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农村诡异故事2——填十年大坑

  表姑一身孝服来二姨家送讣告的时候,二姨正在园子里摘豆角。听见表姑的哭声,二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等姥姥红着眼睛给家里的孩子们都带上了孝布,跟二姨说三奶奶过世了,二姨还是没有一丝的现实感。就半个多月没去三奶奶家,三奶奶怎么能就死了?姥姥锁了门,跟姥爷带着孩子们赶往后屯。三奶奶家里已经围满了乡亲。大伙都是听说三奶奶过世来帮忙的。三奶奶的灵柩停在了正屋内。门口打起了灵幡。小表姑的儿女已经跪在了棺材前。表姑父和几个乡亲分别给表叔和二表姑,三表姑去送信了。姥姥姥爷带着孩子们进来看三奶奶最后一眼。那个慈祥的老太太安详的躺在棺材内,盖着寿被。直到此刻二姨才切实知道了三奶奶真的没了。她哇的哭了出来。把刚咽下眼泪的小表姑又给惹出了眼泪。姥姥知道她和三奶奶的感情深,让二姨跟着小表姑家的孩子一起跪灵。她和姥爷则跟着去安排宾客和准备丧礼的各项事宜。当晚,姥姥一家就借住在了后屯的一家邻居家里。
  农村规矩,老人过世势必要请风水先生勘测风水,指点礼仪的。但表叔这个长子还没到家,小表姑也不敢擅自做主。第二天傍晚,他们一家才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表叔已经多年没回来屯子,人情世故都依赖姥爷帮助处理。姥爷就请了附近有名的张先生过来。张先生五十多岁,留着胡子,看了多年的风水,自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进门来先问了老太太走的时辰,又掐指算了一番,说了个适宜下葬的日子时辰。又围了棺材转了转,皱皱眉说:“怎么还没给老太太准备打狗棒子和打狗饽饽呢?”
  故去的人,手里拎根儿打狗棒,捏着打狗饽饽是旧俗,让人魂魄入地府的时候可以免受阴间野狗的追咬。小表姑并不了解这些规矩,听了先生的话,忙跟表叔出去寻了一根柳树枝剥干净皮给老太太拿在手里,那边姥姥已经整好了打狗饽饽送了过来。张先生又看了看老太太的嘴,发现也没放压口钱,就让表叔赶紧去找。
  表叔家在哈尔滨,匆忙过来根本没处寻找。二姨听说忙领着表叔去东屋的柜子抽屉里寻。里面只有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一个铜钱也没有。表叔从兜里掏出袁大头来,问张先生这钱行不行。“行是行,只是现代的钱没有古钱好用。最好是唐宋年间的古钱,越老越好。阴间小鬼认那种钱。咱们现在的钱,在阴间不值钱喽。”表叔听说,不由的烦难。
  姥姥家也不大存这些东西,一时也想不起自己家有没有。二姨却忽然眼前一亮,她记着今年开春跟姥爷翻地的时候,在东山的地里翻到过一串上锈了的大钱儿,这东西当时也没人收购,二姨并没当成好东西,就扔在了地头的石头堆里。她忙跟表叔说:“我知道哪里有铜钱儿,你等等我。”说着就一头跑了出去。表叔只当她是回家去找了,也没细问。
  @世上清泉 2022-08-08 21:25:11
  凝波老师,我听说过也是东北白狼的故事,说林场过年大家都回家了,留下两个人看家,一天晚上一个人听到敲门声因为冷二因为警惕没开门。结果一看窗外是一条银白色的狼直立敲门,然后另一个人因为开门被白狼掏空了肚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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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物可是有正有邪的。狼的兽性分辨才不是通过毛色嘞。哈哈。
  二姨一口气跑出了几里地,脚不停歇的上了东山。跑到地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找到那石头堆就开始翻找,果然找到了零零散散的六七个铜钱。有的都锈的不成样子了。二姨也没管全都揣进了兜里。又转身往三奶奶家里跑。等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来,表叔正陪着张先生在里屋喝茶说话。张先生听表叔说了三奶奶守寡拉扯大几个孩子的事情后,感叹了一声说:“这么说来,老太太是要跟老先生合葬的了?那就不需要再找坟茔地了。”表叔也想着母亲可能是想跟父亲合葬的,但是父亲家的祖坟茔地却远在杜家屯。当年父亲去世,是那边的叔伯们帮着操办的葬礼,父亲走后,母亲带着孩子回到了娘家这边扎根,和那边的亲戚基本断了来往。他担心老家儿的亲戚不同意。只能先等着报丧的人领那边的亲戚过来商量看看。
