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文章惊海内,半世风流半世僧



虎跑
今天是在杭州的第二天,全天都在工作,在深夜抽时间写了这篇文章,继续杭州之旅。
要了解一座城,就要了解它的历史和文化,了解历史文化最好的方式是去当地的博物馆和历史遗迹,在博物馆里可以了解这座城市的前世今生,风土人情和文化底蕴。
我去每一个城市旅行最喜欢去当地的博物馆和历史遗迹,这可能和我喜欢历史有关。这十年一共去过三次浙江省博物馆,第一次是2012 年自己一个人去,2014 年又带家人和小孩去过一次,那时候小孩还小,没有太多记忆,去年暑假带小孩来杭州旅游,第三次去浙江省博物馆,看了印象西湖,还去了吴山上的杭州市博物馆。
杭州曾作为南宋的首都,有着深厚的文化沉淀,处处都显露出南宋遗风。如果你到杭州,除了看印象西湖,还要看看宋城千古情。用先进的现代科技与传统文化完美结合,以意想不到的呈现方式演绎了良渚古人的艰辛、宋皇宫的辉煌、岳家军的惨烈、梁祝和白蛇许仙的千古绝唱,把丝绸、茶叶和烟雨江南表现得淋漓尽致,带给人们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
我一直认为,城市之大,除了高楼大厦和地域之大外,更要有大家。
有大家方能称之为大城。
历史上很多著名的历史人物都在杭州留下过足迹。苏东坡、白居易曾主政杭州,他们共同的功绩都是在不断治理和修缮西湖,所以有了现在的西湖美景,有了苏堤和白堤,给杭州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自然和人文瑰宝。
杭州还有一位享誉僧俗两届的大师,也是我最仰慕的一位宗师——弘一法师李叔同。
“二十文章惊海内,半世风流半世僧”,很好地概括了李叔同的一生:
他的前半生,繁华旖旎,是风流富贵的翩翩公子,是无所不精的留洋才子,是戏剧演员、是艺术家……万众瞩目、享尽风光。
他的后半生,皈依佛门,以戒为师,淡泊无求,一双破布鞋,一条旧毛巾,一领衲衣,精研律学,成为了近世佛教界倍受尊敬的律宗大师,被尊奉为第十一代律宗祖师。
可能有的人不知道弘一法师是谁,但他写过一首歌曲几乎人人都听过——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在中国近百年文化发展史中,李叔同是学术界公认的通才和奇才,集诗、词、书、画、篆刻、音乐、戏剧、文学于一身,在多个领域,开中华灿烂文化艺术之先河。作为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先驱者,他最早将西方油画、钢琴、话剧等引入国内,且以擅书法、工诗词、通丹青、达音律、精金石、善演艺而驰名于世。
他是中国油画之鼻祖,是最早在中国介绍西洋画知识的人,也是第一个聘用裸体模特教学的人。他在学校美术课中不遗余力地介绍西方美术发展史和代表性画家,使中国美术家第一次全面系统地了解了世界美术大观。作为艺术教育家,他在浙江一师授课采用现代教育法,培养出丰子恺、潘天寿、刘质平、吴梦非等一批负有盛名的画家、音乐家。
李叔同从日本留学归国后,在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担任教师。1916年,37岁的李叔同因日本杂志介绍“断食”以修养身心之方法,于是到杭州虎跑的定慧寺试验断食17日,还写了《断食日记》,至今保存在虎跑的李叔同纪念馆。入山前,作词曰:“一花一叶,孤芳致洁。昏波不染,成就慧业”。返校后,开始素食。
39岁时,李叔同在虎跑定慧寺,正式剃度出家,法号弘一。

弘一法师塔
弘一大师对佛学律宗的振兴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弘一大师为振兴律学,不畏艰难,深入研修,潜心戒律,著书说法,实践躬行。林子青概括说:“弘一大师的佛学思想体系,是以华严为镜,四分律为行,导归净土为果。也就是说,他研究的是华严,修持弘扬的是律行,崇信的是净土法门。他对晋唐诸译的华严经都有精深的研究。曾著有《华严集联三百》,可以窥见其用心之一斑。”
