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幸无比、谋求皇位、刺杀宰相——一文读懂梁孝王骄纵始末


刘武,汉文帝刘恒次子,汉景帝刘启的弟弟,其母为窦太后。汉文帝刘恒前元二年(前178年)春季三月,有关部门请求立皇子为诸侯王,文帝颁诏封刘武为代王。
汉文帝刘恒前元五年(前175年)。最初,文帝将代国分为两个封国,立皇子刘武为代王,刘参为太原王。这一年,代王刘武改封为淮阳王;太原王改封为代王,得到原代国的全部封地。
汉文帝刘恒前元十一年(前169年)夏季六月,梁怀王刘揖去世,无子继位。汉文帝采纳贾谊的建议,把睢阳王刘武改封为梁王,梁国的封地北到泰山,西到高阳,统辖四十多个大县。
宠幸无比
汉景帝刘启前元二年(前155年),梁孝王刘武因是窦太后小儿子的缘故,受到宠爱,他的封国梁国统辖的有四十多座城,封地又是天下最肥沃的土地。朝廷给他的赏赐不计其数,库中所藏金钱近百万,珠玉宝器甚至超过京城长安,修建的东苑方圆达到三百余里,扩建的睢阳城七十里,他还大规模兴建宫室,建双层道路,从王宫连接到平台长达三十余里。
梁孝王同时还招揽引进四方豪杰,如吴国人枚乘、严忌,齐国人羊胜、公孙诡、邹阳,蜀国人司马相如之辈,都追随他。每当梁王入朝时,汉景帝都派使者拿着符节用四匹马拉的车,到阙下宫城的外门迎接他。到了长安后,所受到的宠爱无人可比,进入皇宫则与皇帝同坐一辆辇车,出宫与皇帝同坐一辆御车,一起到上林苑射猎。梁孝王还借机向景帝上书,请求留居长安,一住就是半年。梁王的侍中、郎官、谒者都登记在名册,出入天子的殿门和朝廷宦官无区别。
阻挡吴楚
汉景帝十分宠爱自己这个弟弟,梁孝王也投桃报李,在七国之乱中,并未与参与叛乱,守住了封国,为周亚夫平叛争取了时间。(事见)
公元前154年(汉景帝前元三年),吴、楚、齐、赵等七国反叛。吴、楚先攻击梁国的棘壁,杀死数万人。刘武据守睢阳,命韩安国、张羽等人为大将军,抵抗吴、楚之兵。吴、楚受阻于梁国,不敢越过梁国向西进兵,就这样等人相持了三个月。
吴、楚破灭后,计算功劳,梁国所斩杀俘获的吴、楚军队的数目和朝廷大致一样多。
谋求继位
母亲、皇帝对他宠爱,自己功劳又大,梁王动了谋求皇位的心思。
汉景帝前元三年(前154年)冬季十月,梁王到长安朝拜。当时汉景帝还没有立太子,与梁王一起参加宴会饮酒时,从容不忙地对梁王说:“等我死了之后,把帝位传给你。”梁王客气地推辞感谢,虽然知道皇帝说的不是真心话,但内心还是很高兴,窦太后也是这样想的。
然而,詹事窦婴却为景帝捧上一杯酒向前献给皇上说:“天下,是高祖打下的,帝位父子相传,是祖宗的规定,皇上怎么能传给梁王呢!”窦太后由此憎恨窦婴。窦婴也借机以生病为由辞职,窦太后在宫廷出入的名册上除去窦婴的姓名,不准他进宫朝见。梁王从此更加骄傲放纵。
梁孝王因是景帝同母弟弟,关系密切,又有平定吴楚之乱的功劳,得到皇帝赐予天子用的旗子,随从车辆有成千上万,出跸入警,开路清道,戒备森严。梁孝王宠信羊胜、公孙诡,任命公孙诡为中尉。羊胜、公孙诡都有很多奇谋邪计,想让梁孝王成为皇位的继承人。栗太子被废后(事见),窦太后想确定梁王为继承人,设酒宴对景帝说:“你出入乘安车和大驾,让梁王陪你身旁。”景帝跪在席上挺起身子说:“是。”
酒宴结束,景帝以此事征求大臣们的意见,大臣袁盎等人说:“不可以。当年宋宣公传给弟弟不传给儿子,由此产生的祸乱持续五代不得安宁。小不忍害大义,所以《春秋》主张以大义为主。”因此窦太后的意见被阻断,再也不提梁王即位这件事了。梁王曾经上书,请求赐给他一条通道的土地,直接到长乐宫,他自己派梁国的士兵修一条封闭式通道,以便随时朝见太后,袁盎等都建议说不可以。
刺杀宰相
因为袁盎等大臣反对,梁王从此怨恨他们这些朝廷大臣,便与羊胜、公孙诡商议,暗中派人刺杀了袁盎和参与议论的十余位大臣。刺客逃跑,没被抓到。汉景帝怀疑是梁王干的,便追查刺客的行踪,发现果然是梁王派去的。
汉景景帝派田叔和吕季主到梁国追查此事的案情,要逮捕公孙诡和羊胜。公孙诡和羊胜都藏在梁王的后宫内,朝廷派去的十几批使者先后来到梁国,严厉责问二千石的官员,限期破案。梁国的丞相轩丘豹及内史韩安国与以下官员,对梁国进行大搜捕,过了一个多月,还没结果。
后来韩安国听说公孙诡、羊胜都藏在梁王的后宫中,于是进宫求见梁王,哭着说:“主辱者臣死。大王身旁没有良臣,事情才纷纷到这一地步。现在抓不到羊胜和公孙诡,我向您诀别,请您赐我去死!”
