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故事:鬼戏


      明朝年间,一天清晨,村子里热热闹闹围满了人,大家有说有笑,好不快活,出门打水的张阳平见状也连忙回家放下水桶围了上去,可张阳平个头不高,垫脚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些人在看什么,只好拍了拍前面那人肩膀问道。
  “兄弟,这么多人围在这里看什么呢,不知今天是什么大日子,这么热闹”
  前面那人闻声扭过头来,张阳平却是猛地一惊,向后退了两步,只见这人脸上戴着黑乎乎的面具,造型夸张,让张阳平始料未及,那人呵呵一笑说道:“你有所不知了,咱们村长三年一次庆贺生辰,今天刚好又过三年,这不村长花大价钱从城里请来了这支最厉害的戏团,有这样的好事儿,大家伙儿可不得向前冲吗。”
  那人说着便扭过头不再理会张阳平,身子向前挤了挤,很快便消失在了张阳平面前。
  戏团的事儿,村子里的老老少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张阳平却不知道,因为张阳平并不属于这个村子,他是在两年前和妻儿逃难来的,张阳平还没听过戏,一听是城里最好的戏团,也连忙来了兴趣,跟着前方涌动的人群走近了。
  不过这戏曲喜欢的是真喜欢,不喜欢的就像催眠曲一样,张阳平一开始看着台上妆画的花花绿绿的角儿还新鲜,学着文人骚客拍手叫着好,可听了没一会儿,张阳平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张阳平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戏台上,可面前的人物却是越来越模糊,唯有一个女子渐渐在他眼前浮现出来,那女子身形妖娆,面上虽画着戏妆,可张阳平还是可以看出,这女子妆容之下的素净之美,可是女子虽美,但那一双眼睛却是满含怨毒的死死盯着他,紧接着竟是猛地朝他扑了过来。
  张阳平吓了一大跳,浑身打了个激灵,这才睁开眼睛,面前一切如常,他在戏团里张望着,哪里有刚刚那女子的身影?此时张阳平对这戏也没了兴趣,想着刚才之事,恐怕就是个梦罢了,张阳平摇摇头,再次瞥了一眼戏台的方向,转身便回了家。

  殊不知,在他走后,有一双眼睛悄悄从戏台后方露了出来,那双眼睛看着张阳平离开的方向,渐渐变红了。
  张阳平还没到家,便听到屋子里传出了一阵哭声,听着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张阳平的妻子李氏,李氏为人乐观豁达,自 张阳平认识李氏开始,他就没有见过李氏哭得这么伤心,张阳平心觉有事发生,慌忙加快脚步推开了门。
  走进屋中,就见妻子李氏背靠着门窗哭着,张阳平走上前关切问道:“媳妇儿,怎么了这是?”
  李氏闻声扭过头来看向张阳平,“阳平,爹...爹没了!”
  张阳平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妻子,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还是镇定的问道:“爹...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氏掩面哭泣,“就是前天的事儿,这不,信今天才捎过来”
  张阳平接过信看了两眼,眼泪也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他一把揽住妻子安慰道:“媳妇儿啊,你要知道人必有一死,总有一天我们都要面对生离死别,爹走了,娘还在,娘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我们快快回去,看看娘,也送爹最后一程。”
  心情平复了很久,妻子李氏这才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和张阳平坐着驴车,匆匆朝着另一个城市赶去。
  到了娘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夜里,灵堂里亮着灯,李氏的兄长跪在灵堂前为父亲守着灵,母亲则是坐在灵堂前望着月亮默默流着泪,见到李氏回来,母亲连忙迎上前去,可看到张阳平的时候,母亲却是十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母亲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揽着李氏朝着灵堂走了过去。