  二姨见他们谈正事并没敢直接进屋,表叔抬头看见了她忙招手叫她进去。二姨走过去从兜里掏出那几枚铜钱放在桌上,问张先生道:“我找到铜钱了,先生看看成不成?”张先生拈起铜钱细看,却摇头说:“这锈的太重,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您稍等。”二姨听说,将铜钱从新收回走出屋子,去仓房里找出块鹿皮子,坐在当院仔仔细细的擦拭起来。那铜钱带着铜绿,实在难清理。二姨却干的极为认真,这似乎是她能为三奶奶做的最后一件事,她想干好,想让三奶奶走的顺当。柴火棍不好使,她就用手指甲抠,手指甲抠劈了,她就用指头捻。将铜钱上的铜锈抠的差不多,再用鹿皮子打磨擦拭。直到天帮黑,铜钱都显出了它上面的花纹和字迹。二姨仔细的捧着拿给张先生。
  张先生对着油灯细看了一番,挑出一个笑着跟二姨说:“你这孩子真有心了,这样的铜钱都能给找到了。就这个就很好。”表叔拿过来看了看,是一枚唐代的开元通宝。二姨并不认识上面是啥字,只听说张先生表示能用,她的心才终于落了地。张先生将剩下的几枚铜钱还给了二姨说:“把这些也留下吧,日后谁家再有个急用,送给人家,都是积德的好事。”二姨听话的小心收回,交给姥姥收着了。
  表叔听从张先生指点,将那铜钱用白酒擦干净,用红绳栓了,给三奶奶含入口中。第二天,去杜家报丧的人将表叔老家的人带了回来。是表叔的大爷。在家也能主事的。他一直以为这个弟媳妇早早改嫁了,却没成想她为了弟弟守了这么多年。将孩子们都养大成人出息了。这让他对这个弟媳多了份尊重。对于表叔说将三奶奶和丈夫合葬的事情,他欣然同意。只是表示路途远,要问问先生有没有什么忌讳。张先生只说要包裹好尸身,撒好石灰。到了尽快下葬就行。由于路途较远,之前的下葬日期又重新算了一遍。
  为了节省时间,众人商议定了,第二天一早就送灵回老家。路途遥远,送灵的自然只有较近的亲属。姥爷回屯里借了辆马车拉亲属,表叔自己雇了一辆马车拉棺木。姥爷想着自己跟着去,二姨却要求送三奶奶到底。姥姥想了想成全了二姨的孝心,叮嘱二姨听姥爷的话,不许胡闹,准备了干粮,带着孩子们回家了。
  送灵这天,只有三奶奶的儿子媳妇、女儿,姥爷、两个亲孙子连带二姨几个亲属。女婿和外孙女都没有跟着。二姨老老实实的跟在姥爷身后,多一句话都不说,她坐在后面的马车上愣愣的盯着前面的棺材发呆。悲伤的样子甚至比三奶奶的亲孙子更甚。
  两天的路程,终于到了表叔的老家。老家的亲戚将一众人迎了进去。毕竟平时不大走动,见面了也没有太多话。倒是看在亲戚情面上给安排了吃食住处,却没有人家愿意让出地方给三奶奶停灵。二姨急的哭了。表叔那边的亲戚都疑惑这莫不是三奶奶的亲孙女,怎么哭的比孙子还伤心。终于一个老太太被二姨哭的难受,愿意让棺木停在她家的后院仓房。当晚上,二姨梦见了三奶奶,三奶奶穿着寿衣,干净利索,面色如常的坐在床边,看着二姨慈祥的说:“没白疼我的二丫头啊,我走了,你比我那两个亲孙子还伤心。”说着想摸二姨的头,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了手。半晌摇头道:“二丫头,我不是阳间的人啦,碰着你你该害病了。多亏你找的压口钱,鬼差才放了我多停在阳间这几天。亲眼看见走过回老家的路啊。你以后好好的,平平安安的长大。三奶奶这就走啦。”二姨哭着想要抓住三奶奶,老太太却走的飞快,转眼就看不见了。二姨从梦里哭着醒过来。姥爷却在一边睡的很沉,想来三奶奶没有进入姥爷的梦里。
  清晨,二姨跟着上山破土。表叔家的两个城里孩子并没有早起的习惯,走山路也走的脚疼,在后面跟表婶儿抱怨几句。比他们小好几岁的二姨,却始终一声不吭的跟住了姥爷的脚步。她不敢哭出声,只是默默的掉眼泪。脸上被泪水浸湿,又被山风吹得苍肿起来。起坟,破土,捡骨殖、合棺。三奶奶的尸身被抬出来,把之前防腐的石灰清理干净。二姨终于压抑不住的哭出声。姥爷默默的把二姨抱起来,让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哭。
  合上棺盖之前,表叔的大爷忽然看到三奶奶嘴里的红绳,对表舅说:“怎么压口钱没给取出来呢?这东西不能一直放在嘴里的。取出来取出来。”说罢拉着红绳取出了压口钱,递给表舅说:“留个念想吧,给她大孙子压箱底。”那两个孙子哪个都不敢接。三奶奶的媳妇是城里人,对这个可能比较忌讳,忙说:“不用留了,我们不要。”表舅也没有接过去的意思,倒是把他大爷给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给谁。二姨从姥爷怀里下来,悄悄的问姥爷:“爹,我不怕,那是三奶奶的东西,能给我么?”姥爷见几个姑娘也没人去接,就伸手将那压口钱接过来,给二姨揣在衣兜里。
  二姨并没有给三奶奶烧纸的身份,随着孝子贤孙把纸钱烧完,大家给三奶奶坟头填完土后下山。二姨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将三奶奶最后的归宿牢牢的记在心里。
  回到家之后,二姨就找了个红绳将那大钱儿穿上带在了脖子上。姥姥怕有什么忌讳,去问了刘奶奶。刘奶奶只说这玩意还是放箱子里留着的好,但二姨却执意不肯摘。姥姥只能随着二姨去了。
