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科】帕秋莉似乎想在1851年伦敦生活的样子

美铃感觉头脑一片混沌，先前的训练像一道脆弱无比的防线不攻自破。阿麟微笑着，一种诡异的力量扭曲了她的思绪，让她感到头晕目眩，抵挡不住阿麟的指引。她本能地想要后退，但这种脆弱的挣扎化作了顺从，让她跨出一步，迎向阿麟。阿麟微微一笑，一抬手，指尖轻轻碰触美铃的脸颊。美铃隐约感到一股温柔的气息，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她的唇轻轻靠近阿麟的唇。这一吻，如梦如幻，让美铃失去了最后一点意识。

阿麟：嗯~看来还差得很远呢？
阿麟解除了精神入侵，美铃也如梦初醒一般，再次感到时间的流逝。
美铃对发生了什么的意识：【1D100=52】

美铃：等...你刚刚做了什么？

阿麟：嗯？没什么啊，我正准备告诉你我讲了那么多事的第二个原因呢。
美铃叹了口气，默许了阿麟的讲述。她感觉好像做了一场不长不短的梦。

美铃：你说吧......

阿麟：就像我说的，我对协会内部知之甚少，我的很多线人不是失踪了就是放弃了。关于这一方面，我希望你能帮我。

美铃：这我怎么帮啊？我倒是希望我有这个能力呢！

阿麟：你当然有。我所希望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你能稍微留意一下帕秋莉·诺雷姬平时向你们透露的信息。对你们来说可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但对我说不定有着重要价值呢？怎么样，不是什么特别无理的请求吧？

美铃：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的确小菜一碟......
阿麟淡然地笑了笑

阿麟：希望你对我解答关于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疑虑感到满意。

她是一个好的解惑者，美铃的疑惑现在一个不剩了。阿麟送她到了图书馆门外——

阿麟：要我送你回去吗？

美铃：不用了，你的慷慨分享让我倍感荣幸，我想我应当不再继续打扰你了。那个......

阿麟：嗯。

美铃：我想我似乎一直没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向你坦白...我知道我一直以来都不是很靠谱，也让你失望的过，但——

阿麟：美铃，不要再想着过去了。活在当下吧，没人会怪你的。

美铃：...我会试试看。
告别了美铃以后，阿麟凝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她开始思考自己身为瑞兽的身份和责任。再三思考后，她认定这次自己对美铃所说的一切都毫不虚假，一切都是她真心认为的。作为瑞兽，她的命运无法与人类完全分离。即使她认为自己不是人类，她发觉自己也做不到对人间的苦难视而不见，置若罔闻。无论如何，总会有契机让她踏上西行之旅的，她如此想到。
而今天，她只想悠闲地放空大脑，抛开过多的思考和杂念的干扰，给自己松松绑。她重新回到了图书馆内，找到了原先的位置。桌上空着的茶杯此刻装满了热乎的茶水，而原本的红茶茶壶则被替换成了盛满翠玉绿茶的陶瓷茶壶。那位不久前刚离开的金发大妖怪不知何时又回来了。

阿麟：还是喝不惯红茶吗，紫？

金发妖怪把绿茶向前推给了归来的阿麟

八云紫：不，我只是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些淡泊宁静。刚刚，见识到了不得了的场面呢。你好过火哦？

阿麟：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八云紫：那个姑娘应该已经能够抵抗得了一般的心灵控制了才对，但你却使出这番力道将她完全压倒，究竟是因为鹣鲽情深呢，还是因为......不甘？
阿麟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

阿麟：我只能感慨人外有人了。活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能把人的心智玩弄到如此地步的力量，就当我是学艺不精好了，我的幻术也只是停留在让别人迷乱而已，可做不到把人的自我完全控制。

八云紫：不过，亏得你悟性这么高，能这么快就掌握了他们的小把戏。没有什么进一步深造的兴趣吗？我可以教你一些更进阶的应用方法哦，比如说如何把人打造成式神，虽然这就完全脱离了他们那套方法就是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阿麟连忙摇头

阿麟：那就算了吧。可以的话，我是不太希望会用得到这些操弄心灵的把戏的。

八云紫：是嘛？明明就在刚才你还那么享受，现在却说出这种正义凛然的话......

