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学就是信仰,核心是信。科学不是信仰,核心是实验测量。
提问者说:
最近从网上看到很多佛教徒说。佛学是全面的科学,科学只是佛学的一部分。那么佛学的知识或者科学依据是从哪里来的?人们为什么不直接放弃科学研究而直接只研究佛学?在佛学的发展史上,有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或者是什么领域对科学的发展起到推动作用?或者是直接改变科学的发展和认知?
“怀疑探索者”有话说:
我先说个故事吧:
爱因斯坦是个爱好安静的大科学家,喜欢在家安安静静地做学问。可是很不幸,他住的地方有两个邻居,左边的邻居是个打桶的,每天打桶就发出“咚咚咚咚”的声音,右边的邻居是个打铁的,每天打铁的时候就发出“锵锵锵锵”的声音。一天到晚,爱因斯坦都被两家邻居吵闹个不得安宁。
“再这样瞎吵闹,我就没办法做学问了!要是这两家愿意搬走,我要请大家大吃一顿,表示庆贺!”爱因斯坦放出消息说。
爱因斯坦
有一天,两家邻居都一起去找爱因斯坦,说道:
“我们两家要同时搬家,您总是说要请客,就请我们吃一顿吧!”
爱因斯坦大喜,说,“你们什么时候搬家啊?”
回答说:“放心吧!明天就搬。”
爱因斯坦听他们这样表态,高兴的嘴都歪了,当天晚上就把两家邻居请到一起,拿着反转人士卖的5000元一张的会员卡,到五星级酒店大吃了一顿。他们热热闹闹的饮酒唱歌,酒足饭饱后,爱因斯坦对两家邻居说:
“你们想搬到哪里去呀?”
两家邻居异口同声地回答说:“我搬到他家,他搬到我家。”
这什么意思呢?就是他们都是换汤不换药。嘴上说搬家,其实搬来搬去,都是一个样子。
把佛学说成是科学,也是如此。
佛学再包装成科学,也是换汤不换药,无论你把佛学包装得多么像“科学”,佛学永远与科学不发生关系,无非就是“没有附会科学的佛学”和“附会了科学的佛学”之间的关系。即使佛学加上了科学的包装,也就是换汤不换药的关系。
佛学就是信仰,核心是信。科学不是信仰,核心是实验测量。
为什么佛学和科学不会发生任何关系呢?这就和提问者的提问有联系了,即:
佛学里面的知识是哪里来的?科学的知识是哪里来的?
佛学的知识,来自个人的感情体验,有的是以讹传讹,有的是幻想体验,与实践没有关系。佛学中有一个词,叫实证,这个与科学的实证没有任何关系。佛学的实证在于个体感觉的体验,比如,通过一种瑜伽心灵术的练习,感知到了某些超然的状态,就是实证。但佛家的实证没有讲清楚背后的原理,完全是一种主观的体验。
宗教或者玄学的修炼方法,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实修。因为这些方法属于个人的主观体验。他们的感觉来自于信仰催化的人体生理和心理反应。
判断主观还是客观,并非是依据个人的感觉,而是有严格的条件设定。
第一,必须有非利益相关方的第三方介入评价。气功协会评价气功有没有“外气”,能持有公正、客观的立场吗?如果没有“外气”,气功对爱好者的吸引力就会大打折扣,气功协会的会员就会减少,这攸关他们的切身利益。所以必须由没有利益的第三方机构来做研究和评价。
第二,不能依从个人立场做判断。比如,你的信仰和某个人类似,则你的判断就会不可避免地产生倾向性。比如,中国社科院世界宗教研究所的研究员,如果他们本身信某种宗教,他们在研究的时候就会带着私人目的,就不能做到学术上的客观性。
第三,是要看结论能否具有可验证性。这个可验证性,不能是任何的民间传闻、个人经验、个人生理体验、甚至不能相信“眼见为实”。而是遵循严谨的科学方法和规范,在大样本双盲实验的基础上,建立起具有严格相关性的数学模型,排斥经验主义。且实验结论必须接受科学共同体内有资质的权威机构的重复性验证。
显然,修行者的体验并不在科学规范的范畴以内,不是体察客观事实,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实修”。没有严格科学实验检验的“实修”,我们只能把它看成是一种基于信仰的个人主观体验。这在精神病学、心理学和生理医学上都有很多例子。人的心理暗示确实可以产生生理反应,只要到了一定的强度,就会出现心理和生理上的幻觉。我在《神奇的气功是真的吗?外气存在?终于定论了》一文中列举了大量的实例,有一个典型的案例:
一家研究所曾经设计了一个实验场景,让不知情的女性患者接受假扮“气功界权威”的研究人员的“治疗”,该“气功师”对患者说,你已经怀孕了。实际上,那个妇女并没有怀孕。该妇女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后,立即感觉身体出现了剧烈的妊娠反应,随后肚子也一天天隆起来。去做验孕检测报告,发现报告单上孕酮指数也很高。后来,研究人员告知该妇女,说其实你并没有怀孕,于是很快她的妊娠反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肚子也瘪了下去。再去做验血,报告上一切指标恢复原样!
