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记录红木那些人和事(即图文记录越南开木料那些事<续>)

  边境疫情吃紧,这段时间封了好几处,鉴于此,我对方哥笑言:“以后我们最好不要在同一地方出现,万一我们都被隔离了,厂务就没人安排了。”
  这几日,我很自觉地没有去方哥那边蹭饭,把该避免的尽量避免,就连方哥自己也很少外出。越南疫情暂不可控,越南人也怕死,竞相偷渡。
  从朋友圈视频来看,很多进关的水果烂掉了,商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整理。这段时间,优先让水果进关,木料进不了关,厂里停了一组木工,接下来也要停一组刮磨工了。
  准备搞点副业抓偷渡,一人山顶望风,三人打电筒斗地主喝酒,吃吃喝喝就把钱给赚了。逗逼木工献言:凭祥的咸鱼网上有部大疆二手无人机,才999,要不要搞?只要抓到一个偷渡客奖励一千元就回本了。
  不不不,无人机抓偷渡效率太低了,我们直接找蛇头钓鱼
  喝喝茶,打打屁,笑看凭祥中医院改成新冠肺炎救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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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纪事

  因为疫情,木料紧张,厂里停用了几位厂工
  其中被停的一位油漆工,是方哥的老乡,他今天喝多了,在厂里发酒疯。
  他没有料到,会被停用这么久
  谁又能料到,疫情会持续这么久
  我更没料到,有生之年,还会被人指着鼻子骂,“如果没有方老大拉你一把,你现在在哪?我是方老大同乡,你用别人,不用我?你他妈的算老几?”
  我打电话给方哥,说明事由,方哥说:“他这段时间没事做,喝酒渡日,喝醉后和一条颠狗没什么区别。我二十分钟到厂,把他架走,他要颠的话,让他上凭祥街头颠。”
  “如果二十分钟你不到,我就放杂狼了,至于杂狼会不会咬他,我也不知道。如果咬了,我他妈的负责到底。”
  饭后,我和方哥散步白云山,各种闲聊,差不多到山顶,方哥才问:“如果我不到场镇住他,你真会放杂狼?”
  我打开矿泉水瓶,边喝边上爬,“往后,但凡他入厂,不管是因为什么,我第一时间就解开杂狼,他有种的话,就试试?男人之间,有事说事,仗着酒醉才说事,算什么男人?”
  方哥拍了拍我肩膀,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我的底线,我也知道他的底线。
  一个人喝酒的夜里,我其实也想问问自己,写了几百万的字,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戾气?
  木中有静气,应该可以容人、容事、容言……

  配图摘自朋友圈

  
  我在整理旧帖时,去掉了很多内容。但关于越南风土人情的,基本保留了下来,尽可能让朋友们领略一下越南风光。
  因为疫情,我和方哥将近两年不下越南了,在越南红木市场常驻的是Y先生。现今Y先生也已经在归国隔离中,在他踏进友谊关核酸检测呈阴性后,我们之前和他老婆签的涉及因疫情引起的百万赔偿的协议就作废了。
  Y先生要偿还之前创业失败的债务,才硬着头皮下越南帮我们开料。这两年与他的合作,可谓是有风有雨也有晴。待他隔离出来,我和他详聊后,再和朋友们详提

  配图摘自旧帖,与Y先生无关


  

  越南仔的微信,主要是用来和中国人联系,他想发什么内容就发什么内容,似乎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越女穿睡衣上街,比较常见
  但图下这尺度,不常见
  越南的夏天,真是热啊,热得让人躁动不安
  图下来自越南仔的朋友圈
  靠,又想骗中国人下越南

  
  图下,是阿丁上传在朋友圈的一张照片
  有时候,上传的照片能反映出一个人的心绪,以我对她今时境况的了解,她想要表达的可能是:想要远行,却无力打破目前的困境。
  她的一位朋友,也是做中越翻译工作的,曾出境到云南旅游,和阿丁提过昆明往事。我们在微信聊了好一会,我才知道,阿丁口中所说的“昆明往事”,并不是她朋友在昆明的旅行纪事,好像是一家法式风情的酒吧。
  “朋友说很好玩,好想去看看。”
  “如果你要来中国玩的话,就近在广西玩比较好,你现在有了孩子,孩子还这么小,你应该去不了中国太远的地方。”
  她来中国玩,如果带着孩子,去太远的地方不便;如果不带孩子,同样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她会想念孩子。
  阿丁曾经到过福建、广州,但那时,她还没有孩子。
  斜晖脉脉水悠悠——那是多年以前,她从广州回来,我送她到友谊关回越南,她的眼神。

