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颜少女到白发老妪——一文读懂西汉经营西域始末(五:解忧公主)


她,是对汉朝贡献最大的和亲公主,甚至是整个中国历史上贡献最大的和亲公主;她,20岁远嫁异域,前后三次下嫁,配合中央王朝对西域的羁縻政策,稳固了大汉边界的安全,促进大汉统一西域;她在西域近50年,红颜出塞白发归,她就是汉朝的解忧公主。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解忧公主的一生,是波澜壮阔的一生,更是值得敬重的一生。
出嫁乌孙
汉武帝元封六年(前105年),乌孙国的使者看到汉朝疆域广大,回国向国王报告,于是乌孙国更加重视与汉朝的关系。乌孙王派使者到汉朝表示愿娶汉朝公主为妻,并结为兄弟。
汉武帝以宗室刘建之女细君公主下嫁乌孙,但她下嫁数年后即病逝。汉武帝又把楚王刘戊的孙女解忧公主嫁给军须靡(史记作岑娶,汉书作岑陬。据汉书,岑陬者,其官名也,本名军须靡)。
改嫁翁归靡
汉宣帝本始二年(前72年)。岑娶的匈奴妻子生的儿子名叫泥靡,他年龄还小,岑娶临死前将王位传给了自己叔父大禄的儿子翁归靡,对他说:“等泥靡长大后,再把国家还给他。”
翁归靡即位后号称肥王,又娶解忧公主为妻,并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子名为元贵靡,次子名为万年,三子名为大乐。皇上派光禄大夫常惠持节督护乌孙国,与其共同攻打匈奴。
西域风云
汉宣帝本始三年(前71年),汉宣帝再次派常惠携带黄金币帛赏赐乌孙国中有功的贵族。常惠趁机上奏说:“以前龟兹国曾杀害校尉赖丹,未曾受到惩罚,我请求顺便去攻打他们。”汉宣帝不允许,大将军霍光示意常惠便宜行事。
常惠率领官兵五百人前往乌孙,返回时,征调途中西边诸国的军队二万人,命令副使征调龟兹以东各国的军队二万人、乌孙的士兵七千人,从三面合围进攻龟兹。在三路军未合围时,先派人去责问龟兹王以前诛杀汉使的事,龟兹王道歉说:“这是先王在世时受贵族姑翼的误导做的错事,不是我的罪责。”常惠说:“既然如此,把姑翼捆缚送来,我就放过大王你。”龟兹王抓到姑翼送交常惠,常惠将他斩首,然后回国。
汉宣帝元康元年(前65年)。解忧公主和乌孙王翁归靡所生的次子万年受到莎车王的宠爱。莎车王死后没有儿子,当时万年正在汉朝,莎车国人谋划想既可以依托于汉朝,又能与乌孙国结交,便上书汉朝廷请求立万年为莎车王。汉朝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派使者奚充国护送万年去莎车国即位。
没想到万年当上莎车王后,残暴凶恶,莎车国人不满。汉宣帝命令群臣推举能出使西域的人,前将军韩增推举上党人冯奉世,以卫候的身份携带皇帝的符节,护送大宛各国的宾客到伊循城。恰好遇到前莎车王的弟弟呼屠征与邻国一同杀了莎车王万年和汉朝使者奚充国,自立为莎车王,后汉卫侯冯奉世送大宛客,乃趁机发西域诸国兵击杀之,更立它昆弟子为莎车王。
乌孙变动
汉宣帝神爵二年(前60年)。乌孙昆弥王翁归靡通过长罗侯常惠上书给皇帝说:“愿意以汉朝的外孙元贵靡为继承人,并希望他也能娶汉朝的公主,结成两代联姻,从此乌孙永远将背离匈奴。”
汉宣帝下令让公卿商议这件事情,大鸿胪萧望之认为乌孙在遥远的西域,很难保证他不发生变故,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
