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神秘档案:天使的头发[连载]

  
  zuoming5791:欢迎光临。
  雪海深仇 :甜甜好~
  自莋゛多情:呵呵,是吗?那我就请你吃清蒸鲈鱼,随便你放多少酱油~
  
  二十

  在一位宫女的带领下,李雪征与苏西来到了议事厅外面。
  宫女示意李雪征进入议事厅。
  李雪征停步不前,看着苏西。
  这一次,苏西终于看清楚了,确实,李雪征原本狭长的眼睛,如今又大又亮,如星星般闪烁着水漾的光芒,苏西想,有那么一双美丽的眼睛,面纱下面无论是什么,也绝对不会失色。
  苏西惊讶,却没时间多想,她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于隆,至于李雪征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在其次,找回于隆后能弄清楚的,而若是找不回于隆,自己便或许永远被困在这个时代,这个帝国了。
  “雪征,你不是一直想见她的吗?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怎么你却害怕起来了?”苏西压低声音,“我想办法去找于隆,找到以后,再来见你,好好加油。”
  李雪征迟疑着,看着议事厅三个字,想想一会儿即将面对的一干大臣等,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走了进去。
  她心里忐忑地一直跳着。
  终于,从来离自己那么遥远的母后,即将,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会怎么看待自己?她会高兴吗?她会很亲切地,说“我的女儿”吗?而自己,能叫她一声母后吗?
  带着种种不安,李雪征步入了议事厅。
  与她想象中不同,她以为,此刻议事厅,会站满了迎接的臣下,卫兵,侍女。但眼前的议事厅,很安静,很冷清,似乎没人。
  她很纳闷,同时,视线却一下落在了王位上坐着的那位女人。
  那是,女帝,李容止。
  她的母后。
  她看起来,有点奇怪。谁惹怒她了?为什么她那么生气?为什么,她美丽的脸,绷得如此凶恶?因为什么?
  李雪征一路,走到了李容止面前,才发现,女帝一边还坐着一个人,那是奥米星的蹇顿亲王。
  为什么这里只有母后跟他?
  其他人呢?其他,跟自己一样,来觐见母后的人呢?
  她们去哪里了?
  “等了那么久,终于有一位公主莅临了,很好。”蹇顿亲王站了起来,站在李雪征面前,“你是,李雪征?”
  李雪征紧张地不敢开口,点了点头。
  “取下你的面纱,让我们看看你的样子。”
  李雪征颤抖着,将面纱取了下来。
  蹇顿的眼骤然亮了。
  那是,与苏西在册子上见到的那张脸完全一模一样的脸。
  “真美。”
  蹇顿伸手忍不住在李雪征的脸上轻抚了一下,回头,看着李容止:“陛下?”

  
  二十一

  难道说,李雪征变成她见过的那副样子了?苏西在溜进牢狱之前,终于想起了李雪征那双眼睛,为何自己会觉得熟悉了。
  那正是她在那本旅游宣传册子上见过的李雪征的眼睛。
  她是怎么变漂亮的?平干的吗?苏西越想越奇,看着纵横交错的囚牢,有点心急,囚禁于隆的牢房,是哪一间?
  牢笼里的于隆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他看了一眼锁在自己手腕上的铁链,视线再次移到囚牢顶上,闭上了眼。
  今天,是觐见的时间。
  已经太晚了吗?或许,还来得及?
  可是,也许,这样,也好。
  可能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等这一天完了,那个承诺,就可以完结了。
  于隆的另一只手,握成了拳。
  为了另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杀了她,自己,做不到。
  是的,做不到。
  于隆闭上眼,听着脚步声渐渐越来越近。
  做不到的。
  他轻轻摇头。
  脚步声似乎在自己牢前停了,他猛然张开了眼。
  做不到吗?
  于隆惊讶地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西,说不出话来。
  “于隆,你还真让我好找。”苏西说着,手脚麻利地把只是掩着的牢门打开,有点纳闷,却没往心里去,“你还真被我猜中了,被人关起来了呀。”
  “你怎么会进得了宫?”
  “是李雪征来见女帝了。于是我跟着混进来了。”苏西边想去解于隆手上的铁链,边说,“李雪征跟平不知道做了什么,虽然我不太确定,可是,也许她已经变得跟你那册子上的脸一样漂亮了。”
  是这样。于隆心里很快明白过来。
  “这破链子,要怎么解开它?要去找钥匙吗?”苏西摔得铁链叮当响,气。
  这就是,命运吗?于隆看着苏西,用力一扯,那铁链居然便从墙上松落下来。
  “你——”苏西看于隆很轻易地便把链铐摘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原来你可以挣脱枷锁的,家伙,为什么不逃?快,我答应雪征找到你后再去见她的。”苏西说着,走出了牢外,却看到于隆依然不动,奇怪:“于隆?你不走吗?”
  于隆看着苏西,没有说话,眼睛里深藏的什么东西,让苏西害怕:“于隆?”
  于隆忽然哈哈哈哈干笑起来,脸上挤出苦涩得很的表情:“走,现在就走。”
  “我们去见李雪征,去见女帝。”

  

  二十二

  为什么?不是让他们去通知了吗?所有的公主,都不必进宫觐见的,为什么她还在这里?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她是谁?李雪征?不,她不是李雪征,她不是李雪征。
  李容止看着面纱下面的那张脸,期盼地看着自己,她眼里竟然闪着泪花,但当面纱被取下,她却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是气愤?是高兴?
  “陛下,这位是你的公主,是吧?”蹇顿欣赏地看着李雪征,“陛下那最后的抉择,是什么?”
  李容止从王位上走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到了李雪征面前。
  李雪征激动得,握在一起的手都颤了起来:“母后?”
  李容止向前倾的身子忽然向后一退,王冠上的珠子也随之摇曳了起来。
  “母后,女儿是李雪征。母后?”李雪征向前欠着身子,渴望地看着李容止。
  你是我的女儿?你真的是我的女儿吗?天啊,我的女儿!我想你,我的女儿!母后会怎么说?母后,你会对我说什么?李雪征脑海里闪过无数甜蜜的句子,几乎就想扑进母后的怀里。
  “啊!”李容止忽然痛苦地喊了一声,转身,却是朝蹇顿扑了过去。
  李雪征的心情,从喜悦,变成了恐惧。
  站在旁边的蹇顿亲王,胸口有把利剑的尖锋,透了出来。
  “朕的抉择,是,杀,了,你。”蹇顿肩膀后,李容止被扭曲的脸容恶狠狠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摔落在地的王冠,仿佛是应和着她这句话一般,咣咣发出沉重的几声响。
  “是吗?”蹇顿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一般,从容:“看来,人类,果然还是有缺陷的,随着年龄增大,意识,已经糊涂了吗?”
  “别想再嘲笑人类——”李容止刚说到这里,却发现自己手里的剑,仿佛被人推动一般,牵引着从蹇顿的身体里退了出来,她惊恐地说不出话,踉跄地退到了一边。
  “我们奥米星人确实,有像你们人类一般的外形,可别以为,体内构造,也跟你们人类一样,那就大错特错了。”蹇顿亲王回过身,李容止看到他身上被自己的短剑刺透的洞口,渗着光,口边是迅速萎缩下去的有如抽丝棉布的皮肤,而肉眼可见到的骨骼,竟然是,金属。
  不知道是何种成分的合金。
  “我们没有雌性,不会生殖,体内也没有血液,更没有器脏,陛下,你想取我的性命吗?这样可不会成功。”蹇顿人类的脸上眉毛皱了起来,看看自己的伤口,“可惜,为了新的女帝,我还特意回奥米星重新修复过了身体。”
  “修复?”李容止木然。
  “是的。就如同你这具早已老化的躯体,在我们奥米星的基因修复技术下多次恢复青春,保持最佳体型一般,我们奥米星人的身体,也能自我修复以达到最佳功能。”蹇顿说,“不过,跟你们人类的基因不同,我们奥米星人的躯体经过修复可以永远保持最初的形体,不会老化、破损,依然如新,但人类做多了几次基因修复后,身体依然承受不了岁月的侵蚀,能让人类保持最初活力的办法,便是将此人的思维数据转移到下一个躯壳中。而你,我的女王,你的身体已经修复了四次,再无法承受下一次重整,所以我才建议,让你从你的女嗣中,选择一具最佳的躯壳,由我们奥米星科技人员为你用最先进的转化器进行思维转移,延续你帝王的生命。”蹇顿说着,拍了拍手,早有几位静候着的穿着白袍的奥米星人,走了进来。
  “女王,你的人类思维,如今是否也太过衰老,而让你做出了攻击我的不理智举动?”蹇顿说着,为李容止觉得可怜,“你是想,让你的性命终止于这一天吗?”
  “不,不。”李容止颓然,竟悲泣起来。
  “如果不是,重新做出最后的抉择吧?是选择终止自己的性命?还是选择用这位公主的躯壳作为你的容器,终止她的性命?”
  不。李雪征似乎慢慢明白已经和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想摇头,想逃,却在震慑中动弹不得,她只能看着李容止,慢慢举起了那把短剑,指向了自己。
  她看到了李容止湿润的脸上,美丽的眼睛里,找不到自己期待的那种感情。
  不,母后,不要。
  在李容止举剑朝自己扑过来的时候,李雪征心里大喊着,哭着闭上了眼睛。

