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思领读
JISI LINGDU
本期推荐：《奥德赛》
作者：荷马【古希腊】
译者：陈中梅
领读人：大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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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
1
奥德修斯是谁？
2
忒勒马科斯为何外出寻父？
3
奥德修斯遭遇了哪些磨难？
4
奥德修斯如何复仇？
在西方文明史上，以《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为代表的荷马史诗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它被称为西方文学的源头。其作者荷马，是一个百科全书式的人物，早在苏格拉底年代，就已是希腊民族的老师；在亚里士多德去世后的希腊化时期，只要提及诗人，人们就知道指的是他。荷马的两部史诗作品是文艺复兴时期最畅销的书籍之一，时至今日依然被世界各地不同文化地域的读者喜爱。今天和大家分享的《奥德赛》是荷马两部史诗中的第二部。这里的“第二”，既是就成诗时间而言，也是就内容而言。实际上，《奥德赛》中的人物奥德修斯同样也是《伊利亚特》这部史诗中的主角之一。《伊利亚特》叙述的是特洛伊战争中发生的故事，而《奥德赛》叙述的则是战争结束后奥德修斯返乡途中及返乡后的经历。接下来，一起进入今天的分享，看看荷马笔下的英雄奥德修斯是如何克服重重阻碍返回家乡并实现复仇的。
01
奥德修斯是谁
与《伊利亚特》中多主角叙述不同，在《奥德赛》中，唯一且明确的主角就是奥德修斯。在正式开启我们的解读之前，对奥德修斯这个人物的背景以及相关知识做一番梳理，将有助于对整个故事的理解。
根据荷马的描述，奥德修斯居住在伊萨卡。伊萨卡是古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西部一个小岛。岛上有大山，有泉溪，山脚下还有港湾。今天，我们在搜索希腊地图的时候，依然可以找到这个以“伊萨卡”命名的小岛。特洛伊战争爆发前，奥德修斯是伊萨卡这个岛国的国王。当时，希腊半岛上像奥德修斯这样的国王还有很多，但实力最强大的还要算迈锡尼国王阿伽门农以及斯巴达国王莫奈劳斯。莫奈劳斯还有两个身份，分别是海伦的丈夫以及阿伽门农的胞弟。特洛伊战争之所以爆发，就是因为特洛伊王子诱拐了海伦，让莫奈劳斯备感羞辱。莫奈劳斯向兄长求助，便有了后来阿伽门农率领希腊联军围攻特洛伊十年并最终取胜的故事。奥德修斯所在的伊萨卡是当时希腊众多城邦中的小国，自然响应“老大”的号召，率队出征。
古希腊地图
特洛伊位于小亚细亚，爱琴海东岸，与希腊半岛隔海相望。特洛伊战争胜利后，希腊联军满载而归，奥德修斯也在其中。不过，与其他人顺利返航不同，奥德修斯及其同伴因为得罪了海神阿波罗，被后者卷起的海浪阻隔，并经历了一连串奇异的磨难。在海上漂泊了两年之后，他的同伴相继遇难，只有奥德修斯被女仙卡鲁普索收留，后者想把他招为夫婿，无奈奥德修斯因思念家中妻儿，坚决不从。被卡鲁普索“软禁”七年之后，奥德修斯的家里也在发生另外一场变故，正是这场变故，促使宙斯派信使向卡鲁普索传话，最终促成了奥德修斯的返乡。
原来，就在被女仙软禁的这些年，伊萨卡当地很多青壮年都认为奥德修斯客死他乡，于是纷纷来到他曾经居住的宫殿，向她的妻子裴奈罗珮求婚。这些人不顾廉耻，占有奥德修斯的家产，吃住也都在他的宫殿。但裴奈罗珮始终不相信奥德修斯已死，所以一直在等待他的归来。
除了裴奈罗珮之外，还有两个“人物”对奥德修斯的返乡充满期待。一个是奥德修斯的儿子忒勒马科斯，另外一个则是智慧女神雅典娜。奥德修斯出征前往特洛伊的时候，他的儿子还小。如今，他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肩负起保护母亲以及与求婚者周旋的责任。不过，忒勒马科斯一开始对父亲奥德修斯是否依然活着这件事并不确信，直到有一天，雅典娜的到来，让他坚定了父亲依然活着的事实，并开启了外出寻父的经历。《奥德修》也正是从这里开始讲起。
