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却迟迟下不了决心,这时,蕊珠过来通报说,红蕉请娘娘去淑妃娘娘那一趟,有要事相商。
孙昭仪道“瞧,淑妃娘娘坐不住了,她一定是为花蕊夫人的事。看来不用咱们怂恿,她也要做点什么的。”
贤妃道“好啊,那我就去丽玉阁走一趟,听听她怎么说吧。”
孙昭仪恭恭敬敬在景福殿门口送走了贤妃和宝珠,脸上露出一丝笑,她想“最好你们三妃一起倒霉,到时候就是我孙迎霜的出头之日,看来想搅乱后宫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还不知道,她自己的麻烦事不久就要来了。
贤妃到了丽玉阁,看到淑妃正在书房里,命两个侍女点茶,看到贤妃进来,忙亲自把她扶到书房上首坐了。
淑妃道“姐姐来看看,我正命她们给你点茶,我学了一样新玩意儿,待会儿给你瞧瞧。”
贤妃道“我当淑妃妹妹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呢,原来就是让我来喝茶呀。”
淑妃道”这喝茶和喝茶也不一样,姐姐喝了咱们丽玉阁的茶,保管就不想再喝别的茶啦,你瞧着吧。”
只见两名侍女正用小茶刷子快速的击拂茶汤,茶汤上起了密密一层泡沫,两人又几乎同时拿起汤瓶往茶盏里回环注水,接着继续击拂,如此反复三遍之后,两名侍女面前的茶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泡沫,满屋里茶香四溢。
贤妃道“嗯,我在这儿都闻到了,这茶可真香。”
淑妃道“还没完呢,姐姐等我。”
淑妃又亲自拿一个小银勺,挑了一点磨得极细的茶粉,问道“姐姐喜欢什么花?”
贤妃道“嗯,兰花吧。”
淑妃就用那茶粉在茶汤的泡沫上画了一朵兰花,寥寥几笔就让整个茶汤汤面,像极了一副工笔画,贤妃不得不赞叹“妹妹果然精致讲究。”
淑妃又给另一个茶盏上画了一朵梅花,然后亲自捧着有兰花的那一杯献给贤妃,贤妃双手接过来道“嗯,这么好看的,我都不忍心喝了,留着,我先看一会儿。”
淑妃自己端了那有梅花的慢慢品了一口,道“姐姐应趁着现在泡沫最多的时候喝,这样茶味才更浓更入口呢。”
贤妃低头想了一下,觉得这茶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文章呢,于是她笑道”哎呀,我实在舍不得喝,就让我多看一会儿吧。”
淑妃笑了笑就不再让,贤妃又道“妹妹把我叫来,可有什么要紧事?“
”没有什么要紧事,就不能请姐姐品茶了?“
“哎呀,妹妹不知道,我那一堆事呢,没有我可要走了,还得回去看着她们对账呢。”
淑妃一面喝茶一面笑道“姐姐以后可就不用这么忙了,有人要帮姐姐分担啦。”
贤妃道“谁啊?”
淑妃道“还能有谁,宫里要进新人了,姐姐竟一点也不知?”
贤妃道“哦,你说那西蜀的花蕊夫人啊,我当是谁呢,她进来就进来呗,于你我何干。”
淑妃放下茶盏,拿帕子点了点唇上浮沫,又道“姐姐是笃定她进来之后位份在你我之下吗?”
贤妃笑道“难不成直接封一个贵妃?”
淑妃道“人家在蜀宫可就是贵妃,若官家直接封贵妃,也不越份啊。“
贤妃明知道淑妃是故意这么说的,但她不得不承认,淑妃说的没有错,这话甚至比孙昭仪的话更令贤妃心乱。
淑妃又道“蜀宫里有上千嫔妃都是按等级管着,一共十三个等级,她一个人就能管的层层分明,丝毫不乱。咱们宫里才多少人,连嫔妃带奴婢不过二三百。依我看,官家甚或有给她封后的心思。”
贤妃笑道“那不会,她是嫁过人的人,又是降妃,她凭什么能封后?”
淑妃道“姐姐看看这个。”
她对熏霞招招手,熏霞把一副画交到淑妃手上,淑妃对着贤妃缓缓打开,贤妃一看,那上面是一个神仙般飘逸的美人。
贤妃瞬间敛了笑 “这就是那花蕊夫人?”
“正是”淑妃道“姐姐现在知道,官家为什么会为她茶饭不思了吧。”
贤妃沉吟道“确实不同凡响,不过,按官家的脾性,再宠她也不会封她为后吧。温婕妤不也漂亮,号称咱们后宫第一美人,不也只是婕妤吗?”