  李氏虽然伤心,但心中却有疑问,她看着眼睛红肿的母亲,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问道:“娘,我记得父亲身体一向健硕,怎么会突然...”
  母亲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身边的张阳平说道:“女婿啊,娘渴了,去倒杯水来,顺便给你媳妇也倒一杯来。”
  母亲见张阳平离开了,这才低声说道:“你爹啊,走得蹊跷,前不久你爹跟人到城里干活,在戏园子里帮人打杂,不知在那里发生了什么,回来就变得神神叨叨的,看了郎中,也请了先生来看,都不起作用,这不,没过几天你爹就去了,村里的阿婆说你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受了天罚...而且...”
  母亲说道这里,欲言又止,她看着李氏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而且你爹去世之前叮嘱过我,让你离开阳平,你爹说阳平命中必有一劫,此劫若是处理不好,也会连累到你,恐怕会波及生命...”
  李氏自然是不信这些,见母亲神情担忧,李氏连忙安慰说道:“娘,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哪有人能顺顺利利地过完这一生啊,我想爹一定是放心不下我,才会说这些。”
  母亲抿了抿嘴本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张阳平的声音却忽然出现在身后,母亲赶忙讪讪一笑,将张阳平手中的水杯接了过来,尽管张阳平此时脸上带着笑容,可他心里却不是滋味,刚刚李氏和母亲的谈话,张阳平都听到了,尽管他也不相信所谓的鬼神之说,但这话听在耳中,张阳平还是有些难堪。
  一连几天,李氏的母亲虽然对待张阳平和之前一样,可每次都是话里有话,张阳平就算再不放在心上,仍旧听得出丈母娘话里的意思,便留李氏一人在家,自己则是提前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张阳平反反复复琢磨着先前母女二人说的话,思索着自己所谓的劫难究竟是什么,正想着,张阳平便听到一阵惊呼,也正是这声惊呼,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张阳平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有一老阿婆倒在地上,老阿婆身边的果篮侧翻,里面的苹果七零八落,张阳平见状,赶忙迎上前想要将老阿婆扶起来,老阿婆口中道谢,可余光看到张阳平的时候,却是大吃一惊,赶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小伙子,不要离我太近,快走快走”老阿婆驱赶着张阳平。
  张阳平不明所以,但见老阿婆此时此刻还在地上坐着,他问:“阿婆,怎么了这是?”
  阿婆摆摆手,口中说没事,却有意无意地将身子扭向一边,不再与张阳平正面接触。
  张阳平不知老阿婆对自己为何这般态度,便没再说话,反而默默地将散落在不远处的苹果一一放回了果篮之中。
  老阿婆看着张阳平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道:“小伙子,你是个善良的孩子,看在你帮我捡苹果的份儿上,阿婆好心提醒你一句,晚上的时候,千万不要去听戏。”
  张阳平诧异道:“阿婆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要问那么多,只要记住我这句话就行,千万不要去,否则...前世债,今世还!”阿婆说完,天空忽然响起一阵闷雷,阿婆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挎上果篮匆匆离开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张阳平不敢多逗留,赶忙回了家,不过对于阿婆说的话,张阳平却是没有放在心上,别说自己不爱听戏曲,再说了大半夜,有谁会出来唱戏?
  然而就在当晚,怪事还真就发生了。

  张阳平晚上睡得正香,忽然一股异香飘来,紧接着张阳平在睡梦中再次看到那日戏台上貌美的女子,彼时女子未着妆,张阳平透过铜镜看着女子一张素净的面孔,缓缓走了过去,在女子身后抱住了她。
  女子似是察觉到张阳平的到来,仅仅是浅浅一笑,并未回头,“婉儿真美”梦里的张阳平赞叹道。
  名叫婉儿的女子笑道:“张公子净会说好听话,野花漂亮都会有人摘,婉儿再美,事到如今不还是一个人?”
  梦中的张阳平轻轻拂过婉儿的发丝说道:“婉儿,相信我,待我考取功名,我定娶你为妻。”
  “张公子你说真的?婉儿不在乎功名,只要与张公子在一起,婉儿就开心,不如待我唱完这一曲,婉儿就陪张公子远走高飞?”婉儿笑着,轻靠在张阳平怀中。
  张阳平默不作声,而婉儿全当他已经答应了。
  人来人往的戏台之下已然准备就绪,戏台之上婉儿画着精美的妆容唱着悠悠的戏曲,张阳平就站在台下不远处的角落里,他望着台上的婉儿,眼眸渐渐黯淡。
  张阳平转身离去,可婉儿凄凉的戏声仍旧围绕在他耳边。

  张阳平此时猛地睁开双眼,梦中女子唱戏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清晰,虽然歌声哀凉,但听在张阳平耳中却是十分婉转好听,张阳平渐渐被这歌声吸引,他缓缓起身,不由得便朝着屋外走了过去。
  此时张阳平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了一般,双目呆滞,脚步僵硬,他一步步朝着先前村子里搭建的戏台走去,抬头望去,戏台之上正有一女子唱着戏,正是梦中女子婉儿。
  周围的场景慢慢发生变化,张阳平此时似是又回到了梦中,台下人声鼎沸,而他则是站在角落望着台上的婉儿,就在张阳平痴迷之际,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台上的婉儿也停止了歌声,她望着张阳平,眼神中充满了哀怨。
  “张阳平,我敬你一声张公子,几世轮回,你终于肯来到我面前了”女子盈盈笑着,可听在张阳平耳中却是十分刺耳。
  此时此刻,张阳平已然清醒,想起先前阿婆的叮嘱,张阳平想逃,可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好似定住了一样,怎么也动弹不得。
  张阳平只得抬头望向女子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我动不了了?”
  “哈哈哈,我是谁张公子都忘记了,可不是嘛,张公子贵人多忘事,频频承诺我,也频频欺骗我,为什么,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要让你如此折磨我?”婉儿冷冷笑着。
  张阳平摇摇头:“我并不认识你,也并没有见过你,又何来的承诺?还请姑娘自重,我已经成家了。”
  “成家了?”婉儿骤然抬起头,就在这个时候,她身上的戏服眨眼间就变成了大红色的喜服,朝着张阳平就扑了过来。