  这年冬天,姥爷和屯子里几个男人商量着去大河里钻冰窟窿打鱼,二姨和郭大明也跟着去了。走到半路上二姨忽然发觉脖子里带的大钱不见了,立马要回去寻找。姥爷拗不过二姨,只好将冰穿子和渔网交给同行的几个人,自己跟二姨回头寻找。那么长的雪路,一个那么小的铜钱,能找到么?二姨低着头一点一点的寻视。姥爷几次劝她算了她都不肯。终于二姨发现路边的雪地上的一截红绳。她忙跑过去扒开雪,果然那大钱儿就静静的躺在地上。二姨小心的捡起来,放进兜里。
  @ty_喵苗秒妙1 2022-08-11 09:16:03
  最近忙,瞎忙,中午赶上进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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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着急啊,故事是生活调剂,就在这等着你。
  寻着了东西,姥爷想着时间也来得及,就去追那些打鱼的同村人。也幸好姥爷及时转了回去。那几个人钻冰窟窿的地方不对,选的地方河下有个暗泉眼儿,所以上面的冰冻的没其他地方厚。几人钻到第二个窟窿的时候,河面开裂,慌忙中村里的王老大和郭大明都掉了下去。冬天的棉衣一沾水,沉的让水性好的都往下坠。岸上的人连忙抛出绳子让两人拉住,三个人却始终拉不动他们上岸。正拔河的时候,姥爷赶了回来,多了一个壮劳力,局势终于好转,四个人加个二姨咬牙将那两个掉下水的拉了出来。大伙忙让他两个脱了湿透的衣裳,拿着雪给他们搓身,又赶忙往家里背。两人冬季落水,回去在炕上足足躺了一个月才起来。郭大明病蔫蔫的直到两三年后才觉得体内骨头缝里再也不冒凉风了。
  二姨对姥姥笃定的说,是三奶奶救了她和姥爷。要不是发现压口钱不见了,她和姥爷就在冰面上了。姥爷又是钻冰窟窿的主力,极大可能掉下去的就是他和二姨。姥姥深以为然。从此二姨将那压口钱当成了一件辟邪的饰物,直到带到红绳磨秃了方取下来放进了自己的收藏匣子珍藏起来。
  二姨成年后,曾经特地去三奶奶的老家,想在三奶奶坟前烧点纸,告诉三奶奶自己很好。只是三奶奶老家的亲戚陆续都散了,没人指路。二姨只能凭借幼儿时候的记忆寻找,山大林深,终是没找到三奶奶的坟地。那压口钱就成了二姨最后的念想。思念三奶奶了,二姨就拿出来摩挲一番。铜钱已经从磨出了光亮的颜色。我问她对死人的东西一点都没忌讳么?她就笑笑说:“什么死人,三奶奶就是三奶奶。要是哪一天我没了,你是不是也要把我的东西都烧了啊,小没良心的。”听了二姨这话,我心头只是发酸,亲人的念想,应该是穿越生死的吧。
  压口钱,完。
  胎梦
  怀孕的女人是会做胎梦的,毕竟自古以来,大家都是喜欢将胎儿的降生裹上一些吉利的外衣。王侯将相的子孙降世,母亲要梦到青龙,神仙等等,降生的时候还要随着紫光绕梁。这些神奇的景象是真是假无从考证。不过二姨屯子里的小芬生孩子的时候,却实实在在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小芬家里并不富裕,因此在小芬十五岁的时候,就被家里说给了同屯子的老马家当媳妇。小芬人长得不错,性格也好,进了老马家门没两年,就怀孕了。事情就是她怀孕的时候发生的。
  小芬嫁人的时候年纪还小,当然不太懂得怀孕的症状。她只是有段时间频繁的做一个同样的梦,梦里面,她似乎是在一个仙气缭绕的地方,山清水秀的,四周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她倒也没害怕,就在那草地上摘着野花。忽然就有个衣着华丽的古装美人出现了,神情焦急的问她:“你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来偷我的兔子?”小芬吓了一跳,忙摇头说没看到什么兔子,自己就是偶然走到这摘了点花,那个美人见她老实,就没多问,又急匆匆的去找她的兔子去了。小芬在梦里不觉得自己见到个古装美女有什么奇怪,等她起身想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衣服兜里鼓鼓囊囊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只巴掌大小的小白兔,那兔子并不怕人,被小芬拿在手上还翕动着三瓣嘴要吃小芬手里的野花。
  小芬倒是很忐忑。自己明明没有偷人家的兔子,是这兔子自己跑到衣兜里来的,万一人家回来了,自己岂不是百口莫辩?于是赶忙将兔子放在地上,自己则慌忙的顺着路想回家。在梦里,她一想回家,那梦里景色就显现出屯子附近的道路来。她就顺着道往家走。可是一回头,那兔子蹦蹦跶跶的跟在她身后呢。她忙蹲下对那兔子说:“你别跟着我啦,我不能养你,你主人还在找你呐。”那兔子好像听懂了,蹲下不跟着了。她就忽然的睡醒了。当时她只当是个糊涂梦,也没放在心上。可是过了两天,她又梦回到了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她依旧在采摘野花。那个古装美女姐姐也再次出现,问她是不是偷了自己的兔子。一样的梦再次梦到,她自己也有点懵,等到梦境进行到了她回家的时候,那兔子果然又跟着它蹦蹦跶跶的往家走。这次她蹲下阻止兔子跟她回家时,梦境又变了,那兔子没像第一次一样蹲着不走,反而扒着她的腿就要跟她回家。而这时远远的传来那古装美女的喊声:“果然是你偷了我的兔子,你等着!”小芬听那美女的语气 不善,怕她真追过来打自己,情急之下揣了那兔子就往家里跑。跑回家关上门,再一看怀里,却不见那白兔的身影了。
