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中断一本书或一篇文章的阅读,也不知这习惯是好还是不好。
就是读着读着,读到文中引用的文献,提到的某本书,有时是一部电影,有时是遇到个冷知识,或生僻的字词……就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去查阅搜索那个字,那个冷知识,那部电影,那本书。
查阅一个字或搜索一条知识点很简单,秒秒钟搞定;但一部电影,一本书,一打岔,一分心,可能就顺着去看电影,读另一本书了……
结果就觉得很浪费时间。
我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一口气读完一本书的欢喜了。
这不,朋友在学校图书馆借了几本书送给我读。两本小说,大部头,一本麦家的随笔,比较薄。我就先读随笔。麦家在文中提到自己的几部中篇小说,我都没读过,对《纸飞机》和《陈华南笔记本》最感兴趣,就中断了随笔,去找了这两部小说来看。
这一中断,那本随笔就搁置了。最后一篇《与季亚娅对话》,只剩了几页,隔了好多天才读完。
然后,这期间,我不知在每天的碎片化阅读中受到了什么启发,也许应该叫刺激,开始读余华的随笔集——《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
余华真是个宝藏作家。《一直游到海水变蓝》上映后,很多人发现:呀,原来余华是被写作耽误的段子手哇,他才是个脱口秀演员啊。
我也打算近期重读《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和《在细雨中呼喊》这三部小说。
随笔中,有篇文章提到80年代,他在鲁迅文学院上学期间,每周都会去朱伟家,为的是看录像带电影。朱伟当时是《人民文学》的编辑,后来去三联书店主编了《三联生活周刊》。余华写他去另一个朋友家看录像带电影——
我坐在并不比电梯宽敞多少的客厅里,从下午一直到深夜,我忘记了和吴滨刘霞说了什么话,也忘记了这对十多年前就分手的夫妇请我吃了什么,我只记得中间看了一部让我铭心刻骨的录像带电影,英格玛·伯格曼的《野草莓》。
我立刻放下Kindle,上豆瓣搜了一下文中提到的这部电影,《野草莓》。拍摄于1957年,评分8.8,看上去不错。
余华说:“在我的记忆里,第一次看的录像带电影就是伯格曼的《野草莓》。”
我把这部电影纳入自己的片单了。这时候,还没打算立刻就找来看。
余华接着写自己的观影经历: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把八部革命样板戏看了又看,把《地雷战》和《地道战》看了又看,还有阿尔巴尼亚电影《宁死不屈》和《勇敢的人们》等等,还有朝鲜电影《卖花姑娘》和《鲜花盛开的村庄》……又说:
当我在一九八八年看完第一部录像带电影《野草莓》时,我震惊了,我第一次知道电影是可以这样表达的,或者说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电影。
那天深夜余华离开朋友家,已经没有了公交车,他一个人步行了二十多公里路回鲁迅文学院,已经是凌晨了。
看完文末的一句,“录像带电影《野草莓》给予我的感受是:我终于看到了一部真正的电影。”
我立刻放下《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看到至少四家网站有《野草莓》的资源,我选了B站。把《野草莓》看完,至今还没回过神来,没回到余华的随笔中。
以前在网络上看电影电视剧我不喜欢开弹幕,觉得吵,闹,乱。如今偶尔会开弹幕,能一窥观影者心态。
《野草莓》是部瑞典电影,拍摄于1957年,当然是黑白片。虽然年代久远,但其题材仍然具有社会现实意义。还感触到的几点:瑞典五十年代就很富裕啊,伊萨克医生有私家车,住大豪斯,家居陈设放在今天也引领潮流。
这跟我小时候看到《追捕》时的心情也是一样的:真由美家不仅有汽车,居然还有飞机!
B站上《野草莓》弹幕里不断弹出:编导专业来打卡~为了作业来的~影视编导学员打卡……等等。可见,这真的是世界电影史上一部经典的影片,入了教材的那种。
看到弹幕上出现“余华很喜欢的一部电影”,“余华《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来的……”我哑然一笑。
写下这篇,梳理了一下,决定以后:尽量不中断阅读,而是列一个“观影清单”和“待读书目清单”。
又想,会不会,清单中的,又被搁置了起来?
哎呀,人生果然是“时时刻刻的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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