02
忒勒马科斯外出寻父
在《奥德赛》这部史诗的开场，荷马安排了一场天神之间的对话。对话者分别是诸神之王宙斯以及他的女儿雅典娜。宙斯先是拿埃吉索斯之死为众神辩护，说不是众神给凡人带去了苦难，而是凡人他们自己的鲁莽，逾越既定的规范，结果给自己招来悲伤。这里提到的埃吉索斯指的是克鲁泰奈丝特拉的情人，而克鲁泰奈丝特拉正是希腊联军主帅阿伽门农的妻子。她俩在阿伽门农出征特洛伊的时候有染，待阿伽门农返回家乡时合谋将其杀害。最后，埃吉索斯又被阿伽门农的儿子杀死。听完宙斯略带惋惜的感慨，雅典娜心有不快，开口向宙斯说道：“埃吉索斯确实祸咎自取，活该被杀，任何重蹈覆辙的凡人，都该遭受此般下场。然而，我的心灵正文为聪颖的奥德修斯煎痛，可怜的人，至今远离亲朋，承受悲愁的折磨，现身水浪拥围的海岛，大洋的脐眼，一位女神的家园，一个林木葱郁的地方。”雅典娜这里所说的女神指的就是囚禁奥德修斯的卡鲁普索。雅典娜质问父亲，为何对奥德修斯的遭遇不闻不问，反倒是关心本就该死的埃吉索斯。经不住雅典娜的责难，宙斯答应为奥德修斯的回归提供神力。于是，在雅典娜的建议下，信使赫尔墨斯前往卡鲁普索居住的海岛，向对方传达宙斯的谕言，放奥德修斯返回故乡。而雅典娜本人，则来到奥德修斯在伊萨卡的宫殿，寻找他的儿子特勒马科斯。
雅典娜
雅典娜化作一个外邦人的容貌，来到奥德修斯曾经居住的宫殿，看到满脸愁容的忒勒马科斯就坐在求婚者中间。忒勒马科斯一开始不知道雅典娜是谁，不过他还是热情的接待了后者。在雅典娜的引导下，忒勒马科斯将其遭遇一一告知，包括求婚人如何败坏他的家园，挥霍他的家产，以及自己内心的绝望。听完忒勒马科斯的讲述，雅典娜也愤怒异常。于是，雅典娜给忒勒马科斯一些忠告：先去普洛斯，询问卓越的奈斯托尔，而后前往斯巴达，面见棕发的莫奈劳斯，因为他是希腊联军中最后一批返程的。说完这些，雅典娜拒绝忒勒马科斯的挽留，像鸟一样离开了。忒勒马科斯心中暗自揣测，来者是一个神明，更是对他的话坚信不疑。第二天，忒勒马科斯又将求婚者聚集到一起，试图对他们做最后的规劝，企图让他们离开自己的庭院。但他的规劝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还招来一顿嘲讽。更可气的是，当求婚者得知忒勒马科斯企图外出寻父的计划时，也开始暗自设定自己的计划，企图暗杀忒勒马科斯。不过，忒勒马科斯有雅典娜暗中相助，平安抵达普洛斯以及斯巴达，打探父亲的下落。
03
奥德修斯自述遭遇
就在忒勒马科斯外出寻父的同时，奥德修斯也迎来了自己的返乡之旅，因为卡鲁索普从赫尔墨斯那里获悉了宙斯的意愿，自然不敢得罪，只能乖乖同意。一开始，奥德修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以为是卡鲁普索的什么诡计，甚至让女仙立下誓言，保证不在他返乡途中使什么坏招。最后，当他得知这些都是真的时候，兴奋不已。紧接着，奥德修斯花了四天的时间，制作了一条木帆船。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告别卡鲁索普，开启了返乡之旅。木船在海上航行了十七天，都安然无事，甚至到了第十八天的时候，奥德修斯甚至可以看见朦胧的山景。不过，就在此时，海神波塞冬发现了奥德修斯的身影，顿时怒火中烧，掀起一股巨浪，将奥德修斯的帆船砸碎。奥德修斯在慌乱中，抓住一根木段，借着浮力，游到岸上。那里正是法伊阿基亚人的土地。奥德修斯在智慧女神雅典娜的指引下，来到城里，并见到了法伊阿基亚人的国王阿尔基努斯。虽然奥德修斯是个外邦人，但这位国王还是热情的接待了他。实际上，整部史诗的高潮部分就是从这里展开，因为在阿尔基努斯国王的恳求下，奥德修斯自报身份，并向其叙述了自己近十年的迷途境遇。
奥德修斯在卡鲁普索的洞外暗自伤神
