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徐森玉的爱女,嫁给著名诗人,何以成民国最好命的名媛



这个世界上,有人天生握着一副好牌,却打成了烂牌。有人握着一副烂牌,却打成了王炸。
而她,堪称民国最好命的名媛,握着一手好牌,打得一手巧牌。
她就是文学泰斗徐文森家的女儿,名叫徐文绮。
01
徐文绮出生在素有“鱼米乡”之称的浙江湖州菱湖镇,徐文绮的祖母就是当地出了名的美人,她的母亲更是一位灵秀的江南女子。
旧时的家庭,都是重男轻女的。可徐家偏偏是重女轻男。原因是,徐家一连三代,只生儿子,就是生不出女儿。
后来,徐森玉的弟弟徐鹿君家生下了一个女儿。也许是“以稀为贵”,徐森玉三兄弟视这个女儿为掌上明珠,并摘取诗句“金银珠玉不饰,锦绣文绮不衣”中的词,给她取名“文绮”。

后是徐文绮
徐文绮没有继承祖母和母亲的优雅灵秀,却承袭了父亲对文史的爱好。
徐文绮两岁的时候,盼女心切的徐文森,干脆请求弟弟将小文绮过继给他。说是过继,实际上也只是个名头,徐氏三兄弟感情要好,一直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一个锅里吃饭。就算是过继给徐森玉,只不过是让徐文绮多了一份关爱。作为亲生父亲虽从名义上称为“三叔”,实际上也跟女儿朝夕相处在一起。
民国时期,徐森玉任北京大学的图书馆馆长,又兼任故宫博物院古物馆的馆长。他的弟弟徐鹿君也辗转北京和天津的银行界、政界和商界。
有了这两大经济支柱,家里生活上衣食不愁。大哥徐守之,年轻时在外做事,供两个弟弟读书,中年丧偶后,也没有续娶,三家人生活在一起,很是和睦。这大概是难得的和睦之家了,鲁迅当年跟弟弟、弟媳同居在一个屋檐下,因感情不和,致使兄弟反目。
当然也会有一些小磕小碰,大都是因为徐文绮。徐森玉对儿子稍不顺眼,就严厉训斥,但面对这个女儿,有求必应,甚至到了溺爱的程度。徐鹿君夫妇看不惯徐文绮越来越娇纵,就会训斥,徐森玉每每遇到,都会上前袒护。
民国时期,大户人家的女儿还有缠足,但是徐森玉心疼女儿,坚决不让女儿裹脚。更不让女儿做针线活。还教育女儿多读书。
徐鹿君拍桌大吼道:“惯成什么样子了,脚也不裹,也不做针线,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徐森玉平时交好的都是些著名学者、教授之类的,还有一些晚清翰林。平时晚饭后或者周末,徐森玉都会带着徐文绮到各家去串门,父女俩人一路上又说又笑,画面很是和谐。
在徐森玉的开放教养下,徐文绮到了哪里都毫不怯场,尤其讨长辈喜欢。今天这个伯伯送枝毛笔,明天那个叔叔送个小本子。
她平时大大咧咧,却受父亲和各位叔叔、伯伯的影响,徐文绮也对中国传统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立志要当一个文学家或历史学家。

徐森玉得知女儿的想法后,鼎力支持。教女儿写字,临摹。在徐文绮读四年级时,在小学的一次展览会上,她写了一幅欧阳询的碑帖临摹,被在全校展出。
因为从小看书多,自己也尝试着写散文和诗歌,徐森玉很支持女儿,每每女儿写好的散文和诗歌,他都帮助投稿。文章发表后,徐森玉会跟女儿庆祝。这也让徐文绮信心倍增。
从小生活在被鼓励和被接纳包容的家庭氛围中,徐文绮不仅自信,还很有主见。
02
中学毕业后,徐文绮偷偷报考了心仪很久的天津南开大学。徐文绮知道,父亲徐森玉一心想让她上北师大,可她更想去上天津南开大学上文学系。
那时候,离婚、结婚要见报,考上名牌大学也要登报。当时天津《大公报》就公布了当年南开的“登科录”。
一天,徐文绮正在和大伯父一起吃饭,她的大伯父尤其喜欢看《大公报》,他一手吃饭,一手拿报纸看。姿势像极了现在的人,一手吃饭,一手看手机。
徐文绮的大伯看得入神,突然放下报纸,拍拍徐文绮说:“居然有一个人跟你名字一模一样。”
徐文绮也好奇地凑上去看,结果看到是南开大学的“登科录”,她举起报纸,兴奋地说:“我被录取啦!我被录取啦!”
父亲、大伯、三叔都看着徐文绮,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可是事已至此,也只能放手让女儿去闯。这个徐家唯一的女儿,也去上大学了,徐氏三兄弟难免有些失落。
徐文绮如愿进入了南开大学的文学系,还辅修了历史学。大学生活得丰富多彩,让徐文绮更加充实。她每天的生活是看小说、演话剧、打排球,她不仅文化课学得好,还是学校排球队的主力。

