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虹姐恨得咬牙切齿,一边脱着脚上的细跟高跟鞋,拿着鞋跟砸向自己的儿子,一边愤怒地骂道:“你放不放开她?!你信不信我打死你?!你这个逆子!”
说着虹姐竟前后将自己的两只高跟鞋砸向了南桥的脑袋,可倔强的南桥,竟丝毫不躲闪。
高跟鞋的细跟将南桥的脑门直接砸破了,一股鲜血从他脑门上的伤口里一涌而出。
尽管这样,南桥好似用浑身的力量将我紧固在他怀里,任凭她母亲怎样拉扯他的胳膊,他都不肯做丝毫的妥协。
这对母子,一个比一个犟,还真是天生一家人。
虹姐在门口处大吵大闹的,引来了隔壁邻居,邻居大姐开门走到我家门口,诧异地望着我们叹道:“大晚上的,你们这是吵吵什么呢,有什么话,好好说。”
“要你管?!”虹姐狠狠地白了一眼邻居大姐,重重地将门关上了。
说完,虹姐松开了他儿子的胳膊,气冲冲地进屋直往厨房里走去。
没想到,脾气火爆的虹姐,直接从我家厨房里扛出了菜刀。
此刻我只庆幸我女儿夜里睡觉睡得沉,不然看见这画面,不得吓尿裤子。
“你放开她不?!你信不信我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这样你就称心如意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管你了!”虹姐咬牙说着,满眼恨意地瞟了我一眼,转而悲痛愤懑地看着南桥,将菜刀的刀口对着她自己的脖子。
眼看着锋利的刀口已经嵌入了一点进虹姐的脖子里,有鲜血从刀口溢出。
要知道虹姐的命可是我和师父好不容易救回来的。
“你疯了啊?!还不放开我?!”我恐慌地看着南桥喊道。
南桥终于松开了双手,他也不抬手擦一下脑门上伤口里溢出的血迹,直是用泪眼看着他母亲说:“你除了会用死来威胁我控制我,就再别无他法了吗?”
我躲到一边,远远地坐在沙发上,茫然无措地看着这对“冤家母子”。
此刻我才明白,之前我所看见的关于虹姐和南桥的“母慈子孝”的那些画面,都只是他们在外人面前演的戏罢了。
“你怎么看上这个女人的?你才多大?她比你妈妈也就小十来岁,你知道吗?你赶紧跟我回家!”虹姐拿着菜刀指着南桥骂道,“你这兔崽子,你做这些是想气死我吗?!”
看着这对母子,母亲脖子上一抹血迹,儿子脑门上一抹血迹,二人对视着,全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南桥看着情绪激动的母亲,面不改色,冷声回道:“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气急了就‘以死相逼’的作态,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给了我很不好的示范?你用这种过激的行为一次次胁迫我听你的话,虽然你每次都得逞了,但是在我心里,你真的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妈妈。”
“我做了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没想到你是一点也不领情。”虹姐幽怨地看着南桥哭道。
“收起你这副嘴脸吧,妈妈。我早就看够了。你总是说什么都为了我,你在我上初中的那三年,三天两头把你从酒吧认识的不同男人带回家过夜,你们甚至喝醉了连房门都不知道关,你做的那些肮脏不堪的事情,难道也是为了我吗?你就是一个自私透顶的妈妈。”南桥哭着哽咽道。
虹姐红着眼眶瞥了我一眼,转而难过地看着南桥低声哄道:“好,是妈妈不对,我们有什么话,回家去说好不好?”
“我不想跟你回家,我受够了你的那一套。我希望你以后不要以死要挟我。你想没想过,如果我像你一样,动不动就以死相逼,用你逼迫我的方式去威胁你,你会作何感想?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怕死还是料定我不会舍得看着你死,但是我告诉你,我是不怕死的。”南桥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虹姐回道。
虹姐好似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对儿子的心理已经造成了创伤,也听懂了南桥的言外之意,她将手指的菜刀放在了客厅的桌上,然后走到南桥身前,流着泪踮起脚来,伸手去擦南桥脑门上的血迹。
为了哄儿子回家,虹姐不惜承诺道:“走吧,跟妈妈回家,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妈妈什么都答应你。”
“什么都答应我?”南桥纹丝不动站在原地看着虹姐问道,“那我现在可以提要求吗?”
