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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第五季的一期《圆桌派》,嘉宾有许子东,周君轶,肖全。主持人窦文涛在节目中提到他八十多岁的父亲,讲了两件事。
第一件,他在深圳,父亲在北京,他给父亲订了外卖,父亲拿到饭,心生不安,说:哎呀,你在深圳,大老远让人家送来,多麻烦啊,这得多少钱啊?
他就给父亲解释,不是从深圳送过去的,是北京的饭馆送的。父亲理解不了,儿子人在深圳,是怎么让人把饭送给他的。
第二件,他开车带父亲出门,车上开了导航。老人家问:这个女的(导航语音可能是林志玲也可能是汤唯),怎么知道让你往左转让你直行的?她在哪看到的?
窦文涛就指指天上,说是“卫星导航”。
父亲又问:那她是给你一个人导航吗?
他又解释:不是给我一个人,是给所有车辆导航。
看得我,一边笑一边生出些辛酸。
我父母、公婆也都是八十多岁的人,生活在这个时代,他们也有很多已经理解不了的事情。
这两年因疫情所致,很多人居家办公。去年小曦在寺库直播间做小助理,我妈就问过我:她天天在家里,是怎么上班的?在家里怎么办公?俺就不明白。
我打开手机,找了个直播间让我妈看,告诉她是怎么在直播间卖东西的。
她“唔”了一下。似乎明白,也似乎并不明白。
去年还是前年,我公公问过我一个问题:手机里的钱是哪里来的?
跟一个从来没用过智能手机,去超市依然使用现金的老年人讲手机里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我竟然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讲起。
也只好打开手机,告诉他现在手机上都能安装各个银行的app……
又得解释什么是app。手机银行,相当于在手机上管理自己的钱,所以手机里有钱。
可能他至今也没搞明白手机里的钱是哪里来的。
小曦同学蹲“隔离监”期间,爷爷也很着急,本来说是三天居家的。
他问:在那里怎么吃饭,几个人住一个房间,住宿条件怎么样……
我说:饭,人家给送到门口。你知道监狱哟?到点送饭。
公公退休前是个警察。肯定知道监狱的形态。
又告诉他:隔离是一人一个房间,住的是标间,说条件还可以,至少比去年的隔离酒店干净,能住人。
爷爷又问:上厕所怎么办?
房间里有洗手间啊?就是酒店的标间。
又想到,他退休多年,交际有限,也从来不出游,可能对“标间”的概念都不清楚。就跟他说:房间里什么都有,能洗澡,有空调有电视,就是不能出门。
他“哦”一声,放心了许多。
《圆桌派》里窦文涛讲自己父亲的事,让我想起有人讲过:人跟人的差别在于他所掌握和理解的词汇量的多少。
在我还是个生活在农村的小女孩时,我理解不了家里的小喇叭头里的声音自哪里来,以为有个叫郭兰英的女人住在里面,唱《南泥湾》,也纳闷那么个小盒子里怎么住得下那么多人。
我真的曾踩着凳子巴望过那个小喇叭,如果更有勇气,可能会把它拆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人。
郭兰英在哪里?这是个问题。
后来,忘了是谁告诉我:郭兰英在十字路。不知那人故意糊弄我是个小孩,还是他真的也以为且相信郭兰英就在十字路。
十字路是莒南县城所在地。后来听说沂南有“界湖就是北京,北京就是界湖”的传说,便会心一笑。
我十几岁时,邮局还有“汇款”业务。我傻乎乎以为收款人收到的,一定是寄款人寄出的那张钱。
呵。呵。
我少时不知道无线电,不知道转账业务……不知道很多名词,跟如今老年人不知道在线办公,直播间,导航,标间,手机银行……是一样一样的,词汇量不够。
一个人词汇量的积累过程,就是学习的过程。
如果词汇量不够,如果对某个词很陌生,就不会理解那个词背后的含义。
为什么要活到老学到老?
我一直认为,是为了与时俱进,为了尽量跟上时代。
持续学习,才能持续积累、不断扩充自己的词汇量,才能很好地理解自己所处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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