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暗黑时代——《两晋南北朝史》(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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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0柔然攻略战(上)
  崔浩的辩论胜利之后,拓跋焘当朝确定了讨伐柔然之事,不再有任何更改,见状,一众文武大臣只能被动接受,可每个人看向崔浩的眼神却都开始变得不善。散朝以后,一众文武大臣将崔浩围在中间,劈头盖脸就道:“你个老小子给陛下瞎出什么招?如今南朝国力强盛,正雄视北方,一有机会便会兵出向北,我问你,一旦陛下在攻击蠕蠕的时候宋国北上,你能负得了责任吗?!”
  崔浩:“我能!因为我知道宋国一定不敢北上!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夏国已经构不成威胁,暂时可以不管,燕国国力弱小,自保都费劲,所以暂时也可以不管。而宋国呢?想要一统天下就必须要灭亡宋国,而想要灭亡宋国,就必须先平北方。那么想要先平北方就必须要铲除后顾之忧——蠕蠕。那么我为什么断定宋国不敢来呢?据探子来报,宋人自从听说我们攻克夏都以后便心有恐惧,惶惶不可终日,之所以之前对我们发动了些许攻势,那不过是示以威势,向我们炫耀力量罢了。实际上外强中干,怕我们进攻。况且南人多是步兵,不善于平原作战,在北方我魏军一个便可顶其两人,所有根本不必过多害怕,哪怕他们来了,用边境的守军也足以抵挡其长时间的侵略。而那时,我们早就回来了。南方水路纵横交错,北方多是平原,所以南人在水上作战是狼,可到了平原,他们只能乖乖做一只羊。就这样的军队,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让他们占据了平原一些地盘,他们也守不住!当初的刘裕英明神武,战阵无敌,让其子刘义真留守关中,将所有的悍将精兵也全都留给了他,可结果怎么样?瞬间便丢得干干净净,这除了其中一些因素之外,南人不会在平原作战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如今之刘义隆,虽然颇有才干,但根本无法和其父相提并论,他手下的文武大臣们也无法和刘裕时代的大臣相提并论。而我们大魏呢?正值巅峰!无论是统治者还是下面的文武群臣,全都是当世之最。在这种情况下,宋国如敢北上侵略,我们对付他们就会像虎狼对马驹、牛犊子一样简单。宋国的国君和大臣们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看不到这些,所以他们一定不敢北上!蠕蠕则不同。这个国家一到夏季就把部众遣散,让他们到水草肥美的地方去生活。而等到马肥兵壮的秋季,他们又会再次集结,离开寒冷的荒野,而南下侵略温暖的地区。而现在,正是夏季,小马还没有长大,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是不会轻易离开的,所以蠕蠕绝不可能像往常一样极速撤退,我们可以抓住他们。况且,好一段时间以来,我们的攻击目标主要都是夏国,柔然必会放松警惕,所以这时候正是柔然最为虚弱的时候,我们不在这时候攻击他们,难道还要等到他们强大以后再攻击他们吗?”
  话毕,众臣沉默。最终,一名官员犹犹豫豫地道:“这~~,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难道这一次我们真的可以消灭柔然?”
  崔浩微微一笑道:“必克无疑!只恐怕各位顾虑太多,瞻前顾后,不能团结一心而已。但只要大家能团结一心,本次必胜!”
  话毕,众人不再多言,讨伐柔然之事便算是盖棺定论了。
  一段时间以后,不知道宋文帝刘义隆是从什么途径打听到北魏要讨伐柔然,便想趁着这个机会威胁拓跋焘一把,于是遣使往平城和拓跋焘道:“我家皇帝说了,你应该赶快归还黄河以南的所有领土,因为这些地方本来就是我们宋国的。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们皇帝便要亲率大军向北征伐,到时候可就不单单是黄河以南这么简单了。”
  当时,拓跋焘正在和一众文武商讨讨伐柔然的具体事宜,一众大臣一听刘义隆这态度,当即背后生寒,岂料拓跋焘却哈哈大笑,然后当着使者和满朝大臣的面猖狂道:“他X的龟鳖犊子(不是我骂皇帝,原文就是‘龟鳖小坚’)一样的东西,他自己救护自己都来不及还派人到这来威胁我?你小子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我等他,有种他就来了!”
  话是扔的挺硬,可等使者走后大臣们却是开始害怕了,拓跋焘见状笑道:“你们都不要害怕,他刘义隆就是在这虚张声势呢!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个胆量。再说,哪怕他真的率军来打,我们也必须先灭蠕蠕,不然必会遭到两面夹击的囧局!所以,你们就不要再瞻前顾后了,做好攻击蠕蠕的准备吧。”
  公元429年4月29日,拓跋焘留北平王长孙嵩、广陵公楼伏连守京师,自率主力大军取道黑山(内蒙古和林格尔),同时命平阳王长孙翰率一部自西向大娥山(内蒙古乌拉山),以两路钳击之势向柔然出击。
  5月16日,魏皇拓跋焘主力抵达漠南,为了能达到突袭的效果,拓跋焘还像往常一样舍弃了所有辎重,只带不到一个月的干粮便疾奔而行。
  数日以后,拓跋焘之主力抵达柔然栗水(内蒙古乌拉特后旗北方)。就像崔浩之前说过的,柔然可汗郁久闾大檀认为北魏现在主要是对付夏国,根本没将他们放在心上,所以全无防备。当拓跋焘主力到达栗水的时候,原野上到处都是畜生和放牧的百姓。拓跋焘见此猖狂大笑,当即便命令大军冲杀而上。一时间,绿茫茫的大草原瞬时变成了血红之色,满满全都是死尸和四处窜逃的人们。郁久闾大檀见状大惊,慌忙命士兵赶紧集结。可当时不管是民还是兵,他们都在四处窜逃,根本无法集结。郁久闾大檀没有办法,只能放火烧毁帐篷,然后率残部向西逃走,不再去管自己的子民。因此,郁久闾大檀所管辖的直属部落全都落入了拓跋焘之手,抢夺的人口、财物根本无法计数。可哪怕是这样,拓跋焘依然不肯善罢甘休,于是继续北进,不将柔然打残甚至灭掉誓不回国。
  当时,所有柔然部落为了应对北魏的侵犯,全都往郁久闾大檀新逃的驻地迁徙。可拓跋焘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于是亲率大军提前堵在了这些部落的必经之路。于是,又一轮的屠杀开始了。而这轮屠杀要比上一轮更加血腥,据说拓跋焘不但大破了柔然人,还斩杀了酋长级别者数百人,杀的人,抢的物资更是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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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然攻略战(下)
  实际上,经过这两次的大型寇掠,现在的柔然已经被北魏打残了。可拓跋焘依然不肯善罢甘休,遂继续向西侵略。而郁久闾大檀闻讯则继续向西奔逃,根本不敢和拓跋焘有半点儿交锋。
  当时,因为正值夏季,幼马还没有长大,没有太强的行动能力,而母马为了照顾自己的孩子,则死活不肯跟大部队逃走。那些柔然的老百姓呢?就是依靠着这些马才得以生存,当然也就不肯跟着郁久闾大檀走了。基于以上,郁久闾大檀逃走以后,柔然各个部落只能呆在原地,或者微微迁徙到附近稍微隐秘一点的地方,根本无人统领。拓跋焘见此,将部队化整为零,分出数路去搜寻这些柔然百姓,只要看到就抓往国内,马、牛、羊等牲畜充为国有,至于人,大概就只有变成奴隶的命运了。
  数日后,将柔然旧地的百姓物资扫荡一空以后,拓跋焘继续西进,抵达至菟园水(蒙古达尔巴嘎台山一带)以后再次将部队分成多部,进行扫荡式搜索。其搜索范围达到东西五千里、南北三千里之恐怖程度。那么这一次又抢了多少人口和财物呢?史料也没有详细说明,只给出两个字——极多。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就在北魏对柔然展开灭国式攻击之时,高车又趁机从背后对柔然发起进攻,柔然腹背受敌几近崩溃,这些老百姓再也受不了了,于是纷纷投降了北魏,希望能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那么投降了北魏的柔然人有多少呢?史载:“降者三十余万落(居民点),北魏得战马百余万头,畜生、车辆、帐篷等战利品遍及山脉,根本无法以数来计算。”
  得了,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柔然算是彻底废了。可哪怕是这样,拓跋焘依然不肯放过柔然,还打算带着部队继续向西进行侵略。这一举动可把下面的文臣武将吓坏了,说什么都不肯再让拓跋焘往西了。
  其一,自然是怕时间长了刘宋会向北侵略。
  第二,从开始攻击柔然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柔然就是再愚蠢现在应该也布置好伏兵了,所以继续深入很有可能会被柔然人包围夹击之。到那时,不但之前的战果会尽数消失,甚至拓跋焘本尊也有相当的风险。
  因此,所有的文臣武将都不建议继续西进,只有崔浩一人主张继续西进,不将柔然灭掉誓不回国。
  你说怕宋国北上攻魏?崔浩说了:“宋人在陆地上的战力几乎为零,光光边境的守兵就足以抵挡。”
  你说怕柔然会设置伏兵?崔浩说了:“柔然现在都已经被祸祸成什么样了?十个柔然人有九个现在都已经成了魏人的俘虏,他还有什么力量布置能够消灭大军团的伏兵?”
  可这一次,拓跋焘没有听从崔浩的建议,选择见好就收,于是便带着如一整条山脉的战利品和俘虏回国了。
  7月,魏军到达黑山,正好碰到了从西面而来的匈奴商人。拓跋焘比较好奇柔然现在的情况,于是将这些匈奴商人召至身边询问。那些匈奴商人皆遗憾地说:“陛下撤兵撤得太早了!那柔然可汗在陛下撤兵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几百人,剩下所有的畜生和财物都堆积在一起无人统管,只因为最后听说陛下撤兵才开始慢慢聚拢散卒,进而向西逃去了,陛下如果能继续向西进攻,不出两日,柔然必亡矣!”
  最开始的时候,拓跋焘还不信此一家之言,可这之后接连有从西部往东的商队和流民,不管拓跋焘怎么问,所得到的答案都和最开始那个匈奴商人说得一模一样,所以拓跋焘气得摔桌子砸东西,简直后悔到了天际。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拓跋焘便只能继续回国。
  同月,带领残部彻底脱离危险之后的郁久闾大檀羞愤难当,竟病死于驻地。其死后,儿子郁久闾吴提继承了柔然可汗之位,是为敕连可汗。
  8月,拓跋焘抵达漠南,听说高车国曾趁着柔然虚弱之时抢夺了好些财物,心生怨恨(他X的,老子在前面拼死拼活的打,你小子在后面捡便宜,哪他X有这么好的好事),便捎带脚遣一将率一万精锐骑兵前往攻击高车。而这名不知名的将领所创造的战绩更是让人膛目结舌(史料未表此次战役的详细经过)。据说,这一万人进入高车以后所向无敌,但凡有胆敢抵抗的皆被歼灭。所以高车投降北魏者竟达几十万落,被抢夺的马、牛、羊更是远远超过一百万,几乎到达了二百万之多。恐怖,实在是恐怖。
  10月,太武帝拓跋焘返回平城,将俘虏的柔然、高车人都安置在了漠南东至濡源,西及五原阴山之三千里地域中,使之农耕放牧,并用长孙翰等文武双全之悍将镇守安抚,同时建御夷、柔玄、怀荒、抚冥、武川、怀朔六镇。而这六镇,也将在以后的历史里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并将多次出现,还请各位稍记一下。
  本次进攻柔然、高车的成功,使得北魏国库暴涨。据说,当时的北魏不管是国库还是地方府库,已经爆到冒出,根本装不下这些战利品了。于是,拓跋焘在国内各处建立了庞大的市场,将这些战利品全都卖了出去,使得国家可用资金大增。据说,这之后整个北方的牛、羊肉、皮价大降,和以前相比就好像不要钱一样。由此可见,北魏这一次到底抢了多少东西。而也因为这一次的成功寇掠,使得北魏之经济上涨了一大层次,所以一跃之间超过了宋国,成为了当时最为强大的国家。
  当然,这一次的行动之所以能这么成功,除了拓跋焘的卓越能力外,崔浩更是功不可没。因为他不但舌战群儒,劝服了所有不赞同北伐的文臣武将,还参与了前前后后的策划。我就说白了吧,其实本次征伐柔然全都是崔浩策划的,拓跋焘不过是负责执行罢了。所以,返回平城之后,拓跋焘直接加授崔浩为侍中、特进、抚军大将军等职务,并从此对崔浩极其器重。器重到了什么程度呢?拓跋焘每次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问题都会询问崔浩,并且不用崔浩前来皇宫,而是亲自去崔浩的家中询问。关键是拓跋焘烦人在哪呢?这家伙每次去崔浩家都是说去就去,一点都不提前通知,就好像回自己家一样,整的崔浩总是仓促迎接,有的时候甚至急的一边提裤子一边往外跑,也不知道这崔浩当时在干啥?大白天睡觉吗?嘎嘎嘎,不知道。
  当时,北魏朝廷中的官员俸禄都很少(几乎没有,大多是以粮食为俸禄),且因为拓跋焘整顿吏治的关系大多都不敢太贪,所以官员都是一边做事一边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弄点儿小钱来给自己改善伙食。而崔浩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可以说是两袖清风一身正气了,所以家中根本没有多少闲钱,餐餐吃得也是非常粗糙。因此,给拓跋焘呈上的食物基本都是大米饭大白面。拓跋焘也不挑,给啥吃啥,并且一边吃一边探讨国家大事,聊得那叫一个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父子关系呢。
  一次,拓跋焘和崔浩在宫中讨论国事,从白天一直聊到黑天。可就是这样,拓跋焘还是没有聊够,于是和崔浩大被同眠,并对其语重心长地道:“先生富有才智,学识渊博,更是忠心耿耿侍奉过大魏三代君主,经验极其丰富,所以我将你看成是我的左膀右臂,你可一定要像对我爷爷和父亲一样来对我,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争论到底,千万不要有所顾忌。我这个人经常一急眼就顾前不够后,对你的劝谏也经常不听,但我最后还是知道你是对的,所以先生千万不要有所顾忌,拜托了。”(注:这是在为之前不听崔浩之言而委婉地道歉呢)
  拓跋焘是一个非常狂傲的君主,经常看不上这个瞧不起那个,可对崔浩竟然能说出如此掏心窝子的话,由此可见拓跋焘对崔浩器重的程度。
  然而这还不算。一次,拓跋焘召见新投降的柔然、高车酋长,当着所有酋长和文武的面指着崔浩道:“这个小老头虽然瘦小文弱,既不能弯弓射箭也拿不动铁矛,但是他心中的智慧却胜于百万雄兵,之前种种胜利,虽然都是我率领的部队,可你们知道吗?所有的谋划几乎都是出于他之手!因此,这些功劳实际上应该是他的呀!”
  话毕,拓跋焘又看向所有的文武大臣,毅然道:“你们都给朕听好了,以后凡是你们拿不准的军国大事,都要询问崔先生,他说出的办法就是朕的办法,不用再向朕请示!”
  就这样,继拓跋嗣之后,崔浩又成为了拓跋焘身边最红的大臣。
  好了,南北双雄就说到这里,再看看其他势力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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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南北两立
  3.1刘宋北伐(1)
  公元429年5月,趁着北魏北伐柔然的时候,夏主赫连定打算率军收回统万。可拓跋焘在北伐之前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所以从北到南从西到东,在边境上都布置了相当的警戒。因此,赫连定没等到达统万便率军撤退了。
  同月,北凉河西王沮渠蒙逊再一次讨伐西秦,西秦王乞伏暮末不敢力敌,于是命相国乞伏元基留守都城枹罕,自己则率一部退保定连。
  本次抵抗北凉,乞伏暮末打定主意用防守反击的战术,所以将防线一缩再缩,将有生力量全都集中在了枹罕和定连。因此,沮渠蒙逊虽然对枹罕连番猛攻,但却都没有什么作用。
  无奈之下的沮渠蒙逊只能在攻击枹罕的同时又遣其子沮渠兴国攻击定连。因为沮渠蒙逊相信,只要定连一下,枹罕必不攻自破。
  要我说,沮渠蒙逊就是比不上乞伏炽磐。人家乞伏炽磐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水平,所以对他的要求并不高。而沮渠蒙逊呢?还以为自己这个儿子有多厉害。结果,这小子刚刚围住定连,还没有对此城发动攻击,乞伏暮末便突然率大军杀出城来。因为沮渠兴国没想到乞伏暮末敢出城攻击,所以全无防备,遂为乞伏暮末所败。更悲催的是,不但他带来的军队折损殆尽,沮渠兴国这个主将也被乞伏暮末所生擒,可谓败得相当磕碜了。而击败沮渠兴国以后,秦军士气大振,乞伏暮末遂率军绕道往北,准备奇袭沮渠蒙逊的后方,与枹罕对其形成夹击。沮渠蒙逊见状大惊,急匆匆便撤兵了。
  6月,沮渠蒙逊遣使往枹罕,威胁乞伏暮末赶紧将自己的儿子送回来,不然还会对西秦发动进攻。可乞伏暮末根本不吃你那一套,你想来就来,不用在这和我装。于是,在本月,沮渠蒙逊和吐谷浑结成联军,再次对西秦发动进攻(过程史料未载)。结果,沮渠蒙逊再一次败于西秦境内。这老家伙见实在是攻不下西秦,便只能从硬变软,于本月再遣使往枹罕,希望用三十万斛粮食换回沮渠兴国。
  乞伏暮末呢?依然不肯归还沮渠兴国,人家话说得很明白。“我就是白花粮食养着沮渠兴国,也绝对不会再还给你沮渠蒙逊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沮渠蒙逊无奈,只能另立次子沮渠菩提为储君。
  同月,仇池氐王杨玄重病不起,打算将王位传给弟弟杨难当,因为杨玄认为自己那些儿子根本成不了气候,只有自己这个弟弟,有能力,有名气,不敢说能带领仇池氐走向辉煌,但也绝对灭亡不了。要知道,在两晋南北朝这个大乱世中,英杰豪雄遍地,只要有一代昏君,便极有可能迅速走向灭亡。因此,杨玄才决定用自己的弟弟来继承仇池氐王之位。
  可杨难当是个聪明人,他不确定杨玄是不是在试探自己,所以根本不敢接茬,直接便说自己不行,希望杨玄能立杨保宗(杨玄嫡长子)为储君。
  杨玄不干,再劝。杨难当不敢,再拒。君臣二人就在这你来我往。最终,杨玄还是弄不过杨难当,便立杨保宗为储君。
  (注:还没更完,天牙现在不让我发了,每次发都要审核,每次审核都要好几个小时,所以还请耐心等待)
  得,又不审核了
  数日后,杨玄病死,杨保宗即位,可杨保宗刚刚即位还没超过三天,杨难当便将杨保宗废黜,
  自为雍、凉、秦三州大督、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秦州刺史兼武都王,同时向刘宋送上了奏表。你说,这是扯的什么犊子。
  公元430年正月,吐谷浑可汗慕容慕璝见北魏越发强大,压力越来越大,便遣使往建康投降了刘宋。刘义隆遂封慕容慕璝为征西将军、沙州刺史,陇西公。
  同月,倭国亦遣使往建康,送上本国的贡品。
  再看刘宋。
  经过这些年刘义隆的努力治理,刘宋的国力蹭蹭上涨,虽然没有北魏那么迅猛,但也相当不俗。而现在,整个长江以南的地区几乎全都归刘宋所有,长江以北也有大片土地也是归于刘宋,这使得刘宋之边境直接和北魏接壤。而现在,刘宋如果想要继续扩张的话,就必须从北魏手中夺取土地。而刘义隆,从即位那天开始便有要收服黄河以南所有土地的雄心。不过因为刚上位时百废待兴,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刘义隆去做,刘义隆才没有对北魏露出獠牙。如今,不但内患平定了,国库也越发富有,北方还没有被北魏统一,刘义隆便动了夺回黄河以南大片土地之心(之前北魏攻击柔然的时候刘宋为什么没有北伐呢?其实主要原因并不是有多畏惧北魏的骑兵,而是拓跋焘的速度太快了,只两个月就结束了战斗,所以刘义隆哪怕有那个心,也没有机会实施而已)。于是,他决定先礼后兵,遂遣使往平城和拓跋焘道:“黄河以南的领土本来就是宋国的领土,中途却被你们侵占,这是不合法度的。现在,我们伟大的皇帝希望您能将黄河以南的领土全都还给我们,如此,两国还能和平相处。不然……”
  “不然怎么样?”
  听到此言,拓跋焘连番冷笑,然后直接吼道:“真他X的不要脸,一个靠篡位得到的国家,还和我在这扯什么历史,你们家皇帝怎么这么无耻?你要是这么扯,那我告诉你,我拓跋焘还在流鼻涕玩泥巴的时候就知道河南便是我们大魏的领土!不他X比你们源远流长?!你给我回去告诉你们家国君,现在确实是我们国家幼马正在生长的日子,也是我们战力最弱的时候,但并不代表我魏国就怕了你们,要来就来,我就在这等着!”