  也许她知道
  也许她不知道
  我其实害怕那样的眼神
  那是她的下半生

  
  公祭日勿忘国耻,吾辈当自强
  中华有光,一道又一道,不但荡漾着长虹,且将贯穿

  图下,摘自朋友圈

  
  不是在做核酸检测,就是在去做核酸检测的路上,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凭祥的街道清冷了很多。看新闻了解到,有不少地方已经在呼吁就地过年,凭祥这边是其中之一。
  疫情已经持续两年了,直到现在,疫情才离我这么近。这让人有所恍然,好像疫情才刚开始,现在是2019。时光飞逝得就像流星,让人来不及多看一眼,一念之间多看一眼,或许能改变一些事。
  君子遇水而观,观人文观风土,唯独不观人心。人心如渊,是可以藏剑的,是攻,还是守?两个倔强的人,就这样对奕了。
  有一种和局,其实两败俱伤。
  当我不经意抬头,看到自己长了白须,才知道那一局不是和。时光从来不败,没人能以和局收场。以前,我看到那一搂微卷的秀发,会忍不住要伸手捊一捊,时至今日再看到,虽然已经心平气和,但还是不忍见到臻首蛾眉所露出来的白,不再是巧笑倩兮了。
  刹那芳华,你我见白。
  黄大小姐入厂,一边验货一边在微信里联系物流发货,我说:“厂里多粉尘,出去吧,还在刮磨时,我就验过了。”
  “我知道你在巡厂时肯定验过了,但你也忙,没准会有疏漏。”她低头,细查联接缝,不时伸出手背感受一下家具是否平滑,“现在生意难做,还是多看一眼才好,不然家具发到客户那边才发现问题就不好处理了。”
  期间,有客户朋友来电,因为厂里噪音大,我走出去接了电话。这位客户朋友在电话里特意强调玄关的尺寸误差一定不能超过0.2cm,不然可能会影响到居家风水。我想,他应该是找人算过了,之前在沟通尺寸时,我就提前打了伏笔:木材受热胀冷缩影响,在尺寸上有一点误差是正常。
  这位客户朋友表示理解,决定出双份的钱让我备两份木料有所更换,一定要把玄关的尺寸误差控制在0.2。他只要一张玄关,但给了双份的钱,这于我而言,并不算是好事。懂制具的朋友应该知道,要把尺寸误差控制在0.2cm,并不容易。
  挂了电话后,我才发现身旁多了个人,只听她说:“客户接收到这批家具后,我才能收到尾款,我现在钱款也紧,你看这样,我先欠8%的尾款,等客户那边结款了,我再结给你。”
  我硬起心肠说:“这有违我们之前的约定,我对你负责,你对你的客户负责。从程序上来说,你和客户之间是怎样交易,并不关我事,你不能把交易风险转接到我这边来。”
  她微愠:“你就不能给我一点保障吗,万一家具发到客户那边,出现问题了呢?”
  家具在出厂时,你也检查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厂工当场就可以处理,但你检查后,并没有问题,对不对?还是那句话,我对你负责,你对你的客户负责,你所说的“万一”,指的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没必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而操心……
  时光沙漏,人一旦忙起来后,会发现从白天到夜晚,不过是一瞬间。夜间行驶,我摇下车窗转弯没多远,后面就跟上来一辆摩托车,对着车窗大声骂:操!
  这条反弓路多发事故,我会下意识的踩刹车,从来没有因为转弯而别到车,难道是我开远光灯闪他了?也不对啊,你我同向,那么,这一声“操”因何而起?
  年轻人,不要因为浮躁而操,够胆的话,你把这城市翻转过来。那么或许,你会发现,不是这城市容纳不了你,是你把自己逼到退无可退之境,才会发出“操”这一声……
  我们来看看一些越女的中文水平。
  阿云最初是做木雕的,她真的会雕,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在雕观音大仕。
  她见我凑近,热情的说:“老板好,雕啊,好雕。”
  很明显,那时她的中文,很菜,不是一般的菜。后来,她认识的中国老板多了,中文说得越来越好。
  有一次,她向凭祥的一位红木同行推销木雕时,红木同行笑问:“结婚了没有,没结婚就帮你买,结了婚就不帮你买。”
  她笑吟吟摇头,“没结婚,帮我买吧。”
  红木同行又逗:“没结婚有男朋友,也不帮买。”
  她咬唇笑了笑,“帮我买吧,妹妹请你吃冰啊。”
  越南人比较擅长雕达摩,观音大仕他们普遍雕得不好,阿云曾说过:“观音的脸和眼睛,很不好雕啊。”
  面如满月,低眉生慈,这可能是观音大仕的脸和眼睛不好雕的原因,雕不出神韵。

  图下,是阿云发在朋友圈的,我截屏,她标注的是中文

  
  图下是一位越南女翻译表达的中文
  我见她表达得有点意思,和朋友们一起分享
  她说:
  幸福的代价就是约束
  自由的代价就是孤独
  可惜人类真奇怪
  孤独时就想被约束


  
  以前,和阿香是有开料合作的
  但在18年阿香有发朋友圈,大张旗豉地抓小三。那时我和方哥便觉得,还得等她稳住了家庭,再和她合作。
  阿玲以前也有帮阿香找一些黄花梨料,关于阿香的一些事,其实是阿玲告诉我们的,当然,只是一些小八卦而已。
  阿香发微和我说,她在开铁木菜板的料,让我帮卖一些菜板。
  我有在犹豫,实事上,铁木怕干,做成的菜板虽然好用,但同样有可能会开裂,有些朋友可能不理解,以为是质量问题。其实,我从来没有见过不开裂的实木菜板……

  图下,是阿香,看上去比以前漂亮
  我怀疑她去过韩国
  但,没有证据
  只能说,保养得挺好啊

  
  图下这张,来自越南朋友圈
  海天一色,衣服搭配得真好
  但很明显,是摆拍
  越南的太阳很毒,真这么玩海的话,很快就晒黑了
  图中的越女在中国红木商的口碑,并不是很好
  几年前,她还在帮中国红木商打工;几年后,她就成了老板娘。北越红木市场的越女在背后没少议论她,也少与之为伍,这就显得她有点“曲高和寡”的意味


