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字:灵知派
上期说到,公元前3世纪的社会情绪是“疏离感”,无论东方还是西方,人们对社会生活都开始变得漠不关心。
在西方,希腊人原本都是深度参与政治的,他们过惯了政治生活,可马其顿帝国征服希腊后,希腊人了便失去了政治自由,这让他们无所适从,于是对整个世界都产生了“疏离”,渐渐对外界漠不关心,开始向人的内心“坍缩”。
在东方,人们则习惯了帝国统治,普通人并不关心政治,就是安心生产,而马其顿人来了后,也没有改变这种制度,可普通人同样产生了疏离感,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1、“狸猫换太子”
首先,不关心政治不代表疏离。
在东方,普通人在帝国的“照耀”下,虽然不用参与政治生活,但对统治者还是有向心力的,因此,原本他们是有归属感的。
不过,马其顿人来了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马其顿帝国虽然也是“帝国”,但骨子里却崇拜希腊自由的思想,而自由思想的基础是政治独立,他们以城邦为单位,各自为政,“城邦事、城邦决”,人们会深度参与政治生活。
这与传统帝国的统治方式截然不同,而马其顿人虽然不认可这种政治制度,但他们却做不到只继承思想,不理睬政治,所以只能一并带到东方。
于是,东方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帝国形态,但思想基础却发生了动摇。
那这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呢?
2、政治vs思想
这会造成“政治撕裂”。
马其顿人在东方每征服一片地区,就会建一座“希腊式”的新城,然后以此为基地,统治整片区域。于是,在局部就造成了这样一种格局:上层统治者是希腊人,下层被统治者是东方人。
而时间一长,上层希腊人带来的新思想就会渗透到下层社会,造成思想对政治的冲击。于是,原本稳固的政治开始动摇,普通人对既有的政治制度产生怀疑,进而对习惯的生活产生疏离。
相较而言,西方人则相反,他们是面临着政治对思想的冲击,于是,原本自由的思想开始凝固,人们对理性的作用产生怀疑,进而对习惯的生活也产生了疏离。
也就是说,虽然东西方冲击的方向相反,但都对人们的生活都产生了巨大的干扰。
这时候,人们迫切希望为心灵寻找一片“乐土”,于是,哲学上出现了折中主义,宗教上出现了混合主义,都在试图弥合思想和政治的差异。
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无论是哲学还是宗教,他们的速度都太慢了。
哲学要想“折中”,需要慢慢调整理论;宗教要想“混合”,需要慢慢宣扬教义。而人的生命有限,面对翻天覆地的巨变,无论谁在短时间内都难以适应,所以自然会产生“幻灭感”。
实际上,如果我们穿越回公元前3世纪,会本能的觉得末日要来了,整个世界都无可救药。于是,“拯救”的思潮汹涌而来,这是人们自发形成的社会情绪。
那它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呢?
3、剧情“反转”
这场拯救运动的先锋被称为“诺斯替主义”,它是希腊语gnousis的音译,意思是“知识”,而知识是希腊人首先创造的词汇,最早出现在柏拉图的对话录《泰阿泰德篇》。
由此推断,这场运动肯定离不开希腊。
其实,长久以来,人们一直以为诺斯替主义只是基督教的一个分支。
这是因为人们一直没有发现诺斯替主义的著作,他们的观点都是基督徒说的,并且是当做异端批判的。这就让人误以为他们只是基督教的一个分支,而直到20世纪,这种观点才彻底转变。
1945年,在埃及的拿戈·玛第镇出土了一批古代抄本,里面有大量诺斯替主义的著作。
其中,有些文集的时间是早于基督教的,这让人们意识到,诺斯替绝不是基督教内部的一个分支,而是一场独立的运动,甚至基督教的诞生还要“仰仗”诺斯替主义,那此话怎讲呢?
4、灵魂与知识
诺斯替主义又叫“灵知派”,这个翻译其实比音译更恰当,因为它道出了此派的真谛——灵魂与知识。
两者其实都是希腊文化的产物,在希腊之前,没有其他文明能明确阐述这两个概念,语言中也没有类似的词汇。
希腊人不仅创造了这两个词汇,并且还赋予了两者含义,其中,柏拉图的贡献尤为巨大。
在柏拉图的对话录《斐多篇》中,他详细讨论了灵魂,认为它是生命的本质,因为死亡就是灵魂和肉体的分开。
的确,世人千千万,他们虽长着不同的面孔,但身体构造却并无二致,他们能做不同的事情,而不是像机器那样重复相同的动作,这其中一定有特定的东西在驱使。
而希腊人能意识到这一点,并将其命名为“灵魂”,这的确是巨大的贡献。
进而,柏拉图还认为:知识是灵魂对前世的回忆。
这种观点虽然奇怪,但柏拉图有自己的洞察,并举了人的五感做例子来阐述他的观点,他认为:人的感觉是天生就具备的,并非别人教的,这说明感觉这种“知识”是人出生前就存在的,所以是前世带来的。
进而推断,一切知识都是“先在”的,而人之所以还要学习,是因为出生后就忘记了,需要通过学习来不断“回忆”,才能记起它们。
灵知派继承了柏拉图的观点,可这与“拯救”有什么关系呢?
5、另辟蹊径
拯救是当时东西方文明的主旋律,因此,哲学也得蹭这个“热点”。
那怎么“蹭”呢?
办法有很多,比如从灵魂下手。
既然知识是灵魂对前世的回忆,那就需要有一种回忆的方法,而柏拉图给出的方法是学习。
但具体怎么学他可没说,而真要“学”起来,人们就会发现,这条路千难万难。
其中,柏拉图的得意弟子亚里士多德是学的最好的,并开创了逻辑学、物理学、生物学等众多科学分支。
不过,这并不是柏拉图的初衷,因为在他眼里,这些只是知识的“碎片”,并不完整,所以不是真正的知识。
于是,“真正的”柏拉图主义者们另辟蹊径,采取修道的方式,企图参悟真理。
那怎么“参”呢?
下期,我们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