  本来梦境就是千奇百怪的,小芬只是将这个梦当做个笑话跟二姨几个好友讲了。却谁料这个梦做了不止一遍,每次等小芬摆脱那个古装美女的追踪回到家,兔子总是消失不见了。小芬心里就有点嘀咕。可巧那几天,她就开始不愿意吃饭了。吃什么都觉得恶心,有几次还在做饭的时候呕吐起来。她婆婆见状是大喜,忙请赤脚张上门给把脉。果然,小芬有喜了。小芬将自己这几天的梦讲给婆婆听,婆婆忙告诉她,这就是胎梦。说明来投胎的是个有机缘的,可能前世是修行的兔仙也说不定。再者,小芬这个时候怀孕,生产在明年,又是兔年,或者就是种暗示呢。总之,有胎梦是预示着这个孩子境遇不平凡,是好事情。小芬听见识多的婆婆这么讲,也脸带喜色。满心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媳妇有了身孕,身为婆婆的马大婶当然要精心伺候,平时饮食上也更注意给小芬补充营养,鸡蛋那是一天一个,平时老公公还给去下河摸鱼煮汤。可是小芬的胃口却奇怪,她不喜欢荤菜,正好怀孕也是夏天,她就喜欢去园子里现摘些黄瓜柿子生吃。马大婶觉得媳妇可能头三个月害喜严重,闻着荤腥想吐,就也没在意。谁知道四个多月了,小芬的毛病更大了。她不仅不喜欢吃荤腥,反而喜欢上了叶子菜。东北么。夏天都吃蘸酱菜,各种小白菜小香菜什么的,小芬每次能吃一大簸箩,看到她吃蘸酱菜,别人都觉得小芬是兔子精转世了。
  后来更热闹。小芬经常闻着家里给牛采的稗草出神,(也就是我们说的狗尾巴草).她心里是觉得这草闻起来真香啊,特别想吃一口。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个东西不能吃。她就忍啊忍。终于有一天忍不住了,趁着没人看见,抽出几根稗草就塞进嘴里嚼了起来。那稗草虽然无毒,却也苦涩,小芬却不觉得,她觉得这稗草吃起来跟甜杆儿一样,有着青草的香味和甜味。自这天起,小芬每次都会趁着没人看着,偷偷的去偷牛的青料吃。这个行为倒是没被人发现。她自己也很奇怪,自己怀孕为啥和别人这么不一样。人家孕妇是可着荤腥吃不够,自己怎么还吃上草了呢?又想到自己那个胎梦,难道自己肚子里真是个兔子投胎不成?孕期的女人特别敏感。她害怕真有点什么讲究,于是悄悄的找到二姨,想让二姨跟刘奶奶问问,帮她看看肚子里孩子是不是真有说道。
  二姨听了她说的,也很惊讶。但想到小芬这么信任自己,把吃草的事都跟她说了,就决定帮她这个忙。二姨是知道刘奶奶家的供奉的是蛇仙的,那万一小芬肚子里投胎的真是个兔子精啥的,和蛇岂不是犯冲?她想了想就先让小芬回去。自己则偷偷的去询问邓姑姑了。
  邓姑姑听了二姨的描述,也挺惊讶的。不过到底是见多识广,只是问了小芬的生辰八字就掐算起来。虽然邓姑姑于推算上并不特别精通,却也从那八字上看出了大概。
  她笑着对二姨说:“去告诉小芬别瞎想啦,这个小兔子跟她缘分挺大的。说道没有,是人家小兔子自己有仙缘,主人是个有来历的。但是它本身没有修行,还是要经历六道轮回。人家主人想庇护它,谁让小兔子自己不肯,认准了小芬当娘呢。来人间走一遭,用人身修行,比用兽身修行要快百倍呢。小芬最近这些奇怪表现,都是那小兔子跟随主人久了,带着一些灵气,在娘胎里还忘不了前世习惯,等生下来就没事啦。”二姨这才放心,将邓姑姑的话假装是刘奶奶说的,告诉了小芬,小芬这才放下心来,安心养胎。
  转过年,小芬就生了个白胖的大小子。马家人自然万分高兴,摆酒请客的热闹了几天。这孩子非常的懂事,从小不吵不闹,十分机灵。不过随着长大世道变乱,马家人也离开了屯子,听说是去了辽宁。二姨并不知道这孩子后来有没有进入修行,但想来其来历自带仙缘,日后境遇应该不差吧。现在很多孕妇怀孕后也会有很多不同与往常的表现,生活习惯啦,作息习惯啦,尤其是口味变化,大家见怪不怪吧,不需要想太多,只要孩子生下来健健康康就是最大的福气啦。
  胎梦 ,完。此故事写给兔子公主2012,感谢十年来一直守候,希望你喜欢。后续也会给其他的网友写几个特定的故事,不负大家这么久的支持。
  @世上清泉 2022-08-14 19:38:23
  这胎梦好神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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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世间有很多神奇的事情,大家都用故事的形式讲出来。都说是真事,又总是时间地点人物不可考。真真假假~~
  雨神