  
  图下是越女小雪在基督的“窄门”摆拍。北越那边受佛教及儒家文化的影响较大,而南越受基督教及西方文化的影响较大
  旧帖我曾提及,有一位基督教的阿姐热情邀请我入教,我表示没有兴趣。我这样吃酒喝肉,贪点小财好点小色的,别说进窄门,连门我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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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纪事

  方哥那个油漆工老乡要请吃宵夜,他打电话过来我没接,微信也没回他信息。方哥来电:“你就当是给我个面子,给他个机会表示表示。”
  宵夜是田螺煲+烤鱼,油漆工自罚三杯,说了一些道歉话,我则说了一些场面话,这梁子算是揭过去了。有意思吗,我相信大家都觉得没意思。但,智慧生物有很多种无奈,这,只是其中一种。
  木工这货再次嘴欠,他向油漆工建议:“不猜码把二爷搞醉,算什么道歉,上喂。”
  狗吊,这事本来自然而然就揭过去了,再次提及,那就着相了。玩牌吧,大家都能参与,不用像猜码那样逐个来。先是方哥做庄,然后轮到我,今晚牌运不佳,我无论是闲家还是做庄,都是孔夫子搬家——净是书。
  酒喝到七分这样,我离开了,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不想再喝了。
  受疫情影响,今年来凭祥务工的人员比去年少很多,所以,凭祥今年的美食街,没有往年热闹。零晨过后一点两点三点四点的凭祥,我都见过,那是我逝去的年华。而现在,我要争的,其实是时间,它好像越来越快了。
  如果说诗酒趁年华,那么,过了诗酒之龄后,我们盘算的,会是什么呢?
  上午,我安排好厂务后,和方哥在白云山会和。我笑问:“你神经搭错线了,怎么想到上午爬山?”
  方哥说:“上午空气清新,又没什么人,清新又清净,多好啊。”
  上山之初,有一小道捷径,可以避开蛇形大道,方哥要走小道捷径,我说:“走大道吧,多走的这几百步,相对于上山的万步,也不算什么。”
  上到山顶,可以俯瞰凭祥这座城市的风貌,周边的荒地在这十余年间,陆续被开发成了房地产。
  “市政开发白云山这个生态公园是为民谋福利,让民众饭后可以走走锻炼身体,很多人会觉得市政真的是拿纳税人办纳税人的事。”方哥喝了口水,摇头笑了笑,“但市政之所以开发白云山,其实是为了卖地。”
  这样的操作手法,已经见怪不怪了,如同很多人只看到“麦当劳、肯德基”是做速食品的,没有看到他们也与房产有关联。
  “如果说连市政都缺钱,要靠卖地来发展,那么做为普通民众的我们,怎么可能不缺钱?所以……”方哥顿了顿,接着说:“我知道你也需要用钱,挪用的那一笔家具款,我会尽快给你。”
  大哥,我们兄弟之间说事,需要绕一个弯子才说?这笔款,你和嫂子有急用的话,先用好了。
  “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固然得益于你师父曾经拉了我一把,但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家族,我和你嫂子兄弟姐妹都多,彼此互相帮衬,当年我做红木,陆续向他们借了差不多二十万。但你不一样,你哥消耗你爸妈,你二堂哥远在广东,三堂哥也帮不了你什么,就家族这方面,你能借到的资源不多。所以你现在走的每一步,比我当年走的每一步,要困难一些。”
  上一代叔伯之间的关系,有一些隔离,终究还是影响到我们这一代了,所以,我和堂哥堂弟的联系不多。而爷爷的弟弟(叔公)这一支,因为团结,发展得挺好的。我一直都知道家族对一个人的发展其实挺重要的,比如满清重臣曾国藩,曾氏一族,三代积累,才出了一个曾国藩。而流传广泛的曾国藩家书,算是曾国藩留给后代的一笔财富。没有任何一个家族能长盛不衰,若曾氏后世没落的子孙能遵守家书所训,仍会有崛起的一天。
  山顶上,风拂树叶纱纱响,只一瞬间,便是万千婆沙。我生出错觉,方哥是不是在间接提醒我:这些年,你家族对你帮助不大,而我和你师父,帮了你不少。
  下山,将要各开各车时,方哥忽然记起了一件陈年的好笑事,他竖起一根手指,朝天上戳了戳,“还记得吗?”
  我愣了愣,然后,嘴角慢慢咧开,再然后,捧腹大笑,狗吊,你还记得啊?
  很多年以前,方哥和我师父有合作关系,而那是,我还在给师父打下手。我师父和某位前辈商量决定,两个厂合在一起搞春节放假联欢。当在场的各位都喝得歪歪斜斜时,方哥提议,分队猜码,两人一队,既赌酒,也赌钱。
  我师父不会猜码,于是我代师父出战,和方哥一队。那时大伙已经喝得七零八落,即兴飙着各种脏话,于是起的队名也和脏话有关,有“猛戳死”、“吊你三千”、“抽你后菊”,反正,他们起的队名,一个比一个搞笑。
  那时,方哥拍了拍我肩膀说:“起的队名一定要响亮,这样就赢一半了,现在最响的是那个叫‘吊你三千’的,就是喊得响而已,估计他连“吊”字都不会写,你一定要想一个比它响一点的队名。”
  就这样,“云中一屌”横空出世了,用白话方言叫的话,大气又顺溜。
  那晚,猜码赌酒赌钱到天亮,在分钱时,方哥睁着满眼血丝说:猜码,一定要大声,既能散酒气,也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手……
  小黑板上,“云中一屌”获得的“正”字笔数最多,而当年记数的人,并非别人,正是我师父。一转眼,好多年就这么过去了,而我师父,也已离开了凭祥。三年师徒,亦师亦友,有四个字可以形容他:明踪匠影
  图下是阿丁老家的木菠萝,长得挺高产的,她们姐妹有过约定,谁有空去摘来卖,就算谁的。
  她三姐比较有空,卖得比较多,但三姐怜惜阿丁这个单亲妈妈,分了一半的钱给她。阿丁虽然没有空去卖木菠萝,但她有帮摘
  越南人的亲情观念很重,兄弟姐妹的感情很深厚。如果你实在困难没钱养孩子,兄弟姐妹会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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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纪事

