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青岛站地铁，往栈桥方向。拾级而上，看到右手边有个小卖部，门前货物堆头错落有致，最外面竖了块B5纸大小的牌子，毛笔字写着“售海鸥食物”。
正犹豫要不要也买袋零食喂海鸥，只听旁边一个小女孩说：海鸥站到了。
她五六岁的样子，说话奶声奶气，活蹦乱跳，红色羽绒服在正午的阳光里明亮耀眼。
“海鸥站到了”——把“青岛站”称作“海鸥站”，是个很好的创意呢。
朋友说出去溜达溜达吧。一合计，去看海鸥。
地铁一号线开通后，从西海岸去往栈桥，不过30分钟。
“看海鸥的人会不会比海鸥还多？”
谁知道呢，谁能数得清太平路上，海边沙滩上，栈桥上有多少游人？谁又能数得清在海面上掠来掠去的海鸥，停歇在海水中的海鸥，俯冲到游客手上轻轻巧巧叼走食物的海鸥有多少？
冬日的栈桥，是海鸥的聚集地。以前可能没有如此大规模，也许是海鸥们一传十，十传百，知道这里的游客会投喂食物，所以纷至沓来，场面蔚为壮观。
几年前的一个雪天，我独自一人去栈桥游荡。
是日游客稀少，鸥鸟在栈桥上翻飞，与人堪称近距离接触。有游客猛然向空中伸手去抓，竟然差点抓在手里，那海鸥惊叫一声逃脱了。
旁边一流动售卖投喂食物的女商贩，气呼呼呵斥：海鸥是国家保护动物。抓海鸥是犯法的。你这样抓它，它以后就不来了……
没看清那女商贩的面容，感觉她们都长得一个样儿。今天走在海边，迎面遇到推销海鸥食物的中年妇女，我还在想：是不是她？
小小的塑料袋里，是面包屑馒头碎，还有切成小段的油条。海鸥零食五块钱三袋，你想要五块钱四袋。
喂鸽子，喂海鸥，应该是很治愈的一件事。朋友说：哎呀，我们也实现的看海鸥自由啊。
这个梗。坊间传言甚广。说梁朝伟心情不好时，会买张机票飞伦敦，在广场喂完鸽子飞回香港，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即便这是真的，也是疫情之前的事了。疫情之后，多少事已经发生了改变。说走就走的旅行，想飞就飞去哪里喂鸽子，对很多人来说都成了奢望。
人类对动物抱之以友善态度，动物大抵都是不怕人的。
我第一次见海鸥跟人和谐共处，是在澳大利亚的一个鱼市场，离著名的悉尼歌剧院很近。鱼市场外是露天咖啡馆，餐馆。海鸥们肆意地停在太阳伞上，溜达到游客脚边，有的甚至大胆地飞到餐桌上，争抢客人餐盘里的食物……
蓝天白云，鸥鸟不惊，游人从容，我还记得当时一边拍照，一边涌动出来的巨大感受：这才是和谐社会啊。
海鸥只在冬天飞抵青岛。夏天便不见了踪影。我曾问过栈桥边一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海鸥从哪里来，夏天又飞去了哪里。他坚定地，说了四个字：西伯利亚。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答案。
也许，该问一问，那海鸥。
——照片分隔线——
——海鸥站分隔线——
售卖海鸥零食的小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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