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期,在开封府杞县上有一户马姓人家,马家家大业大,马家少爷马无为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十七八岁便撑起了整个马家的生意,不过令众人不解的是,这样的一户人家娶媳妇的时候必然会找门当户对的人家。
可马无为的妻子偏偏就是个乡下农户家的丫头,相貌平平不说,更是大字不识几个,要说家世相差如此悬殊的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百姓之间都有猜测,只是大家伙万万没有想到,乡下小丫头只是举手之劳救了马少爷一命,就换来了这般美好的姻缘。
马无为自小身体虚弱,一直都在靠着汤药维持着,然而这天马无为带着一众随从去外乡谈生意,回来的时候,忽遇暴雨,在暴雨之中,马无为和随从走散,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身上也早已被暴雨浸透。
马无为跌跌撞撞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不知走了多远,这才发觉自己迷路了,马无为身子越来越冷,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候,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他脚下一踉跄,瞬间便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当马无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席上,草席虽然很厚,但还是不能跟自己家柔软的床铺相比,马无为轻咳了一声,不一会儿就听见一旁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顺着门缝望去,就见有一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端着碗走了进来。
这女子相貌平平,可笑起来却是让人心花怒放,马无为晃了晃神,便听到女子说:“这位公子,你终于醒了,昨日暴雨来得突然,我去地里盖布的时候就见你躺在一旁一动不动,这才将你带了回来。”
女子说着,便将手中的碗递给了马无为,马无为有些诧异地接过来,闻到碗中水的味道却是不由得皱了皱眉,虽说自己从小便是喝汤药长大的,那些汤药并没有这样的苦味,可自己手中的汤药却是闻着十分刺鼻。
见到马无为这般模样,女子不禁笑道:“公子,这是驱寒的汤药,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公子还是忍耐一下将药喝了去,你看就像我这样。”
女子说着,便捏着自己的鼻子假装喝了起来,“这样一口气喝完,保证你什么都感觉不到”
马无为照着女子所说的方式,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果然什么味道都没有感觉到,可是当他松开手的时候,那苦味又出现在他味蕾之中,马无为咳了好几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口中就被塞了一个酸酸甜甜的野果子。
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瞬间口中的苦味便消失了,马无为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子,此时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恰好落在女子的面庞之上,马无为在这一瞬间怦然心动。
然而就在马无为和这女子四目相对之时,原本关着的房门突然被打了开来,紧接着便有一小伙走了进来,马无为抬眼一看,这小伙生得憨厚,身子更是十分健壮,小伙笑着走进来,可看到草席子上的马无为时,那小伙瞬间就变了脸。
这小伙不是别人,正是邻居张大娘的儿子张有才,只见张有才一把将女子拉了过来,看向马无为质问道:“鸢儿,这男人是谁?他怎么会同你共处一室?难道你...鸢儿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女子。”
李鸢儿松开张有才的手说道:“张大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位公子昨日倒在我家田地里,我举手之劳救了他一命,怎么在你这里就成了...”
张有才依旧是不依不饶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不如让他到我家休养罢了,鸢儿你要记得,你可是自小与我有娃娃亲的,别的男人你想都不要想。”
李鸢儿被张有才的话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连忙将其推出房门说道:“张大哥,还要我说多少次,我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感觉,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李鸢儿将张有才赶走,张有才看向屋中的马无为时,暗自握紧了双拳。
连续五天的时间,李鸢儿将马无为照顾得无微不至,两个人之间也渐渐产生了情愫,没多久便私定了终生。
张有才知道二人事情之后,十分气恼地前来找马无为算账,而马无为却是给了张有才十两银子,张有才瞬间便没了气焰,收了钱,灰溜溜的就走了。
且说当马无为将自己与那女子的事情同家里人讲了之后,母亲李氏却是强烈反对,在母亲看来马家家大业大,将来以后选媳妇也定然是门当户对的,就算不门当户对,媳妇也要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一个农户家的丫头,怎配的上马家?
然而当母亲李氏得知那女子名字之后,却又改口答应了,母亲李氏姓李,名叫李鸢儿,巧合的是,两个人的名字一模一样。
且不说母亲李氏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就说马无为和李鸢儿二人成婚之后过得十分幸福,马家人亦是对待李鸢儿如同亲生女儿一般,这让李鸢儿心中十分感动,城中百姓看了,无一不羡慕李鸢儿的好福气。
可是谁也不知道,正是李鸢儿的名字,让她遭遇了一场大难,同时也毁掉了她原本幸福的婚姻生活。
时年中秋,李鸢儿本想将自家父母接过来一起过节,可这天一早她却得知父亲在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李鸢儿顾不得其他,匆忙将此事告知了公婆,便乘马车离去。
望着李鸢儿渐行渐远的背影,母亲李氏面上不禁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扭头看向身旁的小丫鬟问道:“让你查得怎么样了?”