  就这样,谈判不出意料地谈崩了,刘宋与北魏第一次正面交锋遂起。
  本次魏宋之作战,大概是围绕着济南、碻磝、滑台、虎牢、洛阳等地来进行的,这些地方之前很多都已经介绍过,这里不再重复,下面请让我介绍一些之前没有介绍过的地方。
  济南(历城):春秋战国的时候属于齐国,秦朝的时候属齐郡,汉朝时属齐国。其地南阻泰山,北襟渤海,擅海盐之利,界河淮之间,诚肘腋重地也。春秋时诸侯攻齐,多战于此,此地若丢则齐国危矣。西汉初,韩信因下济南,所以横扫齐国。东汉初,耿弇下济南,光武帝因此高兴地和众臣道:“昔日韩信攻下济南而开三齐之基业,今日耿将军也攻下了济南,那么东方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忧虑的了。为什么?因为济南水路四通,攻下了济南就等于将整个三齐的主动权掌握在了手中呀。”
  碻磝:在现在的山东长清西北,是水转路,路转水的交通要道。
  虎牢关:虎牢关有三个名称,一虎牢关、二成皋关、三曰崤关。可不管是哪个名字,在古时候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对于这个雄关,我就不过多介绍了,简简单单几句话,地形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实为洛阳之门户。
  我们继续正文。
  发现新敏感词,“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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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宋北伐(2)
  公元430年2月,宋国开始全国戒严,兵力调动十分频繁,有点儿智商的都能看出,刘义隆是要开始北伐了。而这个消息也被驻守南边境的北魏将领所得知,于是上书平城道:“宋人已经全国戒严,很快便要向我们发动进攻,我南部守将请求北部调拨三万人,在他们发动进攻之前先一步对宋国发动攻势,这样便能挫伤他们的锐气,让他们从此不敢轻易北上。”
  奏书上到平城,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更有大臣建议将黄河以北的流民全部屠杀,以此断绝刘宋军队的向导。拓跋焘难以裁决,便召开廷议,让满朝大臣共同商讨。当时,几乎所有的文武大臣全都同意率先对刘宋发动进攻,只有崔浩一人,与众不同的他再一次提出了相反的意见。只见崔浩直接站出来道:“陛下,臣认为不可!南方地势低洼潮湿,入夏以后更是雨水频繁,天气炎热得吓人,其气候和北方完全是两码事。这时候往南进攻,士兵一定会感染瘟疫,最后无功而还,这是有史可鉴的,不可不防。况且,我们魏军的优势是在陆地上,宋军的优势是在长江之上。如现在对宋国发动进攻,必会被宋军阻隔于大江,到时拖延日久,军队就会长期驻扎于长江边上。如此,粮草就会接济不上,到时候大军四处掠夺粮食,不但会对陛下的声望造成打击,还会让宋军有逐个击破的机会。因此,先行攻击宋国,起码现在我是看不到任何的好处。相反,我军采取守势就不一样了。宋国的军队如果真的敢来,那我们就以逸待劳,和他们周旋,拖到秋天到来,天气凉爽,马儿最为彪悍的时候,那便是宋人的死期。因此,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只有防守拖延才是完美的策略。那这么简单的道理驻守南边境的将军们不知道吗?他们知道,那么为什么还要申请出击呢?很简单。之前,我们攻击柔然、高车的时候,随军的士兵以及文臣武将们都掠夺了不菲的财富,南部将兵早就听说了,所以眼红不已,早就被财富迷失了双眼。因此,他们这一次的请愿完全是为了个人的利益。基于此,更是不能答应他们的请求。”
  话毕,拓跋焘沉默良久,最终终是听从了崔浩的意见,没有先一步向南进攻。
  3月,宋国大军集结完毕,遂分四路同时向北魏发动攻击。
  第一路:
  主将:右将军到彦之。
  副将:安北将军王仲德、兖州刺史竺灵秀。
  兵力:五万水军。
  战略目标:自淮泗入河,一直向北,攻取黄河以南的大片土地。
  第二路:
  主将:骁骑将军段宏。
  副将:豫州刺史刘德武。
  兵力:段宏精骑八千、刘德武步兵一万为后继。
  战略目标:攻陷虎牢,为主力大军攻破洛阳开道。
  第三路:
  主将:王义欣。
  兵力:三万。
  战略目标:出征诸军之后援,负责支援形势被动的军团。
  第四路:
  主将:司州刺史尹冲。
  兵力:未知。
  战略目标:在洛阳被攻陷以后迅速入驻,死死守住。
  以上,便是本次宋军北伐的总部署,因为当时的长安已经被夏国复克,所以西北方面并无威胁,因此刘义隆才敢如此部署。而刘宋的异动也被时刻警戒的北魏南边将所得知,于是第一时间上书平城言:“南方的贼寇已经攻来,我们的兵力太少,请朝廷挑选幽州以南的劲旅帮忙守城,并请在漳水沿岸建造战舰,以抵抗宋军即将到来的水军。”
  收到上书,拓跋焘立即召开廷议,针对应对办法展开讨论。时,朝中文武大臣都认为应该批准这项计划,并应该任命司马楚之、鲁轨、韩延之这些东晋老人为将帅,使他们引诱刘宋百姓归附,给刘宋造成内部混乱。拓跋焘也认为有理,有要答应的趋势。可这一次,还是崔浩,这个睿智的小老头再一次站出来道:“陛下,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呀。司马楚之这些人都是刘义隆所忌惮的人物,因为他们在南朝有一定的影响力,足以在内部造成分裂。所以一旦发现我们动用了这些人,便一定会用整个国家的精锐力量来对我们发动进攻。如此,在秋天到来之前,我们就未必能守住宋国的侵攻。所以现在诸位大臣打算用司马楚之这些人来防备、进攻宋国,那么其结果便只能是加速他们的总攻。虚张声势却引来强敌,指的便是这种做法。而且司马楚之这些人都是一群目光短浅、贪图小便宜的人,所以他们召集的手下也一定都是这种人,根本不能成就大事,只会白白浪费国家的资源。当年鲁轨曾劝说姚兴派叛军夺取荆州,结果刚刚进入东晋境内大军便突然瓦解,士卒们皆被南蛮活捉,卖为奴隶,造成的灾祸最终殃及姚泓的统治,这便是现成的结果啊!难道这还不能让陛下警醒吗?”
  拓跋焘骨子里便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中心思想从来都是只有我去打别人,怎么能让别人来打我?所以之前同意崔浩的第一个谋略已经是极限。现在可倒好,还要让拓跋焘将王八战术做到底,这岂能是他拓跋焘的性格?所以哪怕知道崔浩说得有那么些道理,拓跋焘也不以为然,不打算听从这个建议。
  崔浩一见拓跋焘这个死样子,又赶紧以天象来说事:“陛下,今年的‘害气’是在扬州,这是第一。今年是‘庚午’两字相克,所以主动发动战争必然受到灾祸,这是第二。今年发生了日食,太阳停留在了斗宿牛宿,不能主动攻击,这是第三。今年火星相继隐藏在各个灾星附近,天象异常,预示着某个国家将会有大的灾祸,这是第四。这一年,金星一直都没有出现,这是预示着率先发动攻击的国家必定失败,这是第五。所以,只有防守,度过天象灾年,那样才能发动进攻。作为一个有志振兴国家的君皇,最应该先做的还是让百姓过上好的日子,然后充分利用地利,最后才要利用天时。如此,天时、地利、人和都能为其所用,便会无往而不利了。如今,刘义隆刚刚篡位没多长时间,宋国篡夺东晋的江山也没有多长时间,百姓还没有完全和刘宋产生信任,所以没有人和。近些年来,刘宋屡屡发生自然灾害,这是没有天时。且刘宋现在河水干枯,舟船难行,这是没有地利。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刘宋那边的情况下,刘义隆却还要强行出兵,那么其结果一定是失败而归,这是明摆在台面上的事情,所以陛下,只需要以逸待劳,等秋天到来反击便可以了,为什么还一定要加大筹码改变原来必胜的战略呢?”
  崔浩说的都是实话,可拓跋焘最终还是决定不采纳崔浩的意见,而是下诏命冀、相、定三州建造战船三千艘,并选派幽州以南各地驻军在黄河北岸集结戒备。还命平南大将军丹阳王拓跋大毗屯于河上(河北大名及山东聊城之间)、司马楚之率军屯颍州(西昌东北一带)、大鸿胪杜超(汉种,外戚,有丰富的作战经验,能力不好判断)率主力大军坐镇于邺,总镇三州防务。
  如此,魏、宋之战一触即发。
  512
  刘宋北伐(3)
  刘宋方面军。
  就像崔浩之前说过的,因为近来刘宋天灾不断,所以河水干枯,宋军第一主力军,也就是到彦之的部队一天才能走十余里路。因此,大军从宋国出发,历经三个月,也就是到公元430年7月才抵达须昌(山东东平西北),然后才溯河西上,对北魏发动进攻。
  时,北魏已得知到彦之的具体兵力,所以认为碻磝、滑台、虎牢、洛阳四大重镇的兵力太少,便命坐镇各路的将军一律收兵,撤退到黄河以北,将防御线狠狠收缩,严格贯彻了崔浩给拓跋焘上的第一个作战方针。
  4日,驻守碻磝之魏军撤退离去。
  14日,滑台魏军撤军。
  26日,洛阳、虎牢亦撤军向黄河以北。
  到彦之见状,立即占据四大重镇,为防北魏突然南下,还沿着黄河南岸布置了超长之防守列阵,长度一直从洛阳一带到达潼关,达两千里之巨,可谓守备万全了。可这却都是明面上的工程,实际上,通过到彦之这种用兵就能看出,他的水平实在是极其有限。为什么?因为北魏擅长骑兵突击,要想对付这种敌人,必须要将力量集中在一处才有获胜之可能,怎么能布置如此庞大的防线呢?这样的话,兵力必将分散,如果北魏军将部队集中在一起强行渡河,那么宋军就连仅有水上优势也荡然无存了。不过宋军的文臣武将们都没有看到这种忧患,他们只看到了兵不血刃便收服了最富庶的司州和兖州,所以非常非常非常高兴,只有大将王仲德一脸忧虑,闷闷不乐。有的官员问道:“现在中原已经平定,王将军为什么不与天同庆呢?”
  王仲德阴郁地道:“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北人的真正战力,只知道在这盲目乐观。胡虏虽然仁义道德不足,但凶狠狡诈,战力极强,现在不和我们做正面交锋,一定是在积蓄力量,准备给我们雷霆一击。可面对这种情况,到彦之将军还分散士兵,布置如此庞大之防御线,试问,一旦北人展开突击,我们将如何抵挡?”
  话毕,那官员不做声了,并将王仲德的话原封不动地讲给了到彦之。到彦之呢?轻视北人已经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他认为,北人陆战强悍,可论水战,给南人擦脚的资格都没有。面对如此不懂水战的部队,哪怕将防御线拉得再长,难道还能败给他们吗?因此,到彦之根本就没拿王仲德的话当回事儿。
  8月,魏军开始反击,安颉在拓跋焘的授意下突然率军渡河袭击宋军。因为宋军战线拉得太长,每个防备点最多只有一千多名士兵,所以安颉轻松突破封锁,直接杀到了南岸之上。
  到彦之见状大惊,遂遣偏将军姚耸夫率军进攻安颉,结果却被安颉惨败,死者甚众。
  24日,拓跋焘又遣
  长孙道生与拓跋大毗会师,准备大举南渡。就现在之战况而言,拓跋焘集点打击的战略意图已经明确,宋军所谓的超长防线是绝对防不住魏军南渡的。而现在重新集结部队根本不赶趟,只能被魏军逐个击破。
  怎么办?就在众人心中忧虑之时,夏主赫连定却突然率军袭击了北魏城池,并遣使往到彦之处,声称愿意配合宋军,以钳击之法消灭魏军。
  此正是雪中送炭,到彦之岂有不允之理?两军遂结为同盟。
  消息传到平城以后,拓跋焘大惊,遂召集群臣针对此事展开廷议。当时,拓跋焘的本意是想先灭夏国再伐宋军,这样宋军便能轻松击破。可朝中大部分的官员都说:“陛下,刘义隆大军现在就在黄河南岸,时刻都有威胁我们的可能。如果在这时候攻击夏国的话,那么宋军必趁我军空虚而上,到时候我们即将失去河北的大片领土。不如往西部增派援军,拖住夏军,我军主力的直接目标还是宋军。如此,宋军一灭,夏军便将不攻自破。”
  话毕,拓跋焘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说实话,这并不是他心中所想,可大多数大臣都是这种想法,他也没办法。而这时候,他只能求助性地看向崔浩,希望崔浩能帮他解围。见状,崔浩微微一笑,知道拓跋焘是在寻求他的帮助了,况且他的想法也确实和拓跋焘一样,便就站出来道:“陛下,微臣有不同的意见。”
  拓跋焘:“哦?爱卿请讲。”
  崔浩:“就微臣所观,夏贼宋匪的同盟只不过虚张声势而已,不值一提。要我看,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刘义隆希望赫连定能先行从西部对我军发动进攻,等双方拼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再从黄河北上。赫连定呢?也是一样的想法。结果就造成了没有一个国家会先行向我国发动进攻的囧境。而他们这种情况就好像被捆在一起的两只鸡,谁都不能飞起,当然也就不能对我大魏造成威胁。在这种情况下,我粗浅地认为,应该先行攻击夏国方面军。为什么呢?当初我认为,宋军向北侵略应该是将大军分成两部,一部攻击冀州,一部则攻击邺城。如此的话,陛下您必须立即率军与其交战,绝不能放任他们发展下去。可如今,宋军却设两千多里大防线。这说明了什么?不但说明到彦之是个蠢货,还说明了现在宋国对我们的畏惧!如此布阵,不正说明了宋军只打算防守,而不打算进攻吗?所以,我可以保证,不管我们去打谁,他到彦之都绝对不会也不敢向黄河以北发动攻击。在这种情况下,赫连定就好像枯木残根,很容易便会被击破。而击破赫连定以后,大军便可马不停蹄从潼关东进,从陆路攻击宋军,再让黄河以北的水军牵制南岸之宋军。如此,宋军只能看着自己被屠杀,而没有丁点办法!希望陛下先攻夏国,不要迟疑!”
  话毕,拓跋焘直接站了起来,当即称善,先伐夏国之计也就此定下。可让拓跋焘和崔浩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击败宋军远没有那么麻烦,只用一个安颉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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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X了个鬼了
  513
  刘宋北伐(4)
  公元430年9月,就在魏军刚刚走出平城,向夏国方向进击之际,魏将安颉再次率军从黄河南岸向东突进,并一路连胜,简直无人能挡(安颉这个人战争细节史书都没有记载)。到彦之已经快被这个安颉搞疯了,便打算集结部队对安颉发动总攻。可现在的主力部队全都被他分散调至各处,根本凑不出来一支像样的部队。到彦之无法,只能集结现在手中还能调动的部队向安颉发动了总攻。可结果呢?再次被安颉大败!惨败!这之后,安颉马不停蹄,率军直攻金墉。
  时之金墉,已经很久都没有修缮了,防御工事极其简陋,再加上城中缺兵少粮,所以守将杜骥打算弃城逃跑,可又害怕回江南以后会受到军法处置,便一直苦恼着能够活命的办法。哎?!你还别说,这办法一想还真就来了。当初,刘裕消灭后秦时,曾把代表后秦的宝物,一个大钟运回江南。可就在渡过洛水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大钟太重了,船只竟然沉没了,那个大钟也不可避免地沉于洛水之中。而宋军之前夺取河南诸地以后,刘义隆在高兴的同时也派遣了猛将姚耸夫带一千五百人前去打捞。杜骥认为这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便哄骗姚耸夫道:“姚将军,金墉城现在已经修缮完毕,粮食也已经充足,最为缺少的便是兵源,如果这时候你能率兵来金墉和我合兵一处,那我有信心,一定能挡住匪军的进攻。”
  姚耸夫想想是这个道理,便答应下来,并随杜骥来到了金墉。可当到达金墉以后,姚耸夫直接急眼了。这他X都是啥?大窟窿小眼子的,这他X也能叫修缮完毕?!我去你#¥%#¥%#¥。因此,姚耸夫再没和杜骥说一句话,转身便走。而这,却恰恰是杜骥所想要看到的。
  见姚耸夫“弃”自己而走,杜骥哈哈大笑,便也在姚耸夫走后弃城而走,结果战事结束以后,宋文帝刘义隆果然逼问杜骥为什么不抵抗便放弃金墉,人家杜骥当时就说了:“陛下,金墉虽然残破不堪,但微臣也打算据城死守!可姚耸夫带人来后却转身就走,因此,金墉城内的士兵再没有抵抗的意志。这种时候,我哪怕是有再强烈的决心又能怎么样呢?只会白白葬送我大宋的有生力量。所以,我才只能在无奈之下率军撤退。”
  果然,当刘义隆闻听此言后大怒,便不再惩罚杜骥,而是将姚耸夫给弄死了。你说说,这姚耸夫憋不憋屈吧。
  再回战场。
  本月23日,北魏大将安颉在攻克金墉之后继而攻克洛阳,屠洛阳守城将士五千余人。而已经退到更东面的到彦之终于将剩下的士兵都集结于一点,打算对魏军发动攻击,可又怕自己向西攻击安颉的时候,黄河以北的魏军会趁机南渡从背后袭击他,所以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可在听说洛阳陷落的消息以后,到彦之受不了了,便在一天夜晚率军偷偷渡河,打算将黄河北岸的魏军战船消灭,让魏军短期之内无法渡河,然后再向西和安颉决战。可结果,魏军早有准备,到彦之遂中魏军之伏击,大败!损失极其惨重。到彦之无奈,只能屯于黄河南岸,短期之内根本无法向西征伐。因此,安颉又轻松地攻破了虎牢。
  23日,安颉继续侵攻,在全无抵抗的情况下又将荥阳攻克。至是,之前被宋军所夺之地盘,现在基本全都被北魏夺了回来,刘宋所谓的两千里大防线尽皆崩溃。
  再看拓跋焘方面军。
  公元430年11月,拓跋焘主力军抵达平凉,便即劝说平凉守将撒冷投降。可平凉守将乃是夏国宗室,对夏国忠心耿耿,所以坚持不投降。拓跋焘见平凉易守难攻,便没有直接对平凉发动攻击,而是命古弼(鲜卑种,武、谋、政三A+大臣,深得拓跋焘器重,宠爱的程度甚至不差于崔浩,被北魏人称作国宝)率别部攻击安定,意图将平凉周围肃清,彻底孤立平凉。可就在古弼前往安定之时,却遭遇了赫连定所统的两万步骑(赫连定闻听平凉被围,立即率军支援,所以这一次相遇完全是意料以外的遭遇战),古弼现状,立即率所部杀了上去,并遣使急报拓跋焘,让他速速率兵前来,有大鱼!