  先前,阿丁发朋友圈,配图是七千越盾(人民币不到三块钱),文字是六个点(……)
  她的那些姐妹,不用微信。而我明明看到了,不能装作看不到
  之前她借钱做牛肉干,已经还给我了,我让她晚点再还不要紧,但倔强的人,硬生生地把钱填到我越南物流账面上了
  我开单,通过微信传给越南物流一份,再传给阿丁一份:“如果你需要钱,就凭单去取,如果不需要,物流不会记账的。”
  “谢谢哥哥……”她语气有些哽咽,“我下个月还你啊。”
  好妹子,下下个月还都不要紧,谁都会有困难时,互相帮一下就过了。在越南,如果我不信你的话,那就无人可信了。
  倔强的人,往往比较有心,她去北越红木市场的物流取钱时,顺便去工艺品那边转了转,然后,很高兴地发了微信过来:“哥哥,有一批红木小盒子(五盒合一)很便宜,你们中国人不来,他们卖不出去,现在卖得很便宜。”
  我问明了尺寸和价格后,告诉她:“发,有多少发多少。”
  阿丁帮我发了这批红木小盒子到越南物流后,我要按半天的翻译费给她算辛苦费,她不要:“哥哥借钱帮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不能再要你钱。”
  哼,哥哥给的,你想不要都不行。
  再后来,阿丁和三姐一起包粽子来卖,我看到她发圈,于是又聊了会。
  自疫情以来,她干的杂活挺多的,中国老板在北越经营的“老虎机”游戏厅,她有去做一段时间的收银员,后来出来做牛肉干,再后来又去帮别人摘收荔枝,现在又做粽子来卖。
  为了生活,我们似乎都在不停的赶路,可是,出路呢?
  可能还要再过一段时间,她的翻译工作才能恢复正常,这样,她才能过得轻松一些。
  前段时间,她帮我发的那批五盒合一的盒子回来后时有追问,卖出去了没有?我知道,她有在担心,怕不好卖。那一批盒子,成本是几千块钱,但如果按越南的生活水平来算,几千块的资金,也是一笔小资金了。
  今天,我微信语音告诉她,盒子都卖出去了。
  “真的,不骗我?”
  我挂语音,把微信的钱款截图给她看,“你看,我微信钱多多,不骗你。”
  她又问:“你这两天卖很多小东西,赚了多少?”
  我报给她一个数,她有点喜极而哽,“我就知道你能赚钱……很多年前就知道了,但那时,你很愁啊,不相信自己。”
  我一阵黯然,多年以前,她来中国游玩,从友谊关入,从友谊关出,来的时候很高兴,离开的时候有点丧。我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意,但那时,我比较不容易,自顾不瑕,失眠是常态,要靠喝酒麻醉才能深入睡眠,不然,我会在夜里飘飘下沉,置身于茫茫大海,一个人面对滔天巨浪……
  雄关依旧镇南,但春风一直在轮回。夕阳西下,谁的眼神斜晖脉脉水悠悠,像柔波那样由内而外荡漾开来,使得关前关后都是春风。
  大丈夫手持四尺之剑便可横行天下,如果,当时我掷出那一剑,挡住她回家的路,那今日的一切,都会因此而不同……


  
  相对阿丁而言,华哥在北越就过得比较潇洒了
  这老鬼,网鱼去了
  我逗他,“丢,这么肥,尾巴这么粗短,不像是河鱼捏,不会是你去菜市场买,糊弄越南人的吧?”
  “你个大傻B,老子亲自在河里网的。越南人比你会吃多了,是不是河鱼,会吃不出来?”
  以我对华哥的了解,他应该要片鱼生,越南人也吃鱼生。华哥说将来会回国养老,但我怀疑,他不会回国养老。他在北越谋生的那一套,在中国行不通的。而当他习惯了那边的生活方式,回国反而不习惯的话,你觉得他还会不会回来?
  越南天气炎热,我和华哥曾聊及吃冰这个话题,我问:“什么时候吃冰最好?”
  华哥答:“什么时候吃冰都不好。”
  但现在,华哥已经溶入越南人喜欢吃冰这个氛围了。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乡之风,可以改人。
  当你在北越可以纵横,回国却要缩手缩脚,换作是你,会不会回来?