小丫鬟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随即凑到李氏面前嘀咕了两句,却是没想到李氏脸色忽然大变,“竟然这么快,看来我们的计划要快点实施了,记住,那天多准备些纸钱烧给那两个人”
小丫鬟点点头,随即又低声问道:“那少爷怎么办...”
李氏偏头说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我的方法。”
话说回来,李鸢儿回到家后发现父亲伤得并不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是对于李鸢儿的婚姻,母亲却是十分担忧,马家富裕,可他们李家却只是贫民小户,生怕李鸢儿到了马家受欺负,为此母亲没少叮嘱李鸢儿在马家一定要小心行事。
对于母亲叮嘱的事情,李鸢儿却是全然不在意,自己嫁进马家好几个月,从来没见过马家任何一个人瞧不起她,反而都是恭恭敬敬的对待她,在李鸢儿看来,人与人之间交往,都是将心比心,自己怎么对待别人,别人也必定会怎么对待自己。
李鸢儿在娘家呆了三日,周围邻居知道李鸢儿嫁入了豪门,纷纷前来祝贺,从前对李家爱答不理的人,如今见了李家人也是热情招待,这天李鸢儿刚刚起床,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李鸢儿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邻居张大娘,张大娘提着篮子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一见到李鸢儿便热情的握着她的手说道:“鸢儿啊,张婶子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如今你嫁入豪门,日子过的越来越好,可你再看看你张大哥呢,我可怜的儿啊,自从你嫁给了别人,他是一蹶不振,好些个天都没吃饭了。
我家有才是真心爱你,如今你却为了别人毁了当初你我两家的婚约,现在村中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家有才被你抛弃了,现在他是想娶本村的都娶不到了,这事儿鸢儿你可得好好管管。”
张大娘的话让李鸢儿听得云里雾里,猜不出张大娘究竟是什么意思,李鸢儿只好开口问道:“婶子,我已经和张大哥说过很多遍,我跟他之间一点感情都没有,如今我已成婚,我相信张大哥也会找到属于他的幸福的。”
“哎呀鸢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家有才没有要纠缠你的意思,就是你看啊,咱们两家关系好了这么多年,有才又对你痴心一片,你们两个就算没有夫妻情缘,可却有着兄妹情,如今鸢儿你嫁入了豪门,可婶子却是没钱给有才娶媳妇啊,婶子说这些只是希望鸢儿你能看在咱们多年的情面上,给我点钱,让有才娶个媳妇过日子”
张大娘说着,顺势将手中的篮子放在了桌案之上,“这是我拿来的蛇蛋,都说吃蛇蛋好,给你吃,给你吃”
张大娘脸上堆着笑容,而此时李鸢儿这才明白,张大娘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要钱,可是先前马无为不是给过钱了吗?李鸢儿说出这句话,张大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到最后脸上热情的笑容也没了,反倒冷笑一声说道:“真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现在嫁入豪门,我们这些贫民你都看不上了,不给便不给,大不了以后我家有才就这样独过着。”
李鸢儿见张大娘要走,连忙将篮子也递了出去,可张大娘却是看都不看一眼说道:“拿着吧,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样小气,区区几个蛇蛋,我家还是吃的起的。”
说罢,张大娘转身就走,倒是李鸢儿看着面前的蛇蛋却是犯了难,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篮子上的布盖,只见这些蛇蛋上已经有了裂缝,怕是要出小蛇了,这张大娘此举分明就是要害她,指不定这些蛇蛋从哪个蛇窝里偷来的呢。
想到这里,李鸢儿拎着篮子便出了家门,不知这蛇蛋从何而来,她只好将其放到蛇出没最多的地方,仔细观察四周并没有危险,她这才放心的回了家。
李鸢儿本想在娘家再呆几日再回去,可第二天一早,马家便传来了噩耗。
天刚蒙蒙亮,李家屋外便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李鸢儿顺着声音迎了出去,却发现这马车正是马家的,这个时候马家来人做什么?李鸢儿正想着,就见马车上下来一小丫鬟。
这小丫鬟李鸢儿认得,是跟在婆婆李氏身边的人,小丫鬟面带忧伤,一见到李鸢儿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她说:“少夫人您快跟奴婢回家看看吧,少爷他...他...无常了!”