在南开大学的徐文绮
大概是在家里放任习惯了,徐文绮从不怕老师,也常跟老师开玩笑。
民国时期的大学,老师大半是穷书生,可能都上的是免费师范,而女学生大多都是富家小姐,见多识广。
我们所认为的大家闺秀,是有板有眼的,吃饭细嚼慢咽。徐文绮性子急,一点就着,脾气大,很多男同学都给她取了个外号叫“煤油炉子”。
徐文绮很佩服一位叫司徒月兰的老师,她是华侨,却学问很好,讲课行云流水,徐文绮听得入神。最主要的是,她还是个独身主义者。
司徒月兰认为,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会被家庭和孩子牵累,干不成事业。
受司徒月兰老师的影响,徐文绮也心底暗暗发誓,要独身,一心做学问,做教授,不要小家庭的负累。
1935年,徐文绮经过四年的大学生活,从南开大学毕业了,学校让她留校当助教,她却执意要出国留学,回来直接当教授。
她总是有一股雷厉风行的气魄,同年9月,她就和哥哥徐伯郊,踏上了去往日本帝国主义大学读历史研究专业,徐文绮成了这个学校第一位中国留学生,也是该校的第一位女研究生。

初到日本,她语言不通,为了学好日语,她开始狂补日语,甚至和老师的女儿打好关系,帮助她做日语对话练习。
身在日本,徐文绮却将研究目标锁定为郑成功。因为,她在翻阅资料时发现,郑成功的母亲是日本人,在日本有着丰富的关于郑成功的资料。
读书时,也有很多人追求她,她都委婉拒绝了,她只有一个目标:学成归国后,到母校当教授。
03
可是,没等她留学毕业,卢沟桥事变就发生了,日本占领了北平,还将天津的南开大学图书馆夷为平地,炸毁了教学楼。徐文绮的家人也被迫搬到了上海。
徐文绮得知后,愤恨不已,她毅然结束了学业,回了国。她回国后,北大、清华、南开都内迁了。徐文绮只能暂时先在上海找份工作维持生活。
一生顺风顺水的她,遇到平生第一次的大磨难,她才懂得:原来个人命运和家国命运是联系在一起的。
因为精通中文、英文和日文,徐文绮在上海考到了人人羡慕的海关,端上了金饭碗。当时老百姓中有这样的说话:银行是银饭碗,邮局是铜饭碗,海关是金饭碗。
徐文绮的父亲徐森玉,此时正在转移故宫的文物,率领着搬运文物的车队去了大西南。
25岁的徐文绮又成了“三叔”心头的痛,三叔到处托人给她说媒,可是徐文绮却很挑剔,太老实的不要,太狡猾的不要,太顺从的不要,太纨绔的不要······,总之没有一个她能对上眼的。
一天,“三叔”想起自己的朋友王轶陶有一个侄子也留过学,据说人品、长相不错。于是跟徐文绮提及。

徐文绮得知对方叫王辛笛时,不觉惊讶上天真是个匿名的牵线者。
徐文绮在南开上学时,虽然跟王辛笛本人不熟,却师从同一个国文老师,国文老师每每上课,都以王辛笛的文章为范本。那时候徐文绮就对王辛笛这个人就非常好奇。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被三叔找到了。缘份来了挡不住,徐文绮还在犹豫要不要见时,王辛笛却回国参加家人的丧礼。在两家长辈的牵线下,两人第一次郑重地坐在一起。
王辛笛回国奔丧后,因为二战的爆发,他回不了欧洲,就在上海与徐文绮完了婚。
国难在即,他们的婚礼非常简约,两个仅拍了一张婚纱照,在小屋里对酌,就算完成了婚礼的所有仪式。

徐文绮和王辛笛
民国时候,工作对女子的要求更苛刻,海关上只要未婚女子,无奈结婚后的徐文绮只好离职。没想到以前阔谈理想,要做职业女性的她,也回归家庭,埋头于生活的琐碎中。
也许是战争,一再降低人的欲望和期望值。
徐文绮面对突如其来的国家变故,反而觉得一家人能健健康康地在一起就是幸福。
上海沦陷后,她深入沦陷区,加入了“文献保护同志会”,和父亲深入沦陷区,抢救古籍,以防止一些珍贵古籍落入日寇之手。
徐文绮和父亲在日寇的眼皮底下进行抢救工作,收集来的成箱的古籍没地方放,徐文绮将自己家三楼孩子住的房子腾出来,专门存放了几十箱子书,
直到抗战胜利后,才将古籍交给了北平图书馆。
真是弹指一挥间,转眼已是半百。突如其来的战争,击碎了她的教授梦,却让她成为了古籍守护人。

更令人欣慰的是,她的女儿却间接帮她完成了心愿,成为了一名大学教授。当时为了支持女儿考大学,她亲自给女儿做手抄版的复习资料,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徐文绮生在这样一个充满爱的家庭中,她是幸运的。在之后的人生中,每一次的转折,她都能做适合自己的选择,这是智慧。
抓到一手好牌是运气,打得一手巧牌是智慧。
人生的变故猝不及防,希望每个人都能幸运地走过。
参考资料:
《文博泰斗徐森玉之女徐文绮》,宋路霞著
《著名诗人王辛笛和夫人徐文绮的伉俪情》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