  



  二十三

  “容止!”
  剑,在离李雪征心脏一寸的时候,一声怒喝,让李容止浑身一颤,她回头,看着于隆发疯一般跑进了议事厅。
  我。是朕。
  朕。不死。
  李容止愤怒地睁大了眼睛,没再迟疑,手要把剑送进李雪征身体,眼看刺将进去,却一软,无力握紧的短剑,哐当一声落地。
  李容止的身子往地上摔了下去,眼睛依然怒睁着,看着于隆飞奔了过来,在自己落地之前,抱住了自己。
  她感觉到了自胸口传来的疼痛,低头,血,不知道什么时候,染红了黄袍,她的心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支扇子,插进了她的身体里,穿心而过。
  在最初的疼痛过后,李容止哭着笑了起来,嘴角有血,渗了出来:“哈,哈,于隆,所以我说,你是来杀我的。你。是来杀我的。”
  死死抱着体温冷下去的李容止的于隆,脸,埋在了李容止散下来的黑发里。
  没有人能看清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哈,哈。”李容止艰难地呼吸着,迷离的眼前,出现的,是八十年前,自她,决定接受奥米星的援助,建立李氏帝国,登上皇位的前一夜——
  “阿隆,能为我做一件事吗?”
  “随时愿意为你效劳,我的女王。”
  她与于隆无休止地缠绵着,一次,又一次,仿佛想要将往后的温柔与美丽,全绽放在这一夜。
  “阿隆,你要离开地球。”
  “恩。”
  “去哪里?”
  “不知道,继续旅行。”
  “我会在这里一直想你的。”
  于隆将她脸上乱了的头发拨到了脑后,在她红唇上亲了一口:“我也会想你的。”
  “阿隆,你说过的,你愿意为我做一件事的。”她抱住了于隆。
  “你说。”
  “如果,有一天,我老糊涂了,贪心了,想要犯下弥天大错的时候,杀了我。”
  “不。”
  “我认真的。我很贪心的。知道吗?我李容止明天就会有自己的王国,将会是新公元后地球上第一位女帝,可以后,也许我不会就此满足的,我想做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女王。”
  “有多长?”
  “像你活的岁月一样长。”
  “确实很贪心。”
  “哈哈,所以,答应我,阿隆,如果哪一天,如果我想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阻止我。”
  “比如说——”
  “比如说,我想要一直维持着自己的美丽,于是,我答应了奥米星的要求,把自己转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延续生命的时候。但我觉得很恶心,因为那就不会再是我了,虽然也许另一个女人也很美丽,但我是最美丽的,我李容止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我不允许自己的思想,存在于另一个女人身上。”
  “哈哈,你可以拒绝的。”
  “不,我不是说了吗?我很贪心的,也许,现在我会这么想,但难保以后我还会不会这么想。而且,有时候,人想活下去的念头,可能比任何其他执念都强。”
  “那你就继续活下去吧,我不杀你。”
  “不,不可以。那就不是人类了,那是怪物。阿隆,你必须杀我。”
  “不。我拒绝。”
  “阿隆,你知道,那个蹇顿是怎么提议的吗?他让我生下孩子,保留貌美的女儿,选择其中我最满意的一个,作为接纳我灵魂的容器。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绝对不会。所以以后即使我有了孩子,我也不会留他们在宫里做奥米星人的玩偶的。”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可是,我害怕我那个时候会变。真的,阿隆,人都会变的。万一,真的有那一天,我真的,要面临那种选择的话,我害怕自己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
  “我无法相信自己。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也许那个时候,我真的能痛下杀手。阿隆,所以,那个时候,请你杀了我,请你在我杀死自己的女儿、变成无可饶恕的恶魔之前,杀了我。”
  “阿隆,杀了我,听到了吗?那个时候,你一定要出现在我身边,阻止我,杀了我。”
  ——
  “你,杀了我。”
  李容止干咳几声,喷出了几口血水,分不清是哭是笑,“阿隆,你终于杀了我。”
  于隆没有说话,依然垂下脸,抱着她,一动不动。
  “哈,哈。”李容止看着几乎要倒进苏西怀里的李雪征惊恐不安的那张脸,干咽了几口唾沫:“阿隆,看,原来世界上,真的有比我美的女人。”
  “在我心里,你是最美的,独一无二。”
  听了于隆的话,李容止笑得嘴角有更多的血水流了出来,她一只手竭尽全力抱住于隆,最后看了一次李雪征,朝她伸出了另一只手:“她是,我的——”
  女儿!
  李容止眼里最后一丝温情掠过,闭上了眼睛,手,垂落在地,苍白无色。
  李雪征放声哭了起来。


  

  二十四


  李氏帝国。
  议事厅。
  以蹇顿为首的奥米星人,看着抱着死去的李容止的男人,默然,许久,蹇顿才喝问:“杀死帝国女王的,是谁?”
  于隆依然抱着李容止,没有做声。
  “于隆?”看奥米星人怒气冲冲,苏西走上前,伸手,想去拍于隆的肩膀,在将触到他的衣服时,手却猛然缩了回去。
  “苏西?”李雪征终于止住了泪,叫了一声苏西,再慢慢走到于隆身边,伸手,颤抖着抚摩了一下李容止那张脸,泪水再一次一滴一滴落在了那张精致的面容上:“母后。”
  于隆忽然抱起李容止,站了起来,径直往议事厅门口走去。
  “等等。”在走到他面前欲阻止的时候,一直没半点慌张的蹇顿忽然脸色大变,与他擦身而过的男人身上散发出一阵无可抑止的气息,如钢锋一般,将他脸上人类似的皮肤割裂开来,露出里面的合金骨骼。
  “你——”当蹇顿看真切这个男人的面容时,大骇着,踉跄后退一步。
  从议事厅外走进来,遇见了走出去的于隆,脸上的皮肤同样遭到割裂的广廉,这时惊异:“王,要追捕他吗?”
  蹇顿没有回答,回头,看着留下来的跪在地上哭个不停的李雪征与呆呆站着的苏西,良久,他弯腰,从地上捧起了那顶从李容止头上摔下的王冠:“李雪征,上一任女帝已薨,下一任女王便是你了。不过——”
  “不,我,不想做女王,我不要做女王。”
  “那么,李氏帝国便从此由我蹇顿王亲率,由我奥米星人治理,想必你是没有意见?”
  李雪征掉着眼泪,怔怔然不知如何是好。
  “你休想。李雪征是李容止的子嗣,当然她就是下一任女王。”回过神来的苏西快速地拒绝。
  “苏西?”李雪征看着苏西。
  “很好。在我正式承认你是帝国女王之前,你必须先解决一件事情。”
  “什么事?”
  “抓获34区残害四人的凶手。”蹇顿很快便从李容止的死恢复回来,“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么,我便剥夺你登上帝位的权力,但——”蹇顿贪婪地看了一眼李雪征的脸,“我愿意保留你这副躯壳,为下一任女王所用。”
  蹇顿离开议事厅之前,抛下最后一句话:“广廉,尽可能地协助这位未来的女王。”
  广廉在看到李雪征的时候便一直愣着,此刻终于回过神来,为掩饰自己的窘态,如人类般干咳几声,朝李雪征恭敬地鞠了一躬,而后走前一步,却发现李雪征与苏西均退后了几步,他诧异,随后意识到是自己脸上受损的皮肤暴露出的合金骨骼吓坏了两个女人,尴尬地笑了笑,“陛下,请容我先整理容装。”
  随后,他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议事厅,剩下的奥米星人,也都纷纷撤离。
  李雪征再也支撑不住了,一下哭倒在地,“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苏西,母后死了,我的母后被于隆杀死了。”
  “是的,于隆是为了救你,才杀死李容止的。”苏西一直想着于隆刚才的表情,想离宫去找他,却被李雪征拉住了。
  “不要走,苏西,我害怕,我不会做女帝。”
  “你是女帝,你就是女帝,如果你不做,那么你母后留下来的帝国就会完全落入奥米星人手里,人类完全没有了统治权,你国家的人们,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懂吗?”
  “可是我,做不好。”
  “你能做好的,李雪征,你会是最成功的女帝,要对自己有信心。”苏西鼓励,看着李雪征那张绝艳的脸,不懂,一夜之间,那位平凡的李雪征,是如何大变样的?
  “那么,要怎么做,才能抓住害死34区四个女人的凶手?”
  “告示,你去贴皇室告示,让大家知道,李容止已死,你即将成为下一任女帝,但在那之前,必须解决34区的事件,希望人们能帮助你捉拿真凶。”苏西说道,“一个人的力量很薄弱,但联合起帝国里每个人类的力量,便会强大起来的。他们不会不欢迎你走上帝位的,因为,不是你,他们就只能被奥米星人统治了,我们地球人都是尊贵的种族,不会愿意被外星族群统治的,他们一定会帮你。”
  “我明白了。”