淑妃道“温婕妤通风情吗?懂诗词吗?温婕妤管过上千人的后宫吗?她空有一身好皮囊罢了,怎么能和这位相提并论呢。”
贤妃道“那妹妹是什么打算呢?”
淑妃道“不是我有什么打算,是我们三妃,应该有些打算了。姐姐你想,这样品貌双全,又颇有才干的人进宫,咱们还有什么活路。现在咱们都站到了悬崖边上了,她一来,咱们全都要掉下去。”
贤妃看着那茶汤上的泡沫一个一个破了,心里也开始烦乱起来。
淑妃道“现在咱们三妃要么坐以待毙,要么联手反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贤妃道“和官家硬碰硬?”
淑妃道“据我所知,外面的大臣也有要上奏反对她进宫的。”
贤妃道“妹妹的消息可真灵通啊,准吗?”
淑妃道“徐司宾就在孟府帮忙,她听到那些官员的议论了,姐姐若不信,把她招来一问便知。”
贤妃道“不必了,你让我想想,我好好想想。”
淑妃道“还用想什么,依我看,咱们现在就该拉着德妃,一起去请官家放弃花蕊夫人。”
贤妃低头想着,若花蕊夫人直接封了贵妃,确实对自己是最大的威胁,可到底会不会呢,这会不会只是淑妃的夸大其词呢。
淑妃又道“罢了,姐姐看来是不信我的话。”
她把花蕊夫人画像放在茶桌上。
贤妃又把画拿起来看了看,想着:不论封不封贵妃,花蕊夫人也确实是一个不可小瞧的角色,若她进了宫,自己也的确要多一分担心,不如先去看看德妃那怎么说,若德妃同意一起进谏官家,那自己也就同他们一起,若德妃不愿意,那淑妃和德妃岂不是又多一道嫌隙。
想到这里,她爽快笑道“行,那咱们现在就去找德妃。“
淑妃见贤妃答应的这么痛快,也很高兴。二人说走就走,乘着肩舆,一起来到宝慈殿摘玉阁。
德妃正在沐浴,木桶里放了刚从后苑摘的各色花瓣,慵懒地趴着让侍女给她按摩腰背。两边各站了四个宫女捧着沐浴用的皂角布巾等物。
由于德妃沐浴时间较长,又有专人负责添水,那添水的侍女叫翠羽,她摸了摸水已经凉了一些,就轻声对德妃道“娘娘,添水吗?”
德妃嗯了一声,然后两边各有一个宫女一起扶她坐起来,由翠羽端来一盆滚烫的水,徐徐从木桶另一头倒进来,翠羽试了试水温,道“娘娘,可以了。”
德妃再缓缓躺下去,又翻了个身,吩咐那按摩的侍女继续。
此时,有侍女进来通报说,贤妃和淑妃到,德妃仍然闭着眼睛道“知道了。”
那按摩的侍女道“还继续吗?”德妃不情愿地睁开双眼道“罢了,扶我起来吧。”
画眉正在招待贤妃和淑妃,命人给她们二人上茶,又对她们说,德妃正在沐浴,马上就来。
贤妃道“那我们来的可真不巧。”
画眉笑道“贤妃娘娘说哪里话,两位娘娘平时请还请不来呢,二位娘娘稍作,我再去催一下。”
“不用催了”楼上传来德妃的声音,她着一身宽松长袍匆匆下楼来到正厅,三个妃子互相施礼之后,德妃便问二人可是为了那花蕊夫人的事而来。
贤妃和淑妃互相看了一眼,淑妃道“姐姐怎知?”
德妃道“官家都为了花蕊夫人一日只食一顿稀粥了,谁不担心啊。我正想问问你们,可有什么好法子让官家改了主意呢。”
贤妃道“改什么主意?”
“自然是让官家多吃些东西啊。”德妃笑道“不然还能是什么?”
淑妃道“姐姐,我们来可不是光为了这事,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这花蕊夫人,是敌国降妃,在蜀宫就是以色专宠,这样的女人决不能让她进宫,所以我和贤妃姐姐想要和你一起,去福宁殿直谏官家。”
德妃刚要喝茶,忽然那茶杯都快拿不稳了,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官家喜欢谁,是官家自己的事儿,就算要管,也是那些大臣去管。咱们后宫女子,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怎么能去左右官家的想法呢。”
淑妃看向贤妃,贤妃道“我和淑妃都去,德妃姐姐也不去吗?”德妃道“不但我不能去,我还要劝你们别去。我知道你们是为官家着想,并不是为了自个儿,可保不齐有那爱嚼舌根的,会说咱们这是争宠,毕竟咱们同是官家的女人,有些话是不好说的。”
淑妃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冷笑道“德妃姐姐可要想清楚,我们已经打定主意要去劝谏官家了。这不仅是官家的事,也是咱们自己的事,若花蕊夫人进了宫,咱们的恩宠就少了,甚至她会直接在我们三妃之上,姐姐不担心吗?”