阿麟：啊啊...你不是很忙吗...
像是终于没躲过金发妖怪的刺激，阿麟忍不住低头双手捂住了脸。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金发妖怪又不知所踪了。

阿麟：不会吧......专门又回来了一趟就是为了取笑我？
猜不透。阿麟觉得再给她十年时间或许能猜到那个名为八云紫的妖怪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总是这么难以捉摸，变幻莫测；她神出鬼没，难寻其踪，就如同她第一次在阿麟面前现身一样。
阿麟不知道八云紫到底来自哪里，不知道她为什么拥有这么无法理解的力量，更不清楚为什么她会帮助自己。或许，协会的有些事情让她有些在意？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阿麟再一次拿起来放在一边《不列颠百科全书》。不知为何，她感觉上一次捧起这本书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阿麟：哈。和这种人打交道真是费劲啊。

chapter 12 水晶宫
在美铃独自探寻阿麟的秘密同时，她那位还在梅菲尔德区的住宅里的大小姐却经历了一段并不十分风平浪静的时光。平心而论，蕾米莉亚并不觉得她所经历的这次波荡应该完全归咎与她，在她看来，自己或许措辞有些许不妥，但对帕秋莉的关心是没有虚假的。
近段时间以来，帕秋莉的脾气有些过于阴晴不定。在家里，蕾米莉亚经常能瞥到帕秋莉一个人板着脸，无言地拿着笔在本子或者书上一口气写个不停，好似在宣泄着什么。光是写东西所消耗的时间就快赶上她读书用的时间了。此外，她变得更加寡言，至少在蕾米莉亚看得见的地方是这样的。就连芙兰都被帕秋莉的氛围所影响到了。这一切让蕾米莉亚决定和帕秋莉交流一下。
蕾米莉亚对帕秋莉言论的刺耳程度：【1D80+20（胃炎）=39+20=59】

蕾米莉亚：帕琪，我通常不会评价他人的生活方式，因为我认为尊重应该是双向的，但...你不觉得最近你有点太闷了吗？我是说，你要是整天这个状态的话还不如在女修院里面呆着，起码在那里你能保持一个积极的生活态度。或许那里也更符合你的气质。
帕秋莉的反应：【1D80+20（刺耳）=14+20=34】

帕秋莉：......别管我。
看着帕秋莉不悦的表情，蕾米莉亚沉默了，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合上了门。芙兰从墙角探出头来，也不知是要笑话姐姐还是如何。

芙兰：真是阴晴不定啊？
看着偷窥的芙兰，蕾米莉亚把芙兰招呼到客厅坐了下来，自嘲的笑了笑

蕾米莉亚：“女人多变”，这是弗朗索瓦一世说的；“女人是海里的波涛”，这是莎士比亚说的。他俩一位是伟大的君王，另一位是伟大的诗人，想必都是对女人很了解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还以为我能让帕琪对我发点火的。

芙兰：发火？为什么？

蕾米莉亚：因为我说她还不如去女修院里呆着。如果是平时的帕琪的话，我猜她会从历史、理性、真理的角度出发，和我展开一场关于为什么僧侣制度是该受谴责的雄辩，并且驳斥我关于她气质的评价，可惜并没有这些。

芙兰：哦~为什么该受谴责？

蕾米莉亚：...你去问帕琪啊？她会给你传输正确的价值观的，去吧！
言罢，蕾米莉亚叫来芙洛拉回到自己的卧室里，趁着芙兰还在思考自己方才的一番话的时候换好了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芙兰：好快。这么着急去哪里啊？

蕾米莉亚：去海德公园看博览会。你不会有兴趣的吧？
芙兰朵露的兴趣：【1D80+20（好奇鬼）=64+20=84】

芙兰：当然有！你知道时报上——

蕾米莉亚：那么你可以稍后追赶上我，因为我今天可没打算等你磨蹭半天。我的书桌右边的抽屉里还有季票，要的话你就拿去吧。
还没等芙兰朵露说完，蕾米莉亚便已经一个人出门了，留下芙兰朵露和芙洛拉面面相觑。

芙兰：也许那家伙心情不太好吧。话说，芙洛拉，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从杂工混到能接近蕾米莉亚的侍女啦？