  
  这两天有点忙,没怎么写,便抽空整理旧帖
  晚餐,我和方哥是在车上吃的,年关清账,都不容易,互相体谅吧。今晚喝点小酒庆祝,从业十年,没有烂账


  
  以下提到的蒙哥,在原帖2020年有提到,我在整理时刚好应景今天所见所闻,于是凑在一起

  (一)去年
  蒙哥是方哥的客户,以前方哥在凭祥摆宵夜摊时,蒙哥常来吃炒粉喝啤酒,一回生二回熟,就这样结识了。
  蒙哥羡慕方哥有一个大方得体的好老婆,方哥对此则笑怼:“我更想像你那样享齐人之福。”
  所谓的齐人之福,相信很多朋友们都懂是什么意思。十几年前的边城凭祥,很好赚钱,蒙哥发迹后,曾回家乡和朋友一起种植金花茶。金花茶被誉为植物中的大熊猫,药用价植很高,顶峰时期曾卖两块钱一朵。
  很多人知道金花茶赚钱,不知道的是,金花茶其实很难种植。蒙哥的种植园里,阳光水源充沛,土地也肥沃,不料种了三年,金花茶树才高过膝盖,这,说出来就是一个笑话。蒙哥在提到种植金花茶这事时,摇头苦笑,“恨不得拿斧头把金花茶树给劈了,伺候得好好的,就是不长个,你说气人不气人?反正,和发小兄弟每人几十万就这样打水漂了。”
  种植业,并非蒙哥专业所长,他当初投资金花茶,应该找专业的茶农合伙投资,而不是和发小一拍即合,就这样砸钱进去,说干就干。
  但以方哥对蒙哥的了解,几十万对蒙哥来说,不过是一笔小数,蛇有蛇道,互不打探。他在和方哥议单时,没还价,方哥说多少就多少。他轻飘飘地说:“把家具做好,我送你们一点猛货。”
  有多猛?
  猛到不可言表。
  方哥曾逗蒙哥,“二十多万的家具出厂,要不要鸣炮,好歹来个一万响嘛。”
  “不要,太张扬了。我在凭祥认识你们不少的红木同行,和他们交情也不错,但我在你们这里提货,却不在他们那里提,让他们知道的话,心里或多或少不舒服,低调点。”
  蒙哥在凭祥村里的房子,相当于别墅,兄弟们送货上门时,他已经备好了红牛、红茶、红包,反正,都是“红”的,好日子嘛,不红怎么行?
  因为熟识,方哥当初给蒙哥报的是实价,但留有一点还价空间。没料,蒙哥一分都没还价,于是方哥额外送了一套皇宫椅,算是有来有往。
  饭后爬山消食,白云山上白云飘,渐飘渐远。这一波云今日散,明日聚的却是另一波云,散聚之间,尽显无常。方哥不知我另有所思,笑问,凭祥有这么多赚钱的门路,我们却偏偏做了红木这行,后悔么?
  红木这行,资金回转率比较低,与那些赚快钱的门道不可同日而语。我知道方哥是因为蒙哥赚钱比我们轻松,比我们容易,才有此一问。
  日出日落,大河之水只能向东。但,不是每一滴被裹挟的水珠都能入海,可它们,能后悔么?
  所以,我不后悔,只是不满意现在的结果……

  (二)今日

  凭祥的疫情到现在还没有解除,兼之越南疫情的不可控,值此非常时期,友谊关严控进关的货物。今天到物流那边喝茶,其中有一位老板是做水果生意的,他有一柜的榴莲烂在了进关的排队长龙中,一下子就损失了四十多万。只见他吞吐了口烟后,云淡风清地说:往后再走五六柜榴莲就赚回来了。
  牛人啊,不服不行啊,相较而言,我们做红木生意就苦逼多了,周转期太长。他那个跟班小弟,一个月随随便便就能拿到两三万,收入比绝大多数的工薪族要高,且还不辛苦。在凭祥,最受银行欢迎的就是水果和物流老板,流水多得吓人。如果说他们在银行是vip客户的话,我们做红木的,就只是普通客户。
  回首这一路走来,有师长兄弟铺就的台阶,有朋友们的热心帮助,也不乏时代发展的机遇,但我仍然觉得不好走。又或许,没有谁的路是好走的,你以为别人好走,那是因为,别人在背后付出了你看不到的艰辛。

  图下摘自越南新闻网,是进友谊关的车队长龙,可以用范仲淹在《岳阳楼记》的形容: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从越南新闻了解到,北越那边的阴阳市(鬼市),又开张了
  图下是我截屏越南新闻网,对民俗文化感兴趣的朋友们可以了解一下


  
  看看朋友圈这张越女的宵夜聚餐
  看着很有食欲,好想大吃一斤
  应景给她们取个名头:小团圆
  越女小聚,越男小喝都有一个共同点
  所吃所喝皆不多,重在聚在一起的氛围


  
  以下文字及配图,皆摘自微凉九月

  阳光与蓝天最美
  红墙与黄叶最搭

  
  以下文字及配图,皆摘自微凉九月

  雅安的雨,蒙顶山的雾,山野的花,都在这个冬季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我喜欢!你喜欢么?