科学术语上把心理变化在身体上的反应叫做躯体化。而某些修行人之所以产生玄妙的感觉,本质上是源于自身强烈的心理暗示导致的躯体化现象,也可以说是一种自我催眠。这种状态可以让人导致幻觉,而这种幻觉是他们的信念中想要达到的。所谓“信则有”,就是这个道理。
朱清时
科学的知识,来自于生产实践的经验,是可以精确测量和永远重复实验的,证明能够解决现实问题,可以证伪的知识。科学要求搞清楚一切事物现象背后深层次的原理,不放过任何一处不确定的细节。科学本身不完全代表科学知识,而是一种追求最可靠知识的方法体系。
可以说,佛学直接把自己定位为知识,而且是永远不可动摇的知识,而科学不把自己等同于知识,而且是随时接受修正检验。这是佛学与科学的本质差别。它们对待知识的态度是如此的天壤之别。
正因为佛学与科学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无论一些人怎么鼓吹佛学与科学发生联系,在科学界是根本不信的,自然就没有正常人会放弃科学了。如果佛学可以等同于科学,那么请他用佛学发明一个手机。如果他不服气,说佛学超越科学,那么你请他用佛学解释一下弦理论和圈量子理论。
请解释一下这个?
黑洞不是须弥山
我随随便便举几个例子。2020年4月10日,科学界刚刚发布了黑洞照片,立即有人随即和往常一样,有说黑洞是须弥山的,有说黑洞是“大暗冥”的。
须弥山是黑洞,是银河系的中心——这是早已有之的谎言。因为当年虚构的以须弥山为中心的佛教世界,在现代地理学和天文学知识普及后,早就无法自圆其说了。作为信仰载体的信仰型世界的正确性的倒塌,会连带造成整个学说体系崩溃。因此,闲得慌的人只好费尽心思找补漏。说须弥山是黑洞,只能忽悠没有文化知识的盲信徒,在科学审视下不但可笑至极,而且注定是徒劳。
佛陀当年根据对南亚次大陆的了解,通过观察和想象,在南亚次大陆地理的基础上,构思了世界的其余部分,虚构出了一个以须弥山为中心的世界出来,并以此为载体,安置整个体系。
众所周知,黑洞是引力极大的特殊天体,黑洞视界内的光线完全无法逸出,因此,黑洞本身是不反射光线的。须弥山却是反射光线的,(须弥山王北胁天金照北方天下;须弥山王东胁天银照东方天下;须弥山王西胁天水精照西方天下;须弥山王南胁天琉璃照南方天下。《大楼炭经》卷一)
黑洞内部的奇点的密度无限大,当然不可能有生命的存在,而须弥山上居然处处鸟语花香,林果池沼,城池遍布,房屋建筑,生活着各种奇特的生物。(见《起世经》、《起世因本经》等)
黑洞是由恒星坍塌形成的,须弥山是大风吹海水,吹出来的泡沫凝固成的。(以何因缘有须弥山?有乱风起,吹此水沫造须弥山,高六十万八千由旬,纵广八万四千由旬,四宝所成,金、银、水精、琉璃。《长阿含经》卷二十一)
那么,须弥山的具体地理位置是在哪里呢?