“什么?”听闻小丫鬟一言,李鸢儿不禁向后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离开的时候无为他还好好地”
小丫鬟摇摇头,哽咽地说着:“少爷自小身体便不好,这几日生意上又出现了变故,少爷一时之间怒火攻心,就...少夫人您还是别问了,快跟奴婢回家吧,晚了您就再也看不见少爷了!”
李鸢儿此时也是泪流满面,赶忙告别家中父母匆匆离开了。
马车朝着前方疾驰而去,路上的时候,李鸢儿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双手,虽然她知道马无为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但她怎么也不相信短短几天时间,自己的丈夫马无为就这么去了。
李鸢儿默默流着眼泪,身旁的小丫鬟见状赶忙递给她一块手帕说道:“少夫人不要伤心,少爷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你这般为他伤心,他一定也会难过担心的,为了少爷,少夫人你也要坚强起来。”
李鸢儿点点头,她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眼睛好似被什么迷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就在李鸢儿即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道急切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恩公快跑,趁着现在快跳车,晚了就来不及了!”
李鸢儿努力让自己睁开眼,模糊之间,她好似看到面前有一条黑色的长蛇,嘴一开一合地说着话,可是李鸢儿现在浑身无力,想动也动不了。
面前的黑蛇焦急不已,只好又说道:“晚了,来不及了,恩公你要记住我说的话,躲着你婆婆,她要害你,回到家之后,你一定要找机会逃出去!”
话音刚落,身旁的小丫鬟在此时怒喝一声:“哪里来的蛇妖,还不快快离去。”说罢,小丫鬟一巴掌拍在黑蛇七寸之上,黑蛇知难而退,而此时,李鸢儿的意识也渐渐褪去,直到眼前一片黑暗,她头一歪,便倒在了一旁。
李鸢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马家门外,此时马家上下都面色哀伤,李鸢儿没有看到马无为,反倒在灵堂之中看到了一樽棺材,李鸢儿看到这棺材不禁又湿了眼眶,此时此刻她全然忘记了刚刚黑蛇的嘱托,不顾他人的阻拦毅然决然的冲到棺材跟前哭着。
马无为地死给李鸢儿带来了沉重的打击,自那天开始,李鸢儿一直都没有心情吃喝,就算有时吃一点下去,也会吐出来,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更是变得十分嗜睡。
就在马家上下人担忧的同时,婆婆李氏却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天晚上,李氏叫来身边的丫鬟低声询问着李鸢儿的状况,小丫鬟回道:“少夫人这几天清醒的时候很少,几乎都在睡觉,我感觉时候差不多了。”
李氏点点头又问道:“还有多长时间?”
小丫鬟计算了一下日子说:“明天戌时。”
“好,做好一切准备迎接那两位大人”李氏说着,深深地望了一眼李鸢儿的方向,儿啊,别怪娘狠心,只是有些事情娘也是身不由己。
第二天晚上,李鸢儿昏昏沉沉的从睡梦中醒来,她缓缓睁开双眼,隐约间看到窗外有人影闪过,李鸢儿有些好奇的跟了过去,打开门就看到婆婆李氏身边的小丫鬟蹑手蹑脚的朝着假山后方走去。
李鸢儿身子有些发虚,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她好奇的跟上去藏在假山一旁,顺着假山洞口一望,就见到婆婆李氏和身旁的小丫鬟正嘀嘀咕咕的密谋着什么。
李鸢儿听不到两个人之间的谈话,紧接着就见到小丫鬟拿出一叠纸钱在火盆里烧了起来,见到此情此景,李鸢儿以为李氏这是思念马无为才做的这些事,可下一瞬却发生了一件事,吓得李鸢儿差点惊叫出声。
纸钱慢慢烧着,烟雾顺着天空飘了上去,不一会儿只听到一阵“哇呀呀”的笑声,只见烟雾之中竟忽然走出一高一矮二人,两个人其貌不扬,生得十分奇怪,可李氏和身旁的小丫鬟见了二人却是毕恭毕敬的跪倒在地,足足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了身子。
两个人面面相觑质问道:“小小人类呼唤我兄弟二人出来作甚!”