弘一法师一生严守律宗戒律,悲天悯人,生前每次在坐藤椅之前总是先摇一下,以免藏身其中的小虫被压死,其临终时曾要求弟子在龛脚垫上四碗水,以免蚂蚁爬上尸身被不小心烧死,其善心可见一斑。
徐悲鸿先生曾多次进山看望出家后的弘一法师。一次徐悲鸿先生突然发现山上已经枯死多年的树枝,发出新嫩的绿芽,很纳闷,便对法师说:“此树发芽,是因为您,一位高僧来到此山中,感动了这棵枯树,它便起死回生。”弘一法师说:“不是的,是我每天为它浇水,它才慢慢活起来的。”
还有一次,徐悲鸿先生又去看望弘一法师,他看见一只猛兽在法师跟前走来走去,没有伤人的意思,徐先生觉得很奇怪,便问:“此兽乃山上野生猛兽,为何在此不伤人?”法师说:“早先它被别人擒住,而我又把它放了,因此它不会伤害我。”
这就是慈悲的力量。
弘一法师在《悲欣交集》一书中详细解释了他出家的心路历程,以及选择律宗作为研究方向的原因,摘录如下:
「由于我出家后,总是选择清净祥和的地方,要么闭关诵读佛经,要么就是从事写作,有时为大众讲解戒律修持,所以人们经常感到我行踪不定,找不到我。其实佛法无处不在,有佛法的地方就会有我。而我对佛教界律学的研究可说是情有独钟,我不仅日以继夜地加以研究,就算倾注我毕生的精力也在所不惜!而且我出家后,认定了弘扬律学的精要,一直都过着持律守戒的生活。这种生活对我的修行起了很大的帮助。
我最初接触律学,主要是朋友马一孚居士送给我的两本佛门律学典籍,分别是明清之际的二位高僧藕益智旭和见月宝华所著的《灵峰毗尼事义集要》和《宝华传戒正范》,认真读过后,真是心境通彻,一方面由衷地感叹大师的修行法旨,发愿要让其时驰废已久的佛门律学重光于世;另一方面也慨叹戒律颓废,以致很多僧人没有真正的戒律可以遵守,如此长久下去,佛法将无法长存,僧人也将不复存在了,这也成了我下决心学习律学的原因。我常想,我们在此末发时节,所有的戒律都是不能得的,其中有很多的原因。而现在没有能够传授戒律的人,长此以往我认为僧种可能就断绝了。请大家注意,我说的是“僧种断绝”,不是说中国没有僧人了,而是说真正懂得戒律和能遵守戒律的僧人不复存在了!
想到这些后,我于民国十年(1921年)到温州庆福寺进行闭关修持,后又学习南山律。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和习作后,我便在西湖玉泉寺,用了四年的时间,撰写了《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在这本书里不难看出,我所从事的佛学思想体系,是以华严为境,四律为行,导归净土为果的。
对于我出家的原因,历来中说纷纭,莫衷一是。我那时已入中年,而且渐渐厌倦了浮华声色,内心渴望一份安宁和平静,生活方式也渐渐变得内敛起来。早在来浙江一师任教之前,在《太平洋报》任职期间,平日里便喜欢离群索居,几乎是足不出户。而在此之前,无论是在我出生和成长之地的天津,还是我在“二十文章惊海内”的上海,抑或是在我渡洋留学以专攻艺术的东京,我一直生活在风华旋裹的氛围之中。至于后来出家,其实,我也为此写过一篇《我在西湖出家的经过》,详细介绍了出家的缘由与经过,无论如何,这在我看来,佛教为世人提供了一条医治“人生无常”这一人生根本苦痛的道路,这是我觉得,没有比以佛法修行更为积极很更有意义的人生之路。当人们试图寻找各种各样的原因来解释我走向佛教的原因之时,不要忘记,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正是来自于佛教本身。」
一个人如果没有了灵魂,再漂亮也只是一具躯壳;一座城市如果没有了灵魂,再宏伟也只是钢筋水泥的森林。
弘一法师只是杭州历史上的一颗明珠,还有孙权、贺知章、夏衍、梁实秋、钱学森等一大批在各个领域享誉海内外的大家,正是他们的文治武功、学术成就,以及千千万万的杭州人,铸就了杭州这座城市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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