皇上却称赞乌孙新立了功,攻破匈奴,又与匈奴断绝了关系,便封解忧公主的妹妹刘相夫为公主,赐给她丰厚的嫁妆,派常惠送她到敦煌。还没出塞,就听说翁归靡已死,乌孙贵族共同依照原来的约定,立岑娶的儿子泥靡为昆弥王,号称狂王。
常惠上书:“请求将少公主暂留在敦煌。”常惠赶到乌孙,指责为何不立元贵靡为昆弥王,并说若不立元贵靡,就把少公主迎回长安。汉宣帝令公卿商议此事,萧望之再次认为“乌孙首鼠两端,很难与之缔结盟约。如今少公主因不立元贵靡为单于而返回,这并不是失信于夷狄,而是朝廷的福气。如果少公主不回来,徭役(战争)又将兴起”。汉宣帝听取了萧望之的意见,于是召少公主返回。
再嫁泥靡
汉宣帝甘露元年(前53年),夏季,四月,乌孙狂王泥靡又娶解忧公主,生个儿子名叫鸱靡(此处存疑,此时解忧公主应该已经年过六旬,还能生子,实在令人不可思议),狂王与公主关系不好,又因残暴失去民心。
汉使臣司马魏和意、副使卫侯任昌来到乌孙。公主说:“狂王给乌孙带来祸患困苦,很容易杀了他。”于是商议准备酒宴,派武士拔剑杀了他,但剑砍歪了,狂王受伤,骑马奔驰而去。他的儿子细沈瘦,率兵将魏和意、任昌和公主围困在赤谷城中数月后,都护郑吉征调西域各国的军队前往救援,细沈瘦的军队才离去。汉朝廷派中郎将张遵带上医药为狂王治疗,并赏赐很多黄金布帛,将魏和意、任昌逮捕,系着镣铐,用囚车从尉犁国押解到长安,斩首。
肥王翁归靡与匈奴妻子所生的儿子乌就屠,在狂王受伤时惊恐不安,便与诸翕侯一起逃到北山中,还扬言母亲娘家匈奴兵要来救援,乌孙的百姓都归附了他。后来他袭杀狂王,自立为昆弥。这一年(甘露元年),汉朝派破羌将军辛武贤率兵一万五千人到了敦煌,开凿水渠,积蓄粮食,准备去征讨乌就屠。
当初,解忧公主的侍女冯嫽既通晓史书,又熟悉西域等国的事情,曾经携带汉朝符节为解忧公主出使,西域各国都敬重相信她,称她为冯夫人,她是乌孙右大将的妻子。
右大将与乌就屠是要好的朋友,所以都护郑吉派冯夫人去说服乌就屠,告诉他汉朝军队准备征讨他,乌孙国定会被消灭,不如归降汉朝。乌就屠很害怕,说:“我愿得到汉朝的一个小王的封号,以便安身。”
皇帝召冯夫人到京师询问乌孙情况,派谒者竺次、期门甘延寿为副使,护送冯夫人回到乌孙。冯夫人乘坐锦车带上皇帝的符节,命令乌就屠到赤谷城去拜见长罗侯常惠,传达宣帝的诏令,立元贵靡为大昆弥,乌就屠为小昆弥,都赐他们印信绶带。
破羌将军辛武贤还没出塞,朝廷令他回军。后来乌就屠没有全部将诸翕侯的民众放回,汉朝又派长罗侯常惠率三位校尉屯驻赤谷城,为乌孙划清所辖的人口与地界,大昆弥拥有六万多户,小昆弥统辖四万多户。可是,乌孙的民心全都归向小昆弥乌就屠。
年老归国
汉宣帝甘露三年(前51年)五月,乌孙国的大昆弥元贵靡和鸱靡都病死了,解忧公主上书汉宣帝说:“我已经老了,想念故乡,请让我回到家乡,让我的尸骨,可以埋在汉朝的土地上。”汉宣帝怜悯她,派人将她迎回汉朝。冬季,解忧公主回到长安,朝廷按照公主的礼节对待她。两年后死去。
元贵靡的儿子星靡被立为乌孙大昆弥,年龄尚且幼小。冯夫人上书汉宣帝说:“我愿到乌孙国去镇抚星靡。”汉宣帝同意了她的请求,派她前往。都护韩宣上奏说:“乌孙的大臣大禄、大监都可以赐给黄金印紫绶,提高他们的地位,让他们尊重辅佐大昆弥。”
汉宣帝同意了韩宣的请求。此后段会宗任西域都护,帮助乌孙王召回流亡与叛逃在外的乌孙人,使乌孙国逐渐安定下来。星靡死后,他的儿子雌栗靡继位为大昆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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