须弥山是佛教宇宙的最小单位“小世界”的中心,从山脚到山顶分布着各层级天国,住着很多天人。
佛经讲太阳月亮都绕着须弥山半山腰旋转,须弥山对太阳光的遮挡,在地上形成了昼夜③。由月亮绕着须弥山旋转可知,须弥山必然在地月星系内。由须弥山对太阳的遮挡在阎浮提形成昼夜,可知须弥山在阎浮提北。
佛经亦记载须弥山在阎浮提北。(须弥山南有天下,名阎浮提,其土南狭北广。《长阿含经》卷十八)佛教地理学以须弥山(既青藏高原)为北,须弥山向外的方向为南,和北极点的方向相同。
阎浮提既南瞻部州,佛经讲阎浮提的地形“南狭北广”“北阔南狭”,三面环海,北边是“持边山”“持地山”。
阎浮提人勇猛强记,能造业行,能修梵行,佛出其土。(阎浮提人有三事胜拘耶尼人。何等为三?一者勇猛强记,能造业行。二者勇猛强记,勤修梵行。三者勇猛强记,佛出其土。《长阿含经》卷二十)
壁画中的须弥山
从地理和人文两方面可以确定阎浮提既南亚次大陆,由此也可以确定:须弥山的地理位置在印度以北的青藏高原。
当初创建佛教时,吸取了大量来源于婆罗门教的元素,三界的概念和须弥山崇拜都取自婆罗门教。须弥山是有原型的,须弥山的原型既西藏普兰县的冈仁波齐峰。冈仁波齐峰在印度教中就是世界的中心。这是当时的人的知识局限性造成的。
须弥山就是一种虚构,说月亮围绕着它旋转,遮挡太阳光在地上形成昼夜,地理位置在印度以北,上边遍布城市,鸟语花香,林果池沼,长着大莲藕,住着很多人,婚丧嫁娶,繁衍生息。由此可见,说黑洞是须弥山,怎么也说不通啊。
佛说““一碗水有八万四千虫”的真相
我经常看见有人说,佛陀“超科学”,生前就具有“大智慧”。比如,当时还没有显微镜——光学显微镜是在1590年才由荷兰的詹森所首创——他就说“一碗水有八万四千虫”,这比科学家还厉害。科学家也是近代才知道水里面有微生物,可是佛陀比科学家早2000年就知道了。这不是“大智慧”吗?其实,这仅是一个谣言,是某些人欺负大家没看过佛经,故意编造出来的话。我查阅了佛经的原文,确实提到了所谓的“一碗水有八万四千虫”的信息,但那并非是佛陀的原创,仅是引用耆那教的说法。记住:网络上宣传佛教或者其他宗教的文章,多没有客观实际,也没有正确的引用典籍原文。某些人为了拔高自己的信仰,就故意断章取义,或者无中生有。这显然不是一个诚实的做人态度。做人都不诚实,信仰又怎么能信得好?
我并不是说佛陀不伟大。其实以他所处的那个时代,他还是很伟大的。佛陀的伟大之处在于,懂得向不平等的种姓制度宣战,他的武器就是宣扬“众生平等”的观念,用“无常、流动”来否认婆罗门教的神。连婆罗门教的神都否认了,自然就没有那些“天经地义”的种姓制度。历史学家范文澜和哲学家任继愈认为,悉达多生前是受到了婆罗门阶层的政治压迫的,所以他很痛苦,因为痛苦就要反抗。他之所以创立佛教思想,就是为了反抗婆罗门阶层的压迫。但他走错了路。这也不能怪他。如果我生在他的那个年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由于历史局限性,他所处的年代不可能懂得唯物历史辩证法,不可能懂得阶级斗争和生产资料分配的科学,所以只能从思辨的角度去寻求解脱“苦”的途径。悉达多就设想通过一种类似于瑜伽冥想术的修炼方法,逐渐地消灭人的所有肉体欲望,当人的一切感官和欲望都去掉之后——这其实是一种心理学的应用,造成躯体化效应——这个人就摆脱了“业力”(借鉴了婆罗门教“业力”的说法)。当这个人彻底摆脱“业力”之后,他去世以后,就等于进入死的不能再死的状态,一种“枯寂”的特殊状态。于是,这个人就摆脱了“轮回”之苦。悉达多认为,这就是成佛的最终状态。