德妃笑道”淑妃妹妹,你平日是个最与世无争的人,怎么现在这么患得患失呢。这后宫的恩宠啊,向来不会只在一个人身上,妹妹看开些吧。你瞧瞧我,官家不来,我也自己过的挺好的,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吗?”
淑妃道“这么说,德妃姐姐是打定主意不和我们一道了?”
德妃道“妹妹啊,我出身低微,从一个将军府的小丫鬟,如今做了这大宋国的一品皇妃,早就知足了。至于谁会位在我之上,谁做圣人,我都不关心,妹妹就别强求我了。”
淑妃道“姐姐进宫比咱们都早,德昭是姐姐一手带大的,官家却把他交给我来教养,后宫诸事,德妃姐姐也插不上话,难道不就是因为德妃姐姐过于清静自守,把一手好牌都打坏了吗?德妃姐姐若想更进一步,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若只想了此残生,便也只能了此残生了。”
德妃笑道“这么说,淑妃妹妹挺为我着想的呢?我进了,那妹妹怎么办呢?”
“若各凭本事,输也输得起,赢也赢得起,总好过在暗中使手段。”淑妃道。
德妃冷笑道“呦,妹妹说的,我怎么听不懂了。再说,咱们在这商量怎么排挤那花蕊夫人,就光明正大了吗?”
贤妃劝道“好了,姐姐妹妹们,怎么越说越伤和气了呢,既然德妃心意已决,我看咱们也别劝了,咱们先回去吧。”
淑妃软硬兼施也没能让德妃站在他们这边,心里十分懊恼。
回去的路上,贤妃也说德妃是想坐收渔利,咱们还是别上她的当,这件事只有咱们两个人断然办不成,还是从长计议吧。
被德妃拒绝之后,淑妃就料到贤妃会如此说,她也不怎么挽留,懊恼地回了自己阁中。
德妃正在沐浴,木桶里放了刚从后苑摘的各色花瓣,慵懒地趴着让侍女给她按摩腰背。两边各站了四个宫女捧着沐浴用的皂角布巾等物。
由于德妃沐浴时间较长,又有专人负责添水,那添水的侍女叫翠羽,她摸了摸水已经凉了一些,就轻声对德妃道“娘娘,添水吗?”
德妃嗯了一声,然后两边各有一个宫女一起扶她坐起来,由翠羽端来一盆滚烫的水,徐徐从木桶另一头倒进来,翠羽试了试水温,道“娘娘,可以了。”
德妃再缓缓躺下去,又翻了个身,吩咐那按摩的侍女继续。
此时,有侍女进来通报说,贤妃和淑妃到,德妃仍然闭着眼睛道“知道了。”
那按摩的侍女道“还继续吗?”德妃不情愿地睁开双眼道“罢了,扶我起来吧。”
画眉正在招待贤妃和淑妃,命人给她们二人上茶,又对她们说,德妃正在沐浴,马上就来。
贤妃道“那我们来的可真不巧。”
画眉笑道“贤妃娘娘说哪里话,两位娘娘平时请还请不来呢,二位娘娘稍作,我再去催一下。”
“不用催了”楼上传来德妃的声音,她着一身宽松长袍匆匆下楼来到正厅,三个妃子互相施礼之后,德妃便问二人可是为了那花蕊夫人的事而来。
贤妃和淑妃互相看了一眼,淑妃道“姐姐怎知?”
德妃道“官家都为了花蕊夫人一日只食一顿稀粥了,谁不担心啊。我正想问问你们,可有什么好法子让官家改了主意呢。”
贤妃道“改什么主意?”
“自然是让官家多吃些东西啊。”德妃笑道“不然还能是什么?”
淑妃道“姐姐,我们来可不是光为了这事,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这花蕊夫人,是敌国降妃,在蜀宫就是以色专宠,这样的女人决不能让她进宫,所以我和贤妃姐姐想要和你一起,去福宁殿直谏官家。”
德妃刚要喝茶,忽然那茶杯都快拿不稳了,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官家喜欢谁,是官家自己的事儿,就算要管,也是那些大臣去管。咱们后宫女子,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怎么能去左右官家的想法呢。”
淑妃看向贤妃,贤妃道“我和淑妃都去,德妃姐姐也不去吗?”德妃道“不但我不能去,我还要劝你们别去。我知道你们是为官家着想,并不是为了自个儿,可保不齐有那爱嚼舌根的,会说咱们这是争宠,毕竟咱们同是官家的女人,有些话是不好说的。”
淑妃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冷笑道“德妃姐姐可要想清楚,我们已经打定主意要去劝谏官家了。这不仅是官家的事,也是咱们自己的事,若花蕊夫人进了宫,咱们的恩宠就少了,甚至她会直接在我们三妃之上,姐姐不担心吗?”