虹姐犹豫了片刻,对南桥说道:“妈妈直说吧,只要你不是要求妈妈同意你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其他任何事,妈妈都答应你,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妈妈也要拼命想办法摘给你。”
“人家压根就没想和我在一起,不然你现在才到,早就来不及了。刚才,你没来之前,她已经拒绝我好几回了……”南桥满目清冷,望着虹姐说,“她说了,要我先上大学,毕业以后有了工作或者事业,她再考虑和我在一起的事。我知道,她是在骗我。”
说着,南桥偏过脸,用极度悲伤的眼神看了看我。
听着他说这些话,我突然有些心痛,想不到他都看穿了我的谎言,是我低估了这个大男孩的智慧。
虹姐用幽怨的眼神看了看我,虽是无声,却是好像在对我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不过,妈妈,爱一个人,本来就是一厢情愿的事。我希望你答应我,给她庇护,你不准开除她,因为她需要工作。你不可以用钱打发她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不然,我就从你的生活里消失。我如果联系不到她了,我将会放弃一切去找她。”南桥悲戚地看了看我,转而望着虹姐严声说道。
虹姐听完南桥的话,点了点头,转而望着我卑微地问:“你还愿意回我的店里上班吗?”
我心烦意乱,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也知道,以虹姐的个性,就算她口头上答应了南桥,要给我庇护,但是在实际操作的过程中,她有的是办法在暗中给我苦头吃。
我冷静地思考了片刻,抬头看着虹姐冷声说道:“既然你今天来到这里了,我就正式告诉你,我要辞职,这里其实本就不是我的故乡,我想念家乡了。我要带着孩子离开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一开始给了我很多幻想,而今,留给我的全是悲情和痛苦。我无比渴望回到故乡那片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哪怕不能带孩子回到老家,我至少可以在故乡租房子生活。故乡的山水和四季的风,能抚慰我的魂灵。
“我不许你走。”南桥面对着我站着,用近乎命令的语气对我说道。
48.
我不愿对南桥说过多的话语,只倦乏地闭了闭眼,低声叹道:“跟你妈妈回家吧。”
虹姐捡起地上的衣服、书包和鞋子,来到南桥身边,拽着他的胳膊劝道:“走吧,儿子,她都没看上你,她心气高着呢,嫌你太幼稚,咱们不要在这里丢人了。”
南桥推开了虹姐的手,径直走到我跟前,低头看着我的脸,难过地问:“能不离开这座城市吗?你要真离开了,我可能连大学都不想去念了,你知道吗?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你明白吗?”
我只觉得他此时的真切,也只是只此一时的真挚罢了。但少年的倔强也是真正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决绝。
我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眼底的炙热,只愁虑地闭着眼睛,想来是自己造的孽,不该把那瓶威士忌拿出来喝,而眼下,真是自作自受……
“尘一,你倒是说话啊,你答应他吧,不然他真有可能放弃上大学,我儿子的脾气我知道。再说了,就算我答应你辞职离开,师父他老人家未必能答应呢。师父如果不让你走,你是如何都走不掉的。”虹姐站在门口,焦急对我高声说道。
想起师父通天地鬼神的本领,如果他不放我离开,他确实有的是手段阻止我逃离这座城市。
我思虑片刻后,低头回道:“好,我留下来,不走了。”
直到虹姐拉着他儿子走出门,我也不再敢抬头多看一眼这个少年。
夜深的时候,虹姐给我发来微信:今天我不该对你说那么难听的话,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姐错了,但是姐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只不过有时候看师父对你那般宠溺,我实实在在是嫉妒你了,所以对你耍了一些小心机。
我拿着手机看着虹姐给我发过来的小作文,若有所思。
她对我说:姐这么多年,就没怕过谁,但今天我真有点怕你了,以后,只要你放过我儿子,只要你肯安安分分留在店里工作,我一定不会亏待你,孩子的感情都是一时冲动,兴许过些时间,他就另寻新欢了,到时候我绝不强留你。
我仍是没有对篇小作文做任何批复。
虹姐继续回道:我每年放年假之前都给你分红,从明年开始,全店纯利润的百分之十都给你,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足够解决你生活中大部分的烦恼。
她明明可以拿通神灵的鬼师父来压制我,却愿意费口舌说了这么多低头示好的言语……