印度的婆罗门
要注意的是,按照悉达多的说法和佛经原文,佛教的早期是不承认“灵识”存在的。“灵识”,就是西方基督教所称的“灵魂”。悉达多并不是彻底的唯物主义思想,但是唯物主义思想在他的思想中占据很大的地步。悉达多多次指出,不存在所谓的“灵识”。而佛教的“六道轮回”,原本借用了婆罗门的轮回概念。婆罗门教的轮回,是允许低种姓轮回后变为更高种姓的,但前提是要在世时“吃苦”。“吃苦”,就相当于在储钱罐里面存钱,来世就可以换取“积分”。而反抗高种姓,就等于欠债。佛教的轮回概念和婆罗门教差不多,不过悉达多的理论要更加进步一点。悉达多指出,除了佛以外,所有人都进轮回,受轮回之苦。但是六道中的天人还是恶鬼,或者是畜生,都不是真正的“神”,而是有血有肉的人。悉达多创立的佛教早期教义认为,无需“灵魂”就可以轮回,轮回后还是人,而不是“神”。也就是说,佛教从一开始是倾向于无神论的、唯物主义的宗教。悉达多还强调说明,一世只能有一个佛。当世只允许有悉达多自己一个佛,其他人都不能成佛。这些都是经文中写得明明白白的,否认不掉的。
我认为,佛教早期确实算一个伟大的宗教,因为它一开始就是无神论的。但是为什么后来变为“万物有灵”的多神论宗教了呢?我们中国有“神道设教”的传统——统治者和儒家弟子不信神,但为了方便统治和教化子民,所以就设立一个鬼神信仰出来——悉达多去世后的僧团也有这个需求。如果原汁原味地照搬佛陀的思想来,这个佛教肯定就发展不起来。悉达多是知识分子,但古印度地区绝大多数都是文盲,你和他们说没有“灵魂”,成佛就是死后彻底的湮灭,这样的理论显然不得人心,不会有太多的信徒。毕竟人人都惧怕死亡,你说没有神灵没有灵魂成佛等于枯寂,人家没法接受——吸引力太差。北大教授季羡林就说,当时为了尽可能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多争取信徒,还要与婆罗门教竞争,僧团就对佛陀的思想进行了改造,以达到争取信徒的目的。季羡林指出,悉达多在世的时候,人们普遍把他看成是一个学术团体的领袖,他的身份还没有后来那样的神化。既然是学术团体的领袖,其所叙述的思想在早期尚属于“学术范畴”,自然修改其一些内容就不算亵渎“神”。所以后世僧团对悉达多的思想加以改造,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
也就是说,从小乘开始,其实已经偏离了佛陀的思想,但偏离的还不算多。到了大乘,其实与基督教等其他宗教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已经全盘承认了“灵魂”和“神”,如来佛就是他们最大的神。所以说,我们不能说佛教是无神论的、唯物主义的宗教。只能说佛教的早期思想可能是这样的。这也让我感叹悉达多当年确实是伟大的。他在2000年前就有唯物主义思想,还能不伟大吗?