  拓跋焘闻讯以后振奋非常,于是留下少量士兵围困平凉,自己则亲率主力直奔赫连定杀了过去。而当拓跋焘到达战场之时,古弼还在用手中的部队激战倍于自己的夏军。拓跋焘见状,遂率军从侧翼对赫连定发动猛攻。赫连定不敌,只能率军仓皇逃窜。可拓跋焘最擅长的便是长途奔袭,岂能放你这条大鱼轻易离开?于是率军迅猛追击。赫连定眼见自己逃不出拓跋焘的马蹄子,便只能在无奈之下原地建壁垒自守。拓跋焘则率军将此壁垒团团围住,打定了消耗战的主意。
  15日,北魏军已将夏军围困好几天,并且切断了水源,断去了粮道。夏军人马饥渴交加,士气降至冰点。拓跋焘见时机已到,遂率军对此壁垒展开了疯狂的攻势。赫连定实无法守住,便只能率大军突围而去。而突围之后,赫连定大部兵马尽皆被杀,只有他带着几百名士兵逃回了上邽。而赫连定的失败很快传遍了整个关中大地以及西北各处,所以夏军士兵士气极低,守城的将领们也大多作投降准备。
  同月,战胜赫连定以后,拓跋焘又趁势疾攻安定。安定守将自知不是拓跋焘的对手,便弃成往上邽和赫连定汇合。
  17日,拓跋焘进驻安定,休整一日后便直奔平凉,并再一次劝说平凉太守投降。这一次,平凉太守没有再拒绝拓跋焘的意思,而是直接献城投降。而平凉的陷落,也使得夏国在西北除了上邽以外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根据地。而西北,却恰恰是夏国的老巢。因此,又有多地向北魏投降,甚至整个陇西在平凉陷落以后尽皆投降了拓跋焘。
  同月,拓跋焘再次率主力大军向关中逼近。长安等关中重镇的守将知道自己无法抵抗北魏的进攻,所以统统弃城逃走。因此,拓跋焘兵不血刃便占据了整个关中。
  12月,已超额完成战略任务,几乎统一了整个北方的拓跋焘率军回国,准备下一步作战计划。
  讲到这,有的朋友可能会有疑问,按本来的计划,拓跋焘不是消灭夏国方面军便应该出潼关从西部夹击宋军吗?怎么还撤了呢?那是因为宋军已经被击败了!让我们来一起回顾一下吧。
  514
  刘宋北伐(终)
  11月,宋军防御线全线崩溃的消息传到建康,宋文帝刘义隆闻讯大急,于是急遣檀道济率数万兵马向北驰援。
  12日,黄河以北的魏军开始渡河,向南岸的到彦之发动攻击。时,到彦之接连战败,士气很低,又闻洛阳、虎牢、荥阳、金墉等多地已经陷落,现在唯一能用的根据地便只剩下滑台,所以心生畏惧,便有南下撤退之念。
  军中将领见到彦之要放弃这次北伐,皆劝说到彦之不要放弃,应该据守滑台死扛魏军。因为现在宋军已经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滑台,依靠此坚城守住魏军的猛攻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而一旦等援军来到,便可发动反击。
  然而到彦之,这个宋文帝身边的宠臣,他已经被北魏人吓破了胆,根本不管什么援不援军,当即便决定撤军,谁说都不好使。因此,到彦之毅然撤兵,只留一个叫朱修之(汉种,A级将帅,尤擅守战,对宋国忠心耿耿)的将军驻守滑台。至于之前被宋军所占据的青州、冀兖州等地,此时都如同断了根的浮萍,随时都有全部被攻陷的可能。
  公元431年正月,已经返回平城的拓跋焘下令,立即对滑台发动攻击,并在攻陷滑台以后以最快的速度将青州和兖州拿下。魏军一众将领闻听以后立即行动起来,大军开始向滑台集结。
  可就在这时,刘宋檀道济亦抵达寿张(山东东平西南),向滑台方面逼近。拓跋焘闻讯,立即命青州一带的魏军前往阻击。可檀道济用兵凶猛,流畅如江河溪流,所以北魏虽多次派出部队阻击,但都被檀道济所败。
  2月,檀道济之部队开至济水,二十多天与魏军竟交战三十多次,大半全胜,剩下没胜的也是以打平告终。
  眼见阻挡不住檀道济,拓跋焘开始对这个刘宋将领认真起来,于是遣河北方面军主帅叔孙建率本部主力对其展开猛攻。同时又遣精锐游击骑兵团来回骚扰檀道济。
  陆地作战,骑兵是主力中的主力,况且北人擅马,习惯于骑兵作战,所以当拓跋焘开始重视起檀道济以后,檀道济便落了下乘,只能勉强抵挡住魏军之攻势。
  同月某一日,在魏军和檀道济交锋的过程中,北魏游击骑兵团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悄悄溜进了宋军大营,然后一把火便将宋军的粮食全部烧毁。没了粮食,宋军便已经没有了继续前进的本钱,于是檀道济只能率军且战且退,行进速度非常缓慢。
  拓跋焘闻讯后,直接对正在攻击滑台的安颉下令,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攻克滑台,然后立即汇合叔孙建所部对檀道济所部展开猛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檀道济活着回到建康。
  当时,滑台已经防守魏军的围攻几个月了,城中的粮食已经吃光,士兵们甚至开始以老鼠果腹,所以有气无力,士气极低,正是一举攻克滑台的绝佳时机。况且又得拓跋焘之强令,所以安颉在本月动用所有的力量对滑台展开猛攻。结果,滑台之宋军无法抵挡,此城宣布陷落。
  这之后,安颉马不停蹄,遂会叔孙建所部开始对檀道济展开亡命追击。可因为檀道济用兵水平很高,更擅长伏兵作战,所以北魏军团也不敢追的太急,只能一边探路一边追击。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的话,檀道济很有可能会有惊无险地逃回江南。可就在这时,战况却发生了异变。
  因为之前魏军火烧宋军粮库的关系,檀道济现在军中粮食已经很少了。有些怕死的士兵便逃离了宋军,转而投奔到了魏军帐下,并将此严重危机告诉了安颉和叔孙建。二人一听大喜,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人都不可能再耗费力气来布置伏兵,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于是二将再无顾忌,遂率军疾奔猛追。时,魏军几乎全是清一色骑兵,而宋军呢?绝大多数都是步兵,所以根本无法逃过全速疾奔的魏军。所以,当时的宋军都非常慌张,生怕会被魏军追上杀尽。只有檀道济,这个沉稳的男人,哪怕是面对如此绝境,他依然面色沉稳,处变不惊。为什么?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有办法应对危机。
  次日,檀道济命士兵收集沙子,然后将这些沙子集中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小山。之后,檀道济将还剩下的粮食全都铺在了沙子的表面,看起来好像是宋军在晾晒粮食一般。然而这还没完,为了能拖住魏军,檀道济还在营寨中多立旌旗、假人,好像现在的主力都在这座营寨一般。而他的办法果然有用。因为就在宋军前脚刚走,后脚北魏的骑兵便杀将过来。而当他们站在高处,看到宋军在晾晒粮食之时,都吓得够呛。那粮食都堆积成山了,竟然还说没有粮食?因此,愤怒的叔孙建直接将之前“欺骗”他的宋军降兵给杀死了。并且命骑兵将这座大寨包围,和根本不存在的宋军打起了消耗战。
  就这样,檀道济得以率军全身而退,本次刘宋北伐北魏的军事行动也以失败而告终。
  好了,刘宋北伐就先说到这吧,我们再看看这段时间其他势力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各位书友,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大概十一二天才能回来,这期间就暂时停更了。不过我会在回来以后慢慢将这些章节以每天发两次的速度给补回来,直到将之前缺失的天数补全为止。还请各位多多担待,兄弟先行告辞
  回来了回来了,从今天开始连补十天,每天更两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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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冯跋之死
  首先,北燕方面。
  话说自从冯跋篡位成主以后,北燕在他的治理下还算安稳,GDP也在稳定提升中,虽然没有北魏和刘宋提升得那么迅猛,但也算是提升了。因此,在北燕百姓心中,冯跋还算是个明君。
  可到公元430年8月之时,冯跋却突发重病。他知道自己有可能就要不行了,于是将中书监申秀、侍中阳哲等重要大臣都叫到寝殿来嘱咐后事。
  9月,冯跋病情急剧加重,遂乘车至金銮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命令皇太子冯翼主持朝政,并明说了,冯翼就是他死后的继承人。同时,冯跋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国家的调兵虎符也交给了冯翼,让他握有全国大军的调动权。可这番举动,却将一个女人给逼急了。
  在冯跋众多妻妾中,只有一个夫人,也就是正室,那便是一个姓宋的女子。这女子有一名叫冯受居的儿子,属于嫡长子。可因为他这儿子啥也不是,所以冯跋便没有用其为太子。因此,宋夫人非常生气。如今眼看着冯翼就要成为北燕之主,宋夫人再也忍不了了,便找到了冯翼,并装作关心地道:“这几天经过太医诊断,说陛下的病马上就要痊愈了,如果等陛下痊愈之后你还在主持全国朝政,那么势必会让陛下心寒,这其中道理你应该懂,不如暂时放下手中的权利,全心全意伺候好陛下,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冯翼文弱仁厚(说白了就是傻),对冯跋极其孝顺,所以一听这话便退位返回了东宫,且每天都会照看在冯跋身边,为他端屎端尿。宋夫人见计谋已经成功了一半,便在一日冯翼退出皇宫以后突然关闭了宫门,并对外宣称说冯跋病情有变化,从今天开始不准任何人再来探望。可实际上,这女人却是想用一些极端的办法逼迫冯跋立自己的儿子为储。所以不管是朝中的文武大臣还是身为太子的冯翼都没有办法看望现在的冯跋。据史料所载,在当时,只有一个负责照料冯跋日常起居的内侍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而这内侍却是一个有些爱国情操的人,恐怕宋夫人的阴谋会得逞,于是找到了司徒录尚书事中山公冯弘,并将宋夫人的阴谋全盘相告,希望冯弘能阻止宋夫人的阴谋。可让这个内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举不过是驱虎吞狼之举罢了。
  冯弘,字文通,是北燕之主冯跋的弟弟,冯弘外表温文儒雅,可实际上却是一个野心极大,且心狠手辣之辈,只不过平时隐藏得很好罢了。如今,见机会已经到了,冯弘再无顾忌,于是率数十名武士直接冲进了宫中,目标直指冯跋所在的寝殿。当时,内宫中很多侍卫都知道宋夫人的阴谋,所以没几个人愿意帮她,就使得冯弘轻松闯进了内宫。
  那冯弘闯进内宫以后,那是见人就杀,见活物就砍,所以内宫之中血流成河,哭爹喊娘声一片。冯跋当时还有点儿气,结果看到这一幕,直接一口气没上来,死了。冯弘见状,则假传圣旨,声称冯跋在死前立他为主,并希望文武百官都能前来皇宫拜见他,同时承诺,只要能来拜见他,那么每个人都官升二级。这很明显就是要朝中的官员们站队了。结果,因为冯弘平时在国内人缘很好的关系,这些大臣们还真就都来了。
  冯弘见状,知道大事已定,便开始实行下一步计划。什么呢?冯跋在位时期,因为那方面非常的强悍,所以妻妾成群,光儿子就一百来号。冯弘认为这些人都是自己哥哥的血脉,早晚都会对自己产生威胁,所以一个不能留,全都要死。因此,在冯弘确定了皇位以后,便派人将这一百多人全都给杀了。以致冯跋的血脉断绝,一个种都没有留下。
  10月,北凉国主沮渠蒙逊接连对西秦发动攻击,乞伏暮末虽多次抵抗,但都以失败而告终。因此,大量西秦土地被北凉所吞并。乞伏暮末实在扛不住北凉的进攻,便遣使往平城请求北魏援助。
  当时,拓跋焘正一面抵抗宋军,一面发兵夏国,根本没有时间搭理乞伏暮末,所以无法派遣援军,但却承诺乞伏暮末,一旦将夏国灭亡,便会将原本属于夏国的平凉和安定都赏赐给乞伏暮末当做是他的根据地。乞伏暮末闻之大喜,于是立即放弃了原有土地,带领所有族人前往上邽,打算帮助拓跋焘灭亡夏国之后得到夏国的部分领土。可结果呢?这啥也不是的玩意儿,竟然被赫连定给打得大败,继而狼狈逃窜回国。可当他回国一看后却又傻了。怎么了?原来,在他举族出去攻击上邽的时候,北凉和吐谷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他还有的那点儿地盘也都给占了。于是,无奈的乞伏暮末只能暂时性将部众安顿在安南一带。
  12月,赫连定大败逃至上邽,拓跋焘遂遣五千骑兵前往安南迎接乞伏暮末,只说让乞伏暮末前往平城,却绝口不提曾经答应过乞伏暮末的事情。乞伏暮末心中为拓跋焘的言而无信生气,所以一口回绝了拓跋焘的提议。拓跋焘也没怎么搭理这小子,当初承诺给你地盘那是因为你有这个价值。现在,你乞伏暮末要人没人,要地没地,竟然还妄想得到大片肥美土地?脸呢?既然给你脸你不要,那就算了。于是,拓跋焘撤回了部队,从此不再去管乞伏暮末的死活。而北魏,可以说是现在整个天下最强大的国家,几乎统一了整个北方,拓跋焘的每一句话都会决定成千上万人的死活,所以说现在的拓跋焘放一个屁北方都要震上三震也一点不为过了。因此,在西秦拒绝了北魏的提议以后,曾经附属西秦的部落全部背叛了西秦,声称自己和西秦没有半点儿关系。乞伏暮末就这样彻底成为了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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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灭国、变法
  公元431年正月,夏主赫连定突然袭击了安定外围的西秦部落,并在将这些部落击溃之后将所有的部队集中在一起对安南进行打击。当时,安南城中已经没有粮食了,所依靠的都是那些在外放牧之人给自己提供的羊肉。如今,这些人或被杀或被擒,所以安南城内瞬时之间便没了食源,数日以后便达到了人与人相互吃食的程度。于是,越来越多的将兵忍受不了,遂出城向赫连定投降。乞伏暮末已经穷途末路,再也没有抵抗的办法,便只能抬着棺材向赫连定投降。于是,西秦灭亡,共计4主47年。
  5月,拓跋焘再次遣使往建康,希望能和刘宋修好,并结为亲家(此为彻底统一北方之先行准备)。刘宋当即应允,遂与北魏修好(刘宋北伐以后,军事器械几乎全都被北魏抢光,史料记载说现在刘宋的武器库根本无法支持大军做长期决战,所以刘义隆只能答应)。
  同月,不知为何,大概是认为这些人都是危险分子吧,赫连定斩杀了乞伏暮末已经投降了的乞伏宗室五百余人,乞伏一族因此差点儿灭绝。
  6月,赫连定恐怕北魏会进一步对自己发动攻击,继而将夏国灭亡,于是亲率现在手中所有的部队(三万),以及之前投降自己的十万西秦百姓向北凉方面发动进攻。意图占据北凉的土地以后抵抗北魏即将到来的侵攻。可北凉沮渠蒙逊一直都对夏国抱有警惕之心,所以斥候遍地,乡间无数。这不,夏国那边刚一行动,北凉这边便已知晓,并通知吐谷浑,让吐谷浑率兵从后背对夏军进行夹击。
  数日后,夏军在赫连定的领导下开始渡过黄河。可就在大军刚刚渡过一半的时候,如神兵天降一般的吐谷浑骑兵突然从侧翼杀出,直接便插进了夏军大阵之中。本次,赫连定共率大军十三万,可其中十万都是没有什么战争经验的老百姓。更要命的是,这些老百姓还是刚刚投降夏国的人,对夏国没有哪怕半点儿感情和归属感。所以眼见此突然一幕,一个个全都落荒而逃。而夏国的正规军见前面无数兵马全都四散逃窜,便也跟着一起逃窜。于是,战事刚刚开始,夏军便一触即溃。而就在这时,北凉军也从正面杀出,对夏军形成了两面夹击。于是夏军大败,死的死降的降,甚至就连赫连定和一干将领也被敌军所生擒。而就在赫连定大败之际,仇池氐亦趁着上邽一带守备薄弱的良机出兵击之,于是,夏国仅有的土地亦被仇池氐所夺。至是,在西秦灭亡以后只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夏国亦告灭亡,共3主25年。
  同月,北魏边防军官在边境抓获柔然巡逻兵二十多人。按照惯例,这二十多人一个都活不了,全都会被残忍地虐杀。可这一次,拓跋焘非但没这么干,反倒赏赐给了他们衣服、盘缠,供他们返回柔然。柔然可汗听说此事以后非常感动,立即遣使往平城向拓跋焘表示感谢。而拓跋焘呢?这一次竟然一个“你们蠕蠕”都没有说,张口闭口都是贵国,给柔然人感动得稀里哗啦,所以两国之间的关系第一次有了些升温。那么为什么会这样呢?北魏人不是最瞧不起的便是柔然吗?是的,这种蔑视到现在还没有改变。不过这时候的柔然对拓跋焘已经没了威胁,打他们也灭不了,所得太小。不打呢?这些柔然人没事就到你边境溜达一圈,癞蛤蟆跳脚面,着实烦人。如果总在这和这些柔然人纠缠,自己还统不统一北方了?还统不统一天下了?因此,虽然蔑视柔然人,但拓跋焘还是尝试着和柔然交好,如此便能省来很多的精力、时间,让他更快地统一北方。
  8月,北凉王沮渠蒙逊再次遣使向北魏上供,声称自己以后一定会唯北魏马首是瞻,绝对不会背叛。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沮渠蒙逊还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了平城充当人质。于是,北凉彻底成为了北魏的附属国,且坚持了好一段时间。
  同月,继北凉向北魏上供以后,吐谷浑亦遣使往北魏,表示自己愿意从属北魏。拓跋焘非常高兴,便封柔然可汗慕容璝为大将军、西秦王。所以现在的北方,柔然开始和北魏交好,吐谷浑和北凉从属于北魏,北魏的敌人,只剩下北燕而已。
  公元431年9月25日,拓跋焘向天下下诏:“如今,宋、夏二贼一个被我打败,一个被我消灭,可谓士气正盛。可国家也因为这一段时间的征战稍有疲惫,所以朕打算暂时放下刀兵,发展政事、文化,整顿过去被废弛和忽略的工作,还请各位能出功出力,协助我一起创立伟大的帝国。”
  政事,说的是提升国家之经济、农业,改变法律等等。文化,说的是要大力发展汉家文化,不说让鲜卑人从此变成汉人,但也要和汉人成为一家人,不分彼此。这其中牵扯着很多利益关系,不是一般人敢实施的。所以在这之后,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都默不作声,更甚至大部分人根本不想改变现状,只有崔浩,这个睿智的老人。他知道,北魏本是游牧民族,如今入主北方,根基未稳,正是大力变法之绝佳时机,所以写了一篇长篇大论,想要从文化、政治等多方面改变北魏。可就在崔浩打算上书之时,他的一个好友找到了崔浩,看过他的奏折以后感叹非常,认为崔浩果真是一个治国能臣,可这之后,他却满脸却黑地道:“伯渊有治国之雄才,真非我等凡人所能相比,可见您之言,却会得罪很多当朝权贵。自古鼓动君皇变法者,最后的下场大多悲惨,伯渊哪怕确实对我大魏忠心耿耿,但我也不希望您冒这么大的险啊。”
  话毕,崔浩只是淡淡一笑,好友所说的这些,熟读史书的崔浩又岂能不知?可像他这种具有高尚情操的人,一心只有自己的国家,又岂能是区区自身安危所能撼动的?因此,哪怕明知道此举会得罪一批人,崔浩也毅然决然地上书了朝廷。而拓跋焘呢?立即批准,因此,以崔浩为中心,北魏开始了大型变法活动。在这次变法中,细节史书记载的并不多,但却说北魏经过这次变法以后等级分明,姓氏清楚,政治清平,法律松弛有度,贵族更无法像刘宋那样靠着自己累积的威势而霸占官场,因此,北魏依然有数之不尽的人才陆续钻出。可在最后的结尾却又加上了四个字,“得罪于众”。可以说,因为这次变法,崔浩几乎将整个北魏的官场都给得罪了。那得罪了众人的后果是什么呢?我们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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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燕国讨伐战
  公元342年3月,吐谷浑可汗慕容璝将赫连定献给了北魏,拓跋焘没有留着这小子,直接便给斩杀了。这之后,吐谷浑可汗慕容璝上书北魏称:“我生擒了叛逆交给皇上,这是对您忠心不二的证明。可陛下赏赐给我的官爵虽然尊崇,但土地却没有增加半点。陛下赐给我的车辆虽然华美,但却没有赏赐给我应得的财物。我对此表示不解,还请陛下能体察民情,给予下面人最起码的尊重。”
  拓跋焘看过这篇上书之后非常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召开了廷议,和群臣一起商讨如何回复吐谷浑。大臣们说:“慕容璝的功劳不过是俘虏了赫连定而已,况且也不是我们拜托他的,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如今这小子已经得到了当初西秦的旧地,怎么现在还好意思舔个大脸来向我们讨要赏赐?这是什么?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看不用搭理他,不然他们还会蹬鼻子上脸。”
  拓跋焘认为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写信回复道:“西秦王慕容璝,你之前攻下的那些土地实际上全都应该是国家所有,朕都没有追回,而是直接给你了,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赏赐吗?你为什么还要增加土地?难道你小子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至于给你的赏赐,那不过是相互回礼罢了,既然你这样说,那么以后的赏赐也没有了,具体应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吧!”
