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章:古罗马文明——帝国岁月
上期说到,君士坦丁一世迁都拜占庭之后有利有弊,好处是可以摆脱传统贵族掣肘,放手实现君主专制;坏处是失去了宗教中心,难以获得民众的认同。
那怎样才能夺回宗教权柄,重拾人心呢?
1、新老宗教
迁都后,罗马实际上就出现了新旧两个中心。
旧的中心是罗马城,这里依然信仰罗马的传统宗教;而新都则不同,这里更流行一种新的宗教——基督教。
那君士坦丁一世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呢?
从前罗马政府一直在打压基督教,并弘扬自己的传统宗教,可如今,这却成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原因是,经过200多年的压制,基督教非但没有被消灭,反倒蓬勃发展起来,尤其是在帝国的东部极为昌盛,深得底层民众青睐。
而如今罗马帝国迁都到东方,到了基督教的地盘儿,两大宗教视同水火,难以调和,这可怎么办呢?
在这一点上,君士坦丁一世绝对是个务实的统治者,所以他不会站在宗教的立场去思考这个问题,而是会站在政治的角度去解决问题,那如何解决呢?
首先,对于传统宗教,君士坦丁一世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因为这毕竟是罗马的本土宗教,拥有天然的民众基础,尤其是在帝国西部,传统宗教绝对占统治地位。
但问题是,现在君士坦丁一世离开了罗马城,离开了传统势力的大本营,来到了人家基督教的地盘儿,那就不能不考虑人家的感受了,于是,他立刻终止了对基督徒的逼迫,接纳了这种全新的宗教。
按说若是一般的政治事件,那事情处理到这种程度也就可以了,作为统治者,君士坦丁一世对双方算是都有了交代,并没有损害任何一方的利益,所以大家就应该各退一步,相互妥协了。
但宗教毕竟不是政治,那君士坦丁一世按照政治那一套去处理宗教问题能奏效吗?
2、信仰之争
这就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而放在罗马传统宗教与基督教之间就难以妥协,为什么呢?
罗马的传统宗教是一种多神教,但“多”不是重点,重点是“杂”。
他们的神祇来源非常复杂,既有本土的神祇,比如罗马的灶神维斯塔;也有外来的神祇,比如埃及的伊西斯。
之所以会有外来神祇,是因为罗马征服其他部落后,为了方便统治,便将对方的神祇吸收进来,也成为罗马的一个神祇,这样就能让对方有归属感,只要对方承认罗马主神朱庇特的权威,同时尊重罗马皇帝就行。
罗马的这种宗教政策非常务实,并为罗马的扩张政策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但这要有个前提,那就是对方也必须信仰多神教,不能信仰一神教,否则融合后,对方一看新的神话系统多出了那么多神,那肯定不行。
而这原本不是问题,因为古人大多信仰多神教,这是种很朴素、很广泛的信仰系统,所以罗马遇到的敌人也基本都信仰多神教,即便是强大的埃及和希腊也是如此。
可基督教恰恰不是多神教,而是一神教,所以基督教虽然在罗马帝国发展了200多年,却始终没有被传统宗教吸收,一直在被打压。
但君士坦丁一世却彻底颠覆了这一政策,不再打压基督教了,那这会带来怎样的变化呢?
3、基督教的胜利
其实,罗马的宗教政策并没有特别针对基督教,因为基督教又不是邪教,并没有要颠覆罗马的政权,所以罗马人不会特别针对基督教,那为什么长久以来,基督教一直被打压呢?
这是因为罗马传统宗教有个总原则,那就是:即便信仰其他宗教,也必须尊奉罗马的主神朱庇特,还要崇拜罗马的皇帝。而基督教是禁止偶像崇拜的,更不会崇拜其他神祇,所以就与罗马的传统宗教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对此,罗马政府的态度是很强硬的,那就是——逼迫。
比如,公元111年,图拉真皇帝下达命令:一旦罗马人与基督徒发生冲突,那么无需任何审判,基督徒都必须放弃信仰。
这虽然没有判基督徒有罪,可也相当于宣布基督教非法了。而此后的继任者也都默认了这个做法,区别只在于,有的皇帝执行的宽松,有的皇帝执行的严格而已。
对此,基督教并没有太好的办法,他们既说服不了统治者,也无法推翻罗马的统治,所以面对罗马政府的逼迫,他们只能以死抗争。
现在君士坦丁一世宣布不再逼迫基督徒了,这就变相将基督教合法化了。而这对传统宗教是巨大的打击,因为基督教特殊的教义,使得它很难与传统宗教兼容,所以基督教一旦合法,就势必会侵蚀传统宗教,争夺他们的信徒。
因此,君士坦丁一世这项命令虽然简单,但却相当于颠覆了罗马的宗教政策。此后基督教迅速发展,并逐渐超过传统宗教,结果信仰传统宗教的人反倒成了“异教徒”。
公元391年,皇帝狄奥多西一世宣布异教活动是非法的,并禁止所有异教崇拜,基督教最终取得了全面的胜利。
不过,这些并不是君士坦丁一世所关心的,而且他也不在乎谁来做罗马的国教,他支持基督教显然另有原因,那是什么原因呢?
下期,我们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