六道轮回
言归正传,所谓的“佛说八万四千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且听我依据佛教典籍解释给你听。
原来,“八万四千虫”来源于一部佛经的典故。典故,其实就是寓言,即通过讲故事的形式,让读者接受自己的思想。早期佛经中记载了一个故事,在古印度有一个耆那教,而这个耆那教的教义规定教徒不得杀生。与悉达多的教义不同,悉达多否认了灵魂的存在,而耆那教是坚持灵魂存在的。佛教一开始是一元论,耆那教则是二元论,坚持灵魂和肉体是可以独立的。耆那教承认灵魂的存在,也承认水里面有灵魂。他们把水看成是“神圣”的,因为水里面有很多个灵魂。所以,耆那教的创始人“大雄”就做了一个规定,要求他们的教徒在喝水的时候,必须要把水煮沸腾了才能喝,认为水里面有八万四千条灵魂,只有把虫子煮熟了之后,就不会死在自己肚子里了,他就不算杀生了。
你们可能很好奇,耆那教的这逻辑是不是有问题?直接喝下肚子里面算杀生,在外面杀死再喝下去就不算杀死,这是何种道理?其实,这是耆那教的一个典型的思维逻辑:活的虫子进了肚子,肠胃吃掉的是活的包含了灵魂的生命,所以是杀生。但如果是事先把这碗水煮沸腾了,就等于通过一种方式,让虫子的肉体与灵魂分离。他们认为,让肉体和灵魂分离不算杀生。当他们喝下没有灵魂的虫子的肉体之后,自然就不叫杀生。总之,他们所谓的杀生,重点在于把混合了肉体和灵魂的虫子一起吞进肚子里面。这个才是耆那教的杀生。
而悉达多就没有这样的负担。他是哲学上的一元论者,从一开始就否认了“灵魂”的存在。既然虫子没有灵魂,那么就可以随便喝水,当然可以吃肉。只是因为后世的信徒认为,吃肉不利于消灭人的欲望,所以由梁武帝出面,才禁止了出家人吃肉。而中国大陆之前的佛教徒都是允许吃肉的,也有不吃肉的,但数量很少。总之,悉达多不可能像耆那教那样,喝水之前还要繁琐的把水煮开,他认为这没有必要。
耆那教和佛教早期一样,其实也是一个伟大的宗教。我之所以说耆那教是伟大的,也是因为耆那教反抗婆罗门教。早期的佛教不承认神,但耆那教承认神。可是耆那教对神的理解和婆罗门教不一样,和后世的基督教也不一样。一般的宗教都认为神是万能的,可以操控一切,包括人的命运。但是耆那教不这样看。耆那教认为:神也是一种有血有肉的生物,但处于另外的一个位面,是一个人类永远接触不到的位面,同样,这些神也永远接触不到人类。不同的位面之间,不可能发生任何联系。所以,当人类寻求解脱的时候,神帮助不了人类。任何的祈祷和礼拜,都是没有意义的。总而言之,耆那教承认神可能是存在的(形而上学的神),但是不依赖它们。耆那教的经典,就是《阿含经》,记载了关于神和“八万四千虫”的思想。后来悉达多创立佛教的时候,除了借鉴婆罗门教,也借鉴了耆那教的《阿含经》思想,于是佛经中有了这样的一个寓言故事:
佛教和耆那教是竞争对手。耆那教提倡苦修,而佛教不提倡。悉达多的弟子们为了驱赶耆那教,夺得地盘,就去找耆那教的弟子辩论。
悉达多的弟子说:你们说一碗水里面有八万四千虫,所以一定要煮过了才能喝,我认为你们的这种想法有问题。
耆那教的弟子说:我们有什么问题?
悉达多的弟子说:假设你们耆那教的一个弟子途径百里沙漠,已经快渴死了,这时候他必须尽快喝凉水才能活命。请问,你是非要把水煮熟了喝,还是拿凉水直接给他喝呢?把水煮熟了喝,符合你们的规矩。但是条件不允许啊。如果不把水煮熟了喝,你们就得渴死在沙漠里面。
耆那教的弟子反问说:你的师父佛陀是怎么解释的呢?