德妃笑道”淑妃妹妹,你平日是个最与世无争的人,怎么现在这么患得患失呢。这后宫的恩宠啊,向来不会只在一个人身上,妹妹看开些吧。你瞧瞧我,官家不来,我也自己过的挺好的,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吗?”
淑妃道“这么说,德妃姐姐是打定主意不和我们一道了?”
德妃道“妹妹啊,我出身低微,从一个将军府的小丫鬟,如今做了这大宋国的一品皇妃,早就知足了。至于谁会位在我之上,谁做圣人,我都不关心,妹妹就别强求我了。”
淑妃道“姐姐进宫比咱们都早,德昭是姐姐一手带大的,官家却把他交给我来教养,后宫诸事,德妃姐姐也插不上话,难道不就是因为德妃姐姐过于清静自守,把一手好牌都打坏了吗?德妃姐姐若想更进一步,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若只想了此残生,便也只能了此残生了。”
德妃笑道“这么说,淑妃妹妹挺为我着想的呢?我进了,那妹妹怎么办呢?”
“若各凭本事,输也输得起,赢也赢得起,总好过在暗中使手段。”淑妃道。
德妃冷笑道“呦,妹妹说的,我怎么听不懂了。再说,咱们在这商量怎么排挤那花蕊夫人,就光明正大了吗?”
贤妃劝道“好了,姐姐妹妹们,怎么越说越伤和气了呢,既然德妃心意已决,我看咱们也别劝了,咱们先回去吧。”
淑妃软硬兼施也没能让德妃站在他们这边,心里十分懊恼。
回去的路上,贤妃也说德妃是想坐收渔利,咱们还是别上她的当,这件事只有咱们两个人断然办不成,还是从长计议吧。
被德妃拒绝之后,淑妃就料到贤妃会如此说,她也不怎么挽留,懊恼地回了自己阁中。
陪着淑妃一起去的熏霞一进门就数落淑妃,说她太过意气用事,说的那些话不仅毫无用处,还把德妃给得罪了。
淑妃道“得罪她怎么了,贤妃不知得罪她多少回了,你看她敢说半个不字吗?她这种人就是用来得罪的。”
熏霞道“娘娘也说她会暗处使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行, 咱们不能再这么自乱阵脚了。刚才我仔细想了一下,花蕊夫人进宫就进宫吧,她毕竟是名声不好,再一个,现在川蜀和咱们正打仗呢,估计一年半载也打不完,想来至少在这段时间里,立后这事儿她是不可能有机会的。”
淑妃叹了一口气道“哎,你还不明白。我是凭着才貌才得了官家的宠,可是若有人才貌皆在我之上,我便失了根本,一旦我失了宠,还说什么立后不立后的。立后也好封贵妃也好,不过是对贤妃德妃的说辞罢了。”
“可是无论如何娘娘不该说什么一手好牌打坏了的话。”熏霞埋怨道。
淑妃道“我也是想激她一下”
熏霞道“那些话不应该由娘娘来说,换个她身边的人说都比娘娘说更有用”
“她身边的人有谁能为我们所用,这宫里头,人人都只巴结贤妃,也只怕贤妃,我又能给别人什么呢?就算我有心要多分些宠给什么人,可是官家又从来都不会随心所欲晋升什么人的位份,连侍寝都是按册子叫人。我就想帮别人也不能。”淑妃生气起来语速也比平时快了很多,在屋子里不安地踱步。
熏霞喃喃道“倒也是,另外咱们也没想到还有一天要用上德妃,现在娘娘和德妃算是撕破了脸,以后再想修复怕是也难了,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淑妃走累了,颓然坐在椅子上。
几公里外的孟府大宅,王婕妤躲在自己卧室里,终于把那些碎纸张全部拼好了,看着上面的句子,王婕妤也感到有些费解。
“快舟千万里,寻故梦,寻故梦。。。”王婕妤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试图搞明白究竟是何意。
“难道,她要赵相公给她一艘船,她要逃回蜀中?”王婕妤自言自语道“也不像啊,她究竟为什么要给赵相公写这个呢?”
她又念道“镯钗环佩穿瑟瑟,镯钗,镯子。。。”
她忽然想到,听侍女们说花蕊夫人给过王继恩一个镯子,会不会和这个镯子有关系,她又看了一眼那几句话,忽然看到了每句的头一个字:”玉镯没了快寻!“
王婕妤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琢磨着,如果是光明正大的让赵光义帮忙找镯子,怎么会用藏头诗呢,肯定是这件事不能让人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徐莞和赵光义之间竟然有这样的秘密,王婕妤感到不可思议。凭着女人的直觉,她很容易就想道,会不会,徐莞与赵光义有染呢?