梁王说:“何必到这种程度?”
韩安国泪流满面地说:“大王自己想想与皇上的关系和临江王刘荣比,哪个更亲?”
梁王说:“我当然不如临江王。”
韩安国说:“临江王是太子,只因说错一句话,便被废去太子,贬到临江;又因修建王宫侵占围墙的事,被迫在中尉府自杀。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治理天下不能因私事而扰乱公事。大王您身为诸侯,却听信邪臣的胡言乱语,违反皇上的禁令,扰乱严明的法律。皇上因为太后疼爱您的缘故,不忍心用国法来惩罚您。太后因为您日夜哭泣,希望大王能悔过自新,大王却始终没有觉悟。如果太后即将去世,大王将依靠谁呢?”
话还没有说完,梁王泪流满面,向韩安国谢罪说:“我现在就交出羊胜和公孙诡。”梁王命令羊胜和公孙诡都自杀,然后交出他们的尸体。景帝从此怨恨梁王。
梁王害怕,派邹阳到长安去见皇后的哥哥王信说:“您的妹妹受到皇上的宠爱,在后宫没人可比,可是您的所作所为也有许多地方不合道理。如果袁盎被杀的事被朝廷追查到底,梁王依法被处死,太后的怒火无处发泄,就会切齿痛恨你们这些权贵大臣,我私下替您担忧。”
王信说:“该怎么办?”邹阳说:“如果您真心地去劝告皇上,要他不再去彻查梁王的事,您一定会得到太后的信任,太后也会从骨子里深深地感激您的恩德,这样太后和皇上都会宠爱您的妹妹,她皇后的地位就像金城般的稳固。从前,舜的弟弟象,天天想杀害舜,后来舜做了天子,还把他封到有庳。奉行仁义的人对自己的兄弟,不隐藏怒火,不结怨愁,只是宽厚地待他,所以后世的人称赞他,请用这番道理去说服天子,梁王的事可能会侥幸不用上奏了。”
王信说:“好的。”
他寻找机会劝说了皇上,景帝的怒气慢慢消解了。
太后忧心
与此同时,窦太后担心梁王的事,不进食,日夜哭泣不停,景帝也很担心。恰好田叔查办完梁王的事回到长安,到了霸昌厩,用火全部烧毁了从梁国办案取得的证词材料,空手来见景帝。
景帝问:“梁王有罪吗?”
田叔回答说:“有罪,而且是死罪!”
景帝问:“证据在哪里呢?”
田叔说:“请皇上不要再过问梁王的事了。”
景帝问:“为什么?”
田叔说:“如果不杀梁王,汉朝的法律就废弃了;如果杀死梁王,太后食不甘味,卧不安席,陛下也会忧愁。”
景帝赞同他说的话,便派田叔等人去拜见太后,说:“梁王不知道此事,是梁王的宠臣羊胜、公孙诡这帮人阴谋策划的,他们都依照法令被处死了,梁王没有任何事情。”太后听了这些话,立即坐起吃饭,心情也平静下来。
抑郁而终
此事之后,梁王乘机上书请求进京朝见景帝。到了函谷关,茅兰劝说梁王,让他乘坐民间使用的布车,由两名骑兵跟随入关,藏匿在长公主的花园内。
朝廷派使臣前去函谷关迎接梁王,梁王已进关,随从的车辆仍在关外,却不知道梁王在何处。窦太后哭着说:“皇帝果然杀了我的儿子!”景帝忧愁担心。
这时,梁王来到宫门前,解衣露体伏在刑具上表示认罪,请求处罚。太后、景帝都非常高兴,对着哭泣,又和好如初,把留在关外的随从官员都召入关。但是景帝越来越疏远梁王,不再同他乘坐一辆车了。
汉景帝刘启中元六年(前144年)冬季十月,梁王进京朝见天子。上书给景帝想请求在长安多留一段时间,景帝没有允许。梁王返回封国,心中闷闷不乐。
汉景帝刘启中元六年(前144年)夏季四月,梁孝王去世。窦太后知道后,哭得非常伤心,不吃东西,说:“皇上果然还是杀了我儿子!”景帝悲痛恐惧,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便与长公主商议,将梁国分成五国,把梁王的五个儿子全封为诸侯王:刘买封为梁王,刘明封为济川王,刘彭离封为济东王,刘定封为山阳王,刘不识封为济阴王。梁王的五个女儿都封有汤沐邑。
汉景帝将这一情况禀报窦太后,太后才高兴起来,为皇上的这个做法吃了一顿饭。梁孝王生前就有数以万计的财产,他死后,府库所藏剩余的黄金还有四十多万斤,其他财物与其一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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