  收到信以后,慕容璝大怒,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自己不再从属于北魏,但却从此大大地减少了向北魏上供的频率,所以两国的关系从此次开始急速降温。
  5月,经过将近一年的休养整顿,此时的北魏已经精神焕发,士兵渴望作战。因此,拓跋焘开始集结士兵,准备灭掉北方现在的唯一敌人——北燕。
  6月,北魏大军已集结完毕,拓跋焘遂亲率大军向西出征,志在一举灭掉北燕,统一北方。
  同月,吐谷浑可汗慕容璝抛弃北魏,遣使往建康上供,表示自己从此从属于刘宋。文帝刘义隆当即答应,并封慕容璝为秦、河、沙三州大督,并兼征西da将军及秦、河二州刺史,同时封爵陇西王。
  与此同时,刘义隆又加授仇池氐王杨难当为征西将军,此举用意已经十分明显了,就是在向吐谷浑和仇池氐表明态度,支持这两个势力在拓跋焘出征之时在西部制造混乱。可这两个势力的头到底有没有胆子和北魏发动战争就另说了。
  是年7月17日,拓跋焘率主力大军抵达濡水(北京大兴区西南),遂遣安东将军奚斤征幽州百姓和密云境内的丁零人一万多取南道偷袭燕国,最后的战略意图则是在一个确定的日子和拓跋焘一起会师燕都,并将其灭亡。
  27日,拓跋焘之主力部队抵达和龙(龙城)一带,而直到这时候,燕王冯弘才得知北魏已大举入侵的消息,遂将主力部队都布置在和龙。冯弘认为,魏军虽然强大,但自己只要婴城固守,坚壁清野,就未必不能击退魏军的侵略,于是打定主意坚守城池,绝不主动出击与魏军决战。可他虽然这么认为,别人却不是这样想的。本来,冯弘就因为篡位上来而不得人心。如今,各地太守见魏军声势浩大,便都心生畏惧。所以拓跋焘刚刚进入和龙境内,便有十多个郡的太守投降了北魏,使得冯弘孤掌难鸣。
  拓跋焘见状,便命三万将士围着和龙修建壁垒壕沟,摆明了就是要将和龙城内的士兵活活饿死。冯弘一见这不行,如果任由北魏这样修建下去的话,自己早晚都会被堵死。到时候都不用魏人出手,自己这帮人便会被活活饿死。因此,冯弘只能亲率数万人出击,在和龙城外和敌军展开了捉对厮杀。结果,燕军不敌,被魏军大败,折损一万余人。这之后,冯弘退守和龙,再也不出来了,哪怕是被活活饿死。
  见状,拓跋焘一边围住和龙,一边调兵遣将攻击北燕其他没有投降自己的地方。这之后,只短短一月的时间,北魏军团便将北燕除和龙以外的地盘全部拿下,只剩下可怜的和龙还在固守而已。
  9月,北燕诸多文武认为,现在的北燕只剩下一座可怜的和龙,已孤掌难鸣,所以劝谏冯弘,希望投降北魏,并献上自己的女儿充当人质。可冯弘却说:“魏国和我燕国在很早以前就是生死仇国,结下了解不开的仇恨,所以投降北魏也是个死。与其这样,还不如死死坚守住和龙。如此,兴许还能有些转机。”
  冯跋这话说得没错,因为转机,真的来了。
  拓跋焘围困和龙之时,经常会命手下将领率军攻击和龙,以此给城中燕军造成压力,这就难免造成了行营守卫缺少的情况。当时,刘宋降将朱修之也随拓跋焘在行营之中,他虽然被迫投降于北魏,但心却一直都在刘宋身上,所以见有如此天赐良机,便打算勾结刘宋降北魏者袭击拓跋焘,并在杀掉拓跋焘以后逃往和龙,最后再从和龙乘船渡海回到刘宋。可在当时,刘宋的降兵大多都掌握在刘宋降将毛修之手中。所以为了计划能够成功,朱修之便将此事透漏给了毛修之,并希望毛修之能和他一起创立天大之功劳。可毛修之却没有这么大的胆量,不管他这心中是不是还挂念着刘宋,但你要让我去做那送命之举,不好意思,不可能!于是断然拒绝了朱修之的提议,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没过多长时间,消息却不慎泄露,朱修之知道拓跋焘必会杀他,于是先一步潜出军营,逃到了和龙。冯弘呢?对待朱修之犹如上宾,不但好酒好肉好招待,还给朱修之配船队护送,只求朱修之在返回建康以后能让文帝刘义隆前来援助自己。最后,经过千辛万苦,朱修之终于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建康,并向文帝刘义隆说出了现在北燕的处境。可因为之前战事的失败,使得刘宋国力大减。所以文帝哪怕知道不能让北魏统一北方,却也无力前往救援,此事便不了了之了。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经过这次事件以后,拓跋焘便开始心有顾忌。试想想,朱修之等人在他身边还敢逞凶,那么现在自己不在平城,如果有胆儿大的趁机发动政变,那么该多么危险啊。再加上现在和龙城中兵粮充足,并不是短期之内能攻下的,因此,开始不淡定的拓跋焘放弃了本次攻燕,这便率军回国了。
  不过通过这一次的征伐,北燕现在除了和龙一城之外已再无他城,也不过是等死罢了。
  好了,伐燕之事就先说到这,我们再看看其他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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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益州之乱(上)
  公元432年7月,刘宋益州刺史刘道济瞒着朝廷私自设立冶铸机构来炼制铁器,并下令,不准益州境内的百姓私自制造铁器。等将铁价抬高之后,再由他的机构统一贩卖,所以益州贩卖铁器的商贩通通失业,老百姓也要花比平时贵三四倍的价钱才能买到一件普通的铁器。因此,无论是商人还是老百姓皆对刘道济怨声载道。
  而这,还仅仅是刘道济搜刮益州百姓的手段之一而已。
  基于此,益州大多百姓都希望刘道济赶紧去死。
  时,有很多西北百姓为了躲避战乱都来到了益州。而在这些流民中,有一个叫许穆之的人。这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想要成为一方头目,于是在到达益州以后改名为司马飞龙,自称是东晋皇室的遗族。因此,很多人皆投奔其麾下,这也就逐渐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后来,司马飞龙遭到了刘道济的仇视,为了躲避灾难,便投奔到了仇池氐王杨难当的麾下。而杨难当呢?虽然在表面上臣服于刘宋,可实际上却想一点点吞掉益州的土地。因此,他给了司马飞龙一千多人,让司马飞龙帮他在益州开疆扩土。司马飞龙于是开始入侵益州,先是打下了兴县,后又攻克阴平,声势不可谓不猛。可此举却严重刺激了刘道济。于是这个益州刺史便派大军前往征讨。终于,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将司马飞龙大败并斩首。可这,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同月,又一名为帛氐奴的人和他的同乡赵广相互勾结,煽动县民,宣称司马飞龙还在阳泉山中,并没有死去,所以想召集忠勇之士和他一起起兵配合司马飞龙。当时,益州百姓因为刘道济的关系,恨刘宋朝廷已经恨到了骨子里,所以当即便有数千青壮男子前来投奔。有了兵,自然要开始自己的计划,于是帛氐奴立即率领这几千民兵攻击素有四川北大门之称的广汉,意图将广汉拿下以后再一路南下。
  之前,刘道济听说司马飞龙起兵造反的消息时非常紧张,因为他怕这个人真的是东晋的遗族,所以待之非常谨慎。可如今帛氐奴是个什么东西?就这么个玩意儿带着几千个老农又有什么作用?因此,极为轻视帛氐奴的刘道济只命一将率五百士兵便前往征伐。因为刘道济认为,这五百正规军便足以灭掉数千民兵。可事实,却将刘道济的脸打得啪啪作响。因为就在几天以后,帛氐奴便将刘道济这五百多所谓的正规军全部杀掉了。
  此战过后,帛氐奴声势大振,于是攻陷广汉,继而遣赵广马不停蹄往南攻击涪城。而涪城之中有一人名叫唐频,他见帛氐奴如此勇猛,便也在城内聚集众人起兵造反。于是,在此内乱外击的情况下,涪城陷落。
  涪城是什么地方?那是成都北边最后一道防线,涪城一陷落,那就说明成都以北再无险可守。因此,益州大恐,涪陵、江阳、遂宁等地的太守都望风而逃,帛氐奴、赵广因此得益州几乎三分之一的土地,而从二人起兵到现在,时间刚刚过去不到一个月而已。而益州境内那些土著居民和外地侨民见州府兵这么没用,也都纷纷揭竿而起,所以益州在本月内全州大乱,本州府兵根本不能治。
  9月,益州叛军将领赵广携本部兵马进围成都,刘道济知道现在叛军士气正旺,自己应该不是对手,便打算做防守反击,等拖的时间长了,敌军出现破绽以后再一击制胜。而这招果然好用。因为就在叛军围住成都不过几日之后,便出现了破绽。
  当初,帛氐奴和赵广起兵时就是以司马飞龙为借口。可如今好几个月过去了,叛军一众将领根本没有看到司马飞龙半点儿影子,所以认为赵广等人欺骗了他们,一个个吵着闹着要见司马飞龙,不然就各自散去。我去你#¥%#¥,司马飞龙现在已经死了,你们让我去哪里找?赵广如是想着,但他也只能想想,却不敢和众人说实话,不然部队必散!基于此,惊恐的赵广只能声称司马飞龙现在正在阳泉寺,他这就前去迎接。
  次日,赵广率三千士兵前往阳泉寺,声称要去迎接司马飞龙。可到了阳泉寺以后,赵广却直接将一个叫程道养的人抓进了内室,并抽出宝刀对他道:“你小子听好了,只要你自称是司马飞龙,并发誓不对外泄露,我赵广便保你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否则,今儿就叫你人头落地!”
  看着阴森森的屠刀,程道养吓得赶紧应允。于是,赵广当众宣布,这个叫程道养的人便是司马飞龙,并推其为蜀王车骑大将军益梁二州刺史。
  这消息很快便传至整个益州,所以叛军从四面八方赶来投奔,都声称要拥护司马飞龙。于是,成都城外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多出十多万叛军,被围得可谓水泄不通。
  刘道济一看这不行啊,就是人家不进攻,自己也早晚会被活活困死。因此,刘道济命将领率城中精锐对包围网展开了突袭。可结果,却是这些人全都被围死在了城外。这之后,刘道济再也不敢主动出击,只能环城固守,希望事情能出现一些转机吧。
  12月,成都城中的粮食已经全部吃光,刘道济无奈,只能命手下大将裴方明率两千人突围出去寻找粮食,可结果却是被打了回来,并且只有裴方明一人单枪匹马逃了回来,他带去那两千人全都死于叛军的刀枪之下。刘道济呢?却没有埋怨裴方明,而是亲自准备饭食给裴方明充饥。裴方明又是感激又是自责,于是跪在刘道济面前抱头痛哭,极为沮丧。刘道济却拍着裴方明的肩膀道:“干嘛呢?你这样还是我认识的裴方明吗?一次小小的败仗而已,不用如此沮丧。敌人势力虽大,但现在好几月过去了朝廷必定派出了援军,我们只要能坚持住,那最后的胜利就一定是我们的!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以后还要仰仗你把城池守住,你可不能自暴自弃啊!”
  裴方明随即重重点头,狼吞虎咽将刘道济递过来的饭食全部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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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州之乱(下)
  次日,益州叛军在城下呜嗷喊叫,声称裴方明已经被他们杀死了。裴方明是什么人?那是刘道济手下最能征惯战的勇将,是现在成都军中的魂、胆!所以当一众守军听说这个消息以后全都惊呆了,之后便一阵恐慌,惶惶不可终日。刘道济见状,即命裴方明出来与大家相见。如此,才使得军心复振。
  2月,距离益州之乱过去已经快一年了,成都也已经被围将近半年。现在,成都城内是真的没有粮食了,甚至城中的老鼠都差不多让大家吃光了。不过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益州刺史刘道济也在本月病死了。这才是最让人崩溃的。幸好,刘道济死的时候正在内室和裴方明商讨战事,所以当时只有裴方明在场。裴方明知道,刘道济的死讯是绝对不能让成都城中任何一人知道的。因为如果被他们知道,人心必然会在一瞬之间散掉。因此,裴方明隐瞒了刘道济的死讯。可同时,裴方明也知道,这种事情是瞒不了多长时间的,而现在成都城中的粮食也已经彻底没有了。如果再任由这种情况下去的话,不用敌军动手,成都城中的百姓便会直接从内部造反。因此,裴方明打算孤注一掷,遂于本月一月黑风高之夜,率整个成都的士兵对赵广的大营发动了攻击。
  之前已经说过了,距离围困成都到现在已经快半年了。而叛军所谓的士兵都是一些老农,从来就没打过什么仗,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警戒心慢慢变淡了。有的叛军士兵甚至直接在守夜的时候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而裴方明就在这种情况下率军成功杀入了叛军之中军大帐。一时间,杀声四起,火光震天,赵广手下的士兵都吓得仓皇逃窜。其他部分的士兵见状赶紧往中军跑,可在支援中军的过程中却看到数之不尽的同伴逃亡,大家都以为刘宋的援军来了,所以虽有十万大军,但全都吓得仓皇逃窜。“兵溃于众”这个说法在此时体现得真是淋漓尽致。这之后,大败的赵广退守广汉,裴方明则命士兵饱餐一顿便马不停蹄往广汉追击。
  3月,赵广逃至广汉,知后方裴方明正紧追不舍,遂建连环防御壁垒,意图拖住裴方明,聚集逃散的部众再行反击。可裴方明也知道现在是叛军最弱的时候,功败垂成就在这一刻,所以对还在兴建壁垒的赵广发动了不要命的进攻,甚至裴方明都冲到了最前线,和士兵一起对壁垒发动猛攻。赵广所部扛不住裴方明如此凶猛的进攻,便只能将部队分成两部分,分别逃往涪城和武城。如此,朝廷军复振,不断有士兵开始向裴方明集结。裴方明见声势已振,便不再畏惧,遂于4月宣布了刘道济的死讯,自带益州军政。
  5月,裴方明率大军南下,对叛军展开地毯式攻击。于是,叛军大溃,被斩杀将领不计其数,只有赵广率残部逃往他处,不知所踪。这之后,所有叛军皆放弃自己的聚集地,或逃往山川,或逃往大泽,总之,这之后这些人便开始四散逃窜,再也无法形成一股绝强的势力。
  我们再看其他方面。
  公元432年11月,此时的北燕已经被北魏打得几乎龟缩一城,再无威胁。见状,拓跋焘又打起了北凉的主意,遂用太常李顺为使前往北凉。按照传统礼仪,上国的使者前往属国,国主是应该亲自出城接待的,可北凉王沮渠蒙逊却没有接待李顺,而是随便派遣了一名将领前往迎接,并对李顺道:“上使勿怪,我家大王说了,他现在年老多病,腿脚不太灵便,所以不能来迎接上使,更不能行三跪九拜之礼,所以还请上使等我家大王几天,等他腿脚好了,自然会前来拜见上使。”
  沮渠蒙逊这是什么意思?不单单是一个下马威,还是对北魏态度的一个试探。如果李顺强硬的话,那就证明现在的北魏有绝对的实力对其发动进攻。可如果李顺的态度谦卑的话,那么就说明现在的北魏是外强中干,实际上并没有一边攻击北燕,一边侵犯北凉的实力。李顺从事外交工作多年,岂能看不出沮渠蒙逊这点儿小心思,于是以一种非常生气的口吻道:“你回去告诉沮渠蒙逊,他年迈多病,我们大魏是知道的,但也没有病到不能前来迎接的程度,三跪九叩可以免去,但必须让他明天便亲自来迎接我,不然,过时不候!”
  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你不是不来吗?行,你不来我走,没人惯你毛病。沮渠蒙逊见此,只能在第二天亲自请李顺前来宫殿。可到了王宫以后,这货又开始试探北魏了。
  只见沮渠蒙逊到了大殿以后便摊开两腿坐在几案后面,姿态极其嚣张,根本就没有要向李顺行礼的意思。李顺不惯他毛病,直接便对着沮渠蒙逊大吼道:“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这个老头竟然已经无礼到这种程度!既然你不担心国破家亡,魂飞魄散,那么咱们也没什么可继续聊的了。”
  话毕,李顺转身便走,不再多言一句。
  我勒个去,试探试出了这种结果,此实不是沮渠蒙逊所想,于是赶紧派人拦住了李顺,并嘿嘿笑道:“太常大人何故如此啊,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认为太长大人既然已经允许了我不用三跪九叩,那么就不会在其他礼仪上挑理,所以我才敢这样放肆的,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对大魏无礼的想法。”
  李顺冷哼一声道:“当年齐桓公巅峰之时,拥有整个天下最强大的力量,最多的财富,更能号令九州,就连天子那时候和他也是比不了的。可就是这样,人家齐桓公也是坚守礼仪,但凡见到了周天子都会行大礼。如今大王您虽然功高,但却赶不上齐桓公,怎么敢如此无礼?这难道不是弃国家于不顾吗?”
  沮渠蒙逊没有办法,最终还是勉强下了台阶,给李顺行了叩拜大礼,李顺这才将拓跋焘的诏书交给了他。这之后,李顺分别拜访了沮渠蒙逊的几个儿子,然后便离开了北凉。
  回到平城以后,拓跋焘当即召见了李顺,并有些急切地问道:“怎么样?现在的凉国可攻否?”
  李顺摇头道:“不可!沮渠蒙逊控制河西已超三十年,群臣和部众都对他忠心耿耿,甚至其周边的部落都对其言听计从,可谓树大根深。再说沮渠蒙逊,这人历经艰辛,百折不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根本不将自己的脸面放在心上,随机应变的能力也非常强,所以,现在根本不是攻击北凉的时候。”
  拓跋焘:“恩~~~,那你观其气色,认为这老东西还有几年可活?”
  李顺:“沮渠蒙逊面带死气,四肢发木,行动已非常不便,我恐怕其死期就在这几年之内!”
  拓跋焘:“哦?那你觉得他的儿子们怎么样?等沮渠蒙逊死去之后我们能够对凉国发动进攻吗?”
  李顺:“可!沮渠蒙逊几个比较有竞争力的儿子我都拜访过,全都是平庸无能之辈,没有一个能担当大任!比起沮渠蒙逊简直是天差地别,所以只要沮渠蒙逊一死,大王便可挥兵向西,一举灭亡凉国!”
  拓跋焘:“好,那么等灭亡北燕之后,便是我灭亡凉国之时!”
  这番对话结束以后,北魏对北凉之大方针便已最终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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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北魏时局
  公元433年正月,北魏朝廷任命安乐王拓跋范(拓跋嗣次子,拓跋焘之弟)为秦、雍等五州大督,兼卫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长安督大将。当时,拓跋范只有十几岁,过于年轻,拓跋焘虽然知道这小子有才能,但也怕他年轻冲动,于是命德高望重的老将军,也就是平西将军崔徽和征北大将军张黎担任拓跋范的副手共镇关中。拓跋范文武双全,并兼谦恭谨慎,所以对下属宽容体谅,下面的人对拓跋范也就爱戴非常。崔徽德高望重,有统全大局的能力,手中更有兵权能够震慑一方,所以关中没有宵小敢于放肆。张黎清廉公正,处理政务简洁果断,且极少出错,所以只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动乱不安的关中便开始稳定下来,百姓逐渐丰衣足食,人人都开始念叨着北魏的好。说是大定也不为过了。
  2月,北魏平凉地区(甘肃平凉一带)一带的匈奴人和羌人起兵造反,并袭击了安定。可安定守将延普防守坚固,硬是击退了两族的进攻。于是两族族长带着各自的部众退守于胡空谷。此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平城。拓跋焘闻讯,立即命镇守虎牢关的大将陆俟(文武双A大才)率本部兵马前往胡空谷。
  数日后,陆俟所部到达胡空谷,便即与匈、羌联军展开了激烈的搏杀。结果,匈、羌联军全军覆没,两族族长也被砍下了脑袋,本次暴乱也就如此平息了。拓跋焘见陆俟是个人才,便让他担任散骑常侍怀荒镇大将,用他来管理怀荒镇的高车人。结果,陆俟上任还没有多长时间,高车各部的酋长便纷纷遣使来平城,声称陆俟性情暴躁,执法严苛,动不动就砍人脑袋,希望拓跋焘能将陆俟调回去。
  拓跋焘现在身为北方霸主,正是彰显自己的恩德,以此聚拢人心的时候,所以一听这话,当即便将陆俟调了回来,并让原本为怀荒镇大将的郎孤重新返回了怀荒镇。那天,拓跋焘特意召见了陆俟,见面便指责陆俟道:“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为什么治理地方百姓还要用如此严酷的手段呢?”
