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字：庞培
上期说到，斯巴达克斯起义失败后，克拉苏与庞培因为镇压起义有功，而共同当选了最高执政官，罗马也正式进入到“巨头政治”时代。
可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大巨头共同执政，这事儿听着就不靠谱儿，那他们能相处好吗？
1、破而未立
别说，还真能。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只要罗马还在扩张，巨头们就还有合作的空间。
前面文章已经讲过，罗马战胜迦太基之后，就开启了疯狂扩张的模式，先后将马其顿、塞琉古等传统强国挑落马下。
不过，他们只是初步打败了敌人，并没有完全征服这些地方，更没有建立起有效的秩序。
比如，罗马推翻马其顿王国后，爱琴海就被海盗控制了。
要知道，过去这里一直很太平，是西方贸易的天堂，这是因为雅典人一直维持着秩序。后来，马其顿人征服雅典后，便授权罗德斯岛上的人维护这里的秩序。
等罗马人东征，吞并了马其顿后，便开始觊觎罗德斯岛上的财富，于是，他们向罗德斯人强索租税。
可这样一来，罗德斯人便无力维持舰队了，于是，爱琴海上就出现了权力真空，海盗便猖獗起来。
不过，爱琴海离罗马很远，中间还隔着希腊半岛，那海盗对罗马能有多大影响呢？
2、外部压力
影响极大。
要知道，爱琴海是通往黑海的交通要道，而黑海又是欧洲主要的粮食产区，很多国家都要依赖其粮食出口。
现在，罗马征服了这些国家，却没有维护好这条海上生命线，结果，这些被征服的地方立刻就陷入了粮荒。而这场粮食危机很快就传导到了罗马本土，导致罗马的粮价暴涨。
不仅如此，海盗们还洗劫了沿海的城市，绑架罗马的官员，后来，他们的势力甚至延伸到地中海，并袭击了意大利沿海的城邦。
你看，罗马人貌似掠夺了巨额财富，但却破坏了当地的秩序，而这些秩序其实更有价值，这是不是买椟还珠、作茧自缚呢？
对此，强大的罗马人却束手无策，海盗们甚至用涂金的桅杆、镀银的船桨，和紫色的风帆来炫耀他们的胜利。
不过，也正是有这些外部压力，庞培和克拉苏这样的巨头才能和平相处，并一致对外。这样看来，巨头们似乎还有些“良心”，知道在民族大义、国家危亡的面前，要保持冷静。
那巨头们真有这样的觉悟吗？
3、“疯狂的”决议
有没有觉悟我们不得而知，不过，在打击外敌的过程中，这些巨头的权力却都在疯狂增长。
可权力消长是个“零和游戏”，如果巨头们的权力都在增长，那谁的权力在消亡呢？
是元老院，以及他们背后的贵族集团。
就拿打击海盗来说。
当时有人提议，罗马所有舰队，以及沿海80公里以内的居民，都归庞培调遣，以打击海盗势力。
可想而知，对于这样的提案，元老院当然会强烈反对。
不过，人民议会表决后，还是批准将500艘战船，以及12.5万名士兵交给庞培指挥。同时，国库还拨款1.44亿塞斯特斯给他使用。
塞斯特斯是一种小银币，具体值多少钱我们就不细说了，总之这是笔巨额军费。
虽说这个结果不如最开始的提案离谱，但也等于是架空了元老院，为什么这么说呢？
4、战争规模
要知道，元老院之所以能代表贵族控制整个国家，就是因为他们有财权和兵权。
不过，以前打仗时，元老院也是要把这两样权力交给执政官，让其全权指挥的呀，怎么这次就说元老院被架空了呢？
这涉及到一个更深层的问题，那就是：社会的动员力问题。
我们先看看罗马以前的动员能力。
以军事动员为例，罗马陆军是个混合军团，有许多兵种，比如标枪兵、持矛兵、骑兵等，他们共同组成了罗马军团。
1个满编军团最多有1万人，通常，它还会配有1个附属军团，两者建制类似，他们一起组合成1个联合军团。
罗马人每次出征，会派出两支联合军团，并由最高执政官亲自统帅，称之为“执政官集团军”，我们可以算一下，这样的集团军最多有4万人。
在中国人看来，4万人实在是太少了，要知道，早在战国时代，我们的战争规模就达到了数十万人。
不过，对早期的罗马来说，4万人已经是极限了。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西方人比东方人少吗？
5、“如臂使指”
还真不是。
以公元元年为例，那时中国有6500万人，而罗马有5500万人，虽然少了1千万人，但也在一个数量级上。
那罗马军队怎么才这么点儿人呢？
因为早期罗马还处于城邦时代，而所谓罗马，其实就是指罗马城，罗马的整个战力，也都是由这一个城市提供的。
而那时罗马城的人口还不到30万人，因此，能派出4万人作战，已经是极限了。不过，长久以来，这个规模的军队都是够用的。
比如，第二次布匿战争时，罗马与迦太基爆发了著名的“扎马会战”，那时已经是公元前202年了，罗马共和国已经进入了“下半场”，可即便如此，决战时，罗马军还是只有4万多人。
而且，对手迦太基人也只有5万人，这说明大家都是城邦间的对决。
由于这4万人都是罗马公民，军中的指挥官又都是贵族，所以整支军队就都被元老院操控着。
甚至，战前元老院还会制定明确的战术目标，而整支军队也会坚定的执行这一目标。
比如，第三次布匿战争时，迦太基早就打算投降了，可罗马出兵前，元老院就曾达了命令，要彻底消灭迦太基。而最高统帅不敢违抗这一命令，于是，即便迦太基已经放弃抵抗了，罗马大军还是得毁灭对手。
这其实不合常理，因为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所以正常来说，应该是“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
而罗马军远征时，还要被元老院遥控，这只能说明，那时的军队只是元老院政治力量的延伸，以至于谁来统率都无所谓。
可现在不同了，庞培要控制12.5万人的军队，这么庞大的军队，肯定不止有罗马城的公民，还有其他人，因此，元老院无法完全控制这支军队。
事实上，这支军队只听命于庞培一个人，庞培已经成了“临时君主”。而这一切，元老院已经无能为力了，因为这都是罗马人民议会批准的，他们希望庞培能集中力量，战胜海盗，重新恢复地中海的秩序。
庞培也不负众望，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悉数捕获了海盗船只，占领了海盗据点，处死了海盗首领，恢复了海上贸易，平抑了罗马粮价。
贵族们难于登天的事情，庞培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罗马人民欢欣鼓舞，都把庞培看作了救世主。
那庞培真的是来救罗马的吗？
下期，我们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