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真心嫌弃兰山路上的统一店招,吐槽过“统一形象”后的低辨识度,土逊风格和审美的绝症,但每次回临沂,要逛逛菜市场采买点好吃的,往往不会去离家最近的超市。
而是直奔兰山路。
我曾说过,兰山路应该是临沂市内最有文化气息的道路,之一。不仅因为路名跟兰山区似有渊源,更因为有孔庙,那里曾是三中的老校区;有羲之故居,出故居北门,就能看到对面的天主教堂……
三十多年前我第一次知道有平安夜,就是在兰山路。
前段时间我在青岛,朱书记微信发给我几张孔庙的照片,告诉了我孔庙对外开放的消息。
她大概是记得我曾给12345打过电话,反映孔庙门前停放着垃圾车和脏兮兮的货车,影响了城市形象……带外地的朋友在老城转转,从羲之故居出来,举目是在阳光下黄得耀眼的银杏树叶,本想到孔庙一游,大门紧闭也就罢了,想拍张照片都觉得货车碍眼。
关键是——脏。
现在好了。
我本来是去五孔桥市场买菜,顺路买点在青岛偶尔惦记的马头烤牌、莒南手工煎饼,看到孔庙大门敞开着,犹豫着停好自行车,就跨过了门槛。
犹豫,是自行车没有锁,停放在大门口又恐被人惦记了去。虽然那辆小自行车是女儿读初中时买的,车把上学校发放的号码牌还在上面,丢了也是可惜。
进门左手边是传达室。孔庙以前好像是文物局办公的地方,但凡是个单位都有传达室。不确定是否收费,我探头问了句,那人说免费。我就欢欢喜喜进去了。
我家搬到临沂城已近四十年,昨天是我第一次走进孔庙。虽然那两棵银杏的树叶已然落尽,但我无数次在兰山路上经过时被它们高耸的树冠,被它们金黄的树叶吸引过,莫名亲切。
我正惊奇右侧那棵树干的粗壮,揣测几人能合抱过来,只听得“啪嗒,啪嗒”的声响,抬头一看,竟是银杏果掉落到显然新修不久的木道上,树上还挂着些果子。
那值班的工作人员拿扫帚来扫,问我:你不捡点银杏果吗?
我迟疑一下,说不捡了。
他边扫边道:这可是一千多年的银杏树上的结的果子啊……
他没再往下说。我也明白了。意思是——你不捡点多可惜啊——这可是一千多年的银杏树上结的果子啊。
我立刻动心了,毕竟是一千多年的树啊!
一千多年前,还是北宋年间。这两棵树,该是见证过这片土地上发生过的一切,一千年,一千个春夏秋冬,它绿了又黄、黄了又绿的叶子,它努力结出的果子,也许都在诉说着什么吧。
至少,那果实是可以有着美好的寓意的。
我立刻捡拾了十几颗,用纸巾包了起来,谢过他。
他扫完地,正把扫帚放归到门后,说:今天风大,银杏掉得多。他们要是知道,早就过来捡了。
我出门后,才想到他说的他们是谁?
是附近巷子里的老居民吧?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孔庙的一砖一瓦,银杏树的一枯一荣,连同兰山路上的一切,都融入进了他们的日常生活。
我不过是这条路上的过客。
买菜回来,照例原路返回。一边骑行,一边居然又想起30多年前的光景,早已忘到脑后的尘封往事。
那时我刚在工厂参加工作,所谓的青葱岁月。有天上班,另一个车间的一个小青年让别人捎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对我印象很好之类的,约我晚上七点在兰山路路口见面。
那时我是个文学青年,在厂里参加了文学兴趣小组,给报纸杂志投稿,偶尔也有发表。大概背后也是有人议论。
我知道他。从来没交谈过,隐约知道他家住在兰山路,毕竟厂里本市的人也不多。那时对土生土长的街道人士印象普遍不好,有人叫他们“城滑子”,虽然从没说过话,也觉得他身上有某种江湖习气,在厂里,好像也是呼朋唤友的样子。
收到“约会”的纸条,我很紧张。去吧,不好;不去吧,似乎也不好。
我后来还是去了,晚上七点,沂蒙路与兰山路交汇处。叫了另一个男同事和我一起。当然,我明确地告诉了他纸条的内容。
至今我也不知道,是他见我跟另一个男同事一起,远远地看到了,就决定不再出现?还是他其实一开始就是想捉弄我一下,让人传递了个假的约会信息。
三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七点,那个人没有出现在约会的地点。我等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如释重负。
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个人。甚至,我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名字了。甚至,这件事是否真的发生过,我在今天也表示了怀疑。
真的有过那个人?真的有人写过一张纸条?真的有过三十多年前兰山路上的约会?
也许吧。
也许,我对兰山路爱恨交加。至今每次回临沂,都会到兰山路走一走,也许,那条路,不仅有文化气息,能买到日常所需,更因承载过一段段的青春回忆。
可堪回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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