  PS:啊哈,我也很喜欢你的喜欢

  
  一位涯友在微信里和我聊及越南,从以前的聊天记录来看,他像是追爱越南,但听其所言,是曾经在越南考察项目。可能是一边考察,一边追爱吧,我不确定,因为我没有问。
  言语间,我发现他对越南很失望,这,可以理解。如果当初不是师父带我走越南,不厌其烦地交待我出行注意事宜,我可能对越南也很失望。可以这么说,我行走越南,是得到前辈们提点的,几乎是沿着他们的足迹在走,没吃过什么大亏,至于小亏嘛,不值一提,就当吃亏是福了。
  越南一直在借鉴中国的发展模式,但有一点,他们想走捷径,却反而被捷径所累。我国建国之初,如果先发展轻工业,在短期内可以看到成效,先发展轻工业可以让人人都有饭吃,吃得饱,再慢慢发展重工业,这,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但,伟人之所以是伟人,是因为他们思及常人所不及,他们从战略上看得更远: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优先发展重工业。
  事实证明,伟人的战略没有错,中国能从一穷二白发展到今天的第二世界经济体,就是得益于先发展重工业,这是以牺牲了一代人甚至两代人的衣食为代价的。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感谢他们的困难,为后人铺出了一条光明大道。所以,千万不要矫情,我们现在所受的苦,和前人比起来,其实不算什么。
  看到这里的朋友,大概也猜到了越南走的是什么样的捷径,他们先发展的是轻工业,以至于到现今的2020,都没有走出完整的经济体系。这,就决定了越南能提供的就业岗位不多,也决定了很多越女的命运——为了谋生而从事于服务业,一些特殊的服务业。
  我和方哥出行越南,一切从简,如果是夏秋这样的天气,基本上是短衣短裤外加凉鞋,这,很好的溶入了当地的氛围。当然,我所提的这点,不是要贬低那些盛装出行越南的,只是我们行事的风格不一样而已。但,我要贬低的是那些道貌岸然,看着西装革履一本正经,动不动就甩钱想要引起越女的注意力,以为她们会仰慕倒贴。如果是这样的心态,和嫖客没什么区别,你出钱,她们笑脸相迎,你以为她们会仰慕,但说穿了,还是一笔交易。
  越女骗钱骗婚,我在帖子里有提过,但所提不多。这样的事,无论是在中,还是在越,每天都在上演,多言何益?

  配图是越女阿晴,是一位很爽朗的人,她上传在朋友圈的这张,看着明丽又清爽。照片中,看不出她已经身为人母,像是一位轻熟女,似乎什么衣服都能驾驭。
  以人驾衣,还是以衣壮胆,取决于一个人的精气神


  
  毕业季,越女阿璇顺便晒了她学生时代的照片,我摘取一张
  以前,我和她闲聊时,她提过:才毕业……就结婚,亏死了。
  那时,她的中文表达还很生涩,她的意思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好好挥发青春的气息,就束缚在婚姻的围城里。
  走一段路,看一段异域风光
  我在铁路旁喝过咖啡,见过零晨四点的河内,也见过一群朝气蓬勃的越女说说笑笑远去……

  
  整理旧帖
  2020纪事

  没有谁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一个会先来。方哥的堂哥在开摩托时被女司机追尾了,更糟糕的是,女司机在慌乱下,把刹车当了油门来踩……
  方哥方嫂回老家奔丧,所以,二宝落在我手上了。
  方嫂担心二宝醒来看不到大人,于是我早上七点这样就到了。早餐吃饺子,是方嫂包好放在冰箱的;中餐,我点了外卖,是二宝比较喜欢吃的桂林米粉。
  “不炒菜给我吃啊,就知道点外卖。”二宝边啃鸭爪边说:“叔叔,你是不是懒啊?”
  “闭嘴,是叔叔在花钱耶,我跟你说哦,叔叔平时吃桂林米粉,从来不加套餐,你看这一次,又是鸭爪又是卤蛋又是青菜的,这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喜欢吃,可妈妈平时不怎么让我吃,说外面的东西添加剂多。”她吸了吸鼻,学着成年人的语气说:“你倒好,第一天带我,就给我吃这个。”
  我做势要收她的碗,“成,那你别吃了,叔叔给你煮饺子去。”
  她忙伸出手臂护着碗说,“我喜欢吃,不吃多浪费啊。”
  今天是小太阳,但风很大,半阴半晴,不算热,我让二宝把书房的空调关了改吹风扇。她写作业不专心,不时从书房出来走动,不是倒开水喝,就是吃几粒葡萄,还不时揉太阳穴装作头痛的样子,就差没说出那四个字:我太难了。
  下午四点,二宝吃完一根雪糕后,黑漆的大眼转向我,“叔叔,妈妈一天只给吃两根雪糕,我刚吃了一根,但还想再吃一根,晚上也还要再吃一根。”
  我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了,方嫂在冰箱的柜门上贴有便签,什么时候买的雪糕,买了多少根都有数呢。“你妈要是问起,你想说是叔叔吃了,是不是?”
  她闪烁着大眼说:“嗯,叔叔你要是答应帮忙,我就亲你一下。前几天爸爸也‘帮’我吃了一根,我也亲爸爸了。”
  哎,嫂子,我现在好像可以断定,将来二宝长大,不会吃男人的亏。她一天可以吃两根雪糕,如果有一天她忘记吃了,会很难过,当然,也就是难过一阵子的事。
  你想得美,这不是多吃一根雪糕的问题,小孩子不能撒谎。她见我换鞋要出门买菜,忙把电视关了,也要跟去。买菜这么无聊的事,她一般是不肯跟去的,我奇问:“二宝,以前你自己在家不怕的呀,现在怎么怕了?”
  “以前不怕,是知道爸爸妈妈一定会回来,但今晚,他们不会回来。”
  “你怕的是晚上,现在大白天的呢。叔叔就去买个菜,很快就回来了。”
  “不行,万一你被别人拉去喝酒喝醉了,不知道回来呢?反正,我得跟着你,不能让别人拉你去喝酒。”
  不过七八分钟就到了菜市,我靠边停牵她小手往里走。有路边摊的烤鸭香味飘入鼻中,二宝停下脚步,咽了咽口水,“叔叔,我们买烤鸭吃好不好,很香的耶。”
  还在车上,我们就说好了晚餐吃什么,现在她嘴馋临时加塞,总不能事事都依她,于是我随口说:“不好,烤鸭太干,添加的香料又多,你妈说了,吃多了会喉咙发痛。”
  “我带了小包包,有银子,我自个去买……”说着,她试探般望着我,见我表情严肃不坑声,便竖起了根小手指,撒娇般说:“就买个鸭腿。”
  小样,跟我讲条件,看我怎么诈你,“行,买烧鸭就不买手撕鸡了。”
  “那,还是买手撕鸡吧。”
  二宝真会吃,挑的是80块一斤的大虾,吾心很……欣慰呀。我想买点水果,二宝催我:“快看时间,停车超过半个小时要收费的耶。”
  我逗她,“哟,这会知道要替叔叔省钱了,刚才你挑大虾可是挑得很起劲呀。”
  “那不一样的呀,爸妈说了,吃这方面不能省,但别的方面可以省一省。”
  夜间,我在客厅敲键盘写帖,二宝在看电视。差不多到了十点,我催她去睡觉,她应了几次,就是不关电视。我知道,她害怕没有父母的夜晚。我打开音乐视频,和二宝分享了一首英文歌曲《whatever will be will be》,因为旋律很好掌握,二宝忍不住跟着哼了起来,当然,她哼的是曲调,而不是词。
  歌词的大意是:
  当我还是个小女孩时,我问妈妈
  将来我会变成什么样?会漂亮吗,会富有吗
  她对我说,世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吧
  ……
  小孩子会因为父母不在家而缺乏安全感的吧,我轻抚着她头说:“叔叔就睡在客厅沙发,你什么时候出来,都能看到叔叔。”
  她小心翼翼问:“那,叔叔,你会开着灯睡吗?”
  我微笑点了点头:“嗯!”
  点一盏明灯,愿你一觉到天亮。
  再后来,我把那天带二宝写的日记稍微修改后发给方哥,方哥会打印出来,让二宝对照她自己写的日记,从不同角度切入的话,可以开阔她写作的思路。
  一些以成人角度对她的看法,她现在还不懂,于是我删了,再稍微增加了一些细节。
  二宝的日记,在方哥做晚餐时,我抽空看了下,她是这样结尾的:我喜欢和韦叔叔斗嘴,可当他不说话时,看起来很孤单的样子。爸爸在阳台泡茶喝时,会和我们说说笑笑,可那天韦叔叔一个人在阳台泡茶喝时,什么都不说,他好像是在想事,叫了他两声,才应我一声,比木鸡还呆。
  二宝啊,比木鸡还呆和孤单是两码事,你能看出来的孤单,就不再是孤单,那些看不出来的,才是……
  以下内容及图片,皆是“微凉九月”分享:

  躺在床上,带上耳机闭上眼睛听着歌,心随歌意浮想着画面。一幅幅安静而虚幻的划过夜幕,蓝色,紫色,柠檬色浪漫温润的漫过眼眶。然而,思维并不按常理出牌,镜头忽然间切入到漫路的泥泞,破旧的泥土房,黝黑的脸,佝偻的身躯,残体的他们……
  最近一直和他们有频繁的交流,问了该问的,也聊了些无关的,由此知道他们更多的人生经历和际遇。他们的贫穷有很大一部分就算靠后天勤奋和努力也是改变不了的!他们就像是活在一个水域不宽,缺氧缺吃的小池塘里的鱼,游不去江河与大海,只能被圈在那里生存着。那么,各类的人们都被圈在不同的土地上慢慢生长,一代又一代生息繁衍,肥沃与贫瘠历经沧海桑田的变迁也许就开始了命运的注定吧。贫瘠的土地生出贫困的根基再遭遇落后与封闭,生存的环境大多不由人,这样叠加的因素是否就是一种宿命呢?世间之物皆有命,也许别人在同情他们的贫困生活时,他们或许是认命的,看不到他们悲苦的表情,听不到他们抱怨的话语,就算在描述不幸与病痛时,也像是漫不经心的在陈述与自己无关的陈年旧事。他们每天照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管风雨,无妨烈日邀约赶集,有买有卖,也坐茶馆谈古论今……
  对于我们的帮助,我不清楚他们的真实内心,于我而言,尽力则心安。

  “微凉九月”所拍的老者,年龄将近九十
  经历困顿的老者,要看破怎样的世情,才能长寿又怡然自得?
  或许,欲望越少,越是长寿

  

  图下,越南匠工雕刻的这一只公鸡,雕工很好了
  但我觉得,精气神差了些
  没有雄鸡一叫天下白那种气势
  同一作品,有人看到的是雕工,有人看到的是气韵,若雕工和气韵皆佳,才为上品