  张阳平看到婉儿原本素净的面庞之上爬满了血丝,张阳平吓得大叫一声,猛然便睁开了双眼,此时他还在家里躺着,这么说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梦?
  张阳平安慰着自己,可梦里最后婉儿对他说的一句话,还是让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那婉儿附在张阳平耳旁说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张阳平打了个寒颤,本以为这一切都是个梦,但张阳平无意间路过昨天梦中之地的时候,却惊愕的发现戏台面前的地上竟遗留下自己的一双脚印,不过自那天开始,张阳平的生活却并没有发生变化,久而久之,便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忘记了。
  七天过后,妻子李氏从娘家归来,一家人的生活再次回归到从前,然而李氏自从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久睡不醒,短暂清醒的时候,口中也不断说着胡话,并且张阳平发现,妻子昼伏夜出,生活习惯也变化了不少,有一次白日,张阳平将屋中遮布掀开,李氏竟忽然大叫一声,钻进了黑暗的角落。
  李氏怪异的举动让张阳平不由得担忧起来,这天一早,张阳平特地早起来到城里花大价钱请来一号称“妙手回春”的郎中回家,想要郎中给妻子看看病。
  路上的时候郎中询问起张阳平妻子的症状,张阳平一五一十将妻子的近况告诉了郎中。
  郎中捋着下巴上的胡子,信誓旦旦地说道;“定是疯病,不知近日你妻子家中可发生重大事件?”
  张阳平点点头:“郎中说的是,前不久我妻子的父亲,就是从娘家回来之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嗯”郎中点头道,“有的人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受了重大刺激之后,的确会发生你所说的这种症状,你放心,有我在,你妻子定能药到病除”
  说着话,张阳平和郎中二人便来到了屋外,屋内仍旧挂着遮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更是见不到屋外的阳光。

  走进屋中,张阳平见妻子李氏仍旧躺在床上昏睡不醒,他赶忙侧身将郎中请进了屋中指着李氏的方向叹道:“郎中啊,您快来看看吧,她就一直这么睡着,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郎中顺着张阳平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却迟迟没有动,张阳平有些奇怪,扭过头却看到郎中一脸茫然,张阳平不禁说道;“郎中,不知我妻子这病还有没有办法治?”
  郎中双眼在屋中打量了一番,随即摇摇头说道:“年轻人,我看你老实才大老远跟着你过来的,没想到你却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戏耍我。”
  张阳平一愣,慌忙问道:“郎中这话什么意思?妻子现在病入膏肓,张某哪里来的心情戏耍你?”
  郎中却是拂袖冷哼一声道:“哼,你根本没有妻子,我虽然老了,但不至于瞎了眼,那床榻上空空如也,你却指着床榻上说你妻子在那里,这不是戏耍我是什么?”
  张阳平十分不解,他偏头看着床榻上的妻子,怎么回事?明明妻子就在那里,为什么郎中偏偏说看不到呢?
  张阳平有些心急,连忙抓住妻子的手抬起来说道:“郎中你可别胡言,我妻子躺在这里好好的,怎么会没有人?”
  郎中再次顺着张阳平手中的方向望过去,就见张阳平凭空抓起了什么东西,仿佛那里真的有人一样,看着张阳平一脸真诚的模样,郎中似是想到了什么,慌忙将先前张阳平给他的银子拿出来放在了桌案之上,随即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狼,仓皇而逃。
  张阳平不知郎中心中所想,连连在心中暗骂其“庸医”,看着妻子李氏沉睡不醒的模样,张阳平叹了口气,想着那郎中看不好,就去找别的郎中。