芙洛拉：我...我觉得是因为美铃姐姐不在所以大小姐没得选吧......
芙洛拉越说越小声，芙兰忍不住开始担心是不是芙洛拉刚才工作出了什么差错。

芙兰：你难道刚才做了什么让那家伙不高兴的事情吗？

芙洛拉：我......我没找到大小姐说的首饰，到最后大小姐自己去翻出来的......我太没用了.......
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完全没必要的，芙兰朵露开怀笑了出来

芙兰：哈哈哈！你不用这么想哦？因为美铃也经常找不到，但那家伙也没怎么样啊？总之，你待会也帮我换一下衣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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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蒙特街向西，蕾米莉亚独自一人走在通往海德公园的路上。和很多生活在阴暗中的其它生物不同，太阳对蕾米莉亚的影响小到时常被她自己忽略。她甚至十分享受阳光轻抚着皮肤的温暖触感，那中触感好似天使的轻触，是那些生活在黑暗中的魔物享受不到的。今天的天气——对伦敦来说——出奇的晴朗，大风刮走了笼罩在成绩上方的阴霾，也卷去了在富人区也时常难移躲过的不堪味道。这一切都勾起了蕾米莉亚内心深处的回忆——那是在她还是普通人类小姑娘的时候慵懒地晒太阳的回忆。

蕾米莉亚：快到了。
海德公园离得很近，近到让蕾米莉亚都懒得专门坐上马车。不久之后，一片翠绿的景象映入眼帘：橡树和榆树整齐排列，它们的树冠仿佛编织成一片屏障，加以秋英和金丝桃在这绿意中的点缀，让蕾米莉亚忽然想到了什么。和红魔馆不一样，在大城市里的绿植有时候是一种相对稀缺的资源。
不过蕾米莉亚并不是来看自然风光的。芬芳绿草和茂密树林等她离开人满为患的大城市回到家乡了以后再看也不迟，现在要紧的是一个史无前例的、极具开创性的大型展览——英国人叫它万国工业博览会，或者简称世界博览会。关于这场大型展览的消息，蕾米莉亚早在去年就已经听说了；尽管这场博览会在五月份左右就已经开展了，但那时候她甚至还没有从布加勒斯特出发。抵达伦敦以后她也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好时机来参观，直到已经是九月份的今天。

蕾米莉亚：至少不算太晚......
这一天来访者人流量：【1D80+20（名传千里）=74+20=94】
这里的人出乎预料得多，完全不像是已经展出了四个月的样子。能看得出来，这些人当中有不乏外国人，大多也似乎是奔着展览而去的。这是好消息，蕾米莉亚只需要顺着人流就能找到传说中的那座水晶宫了。不过，其实没有人指路也无所谓，因为她很快就看到了那座高耸而显眼的庞大建筑。
那是一座外表完全由透明玻璃构造成的庞大建筑，玻璃下是厚重坚实的钢铁支架。这座建筑与海德公园周围的绿意相比显得格格不入，而这样的一座庞大宫殿在一片平地上拔地而起，实在是一种蕾米莉亚过去无法想象的奇观。玻璃墙壁在日光的反射下真的如同水晶一样煜煜生辉，整座大厦好似和庄园一样宽广。这座建筑再一次刷新了蕾米莉亚对于人类建筑技艺的认知。多少年以后，当蕾米莉亚面对乐园的巫女那璀璨夺目的结界时，她仍然会回想起了在这一天看到的那高达三层楼、无比宽广的玻璃墙壁。

蕾米莉亚：坏了，或许我应该等芙兰收拾完一起出发的......
不过，现在想也无济于事了。就算芙兰来了，蕾米莉亚想必也很难在人群中找到她的身影。进入大厦，通过铁门，蕾米莉亚看见摇动的棕榈树和鲜花，一座巨大的喷泉就在入口前不远，位于整座建筑的正中央。

蕾米莉亚：...好挤，还是先去人少的地方吧。

也无暇参观南门入口处的几个展厅，蕾米莉亚凭着感觉往里走。从方位上来看自己似乎在往西边，而整个水晶宫是对称的，所以也无所谓先看哪边的说法了。话说，西侧有些什么来着？
正好，人也少了，蕾米莉亚想起自己带了一个前些天哪里找来的游览手册。她把小册子找了出来，翻到了有地图的一页——