别人给台阶了,我就赶紧踩着台阶下来吧,毕竟我没有全身而退的本领。
“好。谢谢虹姐。”我打字回道。
虹姐竟给我回了一个痛哭流涕的表情。
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这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人也并非就是非恶即善的。
黑和白之间还有赤橙黄绿青蓝紫。而善与恶,很多时候只在一念之间。
我自己都不是一个纯善之辈,又凭什么要去要求别人对我至情至真。
洗了一个热水澡以后,我抱着孩子睡着了。我又做噩梦了,梦见一个穿着浅绿色旗袍的年轻女子,被人一路追杀,最后倒在了荒郊的树荫下,一位穿青布长衫的老者路过,将她从血泊里搀扶了起来……
“沈月吟,你时日不多了,你在这里有亲友吗?你得将自己的病情告知于他们,好让他们为你准备身后事。”有老者在那年轻女子的病榻边轻声说话。
“等我咽气了,随便找座荒山,将我埋了吧……”年轻女子虚弱地叹道。
梦境里,她这种临死前浑身发冷又喘不上气的感觉,清晰地传递进了我的身体里。
待我从这诡异的梦境里惊醒时,我已经记不清那女子和那位老者的模样了,脑海里只记得在梦境中,有人唤她名为:沈月吟。
梦醒时,天色微亮,女儿仍旧在酣睡。我依稀记得这个名字,好像是谁向我提及过。
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根本记不清到底是谁跟我提及过这个人名。
我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在微信搜索栏里输入这个人名,很快就找到了有关于这个人名的聊天记录。
原来是那位问我要过照片的医生顾客向我提及过这个人名。
再回想梦境,我只觉得事情诡异蹊跷,于是我打字将梦境描述出来,发给了这位医生。
由于被噩梦惊醒,我浑身难受,精神状态也很萎靡,于是我又倒床继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待我再一觉睡醒时,太阳已经照进了客厅里,孩子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动画片。
我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手机上有好几条微信未读消息。
早上七点十分,医生扬帆:我把你描述的梦境发给我师爷看了,老人家说那不是单纯的梦境,那是几十年前他的亲身经历,老人家格外激动,说什么都要我务必安排你们见一面。请你看到信息以后尽快给我回复。
早晨八点零四分,虹姐:尘一,你快过来上班吧,把孩子送去我家,不然我儿子可能又要去你家找你。你来店里,他是没有办法找到我们的店的,你自然就能躲掉他。
凌晨四点十三分,南桥:天快亮了,我和妈妈谈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睡意了,妈妈告诉我,你的孩子有脑癌,是晚期,得知这个噩耗以后,我难过地哭了。虽然答应妈妈不去打扰你的生活,但是我特别想你和孩子,我快失去理智了,我想去看你们……
我对扬帆医生回道:想不到这梦境竟然是您师爷的亲身经历,可我最近太忙了,抽不开身去拜访老人家,等我有空了,再和你们约时间。
我对虹姐回道:你果然还是最了解你自己的儿子,他凌晨四点给我发消息,说自己快失去理智,想来看我和孩子。我马上把孩子给他送过去,然后我就去店里上班。
然后我最后集中精力回复这个最不好应付的联系人,南桥。
我对他打字回道:我相信这世上一定有奇迹,我相信我的孩子一定会好起来。孩子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我希望你也积极乐观一点,不要在孩子面前表露悲伤。你妈妈店里的生意忙不过来了,我得去帮忙了,我现在就准备把孩子给你送过去,希望你提前整理好你的心情。
说完,我把孩子和猫都一起“打包”送到了南桥家门口。
49.
“南桥,是我,开门。”我敲了敲门,很快门就被打了。
“你们终于来了。”南桥毫不避讳地,在门口处,将我和孩子一起抱进了怀里。
我惊慌地看着这个大男孩的脸,发现才一夜未见,他的模样沧桑了许多,他干净的脸上长出了胡茬,眼神里满是忧郁。
虽然心里有些心疼他,但我还是推开了他,并顺势将孩子和猫当作“盾牌”,塞进了他怀里。
我挤出一抹浅笑,看着南桥忧伤的脸,客气地说:“我得去店里工作了,孩子和猫都麻烦你照顾了。”
说完,我便挥了挥手,逃命似的,从南桥的家门口逃走了。
刚走进足浴店,就看见虹姐戴着一副墨镜坐在前台,她画着浓妆,涂着红唇,将一双眉眼藏于浅棕色的墨镜之下。
“尘一来啦。”她主动对我打招呼,声音温和,面色沉静。
“嗯,是的,姐。”我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看着虹姐低声应道。
我们就这样没有过多的言语和眼色,简简单单地“冰释前嫌”。
打工人得有打工人的操守。我主动凑上前,殷勤地看着虹姐询问:“姐,我几点‘上钟’?在几号房间?”