  
  二十五

  于隆轻轻地,把李容止放在了李氏宫殿背后那片茂密的绿林某处的一个木架上。
  他看着李容止合着眼睛仿佛只是陷入沉睡的面容,细细地,将她的头发,理向脑后,一遍,又一遍。
  他的手,温柔地,从她额头,一直抚过鼻肩,双唇,脖子,停在了胸前。
  夺去她性命的扇子,依然,还触目地在心口处突了出来,带着,来自她体内的血。
  于隆伸掌,轻轻地,覆盖上扇头,按了下去。
  随后他收回了手,仰头,望天,深呼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再次俯身,颤抖着,将扇子,慢慢地,从她身体里,抽了出来。
  扇身沾满黑色的血污,他却没擦拭半点,装进了衣袋。
  他吸了吸鼻子,蹲下去,用手指不停摩挲着她的脸,终于,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上最后一吻:
  “Farewell,my love。”
  他毅然转身,走了,在他走出半米的时候,咻然一声,火烧了起来。
  从架子底层,火舌很快地,蔓延上了最上一层,烧起了袍尾。
  摇曳的火苗里,美丽的容颜依然。
  于隆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走出了丛林。
  当他走到宫殿后的时候,丛林里的烟,滚滚冒上天空,遮黑了一片蓝天。
  于隆站在阴下来的天空里,染上了一层重重的黑影。
  34区111-1号房,苏西没有见到于隆。
  他会去哪里?他带着女帝的尸体,会去哪里?
  苏西想起离开议事厅时,于隆神情的异样,不由得焦急万分。
  自己,真是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回去找李雪征帮忙?借助皇室卫兵的力量?
  苏西这么想着,急匆匆的下楼,还没跑到门口,那门却被打开了,她眼睛一亮:“于隆。”
  “嗨。”于隆满脸疲惫,打过招呼后便直接走向盥洗室。
  “于隆,你没事吧?”
  “没事。”
  “那,李容止呢?”看于隆身体一僵的时候,苏西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
  “死了。”于隆推开盥洗室的门,走了进去。
  我知道,可是,她的尸体,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苏西疑惑,却没敢问,也许,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人安静一下?
  苏西走到门口,走了出去,仿佛是松了一口气般,仰头,看着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黑烟,染黑了白云。
  于隆,杀了李容止。
  原来李容止一开始派人来刺杀于隆的时候就说得没错,于隆是来杀她的。
  可是,那种情况下,如果于隆不杀李容止,李容止便会杀了李雪征,无论如何,还是会死人的,区别只是死的人是谁?
  而于隆是为了救李雪征才杀了李容止的。
  而于隆是因为我要来这里才出现在这里的。
  而且——
  苏西的手有点颤抖起来,极力阻止自己再去多想,深怕自己再多停留一刻,便会陷入万丈深渊。
  李容止已经死了,目前,重要的是李雪征。以及34区伤人案。
  隔壁,112房的门也开了,走出来的是平,抓着刚从宫里派下的告示,一脸愕然。
  “平。”苏西甩了甩头,想甩掉压在心头的沉重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在看告示?”
  平看着告示,没有回答。
  “对于最近的谋杀案,你有什么看法?”
  平看着苏西:“为什么雪征公主会发这种告示?”
  “是蹇顿的要求。他要求只有雪征解决这个事件,才能证明她有资格登上王位。所以,我们一起为她加油吧?”
  平看着苏西笑比哭还难看的脸,困惑:“你,是不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于隆呢?”
  “他在屋里。”苏西摇头,极力表示自己没事,抽过那张告示,“先别管他,还是先解决掉这件事情吧?”
  “嘿嘿,那倒是明智的选择,先解决这件事。”不远处,忽然冒出的一个男人,手里拿着告示,看着平,不怀好意地笑。
  “那是谁?怎么那么讨厌?”苏西皱眉。
  “那是,雪征公主的父亲。”平淡淡地看着男人走到自己面前,听他自得地说:“平,我真该感谢你,为了我女儿所做的一切,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步,她就能登上王位,她就是帝国的王了,你不会介意,再帮最后这一次的忙吧?”
  平看着男人得意洋洋的脸,心里有某个地方,似乎在塌陷。
  “平?”苏西狐疑地看着他们俩。


  

  二十六

  李雪征看着广廉递上的折子,不太明白。
  “四位受害者尸身上留下的伤口,并非是人类或是地球上的生物所能造成的。她们均被从外入侵,从内部开始破坏,在毁伤了致命处后绝气而死。”
  “不是人类,或是地球生物?那么,是你们奥米星在地球的居民干的?”
  “不。根据我们奥米星的再三调查,此种伤口,是一种应用了建设微电子设备的半自动工具所造成的,是一种即使在地球上也曾经很普及的技术造成的。”
  “曾经?”
  “百年前地球上这种技术曾一度辉煌,但受最后一次星际战争重创,地球上重新掌握此种技术的人还是少数,但如此看来,也许帝国里已经有人掌握了此种技术。”
  “什么技术?”
  “那是种可以从分子结构开始自我组装的纳米技术。根据我们推测,受害者体内曾经存在过这种纳米机器,这种机器不知接受了何人的指令,在受害者脸上攫取了大量的细胞与皮肤样本,至于样本最终用于何处,我们还无法查出。”
  “纳米机器?”
  “对,先进的纳米机器可以自主进行工作,比如,搜集样本,寻找材料,并开始组装建设,在上一次的星际大战里,地球人便用此种攻略,成功地派出指令型纳米机器从内部销毁过我奥米星的几艘飞船,获得了初战的胜利,实在令人生畏。”
  “所以,现在,帝国里有人利用如此先进的技术,仅为了残害无辜人类的性命?”
  “至于下指令者的意图,确实纳闷,这便得待陛下查明了。”
  “陛下。”议事厅外,一位宫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有位自称是陛下父亲的男人要求进宫。”
  “帝国不需要女帝的父亲。”广廉喝令。
  “但他称,他知道34区凶杀事件的真凶。”
  李雪征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宫女领进来的父亲。
  “你——”李雪征的父亲看着女儿那张前后迥然的脸,喜色尽现,不住搓手,“哈,哈哈哈哈,平那小子,还真是做得到,我的女儿,雪征,你,真是美丽,果然,真是美丽的女帝。”
  “好了,你是,百佥?你就是陛下的父亲,你说你知道残害34区居民的凶手是谁?”
  “是谁?”
  李雪征与广廉一起,看着百佥。
  “是,平。”
  百佥的回答让李雪征如受五雷轰顶。
  “平?平是谁?”
  “平是34区112房的居民。”
  广廉看了一眼百佥,匆匆率兵前去捉拿平。
  “不,你,胡说,平不会干这种事的,平不是这样的人。”李雪征总算清醒过来,激动地大叫。
  “你现在还在为他辩护?也难怪,毕竟,他那样做也是为了你,对吧?”
  “什么意思?”
  “如果我猜得没错,平他杀了那四个女人,所以才为你换来了这副姿容,但是,具体他是怎么做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雪征倒抽一口气,眼光死死地盯在广廉递上的折子上。
  “你,怎么会知道?”李雪征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心情,问。
  “昨天夜里,我看到了,你跟他,进了111房,是吧?我一开始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但等你们觐见的时候,我进去了,发现111房地下室里,除了那些古怪的仪器,还有一些人类的残肢,你知道是些什么吗?眼球,皮肤,还有——”
  “够了,别说了。”李雪征再度吼了起来,握紧的拳头,不知道放到何处,她触摸着自己的脸,颤抖着泪如泉涌。
  “雪征,我是你的父亲,你听我说,平那家伙,平时装得很像,其实就是十恶不赦的家伙,你要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李雪征推开了百佥,冲了出去。
  百佥看着女儿离开,愣了一下,环视着议事厅,咧嘴笑了:“我的女儿是女帝了,而我,是国父,终于是国父了。”