  二姨打小不喜欢雨天。和很多雨天乐的人不一样,二姨不喜欢阴沉的天空,压抑的云层,更不喜欢倾盆的大雨。追究起原因,不外乎小时候,只要下雨,姥姥就不许二姨出屋疯跑而已。那时候的二姨正是猫狗都嫌弃的年纪,每天是不拿绳子捆住就不着家。天一亮起床吃了饭,一抹嘴就跑的不见人影。不是纠集一帮孩子去逮蜻蜓扑蝴蝶,就是去河里捞泥鳅。这些好玩的事儿,下雨天就全没了。姥姥是不允许二姨去泥水里糟蹋鞋的,即便二姨要光脚出去跑,姥姥也心疼那斗笠呢。大姨跟二姨不一样,她喜欢雨天。大姨懂事早,很多家务事四五岁就要上手做了。但是只要下雨,既不能下地干活,又不能打扫院子,大姨就得到了难得的睡懒觉的时间。她们姐俩经常为雨天好不好争论不休。二姨年纪小,还是说不过大姨的,于是雨天,她只能坐在炕头,呆呆的看着外面的雨唉声叹气,并不和大姨一起玩嘎拉哈打发时间。
  姥姥家有几个磕破了口的碗碟,平时就放在屋檐下,喂鸡的时候用。这些磕破碗沿的饭碗大多也是二姨的杰作。二姨是从记事起到十岁左右懂事,都没用过好碗,每次她洗碗磕碰了口,姥姥就说:“二丫,你把碗磕破了,你以后就用这个碗,涨涨记性。”可是二姨这记性总是长不起来。每当姥姥看见二姨的碗实在看不下去了,才给换个新碗。那新碗也不过新鲜个几天,就又有个磕碰在边上。
  虽然二姨不喜欢下雨,但是二姨却不怕打雷闪电,她看见下得冒烟的大雨还是很兴奋的。那闪电漫天划过,照的天亮如白昼,二姨就会兴奋的等那隆隆的雷声传来。姥姥跟她说,大雨的天气是有可能看见龙的,这份期待支持着二姨度过好些个夏天暴雨天。只是二姨与龙无缘,她从没看到龙从云雨中游走,这被二姨引为憾事。
  这天,又是个阴乎乎的天气。二姨清晨起来看着外面,心情就压抑不少。她回屋将炕被又捂上,准备睡个回笼觉,躲过这雨天。农忙过了,家里没什么事儿。姥姥姥爷都趁着闲暇出去串门了。大姨也被隔壁大丽叫走。家里只剩下二姨一个人在家。二姨用被子蒙住头,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索性一掀被子坐起来。再看窗外,雨丝已经轻柔的落了下来。将院子里的一切都映衬得雾蒙蒙的。二姨觉得浑身潮湿,不由的嘀咕着:“什么破天,非得下雨,这管下雨的神仙真是没事闲的,天天点卯是咋地。”呆坐了半晌,她实在没事干,索性坐在窗边盯着院子里的水坑发呆。
  @宋裔 2022-08-16 07:48:00
  今天不更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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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电脑崩了,今天才捅咕好。今天双更
  周围安静极了,那雨声透过窗户传了进来,沙沙轻响,并不激烈。偶尔有雨滴从屋檐滴落在二姨弄残废的碗碟上,发出高高低低的叮咚声。二姨忽然发现这声音好听的很,竟然渐渐的听住了。那声音一会清脆像是豆子洒在盆中,一会低沉的像是嗡嗡的暗响,错错落落的,二姨竟然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过去了。
  忽然,那雨势大了起来,从丝丝落落的变成了一片水幕。二姨模糊之间,看见那雨中有个白影,正在肢体伸展的跳着什么舞。那白影轻衣长袖,舞动起来十分灵动好看。二姨奇了怪了,这么大雨,谁家傻子跑我家院子里来跳大神,于是冲着外面大喊道:“那谁家的孩子,不怕浇湿了发烧啊。”呵呵呵,雨中传来了一声轻笑。声音轻柔甜美,像是个美丽的女子。二姨再细看时,那白影又消失在雨幕中。
  二姨是不懂什么害怕的。一阵莽劲儿上来,带上斗笠光着脚丫子就冲出去找人了。
  可是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人的痕迹,泥水中只有二姨自己的脚印,二姨又往园子里瞧,什么都没有。园子里的蔬菜倒是被雨浇的翠绿,越发鲜嫩了。
  二姨只好回屋,拿了瓢舀水冲洗泥脚,待上炕坐下,眼见着雨幕中,那白影又出现了。还是在那舞蹈,轻盈的像是水中的精灵,二姨揉了揉眼睛细看,却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似乎是隐在雨幕中模糊不清。二姨心中却感觉那是个像荷花一样漂亮的女人。她感受不到丝毫的害怕,心里倒好像有些想跟着出去,随着那人在雨中舞蹈。
  雨滴入碗碟的声音又再传来,二姨的意识又模糊了。她似乎听见有人叫她过去,一起玩呀,雨里好凉快。二姨迷迷糊糊的就又下了地,光着脚出门,这时那白影却没消失,二姨跑过去,只见那白影伸出手来拉着二姨说:“来,跳舞啊,你看下雨啦,多高兴哇。”二姨身不由己一样,也觉得好凉快啊,好高兴啊。就这么跟着那白色影子手舞足蹈起来。等姥姥姥爷打着伞回家做晌午饭,就见二姨跟抽风了似的,在大雨中光着脚丫手舞足蹈的,还笑的跟个傻子一样。姥姥吓了一跳,以为二姨又出了什么新招讨打。走进了却发现二姨跟没看见他俩似的,依旧不停下来。姥姥这才觉得有问题,二姨好像中邪了。