虹姐推了推高鼻梁上的浅棕色墨镜,用清冷的眼神望着我说:“暂时给你排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和下午两点,都在9号房间。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你吃完午饭可以去我的休息室里睡一觉。现在时间还早,你先去一下14号房间吧,师父有事找你。”
“好。”我点头应道,将外套脱下放在了虹姐的休息室,然后拿着手机,来到了14号房间。
14号房间的门,看起来破破旧旧的,好像一块用了好几十年的门板。但它向来都是自己会开,自己会关,比外面那些智能感应的门禁系统还要灵敏,一般闲杂人等还进不来,类似于刷脸进入。
我坐在茶几旁,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声说:“听虹姐说,师父找我。我人都到了,师父现身吧。”
我进门前大致猜测过了,虹姐多半把我昨夜的“恶行”添油加醋地控诉给师父听了。
我做好了被说教的心理准备。
“快过年了,年货都买齐了吗?生活上还有没有什么困难?”师父现身了,坐在我对面,关怀着问道。
“年货买完了,生活上暂时没有什么困难,谢谢师父关心。”我看着师父清亮的双眼,低声回道。
但我知道他找我过来,绝对不是单纯地为了问这些事情……
“阿虹个性强势,控制欲极强,你在她手底下工作,多服软就好,千万别跟她硬碰硬,要不然你会吃亏的。”师父闻声说着话,开始渐入“正题”。
我淡漠地看着师父回道:“她是老板,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挣钱,别的事都不会放心里。师父放心吧。”
师父目光柔和,望着我说:“阿虹说要培养你当店长,以后她就不干这一行了,打算带着钱陪着儿子出国留学了……”
“师父,实不相瞒,我没有在这里长期待下去的打算。我没有那个能力接手这家足浴店,不过我支持虹姐带着钱陪南桥出国留学。师父可以再帮虹姐物色物色新店长的人选。”我对师父实话说道。
“当店长收入颇丰,你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吗?你不是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吗?”师父望着我温声问道。
“以前是为了挣钱,今天来,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挣钱,另一半的原因是迫于无奈,忌惮着虹姐和师父的手段,不敢不来。”我黯然看着师父的双眼,冷声回道。
“你怕阿虹,我能理解。至于你说你怕我,我有点无法理解。你向来在我面前不都是撒泼耍横,无所不用其极吗?”师父淡淡笑着叹道,“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出来你怕我呢?”
“师父惯着我的脾气,只是因为师父心情好。哪天我真把师父惹急眼了,师父能把我生吞活剥,再将我的骨头磨成粉,泡成茶。”我满腹委屈,不敢声张,只是幽怨地看着师父回道。
说完,我盯着茶几上装满了人骨头渣的茶盒,一脸肃穆。
“所以你昨天晚上和他们母子闹完矛盾,今天还能来店里,只是因为怕我不乐意?”师父收住笑,望着我严声问道。
看吧,他果然已经知道昨晚的事了……
可我并不清楚师父所了解到的昨晚的事情经过,到底是通过各路小鬼所见所闻拼凑而来的实情,还是只是通过虹姐的一张嘴得来的消息。
“怕虹姐,我可以带着孩子远走高飞,惹不起躲得起,可虹姐身后有你,你能轻而易举让虹姐直接找到我家门口。如果你不放我走,我逃到天边,也无用,你们一样能找到我和孩子。我又何苦折腾呢?路途劳累,只会苦了孩子。”我冷戾地看着师父回道。
听完我说的这番话,师父沉默了。师父脸上没什么情绪化的表情,我一时读不懂他的心绪。
见师父半天也不说话了,我拿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离我“上钟”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准备去更衣室换工作服了。
我站起身来,对师父说:“我得去‘上钟’,师父如果还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
说完,我转身要走。
“我的话没说完呢,你就敢走?”师父的鬼影突然飘到我身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师父的衣袖就贴在我的胳膊上,近距离地看着师父的脸,我才看清楚他眼底的泪光。
就靠着师父眼底里这么一点点泪光,我便悄悄在心底涨了许多的士气。
此刻莫名其妙的,我脑海里忽然闪过我昨夜的梦境,我鬼使神差突然开口问道:“师父认识沈月吟吗?”
我死死盯着师父的双眼,我观察到,当师父听见“沈月吟”这三个字的时候,双眼慌乱地眨了好几下。
师父没有即刻回我的话,他似乎在努力克制他的心绪,他默然盯着我看了片刻,好似在尝试从我的眼神里“侦查”出更多信息。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名的?”师父眼底泛着泪光,沉默片刻后,望着我张嘴问道。
我转了转眼珠子,不打算把扬帆医生和他师爷知道这个人名的事告诉师父。
“梦见的,昨晚梦见一个叫沈月吟的年轻女子被人追杀。”我故作神秘,望着师父回道。
“哦?是么?”师父挑了挑眉,瞪着我狐疑地追问道。
我瞬间就心虚了,感觉师父似乎已经看穿了我的伎俩。
我不敢隐瞒,对师父如实回道:“有位顾客,是医生,他无意看见过我胸口的伤痕,他师爷对这伤痕感兴趣,把我的照片要去了。老人家说几十年前他的一个病人叫沈月吟,胸口有和我一样的伤痕,后来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