  
  二十七

  一切,都了结了。
  111-1书房里,平心里说道,从衣服里,掏出了那本册子,放在了书桌上。
  在这个时候,于隆推门走了进来。
  “于隆。”
  刚沐浴过的于隆的脸色并不好看,一屁股坐在电脑前,看了那册子一眼,用毛巾揉着自己湿透的头发。
  平看于隆什么都没说,欠了欠身,走了出去。
  在112房守侯的广廉,看着从111-1房出来的平,立即想拘住他。
  平摇头,很平和地看着他们:“我知道,我罪已至死,所以,我不会反抗的,我跟你们走。”
  “平?”苏西与暗泣着的平的家人站在一起,愕然。
  平朝他们微微笑了笑,望了望晴朗的天,在34区其他的居民目送下,被奥米星卫兵的监护着,离开了。
  平的脚步异常的轻松。
  雪征公主,从一开始,我的命,便是你的。
  你要我做什么,我便去做什么。
  你要我生,我便生,你要我死,我便不敢活。
  你要见陛下,我帮你做到了。
  你要做女帝,我亦愿意奉上性命。
  以后,即使没有我,你也能好好地活下去了。
  你会成为帝国最伟大的女王,傲视银河系那么多的星星。
  若你,真如他们所说,将奥米星人驱赶出境,成为银河系那般耀眼的女帝,我区区一小民,死有何憾?
  平走到了宫殿前,看着哭着跑出来的李雪征,眼睛一弯,笑了。
  那是,何等美丽的女王,我的女王。
  在李雪征扑到他怀里的时候,他刚满意地将要闭上眼,却看到了,尾随而来的那个男人。
  百佥。
  他眼睛里的笑意一下没了。
  对了,他差点忘了,还有一个隐患。
  最大的隐患。
  除掉了这个隐患,雪征公主的帝位才不会受威胁。
  只有除了他,才能确保雪征公主性命无虞。
  平看着男人飞扬跋扈地走了过来。
  雪征公主,请让我为你除掉最后的障碍,而后,请以我为基石,踏上女帝之位。
  平将怀里的李雪征推开了,向前飞扑,将百佥扑到在地,随即从袖子里掏出了短刀,在他脖子上利落的一抹。
  百佥连声也没吭,便断了气,污血,流了一地。
  平从容地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被血染得鲜红了一处,又一处。
  人们尖叫起来。
  广廉带着卫兵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
  平单膝跪下,将短刀平放于两掌心,呈给了惊恐地看着他的李雪征,仰起头,看着由他创造出来的、美丽非凡的脸,如入迷般,静静地,看着。
  残阳的光,鲜红的洒在了两人身上,悲沧难言。

  

  二十八

  李氏帝国。
  奥米星人亲王府邸。
  “34区引起骚乱的人捉到了?”刚刚修复完好脸部的蹇顿问。
  “是的,陛下正在审问犯人。”广廉禀告。
  “看起来,她身上确实有李容止的血缘,因此才能如此聪慧吗?”蹇顿想起李容止的死,没半点触动,满脑子的,却是李雪征的脸,“告诉帝国里的人,明天一早,我们即将为新的女帝行加冕礼,而新的女帝将当场处决34区事件的那位凶手。”
  “明白。”
  在广廉将要离开的时候,蹇顿忽然问了一句:“知道他为何要残害那几位同类了吗?”
  广廉低下头答;“犯人守口如瓶。”
  “地球人,自相残杀,真是无法想象。”蹇顿没再问什么,广廉则松了一口气。
  李氏帝国。
  牢狱。
  看着呆在囚牢里依然自若的平,李雪征悲从心来。
  “为什么?我知道,你杀那四个女人,是为了我,可为什么要杀了他?他是我父亲。”
  “雪征公主,你相信我吗?”平看着李雪征的泪眼,心一疼。
  “什么?”
  “我说,雪征公主,现在,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相信你,可是——”晶莹的泪珠如掉线的珠子一滴一滴从眼角掉落,平伸出手,恭敬地,将那一滴一滴眼泪,捧了起来,却湿了手。
  “那你就别怀疑我所做的一切。”
  “母后死了,父亲被你杀了,而不久,你,也要死了。从小到大,你是我最亲的人,比母后还亲,比父亲还亲,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亲,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准备原谅你,可是,现在,没用了,没用了,他们看着你杀死了我父亲,你怎么这么傻?”李雪征紧紧抱住了平,“你怎么能在他们面前就那样杀死他?我要怎么救你呢?现在我要怎么做,才可以让你活下去?”
  “你什么都不用做,记住,如果最后,你必须要亲手摘下我的头颅的话,请尽管下手,我不会恨你。”平也抱住了李雪征,依然还在微微地笑,“永远不会。”
  “不,我不能那么做的,绝对不能那么做。”李雪征拼命摇头。
  “你一定要那么做,只有杀了我,你才能登上帝位。”平把李雪征推开,虔诚地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你会如李容止陛下一般,君临天下,你还将会是银河系的女王,傲视群雄。雪征公主,让你戴上王冠,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请你让我实现这个愿望。”
  “平。”李雪征依然哭个不停。
  “答应我,做帝国的女王,驱逐奥米星的人出地球,统治银河系。雪征公主,你做得到的。”
  ——

  
  自莋゛多情:^ ^,MUA~


  二十九

  翌日。
  李氏帝国大殿前。
  拥挤的人类与奥米星人,看着大殿上的门开了,一群奥米星的卫兵,带着一身囚衣的犯人走了出来,随后,是奥米星大臣与帝国大臣,分成两列,分站在大门两边。
  最后,是由蹇顿亲王,牵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那是,他们的新女王。
  李雪征。
  人群中一阵骚动,当大臣宣昭时,才静了下来。
  苏西与平的家人站在人群中,看着脸色苍白的平,与脸上已然被悲伤折磨得没有了表情的李雪征,忍不住哽咽了几声。
  平静地在殿上站着等待最后时刻来临的平,感受着从远处吹来的风,扑在脸上的轻柔,几乎要闭上眼睛。
  他环视着殿下的人们,看到了自己的家人,还有苏西,竟然翘起嘴角,微微一笑。
  人群骚动起来。
  平回头,看着李雪征弯膝单跪,蹇顿亲王亲手,将那顶昨天还戴在李容止头上的王冠,戴在了她头上。
  人群欢呼起来。
  李雪征站了起来,广廉朝她深深鞠了一躬,将一把长剑双手奉上。
  人群静了下来,看着李雪征慢慢地,把长剑接了过去,走到了犯人面前。
  苏西终于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平看着戴着王冠的女人,笑着,慢慢地,双膝着地,跪在了女王面前,看着屐上露出的雪白的脚趾,轻轻地,吻了下去。
  永别了,我的女王。
  平闭上了眼睛,静候着最后一刻。
  风,时间,似乎都停止了。
  听不到人声,听不见鸟语。
  她的世界,死一般沉静。
  一行泪,从李雪征脸上缓缓流了下去。
  她慢慢举起了长剑,迅疾劈了下去。
  听不到人群的骚动与惊叫,她木然地看着血在空中溅成了半环,而后染红了殿前的地面。
  什么东西,滚到了一边,带出了鲜艳如刚开出的红色花朵。
  她看到人群里,那个曾跟她一起入宫的女人,哭着失声叫了起来。
  许久,终于,声音重新回来了。
  她又闻到了世界上的气息。
  她低头,看到地上平的头,看着自己,依然在笑。
  脸上的泪早已干了,她闭了闭眼,再张开时是满眼的毅然,僵硬地却又决然地转身,走向那已经为自己准备好的那张椅子。
  女帝的王椅。
  平,你要我戴上王冠,你看着,我现在,已经是帝国的陛下了。
  平,你要我做银河系的女王,你等着,我会做到的。
  李雪征挺直腰杆,停在了王椅前,一转身,坐下了,瞪大了眼睛,傲然望着,殿下的臣民。众民纷纷下跪:“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很好。
  她心里笑了起来。
  涩涩的。

  
  自莋゛多情:不就是结尾了么?= =。。。

  尾声

  苏西擦了擦眼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慢慢地推开了111-1房的门。
  一阵喧哗的乐声从二楼书房传了出来。
  苏西一下惊讶得张开了嘴巴,她连忙跑上楼,犹豫着,推开了书房的门。
  于隆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但身体却随着音乐的节奏有韵律地摆动着,他似乎察觉到了苏西的归来,转过身,手里拿着螺丝起子,便冲苏西挤眉弄眼地笑,把螺丝起子当做是麦克风,边扯开嗓子煞有介事般地唱,边把身子扭动起来:
  今宵杯中映不出明月
  霓虹闪烁歌舞生平
  只因那五音不全的故事
  木然唱和没人失落什么
  他边唱边跳到了苏西身边,把苏西拉进了房里。
  苏西笑了起来,看着于隆怪声怪气地唱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摆动起来,看看书桌上一塌糊涂的电线金属片,问,“你在干什么?”
  于隆双脚在地上如溜冰般划了两下,问苏西,“看,我跳得像不像猫王?”
  “别闹了,你都干了些什么?”苏西笑着,想拉过于隆,于隆却一下蹦开了,学起了很出名的一个招牌舞蹈动作,“那我这样呢?像米高杰逊吗?”
  逗得开怀笑着的苏西被于隆拉到身边,一起跳了起来:“哈,let’s tango!”
  于隆后来将一只像手表一样的东西戴在了苏西手上,苏西问:“这是什么?”
  “这是传送器,以后离开111-1号机后,只要按下这个键,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随时回到这里。”于隆解释着,关小声了音乐,同时把另一个东西抛给了苏西。
  苏西双手一拍接住了,一看:原来是一根如两根牙签并列粗的钥匙。
  “这是?”
  “我给111-1号机设置了门锁,这样我们离开后它就会自动锁上,我们回111-1号机的途径有两个,一,就是使用你手上的传送器,二,就是用你那条钥匙,解锁进来。”于隆说着,坐在电脑椅上,双手枕在脑后,“这样其他人就再也无法随意进来了。”
  苏西掂了掂那根钥匙,小心翼翼地问:“于隆,你没事吧?”
  “没事,我会有什么事呢?”于隆说着,转头,给了苏西一个笑容,再开了电脑,“哈,下一站,我们要去哪里呢?”
  “哈,会去哪里?”苏西不再追究,也扑了过去。
  “你决定?”
  “你决定。”苏西说着,看到了桌上那本宣传册子里,夹杂着一本没见过的本子,刚想拿起来,被于隆一下抢过去,扫进抽屉锁了起来。
  “那是什么?”
  “没什么。”于隆说着,抬头看了苏西一眼,“是平的日记。”
  “平的日记?”
  “没什么好看的。”于隆点点头,“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你就别看了。”
  苏西没再追问。