  想着,张阳平起身再次出了家门,却没想到在上次的地方又碰到了阿婆,张阳平见阿婆推着重物,便心善准备帮阿婆,然而阿婆看到张阳平的刹那,却是再次后退了几步,指着张阳平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你夜里去听戏了?”阿婆问道。
  张阳平挠了挠头说道:“我...那就是个梦,我只是在梦中听了戏。”
  阿婆摇头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你命中必有这一劫,只是这劫皆与前世情债有关,这一世的劫难必将会牵扯到你的妻子,恐怕你妻子现在并不好过。”
  张阳平听到阿婆所言,心中一惊,想起先前李氏母女二人的话,还有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再结合妻子近日的种种怪异行为,张阳平不由得慌了神,赶忙跪倒在阿婆面前苦苦哀求道:“阿婆,求求您救救我吧,我有劫难无妨,但不能因为我苦了我妻子。”
  阿婆将张阳平扶了起来,好一会儿似是做了什么决定,这才开口说道:“罢了罢了,本该情债之事,我不当管,但看你是个好心人,阿婆就出手帮你一次,记住,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胡乱发誓。”
  张阳平帮阿婆推着车,一路又回到了家中,然而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张阳平赫然发现家中屋门大开,进屋寻了半天李氏的身影都没有,阿婆倒是不慌乱,她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即缓缓走到床榻前,伸手将被子掀开,就见被子底下竟有着一个黑色的人形印记。
  阿婆见状脸色大变,“快走”
  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传来阵阵唱戏的声音,阿婆和张阳平顺着声音寻过去,就见李氏此时穿着戏服在高高的戏台上唱着,月光下,戏台上的李氏面孔不断变化着,一会儿是婉儿,一会儿是李氏,看的让人触目惊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阳平偏头看向阿婆,便想要冲上戏台将李氏拉下来。
  阿婆却是阻止道:“别去,她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
  张阳平闻言看向台上的李氏,果不其然,李氏的脸竟然变成了婉儿的模样。
  阿婆质问道:“夺了李氏的身子,你以为就会得逞吗?别再纠结前世了,你爱的男人辗转几个轮回,早就忘记了你的存在。”
  “张阳平说过,他生生世世都会同我在一起,可是每一世他都忘记诺言,同别人在一起,我心慈手软放他离去,想着下一世我们便能重逢,可是我苦等几百年,换来的又是什么?这一次,我不能再心慈手软,就算是魂飞魄散,我也要和在一起!”婉儿说着,缓缓来到张阳平面前。
  张阳平却是后退几步说道:“姑娘请自重,人活一世,只要过好这一世就够了,前尘后世哪里管的到,姑娘不管前一世的我与你如何,但这一世的你我毫无瓜葛,这一世我只想陪伴我的妻子。”
  “可是你上一世见到我许诺我这一世一定会和我在一起的,我等来了你,你却不肯遵守诺言,阳平,你知道这几百年我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婉儿说着,竟是潸然泪下,细细说起了从前。
  婉儿和张阳平三生纠葛,第一世婉儿是戏班子里的角儿,而张阳平则是一心要考取功名的书生,一次书生路过戏园子的时候,无意间被婉儿的歌声吸引,每日来听,渐渐便入了迷,二人一个台上,一个台下,彼此互生情愫,书生张阳平更是许诺婉儿,待他功成名就,定会来娶婉儿为妻。
  婉儿在戏园子等着张阳平,可最后换来的却是张阳平升了高官,娶了别人家的女儿,婉儿伤心欲绝寻到张阳平,张阳平却是翻脸不认人,狠心将婉儿赶了出去,婉儿心有不甘,频频找寻张阳平,面对婉儿的穷追不舍,张阳平只好许下下一世的诺言。

  婉儿被搪塞离开,在戏园子里度过了哀怨的一生,婉儿等待张阳平生生世世,辗转几百年过去,每一次换来的都是下一世的诺言。
  听到婉儿的经历,张阳平不由得叹息一声说道:“姑娘,你的经历,我十分同情,但这一世的我已然对妻子许下诺言,至于前人之事更是与我无关,还望姑娘莫要执著于前尘往事,前世的张阳平是个负心汉,这一世的张阳平不能再如此,纵使此刻你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对你许下任何诺言。”
  婉儿望着此刻面前的张阳平,却看不到任何熟悉之感,眼前的张阳平实在是太陌生了,纵使和她爱的男人名字一样,可这张脸...或许是时间太久了,久到婉儿已经忘记了自己爱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婉儿轻笑一声,看向张阳平说道:“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是我太过执著了,或许重来一世,我也会遇见新的爱情。”
  说着,婉儿那张素净的脸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面前的婉儿消失,变化成李氏的面容。
  与此同时,张阳平看到一缕青烟飘上,婉儿骤然消失在天地间。
  见状,张阳平赶忙跪在阿婆面前说道:“感谢阿婆出手相救。”
  阿婆摆手道:“不是我救得你,而是你在自救,万事万物,有因就有果,前人栽下的因,后果自然要你承担,人啊,不能轻易许下诺言,许了诺言,就要努力去实现,这婉儿啊,也是个可怜人。”
  说罢,阿婆转身离开,而张阳平在阿婆离开之后,也一阵头晕目眩昏倒在地。
  待天光大亮之时张阳平发觉自己和妻子仍旧像平常一样在屋中醒来,他出门一看先前的戏台早已不见,张阳平询问邻居,村里的戏台去哪儿了,邻居却说村里从来都没有来过戏班子,又何来的戏台?
  一时之间,张阳平分不清先前发生之事,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他扭头看向屋中的李氏,只要这一世开心快乐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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