若他们之间真的是那种关系,那么官家若知道了又会怎样呢。
想到这里,她忽然感到害怕,如果赵光义会成为自己的亲家,那么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把那些碎纸条重新打乱,本想丢到痰盂里,想了想,又拿出一个装香料的小锦囊,把里面香料倒出来,把那些碎纸条放在了香囊里。
第二天,孙昭仪照例早早去伺候贤妃用早膳,贤妃请孙昭仪一起吃,孙昭仪道了谢便坐下来喝她面前那碗粥,她问贤妃“娘娘,昨日,淑妃娘娘叫娘娘过去可是我说的那事?”
贤妃笑道“可不是嘛,她是真急了,拉着我去找德妃,德妃没有同意,她当面就把德妃一通数落,这下她是把这吴贞儿给彻底得罪了。”
孙昭仪道“这么说,你们没有联手成?”
贤妃道“嗯,德妃不去,我们若去了,一旦得罪了官家,直接坐收渔利的就是德妃,淑妃也知道,所以她也没再强拉着我了,她自己也不会去的。”
孙昭仪恨恨道“这个德妃,活该她不得宠,胆小怕事的很。”
贤妃看了看孙昭仪道“你也觉得她胆小怕事吗?”
孙昭仪道“当然,她若提的起来,恐怕这后宫管事的人就不是娘娘您了。”
贤妃道“呵,这宫里你可别小看任何一位。要我说,她比我和淑妃可都沉的住气。不过,她想争后,那也是痴心妄想。我想过了,你上次说的,必须给她点厉害瞧瞧,然后再嫁祸淑妃,现在可正是时候。”
孙昭仪道“可,花蕊夫人那头呢,娘娘不管了吗?“
”我倒是想做点什么,可我又能怎样呢,只能等到她进宫,再做打算了。“
孙昭仪想了一下,道“也好,那娘娘想怎么对付德妃呢?“
贤妃道“我昨儿去了德妃那里,想起来一件事,这德妃年纪一把还不服老,每日还要花瓣沐浴,且每次都要洗很长时间,中间还要让人给她加水,那可都是滚烫的开水啊。”
孙昭仪道“娘娘的意思是,烫伤她?”
贤妃道“没错,烫伤她的脸,让她永远毁容。”
孙昭仪点头道“这倒是好主意,这样一来她可就再不可能复宠了,从根上断了她的念想。”
“所以我想叫你,帮我办件事。“贤妃道。
孙昭仪心里一咯噔,道“什么,什么事?”
贤妃道“那负责给她端热水的人,叫翠羽,三年前就分在她那里了,人倒是个谨慎的人,长得也有几分姿色。我是想着,可以承诺她事成之后来我跟前儿服侍,我必让她能得到官家的垂青,从此平步青云。她若不肯,就直接告诉她,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她若不做,必然被灭口,二者选一,让她自己掂量。”
贤妃接着说道“等她烫伤了德妃,一定被拉到宫正司正那严加拷问,咱们再派人灭口,就说她是畏罪自杀,顺便留个字条,说是淑妃逼她这么做的,这样死无对证,干脆利索。反正司正是我的人,在她的牢里做掉谁并不麻烦。”
孙昭仪看着贤妃把这件阴谋说的如此轻松,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她挤出一丝笑,道“贤妃娘娘果然好手段。”
贤妃道“所以我想叫你去跟翠羽说。“
“我?不不,不好吧,还是,叫宝珠去吧。“孙昭仪回避着贤妃的目光。
贤妃笑道“不,宝珠这丫头做事不牢靠,我信不过,还是你亲自去比较好,你能说会道,一定能办好这件事!”
孙昭仪知道如果自己不做,贤妃必然不会完全信任她,而她又知道贤妃这么多事,保不齐哪天也被如此这般陷害了。
可是一旦做了,就没有路可以回头,万一哪天东窗事发,自己才是必死无疑。
看到她犹豫了,贤妃便问道“怎么,是不敢,还是不愿意?”