  (未完待续)
  
  雪海深仇:想。。。,你要在我身边我就吃你豆腐了。。
  自莋゛多情:= =。。。。。


  第五章 C+程铁牛

  菊花古剑和酒
  被咖啡泡入喧嚣的亭院
  异族人在日坛膜拜古人月亮
  开元盛世令人神往
  ——
  于隆听着Hifi里播出的音乐,哒哒哒哒在键盘上输入了一连串字符,“那么,我们就去古东国,见我的一个老朋友。”
  “谁?”
  “小白。”
  “切。”苏西以为是于隆不愿意透露姓名,给了他一个白眼。
  “真的,虽然他,恩,在古东国的历史上,确实很有名。”于隆做了个滑稽的笑脸,用食指点了点太阳穴,“但是,我只喜欢叫他,小白。”于隆恶作剧地笑了。
  苏西看看手腕上的那个传送器上的那唯一的一个黑键,问:“于隆,你确定我们一按下这个键就能回到这里?”
  于隆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看了一眼自己戴上的传送器,摇了摇头:“不清楚,所以我们得找个地方实验一下,看看有多大的误差需要更改。”
  “哈,那你打算去那里做这个实验呢?”苏西问。
  “哈,不是跟你说了,去我老朋友那里吗?”于隆将那条钥匙抛了抛,塞进了自己衣袋里,回头看着电脑显示器上的闪烁着的“执行中”,还要说什么,房子里忽然传来剧烈的轰隆声,地板震动起来,于隆与苏西没站稳差点摔了下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也许穿梭过程中出了点问题?”于隆扶稳苏西让她站好,在键盘上又敲了敲,取消了执行。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苏西察觉到巨响过后,房子又恢复了平静,边自言自语说着,边走出了房门,快速地跑下楼去,走到了门口前,迟疑了一下,一下把门打开了。
  一片耀目的白光涌进了她的眼睛里。
  “好了,故障解除,我们可以直达目的地——”于隆哒哒两下按下了回车键,笑着回头,却不见苏西,一怔:“苏西?”
  “啊——”楼下,苏西的惨叫就在这个时候传了上来。
  “苏西?”于隆一起身摔门而出,看到一楼的门啪啪两声合上了,一拍额头,“该死。”又迅速奔回了电脑前,再次取消执行,“刚才是什么地方?刚才故障发生的时候,642?658?679?不,不,都不像,702?”于隆一屁股坐下在椅子上,却不知道该在电脑上输入什么参数,大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忿然:“该死。”
  “哈,不要紧,她手上有传送器,她能回来的。”于隆一喜,而后又一乍,“不行,那我也必须将111-1号机停在她掉下的那个年代才行。”
  “怎么办?”于隆自言自语,略一思考,“总之,必须找几个接近的时代,碰碰运气。”
  “那么,691年?”于隆打下了一串字符,看着电脑上的“执行中”,弓起食指敲起了桌面。
  房子里又是一阵震动,停了。
  “怎么回事?111-1号机出故障了吗?”于隆走下楼,打开一看,外面是不知道什么年代什么地方的深山野林,111-1号机附在一群山石上,变成了山洞。于隆折回书房,在电脑上敲下了另一串字符,但电脑却毫无反应。
  “哈,我知道了,是因为我从它身上取走了几个部件,制造了传送器,而后又更改了设置,改装了门锁装置,所以111-1号机没能正常运作。”于隆叫了一声,“我只要再更新一下配置就好了。”
  说干就干,于隆拣起地上的螺丝起子,咬在嘴里,刚要动手,又把螺丝起子拿了下来,“苏西会不会在这个年代?”
  于隆担心地走下楼,站在山洞,看看陌生的环境,右手握拳锤在了左手掌心:“明明可以去见小白的,谁料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呔,你是何人,如何知道俺铁牛的名字?”
  随着这一声怒喝,于隆才发现原来山洞外,居然站着一个大汉,怒目圆瞪,又敬又畏地看着自己。
  于隆惊奇:“你就是程知节?”
  
  雪海深仇:呵呵,好啊好啊,我喜欢。
  自莋゛多情:肉丝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一

  公元709年。
  眉州象耳山一条清溪边。
  苏西晃悠悠地醒了过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骨碌爬了起来,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但见入目均是葱绿的山石,仅有几间简陋的茅草房隐隐绰绰。
  “这是什么地方?”苏西看着陌生的环境,慌了,四处找111-1号房,并大叫:“于隆?于隆?”
  天,他不会把我抛在这不知道哪里的地方了吧?
  苏西一阵心凉,看到自己手上的传送器,大喜,按了下去,不见丝毫反应。
  苏西急了,连按几下,却同样什么都没发生。
  “见鬼,什么破传送器?”苏西无奈地放弃,再去摸身上的口袋,“钥匙呢?”
  苏西摸便了全身,却不见了于隆不久前再给她的111-1的钥匙,她吓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说,我把它给丢了?”
  苏西在地上搜寻,看到了脚边一只浑身漆黑的铁杵,蹲下去,看到了铁杵尾部圆形截面刻着的111-1字样,瞪大了双眼:“Oh,No!”
  苏西把铁杵拣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这是111-1号机房的钥匙吗?怎么变成这样了?于隆,你给我的是什么孙猴子的金箍棒吗?”
  “可是,我怎么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变大?什么时候会变小?”苏西把铁杵放到了地上,可笑地大叫,“小,小,小。”
  铁杵没半点变化。
  苏西叉起了腰,对铁杵喝,“我让你变小,听到了吗?”
  铁杵当然不会回答。
  苏西无奈,重新拣起了铁杵,一气之下拿着它在附近的一块石板上磨了起来:“让你变小,让你变小。”
  “婆婆,你在做什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穿着不知道什么年代的服饰的小男孩什么时候站到了苏西身边,看着她手里的铁杵,惊奇地问。
  “婆婆?”苏西比小男孩更加吃惊地瞪圆了眼,“我很老吗?”
  小男孩指指苏西的头发,点点头:“头发都白了。”
  “哈,很好,我很老了。”苏西大叫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默认。
  “婆婆,你为什么拿着这支铁杵?”
  “啊,这个——”苏西本想说,这是条不听话的钥匙,但害怕说多了,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扯了个谎:“没什么,我想磨小它,把它变成绣花针。”
  “绣花针?”小男孩更加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它那么粗,你什么时候可以把它磨成绣花针?”
  “你没听说过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吗?”苏西想,这一句,是属于古东国的,听于隆说他们是去古东国的,所以,这里八成也是古东国,说这句话应该不怕了吧?
  “婆婆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那么大的铁杵,何年何月你才能把它磨成绣花针呢?也许你归天了,它还是一根铁杵。”
  苏西哑口,刚想说什么,那手里的铁杵却有了反应,渐渐地,如泄气的气球一般,缩成了原来的样子——刚好有两根针那般粗细。
  “哈,成了。”苏西笑着,把石板上的钥匙拿了起来。
  “铁杵,真的,变细了。”小男孩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惊恐地瞪大眼睛,难以相信地看着苏西。
  “所以我说,只要功夫深,铁杵都能磨成针,没说错吧?”苏西继续胡扯。
  那小男孩呆呆地看了苏西一会儿,然后拔腿一溜小跑,奔回山上去了。
  苏西耸了耸肩膀,放好钥匙,蹲在了溪边,看着水里的倒影,看着自己的面孔,自言自语:“太可恶了,居然叫我婆婆,这里的人真不识好歹,乡巴佬。”
  苏西对着水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了个化装包:“哈,太好了。”苏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把化装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那么,就让我来,改变形象。”
  苏西花了整整一包快速染发剂把自己的头发染黑了,再画了眼线,把一副黑色的美瞳贴了上去,贴了又粗又浓的眼睫毛,顺便化了个淡妆,最后,美美地看着溪水里焕然一新的自己:“看谁还说我老?”
  苏西拍了拍手,把化装包收好,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不过,这里,是哪里?我得靠自己去弄明白了。”
  苏西走了两步,感觉到手腕上的传送器似乎有反应,抬起手,果然看到唯一的一粒指示灯在一闪一闪的亮,她仰头望着天空,找寻着111-1号机:“天使的头发?在哪?”
  话音刚落,苏西的身子闪了闪,如接收不好的光息影像模糊起来。
  “嘿,于隆,是你来接我了吗?”
  