  她连忙将二姨硬拉近屋里,赶紧烧水给二姨泡澡。虽然是夏天,二姨可是在雨中硬生生的浇了一个时辰。等水烧好了,二姨泡进去,这才缓过神来。睁愣愣的看着姥姥问:“我咋回来了?我不是跟小姐姐学跳舞么?小姐姐哪里去了?”姥姥听二姨这话,好像还没缓过神,只好冒着雨去请后屯周老太太。周老太太听说二姨中邪了,赶紧跟着过来。这时二姨已经躺在炕上发起烧来。周老太太围着二姨转了一圈,赶紧请仙家上身问缘故。
  “咋又是这丫头有事?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的。”老仙家满口的嫌弃。看见旁边姥姥给供奉的鸡蛋口气才好了许多。“那啥,不是啥大事,你家姑娘嘴里不积德,犯了雨神的忌讳,人家惩治她一下。”老仙儿说完就想走。姥姥忙问:“不要紧啊?不用送送啥的?”呲儿,老仙儿笑出了声。“那是雨神,你当都是我们这样的野修呐?人家正经的天上供奉,稀罕你那点玩意。你姑娘能见上一眼都是天大的机缘啦。她还不知道好歹,说雨神坏话,不发个烧是过不去啦。人家是路过咱们这屯子,看来今年雨水丰厚,秋天能丰收啦。”老仙摇头晃脑的说完,立马就走了。似乎多说都是透漏天机。姥姥见仙家说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又留老周太太直到雨小了,才送人家回去。
  二姨这场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天晴了,太阳一露面。那烧就退下去了。退烧的二姨也没有头重脚轻的不适感,依旧下炕生龙活虎。气的姥姥拿着笤帚给她一顿抽,边抽边说:“小丫头家家的,嘴里净说些啥了?得罪神仙生场病。你不知道多吓人呐?”二姨理亏,忙在大姨的掩护下呲溜逃跑。
  她却没失忆,很清楚的记得,那雨神年轻好看,声音好听,舞姿更是优美极了。二姨第一次自惭形秽的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嗓门也大的很,四肢还不协调。她很是伤了一阵自尊,并且跟犯了病似的,连着好几天都要扭着腰走路,说话也细声细气的。唬得一众小跟班儿都以为她被刘奶奶家蛇仙儿附体了。直到姥姥也受不了,一顿笤帚给打了过来。
  从此,二姨不再那么讨厌下雨天了。她隐隐的希望再见到那雨神。可是那样的缘分,人的一生可能只会有一次。那个雨中美丽的身影,就停留在二姨给我讲的故事中。此后每每下雨,我也会看向雨中,只是缺少了那个白色的恬淡影子。不过,每次雨后,看到横跨天际的美丽彩虹,也会觉得,那是雨神跳过舞后,留给人间的飘带剪影吧。
  @多寒天 2022-08-17 17:08:40
  加油,加油,好看,一直在追,从12年一直追到现在了。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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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执着的支持。
  @莫道桑榆晚2 2022-08-18 06:37:26
  第一次离楼主这么近,等了十年终于等到了,来天涯每年都会看一遍楼主之前写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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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捉到一个天涯老朋友。
  @宋裔 2022-08-18 07:56:38
  顶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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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你持续顶贴~
  胎记
  北山下的孙奶奶,有五个孙女,被屯子人的人戏称为五朵金花。孙奶奶虽然疯狂的想要个孙子,却也没苛待了这五个孙女。这五个孙女中,最小的孙凤芝是长相最好的。十来岁上,那身段就抽条儿得跟风吹过的细柳枝儿一样,皮肤也白嫩得像豆腐。一双笑眼见谁都弯弯的,任谁见了都喜欢。只是有一样缺点足以毁了她所有的优点。她下巴上生有一块鸡蛋大的红胎记,几乎毁了她的好模样。
  其实她这胎记,在刚出生时并不显眼,只是淡淡的红色,孙家人都没当回事,认为小孩儿胎记么,张开了就淡下去了。好多人的青胎记不就是慢慢消失的么。可是随着姑娘越长越好看,那胎记竟然越来越明显了。村里人每每提起这老五,总是先啧啧赞叹她挑着爹妈的优点长,出落的好模样,末了又都哎的叹息一声,说:“可惜就是脸上长了个红胎记,就好比那文采精华的文章上多了个墨点子,写的再好,也评不上状元啦。”
  虽然大伙安慰孙凤芝的母亲,瑕不掩瑜。可惜在农村,相亲的时候,媒人是要过眼的,这胎记长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说媒的肯定不能帮忙遮掩。那哪个人家听说姑娘家脸上那么大块胎记,还能信这姑娘长得跟天仙一样呢。孙凤芝的娘看着姑娘的脸蛋,眉头总是松不开。