孙昭仪咬了咬嘴唇,道“倒也不是,只不过,现在这时机怕是不太好。”
“怎么不好呢?”贤妃冷眼看她。
孙昭仪道“娘娘,现在孟昶刚死,官家连着五日不上朝,每天可有的是时间盯着后宫啊,你想,会不会德妃刚一烫伤,官家就来死盯着,司正那边没有机会下手做掉翠羽,万一再拷打出实话,可就麻烦了。”
贤妃笑道“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官家过几日就要去孟府吊唁,咱们就在这时候做掉翠羽,之前嘛,咱们好好的告诉她,有法子能救她,让她无论如何扛几天。”
孙昭仪道“可是,她若招,为何不在拷打的时候就招,何必要等到死了才被人发现字条呢?官家定会怀疑。”
贤妃看了看孙昭仪道“你果然心思缜密,我就说你是个人才。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聪明人了。”
孙昭仪笑道“那,那贤妃娘娘,咱们还是缓一缓再说吧。”
“缓什么,这也不难想通,如果大张旗鼓的招了,淑妃就会对她的家人下手,正好可以连带着徐司宾。咱们后宫里,只有尚仪局的司宾有机会到宫外去。若要查,早晚能查到她头上。”
宝珠道“对了,淑妃不是还有一副花蕊夫人的画像吗?这个东西若不是徐司宾给她的,又会是谁。”
孙昭仪道“啊?淑妃竟然把外面带来的东西给娘娘看到,这不就等于承认她和外面有来往吗。”
贤妃笑道“哼,她料想到我不会拿这些小错去官家面前告状,告也告不倒她。她以为我这么长时间从不罚她,是忌惮她得官家的宠,怕她在官家面前说我的是非。再一个,她确实也慌了,也顾不得这些了。”
孙昭仪点了点头。
贤妃道“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可担心的吗?”
孙昭仪想给自己多争取些时间,便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必须万无一失,容臣妾再好好想想。”
贤妃道“你想吧,不急,慢慢想。宝珠,给孙昭仪倒茶。”
宝珠殷勤地亲自端了茶,双手捧给孙昭仪,孙昭仪看了宝珠一眼,心里真想和宝珠调个个儿。
她一面喝茶一面低头沉思,此刻心里万分懊悔,当初温婕妤还劝她不要和贤妃走的太近,自己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果然贤妃是个悬崖,自己不该站在悬崖边上的。
现在是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以后贤妃抓着她的把柄,更可以随意拿捏她了,想到这里她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她又想,那么去把事情告诉官家?事情还没发生呢,无凭无据,官家怎么会信。
告诉德妃,让她有所防范?那更不可行,若贤妃知道自己走漏了风声,仍然死路一条。
这几分钟,孙昭仪内心无比煎熬。
忽然她想到计划中的一个疏漏,便开口道“娘娘,人还没审完,就死在司正的牢里,官家不会放过司正吧,撤职倒是轻的,若淑妃不依不饶非要官家逼问司正呢。”
贤妃道“我会让司正亲自下手,若她招了就是一个死,若扛住了,就立了大功,我定不会亏待于她。哪怕撤了职,赶出宫去,我给她留的银子,也够她几辈子花的了。”
孙昭仪道“费这么大的劲儿,也不一定能撼动淑妃,德妃那本来就无足轻重,若娘娘直接对淑妃下死手,嫁祸给德妃,或还值得一做。”
“淑妃遭祸,官家第一个会怀疑我,而德妃就不一样了,此前她抢了淑妃的差事,后来德妃又拒绝了淑妃,淑妃气的当面骂了她,她们两人的矛盾,足以让人相信,淑妃会对德妃有所不利。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贤妃道。
“那淑妃可就恨透了娘娘,日后会不会暗中报复呢?”孙昭仪道“娘娘失去了司正,等于失掉一个臂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何必呢?”
“这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暗中报复我呢,只要我管理后宫的差事不丢,不论谁在司正这个位置上,我都能把她拉拢过来,丢了一个再养一个便是了。而对于淑妃来说可就永远说不清了,也永远和后位无缘。”贤妃道“这笔买卖不是很划算吗?”
孙昭仪还不死心,又劝道“可是,娘娘这么费劲,会不会给她人做嫁衣,万一官家要从外面选圣人呢?”
贤妃心想,这孙昭仪到底还是滑头,但她也不恼,笑道“所以呢,我就应该什么也不做?”
孙昭仪道“娘娘倒不如什么也不做,坐等淑妃和德妃去斗吧,现在淑妃和德妃不是已经互相怨恨上了吗?”
贤妃道“孙昭仪,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即便从外面选人,也得先把淑妃和德妃处理掉,否则她们永远离后位一步之遥,永远蠢蠢欲动,这是你之前说的吧。”
孙昭仪愣怔了,她此刻才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虽然还在强撑着笑脸,可心里已经乱了方寸,她不知道,此刻她的脸是苍白的。
贤妃呷了一口茶,道“孙昭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但是,我喜欢你这个人,我希望你能和我站在一起。不过呢,如果昭仪真的不敢做,本位也就不强求了,你可以退下了。”
孙昭仪惊讶地看着贤妃,贤妃冲她微笑了一下,她像是得到特赦似的,马上道“那,那臣妾就告辞了。”
贤妃点了点头。
孙昭仪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孙昭仪走后,宝珠问道“娘娘,真的就让她这么走了吗?”