蕾米莉亚：嗯...让我看看。

蕾米莉亚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西北侧的艺术展厅附近，人流密度大幅下降，空间变得十分宽广。

蕾米莉亚：那接下来的话......欸？
仿佛突然间感受到了一股遍及全身的静电，一股感觉让蕾米莉亚变得警惕了起来，这究竟是？

蕾米莉亚：危...危险感知......！
这并不是蕾米莉亚第一次经历这种感觉，过去有好几个场合也激发过这种身体先于意识的预警反应。蕾米莉亚连忙环顾四周，可是周围全部都是人类，不可能有什么人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蕾米莉亚的察觉：【1D80+20（种族本能）=78+20=98】（算是个利于剧情发展的大成功了，在此不加入选项）

蕾米莉亚：（是...那边！）
在第一轮环视中蕾米莉亚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种异样感的来源——那是一个年纪不大但是却杀气很重的小姑娘，就离自己不到十五英尺远，而那姑娘衣服里反射的一缕光芒......是藏着什么利器吗？那个姑娘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她的杀气直指的对象是！？

？？？：......（怒视）

蕾米莉亚：...没时间犹豫了！
蕾米莉亚一个挥手将小册子投掷而出砸在了红发女子的头上，后者一惊，被打乱了阵脚。就在她慌乱的一秒之内，蕾米莉亚飞快闪现到红发女子和她即将施以凶暴的对象之间，在一眨眼的功夫内夺走了那反光的金属物体。这一切发生的如此迅速，以至于常人根本无法捕捉到蕾米莉亚的踪迹，更不要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了。

小姑娘：啊......欸？？？

蕾米莉亚低头一看，她夺过来的是一把做工相当极致，附有不少花纹和符号的锋利匕首，与小姑娘穷酸的外表并不十分相符。但总之，事实再一次证明蕾米莉亚的危险感知并非虚假，她再一次靠着预警的本能化解了一场潜在的危机。

？？？：......唔。

蕾米莉亚：哦豁，姑娘，这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玩具啊？这个，我就先替你藏起来咯，免得被别人看到吓得把安保人员叫过来。

小姑娘：啊...啊......
红发女子终于意识到发生什么了，理解了刺杀行动的徒劳。本能的恐惧和慌张让她接连后退，在接受了自己似乎无法突破蕾米莉亚的阻挡以后，她的视线从蕾米莉亚身上凝聚到了后面那个金发女子身上。她眼神里的恐惧，不解，慌乱，最终化为了原本纯粹的愤恨。

小姑娘：怪物......

蕾米莉亚：嗯？

小姑娘：我...我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你们竟然能对我们如此无动于衷！你...简直比恶魔还冷酷无情！你们所有人都让我恶心透顶，你们都该下地狱！
这句话也同样是冲着蕾米莉亚身后的人说的。抛下这一句话以后，小姑娘眼看行刺无望，便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慌张而快速地转身逃遁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蕾米莉亚：......
蕾米莉亚叹了口气，把藏在手里的匕首好好地收了起来。她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刚刚保护下来的金发女性，眼神在空中交汇。

？？？：尊敬的女士，非常感谢您的出手相助。若非您的及时帮助，我或许已经命在旦夕。但是恕我不能理解，您为什么就这样把那个行凶者放走了呢？作为行凶未遂者，她应当接受法律的审判，而非能够逍遥法外。

蕾米莉亚：喔，我可不是什么像圣女贞德一样的非凡人物，没有乘胜追击的武艺；其次，就算我有她的武艺，我的原则也不允许我对手无寸铁之人施以暴力；再说了，您看那个小姑娘都快吓破胆了！我想她大概不会有勇气再一次拿起凶器了吧，您也就大发慈悲放过她一马呗？这个难得的晴朗下午已经出现了足够多的骚动了，我可不希望有更多会扰乱这段时光的小插曲了。而且，您安全了，这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我的那本册子跑哪里去了......
方才被蕾米莉亚扔出去的小册子本就并不十分牢固，再加上十分用力的投掷以及蕾米莉亚不小心踩的一脚，现在那本册子正破碎地散在地面上。蕾米莉亚不可能拿着这些废纸参观了，而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窘境，金发女子向前几步来到蕾米莉亚面前。