  雪海深仇:呵呵,你猜,很容易猜到啊~
  自莋゛多情:= = 0

  二
  公元617年。
  111-1号机山洞里。
  于隆忙碌地检查着拆开的连在电脑主机上的另一个挂在墙上的装置,嘴里咬着一根电线,用螺丝起子现开了一个黑匣子:“按照我的设计,既然苏西手上戴着属于111-1号机的零件做成的传送器,那么111-1号监控装置应该可以感应到传送器的电磁波动,进而查探到苏西的具体位置,那111-1号机也可以主动执行设备返航程序将传送器回收才对,如此,苏西便也可以回来了——”
  于隆咬着螺丝起子,将黑匣子合上,等了一会儿,不见脉冲信号发生器有任何动静,失望地取下了螺丝起子:“看来,这个想法是不行了。好吧,让我再尝试一下其他办法。”
  于隆坐到了一块石头上,看着摆放着电脑显示器的石台上,自己拆开的另一只传送器:“所以,问题出在哪里呢?”
  于隆身后,穿着一身软甲的程咬金,目瞪口呆地参观完山洞里的一切,站定了。
  “你还没走啊?”于隆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头忙自己的去了:“现在是617年?啊,对了,你跟尤俊达劫走杨林的皇纲最后投奔瓦岗寨翟让的一年吧?快去快去。”
  “仙人,你一定是未卜先知的仙人,没错,尤兄弟正等着俺与他一起汇合去劫他奶奶滴银子,可心里总不踏实,仙人指教指教?”程咬金大喜,巴上来抱住了于隆的胳膊。
  “我现在有其他急事,你还是别指望我了。”于隆张口道,想摔开这个搂搂抱抱的大男人,没管用,无奈只好用另一只手抓着起子点着传送器的电线,“你不是还有名震天下的三十六道板斧吗?程氏三板斧名震天下,你还是挺厉害的,混世大魔王,程英雄。”于隆说着,抓住起子朝程咬金竖起了大拇指,瞥到了他脸上惊喜莫名的表情,痛苦地嗷了一声:“Oh,no。别告诉我你还不会三十六道板斧?”
  程咬金摇摇头,松手啪嗒一声跪倒在了于隆面前:“仙人赶紧把那三十六道板斧教给铁牛,铁牛谢爷爷谢奶奶再谢仙人。”
  “哈,原来我就是程咬金的师傅,真有意思。”于隆放下了螺丝起子,抚了抚下巴,朝程咬金招了招手:“你起来吧。”
  “仙人要不教我武功,铁牛长跪不起。”程咬金倔强地四体伏地。
  于隆无奈,在电脑上很快地查找一番,而后将一份什么东西打印了出来,扔过去给程咬金:“接着。”
  程咬金手忙脚乱地把那份东西接住,打开,欣喜:“仙人,这是给俺的武功秘籍?”
  “对,三十六道板斧,你自己照着学好了。仙人我很忙。”于隆自我调侃一句,继续研究他的传送器去了。
  “多谢仙人。” 程咬金喜不可支,宝贝地抓着武功秘籍,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莫小图:欢迎光临。


  三
  公元740年。
  寿王府。
  她晃悠悠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张开眼,脑里一片茫然。
  这是什么地方?
  对了,已经,过了多少年了?
  她从被衾下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摸到了的一块用丝绢包起来的首饰:那是不属于这个朝代的东西,一块沉甸甸的金属。
  从那一次过了5年了,竟然,那么久了,而它,却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于隆,你是因为恨我,所以你决定把我永远留在这个古国了吗?
  她心里一阵悲凉。
  身后环过来一只手,把她拉了回去。
  那块金属在她的挣扎中哐当掉到了地上。
  “玉奴。”男人抱着她,将她拥入怀中,“时辰尚早,怎么玉奴却如此浅睡?难道是嫌弃孤王?”
  “哪里,亲爱——”话说到一半,她看着那张俊朗的脸不惑地看着自己,赶紧改了口,“寿王请息怒。”
  “玉奴高兴就好,本王怎么舍得恼你?”男人点了点她的鼻子,翻身,把她压下,朝她的朱唇亲了下去。
  她闻着从男人身上的雄性气息,原本心境的悲凉一下去了大半,甜蜜涌上心头,让她抛却了所有愁丝。
  幸好还有他。
  寿王,她亲爱的丈夫。
  一翻云雨后,她坐在典致的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那张美丽的脸,嫣然一笑。
  “娘娘,奴婢奉命为娘娘梳洗。”几位婢女诚惶诚恐地进来,为她褪去了睡裘。
  当她看到她们艳羡惊叹地看着自己白皙如雪的身体时,想起5年前,自己亦是如此,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如今这名唤做杨玉奴的女人。
  5年前,洛阳。
  她张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一身从未见过的华服,还没等她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有一个女人威严地命令:“抬起头来。”
  她有点惊讶地,依言把头抬了起来,看到的是一位端坐在椅子上姿容非凡的女人,正用一双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而后颇满意地问:“这便是杨家玉奴,我儿,满意否?”
  她这才发现原来女人旁边还有一个男人。
  玉树临风,冠面春风,正含情脉脉近乎痴迷地盯着自己,连连点头。
  不知为何,在男人注视下她的心居然砰砰跳了起来。
  哎呀。她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困境,娇羞地用手用袖子抚去了半边脸偏过一边,却又忍不住偷看了男人一眼。
  嗷嗷,好看的古国男人。她居然起了色心。
  “那就好,不枉费我一番苦心。”女人站了起来,在几位宫女的伺奉下仪态万千地走了出去:“迟些日子,我让皇上亲自下旨,御赐我儿这门婚事。”
  “谢母后成全。”男人感激。
  门外有成排的男人女人们跪地,有人高呼:“恭送武惠妃离府。”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时代,哪里,当然更不知道这些男人,女人是谁,可是——
  男人早快步走到自己身边,赶紧地把自己扶了起来,喜不自胜:“玉奴,往后,你就是我寿王的爱妃了。实在是太好了。”
  确实也太好了。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在那之前,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慢慢想法子也不迟。
  看着男人年轻的脸,她一点不抗拒地任由他抱起了自己。
  只是,这一等,竟是五年。
  她的心情又失落起来。
  前庭传来的一声怒吼让她从思绪中抽回神来,随后她听到了丈夫的咆哮,以及东西落地破碎的声音。
  随后一名婢女慌张地叫喊着跌进门来:“娘娘,不好了,寿王他——”
  “什么事儿如此惊慌?”
  “寿王接到圣旨,皇上,皇上——”
  “皇上怎么说?”
  “皇上让娘娘搬离寿王府,前往太真宫。”
  她蓦然一惊。

  
  莫小图:蘑菇头圆滴滴的眼睛好萌啊,然后,那个,抱歉,就一天一更,= =0,but,为了你,今天特意更两更,^ ^

  四

  公元617年。
  111-1号机山洞。
  程咬金巴巴地拽着于隆的胳膊:“仙人,你得亲自教我。”
  “什么?秘籍不是已——”
  “俺想起来了,铁牛不识字儿,这武功秘籍俺拿了也没用。”程咬金委屈地看了自己抛在地上的秘籍一眼,小媳妇般把大老粗的身子扭了两扭,“仙人就劳驾劳驾,给俺铁牛比画比画,铁牛学得快,不诓你。”
  “我怕了你了。”于隆无奈,扔下手里的一切活计,卷起袖子,拣起秘籍翻了两翻,“看好了。”
  “哎,铁牛俺看着。”
  于隆马步一扎,将螺丝起子当作了大斧,耍了起来:“泰山压顶!”
  “左右插花!”
  “推窗望月!”
  “倒提金冠!”
  ——
  