贤妃道“别急,早晚她会回来的。”
宝珠道“娘娘,如果她实在不敢做,那奴婢去。”
贤妃道“不,我就是要孙昭仪。她以为我不知道,之前她在我面前的种种说辞,不过是想看我们三妃内斗,她好捡便宜罢了,想的真是太简单了!我若能被她玩弄于股掌,怎会从一个侍女坐到正一品妃位。不过她确实有些小聪明,我看她还能用。你是我的人,你不方便做的事,以后都由她做。”
宝珠笑着点了点头道“奴婢明白了。”
孙昭仪脚步踉跄地回到丛玉阁偏殿自己的住处,侍女碧婵忙问“昭仪怎么去了这么久,哎呀,这背后都被汗湿透了,不如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孙昭仪听到洗澡二字顿时警觉地看着碧婵,碧婵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也让她觉得心惊。
碧婵又道“娘娘等着,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了!”孙昭仪大喊“我不洗澡,你退下,出去关上门,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许进来。”
碧婵莫名其妙地退出来了,孙昭仪一个人躲在床上瑟瑟发抖。
这天下午,赵匡胤正在垂拱殿批阅奏折,又有使者来报,说是西蜀大军被全师雄切断了所有的联络通道,现在里面的情况传不出来,只知道西蜀全境都反了,还有人在大山里拉起队伍,不断骚扰大宋军队,配合全师雄的十万大军。
赵匡胤听完使者奏报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让他下去。又要王继恩传赵普和枢密使李崇矩来。李符站在大殿旁边随时等着赵匡胤说点什么,他好记下来。
在等待赵普的时候,又有太监领着孟府的总管家丁来回话,说是李太后绝食了,谁也劝不动,已经奄奄一息,孟玄喆请求宫中再准备棺椁等丧仪用品。
赵匡胤问那家丁“ 可说了什么?”
家丁道“并没说什么,从老爷殡天那一刻开始,那老太太都没说什么,只是不吃不喝。哦对了”家丁刚要说话,又看到站在一旁的李符,于是便生生咽了回去,赵匡胤招了招手让他上自己身边,家丁小声道“李太后说了,她儿子是怀色其罪。”
“这个老太太,真是糊涂!不过她倒是有些气节,孟昶有这样的老母亲,也着实令人感叹。“赵匡胤又对王继恩道“你再去孟府劝劝,叫光义也劝一劝,若她真是听不进,也只好先给她备着了。”
王继恩与家丁退下后没多久,枢密使李崇矩和赵普脚步匆忙地来至垂拱殿,李崇矩是圆圆的脸,看上去和蔼的大臣,要进殿门之时,赵普对李崇矩道“使相先请”,李崇矩又让宰相先请,赵普便笑了笑,先入了大殿。
李崇矩紧随其后。
赵匡胤对李崇矩说,眼下川蜀情况不明,需不需要再派军队前去支援,李崇矩说应该先等一等,康延泽,王全斌,刘光义等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将领,他们应该能够在最短时间扭转局面。
赵匡胤说多派探马前去打探,一有消息马上来报。另外,要注意边境其他各国的兵马调动情况,尤其最需要防范的是北汉和契丹。
李崇矩说其他各国未见异常,只是北汉近来屡有小规模的进犯,都已经平定了。
赵匡胤一面玩着他的玉斧,一面说北汉已经消停好一阵子了,现在又开始蠢蠢欲动,看来他们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
李崇矩说,臣也正有一事担忧,中书门下和枢密院等重要枢纽都在皇城之内,难免会混入各国的奸细,此时也应该派皇城吏加大力度排查。
赵普道“已经在查了。”
李崇矩又道“那就好,对了,还有一事,西蜀邮路尚未蔽塞时,曾传出来一个消息,说全师雄派兵攻打眉州,这眉州刺史赵延进是刚刚投降我朝的,全师雄人多势众,守城官兵也都在观望无人敢应战,那赵延进就要弃城逃跑,被通判段思恭制止,段思恭挑选了百十个壮勇之士率先登高御敌,并马上给与重赏,守城士兵受此鼓舞,士气大增,全师雄部见围城无望便撤军了。”
赵匡胤道“这段思恭应该嘉奖!”
李崇矩又道“不过后来他又假托圣旨,领出府库的钱帛,私自犒赏守城士卒,被人举报到臣这里,臣本想罚他,但又怕挫伤士气。”
赵匡胤沉吟道“假托圣旨确实罪不容赦,不过,此非常之时,应行非常之举,段思恭此举鼓舞士气,不该责罚。不仅不能罚他,还要重重的嘉奖,传朕旨意,段思恭临危不惧,果敢干练,就地升眉州知州,原知州撤职永不续用。一定要派得力的人,再艰险也要把圣旨送到!”
李崇矩道“是!”