？？？：您似乎初次踏足水晶宫，我诚挚地邀请您与我一同参观这个庞大的展览。如蒙不弃，我想我多次游览这里的经历足以让我胜任您的向导这一职位，不知您意下如何？

蕾米莉亚：原来我还有这等殊荣！不过我本非英帝国的子民，我对英国人的社交礼仪了解也十分有限，所以，如果不妨打扰，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呢，夫人？
金发女子迟疑了一下，随后做出答复

？？？：亚历山德丽娜...亚历山德丽娜·维利亚努埃瓦（Alexandrina Villanueva）。

蕾米莉亚：我是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很高兴我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盲目流窜了。
蕾米莉亚对刚才时间的观察和思考：【1D80+20（在意的事情）=74+20=94】十分甚至九分地透彻
亚历山德丽娜接受了蕾米莉亚想要先游览西侧的意见，轻快地伴着伴走了起来。在游览过程中，蕾米莉亚把刚才所观察到的一切在脑海中梳理了起来。这是自然的，就算再怎么不愿在乎和自己不直接相关的事情，当这样的事情如同脱缰的野马般横冲直撞到蕾米莉亚眼前时，她也不可能感到不在意。关于红发女子和金发女子的事情在蕾米莉亚脑海里挥之不去，让她十分在意。

蕾米莉亚：（那个红发的姑娘是...爱尔兰人？）
红火的束发，碧绿的眼睛，以及面部那些许不太明显的雀斑，再加上她说话时那不属于英格兰本土的口音，这些都比较符合蕾米莉亚对于爱尔兰人的印象。她曾经见过的爱尔兰人和这个姑娘有着十分相似的口音，这让蕾米莉亚更加确信了。她看起来有些消瘦，有着底层劳动者普遍的营养不良，年龄似乎也不大。她的头发有点乱糟糟的，似乎不是很会打理的样子。
从打扮上来看......说实话看不出来什么。那个姑娘的打扮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一身简朴耐用的工作服，由简单的裙子、围裙，发带组成，完全是一个在工厂里的女工人会有的打扮。不过，如果她的确是在哪个工厂里做工的话，那她的衣服可以称得上是比较干净整洁了。
直到这里，那个红发女子都并没有什么能十分引起蕾米莉亚注意的亮点。真正让她觉得有些违和的是那把匕首。那并不是一把穷酸的匕首，其刀柄是一种结实的黑色材料，把手则又是另一种材料。刀身短但却呈现出优美的曲线，连同刀柄上一齐刻了一些小巧精致的纹路，完全不像是用来行凶的利器，反而像是什么反传统艺术家的作品。这是一个贫穷的工人会看得上的武器吗？还是说这是她从哪里捡来的？
蕾米莉亚不再思考了，她觉得再思考下去意义不大，反而会让她错过和亚历山德丽娜认真交流的机会。

亚历山德丽娜：...像这样完全集中在一所建筑之中。珍贵的宝石并不是人类的造物，除了人类那点精工雕刻的提升以外，它们的光彩和价值完全归功于大自然。人类历史以来，还从未有过现在水晶宫里这番规模的宝石展览呢。您瞧，这些来自印度的珠宝大概没有人能拒绝吧？
亚历山德丽娜聊的倒是十分欢快，完全不像是刚躲过一场可能危及性命的刺杀的样子。蕾米莉亚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她们现在正在印度展厅之中，她的新朋友刚阐述完她对好几块珠宝的评价。

亚历山德丽娜：就在这边。我不知道您是不是看报纸比较多的那类人，如果是的话，您或许也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这颗钻石的新闻吧？
亚历山德丽娜的目光指向了一个备受瞩目的展台，上面的一个展示架将那块钻石呈现在参观者们的眼前。

蕾米莉亚：噢，您说的那个我知道，那个就是被叫做光明之山（Koh-i-Noor）的钻石吧？说实话，看到这颗钻石的真实样貌还是有些让我失望的，我还以为它会更大一些呢。不过，和它的尺寸相比起来，更大的问题是它的做工吧？

亚历山德丽娜：诚然，光明之山只经过粗加工，并不能完全反射出钻石的光芒。可是如果真的要加工的话，势必会让这枚钻石的重量减轻不少，对于世界最大的钻石来说这未免太可惜了一点。

