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答 | 噪声



# 噪声 #

我家门口修完路又修高架,城市总在我的睡眠时间疏通血管;学校寝室窗户正对面永远在动工,又新又好的食堂和多功能教学楼总在我毕业后立刻落成;租过几处房子,不是对面屋子装修,就是小区统一粉刷外立面。有时骤雨来临,雨水打在棚顶上,白噪音终于盖过一切。在这份吵闹的宁静里,楼下的电动车准有几辆主板进水,喇叭不受控制地响一整晚。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没患上神经衰弱。

杨兆丰

那天半夜我躺到了店外的长椅上。我把它放在那里的时候,没想到会给自己用上。我可以睡着的,我想。但是一道笔直的光扫荡了过来,然后是另一道,将稍稍挡住我的矮墙打了个透亮。
我站起来,抖掉了溅到身上的亮亮的沫子,它们还没落地就不见了,这时,我发现空气成了一只剧烈抖动的筛子。我只得又回到店里。

云也退

每周都要被噪声打扰几次。镇上新店开张,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什么事都干不成,只能干坐着等它过去。噪声是最不讲道理的,冲击力最强,且难以防备,第一声往往附带着惊吓。就这样被吵了好几次,几乎摸索出了规律。有一回坐在书房里,一度预感了鞭炮声的到来,好像拐角处躲了个人,我走过去,他蹿出来。我告诉他,没有被你吓到。有种胜利的喜悦。

周于旸

我在候车候机厅或者咖啡馆的效率远胜于在图书馆,这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产生了对噪声的依赖。得益于近年来的四处漂泊,我已经慢慢放弃对噪声的抗拒,学会悦纳它的存在。实际上,人的大脑可以屏蔽心跳声、负面记忆,甚至是对死亡的认知,噪声更不在话下。作为一个懂得珍惜的伪自然主义者,只要噪声的分贝不会损害我的耳蜗毛细胞,身处喧嚣而抽身其外让我倍感自由。

齐晓天

“噪声”是需要被定义的。大学时第一次住集体宿舍,我的耳朵像一个声控开关,睡眠是封闭空间,一有外界的零星声音进来就会全线崩溃。后来实习时住在旅馆里,老板娘的爱好是和邻居吵架,我休息时,一边睡,一边感受着外面天下大乱的气势。年纪渐长,真正有了失眠的症状却是在一个人的安静的出租屋内,夜晚的沉默和静谧让人不知所措。

张心怡

对门住着一对中年夫妻。妻子话很多,丈夫沉默不语。我一直好奇他到底有多窝囊。我搬家前夕,出小区正好和他同路,路有点长,我俩就随便聊几句,聊到工作时他的声音忽然变大,说以前自己做综艺天南海北走,凭一档节目使公司从亏损状态变成业内龙头。接着他叹口气,说现在老了,只能每天蹲在家里和老婆吵架。我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就挥手道了个别。

叶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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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为节选,发表于《萌芽》2022年11月刊。萌芽微信公众号所刊载内容之知识产权为萌芽杂志及相关权利人专属所有或持有,未经许可,禁止进行转载、摘编、复制及建立镜像等任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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