  五

  公元742年,暮春。
  兴庆宫。
  黑黑的瓶底,躺着的是那块冷冰冰的金属块。
  她看了许久,默默地,把这个装着金属块的花瓶放到雕花砌玉的架子上,随后一扬手,将旁边的一个花樽摔在了地上,而后一个,一个,又一个。
  华丽雍贵的宫室里接连响起了清脆的瓷片落地的破裂声,门外站着的太监宫女,均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一位气质非凡的女人在两位宫女的陪同下,施施然走进了宫内:“妹妹,又在耍脾气了?总爱拿价值不菲的宝物来发泄,可得小心别变成了那爱听撕帛锦声的褒姒,让我江山——”女人没再拉长腔调继续说下去,用媚眼又是嫉又是羡地看着气得白里透红的那张脸。
  “梅妃娘娘。”周围的太监与宫女均向女人行礼。
  她看着这位梅妃,冷冷问:“不知道梅妃有何贵干?”
  “是皇上让你到沉香亭去,赏花。所有大臣,都等着呢。妹妹你的架子还真大。”梅妃说着,一转身,又飘然走了,“话我带到了,妹妹,去是不去,就全看你了。”
  她银牙一咬,冷哼:“更衣。”
  沉香亭里,花团锦簇,开得最艳的是各色牡丹,国色天香,花中传来袅袅仙乐,夹带着隐隐地笑声。
  她理了理云鬓,走进花丛,那牡丹黯然失色般纷纷随风垂下,众人见其现身,乐声,笑声皆停。早有人领着她带到了一位器宇轩昂但却年事已高戴着王冠的老者身边,老者在她坐下后立即用手揽住了她的纤腰,哈哈笑着大喝:“李龟年何在?”
  “臣惶恐。”李龟年慌忙放下手中乐器,跪下伏地。
  “快,召太白入宫,朕要命他给我爱妃作词,合曲。”
  “臣,领旨。”
  她看着座下,依稀辨认出几个面孔,其中一位年轻人,她记得,叫安禄山。
  她看着他贪婪地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微微一笑。
  她注意到男人受宠若惊地红着脸低下头去,心里冷笑。
  终于,一位侠骨仙风冠带青服的男人醉醺醺地被带到了他们面前。
  “太白,朕命你给贵妃作上几首千古绝句,快快。”老者急切。
  那男人却东倒西歪,眼看要摔下去,李龟年赶紧扶住了他,在老者的示意下,扶到一边的玉榻卧下,轻声道:“太白兄,皇上让你给贵妃娘娘做词呢,还不快清醒一点?”
  “贵妃?哪位贵妃?”男人张开眼睛,一下看到了老者身边的女人,忽然一下站了起来。
  “太白兄?”
  “她就是贵妃娘娘?”
  “正是。”
  “我以前见过她,她是我一位朋友的朋友。”男人惊喜地喃喃道,“段七娘?”
  见她没有反应,男人甚是失望。
  “太白兄,这是御驾当前,可别胡闹。”
  男人看了一眼旁边傲然得意的奴才,又坐了下去,把腿伸到了他前面:“脱靴。”
  奴才一怔,脸色由白变青,而后怒目以瞪,不动。
  “高力士。”
  “是,皇上,奴才遵旨。”高力士强压下怒气,走到男人身边,蹲下,把男人的一只靴子脱了下来,男人立即把另一只脚伸给了他,高力士依然默默脱靴,脸上愤然之色明晰可见。
  “备纸,磨墨。”
  男人光脚起身,接过笔墨,恋恋地看了她一眼,在展开的宣纸上一挥而就: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好,好。”老者击掌,“李龟年,配乐。”
  李龟年接过新词,重归乐队,不久,乐声再次响了起来。
  她注意到这个冠带青服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己,淡然一笑。
  

  微风自语:微风好,恩恩,一切还好吧?
  莫小图:小图。。。,乖啊乖啊,盖楼不用太频繁,不然地基不稳,又把你劳累了就不好了。
  雪海深仇:甜甜好。


  六

  公元617年。
  111-1号山洞内。
  程咬金挥舞着一根树枝,口中大喝:“泰山压顶!”
  “左右插花!”
  “推窗望月!”
  于隆点头,看程咬金停了下来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催促:“接下去呢?”
  “接下去是——,是——”树枝在空中毫无章节的挥舞了两下,垂了下来,程咬金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垂着手低着头,“铁牛记性不好,又忘了!”
  于隆一拍额头,痛嗷一声,“程铁牛啊程铁牛,你知道吗你,按你这样的速度,这样的记性,师傅我给你打分,ABCDEF,看你人品份上,最多也只能给你个C+。”
  “什么C加不C低的,仙人师傅你再给俺教教,时间快来不及了,俺操练操练一番就得跟尤兄弟做响马去了,赶紧滴,仙人师傅,再来一次?”
  于隆不给他废话,拉开了架势,“来吧,接下去是,倒提金冠——”
  “哦,倒提金冠——”
  不大一会儿,程咬金乐滋滋地狂奔出了111-1号山洞,边跑边叫:“尤兄弟,尤兄弟,你哥哥铁牛俺会武功了,会武功了。”
  111-1号山洞里,于隆咬着螺丝起子站在一堆电线前,听到程咬金的大叫,摇摇头,随后把起子一下扔到了桌上,“哎,好歹他也算是我徒弟,徒弟出师第一战,做师傅滴总得去瞧瞧?”
  于是他转身也追了出去:“哎,程知节,程咬金,程铁牛,你给师傅我等等。”
  兖州府和济南府交界处的长叶林小孤山。
  二百号响马潜伏着随时听令,虎视眈眈看着山道上一队人马,旗幡招展,队伍中间押着无数大车,车上插着黄旗,用油布盖着,用大绳拴着,不用问,一定都是银子,这队人马顺着山路弯弯曲曲走着,好像长蛇一般,前边有两员大将开路,正是卢方与薛亮,高挑绣旗,离埋伏圈越来越近。
  但见地势险恶,山岭连绵,怪石横生,古木密林,一望无际,山如刀削,陡壁悬崖;林如大海,波涛汹涌;道路崎岖,十分难走,大太保卢方越走越心惊,把马带住:“吁!”
  那薛亮亦勒缰停马,看了一眼卢方,领会他的担忧,回喊:“传令!前队后队要打起精神,此处凶险,严防响马。”
  话音刚落,一阵锣响震天,只见山崖后,密林中,闯出无数人来,拦住了去路。为首一员大将,只见他,红铜盔,红铜甲,护心镜,绿战袍,骑一匹铁脚枣骝驹,手端64斤沉甸甸的宣花斧,横在路上,不是程铁牛是谁?
  但见他雄赳赳气昂昂,一把宣花斧在手里抡得风声水起,当当当当收在手里后,怒目一瞪:“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牙崩敢说半个不,爷爷管杀不管埋。”
  薛亮赶紧命官兵把银车护好,卢方手捻银枪便直奔程咬金而来:“呔!胆大的响马,吃了熊心,咽了豹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拦劫皇纲,可知道王法的厉害?”
  程铁牛把大肚子一腆,哈哈大笑说:“什么王法不王法的,少说废话,快把银子留下,如若不然,你爷爷我一斧子把你们一个个砍了。”
  卢方火往上撞,催马拧枪直奔程咬金前心便刺。
  程咬金虎劲一上,拍马抡起斧子奔大太保的顶梁门便砍:“泰——泰,泰——”
  赶到一边躲在丛林中兴奋观战的于隆使劲握紧了拳头:“泰山压顶。”
  宣花斧带着风声抡下去,擦着卢方的耳朵而过,那程铁牛憋红了脸,“泰”到最后,大喝一声:“砍脑袋。”
  于隆呆了。
  卢方将大枪撤回来,横枪再战,程铁牛左手往回一拉宣花斧攥,右手一推,斧头奔卢方的脖项而去,口里高声喊:“推——推——推——”
  “推窗望月。”那于隆早把招式叫了出来,看着宣花斧把卢方的头盔砍掉了,才听到程铁牛喊将出口:“掏耳朵。”
  “什么?”于隆忘了藏身,站直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抡斧出下一招的程铁牛毫不含糊地吼出了:“捎带脚。”
  不敌的卢方早退下了,换上了薛亮及一干官兵,而程铁牛身后,尤俊达率所有响马均围了上来,嘶杀声四起。
  那程铁牛单挑薛亮,又是三招,三招过后,程铁牛一阵搔头弄耳,“左——左——左——倒-倒——倒——”最后干脆“呔——”一声,再不叫名号,提斧上阵。
  “唉,这个C+程铁牛!”于隆看程铁牛挥斧勇战,哭笑不得,连连摇头,而后一拍额头:“糟了,我把苏西给忘了。”

  