  这天,村里忽然来了个游方的和尚。那和尚并不像一般的苦行僧那样衣衫破旧,鞋脏袜破的,他浑身倒是打扮的干净整洁,长得也是好个模样,眉眼清秀,面如满月。也看不出是二十多岁还是三十多岁。甚至有老人猜测他四十多岁也可能。为啥呢?他那双眼睛,太过沉静。这就是被时光打磨后的老人看人的狠厉了。看人看眼,多少少年老成的人,眼里却是干净的,充满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缺少被人情世故磨砺的沧桑。那和尚不一样,一双眸子像是能看透世间一切愁苦,波澜不惊的像是姥姥家门口的深井。
  农村人对出家人总是宽和的,和尚来到村里化缘,家家户户都会从自家粮袋里蒯出或多或少的粮食倒进和尚的褡裢里。那和尚却不全收。有的人家的米粮他就收下双手合十念佛道谢。有的人家,即便已经在门口等他过来要送米粮,他却越过去走掉,还有的人家,要给一碗米,他却只收半碗。
  屯子里已经多年不见走方的和尚了。大伙觉得拜佛的人肯定是有些能力在身上的,就有好信儿的人,请和尚帮助看看运势高低。那和尚却笑笑婉拒。并不说自己不会推算,只说此次出来游历是要了结经年的旧债,断却此生的所有尘缘,并不想再添无关的人情瓜葛。村里老人顿悟,这是要做大修行的和尚,应该是修行了几世轮回,今生要得大圆满。圆满之前要将轮回几世的因果全都清算。那他收了米粮的人家,肯定是前世跟他有过欠债的,多少他都记得,绝不多收一分。如此,他上几世欠了的人情债,自然也会有办法偿还。要不说这样气度惊人的和尚怎么会来咱们这样的小村庄,想来是自己屯里人前世跟他瓜葛较深。于是老人们纷纷阻止自己家的孩子们再去叨扰大和尚。
  那和尚一条街一条街的走过去,也有遇见人送句吉祥话的,这可能在上辈子就是一面之缘?也有进屋只寻家里养的狗给它一碗水喝的。目的都很明确。直到走到山脚下的孙奶奶家,那和尚顿住脚步,在门前双手合十的念了句佛号。这天孙凤芝的母亲正好在园子里摘菜,抬头见到那和尚在自家院门口,忙起身迎了出来。只见那和尚开口问道:“施主家中待字闺中的女儿可在家?能否请出来一见?”孙凤芝的娘被问蒙了。哪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和尚,来到家门前不化缘,要直接看人家姑娘的?这莫不是个花和尚?她顿时拉下脸来,说道:“我家倒是有姑娘,可我们是规矩人家,姑娘不见外来不着四六的人。”那和尚顿时知道被误会了,淡淡笑道:“施主莫怪罪,是我说话唐突了。小僧云游乃为还清旧债,应在你家姑娘身上,故此前来回报前恩。你家女公子相貌上应该有些不足之处,我或可能解。”
  此时孙奶奶门前已经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大家见这和尚一语道破孙凤芝的毛病,都纷纷感叹神奇,忙催促孙凤芝的母亲将女儿叫出来。孙凤芝听见母亲叫她出去,还以为要她帮忙摘菜,忙答应着出来。抬头却见到院门口的和尚,一下子楞了。她只觉得下巴上的胎记忽然一阵灼烧痛感。来不及喊疼,出口却是一句:“我再不来庙里找你了!”说完这一句,她自己也莫名其妙,自己怎么会脱口这么一句话出来,分明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和尚呐?
  那和尚却上前道:“姑娘相貌有损,是我的罪过,特来将功补过。”说罢从褡裢的暗袋里掏出一张黄纸递给了孙凤芝的母亲。孙凤芝母亲接过来看时,只见那纸上写了字,她不识字,只能交给下山顺路看热闹的孙老先生帮着看看。“这似乎是张药方?”孙老先生看过后望向那和尚。
  “的确是药方,是专门治这姑娘脸上红胎记的方子。只要按照方子上的指示就地取材,按时敷脸,那胎记不过一月必然消除。”
  众人争着问那方子里都写了什么。那和尚却将方子从孙老先生手里取过来交给孙凤芝的母亲道:“此方只能医治你家姑娘的胎记,并不适用其他人。出家人不打诳语。”又道:“你家姑娘前世年纪尚小,曾与她母亲来我寺中敬香,趁母亲解签时偷偷跑去供桌前够那木鱼玩耍,正巧我在佛前添灯油,一不小心将烛火并海灯灯油打翻,那蜡烛油正将小姑娘的脸烫伤了。她惊惧之下哭着跑出去寻找母亲,我却忙着扑火没追出去瞧看。等将大殿内的火势扑灭,那女施主已经带着小姑娘下山去治伤了。此前世之伤,带到现世化为胎记。未免有损姑娘容貌。”众人听说,纷纷感叹原来如此。孙凤芝也挺呆住了。她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是有这样的事情似的,但细想头却疼起来。她母亲却惊喜不已,自己姑娘的沉疾有治,简直是意外之喜。她忙请和尚进家来坐坐。那和尚却道:“我还有其他的尘缘未曾了结,不能在此多留,这就辞去。”说罢和手一礼,飘飘然的去了。
  大伙只见那和尚远远的消失在路尽头,谁也没敢上去追。醒过神才纷纷跟孙凤芝的母亲说:“哎呀真是奇缘呐,你赶快按照那方子上的法子给你姑娘治了,要好了,这以后说亲可更硬气了。”那方子上都是些寻常草药,用法用量也并没有什么蹊跷之处。孙凤芝家将信将疑的去镇上抓了药,按时让孙凤芝敷在胎记处,开始的半个月,什么反应都没有,胎记也没变淡,孙凤芝也觉得不疼不痒的。