这时候,旁听辩论的“世尊”悉达多就插话了。他回答说:我嘛,我只取“中道”。
悉达多本人的意思是,做事情不能极端,要随遇而安,如果遇见不方便的情况,比如人快要渴死了,没有必要墨守成规,非要煮了再喝。就算碗里有八万四千虫,我也可以直接喝下去。
耆那教也是伟大的宗教
原来,所谓的“八万四千虫”的典故就是这样来的,与佛陀有“大智慧”“天眼通、无所不知”扯不上任何关系。“八万四千虫”是原本来源于耆那教的典籍说法,佛教经文中借用他们的典故,来证明佛教比耆那教更加务实,显得不那么极端。这才是“佛说八万四千虫”的由来。佛经本是后人的集体创作,不一定非要严格按照佛陀的思想。世界宗教研究所研究员李申指出来,各派别的佛经虽然都宣传自己是代表了佛陀的正统思想,但其实都是后人的自我发挥。只能说越早期越接近佛陀的本义。早期佛经经典记载的还是悉达多弟子与耆那教弟子的辩论,到了后期,新创的佛经直接变为悉达多自己说“八万四千虫”了。这不足为奇。这也证明了佛教在传教过程中,确实有一定的灵活性。这种灵活性避免了“原教旨主义”,所以不像沙漠地区的那些宗教一样容易走极端。这也是人们较少感受到佛教对自己产生压迫威胁,尚算平和宗教的原因之一。连创始人的教义都允许后人做修改和创新,又怎么可能走极端呢?悉达多推崇的“中道”思想,还算有益的。
所以说,不要随随便便接受网络上的信息。要多独立思考,不要人云亦云。也要积极地学习相关知识。一是要多读经文原著,依据《中国佛教史》上记载的佛经名字,找来一个一个的通读。二是要多向专业人士请教,而且最好是没有信仰的专业研究人员。没有信仰,才能客观。要不然你找一个“僧赞僧”的,他为了利益肯定只对你说有利于他的。这自然就客观不了。
“一花一世界”不是“平行宇宙”
还有人说,“一花一世界”这不就是“平行宇宙”吗?
这句话也并不厉害,五六岁的小孩子也可以幻想宇宙是一个生命体的细胞。提出"概念"没用,还得符合数学模型和实验方法。否则,就永远不是科学理论。幼儿园小朋友随手在空中一比划,岂不是个个都是上帝?
所谓的“一花一世界”“宇宙是细胞”,充其量是一种无依据、形而上学的思辨。如此而已。
再者说,平行宇宙只是一个哲学概念,并不是科学理论。到底有没有它的存在,迄今为止还没有定论。按照科学的解释,平行宇宙之间不会发生任何联系,所以无法去测量。据说万有引力是可以穿透不同平行宇宙的,但绝大多数物理学家并不认可这种推测。总之,还没有证明平行宇宙的存在,又哪来的“一花一世界”证明“平行宇宙”?
至于“佛说有三千大世界”,有什么好稀罕的呢?事实上,权威宗教学家早就考证出:
以宇宙时空有无数多重之观念,非佛教所独创,印度早期的婆罗门教已有类似的记载,若婆罗门教圣典《薄伽梵歌》中已有“全宇宙群分无数兮,举聚合而为一”的说法,后来佛教不过是在此基础上而提出了“三千大千世界”的假说。
我的朋友姚彬彬教授对用科学证明佛学的做法多有批评。他说:
绑架科学证明佛学,是削足适履与逻辑诡辩。佛学比附科学的方法误区,是某些科学工作者先戴上了信仰的主观性眼镜,在他们的“研究”过程中已经有意无意地自动过滤掉了佛经记载中与现代科学观念严重违背的说法。比如佛教宇宙神话中尚有以须弥山为世界中心的“九山八海”、“四大部洲”,乃至四大天王,三十三天等等,显然这些与现代天文学一点儿都对不上号。又比如,在朱清时先生看来,“弦论”确与佛教“赖耶缘起”学说有一定相似度。按说朱教授应该知道,不同佛教派别的缘起理论本有四种,除了“赖耶缘起”,还有“业感缘起”、“如来藏缘起”和“法界缘起”,另三种与“弦论”又是什么样的关系?——至少,我们前面提到过的佛教中说一切有部讲“我空法有”的“极微”说,恐怕无论如何看都与这个“弦论”难以符合。要之,他们所讲的科学与佛学的“相似性”,并非是真有什么本质的相似,而是削足适履的片面认识倾向本身决定的。
姚彬彬教授用强调的语气说:
当代“佛法是科学”之错误观念的传播,不仅严重误导大众,妨害科学精神的真正普及,对佛学本身也存在严重曲解和误解。
物理学家李淼教授也曾经在我的建议下撰文对这类现象进行了公开的批评。他在文章中指出:
“科学和宗教爬的不是一座山,佛学大师一生等在那里,只会等来更多的信众,而不是科学家。我们生活在知识经济的时代,知识越来越重要,所以,前面说的某些宗教人士借重科学是一个悖论。因为宗教只是人类的心理和伦理实践,与知识本身没有多大关系。”
我最后也总结一下,就归纳为一句话:佛学是信仰,不是科学。
作者:怀疑探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