  陆俟一脸淡然,所答非所问地道:“陛下等着瞧吧,用不了一年,怀荒镇一带的高车人必定叛乱,郎孤也一定会失败。”
  这什么意思?很明显是心中有气,在和拓跋焘对着干,还在同时诅咒同事一定会失败,这是什么心胸?就这样的人也能做官?拓跋焘大怒,当即便罢免了陆俟所有的官职,并亲下圣旨永不录用。可结果呢?怀荒镇一带的高车人没多长时间便反叛了,并杀死了郎孤。
  消息传到平城以后,拓跋焘十分惊异,于是立即召来陆俟,并询问他缘由。陆俟道:“之前之所以和陛下如此说,并不是气话,而是十分理智的回答。高车人都是一群野蛮人,不懂上下尊卑。如此下去,必然会反叛,这是肯定的,所以我才会在刚刚上任的时候用最严厉的手段来对付他们,打算等他们彻底服气以后再以仁政来治理他们。如此,这些高车人定然会感恩戴德,不但不会对我大魏产生怨恨,反倒会忠心耿耿。可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却无法忍耐,所以联名来陛下这告我的状。结果,陛下答应了,派了郎孤前往。郎孤因此志得意满,便会用比以前还要宽仁的手段来治理柔然人,因为他认为这才是陛下现阶段最想要的。结果呢?结果就是给这些柔然人惯坏了,使得他们越来越放肆。郎孤受不了这些柔然人,便想变回原来的治理法度,可已经被惯坏了的柔然人又岂能答应,所以我才说他们一定会造反。而怀荒镇一带的柔然人民风彪悍又人多势众,郎孤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才说郎孤到最后一定会失败。”
  话毕,陆俟不再言语,只有拓跋焘闻言后长叹一声,并说道:“你虽然身材矮小,但思虑就像长河一般,真是让人佩服,是我误会你了。”
  这之后,拓跋焘重启陆俟为散骑常侍兼怀荒镇大将。而陆俟呢?平叛治理不到一年的功夫便完成了所有任务,使得怀荒镇大定。
  公元433年3月,北凉王沮渠蒙逊的病情急剧加重,眼看就有归西的可能,于是国内贵族和大臣们共同商议,认为现在的储君沮渠菩提年纪太小,身体又不好,根本无法治理好一个国家,所以皆决定立沮渠菩提的哥哥,就是现任敦煌太守的沮渠牧犍为储君,因为起码和他的兄弟们相比,沮渠牧犍算得上是最优秀的了。联名上书递上去以后,沮渠蒙逊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废黜了沮渠菩提的储君之位,改让沮渠牧犍上位。
  同月,西北枭雄,沮渠蒙逊魂归西去,其死后,沮渠牧犍顺利继承了王位,于是立即遣使往宗主国北魏告知此消息。使者到达平城以后,受到了拓跋焘友好的接待,并说以后两国关系会更好云云,可当使者退去以后,拓跋焘就立即召见了李顺,并和其道:“你之前说沮渠蒙逊命不久矣,结果应验了,你还说沮渠蒙逊死后沮渠牧犍有可能会继位,这话也应验了,这是多么奇妙的谋略啊,看来我全得北方的愿望已经快要实现了。”
  这之后,拓跋焘越发宠信李顺,不管朝廷有什么大事都会先和李顺商量以后才做决定,其程度已经能和崔浩不相上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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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想要和平?送儿子来!
  公元433年9月,之前益州的多股叛军被州府兵击败,并且大多躲藏于山川大泽之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来作乱了。不过直到本月,各个山头的叛军粮食基本已经要吃完了,于是暗中达成协议,在本月同时侵犯益州的各个地区,抢夺粮食财物。
  由于叛军太过于分散,新任益州刺史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便只能将州府兵化整为零,同样分成多股来防备叛军的袭击骚扰。而这,却恰恰给了他人机会。
  仇池氐王杨难当见刘宋益州大乱,认为此正是天赐良机,于是亲率大军进攻益州,相继攻克了白马、葭萌等诸多地方。
  12月,杨难当所部更是全夺整个汉中,对益州形成了相当的威压。虽然形势顺利,但杨难当也知道,就凭自己这点儿实力想要抗衡整个刘宋,那无异于痴人说梦。他可以断定,只要刘宋大集团军前来,他新占据的地盘分分钟就会丢掉。那么怎么样才能保住自己新得到的地盘呢?很简单,找一颗大树来靠就行了。于是,杨难当于本月背叛了刘宋,遣使往平城,向拓跋焘投降,并发誓从此归属北魏,永远都不会背叛。而拓跋焘呢?现在即将平定北方,而一旦平定了北方,下一个要攻击的目标那定然就是刘宋。因此,拓跋焘接受了杨难当的提议,成为其背后的那棵大树。
  行了,有了依靠的杨难当更加肆无忌惮,于是大军开始往汉中集结,大有一举南下,全并益州的打算。
  消息传到建康以后,刘义隆立即命萧思话(豪族出身,文武双全,曾被刘裕夸赞为栋梁之才)为梁州、南秦州刺史,并让他节度荆州军团平定叛乱,收复失地。
  那萧思话到达襄阳以后,立即收拢士兵,然后便向汉中行进。消息传到汉中以后,杨难当认为宋军不可挡,北魏也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救援自己,于是大寇汉中,然后向西返回仇池,只留手下战将赵温率小部兵力屯守于梁州。
  2月,萧思话所部前锋将军萧坦率前部抵达梁州,遂即和赵温展开了激烈的交锋。结果,赵温不是对手,只能率军撤退,率军盘踞于西水。
  当时,名将裴方明正率军在益州以北守备,见赵温吃了败仗,立即率所部兵马和萧坦会师,共同对赵温发起攻击。赵温虽占据地利,但双方之间的兵力差距太大,便只能再次后退。而后方萧思话见前方战事如此顺利,便又分出一支偏师从侧翼对汉中发动进攻。
  3月,两路宋军同时对汉中发动攻击,赵温无奈,只能彻底退出汉中。于是,之前被仇池氐人所占领的土地全部被收复。不过这时候的汉中,却早已成为了空无一人的地方(杨难当退走之时将汉中所有的人口和财物全都弄走了)。
  同月,北魏皇帝拓跋焘开始集结部队,准备先灭燕,再灭凉,彻底统一北方,于是北魏人头涌动,一片肃杀。北方柔然害怕极了,于是遣使往平城,请求和北魏结为亲家。拓跋焘虽藐视“蠕蠕”人,但知道彻底统一北方之前不应该再树仇敌,于是答应了柔然可汗的请求,并将北魏的一个公主嫁给了他。当然,这个消息不但传到了柔然,也传到了北燕,北燕王冯弘自然是害怕无比,于是遣使至平城,表示愿意向北魏投降,之前被北魏夺取的土地也不要了,只求北魏能留他一命,让他在龙城拥有绝对的自治权,可拓跋焘拒绝了,因为他不想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再说,龙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拓跋焘岂会给自己留这个后患?
  同月18日,北燕王冯弘再次遣使往平城,声称愿意将小女儿送至平城充当人质,只求拓跋焘能够允许他投降,不要一举将他歼灭。而这一次,拓跋焘却没有直接拒绝。为什么?因为拓跋焘现在已经是北方霸主,不管做什么事都要顾虑舆论,更要顾虑史官对他的记载,所以不想给后人留下什么恶名。因此,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点头道:“你们主子的诚意我收到了,其实我也不想追着别人置于死地,可关键后面不能有威胁你说是不是?”
  使者听罢连连点头称是。可就在这时,拓跋焘又道:“可光送来一个公主怕是还不够,毕竟你们燕国在东北多年,根深蒂固,我还是很害怕的。这样吧,让冯弘将他的嫡长子送过来,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放心。”
  使者起先一愣,可见拓跋焘那坚定的眼神也不敢再说什么,乖乖点头,然后灰溜溜便返回龙城了。冯弘呢?听说拓跋焘要让他将嫡长子送到平城,当即大怒,说什么都不干。时,北燕散骑常侍刘滋正在冯弘身边,见此,他赶紧劝道:“大王,当年刘禅拥有险峻山峰作为屏障,孙皓拥有长江作为天堑,可最终的结果却都是被晋朝生擒,这是为什么呢?君主的素质当然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国家之间力量相差太过悬殊。如今的北魏,国力比当初的晋国还强,且雄主当政,能臣悍将无数,而我们的实力,却远远比不上当初的蜀汉和孙吴。在这种局势下,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抵抗魏国,如果硬要抵抗的话,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国破家亡。此种情况下,不如将太子送到北魏充当人质,如此还能获取一些缓冲的时间,而这,也是现在唯一的生路,还请大王忍痛将太子殿下送到平城!”
  话毕,冯弘大怒,好一个忍痛割爱,你他X咋不让你儿子去当人质呢?于是愤怒的冯弘直接杀了可怜的刘滋,而这,也正是拓跋焘希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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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侥幸心理
  20日,北魏东北军团突然袭击了龙城一带的村庄,不但将这些村庄外面的小麦全都收走了,还抢夺了很多的人口和财物。冯弘呢?干看着不敢吱声。
  公元434年7月,杨难当偷偷瞒着北魏,又遣使往建康向刘义隆谢罪,并带上了很多的贡品。刘义隆感受到北方强大的军事压力,不想在这时候再多生事端,便原谅了杨难当,没有对其发难。而北魏这头强壮的北方苍狼,他现在锋利的獠牙不但让刘宋畏惧,甚至都让一直从属于北魏的北凉感到浑身颤抖。虽然这时候的北凉在明面上已经是北魏的附属国,可天知道那个拓跋焘会不会突然就给自己一下子!于是,每天如履薄冰的沮渠牧犍也像杨难当一样,偷偷瞒着拓跋焘遣使往建康,并希望如果哪天北魏对他动手,宋国能派出援军援救。如果建康能答应的话,北凉愿意从此作为刘宋的附属国。
  现在刘宋最大的敌人便是北魏,能有一个在北方牵制北魏的国家自然是好的,于是刘义隆当即答应了沮渠牧犍的请求,并封沮渠牧犍为征西da将军凉州刺史河西王。
  公元435年正月,拓跋焘开始命令东北方面军对北燕展开灭国攻势,并在同时命中央野战军往龙城方面缓缓前行。于是,大批部队从四面八方向龙城靠拢。冯弘大惧,于是赶紧遣使往建康,声称甘愿为刘宋藩属,只求刘宋能出兵相助,哪怕从南部出兵牵制也行啊。刘义隆呢?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真到时候会不会出兵相助,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5月,龟兹、疏勒、乌孙、悦般、鄯善、焉耆、车师等西域方国前来平城向北魏上供,请求为北魏藩国。拓跋焘热情招待,并许下承诺,可待使者走后却不想遣使回访。为什么?拓跋焘认为,西域各国虽然从西汉开始便与中原互通使者,可西域人大多都是有求于中原的时候才会言辞谦恭,没有求于中原的时候便会态度傲慢,不受朝廷约束。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知道西域和中原的距离太远,如果没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中原皇朝是绝对不会派兵前来进攻西域的,那样只会白白消耗他们的粮食。因此,拓跋焘虽然对西域各方国的态度很好,但却并没有派使者回访的打算。可他的大臣们却是不干,有专门负责外事的官员见拓跋焘是如此态度,遂劝谏道:“西域各国不远万里前来仰慕我皇的仁义恩德,那是对我们大魏最大的尊敬。作为现在天下最强国的帝皇,您如果不遣使回访,那不但会失了礼仪,还会让天下人笑话我们目光短浅,心胸狭隘,骂我们是不懂礼仪的胡子,这难道是陛下想要的吗?”
  拓跋焘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有很多时候考虑事情确实不能从眼前的利益出发,于是赶紧派出二十余人的使者团分别前往西域各国。可这二十多人未等到达西域各国便被柔然可汗郁久闾吴提给扣了。为什么?之前不是说现在柔然和北魏的关系已经变好了吗?是的,之前北魏已经给柔然打残了,柔然短时间内确实不敢再和北魏叫板了,双方也通过互通使者结为了友好邻国。可问题的关键是,战乱时期的友好邻国,又有多少含金量呢?因此,郁久闾吴提不敢不对北魏诸多防范,这要是让他们再和西域各方国建立联系,到时候两面钳击自己,自己还他X的活不活?因此,郁久闾吴提不得不将北魏的使者扣留。
  要说这些北魏使者也真是够“硬”!那是一口一个“蠕蠕”,叫的一个流畅,给郁久闾吴提气得是呜哇乱叫,但又不敢杀了他们,憋屈得不要不要的。而当消息传到平城后,拓跋焘也是气得暴起,直接遣使往柔然,威胁郁久闾吴提立即放人!不然两国就开战。郁久闾吴提无奈,只能将这些使者全部放回,还对北魏使者好一顿道歉。可只有一条,那就是想遣使往西域,绝对不好使!因此,北魏到底还是和西域断了联系。
  6月,东北高句丽遣使往平城上供,表示从此愿为北魏之藩属,同时请求拓跋焘告知拓跋焘以及拓跋焘祖先的姓名,他们会将这些字当做忌讳,不会在公共场合运用。拓跋焘对高句丽王这种谦卑的态度非常满意,遂将自己和祖上的姓名告知,并封高句丽王为辽海大督征东将军辽东郡公高句丽王。
  22日,拓跋焘再命骠骑da将军镇东da将军乐平王拓跋丕率骑兵四万攻打北燕。
  7月24日,拓跋丕大军抵达龙城,冯弘吓蒙了,赶紧用美食和美女招待魏军。可拓跋丕没管那个,依然将龙城一带的百姓和财物全都抢光才退去,临走还不忘给自己找一个借口:“谁让你不让嫡长子前去平城,这是你自找的。”
  算上这一次,北魏在这两年内已经是第四次狂掠和龙边境了,并且,平城一带还有大规模军团调动的消息,所以北燕国情危急,全国上下都笼罩在一股恐怖的氛围之中。所以一众官员联合在一起拜见冯弘,劝他赶紧将太子送到平城。冯弘呢?直接被这些大臣逼哭了。只见这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我实在不忍心这样做,这样吧,如果国家实在撑不下去了,那我就去东方投奔高句丽,然后等待时机再重新复国。”
  一听这话,其大臣赶紧道:“大王岂能如此糊涂?就北魏现在的国力,说句不好听的,那灭了我们就和玩儿一样,根本不带废力的。而高句丽这个国家是什么揍性大王您难道不知道吗?这帮东西从来没有信义可言,估计大王那边前脚刚到高句丽,这边高句丽就会将大王献给魏国了。所以,大王您还是将太子献出去吧,就当我们求您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满满都是大道理,可就是这样,冯弘依然不听,反倒遣使往高句丽,将这件事告诉了高句丽王,希望高句丽王到时候可以帮助自己。高句丽王呢?答应得满满的,可等使者走后却是阴冷一笑。
  如此,冯弘的最终下场也算是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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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自毁长城
  佛教,这个从天竺引进中原的宗教,最早在西汉时便已经传入了中原。不过历代汉皇皆不许汉民信奉此教,所以佛教在中原一直都是一个冷门教派。直到后赵称霸北方之时,由于上层信奉佛教的关系,佛教遂于北方兴盛。可这种兴盛却是短暂的,因为在后赵灭亡之后,佛教直接便从北方淡化了,再次成为了冷门宗教。可就在后赵称霸北方的时候,却有不少信奉佛教的信徒为躲避战乱逃亡到了江南,佛教,也就这样在江南兴盛了起来。到现在,从东晋算起,已经历了N位皇帝。
  最开始的时候,一切还算正常,和随着时间的推移,佛教在江南越发兴盛,这味道也就变了。如今,江南的佛像、宝塔、寺庙数以千计,且各个豪华,相互之间竞争的已经不再是佛道和人生的真理,而是哪个寺庙更加豪华,用料更加奢侈。因此,刘宋的木材、竹料、铜铁和绸缎浪费的没有限制,非但没有对国家的经济产生积极的作用,反倒起到了绝对的反作用,使得江南百姓越发柔弱疲软。更要命的是,这里面很多寺庙还有宗族的股份,所以朝廷根本不能拿这些寺庙怎么样,只能颁布一个新政,大概意思是以后再建寺庙,必须要得到朝廷的批准,并且每年数量都有一个限制。可这,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公元436年正月,刘宋文帝突然身患疾病,并且已经到了无法上朝的程度,此事使得满朝哗然,大臣们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在此危难之时(北魏最近这几年急速发展,并且还没有到达顶峰),他们实在不能没有刘义隆这样的明君坐镇。
  2月,平城大军已集结并休整完毕,即将对龙城发动进攻。冯弘闻讯畏惧到了极致,赶紧遣使往平城,声称自己这次愿意献上嫡长子,只求北魏不要对自己发动进攻。可这一次,拓跋焘却是拒绝了。理由是之前已经给过你机会,可你没有珍惜,那就证明你的心不诚。既然心不诚,那我还留着你干什么?于是赶走了北燕使者,并派遣使者分别前往高句丽、高车、柔然等国,意思是让你们都消停的,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与此同时,刘宋。
  刘宋司空江州刺史永修公檀道济,在刘裕时代就立下了赫赫战功,领军作战谨慎强悍,很少吃败仗,所以在刘宋的威望极盛。他左右心腹战将更是身经百战,勇猛无比,时人都将这些人比作是三国时期的关羽、张飞。所以朝廷对檀道济又是猜忌又是畏惧。不过刘义隆有信心能够驾驭檀道济,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对檀道济动手。可现在,自己身患重病,恐怕离死不远,这便心生畏惧,对檀道济更是起了杀心。刘义隆手下谋臣见状,猜到了他的心思,于是上奏刘义隆言:“陛下在世的时候,檀道济可以,可待陛下百年之后,我大宋将无人能再治檀道济!如此,国家必为檀道济所夺,还请陛下早下决断,以免给国家留下无法铲除的祸根。”
  当时,刘义隆正在病重之中,可还没有丧失理智。他知道檀道济危险,可又知道北魏更危险。而此时的宋国,能拿得出手的统帅就一个檀道济,如果再将其弄死,那么最后谁来抵抗北魏的侵略?想到这,刘义隆又纠结起来,到底杀不杀檀道济呢?最终,刘义隆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召檀道济入京。如果他能听从命令,那就证明他没有反心,就不杀他,还要用他继续抵抗北魏。可如果他拒绝入京,那刘义隆就一定要在死之前将其铲除,于是,便遣使往檀道济处,宣布了这项指令。
  檀道济没有想那么多,当时便要收拾行装前往建康。可他的妻子却直接拉住了他,并说道:“功高盖主的大臣,自古以来便容易被猜忌。你是一个将军,只管领兵作战。而如果国家现在没有战事,却要将你召至建康,恐怕你的大祸就要降临了。不如托病不去,如果朝廷不拿我们怎么样,我们就继续为朝廷卖命。可如果朝廷真要来打我们,那也别怪我们对国家不忠了。”
  这话虽然自私,但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可檀道济宁死也不做那反叛国家之人,所以直接将妻子的手打开,稍微收拾行装,便前往建康了。
  就这样,檀道济在建康足足停留了一个多月,并且日日前往拜见、伺候刘义隆,正巧刘义隆那一段时间病情有所好转,认为檀道济这么忠心的人绝不可能反叛,便让檀道济返回自己的驻地了。
  可就在次日,刘义隆的病情却又急剧恶化。刘义隆弟弟,同时又身为其心腹的刘义康见状大急,认为刘义隆死后自己不管怎么辅助都治不了檀道济,于是极速遣人去追檀道济,并下死命令,让这些人直接将檀道济逮捕,不用和他多说半句废话。当时,檀道济正在码头还没有上船,所以终是被刘义康所率的士兵所擒获。当时,当檀道济听闻这些追兵的意图以后,气得怒不可遏,史书说他的双眼就好像火炬一样对前来抓他的追兵吼道:“回去告诉陛下,他这是在摧毁自己的万里长城!是找死的举动!”
  消息传回建康以后,刘义隆很是郁闷,可这时候的檀道济已经被抓到了监狱,刘义康已经将他彻底得罪,所以无奈之下的刘义隆只能下诏,声称:“檀道济暗中散发金银财物,招募地痞无赖,准备趁朕病重之时图谋不轨。”然后便将其杀了,并将檀道济全家老小全部诛杀,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孙子当种罢了。甚至就连檀道济那些心腹爱将,和其他一些平时和檀道济走得近的官员,也全都被一举诛杀。
  而此消息传到平城以后,北魏的那些位高权重的文武大臣全都乐得手舞足蹈,并且一边欢笑一边狂吼道:“檀道济死了,三吴那些坚子就没有值得我们忌惮的了,看来,我们大魏就要一统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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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0四方归服
  公元436年3月,仇池氐王杨难当对外宣称自己是大秦王,并创文武百官,封太子,正式将独立政权的消息公布于众。之后,这老家伙却分别遣使往刘宋和北魏,送上了好多好多的金银珠宝,并且,这种送礼制度从这时候一直到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停止,几乎年年上供,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从今往后我也不从属于谁,但好处却年年上,也不打你们,你们打你们的,别把我带进去了。就是这么简单。
  4月,北魏大军轰隆隆地奔向现在只有一个龙城的北燕。冯弘自知不是北魏的对手,便携全城百姓去投奔高句丽了。可结果呢?高句丽王将冯弘的人口和财物全部吞并,然后一刀便将其给杀了。
  至是,北燕灭亡,共3主30年。
  7月,拓跋焘遣使往仇池氐曰:“想要独善其身可以,想要活命更可以。之前我大魏灭夏时,你小子趁机夺取了夏国大片土地(上邽一带),将这个地方交出来,并且贡品年年不断,我保证不打死你。”
  话说完了,使者也没怎么废话,转身便走了。
  太不给面子了,太他X不给面子了!我要是这么将上邽给了你,我还如何统率我的子民?因此,仇池氐王杨难当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拓跋焘呢?只是冷声一笑,便遣骠骑da将军、乐平王拓跋丕率大军前往上邽。
  9月,拓跋丕大军越发接近上邽,杨难当这才感到恐慌,于是赶紧遣使往拓跋丕处表示愿意献出上邽,并且在同时将所有上邽的守军全都撤回来了。当时,拓跋丕陷入了一种纠结之中,那就是到底追不追杨难当呢?不追的话,得不到军功,白白折腾士兵一趟,以后谁还会跟着你继续卖命?追,人家已经投降了你还追?这不是逼着人家和你拼命吗?好像是知道拓跋丕是怎么想的,大部分将领全都站出来献言献策,建议主动追击杨难当,一举消灭这个西部大患。还有一小部分将领建议拓跋丕不要追击杨难当,狠狠寇掠一下本地百姓就好。如此,也能给士兵们一个交代。而就在拓跋丕打算从这两个选择中选取一个的时候,他手下有一个文官却站出来道:“将军,您如果听信了诸位将军的话,那么秦、陇地区恐怕就再也无法为我北魏所有了。”
  拓跋丕:“先生这是何意?”
