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吏
大概没有人不喜欢听神话故事吧。除了神话故事,我还喜欢一些民间的传说故事,少数民族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就更令我着迷。
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我”的伯父尼都,是出现的第一位萨满,弟媳妮浩,是第二位萨满,也是鄂温克族最后的一位萨满。
每一个乌力楞萨满的诞生,都是“神”的指意,并不是师代徒或者世袭制。
前一任萨满未去世之前,谁都不知道下一任萨满是谁,包括未来萨满本人,也浑然不知。
只有前一任萨满去世三年后,某一个族人突然表现出“神”的特质,整个族人才知道新的萨满诞生了。便会请其它乌力楞的萨满过来,拿出前任萨满留下的神鼓、神衣、神帽、神裙,为新萨满举行仪式。
萨满可以是一个乌力楞的族长,也可以是一个普通的族人,为族人主持婚礼和葬礼,为族人消灾治病。鄂温克族人视萨满为神人,只要是萨满说的话,无一例外都会被当成“神的旨意”。
被上天指定成为新萨满的人,往往并不开心!
因为萨满担负着太多的责任,会面临太多的取舍。当有人求萨满去治病救人时,他们往往会牺牲掉自己的利益,而保全大家的利益。
书中第一次出现萨满跳神的情节,是伯父为“我”的姐姐列那取“乌麦”(灵魂)。
拿我们今天的话说,就巫婆跳大神治病救人,将一个生命的灵魂转嫁给另一个生命。
列娜得救的同时,一头驯鹿崽却死在了黑夜里,那头驯鹿崽代替姐姐去了那个黑暗的世界。年幼的“我”,看着星光下一动不动的驯鹿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忧伤,那头驯鹿崽的母亲也因此不再产奶。
书中多次出现萨满跳舞治病救人的情节。尼都用日本人的战马,治愈了日本人的伤口。妮浩为了救人,几次三番牺牲掉自己的孩子,换取他人的性命。
妮浩最后一次跳起萨满舞,是在干旱中为鄂温克族求雨。舞毕,雨落,泥浩唱神歌,然后倒在了大雨中,从此没再睁眼。
妮浩去世后的第三年,玛克辛姆出现了一些“神人”的举止。
已经进入了新世纪的“我”和族人,不想再看到一个新的萨满诞生,不想一个好端端的亲人再经历尼都和妮浩的悲凉,便把祖先留下来的神衣、神帽、神裙都捐给了民谷博物馆,只留下了一个神鼓。
远离了那些神秘的物件后,玛克辛姆慢慢正常了,鄂温克族的萨满从此也销声匿迹了!
阅读时每一次碰到萨满跳舞,我都被深深地吸引。
拿今天的科学和医学去审视萨满的行为和效果,完全没法解释。阅读一部作品,得进入到作品特殊的时代背景中,否则难以相信和理解。
我一边怀疑,一边好奇!
一会儿怀疑那是迷信和传说,一会儿又相信鄂温克萨满真的可以通神!最后,相信占了上风。
不管是迟子建老师的艺术创作,还是那个活了101岁的“我”的人物原型,我宁可相信一切有关鄂温克族萨满的传说。
一个活到90岁还耳清目明,还能在大兴安岭山中赶着驯鹿、过着游牧生活的老猎民,她亲身经历过有关萨满的事,不应该被怀疑,她眼里的森林、信仰和生活,是我们难以体验的。
一边是社会发展的快速进步,一边是少数民族特有文化的遗失,两者的轻重,在不同的人心里有着不同的份量。
我知道,我之前没见过萨满和驯鹿,以后,就算我前往额尔古纳河右岸,就算我深入到大兴安岭的山中,将还是见不到我所喜爱的这两样。
好在,有《额尔古纳河右岸》,它会一直留在书架上,一直留在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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