小丫鬟讪讪笑道:“两位爷,知道你们平日里工作辛苦,我家夫人特地吩咐我给你们点辛苦费。”
两个人轻笑一声说道:“说吧,无缘无故是不会有人给我们烧钱的,究竟打着什么算盘,两位还是莫要兜圈子了。”
小丫鬟听闻此言,看了看一旁的李氏,见李氏点了点头,小丫鬟这才说道:“我家夫人名叫李鸢儿。”
“李鸢儿?”兄弟俩对视了一眼,“怎么这般耳熟,难道是...”说着,二人口袋之中掏出一物一看,吓得脸色大变,“坏事儿了兄弟,这人是阎王爷今日派你我二人要抓的人,如今你我二人喝酒误了事,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两个人面面相觑,随即便朝着李氏袭击而去,李氏下意识地躲过去,身旁的小丫鬟见状也不再兜圈子说道:“今日叫两位爷前来正是有事所托,能否放过我家夫人,抓别人回去呢?”
兄弟俩一听这话,立马气的吹胡子瞪眼:“小小人类你们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阎王爷下的命令那是一定要执行的,否则的话,我们兄弟两人吃不了兜着走。”
小丫鬟不急,反而将手中一大把纸钱递到二人面前说道:“我们都是明事理之人,二位爷看看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我们还有。”
兄弟二人顺着小丫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就在不远处,有一个用纸钱堆出来的小山坡,兄弟二人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禁长大了嘴,其中矮胖男人说道:“大哥,这么多纸钱,咱们就算再花上百年也花不完啊,要不...”
虽然高个男人看着那些钱亦是双眼放光,可他却是镇定地说道:“可是此次放过你,必定会被阎王爷发现,到时候就算我们得到了这些钱,也没命花了。”
“这个两位爷放心,只要抓走一个同名同姓的人,我相信两位爷就好交差了不是?”
听到这里,假山另一头的李鸢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这才知道原来面前这两个看起来十分古怪的男人,正是话本子里说过的“黑白无常”。
如今看来自己的婆婆本应该被这双影捉了去,但婆婆却是贪生怕死,想让自己代替她...李鸢儿此时忽然想到先前在马车上昏昏沉沉时黑蛇对她说的话,一时之间李鸢儿心如刀割,难道说相公的死也是一场骗局吗?
想到这里,李鸢儿不禁掩面痛哭,她转身想要朝着马家门外逃去,却是不小心被自己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另一边假山后的几个人听到这边的响声,立马警觉了起来,李氏闻声前来,就见李鸢儿趴在地上,李氏吓得朝着假山之后大喊道:“不好,东窗事发了!”
说时迟那时快,黑白双影闻声飞身而来,李鸢儿见状起身就要跑,脚下却是又一踉跄摔倒在地,她扭身看着向她袭来的黑白双影,脸上充满了恐惧之色,下一瞬,李鸢儿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紧接着李鸢儿感到浑身轻飘飘的被黑白双影拉了起来,李鸢儿不断叫喊着恳求着,可是却没有人听到她的心声,很快便被黑白双影架起来朝着浓雾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马家再次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马家上下闻声前来,就见假山前趴着一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马家少夫人李鸢儿,而在李鸢儿身前哭喊的正是婆婆李氏。
李氏一边哭一边喊着:“我可怜的儿媳啊,为了我儿几日不吃不喝,我说你这又是何苦啊,没了相公,你还有婆家,为何这般想不开啊。”
一旁的小丫鬟也跟着哽咽地迎合道:“夫人,少夫人对少爷一往情深,真叫人感动,当真要为少夫人请来贞节牌坊,以表忠贞啊!”
一时之间,马家上下无一不为少爷和少夫人之间的感情动容,官府那边接到上面的指示,前来查验李鸢儿的尸身,这是立贞节牌坊前必备的工作,然而仵作正查验的时候,怪事却发生了。
一条条黑蛇不知从何而来,密密麻麻地来到李鸢儿身前,二话不说,卷起来就要跑,官府人面面相觑,随即紧跟而去,却是跟到一处山洞中消失不见。
没办法,官府人只好将这一怪相告知马家人,小丫鬟这才想起那日马车上的事情,连忙凑到李氏耳旁嘀嘀咕咕说了两句。
李氏脸色大变,“竟有此等怪事?不可不可,我们要快快寻到那丫头的身体,不然若是被人知道我们偷梁换柱,那丫头回来了,我还是逃不过这宿命”
小丫鬟应了一声,便寻着官府所说山洞找了过去,到了洞口果然见有密密麻麻的黑蛇在这里,小丫鬟二话不说点燃火把朝着山洞就扔了过去,霎时间火焰四起,烧的噼里啪啦作响。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小丫鬟心想,就算李鸢儿有通天的本领也逃不出来了,更何况只是一具不会动的身体呢,想到这里,小丫鬟便跑回去交差了。
且说李鸢儿被黑白双影拉走之后便来到了阎王殿之中,然而阎王爷此时还在休息未到殿中来,黑白双影担心东窗事发,便想着将李鸢儿直接带走轮回,可李鸢儿哪里肯走,竟用力挣脱开黑白双影的束缚,坐在地上便大哭大喊着。
没多么一会儿,一个相貌威严之人骤然出现在大堂之上,几人定睛一看,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王爷,阎王爷此时面带愠色,看向堂下李鸢儿说道:“堂下何人,为何在此吵吵嚷嚷?”