  文官:“氐人已降,并将全部兵力都撤出了上邽,此时再追,必会在仇池境内和敌军交锋,而仇池虽然贫乏,但却多山川险要易守难攻,再加上我方之逼迫,氐人必誓死抵抗,如此,便是再多数万大军,也无法取得胜利。至于寇掠百姓,这更是荒谬,将军想要给士兵好处这是好事,可也要分怎么给。如果要从百姓手中抢夺的话,那么我可以肯定,从此以后,秦、陇之地的百姓便再不会信任我们魏国,我们魏国哪怕占据了这些地方,叛乱也会不停发生。到那时,陛下追溯责任,将军必首当其冲。相对于此,我们的士兵反而更好搞定。所以还请将军三思。”
  话毕,拓跋丕恍然大悟,于是放弃了追击,并妥善安抚新攻陷的地方,命令士兵不得抢夺百姓一分一毫的财产,违令者定斩不饶!所以魏军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秦、陇地区很快便民心安定了。
  11月,魏皇拓跋焘再次遣使往柔然,并警告柔然,让他们不准再拦着北魏往西域的使者,柔然可汗拒绝,于是双方断绝了和亲关系,重新成为敌国,柔然也开始再次动用小规模部队袭击骚扰北魏边境。
  公元437年4月,宋文帝刘义隆调集荆州主力军前往益州,配合益州州府兵对益州的反贼展开了地毯式搜索。最终,益州那些躲藏在山川大泽之间的叛乱头子几乎被全部杀掉。至此,持续多年的益州叛乱在本年被彻底平定。
  5月,北魏皇帝拓跋焘发现,随着国家版图的扩增,各个地方的贪官污吏越来越多,而一个国家,如果遍地都是贪官污吏的话,那么这个国家就离死不远了。所以,拓跋焘在本月对全国下诏,声称从此以后,地方百姓可以写信来检举、揭发地方官员的不法行为,以此来刚正朝廷的威仪。可在这之后,地方上的那些地痞无赖们却运用这一条来威胁地方官员,只要地方官员不给他们行方便之路,这些地痞无赖便会一封接一封地写信往京城告状。结果,官员们畏惧刁民,降低身份和他们同流合污。也因此,北魏的贪官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更有一些本来是清官,但因为被胁迫的关系,也和地方黑社会组织同流合污,拓跋焘可谓出了一个超级昏的昏招。
  11月,北魏大军向北,兵临漠南边境,柔然可汗大惧,遂紧急率全部牧民往更北迁徙,以防拓跋焘随时可能到来的进攻。可多日过后,却不见魏军有半点儿动作,柔然可汗很奇怪,于是派间谍探听情报,结果探听情报回来以后,差点儿没将柔然可汗给气死。原来,北魏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掩护使者往西域建交。因为这个月,拓跋焘再一次遣使往西域而去。所以拓跋焘此番举动也明显是在警告柔然,让他们老实待着,不然大军一到,玉石俱焚。
  柔然可汗虽然愤怒,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北魏的综合实力在那摆着,他除了举族北迁,还能有什么办法?因此,这一次北魏的使者顺利到达了西域。而西域各国从西汉时代开始便归从于中原皇朝的统治,这点从来没变过,中原皇朝也几乎成为了西域各国的依靠,这是已经刻印到他们骨子里的事情。因此,这一次跟随魏使返回平城的使团竟然有十六个!并且打这以后,他们年年都会遣使往北魏献上他们的贡品。也就是说,这以后,整个西域几乎一半的方国全都归顺了北魏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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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1一统北方(上)
  北燕灭亡了,仇池氐服软了,西域臣服了,现在的北方,除了一个名义上已经臣服于北魏的北凉,已全部都是北魏的土地。因此,拓跋焘统一北方的心思已越发迫不及待。于是,这个雄主在公元437年年末召见了李顺,并问道:“当年,你曾为我献出攻击北凉的计划,可那时候我正在对燕国用兵,没来得及实行。如今,燕国已经灭亡,我打算在近期便出兵北凉,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顺:“我之前给陛下献上的策略现在来看也是正确的,可近些年来,我大魏连年用兵,士兵和战马都已疲惫不堪,百姓的厌战情绪也在增长,所以现在进攻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不如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等百姓和士兵们恢复元气再行进攻也是不迟。”
  拓跋焘想想也是,便暂时取消了这次征伐行动,可灭亡北凉,却已经提上了日程。
  公元438年3月,为提升国内的经济以及劳动力,拓跋焘开始大力打压佛教,不但拆毁了诸多寺庙,还强令五十岁以下的和尚统统还俗,而此时的佛教兴盛于江南,北方已经没有多少寺庙了,如今又经拓跋焘这么一整,佛教在北方几乎绝迹。因此,北方的经济大涨、劳动力大增。
  7月,拓跋焘突然分数路大军向北讨伐柔然,有要一举灭掉柔然的心思,可柔然自从被北魏打残之后,便常年遍布斥候于边境,始终关注北魏的一举一动。而近一段时间以来,随着柔然和北魏之间再次撕破脸面,就使得柔然更加警惕北魏,可以说一年365天都没有半分松懈。因此,别管北魏军这次的行动有多么突然,多么隐秘,他都在刚开始的时候便被柔然知晓。
  柔然可汗不想在这种时候和北魏硬碰,所以紧急率全族人马往西北迁徙,这就使得北魏此次的大型征伐完全扑了个空。更要命的是,当时的漠北正发生严重的旱灾,所以四处没有水草,北魏军中的士兵和战马死去很多。拓跋焘见这样不行,便只能命令大军赶紧回来。
  至是,北魏本次的征伐活动以完全失败而告终。
  再看北凉。
  话说拓跋焘将公主嫁给了沮渠牧犍以后,沮渠牧犍就不怎么太搭理这个女子。因为这个公主仗着是强国的公主,根本不将沮渠牧犍放在心上,所以话里话外之间多有高傲,盛气凌人。而但凡一个男人,都不喜欢一天到晚在自己面前牛13轰轰的女人,所以沮渠牧犍非常讨厌这公主,便开始和自己的嫂子李氏通奸。可不久东窗事发,事情被这名公主得知了。此公主闻听此事后大怒,当即便放下话来,早晚都要弄死李氏。李氏呢?也是个狠人,见公主要弄死自己,便先下手为强,下毒毒死了公主。
  消息传到平城,拓跋焘大怒,遂遣使往北凉讨要李氏,他要将这个恶毒的女人活活剐死。可出乎意料的是,沮渠牧犍,这个平时非常听话的小狗,如今却越发强势,死活不肯献上李氏。北魏的使者很奇怪,便给了沮渠牧犍的贴身宦官很多钱财,询问其缘由。那宦官犹豫一下后将北魏的使者拉到角落里道:“前一段时间,柔然可汗曾派使者前来拜见我家大王,说去年魏国的皇帝曾攻击过他们,结果不但没杀了他们一个人,士卒和战马也大多得疫病而死。柔然可汗还说,他们趁此时机大举反攻,一举重创了魏军,几乎将魏军全军覆没,甚至连拓跋丕都被他们生擒。我们的大王听说这件事以后非常高兴,便在国内大肆宣传,又听说柔然可汗已经派使者出使西域各国,认为西域各国以后也不会再支持魏国了,所以不打算再从属于魏国,就更别提献出李氏了。”
  北魏使者听罢,直接返回了平城,并将此事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了拓跋焘。而听完这些事以后,拓跋焘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脸带微笑。因为他终于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可以一举灭掉北凉,进而彻底统一北方了。因此,拓跋焘招来了崔浩道:“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我现在打算进攻北凉,一举灭之!不知爱卿认为怎么样?”
  崔浩对拓跋焘深深一拜,然后道:“沮渠牧犍叛逆朝廷的动机早就暴露了,不能不杀!我军去年北伐,虽说没有取得什么胜利,但也没有损失太大,战马和士兵加在一起才损失了八千多。而远方的柔然为什么一口咬定我们的损失巨大呢?这一,当然是在扯犊子,这二,也是因为上一次他们根本没和我们照过面,所以不知道我们损失多少,而这一切,都是他们的猜测罢了!如此,凉国必定以为我们真的损失惨重,短期之内不会进攻他国,所以防备必然松懈,而这时候,却正好是我们一举灭掉凉国的时机!所以我认为,本次出征,可行!”
  话毕,拓跋焘哈哈大笑,这便确定了讨伐北凉的心思。可君臣二人是商议完毕了,其他的将领却对此举并不感冒。
  次日,拓跋焘宣布针对讨伐北凉事宜进行讨论。
  那天,拓跋焘比任何一个官员都提前到达了大殿,但却躲在了屏风之后没有出来。不一会儿,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官员走进了大殿,可他们口中所说的,却都是对于此次攻略的不满。而等到崔浩到达大殿以后,所有的矛头更是直指崔浩,其中弘农王奚斤更是带着三十来人对崔浩道:“沮渠牧犍是边陲下等小国的国君,虽然心中对我们不太服气,但是从继位以后却每年进贡,从不间断,朝廷也将其当做真正的藩属来看待,并将国家的公主都嫁给了他。两国关系也算不错,最近,两国虽然发生了一些小误会,但却不影响国家之间的邦交,何必大举动兵呢?再说,我国刚刚讨伐柔然失败,短期之内不能再大举用兵了。更何况凉国土地贫瘠,水草也不多,我大军前往攻伐,沮渠牧犍一定会环城固守,我军久攻不克,城外又少有水草,我们拿什么来取得胜利?所以这个决定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决定,你身为陛下所信任的大臣,怎么能为陛下献如此危险的计策呢?”
  崔浩和李顺等人虽然都是拓跋焘身边的宠臣,可两人一直都不对付,崔浩讨厌李顺更是讨厌到了一种极限。当初,李顺出使北凉,前后往返十二次之多,北凉先王沮渠蒙逊更是和李顺多次饮宴,并且在酒醉之时口无遮拦。而在这些话中,有很多都是对拓跋焘非常不敬的。沮渠蒙逊怕李顺将这些大不敬的话告诉拓跋焘,便在酒醒以后登门道歉,并强塞给李顺很多金银珠宝。
  李顺是一个非常贪图富贵的人,所以直接便将此财揣入怀中,并顺便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可这件事最后竟然走漏了风声,被崔浩所得知,那崔浩本就不喜欢李顺,所以从这以后就对其更加厌烦,但凡在朝中有什么事情都会和李顺对着干,这二人也就结下了解不开的仇恨。如今,见崔浩在朝堂中受到众人的围攻,他李顺又岂能不再添一把火?于是当即跳出来道:“从我国边境往姑臧的路上,遍地都是枯石,绝对没有水草,当地人都说姑臧城南的天梯山整个冬天都是深达数丈的积雪,等到春季和夏季,积雪融化,便会从山上流下来形成河流,人们也会以此水来灌溉农田。如果人听说我们大军开到,到时候一定会断绝渠口,让水流尽,我方人马就没有水可以饮用。而姑臧城方圆百里之内的土地也一定会因为没有水源而杂草不生!如此,战马便也没有了吃食,所以到时候一定会失败,因此,奚大人的话是对的,你不应该为陛下献此危险的计谋。”
  话毕,又有将官开始对崔浩发动了“攻击”,说什么都不想让崔浩继续支持拓跋焘西征。崔浩呢?再一次舌战群官,通过种种说法将这些官员们说得哑口无言,到最后,只能以李顺的“凉州没有水草”为借口打击崔浩。而崔浩呢?却是看了一眼李顺阴阴一笑,然后道:“《汉书•地理志》上面说得清清楚楚,凉州的畜产乃是整个天下最为富饶的,如果那里没有水草,畜生怎么繁殖?另外,如果凉州没有水草的话,汉朝怎么可能会在那里设立郡县呢?你们当汉朝的皇帝都是傻子不成?况且冰山融化以后只能浸湿地皮,收敛尘土,怎么可能达到灌通渠道,灌溉良田的程度?这简直荒谬至极!也只有那些没有常识的人才会相信罢了。”
  这是骂谁呢?不道,反正李顺跳出来了。只见这小子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崔浩道:“耳闻不如目见!我数次出使凉国,凉国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你崔浩只不过是读过了几本相关的书籍,有什么资格和我辩论?”
  “呵呵”
  崔浩看着李顺冷笑道:“我本不愿和你辩驳,因为你根本不配,但你既然跳出来了,我就和你说几句话吧。李顺!你在北凉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人家的贿赂,真当我崔浩不知道吗?你现在为什么替北凉说话?你现在又为什么要拖延陛下平灭北凉的时间,你心里清楚,我也清楚!就不要在这自取其辱了,不然真让我拿出证据,哼哼……”
  “都住口!”
  眼看事儿越来越大,拓跋焘再也藏不住了,便赶紧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对一众大臣吼道:“今日召你们前来是商量如何讨伐北凉!可你们却在这说些有的没的,我告诉你们,讨伐北凉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谁都不要再行否决,至于其他的事,谁都不准再提!”
  于是,一众官员噤若寒蝉,再无一人敢反对西征。
  526
  一统北方(下)
  公元439年6月11日,北魏皇帝拓跋焘命大将军长乐王嵆敬(当权外戚),以及辅国大将军建宁王拓跋崇率领两万大军驻扎漠南以防柔然,然后便命太子拓跋晃主持朝政。最后,拓跋焘在平城郊外誓师,历数北凉王沮渠牧犍十二条罪状,然后又昭告天下警告沮渠牧犍,说:“你如果亲自率领群臣趴在地上等待我的到来,那是上策!等我大军到达你的都城以后你才趴在地上那是中策!你要是不及时醒悟抵抗到底,那就是下策了!到时,你小子和你的家人,都会为你的愚蠢而葬送了性命!希望你好好思考,不要自误!”
  话说得霸气!可沮渠牧犍并没怎么当回事儿,他还以为拓跋焘是在虚张声势。
  7月,拓跋焘大军到达上郡属国城(陕西榆林),稍微休整便舍弃重型辎重,然后命抚军大将军永昌王拓跋健、常山王拓跋素为前锋直袭北凉,又命骠骑大将军、乐平王拓跋丕率后备军在后跟进,至于拓跋焘,则亲率主力大军缓缓而行,为前部之声援。可在出发以后,拓跋焘却招来源贺(秃发辱檀之子,秃发鲜卑在被灭国之后,源贺辗转反侧,最终投到了拓跋焘手下)并问道:“你们这一脉曾经是西北的霸主,不知针对于本次讨伐凉国,你可有什么办法献给我。”
  源贺对拓跋焘深深一拜,然后道:“启禀陛下,凉国首都姑臧旁边有四个大型鲜卑部落,这些部落当初都是我们秃发一族的老部下,对我们忠心耿耿,如今,只不过是迫于凉国的淫威,这才暂时委身罢了!可一旦下官前去诉说利害,他们一定会望风归降!到时候沮渠牧犍没有了外援,灭亡不过旦夕之间!所以我请求先大军一步前往四部说降。”
  拓跋焘:“善!”
  8月,北魏前锋军一路势如破竹,但凡有阻挡其脚步者,皆被残杀殆尽,所以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杀到了姑臧境内。而沮渠牧犍直到这时候才知道人家魏军在之前根本没受到什么损伤,哪里来的伤筋动骨一说?所以非常害怕。可这时候,你就是害怕也已经晚了,毕竟人家魏军已经兵临城下,不会再轻易饶过你。所以沮渠牧犍赶紧在魏军包围姑臧之前遣使往柔然,希望柔然能派兵南侵,以分担他的军事压力。
  同时,沮渠牧犍又派遣了他的弟弟沮渠董来统帅一万多士兵前往阻击北魏前锋军。可因为北魏军声名太盛,所以那些北凉骑兵临阵之时还没等和魏军交手便已经吓得仓皇而逃。当时,正是趁胜追击,一举将这一万多凉军歼灭的绝佳时机,可就在这时,前锋军副将刘絜却听信占卜预言,以为当天不是吉日,便召回了部队,没有趁胜追击。因此,沮渠董来和其主力得以成功撤回姑臧。
  消息传到拓跋焘处时,拓跋焘非常恼怒!但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所以拓跋焘也就暂时没有处置刘絜。
  9月,拓跋焘率主力抵达姑臧城下,先是将姑臧团团围住,然后便遣使往姑臧城内,让沮渠牧犍撒愣出来趴在地上,不然大军进城,你就是想投降也没有机会了。而沮渠牧犍呢?这时候还幻想着柔然能出兵南下,逼迫拓跋焘回国,所以还是坚持着不投降,并令士兵环城固守。拓跋焘见状,便即开始在城外打造攻城器具。与此同时,源贺也成功招抚了姑臧城外的四大鲜卑部落,得三万鲜卑居民点之援助。所以,拓跋焘再无后顾之忧,只需专心攻城便可。沮渠牧犍呢?完全断绝了外援,只能困守孤城而已。
  与此同时,魏皇拓跋焘亦发现姑臧一带水草极为茂盛,再联想李顺当初说过的话,于是大恨,遂召来崔浩道:“之前你曾和朕说李顺这瘪三收受了凉国的贿赂,朕还不相信,如今见凉州水草如此肥美,倒是朕被他给骗了!”
  于是,拓跋焘恨急了李顺,这小子也从此淡出了拓跋焘的视线。
  9月25日,北魏的攻城器具已经打造完毕,可北方的柔然至今没有动静。沮渠牧犍心中虽然还有几分侥幸,但他的手下、他的宗族可没有他这么天真的想法,于是,不断有宗族大臣悄悄溜出姑臧,尽皆投降拓跋焘。而城中守兵见状,也丧失了继续抵抗的勇气,士气可以说已经降到冰点。拓跋焘认为攻击的时机到了,遂率全军猛攻姑臧。结果,只一天便将这个西北名城攻破。沮渠牧犍见再也没有胜利的可能,便只能反绑双手,率五千文武大臣走出宫殿向拓跋焘投降。而拓跋焘呢?并没有像之前说得那么狠,非但没有屠城,甚至亲手为沮渠牧犍解开了绳索,并以礼相待。
  至是,姑臧告破,拓跋焘接收居民二十万,财宝更是不计其数。
  之后,拓跋焘又命张掖王秃发保周、安远将军源贺等各族比较有威望的人返回本族,宣布北凉已经被北魏所灭的消息。于是,凉州各个族群尽皆投奔北魏,共几十万人之多!而当这一切都做完以后,拓跋焘又调兵遣将攻击一些还没有投降的北凉残余,比如酒泉、敦煌等地。
  现在的北凉,外部没有援助,部落全部投降,军心涣散至极,士兵还少得可怜,所以根本挡不住魏军的进攻,不到一个月便尽皆陷落。
  至是,北凉彻底灭亡,共三主四十三年。
  这之后,拓跋焘已彻底统一北方,遂与南面之刘宋形成了南北对峙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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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冲突
  4.1得意忘形,功败垂成(上)
  公元439年10月,魏皇拓跋焘东返,留下乐平王拓跋丕和征西将军贺多罗镇守凉州,并强迁姑臧宗室、官员、豪族三万余户返回平城。而这些人之中,就有很多饱学之士得到了拓跋焘的重用。
  那凉州自从前凉建立以来,对于教育就从来没有松懈过,所以凉州的人才,尤其是文化方面的人才就一直没少过。沮渠牧犍呢?对于文学更加喜欢,所以继位以后在国内大力发展文学,使得北凉逐渐成为了一个文化之国。而北魏呢?本来不过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只知道骑马打仗。南下中原以后更是靠着手中的马刀征战四方,所以当时北魏上到皇族下到百姓,他们大部分都以舞枪弄棒为荣,以读书认字为耻!所以大多不读书,文化素质很低。
  拓跋焘深知文化对于国家的重要性。当初,北魏还是拓跋鲜卑的时候,确实不用怎么读书,只知道骑马打仗,游牧放羊就够了。可现在,随着国土的日益增加,随着北魏成为了北方霸主,这种情况就不能继续下去了,不然庞大的国土绝对无法守住!此正是以刀枪打天下,以文笔治天下之意。因此,拓跋焘在返回平城以后于全国范围内广设学馆,并在平城建设专门教导皇族子弟学习的部门,同时派那些刚刚投降的文官来做老师,并且授权那些老师们,让他们以极为严厉的手法来教导学生学习,不管他们是什么王公大臣的子弟,还是什么拥有皇室血统的子弟!于是,北魏全国大兴教化,逐渐摆脱了“野蛮人”这个之前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称号。
  同月,吐谷浑可汗慕容慕利延听说北魏已经统一了整个北方,吓得灵魂乱颤,于是率领全部向西迁徙,意图从此消失在北魏的视野之中。可拓跋焘却不想让吐谷浑离开原来的驻地,因为他现在的对手只剩下柔然和刘宋。特别是柔然,更是将拓跋焘恨得牙齿痒痒。而一旦吐谷浑向西迁徙以后,柔然必定会占据吐谷浑的土地。到那时,这个蠕蠕便将更加强大。而这,绝对不是拓跋焘希望看到的。于是,拓跋焘赶紧遣使追上慕容慕利延,并承诺道:“只要吐谷浑不对自己动兵,那么大魏将永远是吐谷浑友好的邻邦。”慕容慕利延选择相信了拓跋焘,这才带着部众返回旧地。并且在数年内,这个强大的国家都是对北魏相当恭敬友善。
  同月,仇池氐王杨难当竟在北魏最风头正劲之时率数万部队东出,意图拿下上邽。拓跋焘听说此事以后直接给杨难当修书一封,告诉他现在北凉已经被自己平定,整个北方都在自己掌控之中。而他现在的目标并不是杨难当这种小卡拉,所以杨难当最好不要惹火自己,导致自己将目光放在杨难当的身上。
  而事实就像拓跋焘说的那般,现在的杨难当还不知道拓跋焘已经扫平了北方,还以为自己能趁机吃一点儿肥肉,所以收到拓跋焘的信件以后非常害怕,赶紧便率军撤回了自己的领地,并在一段时间内都对北魏毕恭毕敬。没错,北魏现在就是强到了这种程度,可以凭借 吓退一国之主,吓退数万大兵!