奥德修斯告诉国王，特洛伊战争结束后，他和同伴离开伊利昂，开启了返乡之旅。一开始，顺风顺水，但很快，他们就接连遭遇一连串麻烦。他们先是险遇可怕的四大族人，用木头刺瞎了独眼巨人的眼睛，结果遭到海神报复，然后逃到风神岛，得到一个可以助力他们返乡的风袋。这个风袋可以把所有的逆风都装进去，但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能打开。不料，当船快行驶到家时，奥德修斯的部下以为袋子里装的是金银财宝，害怕奥德修斯独吞，趁他睡觉的时候悄悄打开。结果，各路风神顷刻而出，又把他们吹回到风神岛。风神拒绝再次帮助他们，他们只能任船漂流到巨人岛，后又在魔女基耳凯的要挟下，游历冥府。从冥府回来，他们继续航行，克服了塞壬歌声的诱惑，最后来到日神岛。由于同伴不顾奥德修斯的警告，宰杀了神牛，激怒宙斯，后者用雷霆击沉了他们的海船，大多数人因此丧命，只有奥德修斯一人被冲到卡鲁索普的海岛。
奥德修斯的返乡遭遇异常坎坷，不过他最后依靠自己的勇气和智慧一一化解。这里，我们可以选一个有代表性的故事详述一番，看看奥德修斯是如何化解灾难的。
起初，奥德修斯及其同伴来到一个叫伊斯马罗斯的地方，那里居住者基科尼亚人。奥德修斯攻劫了他们的城堡，杀了他们很多民众，夺取他们的财富。按理说，他们应该赶紧离开才对。但是队伍中有些人不听话，非要胡饮烂喝，还在海滩上杀羊宰牛。结果，基科尼亚人从临近的部落找来了救兵，向奥德修斯他们发起了进攻。这一仗下来，奥德修斯战败，并且死伤惨重。带着残兵败将，奥德修斯仓皇而逃，沿途经过吃食落拓枣者的邦界，来到库克洛佩斯人的地盘。
库克洛佩斯是一个原始野蛮的部落，部落里有个名叫波鲁菲摩斯的独眼巨人。他靠牧羊为生，居住在一个林木繁森的海岛的洞穴里。每天牧羊回来，都会将羊群赶进洞里，并用大石堵住洞口。有一天，奥德修斯与同伴在岛上觅食，误入波鲁菲摩斯的洞穴。一开始，奥德修斯不清楚洞穴主人的脾气，还想着等对方回来和他套套近乎。谁知道，当他们看到洞穴主人的长相后，一个个吓得都躲到角落。后来，独眼巨人发现了他们，并问他们从哪里来。奥德修斯以为告诉他自己曾是阿伽门农的部下，并在特洛伊打了胜仗，可以得到尊重。谁料，独眼巨人连神都不敬畏，更何况人间的英雄。紧接着，独眼巨人暴露出自己的凶残，抓起奥德修斯两个同伴，捏在一起，往地上一摔。两人瞬间脑浆迸裂，独眼巨人便将他们的躯体大卸八块，当做晚餐给吃掉了。独眼巨人的这些行为可把奥德修斯他们吓傻了，而且在接下来的两天，同样的悲剧继续发生在奥德修斯的同伴身上。实际上，奥德修斯及其同伴原本想趁独眼巨人晚上睡觉的时候逃跑，但挡在门口的巨石太重，他们根本搬不动。最后，奥德修斯想出了一个办法。
白天，独眼巨人外出牧羊，奥德修斯和同伴们在洞穴里找到一根硕大的橄榄树段，一段弄平，一段销尖，并用火烤硬，藏在羊粪里。随着夜色降临，独眼巨人回到洞穴，奥德修斯特意为其准备了一大碗醇酒。奥德修斯假装求饶献殷勤，让独眼巨人喝酒。喝了一口，独眼巨人觉得味道不错，让奥德修斯再给一些，并问他叫什么名字。这次，奥德修斯长了个心眼，说自己叫“无人”，并满足了独眼巨人的需求，又给他添酒。就这样，一连喝了三次，独眼巨人醉倒了，呼呼大睡。趁此机会，奥德修斯及其同伴拿出藏在羊粪里的树段，放在柴火里升温加热。随后，奥德修斯及其同伴抬起木段，将销尖的一段插入独眼巨人的眼睛。独眼巨人瞬间惊醒，发出剧烈的嚎叫。他从眼里拔出木段，血浆喷涌。这时，洞外的库克洛佩斯的同胞听到了他的嚎叫，纷纷来到他的洞穴外面，问他遇到了什么麻烦：是有人偷他的羊群呢，还是有人企图刺杀他？结果，独眼巨人在洞里回复说“无人试图杀他”。听到独眼巨人如此回复，奥德修斯捂嘴偷偷笑了起来。洞外的同胞听后，纷纷说到，既然没有人试图对你行凶，那么你一定是病了，于是纷纷散去。
因为失去了仅有的一只眼睛，独眼巨人成了瞎子而且没人帮他，他只能自己想办法。只见他摸索着来到洞口，移走巨石，然后守在那里，摊开双手，准备抓住任何试图混随羊群，逃出洞穴的人们。但奥德修斯早就想好了办法，只见他让同伴们将羊群三只为一组绑连起来，让中间的公羊怀藏一位伙伴，另外两头羊各站一边，保护藏者的安全。通过这种方法，奥德修斯和他的同伴们顺利逃了出来。