  村里关注此事的人开始议论:“莫不是那和尚故作姿态?拿个这么普通的方子忽悠人吧?”“别的江湖骗子拿方子骗人是要钱,你看他给了方子就走人,忽悠人有啥好处呢?还是接着用吧。”孙凤芝母亲也觉得大不了死马当活马医,也就让女儿继续贴那药。这天清早,孙凤芝打水要将敷在脸上的药渣洗干净。等她洗干净脸进屋时,她娘惊叫一声,差点将手里做饭的大勺掉在地上。自己姑娘脸上光洁如玉,那伴随她十几年的胎记竟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孙凤芝听母亲说自己的胎记没了,还不敢置信,忙取了镜子瞧看,果然,下巴那里一点痕迹不留。她简直欢喜的要蹦起来。
  村里人都听说了这事,纷纷来孙家串门,看见那小闺女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比之前更添美丽。大家都感慨不已。又有不信邪的非要将那方子要了给自己家长胎记的亲戚试试,可真如那和尚所言,试验了好几个人,一点效果也没有。
  没了胎记的孙凤芝终于说了一份好亲事。想来上世她如果真的被烫伤,脸上也会留下疤痕吧,这也算是弥补了上辈子的遗憾。那和尚大伙却再也没见过。想来是一步步还完了所有的人情孽债,终于得到圆满飞升了吧。
  胎记 ,故事完
  新故事:大榆树
  这是后屯周老太太家的事。不过故事的主角是他儿子。我们就称呼他为周大叔吧。周老太太自出马后,给附近屯邻解决了不少的事儿,大家都很尊敬这个老太太。老太太心放得正,平时并不会利用老仙家欺霸乡邻,就是取利,也遵守着出马的规矩,多是收取粮食、鸡蛋这种,金银收的很少。因此也没攒下多少家底。不过周老太太娘家是大户,她有很多陪嫁的金银首饰,作为压箱底,分家的时候均分给了自己的儿子们。周大叔是早早分家出去单过了。他跟周大婶去了莫家屯安家。他们刚去落户的时候,莫家屯才四户人家,人丁不旺。十来年后,附近也陆续搬来不少分家落户的人,这屯子才慢慢热闹起来。
  周大叔因为来的早,早早的就圈了个大院子,盖了房子。院子里划进了一棵大榆树,他喜欢这大树带来的阴凉,并没砍去。村里人总是跟他念叨:“老周,把你家院子里的树砍了吧,都说院里种树不好。”周大哥也不搭理,毕竟自己亲娘都没说这个树有说道呢。每当农闲,一家人就将桌子支在树下,在树底下乘凉吃饭。
  榆树特别招那种大贴树皮(一种大型毛毛虫,一般在树皮上孵化,一片一片的,跟榆树皮一个颜色,稍不注意就会被蛰一手。),周大叔每到春夏虫子繁殖的季节,不论下地干活多累,都要回来仔细检查树上有没有成片的虫卵,有的话就用火烧死。周大婶都颇吃醋的笑话他说:“这老周头子怕是听那聊斋故事听多了,想这大榆树变成个大闺女给他来报恩来。可惜喽,这树皮麻麻赖赖的,变个女的也得脚跟净皴。”“滚犊子,娘们家家的嘴里净叭叭点没用的。”周大叔笑骂道。
  他把这棵榆树伺候的比庄家还用心。大树长得枝繁叶茂,树干上还引来了喜鹊做窝。每天坐在树下抽袋烟,听着树上的鸟鸣,是周大叔每天最放松的时刻。后来遇到了灾年,周大叔一家靠着这树上榆钱儿,硬挺过了春荒。家里人也开始对这树有了感情,除虫这种事情开始由儿女代劳。人说什么物件沾多了人气,都是要成精的。这榆树受周大叔许多年的照顾,或许也成精了。他家孙子淘气,爬树要掏鸟窝,失足滑下来,就被树枝儿挂住了衣裳,愣是没摔过。
  周老太太时常过来串门,也抚摸着树干跟儿子说:“你家这树啊,都有灵气啦,好好养着吧,以后能借点光嘞。”周大叔笑呵呵的说:“它每年夏天都让我乘凉,我都借了光啦。”后来,周老太太去世了,狐仙回深山归隐了。日军占领了东北,世道乱了。有良心的人投奔了军队,没良心的当上了汉奸,想快意活着的人上山成了土匪。余下众人开始小心翼翼的生存。挖地窖,弄暗格,将自家粮食藏起来,将值钱的物件埋起来。可是这也躲不过日军、当地军征粮,躲不过二鬼子一遍一遍的搜刮,和山上胡子时不时下山的强抢。
  周大叔老了,但周老太太留给他的嫁妆一直是他家最值钱的玩意。他想留下来传给孙子。这些年无论多艰难,他都不让媳妇把这些东西换钱。他知道,这些从老人手里传下来的宝贝,卖了当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可是家里能藏在哪里?那些二狗子进村,鸡窝都要摸一遍,被窝都要抖开了,炕洞都得砸开看看。搜刮一次,就跟拿篦子过了一遍头发,什么值钱物件能留下呢?这天傍晚,周大叔愁的头发全白,坐在树下连连叹气抽闷烟。娘留下的两个金手镯,两个翡翠戒指,三根银鎏金的簪子,还有一个玉烟嘴。被几道搜刮后,就剩下两个金手镯、一个戒指和一个玉烟嘴了。这还是他精明,把东西都分开藏了,不然什么都剩不下。正愁着,耳边却听到树叶摇晃的沙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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