  再看刘宋。
  时,宋文帝刘义隆的身体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稍微处理一下政务就会发病,这么多年以来,已经“病危”过很多次,所以根本无法正常处理政务,只能将手中的大权交给自己信任的人。而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时,刘义隆同父异母的弟弟刘义康就看到了希望。刘义康认为,刘义隆诸子尚幼,而刘义隆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崩掉。如果在其死前自己能够掌握大权的话,那么皇位八成就会落到自己头上。于是,刘义康亲自于刘义隆床前照料生活饮食,药物不经自己亲自品尝就绝不会让刘义隆来吃,有时甚至一连照顾刘义隆数天而不休息。
  刘义隆被刘义康无微不至的照顾感动,于是便试着将一些朝中要务交给刘义康来做。那刘义康个人能力极强,刘义隆所交给他的政务皆让他处理得井井有条,并且还能在处理完政务以后继续来照顾刘义隆。刘义隆遂大喜,于是将很多重要的政务都交给刘义康来做,有那么点儿托孤的意思。而刘义康呢?将这些大事全都处理得非常妥善,所以声名大噪,刘义隆遂将人事变动、赏罚刑杀等大事也都交给了刘义康。
  基于此,刘义康在一时之间权倾朝野,谁都知道刘义隆这是在培养托孤大臣了。于是朝野上下各方人士大多围绕在他的身边,每天早晨前去拜访他的官员都不下百人!我相信,这事儿要是两汉阴谋大师陈平或者贾诩来处理的话,肯定是闭门不见,能多低调就多低调。可刘义康呢?虽然有能力,但情商却是负数!这货不但一一接待,还紧紧将这些官员们巩固在自己身边,形成了一个相当大的朋党圈,使得其更加独霸刘宋之朝纲。这,就是作死的表现了。那么刘义康为什么会行如此无脑之举呢?
  刘义康记忆力极强,但凡看过什么书籍便能终生不忘。可他却浪费了这天神赐给他的礼物。这货虽然有一颗极强的大脑,但却从来不看书,所以不知历史,更不懂什么居安思危。因此,这货掌权以后便开始大行忌讳之事,他认为自己的能力通天,更认为这天下没有谁能比得上自己,所以看不上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所宠幸的都是一些奸佞小人。所以,根本没人给他什么提醒,就是提醒,他也从来不放在心上。自认为刘义隆死去以后凭自己现在这声势必然是刘宋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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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意忘形,功败垂成(下)
  在当时的刘宋,不管你是什么朝中大员,还是什么皇亲国戚,亦或者是什么当朝红人,你家中的奴仆都不能超过规定的人数。不然,你便会对朝廷造成威胁,会被皇帝所警戒。所以当时的刘宋官员,家中奴仆最多的也不过数百人。而刘义康呢?在得权以后竟然猛增府中奴仆、私兵。总人数竟然达到了让人恐惧的六千人。这他X这是要干什么?拥有这么多的人,已经足够突袭皇宫,并有极大的可能将刘义隆弄死了。而刘义康呢?非但没有对此事有什么警醒,反倒是以此为依仗。
  还有,因为当时的天下属于南北两立,所以北方的少数民族全都上贡品给北魏,而南边的少数民族自然上贡品给刘宋。这些贡品全都是要给皇帝的,要送到宫中的。可刘义康呢?每次在贡品来的时候都要先去看一看,将贡品中比较好的搬到自己府中去。
  有一次,一批新橘子送过来了,刘义隆很爱在野外吃橘子,便约刘义康踏青,在野外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吃食橘子。可吃着吃着,刘义隆却皱紧了眉头。刘义康见状询问怎么了。刘义隆便不开心地道:“往年进贡的橘子甘甜爽口,可今年这橘子怎么还是酸的,还有这品相,你看看,多不好。”
  “哈哈哈”
  岂料刘义隆话音刚落,刘义康便大笑起来道:“哥哥不用如此,今年的橘子还是有好的。来人!”
  “在!”
  刘义康:“你去我府上,将好的橘子拿过来,我要和哥哥共食。”
  就这样,刘义康的下人将其府中的好橘子拿了过来,此橘子要比宫中的橘子大上两圈,且水嫩甘甜,极是好吃,刘义康吃得那叫一个爽。可他没有看到的是,刘义隆正在看着他微笑,并且在这微笑之中还掺杂着一丝冰冷。
  当时,刘宋朝廷中有一名叫刘湛的将军,他从刘裕时代开始便跟着刘裕打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可多年过后,随着刘裕的死,刘裕那些老手下们也开始相互争权夺利。这其中,刘湛和殷景仁之间的矛盾就最大。因此,两人经常相互攻击,但谁也奈何不了谁。可如今,殷景仁却逐渐占了上风,刘湛认为,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自己早晚都会被殷景仁弄死,所以必须要采取一些极端的办法了。如今刘义康势力正盛,很有可能成为以后的首辅甚至是新皇,所以不如投奔他来解决自己的政敌。于是,刘湛在朝中处处为刘义康说话,平时也是对刘义康极尽拍马之能。于是,刘湛进入了刘义康的圈子中。
  那刘湛特别擅长谈论治国的道理和方法,所以刘义隆在刚刚继位的时候经常会找刘湛谈论国家大事,且一谈就是一天,从来不知道疲惫。可当刘湛开始对刘义康溜须拍马以后,刘义隆对他的态度却完全改变了,不但不再找他谈论国家大事,甚至见他都是一脸的阴冷,从来都没有个笑模样。甚至,在退朝以后,刘义隆还会当着众人的面道:“当初刚刚即位的时候,朕和刘湛聊天经常会注意时间,生怕时间过得太快。而现在,见到刘湛以后也会经常注意时间,生怕时间过得太慢,朕恶心。”
  这话可就露骨了,这可不仅仅是在点刘湛啊,更是在点刘义康,让他赶紧收手。可刘义康呢?不知道是有恃无恐还是真的情商堪忧,反正这货好像没听到这话一般,还是一如既往,该咋咋滴。刘湛的政敌,殷景仁见状,知道时机到了,于是偷偷上奏给刘义隆道:“近一段时间以来,通过臣的观察,感觉相王(刘义康)的权势已经过重,并且没有悔改之心,看来并不是一个可以托付大事的人,陛下是不是应该开始打压了?”
  收到了殷景仁的奏书,刘义隆并没有回复,可这心中,却已经有了决断。
  10月,刘义隆以阴谋政变为由,命殷景仁率军在京都之内展开了血腥屠杀。这一次的屠杀,完全是针对刘义康一系,几乎将刘义康所有的心腹官员全部杀绝。而做完这些事以后,大军直接包围了刘义康的府邸,刘义康不敢抵抗,只能束手就擒。不过,刘义隆只是将刘义康的权利收回,非但没有杀掉他,反倒是任命其为江州刺史,限期十日内出发。
  那么问题来了,两个人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面,刘义隆还任命刘义康为江州刺史,这不是为以后留下隐患吗?当然不会。刘义隆之所以放过刘义康,不过是怕在史书中留下恶名罢了。至于刘义康,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面,他刘义隆还会让你活吗?答案当然是不。
  十日后,刘义康即将离京,刘义隆没有送他,不过派了一名官员相送。刘义康知道这名官员是刘义隆身边近臣,所以唯唯诺诺地问道:“您看,我以后还有回到京城的可能吗?”
  那名官员摇了摇头道:“真遗憾您当初不多读几百卷书,不然也不会到如今这个下场。”
  就这样,刘义康走了,可到了江州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只不过是顶着一个江州刺史的虚名而已,实权都已攥在别人手中,他刘义康丁点儿权利都没有。刘义康见状,知道恐怕刘义隆是要弄死自己,所以上表朝廷,希望能辞去所有官职,只求回到建康养老,终此一生。可刘义隆并不允许,非但如此,还封他为更大的官职。
  什么呢?
  江、交、广三州大督!
  此三州为刘宋实打实之大州,皆在国境以内,州中配有相当的兵力。谁要是能当上这三州的大督,那么便有极大的权利,甚至能够制衡中央。可刘义康呢?非但没有半点儿开心,反倒是崩溃得想哭。当然因为还是不给他半点儿权利,不过让他在南边境勉强生活而已,更是让刘义康慢慢淡出官民的视野,让他成为过去。
  多年以后,当大家都将刘义康忘却之后,刘义隆行动了,他以刘义康再次阴谋造反为由,命使者前往其所在地,命其服下早已给他准备好的毒药。刘义康见到毒药,只是连番冷笑,然后道:“这是要让我自杀吧?大哥知道我是信佛的,为什么还要如此羞辱我呢?(佛教不允许自杀)这活交给你们了,你们看着怎么方便就怎么来吧。”
  于是,使者用被子捂住了刘义康的头,将其活活捂死。
  讲到这,我还要说一句,有很多时候,情商真的要比智商更加重要。
  哦对了,有一件事忘了说。刘义康被贬之后,刘义隆又将江夏王刘义恭(刘义隆同父异母之弟)调到京中担任司徒,负责刘义康原来负责的事情。刘义恭吸取了刘义康之前的教训,所以虽然担任要职,但却低调到极致,不管谁来见他这货都是统统不见,并且从来不过问政事,只负责在大臣们都处理好的奏章上签名罢了。
  这还不算,这货为了能让刘义隆完全对自己放心,还极尽奢侈浪费,肆意降低自己的声望,很多时候都是上表刘义隆,说自己的钱花完了,希望刘义隆能赏他钱。有些年,刘义隆甚至一年就要私自赏他千万钱之多。可恰恰是这样,刘义隆才对刘义恭真正的信任。所以请允许我再说一遍,很多时候,情商真的比智商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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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高昌凉
  公元441年3月,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开始在国内大规模整顿吏治,不断派出“便衣”下到地方体察民情,但凡有治理不善的地方官都会统统革掉。尤其是对地方的各个王们,拓跋焘更是派出了多批官员前往调查,看看他们有没有好好治理地方。结果,查出北魏新兴王拓跋浚荒淫不法,鱼肉百姓。于是,拓跋焘收去了拓跋浚的封地,更降其王爵为公爵。拓跋浚大怒,遂有反心,不过未等造反便被发觉,结果被拓跋焘赐死。
  4月,就在拓跋焘刚刚赐死拓跋浚之后,北魏国内又迎来了内乱,而引发这场内乱的,是一个叫沮渠无讳的人。
  沮渠无讳,北凉王沮渠蒙逊之子,沮渠牧犍之弟。想当初,北凉国都姑臧被攻陷的时候,沮渠无讳正领兵在外,他不想投降北魏,便率部攻陷了酒泉自立。那时候,北魏经过多年战乱,士兵厌战情绪很浓,拓跋焘便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所以遣使往酒泉,劝沮渠无讳投降。沮渠无讳知道自己并不是北魏的对手,勉强对抗也是死路一条,便答应了拓跋焘的要求,不过必须要拓跋焘答应自己,让他能够在酒泉自治,不然打死都不会投降北魏。
  拓跋焘想要过几年再收拾这个不识时务的,便在当时答应了他的请求。直到本年,也就是公元441年,北魏兵众的厌战情绪已经平息,拓跋焘便打算铲除这个边疆之患。可沮渠无讳就怕这样,所以早在当初投降的时候便已经在平城一带遍布五间,时刻探听北魏的消息。所以当拓跋焘有了这个想法以后,沮渠无讳便开始整顿士卒,准备对抗北魏接下来的攻击。并且游说当初北凉的那些王室们,希望他们和自己一起干。
  可原北凉王室,现任北魏敦煌太守沮渠唐儿看不出和沮渠无讳一起干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好处,所以背叛了沮渠无讳,甚至还想发兵攻打他。沮渠无讳大怒,便命堂弟沮渠天周镇守酒泉,自率主力大军往攻敦煌。
  沮渠唐儿呢?根本不是对手,所以毫无意外地被沮渠无讳杀了,敦煌也被沮渠无讳攻破。
  消息很快传到平城,拓跋焘见状,直接命镇南将军奚眷率大量兵马往攻酒泉。那奚眷仗着拥有绝对的兵力优势,一路疾突猛进,根本没把沮渠军放在眼里,很快便就到达酒泉,并对此城展开不间断的攻势。
  9月,酒泉告破,沮渠天周被杀,奚眷马不停蹄,率军直奔敦煌。时,敦煌缺兵少粮,沮渠无讳自认为根本不是奚眷的对手,遂弃敦煌,准备攻击西域鄯善国,从此在此建立政权。
  那鄯善是个小国,国王也知道自己不是沮渠无讳的对手,所以打算投降,将鄯善国白白奉送给沮渠无讳。可就在这时,拓跋焘却突然遣使往鄯善国,威胁鄯善国王,让他拼了命也要守住沮渠无讳的进攻,北魏援军也会尽快赶来。他如果敢投降沮渠无讳,那么等北魏大军到来,鄯善从此将会从历史中消失。
  鄯善王不敢怠慢,所以死守城池,拼死抵抗,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管是如何死守都是没用的。于是,鄯善被攻破了。可与此同时,沮渠无讳的部队也因为这一次的攻击损失了一半人马。本来自己就不是魏军的对手,如果再在此时面对魏军的侵袭,那后果~。想到这,沮渠无讳果断放弃了鄯善,转而往更西的高昌古国而去(新疆吐鲁番高昌区西南)。那么他为什么要去高昌呢?
  第一,高昌地理位置更加往西,他拓跋焘如果脑子没病就不会费劲巴拉去对付自己这么个小卡拉。
  第二,高昌历来为北凉附属,北凉对高昌的政策也一直都是仁政,所以高昌人民历来都对北凉王室有怀念之情。
  基于以上,沮渠无讳才选择进入高昌。而事情果然如沮渠无讳所料,当拓跋焘闻听这小子跑到高昌以后果然没有再让大军往西行进,不过收回酒泉、敦煌等地罢了。
  至是,北凉政权重新建立,不过史学家们都习惯称沮渠无讳建立的北凉为高昌北凉,可我却认为,就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当不起北凉这个称号了,所以我个人习惯称这个时候的凉国为高昌凉。
  好了,我们继续正文。
  公元441年11月,氐王杨难当见现在北魏正是强势,不敢轻易得罪,遂动员全国兵马往刘宋入侵,意图全吞整个益州。如此做有两点好处,第一可以溜须现在势头正盛的北魏,第二则可以趁着南北朝并立之时多吞好处,为自己赚足政治资本。而自己攻击益州,刘宋还不敢从其他地方调集援军,因为一旦给北魏露出破绽,北魏势必会在此时对刘宋发动灭国攻势。因此,杨难当肆无忌惮,遂命手下战将符冲率一路攻击东部,杨难当则亲率主力从中部对益州发动攻击。
  同月,刘宋梁、秦二州刺史刘真道迎击符冲,并将符冲大败,使得仇池氐东路军没有取得一点战果便全军覆没。可东路军的全军覆没,却给了杨难当主力大军时间。这支部队在杨难当的率领下一路连胜,竟然突破了多处大关,直达涪城之下(涪城为成都之门户,一旦涪城被破,成都也就差不了多少了,而一旦成都被破,整个益州将尽数被杨难当所夺,所以现在的益州刺史几乎将所有的士兵都怼在了涪城之内),可当时的涪城守军太多,所以杨难当虽狂攻十数日都毫无建树。而这时候随着东路军的大败,益州援军也即将到达,所以杨难当不敢再赌,遂命大军带着庞大的战利品返回。
  12月,杨难当大寇益州的消息传到建康,刘义隆闻讯怒极,遂命刘真道携裴方明及三千禁卫军还有荆、雍两州士兵前往主动征讨,那么刘真道能不能成功消灭杨难当这个墙头草呢?我们到时候再说。现在再看看北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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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天下第一道殿
  话说自拓跋焘继位以来,相继灭夏、平燕、并凉,创造了史无前例的天大功勋,这还不算,拓跋焘还整顿吏治勤政强国,使得北魏在他的带领下越发强大。不过在最近这几年,拓跋焘却迷上了道教,于是道教在北方大兴,取代了曾经的佛教。
  当时,拓跋焘身边最红的人便是一个叫寇谦之的道士,因为这个道士的关系,拓跋焘甚至将年号都改成了不伦不类的“太平真君”。不过因为拓跋焘依然勤政爱民,下面的官员也就没有说什么,就由着拓跋焘玩儿去吧。直到公元442年正月,这个叫寇谦之的道士又开始整事儿了。
  他见这些年来国中的大臣们并没有对自己产生什么敌意,自己的身份也随着拓跋焘的信任而水涨船高,便在本年正月忽悠拓跋焘道:“现在陛下是以真君的名义治理天下,这是开天辟地以来都从来未有过的事情,况且国家又在陛下的带领下越发强盛,此功绩难道还不能和秦皇汉武相提并论吗?我觉得,陛下应该登高台接受真君的符箓,以表明天神对陛下的认可,更能让天下百姓了解到陛下的伟大。”(实际上就是换一种方式的封禅)
  此言正中拓跋焘下怀,所以他当即便答应了。可等寇谦之走后,拓跋焘又觉得不对劲。因为似封禅这种天大的事情,实在不好自己决定,只有满朝文武都答应了才能实行,不然就容易落下一个昏君的名号。因此,拓跋焘在封禅之前将一众文武聚集在一起,针对于此事展开了商议。
  第一,北魏确实是在拓跋焘的领导下统一了北方,这是不争的事实。
  第二,不就一个封禅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君王还不能自己表扬表扬自己?
  基于以上,场中并没有人找那个麻烦,而是全部举双手赞成拓跋焘的意思。拓跋焘大喜,于是在本月打着青色的旗帜来到自己建造的道教神坛前接受符箓。而从此以后,北魏每位皇帝即位时都要接受符箓,以表示自己的皇权是上天授予。
  按说事情到这就应该完了吧?没有!寇谦之在这之后还忽悠拓跋焘建造有史以来最大最豪华的道教神殿——静轮宫,以此来和真君相接。
  说到这个问题,拓跋焘犹豫了,因为建造这个庞大的道教宫殿需要数之不尽的人力物力,如果建造了,那么对于自己的名声将造成一定的打击。可他心中还真是想建。于是,拓跋焘再次将一众文武召集在一起,针对于此进行讨论。
  迷信这个东西非常神奇,一旦迷上了这一辈子就不会轻易放弃,强如秦皇、汉武都不能免俗。还记当初这两位大神迷信到巅峰之时谁都不敢劝谏,谁劝谁死。
  因此,当拓跋焘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满朝文武也没有谁敢提出不同的意见,甚至连刚果如崔浩都赞成拓跋焘建造此神殿。(注:一说崔浩本身就是个道教的忠实信徒,所以非但没有劝谏,反倒是极力推动)只有拓跋焘的嫡长子,现在身为太子的拓跋晃极力反对,
  且言辞激烈道:“父皇,天人和世人的道不同,谁高谁低早有定分,并不是建造一个道宫就能相连的,这是明摆着的事。难道当初秦皇汉武所做的还不能让人警醒吗?如今,父皇您要是建造此宫的话,势必白白浪费国家的财产,老百姓也会因此疲惫不堪,如果您是做什么有意义的事也就算了,可却要把钱花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面,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还请您能及时停止。”
  (注:拓跋晃,拓跋焘之嫡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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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级贤君。拓跋晃仁爱宽和、勤政爱民、精明强干,极擅处理政务。他为政精明洞察细微,但凡他处理过的政务,从来都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所以在北魏官民眼中是一个绝对的圣君,可以说,现在的北魏之所以能如此富足繁华,除了拓跋焘对外的作用以外,与拓跋晃对内的精明强悍也是分不开关系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绝对是不次于拓跋珪、拓跋嗣、拓跋焘的圣君,是呀,没有意外的话)
  这话一说,整个下面的官员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吓得冷汗直流,生怕拓跋焘大怒之下废了拓跋晃,可拓跋焘并没有,他只是默默地看了看拓跋晃,然后便走了。事后,道殿该修修该建建,完全没有听从拓跋晃的意见。
  果然,这座有史以来最大的道殿用时好几年,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才修建完成,不过修好之后到底有没有连接天神,大概只有拓跋焘他自己才知道了。
  公元442年5月,刘宋大军到达汉中,遂分兵两路对仇池氐展开了潮水一般的进攻。刘真道那一路怎么样我是不太清楚,史料也没怎么记载,不过裴方明这一路可真是强到爆!那裴方明开始对仇池氐发动攻击以后便无人能挡,只短短几天的功夫就相继攻破了武兴、下辨、白水,之后马不停蹄直奔仇池氐腹地。
  杨难当见裴方明如此强悍,便将收缩防线,将所有士兵集于一处由他亲自带队前往阻击。杨难当相信,只要破了裴方明这一部,那么一定能全歼刘宋大军。可问题的关键是,你能打得过裴方明吗?
