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上方蓝色字关注我们
李斯之死,便是人生的阴晴圆缺。
2000多年前,26岁的李斯朝九晚五,只是个普通上班族。他那时候大概有点废。
粮仓管理员这个工作,除了跟粮食、磅秤、账目打交道,还有老鼠,于是有一天,他就研究起人与老鼠的关系。
他最后的结论是:人生如鼠,在厕在仓大不一样,要想活好,就得改变环境,找准位置。
不用说,这家伙是非常了不得的。人家是道理懂了一箩筐,什么都没改变,而他,却一顿充电后投奔秦始皇为相,“天崩地坼,掀翻一个世界。”(李贽)
只不过最终,他还是一家子被砍头,自己被腰斩。
株连三族了。
所以古往今来,大家就纷纷叹息,都有话说。
比如丁耀亢,他说李斯,仍不过是一鼠而已,李斯之死,不外乎“始而谋饱,终而啮人”。
比如一贯谨慎小心的曾国藩,不免又要总结,说些正确的废话:“故吾辈在自修处求强则可,在胜人处求强则不可。”
这两位一个看人性,一个讲修身,独有李碧华历史论、命运论、综合观、接地气,说了一句:
“每一个人,当要过另一种生活时,必然也有另一种结局在等他。”
人生在世,在厕在仓而已。
人类生命的目的,无非是最大程度地发挥潜力。
生命中从不缺少逆境、低谷,没有人不想离厕升仓,改变命运,不管是哪一种动机。
但是谁知道人在发力的过程中会遇到什么?力与力的碰撞会引发何种反应?是顺风还是逆水?是反弹还是反噬?命运的结果最终会掌握在什么手中?
你总得走着。
你总会有不知道,不能掌握的。
甚至知道而无法停止、阻止,无法控制的。
所以李碧华的话也尤其令人惊悚。
“历史,便是这样了。”李碧华最后说。
什么是历史?历史便是怎样了?历史便是李斯?便是李斯之死?便是深不可测的命运变数?
历史,其实是不可看的,因为它太可怕。
纵观人类历史,你首先会发现,人类自古都是靠斗争、战争来解决问题。
国与国,部落与部落,集团与集团,家庭与家庭,个人与个人,自己与自己,无休无止。也无论贫富贵贱。
自然、疾病之类,这还不算。
然后你就将意识到,人类自古以来,每一个人,都过着可怕的生活,并且每一个人的命运,都充满了变数。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最坏的时候可能会发生最好的事,最好的时候可能会发生最坏的事,这还是最值得乐观的,最可怕的是你会发现:
你在当时就什么都不是,在历史的长河里就更加什么不是。
你可以变成任何事物。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历史在做的,都在循环,似乎什么都毫无意义。
你只是在被推着走而已,不管你认为自己有多么清醒,你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人归根结底,不过是一动物,一虚无。
那么怎么办呢?怎么活?
所以人才要创造价值观,创造所谓的意义,让你在你所处的时代,有一个目标,一个准则,一个盼头,一个你得到了,实现了,你人之为人,不枉此生的幻觉。
为今世罢了。
那么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呢?
更多是生物学追求,就是人之所以为人的真正部分,本能部分。
我们有耳鼻喉舌,我们天生有吃好喝好玩好的倾向,那里有我们的舒适感,美感。
我们有复杂的大脑,我们天生有好奇心,有思想能力,我们想探索,想发现,想创造,想打发无聊。
我们有情感,我们会爱会恨,会哭会笑,我们不想哭,不想恨,我们为此而寻找。
人类无非是这样发展起来的吧,也因此而斗争、战争,但这些东西,才是我们生存发展的真正基础。
所以古人其实比我们聪明,他们中有些人早发现了的,便无为,便适意,便取舍,便追求生命中某些最本质的东西。
他们争而不争,争的是自我,是松绑,是逍遥,是本真,是和顺,其他的争,那都是小孩子的把戏。
历史改变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改变。科技再发达,山河再换颜,人也是一样的,命运一样,纷争一样,苦恼一样,一切并将永远一样。
哪一种活法不代表一种代价呢?能在这一样的一样中,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便算是参透一样,穿透一样,跳脱一样了。
只不过,这依旧是正确的废话吧。
中国文化摆在那,阮籍之流不过分裂症的代表。
岁月终有时,陶渊明式的菊难免会荣枯轮回。
人的社会属性在那,老庄之流恐怕只是一种意象而已。
“人生得意须尽欢”,人性在那,经历在那,人总不能少年暮气,一开始就“几度夕阳红”,都“付笑谈中”。
彻底不存在的,人生也短,于是这一场纠结徘徊折腾的周转,最后也只好归于运命的结语。
君不见,古人是最爱说天意的。天意最足以解释一切,令人心安,但天意也往往便是终局。
• END •
文/九鸦
图/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