蕾米莉亚：说不定还是加工一下更好，说不定能磨去它原本携带的霉运呢？

亚历山德丽娜：您是说光明之山的诅咒？那些媒体编造的谣言？

蕾米莉亚：未必就是谣言哦？我记得我看到过一句话，说“谁拥有它，谁就拥有整个世界。谁拥有它，谁就得承受它所带来的灾难。”在历史上，它让波斯王室陷入了自相残杀的连环套里，也引发了无数次的血腥屠杀和争斗，您说难道这样一枚钻石不应该好好地打磨一番以褪去笼罩它的阴霾吗？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听到蕾米莉亚的引述，亚历山德丽娜掩饰着心中的不屑，笑颜开来，对此置若罔闻。

亚历山德丽娜：那些媒体总需要一些博人眼球的东西让人好买他们的报纸，不然也不至于把光明之山渲染成这般受诅咒的造物了。倘若拥有这枚钻石的是那些操笔杆子的人，恐怕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蕾米莉亚：哈哈，这点说的不错。或许，无论是诅咒还是祝福，都只是人们自己心中的期许罢了。咱们接着看吧？
而她所保护下来的这位金发女子，亚历山德丽娜·维利亚努埃瓦，看上去大概二十多岁，身高约为五英尺，与蕾米莉亚相仿。她的举止得体、优雅，体态相对丰盈，有着白雪般的皮肤，似乎保养得很好。整齐而精致的头发以脑后的盘发展现，呈现出精心打理的细致感。淡雅的妆容也毫不浮夸：淡淡的脂粉、淡色口红和轻微的眼妆，或许她比较注重自然美。她身着一套深蓝色裙装，服装的裁剪传统而经典，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时尚元素，全身上下仅有的配饰便是帽子上的几朵花和一条红石项链。
此外，她有一双如同碧海的蓝色眼眸口音，操着一口纯正的英伦口音。

蕾米莉亚：（或许是哪个贵族家的大小姐微服私访吧，虽然想要保持低调但被什么仇人认出来了？）
也许红发女子和金发女子之间有着什么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吧，但那些不在蕾米莉亚的考虑范围之内，她也对此没有兴趣。亚历山德丽娜继续带着蕾米莉亚参观由东印度公司所展出的各种展品：各种名称的印度香料，整套的香油套装、造型有些陌生的金银器、华丽的刺绣、献给女王的象牙宝座、大象骑座，令人眼花缭乱。

蕾米莉亚：这些...是来自印度的生产原材料吧？
庞大的展区不仅展出了富丽堂皇的金银珠宝，还有直接用于生产的各类原材料。棉花、丝绸、香料、草药，还有更多蕾米莉亚鲜有接触的特色产物。

蕾米莉亚：光是看着这些，脑海里就已经浮现出东印度公司那些充满油水的生产线了......

亚历山德丽娜：难以否认，这个国家的繁荣离不开这家公司的运营，也正是因为它的存在，印度才能成为这个国家的掌上明珠，我们所看到的每一块布料，每一撮香料才能被呈现在我们眼前。我游览水晶宫不少次了，每次我都会来这边看看。

蕾米莉亚：印度啊......实话实说，我对印度的了解称不上很多，之前我对这个地方的认知也大多来自于一些片面的文字。我对奇异的生物充满好奇，但我却从未亲眼度量过大象的高度；我对宝石有所偏爱，但这里仅仅这几个展厅便有许多我从未见过的种类。我觉得，东印度公司的制度就像一块海绵，它能吸取恒河沿岸的精华，然后把它们挤在泰晤士河沿岸。

亚历山德丽娜：的确如此。这里便是来自印度的财富的一个缩影。
蕾米莉亚像是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

蕾米莉亚：我的一个朋友...嗯......应该说是我家里的一位，她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

亚历山德丽娜：您说。
蕾米莉亚微微沉思，随后望向了亚历山德丽娜等待的双眼。

蕾米莉亚：她问我财富的代价是什么。这个问题我一直不是很明白，因为它实在是过于开放了，我没法给出一个让我和她都满意的答案。先抛开我的情况不谈，我很好奇，如果这样一个问题放到更加具体的情况上，比如说，这些来自印度的财富，您觉得会有答案吗？
亚历山德丽娜轻挑扬眉，嘴唇微张，眼底掠过些微惊讶。

