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父母最怕的是什么?
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怕吧。就我个人的体验来说。
幼儿时怕摔着碰着磕着怕被坏人诱拐……多跟安全有关。
闺女小时候,我爸爸交待过我一句话,他说:“看孩子,一秒钟都不能让孩子离开你视线”。我当时立刻脑补的画面是听闻的,给小孩洗澡的母亲听到闹铃响,把小孩放浴室去开门,结果小孩溺水……
最近的新闻是青岛一姥爷带6岁男童在公园玩,孩子“不慎坠入绿化带窨井失踪,事发7小时后在12公里外污水厂找到并确认遇难”。
真,就是一瞬间、一刹那、一眨眼的功夫。
这里要插播一句,我多次提到郑渊洁的一本书,《皮皮鲁送你一百条命》,里面就有一条“不要踩下水道井盖”。不仅对小孩,对老人也要强调这一点,甚至包括我们自己。反正,自从读过那本书,我一定对下水道绕着走。
在普遍没有工匠精神的社会,你永远不要相信下水道井盖是安全的是可以踩的,就能保一条命。
闺女五六岁时我带她去黄山。我爸妈都担心,说“那么小的小孩,真不应该带去爬山”,见我去意坚决,又再三叮嘱:“千万要小心,好好拉着她(的手),别让她乱跑……”
总之,孩子小时候,父母最怕的是孩子遇到危险。生命是如此脆弱的东西,幼小的生命是更脆弱的存在,怎不教人怕到多虑。
再大一点,该上学了,怕进不了好学校,怕学习跟不上,怕校园霸凌,怕早恋,怕考不上高中考不上大学……真是大一岁有大一岁的焦虑、担忧和烦恼。
要不人家说:为孩子操心是父母一辈子的职责。
我如今年过半百,我爸妈还总担心我吃不饱穿不暖一不小心就过上牛马不如的生活。
当然,也有一年又一年成长的快乐、喜悦和鼓舞。
大学毕业,又该操心孩子的工作、就业、婚姻、家庭……有点像西北的那个放羊娃,不过是坠入“放羊-生娃-放羊”一般的循环中。
当下,如果问我最怕的是什么?我最怕把孩子养成废物。
又到开学季,网上看到个照片,送孩子上大学,爸爸拎几个行李箱上台阶,儿子在后面空手玩手机……照片配文还说,后来有个女生帮了那个爸爸一把。
我一边把闺女房间的床品塞进洗衣机,一边想:
我要是在现场,会不会拍照。是提醒那个爸爸“让你儿子拎一个”,还是提醒那个儿子“你不帮你爸一把吗?”
如果我是那个女生,是去帮忙拎行李箱,还是提醒那个同学:喂,是你上学还是你爸爸上学?
当然我置身场外,只能设身处地想自己,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焉。我想:现阶段最怕的,是孩子不中用,把孩子养成了巨婴。
每年开学季都有类似的新闻。父母搬扛行李,孩子当甩手掌柜。有的父母甚至深入学生宿舍帮孩子铺床,忙进忙出。已经升到大学的儿女,仍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
但,那是儿女的错吗?
是那个不帮父亲拎行李玩手机的儿子的错吗?
还不是做父母的人,自己教出来,养出来的。
在过往的十八年以上的人生中,如果不是父母包办了太多的事情,不是“习惯了”,怎么可能进到大学还是别人眼里的“废物”?
你不用孩子,孩子就不中用。
你不指使孩子干活,孩子眼里就没活。油瓶倒了不扶,是眼里没油瓶,他压根看不见,看见了,也以为跟自己无关。
把孩子养废,养成巨婴,很简单。一方面不停地指责他啥也不行啥也不会,另一方面再帮他把所有事都代包,一定能成。
我没见过我奶奶,她活到53岁就过世了。但她有句话,经由我爸爸传递给了我们。我爸爸小时候也淘气,我奶奶管他,说:我要是不管你,你长大了也是个桑固墩。
北方农村田间地埂上,种植的桑树是成不了材的,也不是供人采桑养蚕,桑树的功用相当于“界碑”,告诉人们:桑树这边的地是张家的,那块的地是李家的。
我去过的国家不是很多,但在国外几个机场,曾特别留意过自己拎行李的小孩。还拍过一组照片:大人拉大行李箱,小孩拉小行李箱,哪怕是很小的小孩,也自己背个行李包。
这都是很好的训练。
当时也曾感慨,这样教育出来的小孩,将来去读大学,肯定不用父母帮着收拾行李,替他背行李去学校,甚至去帮忙铺床买饭票……
看到那照片下有评论:
如果孩子身体没有问题,那有可能是家长心理上有什么结,比如因为觉得自己不能在钱财等方面满足孩子,就有愧疚感,觉得欠他很多,认为自己多做就是补偿。平时在家也这样,孩子也习以为常了。
这倒是一个新奇的观点。中国家长鲜有对孩子的“亏欠感”吧?“老子无过天无过”了几千年,“欠孩子”的愧疚感也很难得。即便这样,也是在教养过程中走偏了。
自己还觉察不到,时间久了积重难返,就把孩子养成了不中用、眼里没活、不懂得体恤和感恩的废物。
也许那孩子有重要的信息要回复,有比拎自己行李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许人家就是父子情深,孩子第一次离家舍不得,以这种方式来表达亲情和温情。
所有的外人的看法,都是多管闲事。
说回我最怕的,是把孩子养成废物。毕业了也不工作,在家混吃混喝,无所事事,撵都撵不出去。
闺女再有一年毕业,申研成功继续读,不成功就找工作。像我之前经常跟她说“我养你到十八岁”一样,近来最经常挂在嘴上的,是关于工作和就业,是想办法“养活你自己”。
能养活自己,不必啃老,能关照到父母,顺便为社会做点贡献,就是一个有用的人。
要求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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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其实是很容易被养成巨婴的,包括——我
妈妈,不用你瞎操心
为孩子操心是父母一生的职责
作为中年老母亲,我就是这样操心的
担心
嘿,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父母为子女担心,实在是没办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