  七

  公元756年。
  马嵬驿。
  军旗猎猎,六军之士滞停行军,神情凝重,静侯驿馆里传出的最后旨意。
  大帐里,头戴王冠者上坐,侧为拱手弯腰的高力士,席下分别是左右羽林军将领,左右龙武军将领,以及主帅陈玄礼。
  “皇上,安贼与史贼虽称因杨国舅通胡克扣军饷为起乱之由,究其终因却是安贼贪恋娘娘美色,此女先迷惑皇上,让皇上乱伦理长,后迷惑安贼,其兄更通敌叛乱,致兵乱民灾,杨家祸国殃民,如若不除娘娘,无以安慰尔等将士愤慨之心,亦将动摇尔等护主之心,请皇上定夺。”
  老者单手支起,捂脸,另一手扬了扬,有气无力:“高力士。”
  “皇上。”高力士为难地站前一步,低头,“话虽如此,但娘娘诚无罪,诚,无罪。”
  “罢了,罢了,就依陈将军之言。”老者哽咽,语不成声,“下去,赐酒一壶,再赐白绫一丈,二者择一。”
  “皇上。”高力士浑身一颤,看老者心意已定,无奈,转身出了驿馆。
  馆外佛堂梨花树下,一直候着圣意的她看着高力士领着两个婢女走了出来,一个婢女端着一壶酒,另一个婢女端着一条白绫,她什么都明白了。
  “娘娘,奴才,奴才——”高力士看着婢女把两样东西放在她面前,颤着声,终于什么都无法说出口,掩面侧立。
  她看着那壶酒与那丈白绫,想笑,却笑不出来,她缓缓掏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一个用丝绢包起的东西,打开,里面是一块没有任何生气的冷冰冰的金属块。
  她一下把它摔到了地上,随手拣起了一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砸了起来,砸着砸着,动作慢下来了,泪水却一滴一滴滚落下来。
  你那么恨我吗?
  恨得过了16年了,你还不肯来接我?
  好吧,既然你狠心,让我在这陌生的古国死去,那我,认命。
  她颤抖着手,把那壶酒端了起来,将壶嘴,放到了嘴边,在她微张朱唇的时候,那地上就快解体的金属,忽然有蓝色的光一闪一闪起来。
  壶,翻了,酒,洒了一地,她扑倒在地,哆嗦着,捧起了那块金属。
  “嗨,苏西,好久不见,终于找到你了,你还好吧?”
  她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嬉皮笑脸的男人,“啊”了一声,无声地哭了起来,然后的第一个反应,是一巴掌抽了过去,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随后,扑上去,死死地抱住了他。
  “苏西?”于隆摸着自己被打得热辣辣的脸,懵了。
  一边的婢女及高力士,均骇得魂不守体。
  “来,来,来——”高力士在将叫未叫之前,被于隆用嘘地手势震慑住了,婢女亦都呆了,忘了做声。
  “苏西?苏西?你快抱得我透不过气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于隆轻轻拍着一直抱着自己不放,泪流不止的苏西问,“先告诉我,这是756年,恩,安史之乱那一年,然后,这里是,马嵬坡?”最后那个“坡”字上升了八个音符,于隆眼瞪瞪地看着呆呆的高力士,不敢相信:“你是,高力士?”
  高力士不知来者何人,但直觉他神通广大,此刻见他知道自己身份,更是惊悚。
  “那么,苏西,你是,杨贵妃?”于隆看着地上泼洒出来的酒,倒下的壶,以及一边的白绫,愕然后是一惊:“哈。哈。哈。”
  ——
  不大一会儿后,高力士胆战心惊地走进了驿馆,扑通一声跪在了李隆基与众将士面前,低泣:“娘娘已归西。”
  李隆基一听,老泪纵横,陈玄礼与诸将士拜礼离开,行至六军前,大喝:“启程。”
  预备起驾的李隆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高力士扶着他的手,见四处无人,低语:“皇上,娘娘没死。”
  李隆基惊。
  “娘娘乃上仙,如今归于天庭,只留下此信物,待日后再与皇上共续七月七日长生殿之约。”高力士将一钿合金钗的一半双手奉上。
  李隆基接过金钗,喜。
  高力士随后从怀里掏出了闪着寒光的一片金属——那是从苏西的传送器上掉下的,他小心翼翼地抹了抹,珍重地收进袖子里。

  

  八

  回到111-1号机里的时候,依然身披贵妃服的苏西还是眼红红的,“我以为你不会回来找我了。”
  “怎么会?只是,你也知道,你被抛进时间旋涡的时候,111-1号机出故障了。”于隆看着苏西,搔了搔头后,手顺便摸了摸还是辣辣得红肿的脸,“然后,中途,又发生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能让你耽搁了16年都没来找我?”
  于隆没说,想起那个混小子C+程咬金,觉得自己挨的这一耳光子一定得算在他头上。
  “我刚才呆的那个国度,是什么?”苏西仿佛一场噩梦醒来,把头上尚存的饰品以及一半合钿金钗摘下来扔进了垃圾桶,“我们就这么回来,能行吗?”
  “噢,当然可以,那是古东国的盛世大唐,开元后期,本来你那个人物,就是那个杨贵妃,就该死在那一天,那个地方——”于隆说着,想起了什么,回头盯着苏西,“哦,我终于明白了。”
  “明白什么?”苏西用手指梳了梳依然油黑的秀发。
  “云想衣裳花想容。”
  “天生丽质难自弃。”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梨花一枝春带雨。”
  ——
  “什么?”听于隆唠叨着一连串诗句,某些还挺熟悉,苏西很疑惑,“你在说些什么?”
  “哈,这些都是在说你啊,原来你就是杨贵妃,杨玉环。苏西,你原来是东古国的名人呐,不过,”于隆先是用葱白的眼神看着苏西,而后摸了摸她的头发,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再端详她属于西方人的身材,翻了翻白眼,鄙视,“哈,染发,假睫毛,美瞳,雪肌凝肤,以肥为美,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们都被骗了。还有,杨贵妃墓中无尸的千古迷团,我也知道了。”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苏西看自己的脚上,叫了一声,“我丢了一只鞋子。”
  “没事,你都不在那个朝代了,穿不穿也不要紧了。”于隆伸手,“把传送器给我,我再改装一下。”
  “你最后是怎么找到我的?”苏西把破烂的传送器给了于隆,开始脱自己身上的古服。
  “追寻传送器发出的电磁波进行定位。”于隆想起了什么,指着苏西,“先别脱掉它。”
  “为什么?”
  “不是说了吗?带你去见一个朋友。你这样刚好,不会吓到他。”
  “啊,我想起来了,小白。”
  “是的,小白。”
  “他在这个朝代?”
  “对,不过,756年,这个时候,他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我们就不去打扰他了,让我们把时间推前一点点,看看他意气风发的时候。”
  莫小图,自莋゛多情,微风自语:最近有点忙,所以...



  九
  约公元726年。
  金陵。
  苏西看着眼前这位被于隆唤做小白冠带青服的男人被一群莺莺燕燕拥簇着,哈哈哈笑了起来。
  “苏西?”于隆不解。
  “不,没事,没事,请别介意。”苏西擦了擦泪花,朝小白笑了起来。
  小白登时连骨头都酥了,儒雅翩翩地走到了苏西面前,双手一躬,“未知小姐芳名?”
  苏西刚还要开怀大笑,觉得不妥,抿了下嘴,矜持起来,一眼瞟见楼下有人提着个照路的红灯笼,上书“段七”,胡诌道:“奴家段七娘。”
  “段七娘,好名字。”小白痴痴念反复念着“段七娘”,走到了一边,那群莺莺燕燕马上围了上去,只见他命人奉上笔墨,展开宣纸,先一口气喝完了一樽酒,看了苏西一眼,略一思索,便挥毫疾书起来。
  围在他身边的人一时都安静了下来。
  于隆走到了苏西身边,问:“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
  “是吗?”于隆不信,而后转念一想,“对了,你说,你已经在这里16年了?”
  “恩哼。”
  “你是做了杨贵妃11年?”
  “恩哼。”
  “小白有几年是进京当官去了,啊,天宝元年,他为你做过词,你见过他,对吗?”于隆似乎才惊醒过来。
  “恩哼。”
  “那几句怎么说来着——”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是吧?现在我明白了,他是在夸奖我美艳照人呢!”苏西得意。
  “骗子。”于隆没好气地嘟囔一句。
  “哎,我不明白呢,如果我是那个杨什么的人,这原本的杨什么去哪里了?总不会平白不见了吧?”
  “蝴蝶效应吧?恐怕你与她在阴差阳错中重叠了,于是在她22岁那年,她消失了,你顶替了她的身份,还好,后面的发展与原来的时间轨迹大致相同,所以没造成历史混乱。否则,宇宙又该多出几个平行世界了。”
  “切。”苏西看着落书的小白,看看他身边面露狂热之色的男人女人们,问,“他很出名吗?”
  “没错,大才子。这个朝代,以及古东国往后的名人,他的逸事后人可都津津乐道。”
  “风流韵事吗?”
  “也不全都是。”于隆耸了耸肩膀,“也有励志的。”
  “比如说?”
  “你知道的,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恩。”于隆点头,看着把毛笔放下的小白,“听他说是他八岁那年,遇到了个立志把一根铁杵磨成绣花针的老婆婆,老婆婆在他面前说了这句话后,大概上天怜见,那铁杵竟然真变细了,然后他才开始奋发图强啊,上进好学之类的。大家对这番说辞都不大相信,我也不信。”
  “哈。”苏西再次哈哈笑得乐不可支,看着小白。
  “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是有点不太对劲呢?”于隆摸了摸苏西的额头,看她发烧没?坏脑子没?丝毫没看到一边的小白脸色骤然难看地嫉妒起来。
  “没事,我越来越相信你刚才说的,蝴蝶效应。”
  “好诗,好诗。”那边,魏颢带头喝起彩来。
  小白一扫低落,再豪饮美酒一樽,才捧着他刚完成的墨宝,大步流星走到苏西面前,送给了她。
  “写给我的?”苏西惊讶。
  “还请小姐赏脸。”小白得意。
  苏西与于隆的目光均落到了那遒劲的书法上:
  罗袜凌波生网尘,那能得计访情亲。
  千杯绿酒何辞醉,一面红妆恼杀人。
  “好,好。”苏西半懂不懂,却大叫着,笑着鼓掌。
  于隆亦拍手,气氛热烈。
  随后两人回到111-1号机时,Hifi里传出的依然是同一首乐声: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
  纸香墨飞词赋满江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
  豪杰英气大千锦亮
  沿着掌纹烙着宿命
  今宵酒醒无梦
  沿着宿命走入迷思
  仿佛梦里回到唐朝
  ——

  (未完待续)

  莫小图,中游骑兵,雪海深仇,自莋゛多情:***/---/*-*/*-*/-*--/*/***--/*/*-*/-*--/---/-*/*/**/*--/---/**-/*-**/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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