  数日以后,由杨难当亲自率领的仇池军和裴方明率领的宋军在浊水一带展开了激烈的交锋,结果,裴方明大败杨难当(过程无载),将其部全歼。杨难当知道,这支部队被全歼之后,自己将再无抵抗宋人之资本,于是他当机立断,舍弃了自己的国家,只带残部逃往北魏。而仇池氐剩下的地方呢?全都在杨难当逃跑以后投降了宋军。
  于是,立足于西部数百年的仇池氐再一次被灭(注:第一次是被苻坚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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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442年7月,拓跋焘开始对刘宋展开大举攻伐,其具体部署如下:
  第一路由安西将军古弼率领,与武都王杨保宗合军自祁山(甘肃西和西北)南下伐宋。
  第二路由征西将军皮豹子率领,自散关(陕西宝鸡西南)西入,与第一路大军会师仇池。
  第三路由司马文思率领,督洛、豫之军南趋襄阳。
  第四路由征南将军刁雍率领,自外黄(河南杞县)南下而攻广陵。
  北魏此次全线大举南伐,表面上是以为杨难当报仇为口实,不过实际上还是为统一天下而做的打算。本次魏国大举入侵全完是突然进行,所以刘宋并不知情,现在还忙着讨伐国内的叛乱呢。什么叛乱?山蛮叛乱。
  当初,刘道产治理荆湘的时候,老百姓安居乐业,家家富足,因此,民间作《襄阳乐歌》来传颂刘道产的功绩,甚至一直躲藏在大山之中的山蛮都因为刘道产的仁政不再作恶,转而从事生产,和宋人相处融洽。可等刘道产死后,新来的官员欺辱山蛮,导致一众山蛮纷纷作乱,所以一时之间,整个荆湘之地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刘义隆闻讯后,立即命朱修之率军征讨,而朱修之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以武力讨之,所以现在的荆湘之地处处有战,乱得不行。而北魏,就是趁着这个绝佳的时机攻伐的刘宋。
  公元443年正月,魏将皮豹子进犯乐乡(甘肃徽县),宋将王兴之不敌,全军覆没。
  同月,又一路魏军抵达下辨(甘肃成县西),宋将强玄明不敌,战死。
  2月,刘宋胡崇和北魏军团在浊水交战,结果不敌,折损过半。
  这之后,魏军一路连胜,轻轻松松就夺取了刘宋刚刚夺取的仇池。可就在北魏大军势头正猛之时,其内部却发生了严重的叛乱,致使北魏军团向南的脚步大大减缓,也给了刘宋准备的时间。
  怎么回事儿呢?
  话说北魏平定了仇池以后,北魏河间公拓跋齐和原仇池宗室,也就是现在的北魏武都王杨宗保皆率兵驻扎在仇池一带。因为杨保宗曾经当过仇池氐的统治者,在仇池的威望很高,所以他的弟弟杨文德便劝杨保宗能够占据险要,重新做回仇池氐王。这是什么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杨保宗叛魏了。杨宗保虽然有些意动,不过因为现在的北魏太过强大,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其弟,还在犹豫之中。可这隐秘的消息不知怎么回事儿就被别人听了去,进而传到了拓跋齐的耳中。拓跋齐断定杨保宗必反,因此打算先斩后奏,遂将其诱至军中,然后便将他的脑袋给砍了下来。杨文德见状,直接在驻地竖起了反旗,而原来那些仇池氐的贵族和宗室们见杨文德自立,也尽皆相投,使得杨文德很快便占据了数座城池。杨文德见情形大好,于是率军包围了仇池,并且在同时自封为征西将军,秦、河、梁三州州牧和仇池公,算是彻底独立了。
  北魏安西将军古弼见状,遂改原本路线,转而率军往攻杨文德。杨文德知道,就自己现在这些兵力不可能是魏军的对手,所以未等交战便率先撤退,往西据险而守去了。
  数日以后,镇西将军皮豹子督关中之军抵达下辨,见仇池之围已经解除,杨文德更往西逃,便想要率军返回关中。(注:因为杨文德的背叛,使得魏军作战目标出现严重偏差,更是丧失了进攻刘宋的最佳时机。同时,在北魏对刘宋发动进攻之时,北方柔然也遣使往建康,表示愿意和刘宋南北夹击,共攻北魏。因此,现在北方也陷入了动荡之中。基于以上,拓跋焘已有暂停南征之意,所以皮豹子才打算率军退回关中)
  可就在皮豹子准备撤退之时,古弼却突然找到了他,并言辞恳切道:“本次出征,我方之所以能顺利占据仇池,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出其不意。如此,宋国难免不服,一定会找机会将这个场子找回来。到时,如果我军主力不在,仇池很有可能会被瞬间夺回去。因此,我建议你率部留在此地,并不停屯田训练,我相信,宋军不出一年便会前来攻击。到时,你以逸待劳,没有什么敌人是不能战胜的。这难道不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嘛?”
  皮豹子认为此言很有道理,便率军镇守在了仇池,而拓跋焘也在不久以后认命了皮豹子为仇池镇将,让其主掌一方大权。
  本年7月,古弼继续率军向西,给杨文德造成了不小的军事威压。杨文德不敢硬抗,遂遣使往建康投降,表示自己愿意从此臣服于刘宋,只求刘宋能援助自己,保护自己。刘义隆当即应允,并封杨文德为秦、雍二州大督征西da将军秦州刺史武都王,并承诺在合适的时机会出兵支援他。杨文德知道刘义隆不一定会出兵帮他,可他要的压根也不是什么援军,而是刘义隆的一个承诺。因为这个承诺,会在无形之中给他带来很多帮助。
  果然,之前还有一些摇摆不定的氐族部落一听杨文德已经和刘宋联系在一起,便将心一横,皆归顺了杨文德,所以杨文德在短期之内战力大增,遂有挡住魏军侵袭的能力。
  蠕蠕蠕蠕又是蠕蠕!这个低等的族群,每一次在我要南征之时都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才让我投鼠忌器,不能将所有的力量都打击到一个点上!之前给他们毁灭性的打击还不能让他们消停消停,难道真的让我将他们的社稷断绝他们才知道消停吗?好,既然你们逼我们这样干!那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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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天赐良机
  公元443年8月,北魏太武皇帝拓跋焘秘密在各地集结大军,准备给柔然一个更加猛烈的突然袭击。
  9月,大军整合完毕,拓跋焘突然将上得了台面的文臣武将都召集在一起,并和他们展开了一次廷议,至于廷议的内容,只有一个,那便是通过什么样的办法一举灭亡柔然。岂料此话音刚刚落下,重臣刘絜便站出来(之前虽然不止一次提过这个刘絜,但因为并不是什么太有名的人,所以让我再简单介绍一下。刘絜,北魏重臣,其本身并没有什么太突出的能力,不过因为打仗卖力,参与战役众多,官场关系又良好,所以被拓跋焘封为了尚书令,主掌朝中机要)道:“陛下,蠕蠕经常迁徙,没有什么固定的居所,所以我们出征一定是徒劳无功的,不如继续发展国政,囤积粮草,等他们到来之后再将其歼灭,这样也能达到震慑宵小的目的,还请……”
  “哈哈哈,说的什么话!”
  那刘絜话音未落,崔浩便已经站出来道:“尚书大人,此言差矣!你说我们出征一定徒劳无功,那么我问你,之前我们有没有大胜蠕蠕,有没有差点儿将他们给灭了国?!”
  刘絜:“……”
  崔浩:“尚书大人一口一个防守反击,可我们防备了柔然这么多年,哪一次防守反击打成了?嗯?!哪一次不是让人家轻轻松松就逃回了国家!你以为人家的战马要比我们大魏差吗?”
  话毕,崔浩直面拓跋焘道:“因此,尚书大人所言实乃误国之言,还请陛下能坚定伐蠕蠕之心,不然,有蠕蠕在北,我们这一生都无法再向南发展了。”
  话毕,一众大臣尽皆附议,因为他们都知道,崔浩虽然可恶,但每一次建言确实是稳、准、狠,他们可不想再被打脸了。只有刘絜,虽然跪在原地,但眼神中遍布着数之不尽的阴冷,心说道:“好,既然你们君臣二人不听我的,那就都去死吧!”
  本月,北魏边境数十万轻装骑兵舍弃辎重,突然向柔然发动了如同疾风一般迅猛的攻势。本次侵攻柔然,拓跋焘就是抱着灭国的想法去的。所以带了很多很多人,并将部队分为四部,共同向柔然发动进攻。其中乐安王拓跋范、建宁王拓跋崇率一路从东路进攻。乐平王拓跋丕率一路从西路进攻。中山王拓跋辰率所有步兵从后跟进。至于拓跋焘,则亲率主力大军从中路正面向柔然发动攻击。
  同月,拓跋焘只用几日的功夫便深入柔然腹地,并正好看到了一个庞大的部落。本来,这庞大的部落非常安静,远远都能望见一个又一个帐篷,一堆又一堆羊群。可当北魏大军到来以后,整个部落都被尘土所弥漫,再也无法从远处探查敌情。可就在这时,北魏太子拓跋晃却突然冲到拓跋焘面前,并激动地道:“父皇,之前儿见远处有黄金大帐!此正是蠕蠕可汗的大帐,蠕蠕人没有想到我们会突然到来,所以放松警戒,现在还让我们碰到了可汗的大帐,此正是一举灭亡柔然之时,还请父皇下令,儿臣愿充当先锋,为父皇砍下蠕蠕可汗的头颅!”
  “不可!”
  就在拓跋晃在那声情并茂之时,同为随军参谋的尚书令刘絜却站出来道:“太子所说之法万万不可,前方大帐为什么会尘土飞扬呀?那是因为他们正在调集兵力准备对付我们,你看看,这尘土飞得多高呀,一看里面就有数倍于我方的敌人。不如暂且退去,等各路大军到达以后再行决战也是不迟!”
  “胡说八道!”
  岂料刘絜话音刚落,拓跋晃便跳出来怒声道:“尚书大人是欺我不懂军事吗?!我告诉你,我要比你更懂!但凡组织大军准备对敌,士兵都会从容不迫,虽然会扬起尘土,但其尘土绝对不会到这种程度!你看看,现在的尘土已经飞到什么高度了?甚至连我们站在高处都看不到大营里面的状况。这种情况说明了什么?说明现在敌军很乱,非常乱!这又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之前蠕蠕人根本没想到我们会过来,所以才导致的大乱!”
  说到这,拓跋晃又对拓跋焘深深一拜,然后激动道:“父皇如能在此时发动进攻,必能生擒蠕蠕可汗,创千古功业!”拓跋晃虽然说得声情并茂,可拓跋焘确实不太信任他这个儿子。从行政能力上来讲,拓跋焘认为拓跋晃要更胜过自己,对他是非常信任的。可要说军事,拓跋晃却没有什么率领大集团军作战的经验,所以最终他也没有采纳拓跋晃的建议,而是纳刘絜之言,向后退去,以免己军被地方包围。而柔然可汗,就在这个极好的机会下率军远遁了。
  数日后,北魏生擒了一名柔然逃兵,在拓跋焘的再三逼问下,这名逃兵才讪讪道:“启禀伟大的魏国皇帝,之前我们并没有发现你们的士兵,所以当你们大军到来以后我们全军都陷入了极尽的恐慌之中。当时,整个大营乱作一团,哪怕将军们动刀子砍人也挡不住士兵们奔逃的脚步,直到看到你们撤退,将军们也用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才将士兵们的恐慌平稳下来。这之后,可汗率领我们一路西逃,根本不敢停留,就这样连续逃了七八日才开始缓步而行。”
  这话一说,拓跋焘简直把肠子都悔青了,是呀,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一次绝佳的时机,这放谁那能接受得了。
  从此,拓跋焘越看刘絜越不爽,反而有什么大事,不管是军事上的还是政治上的都会和拓跋晃商议,这,对拓跋晃好像也是一个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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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东窗事发
  公元443年11月,因为拓跋焘太过谨慎的关系,致使柔然可汗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次大劫,因为继续往西将牵扯太多,拓跋焘根本扯不起,所以只能率领大军撤退了。可返回平城以后,拓跋焘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很是有一段时间不理会朝政,给人一种颓废之感。其麾下古弼看不过去,便上朝劝谏。可当时,拓跋焘正在和给事中刘树下棋,所以古弼虽然已经到了,但拓跋焘依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见状,古弼直接冲了上去,拽着刘树的头发就往床下拉,并且在拉到床下以后给刘树一顿炮脚,且一边揍他一边吼道:“皇帝现在不好好治理朝政,就是你们这些佞臣的罪过,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拓跋焘见状大惊,赶紧跳下床要拉开二人,可古弼力量很大,拓跋焘一时竟拉不开。所以一边拉一般喊:“古弼你住手,近期不治理朝政是我累了,想要歇一歇,并不是以后也要这样,下棋也是我要求的,和刘树有什么关系,你快给我住手。”
  如此说,古弼才住手,并和拓跋焘道:“这么说,陛下并没有一蹶不振喽?”
  拓跋焘:“我他X明天就上朝!”
  这话一说,古弼嘿嘿一笑,然后对拓跋焘深深一躬道:“身为陛下的臣子,我竟然无礼到这种程度,罪过实在太大,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话毕,这货在拓跋焘和刘树目瞪口呆之下竟然直接走了。可他真的是走了吗?不,他之所以离开,是请罪去了。只见这憨货直接来到了公车署(掌管国家刑罚的最高单位,相当于西汉的廷尉署),到地方便将官服、鞋子、帽子全脱了下来,赤个身子便请求处罚。
  消息传到拓跋焘处的时候,拓跋焘心中万马奔腾,赶紧派人将古弼劝了过来,先让他穿上衣服,然后和颜悦色地劝道:“爱卿啊,你的出发点也都是为了朝廷,哪里有什么过错?可别折腾了,赶紧回去吧,以后,但凡是要做什么对国家有利的事情也不要有所顾忌,放心大胆地去做就行了,快走吧,啊。”
  就这样,古弼走了,拓跋焘又重新开始了每日朝政的处理。可很快,又有一件事狠狠地刺激了拓跋焘,致使他大开杀戒。
  之前拓跋焘遭遇柔然可汗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个军团按照约定的时间前来会师呢?就是因为刘絜。那刘絜因为反对本次出征,所以怕本次出征能够获胜,便篡改了会师的时间,致使各路大军行军缓慢,没有在固定的日期到达会师地点,因此才酿成了本次的无功而返。可哪怕是这样,刘絜依然不满足,他还要借这次无功而返的机会狠狠打击自己的政敌——崔浩。于是,刘絜在拓跋焘开始处理政务以后觐见拓跋焘,希望拓跋焘能狠狠地处罚崔浩,因为这次之所以大军能够北伐,就是崔浩一力促成的。可拓跋焘却拒绝道:“话不能这样说,这次的策划是没有问题的,之所以最终失败,其原因有二。第一,各路军团延误了日期。第二,朕错失了良机。这每一件都和崔浩没有关系,怎么能处罚他呢?”
  见状,刘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讪讪退去了。可消息不胫而走,没过多长时间便传到了崔浩的耳中。崔浩因为之前种种改革的关系,已经将朝中的大臣们都得罪遍了,所以他虽然知道一些东西,但现在这种时候,能不得罪人还是不要得罪人为好。可有些时候,你不得罪人,人家偏偏就来找你的麻烦。所以当崔浩听说这件事以后怒了,便找到了拓跋焘,和其道:“陛下,之前您也率军参加过多场战役,请问,有像这种全军都误了时间的情况吗?”
  拓跋焘想了想道:“这个好像真没有,你的意思是……”
  崔浩:“我没什么意思,但却知道,这种情况绝对不正常就是了,陛下不妨查探一下。”
  话点到就行,崔浩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便退去了。结果,经过探查,原来这一切都是刘絜在背后搞的鬼。更可怕的是,这货竟然还在北伐的途中暗通平城官员,声称拓跋焘一旦出了点儿什么意外,那就废了拓跋晃,立其他皇子为储,进而控制北魏朝廷。这他X一桩桩的,哪一件不是族诛的罪名?拓跋焘实在没想到,刘絜竟然胆大妄为到了如此地步。这还有什么说的?杀!!!
  公元444年2月,拓跋焘将刘絜以及曾经和他同谋的官员尽数族诛,没有留下一个种来,并且,查抄刘絜的家产以后更是令拓跋焘恨得咬牙切齿。为什么?因为查抄完刘絜的家产以后发现,这货的家产竟然数以亿计!这他X的什么概念?概念是刘絜这短短几年不知道贪了多少。为什么?因为北魏给这些当官的工资相对较低。如果光靠死工资的话,他刘絜就是挣几辈子的钱也挣不到这个数。那么问题来了,刘絜都可以在自己全无所知的情况下贪这么多,那其他的官员呢?于是,拓跋焘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检查。结果,所查出的贪官却只有寥寥数人而已,这也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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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西部平定战
  公元444年8月,忙乎了大半年的拓跋焘终于迎来了一个朝政“真空期”,便带着家人和士兵们前去河西,进行自己最喜爱的运动——狩猎,并留古弼于平城总统大局。
  可一段时间过去了,拓跋焘并没有感觉到过瘾,因为打的猎物实在是有些少(在他眼中),于是,拓跋焘致信一封于平城,让古弼将平城最彪悍的战马都弄过来供他打猎,可当战马弄来以后,拓跋焘直接怒了。因为古弼送来的全都是一些瘦弱的劣等战马。见状,拓跋焘勃然大怒,当即便对手下道:“他X的,这个笔头奴(因为古弼的脑袋又细又尖,好像笔一样,所以拓跋焘就给他起了一个‘笔头’的绰号),竟然敢对我的命令打折扣,你们等我回去的,我必杀之!”
  这话没多长时间便传到了平城。当时,平城的官员们都非常害怕,怕自己也受到牵连。可古弼却满不在乎地和他们道:“我身为人臣,不让皇帝沉迷于游戏之中,这个罪过是小的,陛下绝对不会杀我。可如果我不预防国家可能出现的不测之事,致使国家缺少所用物资,那才是大的罪过,就是陛下不杀我,我都要自杀。现在,蠕蠕正处于强盛时期,南方贼寇还没有被消灭,我把肥壮的马供给军队所用,瘦弱的马供给皇帝打猎,这是为国家做长远打算,为了这一点,哪怕是被处死又能怎样?况且这都是我一个人所做,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消息不胫而走,没多久便传到了拓跋焘的耳中,可当拓跋焘听说这一番话以后却平息了怒气,进而和周边的官员感叹道:“你们看到了吧?这样的臣子才是国家的宝物啊,我有此等宝物在手,还愁国家不能振兴吗?”
  于是非但没有惩罚古弼,还赏赐给了他一套礼服、两匹马和十头鹿。这之后,拓跋焘不再管其他,继续去打猎了。
  一段时间以后,打猎完毕,共捕获数千头鹿。拓跋焘感觉差不多了,便带着猎物往回走。可因为猎物太多的关系,拓跋焘便命一使者返回平成,让古弼给他一些马车来拉猎物,可使者刚走没多长时间拓跋焘就后悔了,进而和左右道:“算了吧,咱还是用自己的马来拉吧,就这么走回去吧,唉~~~!”
  左右见状疑惑,忙问为啥。为啥?拓跋焘无语,直接道:“因为笔头是一定不会给朕车马的,不信吗?不信就走着瞧吧!”
  果然,没过几天,古弼的回复来了,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今年大丰收,粮食遍地,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将这些粮食拉回粮库,那么就会被飞鸟偷吃。所以陛下您还是再等等吧,等我将粮食都送回粮库再派车去接你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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