起来:“原来是您……痒爷。”
【未完待续】
周常更文。
花儿爷脱马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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