还未等李鸢儿开口说话,身旁的黑白双影便抢先说道:“回阎王爷,这位正是今日捉来的罪人李鸢儿,这李鸢儿不服,正在撒泼闹气,不如直接将她送到轮回处如何?”
阎王爷摆手,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李鸢儿却是开口大喊道:“阎王爷,我是被冤枉的,马家之中有两位李鸢儿,我是儿媳,你们真正要抓的是我的婆婆李鸢儿,不是我!”
阎王爷这时候才垂眸望去,再看手中生死簿,堂下的李鸢儿哪里有五十几岁的模样?登时大怒拍桌道:“大胆黑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白双影哪里敢说实话,只好支支吾吾说道:“是...我们赶去的时候就见到一个李鸢儿躺在地上,我们以为是她就带了回来,阎王爷恕罪!”
“你们胡说!”李鸢儿扭身说道,“分明是你们收受了我婆婆的好处,这才倒戈相向将我捉了过来,还望阎王爷明察!”
经过一番查验,果然发现黑白双影近期多了一笔钱,见东窗事发,黑白双影也不敢再隐瞒,只好一五一十的将真相说了出来。
阎王爷闻后大怒,立马将二人带下去处罚,又派另外两个黑白双影将李鸢儿送到了阳间。
说这李鸢儿回到阳间之后,却在马家里找不到自己的身体,就在她焦急之时,一条黑蛇朝着她席卷而来,黑蛇纵身一跃将李鸢儿卷起来便向远处飞身而去。
一直来到一处山洞口前,这才停了下来,要知道此山洞口非彼山洞口,那日在小丫鬟面前呈现的不过是幻想罢了,真正的山洞口还要继续往前走。
李鸢儿跟着黑蛇朝着山洞中走去,没多久就看到了被一众黑蛇包围的自己,黑蛇似是感应到了李鸢儿的到来,纷纷向一边散去,李鸢儿向前迈了一步,瞬间一股吸引力将她带入了自己身体当中。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阳光照射进山洞之中,李鸢儿回想起先前之事宛若一场梦,可看到这群黑蛇之后,李鸢儿知道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朝着山洞中的黑蛇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各位的帮助,我之前不过是举手之劳放生了蛇蛋,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如今你们救了我一命,倘若以后你们有要我帮忙的时候,我李鸢儿定当相助!”
说罢,李鸢儿朝着山洞外缓缓而去,当她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当家里人问起马家事的时候,李鸢儿一声不吭,再问只不过是支支吾吾说着瞎话。
后来,马家又走了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鸢儿的婆婆李氏,而其身旁的丫鬟帮助李氏作恶太多,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马家李鸢儿再也没有回去过,此时此刻她也分不清究竟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终有一天,李鸢儿家中迎来一位不速之客,李鸢儿开门望去,门外站着的人竟是马无为,而李鸢儿这才知道,原来当时婆婆李氏为了能够将这场戏演的逼真,特地骗马无为去了外乡,当马无为回来的时候,马家早已物是人非。
知道了自己娘亲的狠毒,也知道了发生在李鸢儿身上的种种不幸,马无为也没有再回到马家,反而跟着李鸢儿在乡下生活了起来,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虽然有时候生活苦一点,可幸福快乐的日子却是真实的。
说在最后:李鸢儿无疑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从她放生蛇蛋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但同时她也是一个傻姑娘,母亲的一再叮嘱,和黑蛇的阻拦,都没有让她有警觉心,发生后来的事情跟李鸢儿自身有着很大的关联。
婆婆李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为了苟且偷生,为了能让自己活下来,不惜牺牲李鸢儿的性命,更是狠心将儿子的婚姻毁掉,李氏步步为营,步步算计,可人算不如天算,人的宿命早有注定,就算她再不愿也逃不掉命运的安排。
小丫鬟是忠心没错,可她是非不分跟错了人,帮助李氏做了太多缺德事,最后的结局早有预料。
黑白双影表面上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嘴上说着要尽心尽责,可还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收受利益,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俗话说的好,天下无不透风的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尽管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但每个人将会如何都是定数,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