亚历山德丽娜：说实话，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尤其是当这个问题有了具体的情景之后。

蕾米莉亚：请讲。

亚历山德丽娜：如果是两百多年前的话，这个代价就是伊丽莎白女王所授予东印度公司的东方贸易特许状；如果是一百年前的话，这个代价是英国政府对东印度公司的资金资助，而这个资助和回报相比是微不足道的；如果是现在的话，这个代价是国会对公司内部腐败和效率低下的整治与监督所要付出的人力和财力资源。可以说这个代价和过去相比来说是越来越大了。
蕾米莉亚内心波动：【1D100=10】
不知为何，蕾米莉亚并没有对这个回答感到十分意外。她回想起先前在洛蒙德湖上被闪电击中时的感觉，那时她感觉自己的所有思维活动在一瞬间被终止了，整个世界变得无声。蕾米莉亚暗中觉得，她现在的感觉和那时被闪电击中时还挺像的。
对于亚历山德丽娜的答案，蕾米莉亚不置可否。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望着什么答案，但此刻她感觉自己没有去讨论的动力了。

蕾米莉亚：...也是。可能这个问题我得再花上一段时间才能想明白吧。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亚历山德丽娜：接下来我想带您看看机械和铁路相关的展出，就在这个展厅旁边。

蕾米莉亚：劳烦你了。
......

就在印度展区不远处便是一间展示着各式各样的铁路和蒸汽机械的大展厅。和许多按照国家而划分的展厅不同，这个展厅是不区分展品的国籍的，至少名义上是的。这里的机械来自各个国家，无一例外都是各国的工业结晶。

蕾米莉亚：真是大开眼界了，没想到这里的展品竟然几乎全都是实物，我以为至少会有一些假模型的。
亚历山德丽娜摇了摇头

亚历山德丽娜：如果只是展出些假模型的话，那这个展览就失去意义了，不是吗？这个水晶宫之所以伟大，是因为这些展品无一例外都是货真价实的工业结晶。这里的每一台蒸汽机，每一个齿轮、活塞、阀门，都和外面的铁路上使用的那些别无二致。

蕾米莉亚：哦~那可真了不得。像这样近距离观摩火车头的心脏对于我来说还算是第一次，您知道，我对蒸汽机械的了解还是十分有限的。
面对完整的火车头和锃亮的蒸汽机，蕾米莉亚两眼发光，这是任何一个来到水晶宫的参观者都会有的反应。在那个时代，哪怕是上流社会的知识分子，科学家，亦或贵族成员，也鲜有机会能将在当时所有最为先进工业产物尽收眼底，更别提如此近距离接触了。亚历山德丽娜能察觉到蕾米莉亚掩藏不住的好奇心，因为那种感觉在她第一次参观水晶宫的时候也体会过。

亚历山德丽娜：如果您感兴趣的话，为什么不用手摸一摸呢？说到底，这些由钢铁铸造的大块头和那些秀气的艺术品截然不同，并不会因为一点磕磕碰碰而失掉原本的坚固的本质。您不妨试着亲手敲一敲？

蕾米莉亚：嗯......
蕾米莉亚伸出手，用普通人类的力度轻轻敲了敲那钢铁的肢体。的确，金属的坚韧胜于磐石，不过她仍感到小心翼翼，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损坏这精致的机械结构。她希望这种情况，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能避免发生。若是这样一台精致的机器遭到破坏，她会感到非常惋惜。
蕾米莉亚科学知识水平：【1D80+20（胃炎）=39+20=59】

蕾米莉亚：燃料燃烧产生热量，热量加热水变成水蒸气，这些蒸汽再推动活塞产生动力......这要是放在过去实在是无法想象的，而现在这样的奇思妙想已然成为了现实，变革就摆在我的眼前......

亚历山德丽娜：您似乎为了什么而感到遗憾？

蕾米莉亚：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感慨罢了。很遗憾，我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科学教育，物理、化学、数学也都不是我的强项。

亚历山德丽娜：何必如此沮丧呢？这些知识并非我们必须深入了解的领域，毕竟我们并非科学家。说到科学，我对铁路的了解可能比科学更加充分。

蕾米莉亚：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