此时一旁伺候的王继恩突然站出来,跪在赵匡胤面前道“官家,这圣旨让小的去传吧,小的是官家身边的人,小的亲自去传圣旨岂不是比别人去更好。小的就是拼了一死也会打通一条路,将圣旨传到!”
赵匡胤流露出赞赏的目光,但他微微摇了摇头道“你的一片忠心朕深为感动,不过,你是我宫里的大内总管,怎么能叫你去冒这个险。”
“官家,你就让我去吧,我原先在军中也做过官家的传令官,尤其擅长在敌军眼皮子底下活动,传令之事原是我的本职啊。”
赵匡胤略想了一下,道“话虽如此,可是你已经为国负伤,朕不忍再将你置于险境,这次你就不要去了。”
王继恩虽深感遗憾,但也只得听命。
赵匡胤又让李崇矩也退下。
李崇矩退下后,赵匡胤对赵普道“你可去孟府吊唁过了?”
赵普道“臣还没去,想等到人少的时候再去,省的麻烦。”
赵匡胤点头道“也好。”顿了顿,他又说道“西蜀原本十四万大军,三个月内就被我宋军拿下了,可就因为王全斌等人横行暴虐,一下就冒出来十多万叛军,可见,人心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赵普道“孟昶若没死,还不知会有多少人响应呢。”
赵匡胤点头道“下次绝不能再出一个王全斌,否则就是拿下那一方土地,也收不回那一方人心。”
赵普道“要治这些骄兵悍将就要手段强硬,下次再出征,就令主帅可随时决定副将以下所有人的生死,谁再敢对百姓施暴,就地论斩。”
赵匡胤点头道“是啊,必得这样才行。五代以来各方势力杀伐不断,当兵的都是以拳头说话,心中没有敬畏,看来以后还是要让他们多读书,不读书便不知礼,难以驯化。你这个宰相也要以身作则,多读点书,你那村学究的底子实在是太薄了。”
赵普道“臣遵旨,臣是私塾先生出身,确实不如那些鸿儒大家博学多知,以后一定抽空多读书。”
赵匡胤道“窦仪这个人学富五车,性格又秉直厚道,我想任他为相,你看如何?”
赵普低头沉吟了片刻道“窦仪确实是我朝最博学多才之人,然而他文艺有余,经济不足,性格秉直虽好,但遇事却不能随机应变,宰相之职恐怕不适合他,还望官家三思。”
赵匡胤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赵普又道“对了,臣想起来一事,前日臣在路上遇到光义,因在小巷中相向而行,谁也过不去,光义竟然让他的四个家奴把臣的轿子直接飞身抬起,飞檐走壁地越过他的几辆车马才放下去了,臣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厉害的身手,真是叹为观止。”
赵匡胤道“哦?这不就是绿林高手吗?”
赵普道“臣也不知,反正不是一般的身手。”
赵匡胤笑道“我这个弟弟,从小就崇拜武功高强的人,现在总算能搜罗几个来陪他玩玩了。别管他了,只要他不纵容这些人触犯律法即可。”
赵普道“是,臣也是这么想的。”
赵普看赵匡胤瘦了很多,便道“臣看着,官家近日轻减了很多,虽然孟昶之死确实令人遗憾,但官家还应保重龙体,切勿太过忧虑才是。”
赵匡胤道“嗯,知道了,没什么事儿了,你退下吧。”
赵普又想和赵匡胤聊一下花蕊夫人进宫之事,便说道“官家。。。”但他又故意不说了。
赵匡胤道“还有何事?”
赵普道“嗯,也没什么事了,臣告退。”
赵匡胤道“吞吞吐吐的不爽快,可是为了花蕊夫人之事?”
赵普道“这是官家的私事,臣不该问。”
赵匡胤有些不悦,道“朕也没什么不可以告诉你的,朕是想让她进宫,那又如何?”
赵普道“官家误会了,臣不是来劝官家的,相反,臣倒觉得,花蕊夫人进宫也有好处。这样,别国伪主就会以为官家是为了花蕊夫人。。。官家不妨大张旗鼓一些。”
赵匡胤想了片刻,道“嗯,倒不是不可行,只怕。。。”
赵匡胤想说只怕太张扬会给花蕊夫人招来麻烦,但他没有说。
赵普道“若官家不愿意也就罢了,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赵匡胤道“嗯,你先退下吧,朕自会考虑。“
赵普走后,赵匡胤陷入沉思------现在宫里圣人之位空悬,正是人心浮乱的时候,大张旗鼓地纳花蕊夫人入宫,恐怕对她不利。若不然就直接封后,可蜀乱尚未平息,孟昶又刚死,现在就封后,也的确太不合时宜了。
赵匡胤用玉斧敲了敲自己的头,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