04
父子携手杀敌复仇
就这样，在阿尔基努斯国王的宫殿，奥德修斯将自己从离开特洛伊到被女仙卡鲁普索收留的遭遇娓娓道来。听完奥德修斯的故事，国王也深受感动，并答应助其回家。第二天，阿尔基努斯国王命人准备了一批珍贵的礼物，送给奥德修斯，并派出一条大船送他回家。在法伊阿基亚人的帮助下，奥德修斯终于顺利回到了阔别二十年之久的伊萨卡。卸下奥德修斯的礼物，法伊阿基亚人没做停留就返回了。
奥德修斯与雅典娜
刚落地伊萨卡的土地，奥德修斯感觉有点陌生，甚至怀疑自己还没有回家。好在雅典娜女神及时出现，告诉奥德修斯先不要返回自己的宫殿。雅典娜将奥德修斯家里的情况告诉了他，并说求婚人正在他的宫殿设计一场阴谋，冒然回家只会重蹈阿伽门农的覆辙，死于险厄的命运。在雅典娜女神的建议下，奥德修斯乔装成一个落魄的流浪者，前往牧猪人的住地。雅典娜告诉奥德修斯，在他离家的这些年，牧猪人一直兢兢业业，非常忠诚的管理他的猪群，是个可靠的人。
将奥德修斯引至牧猪人的住地后，雅典娜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斯巴达，提醒忒勒马科斯急速启程，动身还家。在雅典娜的指引下，忒勒马科斯回到伊萨卡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也来到牧猪人的住地。当忒勒马科斯在牧猪人的草房见到奥德修斯的时候，他并不知道那就是自己的父亲。经过一番简单的接触，雅典娜见时机成熟，授意奥德修斯无需再隐瞒身份。当奥德修斯说出自己的身份后，忒勒马科斯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抱住父亲，放声痛哭。
失控的情绪及二十年的思念在泪水中得到宣泄。宣泄完后，奥德修斯让忒勒马科斯将家里求婚者的情况告诉他，父子二人制定了复仇的计划。做好准备后，忒勒马科斯于第二日先行回到宫殿，并嘱托牧猪人带着乔装成乞丐的奥德修斯也进入城里，来到宫殿。一开始，奥德修斯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而是以乞丐的身份向求婚者施舍，但换来的只是无情的羞辱。奥德修斯忍住愤怒，通过与不同的人接触，判断那些是敌人，哪些是可以利用的朋友。最后，他从曾经自己的仆人里面，挑选了两个最为忠臣的，除了牧猪人，还有一个牧牛人，并向他们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于是，在雅典娜、儿子以及两个仆人的辅助下，奥德修斯开始了自己的复仇计划。
首先，在雅典娜的推动下，奥德修斯的妻子裴奈罗佩来到宫殿大厅，向众人倡议举行一场弓箭比赛。说罢，他差人拿出奥德修斯曾经珍藏的一把硬弓，并告诉求婚者，如果谁可以轻松拉开硬弓，让箭矢射过十二柄斧子的穿孔，她就嫁给对方。实际上，射箭比赛只是复仇计划的一部分，目的是为了趁众人不注意，让奥德修斯有机会先发制人。果不其然，射箭比赛接近尾声的时候，只见奥德修斯把破衣服卷起来，手上操起那把硬弓，带上满筒的箭矢，站到高高的门槛上。他把箭矢倾倒在脚跟前，大声说到：“这场关键的比赛，眼下终于有了结果；现在，我将瞄准另一个靶子，还不曾有人射过，倘若我能射中，阿波罗给我这份光荣。”言罢，他拉开一枚凶狠的弓箭，对着其中一个求婚者安提努斯，一箭将其毙命。随后，奥德修斯向众人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又将弓箭对准其他求婚者，整个大厅顿时乱作一团。很多求婚者想逃跑，但宫殿大门已经提前被奥德修斯安排的仆人锁上。眼看逃跑无门，求婚者开始反击，但奥德修斯父子因为有雅典娜暗中相助，所以更加神勇无比，那些求婚者只能像靶子一样，被箭矢射中。最后，奥德修斯父子大获全胜。复仇成功后，一家人终于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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