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众里暗香留疏影
晚间的夜色在灯红酒绿的人间映射出一副人间很热闹的景象，匆匆走过又匆匆变换的人群似乎找不到最终要去哪里的目的地，也下不了要去哪里的决心，熙熙攘攘的脚动车行间，参杂着多少刚聚合又要马上离去的事实。
“人声车声开始消和逝，无声挣扎有个情感奴隶。这歌这词看着窗外的景象竟让人如此触景生情。写出这样句子的人一定是观察人间足够深足够细的人。”我对她说到。
“ 这些人一定是经历过多重风霜的，才能在生活空闲之余表达出这种人间清醒的情感。”她说到。
我好奇的追问下去，为什么说是“空闲之余”呢而不是日常呢？
“你想啊，忙碌于工作的人有谁会这么闲，闲得那啥疼才会这么无聊。”她内心若有反对的说到。
我想大概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勤奋，不，应该是十分勤奋的人，从大一到研究生的日，每天都坚持去自习室，经年如一日，所以才会在自身体验下觉得世人有些牢骚不过是让自己太闲了。反过来说，忘掉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就是去工作，让自己忙起来，忙到天昏地暗也就没有了黯然神伤的时间。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吃饭，准确的说是单独一起吃饭。学生时代我们在食堂遇见的日子也挺多的。有一次我和某狗儿正在一起吃饭，她端着一口猫粮份量大小的饭菜一下子就坐到了我面前。我当时内心很是惊愕，心想我们也不是很熟的样子嘛。我只能慌不择言地说：你吃的是猫粮吗，那么少？而这也就成了她日后被我称为“猫猫”原因。
在我说出“我心想我们也不是很熟悉的样子”这话时，她定眼看着我，用一种缓慢而平稳的语气问道：“我们真的不熟吗，嗯？”我连忙掩饰道：“很熟，很熟，我是说当时有点生分嘛。”她又接着问：“现在就不生分了吗，嗯？”
额，女孩子的心思你别猜，猜到最后真能让人手足无措。借用她自嘲的一句话来说便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所以一起吃饭完全是出于当年送她字画时，她非要请我吃饭而没有如愿的补偿。而当时她邀请我吃饭时，我以不在一个地方为理由婉拒了，我知道，那饭可能是我与她最后见面的机会。在有些特定环境下，面对有些人，你只需要互相看一眼你就知道你们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在当时我看到了最后的结果，与其见而恨之，不如不见，没有希望便不会有绝望。又或者，今天的这饭，刚好是三年前埋下的一个伏笔呢，也是今天一起吃饭的一个绝好的理由，非常顺其自然又无法拒绝。
让子弹飞一会儿，爱情也需要飞一会儿吗？扯淡，又或者有这样一种说法：在你得到的时候说什么都是对的，就算当年她瞅了你一眼，最后那一眼也能当作是当时她在你心里种下了爱情的种子；如果最后没有在一起，那么她瞅你十眼，瞅你一百眼也只能说那是你们不可能的理由。胜利还真是由胜利者来说的。
当时刚好下夜班，我蓬头垢面，自然卷的头发表现出油光锃亮的倔强，在晚风迎面吹来的时刻也依然岿然不动，而她却打扮得精简而婉约，我有些窘迫了。
坐在两人桌上，我们相视而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九牛二虎之力，硬是使出浑身解数，东拉西扯，说不过现实那就谈理想，理想谈多了便借物言志，谁又能拒绝一个内心上进的年轻小伙子呢？后来我才发现，喜欢你的人才不管你蓬头垢面还是牛皮满天飞。她看中你的是她眼中独立解析出的独特的某种特征，而不是你使出浑身解数表现出来的某个行为。
虽然不一定，但我一定不是因为帅才有机会和她坐在一起。
短暂的用餐时光快结束了，我们还有三分之一的肉没有吃，还有四五块臭豆腐没有吃，最爱的泡鲁达早已经杯尽匙现。谁也不想匆匆结束，也没有谁提出要走，我们尽可能的把自己想到的话说了个遍，以至于日后的某一天我们再提起当时的场景来，竟然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最好解释。因为我们谈的内容都是个人最深入的，而对于彼此听起来就有些懵圈，虽然听不懂，但也觉得好厉害的样子。如果两个人没有心意，那样的谈话最好的解释是：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孤芳自赏。还好，你的有意包容了我自以为是的自作聪明。
大概的确是因为时间久了，我们才不约而同说出去走一走。走在人来人往的夜色中，我们靠得很近，就要到分别的路口了。我想大概这就是青春的结束吧，日后也不会再有更多的交集，就算是遗憾，至少今天也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而我不知道的是，那时候我们已经确定了彼此之心意，而捅破那种心意的过程犹如低谷回旋，惊喜又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