  
  一苇渡江的洒脱,面壁十年的坚韧,只履西归的悲怆。
  一佛千面唯达摩,我懂你。
  好想分身拍一拍自己:佛的马屁你都敢拍,有前途……

  
  整理旧帖
  2020纪事

  外出拜访一位长期合作的老客户,我和方哥开一辆车,方嫂和二宝开一辆,本来一辆车就够坐了,之所以开两辆,是因为方嫂要留在那边陪对方住几天。
  还在昨晚,方嫂就备好了一些瓶瓶罐罐,内里装有熬汤的中草药,她要教对方炖一些汤,做一些家常小菜。听方哥说早上还不到七点,二宝就被方嫂拎起来了,给她扎了个很讨喜的双马尾,再配上粉红色的小短裙和小白鞋,像个小公主。
  二宝懂事起来是真的懂事,她知道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不能失了礼数,于是耐着性子任方嫂打扮。不过,二宝应该也喜欢这个装扮,因为她小脸差不多要笑出花来了。
  方哥摇开车窗点了两根烟,递给我一根,“现在不抽的话,等下进去就不能抽了。”
  我叹了叹,“嫂子真是煞费苦心啊。”
  “这一趟回老家奔丧,亲戚朋友都夸我会赚钱……”方哥笑着摇了摇头,“但其实,是你嫂子成就了我,她也从来没有在亲戚朋友面前抢风头,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她分寸拿捏得很好。”
  还在吃早餐时,方嫂就建议:“延期交货不能怪我们,但这一点,我们不用特意分辨,在话里稍微带一带就可以了,更重要的是让她看到我们家庭和睦,合伙人团结,这相当于是给了她一剂强心针,比什么言语都管用。”
  同意。
  同意+1。
  听闻,官场有一条潜规则,同等条件下,优先晋升家庭和睦的。如果你离了婚,组织会怀疑你的能力,毕竟,你连小家都顾不了,又怎能顾大家进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我们今天要见的这一位老客户,比较特殊,她订制的家具,尺寸及款式全都有册可依,换言之,仿制的都是名家的收藏品。这样,她不旦能以高价卖出,还经得起查,艺术品的东西,价值几何,仁者见仁。
  车上,方哥似有深意般看了我一眼,笑问:“你到底考过公务员没有?”
  “考了一次,没过。”
  “你应该往死里考,这样,资源就多了。”
  “即便我考上了,也不是当官的料,谈何资源?”我笑了笑,“将来你让大宝考吧,我相信在你和嫂子的调教下,他一定会升得很快。”
  方哥沉默,估计他和嫂子动过这方面的心思。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不奇怪。
  别墅即红木展厅,二宝向对方问好时,很乖巧礼貌,闲聊几句后,二宝自然而然地牵上了对方的手,没有人会拒绝一位小公主的手。在用茶时,二宝被她拉坐一旁,有小孩子在,家常便聊得多了一些,相较而言,业务反而聊得少。方哥自知自己的江湖气与对方不相投,所以不怎么说话,基本上,是方嫂代言。
  二宝小腿后屈,双膝并拢,小手则枕在膝上,是淑女坐姿,该是方嫂教过的。只听方嫂笑言:“二宝,X阿姨是自己人,你坐随意些。”
  她轻抚着二宝的头发,微笑着说:“你就当阿姨家是你家,平时你在家怎样在这里就怎样,阿姨给你剥坚果吃好不好?”
  “谢谢阿姨。”
  二宝生日时,我送了她一块青鱼石佩带,这时被问及,二宝答:是韦叔叔打磨抛光后,找人雕的。
  她目光转向我,笑问:“好找吗,帮我做几块。”
  这话有点意思,她先是问“好找吗”,不待我回答,就说“帮我做几块”,这样传达出来的意思就是:即便不好找,也要做几块给她。
  我笑答:“好找,广西已经过了禁渔期,有的是肥美的青鱼。”
  她又问:“在佩带上,有什么讲究吗。”
  我回:“我听玄学师提过,不同于虎牙、黑狗牙之类的,青鱼石温和,只会庇护,不会碍主。”
  她微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往下所聊,再无关痛痒,于是方哥招呼我一起把方嫂带来的瓶瓶罐罐及行李从车上御下来。
  中餐是在外面吃的,饭后用茶,我见她数次以手支颐,该是午后犯困,于是提醒方哥:我们该告辞了。
  返程时,二宝问方哥:“妈妈要在那边住几天呀?”
  “三四天吧。”
  “爸爸,如果我们不赚这么多钱,妈妈是不是就可以多陪我,不用陪X阿姨。”
  我和方哥相对愣了愣,不知怎么回答她才好,很多事我们以为她在这个年龄不懂,但没想到,她懂。我说:“还在你没放暑假时,X阿姨就邀请你妈妈过去了,但那时你妈妈要照看你上学放学不能去,现在你放假了,你妈妈才有时间过去教X阿姨做一些家常小菜。”
  比起哄二宝,方哥更愿意接手方向盘,于是,我坐后排位置去了,二宝,背首诗给叔叔听……我提及她日记的事,让她坚持写,“将来广西的中考,很有可能像别省那样,把语文分数总分提高到150分,坚持写日记,语文会加分的。”
  她翻白眼,“咦!还没初考,就跟我说中考,远着呢。”
  不远的,很多事我们以为会很远,但一转眼,就到了。
  二宝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后对着车窗外的火焰花看得发呆,似乎想问是什么花但又懒得问的样子。那是火焰花,先手机网查一下,准备对她引经据典。
  ……
  “叔叔,火焰花有花语吗?”
  当然有,叔叔早就等着你问了,你不问,叔叔会不痛快的,“火焰花的花语是无忧无愁,吉祥美丽,就像你现在这样。火焰树即便在寒冬,也能开出红红火火的花来,带给人们希望,就像你们小孩子,是父母的希望。”
  方哥闻言,手握方向盘的手,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但很可惜,二宝在成长,越来越不好打发了,只听她咯咯发笑:“叔叔,是不是我问什么,你都能扯到我身上来逗我开心?不就一朵红色的花嘛,又不稀奇。”
  咳咳……谦虚点,大自然的一草一木,无不可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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