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子楼上租住了一对小情侣,男孩二十二岁,丰神俊朗,仪表堂堂,好一个俊秀少年郎;女孩二十岁,天生丽质,温柔可人,好一个清纯美娇娘。
这对小情侣一起出门,店门前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故而姑娘们对这对可人的小情侣分外熟识,打心眼里都觉得他们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自然,每个妹子心里难免会有些微的失落:她好美,我却不及其一;我若有她一半的美丽,便不至今日仍然苟且在这是非之地。
就实而论,举店姑娘不及女孩一半的姿色容貌。
相形之下,女孩恍若天上星,高不可攀;姑娘们似那地上灯,随处可见。
她们羡慕她青春貌美有人爱;想到自己年华一天天老去,人老珠黄还在“卖”,不免落寞难开怀。
店里姑娘与那对小情侣日日相见,却素未打过招呼,亦不便打招呼。俊俏的男孩身边紧紧依偎着娇美的女孩,姑娘们总不成无视女孩冲男孩高喊:“哎,小帅帅,打炮。”岂有此理!成何体统!无耻至极!
做这行的姑娘是有羞耻心的。设若你认为她们没有羞耻心,那是因为你没有同理心;不唯没有同理心,且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视他人若蝼蚁。歧视与偏见,会蒙蔽一个人的心智。
殊为难得的是:姑娘们人皆有成人之美之心。心态默契的一致:希望他俩长长久久,一直爱下去。如此,证明这薄情的人间有深情的爱。
却谁也不知,男孩是何心思。
没有谁见过男孩从店门前路过时回望过店里一眼,他偏生记下了店里一个四十岁的“妹子”,念兹在兹。
谁能想到?
要说这个四十岁的“妹子”,五官寻常,独特处在于:肤如凝脂,丰胸翘臀。
一个四十岁的女子,拥有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也便够了。足以傲视群花。
某个夏日的午后,俊朗非凡有若战国美男子城北徐公的男孩骤然出现在店里,点了那个肤如凝脂、丰胸翘臀四十岁的“妹子”。
妹子惊讶莫名,几是语无伦次,在炮房里问题不断。
“咦,你不是有女朋友的呢?我还看见你经常带她从我们店门前过,长得好漂亮。”妹子满脸不解地仰头问。
“有啊。”男孩边宽衣解带边淡淡的说。
“她那么漂亮你还出来找?”妹子栉风沐雨走过千山万水,见过混浊红尘的形形色色,唯独未经历这一遭,此刻好奇害死猫。
男孩轻轻一笑:“十八岁就跟我了,跟了两年,搞够了。现在睡我旁边都不想搞。”
妹子眼睛瞪得溜圆,看着男孩年轻健壮的身躯压上来,多少疑问都在顷刻间化为万般嘤咛。
回到店里,她仍然难以释怀,坐下来与姐妹们物议。
“他女朋友那么漂亮,他说搞够了,不如搞我。他才二十二岁,我都四十了,生得出他来;我都不好意思,他还要我。 ”妹子絮絮叨叨。
“男人不都是这样,喜欢换胃口:吃了荤的想吃素的,吃了素的又想换荤的;荤素都吃了又想荤素结合。所以有些男女老少通吃、玩群P,就是人心不足。”一个妹子接口。
“我上次出去接个还不是一样:他说‘打飞机’都不搞他女朋友,搞厌了,见都不想见她。”又一个妹子说。
“你说这男人……那结婚还有什么意思……”四十岁的妹子幽幽一叹。
“结婚就是男人以法律的手段把女人骗回家传宗接代、繁衍子嗣,然后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荒芜家中一亩三分地。婚姻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不知道多少女人心甘情愿跳进这个桃色陷阱,任劳任怨做一生的老妈子。”一个妹子“理论家”般滔滔不绝说着。
四十岁的妹子气鼓鼓地说:“我老公要是敢这样,我就跟他离婚!”
“男人在外面做的丑事要都敢让家里老婆知道,这世上就没有事实婚姻了。”“理论家”妹子接着说。
风月妹子所见所闻要比良家女子深谙男人,因为前者见到的是阴面,后者见到的是阳面。是故,风月妹子不相信男人,不是没有道理。她们看到的都是人性的卑劣。
至于婚姻,就如萧伯纳的名言:“想结婚的就去结婚,想单身的就单身,反正最后你们都会后悔。”没有绝对完美的人生,任何一种选择都会留下遗憾。
又如钱钟书《围城》里的经典名句:“婚姻像一座围城,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讽刺了人性自私贪婪丑陋的阴暗面。
文中女孩如天上星,店中妹子如地上灯。然而到最后,“天上星”不如“地上灯”,弃之如敝履,视之若莠草。恰如张爱玲众所周知的《红玫瑰与白玫瑰》里面一针见血说的:“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男人无论与多么美好的人在一起,久了必然生厌,而得不到的生成遗憾,是以他们一生都在寻觅,填补生命中的缺憾。
故而,他们今天找这样的,明日换那样的,皆是人性使然。
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